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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内蒙古自治区金太阳联考2024-2025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8月月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解放后第一次发作

刘澍德

新中国成立以后,老牛筋的绰号还保留着,老牛筋的脾气却不轻易发作了。减租退押时节,他很积极;土地改革时节,他更积极——斗地主时斗得狠,挖底财时办法多。当时工作同志老于,准备培养他入党。他直截了当地说:“老于同志,你看我这份性子能够做党员吗?老天爷老大,我就是老二。别人做错事可以认错,我啊,硬是不行,干不来,心里明知干错了,急得想哭,可是嘴巴子抵死也不认。我这份人入了党,一定给党添麻烦。老于同志,等我改改再说吧。”因为翻了身,心情愉快,窝心事再不临到头上,十年以来,①他仅仅发过两次老牛筋脾气。

我们已经知道:老牛筋是个“宁折不弯”的汉子,他一辈子不服软,不认输,不向贫苦低头,不对阔人说小话。他挨过反动派的毒打,瘫在地上不求饶;受到荒年的饥饿,蹲在家里不讨口,耿直,真诚,不小气,不占别人一点小便宜。合作社土地入股,高级社土地公有,他从没闹过情绪。但是到了1957年,松青社展开粮食大辩论,他的老牛筋脾气又发作了。右派分子社总支副书记谢林,趁社主任和总支书记不在家的时候,居心不良地煽动群众叫粮。在社员大会上,富裕中农王长海,端来一甑子蒸菜放在院心,老婆淌眼抹泪地说,他们早就没米吃了。王家两口一出头,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也跟在中农屁股后面“叫苦”,一时间,弄得乡政府乌烟瘴气。谢林为了“壮大”声势,想再找个能放大炮的社员,接着再轰一下,来一个火上加油,让叫粮的劲头达到“高潮”。他向群众当中看了一眼,立刻找到了老牛筋。他觉得老钮是个有威信的社员,又是农业模范,如果戳他一火,让他在会上吼上几声,大辩论就会出现个新的热闹场面,县委就不能不加以考虑了。他以为这个主意和这个对象都不错,当即站起喊道:

“老钮大爹,你家缺多少粮,可以当众说一说。”

他脸上做出关心的表情,②两只小眼睛,闪着鬼祟的亮光。

老钮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一些颠倒黑白的叫喊,气得他眼珠子快要翻转过来。几次想要发作,看见社干部、党员们都没出气,他认为,也许运动刚才开头,所以咬紧牙关忍住了。听到谢林点了他的名,知道找他当炮手,再也压不住心头的冲动。他站起来,拨开人群,几大步走到甑子跟前,抬起黑道道的眼睛,眼眉毛像两条毛辣虫似的,直向一起鼓拥。他大声大气地说:

“你问我吗?告诉你:我们完全够吃,一点也不缺!”他大喊着重复一声,“一点也不缺!”喊完,眼睛向叫粮的人们闪电般一扫。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咕啷着:“看,老牛筋要发作了。”

谢林吃了一惊,想道:“我把对象找错了。”立刻说,“这可真怪!人家许多户都缺,只有你们……”

③不等谢林说下去,老牛筋大手一举,插上来说:“这有什么可怪的!不缺就是不缺!”

“每人粮食四百斤,是大家同意,会上通过的。可是有些人,白天三顿不饱,要吃上四顿;晚上开开‘消夜’,就是五顿。有些人,卖去粮食换酒喝;有些人,拿着粮食整黑市,粮食是这样不够的。你这支书可好,不问大家为什么缺粮,单问大家粮食不够吃!我敢说,你整错了!”说着,猛然一转身,一脚把甑子踢得满地乱滚——

谢林又急又气,跳起来指着老钮大喝:“好哇!你扰乱会场,破坏辩论,民兵呐,来!维持秩序!”

