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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试题来源:安徽省滁州市九校联考2018-2019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蒯金匠

    杨海林

        清康熙年间。县令董其在关帝庙内建演戏楼,特书“摹古绘今”四字,命砖雕艺人季洪阴刻入砖,填以花青,嵌于照壁。

        董氏每字起笔皆作“渴笔”,显得虚灵秀峭,运笔则侧锋直行,宛如折带屈铁。通幅清隽流丽,遒劲有力,非常人所能及。

        为表对关帝虔诚,董其有将此四字贴金的想法。可能做成事儿,但费用不从财政上支出,这才是做官儿的能耐。

        董其脑筋一转。主意就来了:他腾出戏楼临街的一间作为门面,想租的人。不但要付租金,还得先把那四个字贴上金。

        安东城不乏殷实的生意人。要贴金。肯定是有人花得起的。

        主要是大家把董其的意图想复杂了——堂堂一个大老爷。恐怕不是让你多花几两银子吧?

        蒯金匠本来是个在街头支摊的主儿,现在听人这么一说,他的心痒痒了。

        他来找董其。

        老蒯,本来我想把这个事弄得好玩一点儿,你来了,那就不好玩了——那么大的几个字,要全贴上金。至少得一二两金子吧?你砸锅卖铁,能凑得齐?

        蒯金匠就自我解嘲地笑,我就一个混日月的手艺人,身上有个一两钱金,足够用了。

        那你怎么贴?

        贴字的金不都是箔吗——箔不都是金碾的吗?

        县太爷的一口热茶差点喷出来:好好好,老蒯有本事,一两钱金子,你能碾多大?

        耳屎大的一点全,老蒯拿个锤子不紧不慢地碾了一上午,呀,竞成了大匾大的三片。

        手艺了得!

        在关帝庙前讨得一个门面。生意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虽然打箔的手艺好。但老蒯几乎不给人打箔。一般他只接化金的生意:客人拿来一副耳环,嫌不好看,要化了,重新打一枚戒指——这个活,老蒯接。

        接到这种活。老蒯会把客人的耳环放到一块操作板上,躬身先到关帝庙烧一炷香。

        操作板是硬木的,可能是为了好玩。老蒯在中间嵌了耳屎大的一坨金。

        黄亮亮的。晃眼。

        客人就在心里“嘁”一声。这个老蒯,攒了一辈子就攒这么一点家当。

        但这个念头客人仅仅是一闪。他就看到老蒯拿出一支喷枪。喷枪里喷出一根火线,瞬间就能将操作板上的金熔化掉。

        ——操作板是木头的。不会被烧煳?

        往往客人这样想的时候,他要的戒指已经出现在老蒯的手上了。

        老蒯在戥子上称了重,客人伸过头一瞧,跟在家里秤的一模一样。

        客人竖起大拇指:老蒯这人,做生意地道。

        实际上呢,老蒯的手法快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在化金的过程中(当然是在客人的眼皮他先是熔了客人的真金。再熔了自己嵌在操作板上的假金,又让金汁局部冷却。留下耳屎大的一坨重新凝固到案板上。

        不知不觉。便偷梁换柱了。

        安东府衙离关帝庙不远,所以县太爷的生意老蒯也做得到:县太爷喜欢金。巴结他的人自然会以金相送。

        县太爷一面和送礼的人攀谈,一面命娘子匆匆忙忙地跑了来,请老蒯化金。

        化掉以后做什么呢?

        还是做原来的东西。

        还做原来的东西?逗我呢吧?

        有时候老蒯会自己将重做成的金子送到县衙。

        “好东西呀!”县太爷把热乎乎的金器拿在手里抚摸“我的喜欢和你们不一样。我就喜欢金器刚从操作台上拿下来时的那股热乎劲。”

        一会儿,金器冷了。县太爷刚才的热乎劲也没了——他退还了金器。

        咋还有这样的怪癖?送礼的客人大惑不解。

        这样的怪癖。有意思。老蒯笑了笑。

        董其做了三年安东知县。老蒯靠金匠的手艺攒了不少钱,买了房,娶了妻,算上是小康之家了。

        即将离任的时候。董其来到了老蒯的作坊:“这几年你没少赚吧——我的东西呢?”