老牛筋并没被他吓倒。④他像一座雕像似的,屹立在谢林面前。民兵走到身边,看到老牛筋眼中迸着火星,攥紧的两只大手,生仿两个大铁锤,哪里还敢捆他。他们说了不少好话,让他回家去了。

第二天晚上,老牛筋仍然出现在会场上,仍然坐在原来的老地方。谢林看他重又到会,为了争面子,要老牛筋当众检讨,并且威吓他:如果不肯检讨,就把他送到县上。那些叫粮的人,也帮腔助威,喊着要他检讨。老牛筋站起来,走到台阶下面,指着上面的谢林,厉声问道:

“是你让我检讨吗?告诉你,谢林,你整错啦!我钮进金活了五十三岁,在反动派面前也没认过输,现在是人民当家,我没有错,不能检讨!就是错了,共产党、人民政府要我检讨,我也不在你面前检讨。我敢说:将来我两个说不定是谁来检讨!”

钮大妈站在一边,吓得全身打抖,死拖活拖地把老倌牵出会场。

第三天晚上,老牛筋还是大摇大摆地在会场上露了面。人争正气,鱼争上水,老牛筋可不是临阵退缩、胆小怕事的人。临来之前,大妈看见老倌又要闯上乡政府,她横拦竖挡了好一阵,不但没起作用,反倒遭老倌大吵一台;既然拦挡不住,只好陪着他来“冒险”了。走在路上,大妈一个劲劝说:“小新他爹,今晚如果让你检讨,你就检讨吧。”老钮回转身来,道:“你当我故意跟谢林扯筋捣蛋吗?我是为了‘三定’!他说粮食不够吃,我偏要说够吃!我要跟他见个实。他再让我检讨,我背起家里的余粮,跟他到县委会上去讲理!我检讨个球!”他又理直气壮地闯进乡政府。

走进乡政府一看,会场上的气候变了。今晚上主持会场的是总支书记,县委副书记也在场。谢林气瘪瘪地坐在一边,脸色白沙沙的,脑壳垂在胸前,好像不敢看人。那些叫粮最凶的人,一齐躲在人背后,缩头缩脑的,不像前两天那样眉飞色舞了。

今晚发言的,是另一派人。他们说出的话,又直道,又真实,而且每个人在讲话里都提到他——老牛筋,说他的意见是正确的。

老钮长长吁了一口气,立刻心平气和了。

辩论的结果——不缺粮。

(有删改)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老牛筋对自己的脾气有着较为清醒的认识,他虽然爱党、护党,但是认为自己永远无法改正脾气,始终不愿入党。 B、新中国成立前的老牛筋勇敢反抗地主的压迫,新中国成立后的老牛筋依然不失顽强抗争的精神,坚决反对错误的“叫粮”行为。 C、右派分子谢林居心不良地煽动群众“叫粮”,还想利用老牛筋,老牛筋看穿了这一阴谋,气得发作了“老牛筋脾气”。 D、虽然谢林威逼利诱老牛筋,钮大妈也三番五次乞求老牛筋,但是固执的老牛筋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错而不愿意检讨。
(2)、下列对小说中画横线句子的分析和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句子①中“仅仅”一词强调了老牛筋后面发脾气次数少,说明土地改革使老牛筋满意。 B、句子②中“闪着鬼祟的亮光”运用动作描写,表现右派分子社总支副书记谢林的狡诈。 C、句子③运用语言和动作描写,突出了老牛筋在面对恶势力时直率和毫不妥协的态度。 D、句子④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以雕像的姿态作比,表现了老牛筋刚正不屈的形象。
(3)、本篇小说塑造老牛筋这一人物形象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4)、请结合本篇小说故事情节的多次突转,举两例分析其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蒯金匠

杨海林

    清康熙年间。县令董其在关帝庙内建演戏楼,特书“摹古绘今”四字,命砖雕艺人季洪阴刻入砖,填以花青,嵌于照壁。

    董氏每字起笔皆作“渴笔”,显得虚灵秀峭,运笔则侧锋直行,宛如折带屈铁。通幅清隽流丽,遒劲有力,非常人所能及。

    为表对关帝虔诚,董其有将此四字贴金的想法。可能做成事儿,但费用不从财政上支出,这才是做官儿的能耐。

    董其脑筋一转。主意就来了:他腾出戏楼临街的一间作为门面,想租的人。不但要付租金,还得先把那四个字贴上金。

    安东城不乏殷实的生意人。要贴金。肯定是有人花得起的。

    主要是大家把董其的意图想复杂了——堂堂一个大老爷。恐怕不是让你多花几两银子吧?

    蒯金匠本来是个在街头支摊的主儿,现在听人这么一说,他的心痒痒了。

    他来找董其。

    老蒯,本来我想把这个事弄得好玩一点儿,你来了,那就不好玩了——那么大的几个字,要全贴上金。至少得一二两金子吧?你砸锅卖铁,能凑得齐?

    蒯金匠就自我解嘲地笑,我就一个混日月的手艺人,身上有个一两钱金,足够用了。

    那你怎么贴?

    贴字的金不都是箔吗——箔不都是金碾的吗?

    县太爷的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好好好,老蒯有本事,一两钱金子,你能碾多大?

    耳屎大的一点全,老蒯拿个锤子不紧不慢地碾了一上午,呀,竞成了大匾大的三片。

    手艺了得!

    在关帝庙前讨得一个门面。生意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虽然打箔的手艺好。但老蒯几乎不给人打箔。一般他只接化金的生意:客人拿来一副耳环,嫌不好看,要化了,重新打一枚戒指——这个活,老蒯接。

    接到这种活。老蒯会把客人的耳环放到一块操作板上,躬身先到关帝庙烧一炷香。

    操作板是硬木的,可能是为了好玩。老蒯在中间嵌了耳屎大的一坨金。

    黄亮亮的。晃眼。

    客人就在心里“嘁”一声。这个老蒯,攒了一辈子就攒这么一点家当。

    但这个念头客人仅仅是一闪。他就看到老蒯拿出一支喷枪。喷枪里喷出一根火线,瞬间就能将操作板上的金熔化掉。

    ——操作板是木头的。不会被烧煳?

    往往客人这样想的时候,他要的戒指已经出现在老蒯的手上了。

    老蒯在戥子上称了重,客人伸过头一瞧,跟在家里秤的一模一样。

    客人竖起大拇指:老蒯这人,做生意地道。

    实际上呢,老蒯的手法快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在化金的过程中(当然是在客人的眼皮他先是熔了客人的真金。再熔了自己嵌在操作板上的假金,又让金汁局部冷却。留下耳屎大的一坨重新凝固到案板上。

    不知不觉。便偷梁换柱了。

    安东府衙离关帝庙不远,所以县太爷的生意老蒯也做得到:县太爷喜欢金。巴结他的人自然会以金相送。

    县太爷一面和送礼的人攀谈,一面命娘子匆匆忙忙地跑了来,请老蒯化金。

    化掉以后做什么呢?

    还是做原来的东西。

    还做原来的东西?逗我呢吧?

    有时候老蒯会自己将重做成的金子送到县衙。

    “好东西呀!”县太爷把热乎乎的金器拿在手里抚摸“我的喜欢和你们不一样。我就喜欢金器刚从操作台上拿下来时的那股热乎劲。”

    一会儿,金器冷了。县太爷刚才的热乎劲也没了——他退还了金器。

    咋还有这样的怪癖?送礼的客人大惑不解。

    这样的怪癖。有意思。老蒯笑了笑。

    董其做了三年安东知县。老蒯靠金匠的手艺攒了不少钱,买了房,娶了妻,算上是小康之家了。

    即将离任的时候。董其来到了老蒯的作坊:“这几年你没少赚吧——我的东西呢?”

    老蒯弯腰先啐了一口痰,这才朝董其拱拱手:“您的东西一点不少,都攒着呢。”

    看到那一枚枚耳屎大的碎金。董其眯起眼睛拿在手里抚摸:“好东西呀,只可惜还是太少。再做几年知县就好了。”

    “大人您想要多少?”