        老蒯弯腰先啐了一口痰,这才朝董其拱拱手:“您的东西一点不少,都攒着呢。”

        看到那一枚枚耳屎大的碎金。董其眯起眼睛拿在手里抚摸:“好东西呀,只可惜还是太少。再做几年知县就好了。”

        “大人您想要多少?”

        “至少三十两吧。安东地势低洼。而老城墙多处倾颓,春夏屡遭古淮河水患——三十两。该能修好了吧。”

        想起水漫安东时董其带人戽水的好笑场面。总是咳嗽的老蒯忍住了快到嘴边的一口痰:“放心吧,不够的部分我来出。”

        “你?”董其睁大了眼睛,“那么大的事,你老蒯掺和就不好玩了——三十两黄金,把你老蒯当个猪卖了也远远不够呀。”

        “嘁——”老蒯晃了晃手中的锤,“我会碾金。一碾,金就多了——不仅仅是面积变多,重量也会变多。”

    (选自《小说月刊》)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 . 小说中画线句子详细介绍了蒯金匠熔金过程,体现了蒯金匠技法之娴熟、手段之老道,充分说明了蒯金匠竟然在客人的眼皮底下以假乱真行为的贪婪和卑劣。 B . 小说淡化了矛盾冲突。以散文特写式的笔触描绘了县令与蒯金匠、蒯金匠与客户交谈的一些场景。表面上看起来很随意,实际上以小见大展示了主人公的形象。 C . 小说中县令说。“你来了,那就不好玩了”及“那么大的事。你老蒯掺和就不好玩了”。语言诙谐。强调了县令想通过巧妙手法获得金子。不想让老蒯掺和其中。 D . 小说在情节安排上匠心独运,先抑后扬。先叙述了县令索金和蒯金匠熔金过程中的偷梁换柱等不良行为。结尾情节出人意料,赞美了二人美好形象。
    【答案】
    (2)县太爷董其有一个怪癖,就是喜欢将别人送的金子还做成原来的东西。喜欢金器刚从操作台上拿下来时的那股热乎劲。过后又退还了金器。作者这样安排有何用意?
    【答案】
    (3)为什么说蒯金匠是小说的主人公?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答案】
    【考点】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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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丑琴操

    邓跃东

        祖父会拉琴,好事者命令他带上两个会拉胡琴的侄儿一起演出。在邻村第一次巡演时,我大伯父刚拉开过门,台下就扔来一只鞋子,砸在他头上。他们指责大伯父的胡琴有问题,硬是逼着他锯掉了琴杆上的龙头……

        这件事我是听一个叔父说的,几个伯叔不愿回忆这些旧事,唯有我堂二叔反应异常,他大口大口地吸着烟说:“琴头是我砍的!”我知道二叔一直钟情于胡琴,没想到他竟是这件事的亲历者。透过浓浓烟雾,我看到了二叔眼里流露出的几丝幽怨。

        那晚他们受到了批评,被要求将琴头处理掉,否则后果难以想象。祖父答应一定处理好,但不是当场锯掉的。这把琴是大伯父在县城读中学时带回的,却成了二叔的至爱。那时祖父被贬职从学校回乡,思虑最多的是要保住侄子们的性命,要不就对不起大哥。祖父就给二叔做工作,二叔十五六岁,很不配合。祖父发了怒,责问他:“是人头重要还是琴头重要?”二叔噙着泪、含着怨气,在祖父的逼迫下锯下了琴头。祖父说:“这个琴头雕刻得精致,你先收着,日后可能会用上。”二叔不吭气,捡起琴头一把甩进了灶膛。