    “至少三十两吧。安东地势低洼。而老城墙多处倾颓,春夏屡遭古淮河水患——三十两。该能修好了吧。”

    想起水漫安东时董其带人戽水的好笑场面。总是咳嗽的老蒯忍住了快到嘴边的一口痰:“放心吧,不够的部分我来出。”

    “你?”董其睁大了眼睛,“那么大的事,你老蒯掺和就不好玩了——三十两黄金,把你老蒯当个猪卖了也远远不够呀。”

    “嘁——”老蒯晃了晃手中的锤,“我会碾金。一碾,金就多了——不仅仅是面积变多,重量也会变多。”

(选自《小说月刊》)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楼道里的小狗

顾东升

    第一次见到这只狗,是在五楼白老师家的门口,楼道很窄,它看到我时神情有些惶恐,左躲右闪。我有点好奇,却也并没有太在意。随后一连几天都看到它,才从妻子那里得知了一些缘故。这只流浪狗是白老师带着“嘟嘟”遛弯时遇到的,大概是因为对“嘟嘟”的神采过于钦慕,便一路跟来且不愿离去。

    和白老师一样,妻子不仅不撵走这小狗,而且时常喂给它一些食物,我没有反对,只是叮咛注意卫生,别带回家里来。

    说这小狗也的确有些乖巧,它总是安安静静的,除了一只受伤了的眼睛有些骇人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妨碍,甚至如果没有眼睛的缺陷,它几乎可以说是漂亮的,有着小巧玲珑的身体,黑白相间的毛色。虽然缺乏梳理,却也不像大多数流浪狗那样邋遢糟乱,它总是小心翼翼地蹲卧在那里,好像知道只有如此才会得到人们的宽容,在这块狭小的空间里长久地寄居下来。

    由于大家的友好相待,小狗表现得越来越放松,逐渐显露出活泼顽皮的本性。每当妻子下班回家时,它便早早地听出了脚步声,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摇头摆尾地迎接自己心中的“主人”。待到上班时,它便尾随其后。如果遭到驱赶,就装作不相干的样子闻闻这儿嗅嗅那儿,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简直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跟屁虫。看到妻子蹲下身去拍摄地上的落叶,它便立时来了精神,连蹦带跳地跑过来用嘴巴抢夺那些叶子,恣意嬉戏在洒满秋色的草地间。

    与流落街头相比,这里的生活可以说是安逸的。尽管仍然被拒之门外,但毕竟有了食物的保障,也有了来自人有限的关爱,小狗身上渐渐地散发出光彩。

    可是有一天,妻子对我说小狗好像遇到了点麻烦。当它又像往常一样跟随后面伴行时,有几个小男孩迎面走了过来。小狗看到后立刻夹起尾巴一溜烟逃到了很远很远的墙后,并不停地伸出头来望。那体如筛糠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遇到了天敌一般。妻子反复描述小狗的惊惧样时,我不由联想起它受伤的眼睛,也似乎看到了那些无知顽童的恶行。

    傍晚时,它一瘸一拐地回来了,眼神里又重现出先前的惶恐与戒备。好在这儿有一个相对安全的栖息地,几天后,它终于从暗淡中恢复了过来。

    楼下有人提意见了,小狗吃不完的食物招来了老鼠,令他们很讨厌。我对妻子说,别喂了,让它自己慢慢离开吧,找一个新的去处,何况天冷了怎么办?

    冬季来了,已经零星地飘了一场微雪。虽然有人担心小狗如何过冬,但好像谁也没有精力和勇气真正地领养它。妻子在网上查了查就近收养流浪狗的信息,反倒觉得心里愈加沉重。这些地方大都狗满为患,食物短缺,生活困难。天越来越冷,我看到楼道里的小狗努力地把身体藏在一摞旧衣服堆里取暖。

    时间就这样在焦灼和无奈中度过。

    这一天回到家,妻子对我说小狗被送走了。

    “谢天谢地,送哪儿去了?”

    一大早,白老师先给小狗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并给它说明原委,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小狗却出奇的镇定,它默默地、温驯地接受着,好像知道就要拥有一个稳定的、安全的、温暖的、真正的家了。白老师抽泣着告诉妻子说,小狗临出发时特意上楼到我家门口走了一圈,闻闻门框,嗅嗅食碟,随后便安安静静地上车而去,就像它安安静静地来一样。

    “今早太忙刚好没有喂它。”妻子说到这儿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我安慰着,“这是最好的结果”。可自己的喉头却也隐隐有些发紧。我找不出伤感的理由,因为一切似乎都那么寻常。小狗总归是幸运的,它终于得到了和那些有主人的小宠物们一样的没有歧视的爱。世间的善恶真假,它完全明白。

    不知何时,我作为人的高傲早已被融化了。

(选自《散文选刊》2017年6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棋里棋外

顾文显

    “爱卿毕竟非是当年可比了。”皇上起身,拈了下浓密的胡须,有几分心疼,也有几分无需掩饰之得意。

    师傅有些遗憾:“棋输一步。那个车丢得实在可惜。”皇上下棋,曾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而今初登大宝,莫非是棋仗人势,棋风一下子就凌厉了许多。师傅开局还略占上风,但到僵持阶段,不慎被皇上抽掉一车,而后步步苦撑,直到败北。

    尚高是个没品级的平民,这是头一回得以亲见师傅与皇上对弈。然而,此夜皇上高兴,竟然下驾到师傅府上,说要与师傅过三招。按规矩,尚高与师弟们都要回避的,可皇上说了一句话:“留一个在身边伺候的吧。”尚高便有了这个机缘。

    但尚高这棋看得犯堵。

    师傅是何等高超的棋手。师傅当年15岁便杀败过所有敢叫阵的棋手,所以得名“镇京都”。幸遇先皇爱棋,把师傅召在身边,再后来便让师傅为太子师。师傅如鱼得水,竭尽全力把太子调教成仅次于他本人的棋手。

    登基后皇上国事繁忙,棋便下得少些,但只要有空闲,定召师傅手谈,皇上把象棋也称作手谈,那一时期,象棋的地位便盖过了围棋。师傅当仁不让,谦逊过后,君臣一番厮杀,师傅被送回来常常敲过三更。回来之后,师傅总是面壁思考,不断复盘,最后遗憾地摇头又昂首:“老了?我还不服气呢。”

    这三局厮杀,虽是跪着观看,尚高这种境界的棋手已经历历在目,他暗自替师傅着急,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师傅这是明明白白的昏招,若是换了他尚高,一定杀那得意忘形的皇上片甲不留!

    师傅看出他的心结,扫他一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着说话,自然不会腰疼!”

    尚高只能点头称是。师傅如父。然师傅教诲过,为棋,当场不让父,举手不留情。师傅的对手是当今天子,他肯定是心有余悸,落子时不免手软,如此心境,焉得不败!

    尚高默默期待,一旦有机会,他会替师傅把这正气扳回来。皇上怎么了?下棋嘛,又不是真的动刀动枪。

    这一天终于让尚高等到。太监过来宣召师傅去侍弈,而师傅重病在床。太监又传旨,着昔日在旁伺候过一回的徒弟伴驾。

    尚高踌躇满志地跟着太监进了皇宫。

    这大半夜真是痛快淋漓呀,尚高杀败皇上两局,和一局。皇上盯了他半晌,说了三个字:“好,好哇!”

    回到师傅跟前,尚高眉飞色舞:“皇上又何足惧哉,你硬他就软。开始想占我便宜,徒儿也让他知道师傅是让着他的!”

    师傅的脸惨白得如同身后的石灰墙。他沉吟良久,让尚高师弟们扶他坐起:“尚高,你赶紧换身衣服,混到城门附近。城门一开,即刻出城,从此更名改姓,不得再提‘棋’字!”

    “为什么呀,师傅。不就下个棋嘛。”

    师傅说,皇上日理万机,管的是国家大事,下下棋无非是歇息脑子,人家岂能天天如我辈等泡在棋谱里?你不知深浅,得意忘形,逞小人之势,已犯下欺君之罪,皇上岂能容你?赶紧走!