        丑琴无头,祖父他们也无脸面,操琴的模样十分滑稽,总不被人正眼看。当然,心里最憋屈的是二叔。他很年轻,无端被人嘲笑,其实他拉琴是很有水准的,但是心里不平,音色起伏大。丑琴让二叔的脾性也丑了起来,他变得十分倔强,不太理会祖父——以前他们经常一起谈琴论艺,慢慢地不怎么说话了。

        没过多久,伯叔姑姑们不能读书了,因为村里不准。二叔二次被生产队长从中学赶回,他聪颖好学,无奈初三未读完,就再也未进过学堂的门了。二叔积下一肚子的愤懑和怨恨,别人拈轻怕重,在生产队混工分,他年纪轻轻就去学泥水匠的手艺,每天用砖刀砍砍剁剁,其实是在发泄不满,他要砍平种种崎岖。但是,这种方式并不能让他感到轻松,他的虎口被震烂,血流不止,也不能释放心中的怨气。他又想起了无头琴,每天劳作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里,只有丑琴懂他,眼里的泪、虎口的血,遗落在琴上,他浑然不知。

        二叔独自拉琴,长夜不息。祖父知道他心里苦闷,就开导他说:“拉琴可以消解磨难,但不能宣泄情绪,你指上的怨气太重了。”二叔说:“你不是说琴音传递的是心声吗?”祖父反问:“你心里向往的是什么?”二叔不吭声了。听琴知音,得失寸心。二叔对祖父的视听修养极为钦佩,他为自己更名为“清明”,自此静心练琴,研习音律。

        清明通透,方有流音。二叔反复体悟,寻求彻悟——人跟丑琴一样,没有脸面,可琴还是琴,心里有音,仍可自然地发声。他的心慢慢地融入了丑琴,琴声开始从心里流泻出来,没有了早时的发泄,音色一片柔美。

        二叔认真地看着我说:“琴已无头,人得有名。”

        二叔那时带着这把丑琴,一次次地参加上级安排的演出。他用丑琴发出的优美琴声征服了众多同行,感染无数心田。有一次,上级首长要来观看,领导提出给他换把琴,说这琴太丑了,影响县里的形象。二叔说,人能换但琴不能换。

        在本村的一场集会上,全家人都被责令到场陪斗,批斗的对象是二叔的母亲。大冬天里她被拉到学校操场上,被风车对着猛吹,她不服软,直挺挺地站了一夜。有人起哄要我家的人拉琴造势,祖父跟他们交涉能不能换人,他们说不行,故意要我二叔拉。祖父尴尬不已,二叔却轻松地拉开了弓子。凝望着受难的母亲,他如入空谷,心若止水,怀中丑琴一如惜日,不动声色。后来我得知,二叔拉的是刘天华先生的《光明行》,他心里存有光亮!

    (选自《读者》2015年第9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掩面而泣

    朱山坡

        我刚钻进被窝里午休,忽然有人敲门。开始敲得较轻,我以为是风吹。后来敲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我很不耐烦,起来去开门。

        是一个陌生的小青年,蓬乱的头发,瘦削的脸颊,穿一件单薄的黑色夹克,在寒风中瑟缩着。

        “有事吗?”我打开门。

        “我是推销员。”小青年双手放到嘴巴呵了口气说。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

        “等等,请你先看看这个。”小青年忙乱地从挎包里掏出一本书送到我面前,对我笑了笑,“诗歌,生活需要诗歌。”

        拿过书,是一本诗集,名《掩面而泣》,我随便翻了一下:“春天,一只鸟停在窗台,向我控诉冬天有多坏”,“大海已经平静,为什么我的心里依然波涛汹涌”,显得有些矫情。这个时代还有谁愿意掏腰包买一本诗集。

        我把诗集还给小青年说,是你写的?小青年摇摇头说,不是,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写的。

        你们是什么公司?我问。小青年说,荷尔德林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你住的这个楼盘就是我们公司开发的。

        “那你在公司是干什么的?”