    尚高还在困惑。

    师傅说:“为师是告诫尔等,棋品乃人品。可这棋外功夫比棋局里更是要紧。面对圣上,你怎么可以不守为臣之道。”

    正说着,人呼圣驾到!

    师傅吐出一口血:“尚高,你小小年纪,只怪为师毁了你这株好苗子。今夜重病,岂非天绝你也……”

    而皇上已径自入室,对跪在地上的师徒们笑笑:“老爱卿这次病得好!”

    皇上扳着手指,细说深夜驾临的目的。平时他与老师傅对弈时占上风,满以为自己棋艺长进或者师傅年纪渐老,但今夜与尚高对弈,才知道,从前师傅是让着自己的。为什么呢?只因为自己是皇上。

    “尚高初生牛犊,性情率真,一番搏杀,让朕意念清醒,大功,当重用;老爱卿委婉侍驾,也是用心良苦,重赏。”

    皇上当场立誓,为君主者,理应为万民谋福,分一份心,则毁一份帝德,故从此戒棋。

    “下棋的事,应由尔等为之。”

    师傅惭愧得无地自容:“老臣只揣摩了棋外,却不知万岁棋(其)内。今日师徒本当一人丢命,却皆大欢喜,是因千载难逢的圣明皇上。此老臣与尚高之福,更是万民之福啊。”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8年12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六元抗币

卢群

    望着漫天飘舞的雪花,秀梅的肩头拧成了疙瘩。

    进入腊月后,大成的哮喘越发严重了,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像拉风箱,每呼吸一次,胸口就重重地起伏一 次。尤其是冷天,病情越发严重,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凄厉的哮喘,三里外都听得见。

秀梅咬了咬牙,再一次牵起了小锁。

    “你,你干吗去? ”大成支起身子紧张地问。

“还是送人吧,胡先生心善,家境又好,孩子到了那里,会有好日子过的。”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咱一家人,活要活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大成一着急,又剧烈地喘起来。

    “可你的病……”

“死不了,你把草药再熬一下,喝了药出身汗就好了,咳,咳,咳……”话未说完,大成就又咳又端地蜷成一团。

    “你别急,我听你的,这就熬药去。”

转过身子,秀梅的泪哗哗地流。去年秋收时,大成还像个壮牛似的,三百来斤的担子搁肩上健步如飞,五百多斤的碾子能举过头顶。锥料想,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不仅冲毁了自家的草房,还冲垮了大成的身体。为了保住何老财三进三出的四合院子,大成在冰冷的洪水中奋战了两天两夜。结果何老财的院子保住了,大成却患上了重疾,咳嗽声惊天动地,高烧发到四十多度。后经郎中救治,烧虽然退了 ,哮喘仍如影随形,日益加重,好端端的壮汉子,转眼成了病秧子。何老财见大成再无油水可榨,就以看草荡的两间破棚子为工钱,将大成打发了事。如今一家老少五张嘴,还有大成的看病费用,全靠秀梅替人缝缝补补挣点小钱。这点钱别说看病,肚子都填不饱。没办法,秀梅只好挖些甘草、洋金花、麻黄根等药草回来,给大成煎服下去。由于治疗跟不上,大成的病已发展成肺气肿。郎中说,中药压不住了,得看西医,用抗生素。

那天,秀梅正在医院门前徘徊,开私塾的胡先生将她拉到一边轻声说:“锁他娘,大成的病不能再拖了,你看这样可好,你把小锁过继给我,我出钱给大成看病。你放心,我没有孩子,会把小锁当亲生儿子待的。”

    秀梅一听魂飞槐散,然而静下心来想想,胡先生的话没有错,大成不能再耽搁了,家不可一日无主啊。 可是当她把想法一说,大成就恼了,怎么解释都没用。眼见着丈夫一天天衰弱下来,秀梅急得满嘴起泡。

    “老乡,能借你家的锅烧饭吗?”

正痛苦着,耳边传来轻轻地询问。秀梅抬头一看,是新四军战士,为首的是位女同志,20多岁穿着军装,打着绑腿,剪着齐耳短发。

“快,快请进。”秀梅连忙站起身。在这之前,秀梅就已知道,新四军是来打鬼子的,是老百姓自己的队伍。

    “大成,新四军来了! 一进门,秀梅就兴奋地嚷起来。

“是吗?快,快请同志们坐坐!”大成精神一振,病痛立时减轻许多。战士们一放下行李,就忙着担水、扫地、抹桌子,亲热得跟一家人似的。

秀梅将锅子又细细洗了一遍,才添上水烧起来。为首的那位女同志解开背包,从小布包里倒出大半碗玉米面。三个孩子立刻围过来,小眼睛铜铃似的瞪着,喉咙里咕噜咕噜地直咽口水。女同志见状又倒出一些面粉来。不一会儿,粥煮好了,女同志先给三个孩子各盛了一碗粥,第四碗粥则给了床上的大成。大成再三推托,女同志说:“咱们都是穷苦人,天下穷人是一家,一家人还客气啥?”大成问:“大姐,你腰里有盒子枪,一定是个官吧?"女同志笑道:“在革命的队伍里,大家都是同志,我姓张,你就喊我张同志吧。”言语间,屋外雪花稠密起来。秀梅连忙走出门,把张同志的马牵到屋檐背风的地方。扣好缰绳,张同志也跟了出来。张同志问:“大姐,大哥得的什么病?“他,他……”秀梅一下子哭出声来。听着秀梅的哭诉,张同志也落下了泪。

    翌日凌晨,秀梅想给马喂点草料,却发现张同志他们已出发了,破烂的桌子上留着一只口袋,打开一看,玉米面。袋子旁还有张六元面值的抗币,显然是给大成治病的。

雪已悄然停止,一行脚印,沿着朝霞升起的东方蜿蜓而去。望着坚实的足印,秀梅流下了满眼的泪水。后来,秀梅和大成也参加了革命,并打听到救他们性命的张同志叫张茜,是陈毅军长的夫人。

(有删改)

下面对《品质》选段的理解与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于是我就说:“你好么,格斯拉先生?你可以给我做一双俄国皮靴么?”

    他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我,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去,或者到店堂的另一边去;这时,我就维续坐在木椅上休息,欣赏皮革的香味。不久后,他回来了,细瘦多筋的手里拿着一张黄褐色皮革。他眼睛盯着皮革对我说:“多么美的一张皮啊!”等我也赞美一番以后,他就继续说:“你什么时候要?”我回答说:“啊!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就什么时候要。”于是他就说:“半个月以后,好不好?”如果答话的是他的哥哥,他就说:“我要问问我的弟弟。”

    然后,我会含糊地说:“谢谢你,再见吧,格斯拉先生。”他一边说“再见”,一边继续注视手里的皮革。我向门口走去的时候,就又听到他木皮拖鞋的踢踏声把他送回到楼上做他的靴子的梦了。但是假如我要定做的事他还没有替我做过的新式样靴子,那他一定要照手续办事了——叫我脱下靴子, 把靴子老拿在手里,以立刻变得又批评又爱抚的眼光注视着靴子,好像在回想他创造这双靴子时所付出的热情,好像在责备我竟这样穿坏了他的杰作。以后,他就把我的脚放在一张纸上,用铅笔在外沿上搔上两三次,跟着用他的敏感的手指来同地模我的脚趾,想摸出我要求的要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青龙偃月刀

韩少功

何爹剃头几十年,是个远近有名的剃匠师傅。无奈村里的脑袋越来越少,包括好多脑袋打工去了,好多脑袋移居山外了,好多脑袋入土了,算一下,生计越来越难以维持——他说起码要九百个脑袋,才够保证他基本的收入。

这还没有算那些一头红发或一头绿发的脑袋。何爹不愿趋时,说年轻人要染头发,五颜六色地染下来,狗不像狗,猫不像猫,还算是个人?他不是不会染,是不愿意染。师傅没教给他的,他绝对不做。结果,好些年轻人来店里看一眼,发现这里不能焗油和染发,更不能做负离子和爆炸式,就打道去了镇上。