        “我是新来的员工,不过,还在试用期。老板说了,如果我能够让祥瑞楼每家每户都买他的一本诗集,就正式录用我。祥瑞楼从一楼到顶层,一共24层48户住户,23层以下每户住户都买了一册。现在就差你们第24层的两个住户了。住得起祥瑞楼的人都是讲人情明事理的。12楼的住户是一个大学老教授,死活不愿意买这本诗集。我每天都来帮老教授收拾废纸堆,整理旧图书,他很高兴,三天后终于找20块钱买了一本诗集。知识分子很难缠。”

        “你懂什么?”我不好气地说。

        小青年愣头愣脑的,但反应蛮快,马上转为笑嘻嘻地说“不全懂,不全懂。”

        我说,不是什么样的书都可以上教授的书架的,就像你们——我们乡下说的,鸡不能钻进凤凰窝。

        小青年说,这个道理我懂了。

        我心一软:“这样吧,我要两本,替对面住户也买了。”

        “你不能替别人买的,如果可以,我早就完成任务了。”小青年说,:“做推销这一行,得讲诚信,还得有耐心。”

        我在登记表上签上了名。小青年对我千恩万谢,转身去敲对面住户的门。

        “你已经敲了一整天了!”对门出来一个中年女人。

        我搬进未有大半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对面的住户。

        小青年不断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午休那么早!”

        小青年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本书:“我不是推销保健品的,我是推销诗集的。”

        中年妇人愣住了,你说什么?推销诗……集?

        小青年说,是的,生活需要诗歌,屋子里摆上一本诗集,整个家就有了诗意,我老板说了,有诗意的地方更适合安居乐业﹣﹣你的房子什么都有了,就只缺一本诗集。

        中年女人拿过诗集摔到地上,“'太过分了,为了一本破诗集敲了我一整天的门!你不许再敲我的门!

        门啪一声关上了。

        我出差了三四天,回来的时候,在楼下被踢翻的垃圾桶里,我看到了两本《掩面而泣》躺在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广告上面,想伸手去取出来,但敏锐地发现诗集封面上有痰。

        回家,刚走出电梯,我便看见小青年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靠着墙壁打盹。他穿得依然很单薄,嘴唇被冻成了紫黑色。

        “你怎么又来啦?”

        “这是我的工作……你帮帮我,小事一桩,举手之劳。”

        “我为什么要帮你的忙?”

        “大家都帮,就差你了。”

        “大家都帮,我就应该帮你?如果大家都死了,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他们死吩?”

        我进屋去了,面条还没有煮好,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打闹声,我赶紧出门看。

        楼道里一下子涌出四五个人,是从对面房子里出来的。“天天骚扰我,还敢动手,小无赖。”中年女人站在门口恶狠狠地骂。两个青年揪住小青年拳打脚踢。小青年退到墙角负隅顽抗,用微不足道的力量予以还击。中年男人似乎怕两个青年吃亏,迅速加入了打斗,隔着两个青年挥拳打向小青年的头。中年女人指挥着三个男人战斗。小青年满脸是血,很快失去还击和自卫之力。

        我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三人停止打人。其中一个青年走近小青年狠狠地踢了一脚他的屁股,厉声警告:“你再骚扰我妈,我打死你!”

        楼道里迅速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春节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个春节里,我给房产公司写了一封信,希望能正式录用负责祥瑞楼推销诗集的那个小青年,在我准备把信送去的前一天傍晚,对面住户家的门响起了毫无规则的敲门声。

        “我是卢远志的妈妈。”村妇把诗集送到中年女人的面前说,“我是替我儿子推销诗集的。”

        中年女人吃了一惊,“我跟你儿子说过我不需要诗集。你怎么代替你儿子来烦扰我了?”