何爹的生意一天天更见冷清。我去找他剪头的时候,在几间房里寻了个遍,才发现他在竹床上睡觉。

“今天是初八,估算着你是该来了。”他高兴地打开炉门,乐滋滋地倒一盆热水,大张旗鼓进入第一道程序:洗脸清头。

“我这个头是要带到国外去的,你留心一点剃。”我提醒他。

“放心,放心!建伢子要到阿联酋去煮饭,不也是要出国?他也是我剃的。”

洗完脸,发现停了电。不过不要紧,他的老式推剪和剃刀都不用电——这又勾起了他对新式美发的不满和不屑:你说,他们到底是人剃头呢,还是电剃头呢?只晓得操一把电剪,一个吹筒,两个月就出了师,就开得店,那也算剃头?更好笑的是,眼下婆娘们也当剃匠,把男人的脑壳盘来拨去,耍球不是耍球,和面不是和面,成何体统?

我笑他太老腔老板,劝他不必过于固守男女之防。

好吧好吧,就算男人的脑壳不金贵了,可以由婆娘们随便来挠,但理发不用剃刀,像什么话呢?他振振有词地说,剃匠剃匠,关键是剃,是一把刀。剃匠们以前为什么都敬奉关帝爷?就因为关大将军的工夫也是在一把刀上,过五关,斩六将,杀颜良,诛文丑,于万军之阵取上将军头颅如探囊取物。要是剃匠手里没有这把刀,起码一条,光头就是刨不出来的,三十六种刀法也派不上用场。

我领教过他的微型青龙偃月。其一是“关公拖刀”:刀背在顾客后颈处长长地一刮,刮出顾客麻酥酥的一阵惊悚,让人十分享受。其二是“张飞打鼓”:刀口在顾客后颈上弹出一串花,同样让顾客特别舒服。至于“哪吒探海”更是不可错过的一绝:刀尖在顾客耳朵窝子里细剔,似有似无,若即若离,不仅净毛除垢,而且让人痒中透爽,整个耳朵顿时清新和开阔,整个面部和身体为之牵动,招来嗖嗖嗖八面来风。气脉贯通和精血踊跃之际,待剃匠从容收刀,受用者一个喷嚏天昏地暗,尽吐五脏六腑之浊气。

何师傅操一杆青龙偃月,阅人间头颅无数,开刀,合刀,清刀,弹刀,均由手腕与两三指头相配合,玩出了一朵令人眼花缭乱的花。

一套古典绝活玩下来,他只收三块钱。

尽管廉价,尽管古典,他的顾客还是越来越少。有时候,他成天只能睡觉,一天下来也等不到一个脑袋,只好招手把叫花子那流浪崽叫进门,同他说说话,或者在他头上活活手,提供免费服务。但他还是决不焗油和染发,宁可败走麦城也决不背汉降魏。

三明爹一辈子只有一个发型,就是刨光头,每次都被何师傅刨得灰里透白,白里透青,滑溜溜地毫光四射,因此多年来是何爹刀下最熟悉、最亲切、最忠实的脑袋。虽然不识几个字,三明爹也是他背诗的最好听众。有一段,三明爹好久没送脑袋来了,何爹算着日子,不免起了疑心。他翻过两个岭去看望老朋友,发现对方久病在床,已经脱了形,奄奄一息。

他含着泪回家,取来了行头,再给对方的脑袋上刨一次,包括使完了他全部的绝活。三明爹半躺着,舒服得长长吁出一口气:“贼娘养的好过呀。兄弟,我这一辈子抓泥捧土,脚吃了亏,手吃了亏,肚子也吃了亏呵。搭伴你,就是脑壳没有吃亏。我这个脑壳,来世……还是你的。”

何爹含着泪说:“你放心,放心。”

光头脸上带着笑,慢慢合上了眼皮,像睡过去了。

何爹再一次张飞打鼓:刀口在光亮亮的头皮上一弹,弹出了一串花,由强渐弱,余音袅袅,算是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他看见三明爹眼皮轻轻跳了一下。那一定是人生最后的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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