        村妇挺了挺腰身,不愠不火地说:“我儿子不在了。我儿子生前说过……就只差二户了。”

        一阵风刮过,我心里一阵紧缩。

        “他死了?”中年女人脸色大变。

        “自杀了。”村妇平静地说,“村里的人都看过这本书,都说值二十块。孩子他爸虽然不认识字,但也说值。你们为什么就说不值呢?”村妇叹息道。

        村妇把诗集放门槛上,然后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中年妇女门上张贴着红艳艳的“褔”字,门两侧挂上了喜庆的对联。春天已经来了,站在她家门口便能感觉到春意盎然。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的题目。

    林冲见差拨

        只说公人将林冲送到沧州牢城营内来,营内收管林冲,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却有一般的罪人,都来看觑他,对林冲说道:“此间管营、差拨,十分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若有人情钱物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若是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情,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人情时,这一百棒打得七死八活。”林冲道:“众兄长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把多少与他?”众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把五两银子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子送他,十分好了。”

        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道:“那个是新来配军?”林冲见问,向前答应道:“小人便是。”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剌剌的。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文,一世也不发迹!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功效。”把林冲骂得一佛出世,那里敢抬头应答。众人见骂,各自散了。

        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去取五两银子,陪着笑脸告道:“差拨哥哥,些小薄礼,休言轻微。”差拨着了道:“你教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里面?”林冲道:“只是送与差拨哥哥的;另有十两银子,就烦差拨哥哥送与管营。”差拨见了,看着林冲笑道:“林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端的是个好男子!想是高太尉陷害你了。虽然目下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林冲笑道:“总赖照顾。”差拨道:“你只管放心。”又取出柴大官人的书礼,说道:“相烦老哥将这两封书下一下。”差拨道:“既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做甚?这一封书值一锭金子。我一面与你下书,少间管营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便只说你‘一路有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眼目。”林冲道:“多谢指教。”差拨拿了银子并书,离了单身房,自去了。林冲叹口气道:“‘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处。”

        原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备说林冲是个好汉,柴大官人有书相荐,在此呈上。本是高太尉陷害,配他到此,又无十分大事。管营道:“况是柴大官人有书,必须要看顾他。”便教唤林冲来见。

        且说林冲正在单身房里闷坐,只见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唤新到罪人林冲来点名。”林冲听得叫唤,来到厅前。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皇帝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杀威棒。左右与我驮起来。”林冲道:“小人于路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牌头道:“这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管营道:“果是这人症候在身,权且寄下,待病愈可却打。”差拨道:“见今天王堂看守的,多时满了,可教林冲去替换他。”就厅上押了帖文,差拨领了林冲,单身房里取了行李,来到天王堂交替。差拨道:“林教头,我十分周全你。”林冲道:“谢得照顾。”

    (选自《水浒传会评本》第八回,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父亲的东篱

    李汉荣

        ①我一次次钻进《诗经》里,寻找公元前的露水和青草,绿化、净化和湿化一下我龟裂的心魂;有时就一头扎进唐朝的山水里吸氧,顺便闻闻纯正的酒香,在李白们的月夜走上几个通宵,揣上满袖子清凉月光,从唐朝带回家里,在沉闷办公室里,也放上一点清凉和皎洁,用以清火消毒,解闷提神,修身养性。

        ②这些年,也许年龄渐长的原因,“拜访”陶渊明就成了我经常要做的事,动不动就转身出走,去渊明兄那儿,在东篱下,深巷里阡陌上,桑树颠,有时就在他的南山,靠着一块石头坐下,久久坐着,一直到白云漫过来漫过来,把我很深地藏起来,藏在时光之外。

        ③我以为这就不错了,觉得也在以自己的微薄心智和诚恳情思,延续着古国的诗脉和诗心,延续着田园的意趣和意境,延续着怀乡恋土的永恒乡愁。

        ④直到2001年初夏的一天,我才突然明白:我的以上孤芳自赏、不无优越感的做法和想法,只是我的自恋,带着几分小资情调和审美移情的自恋,这自恋被一厢情愿地放大了,放大成了竟然关乎诗史、文脉、乡愁的延续了。

        ⑤为什么是在那天,我才突然明白这些呢?

        ⑥那天下午,我回到老家李家营,立夏刚过天朗气清,小风拂衣,温润暖和,我沿麦田里的阡陌,横横竖竖走了一阵,其实,若是直走,一会儿就到家,我想多走一会儿田埂,所以,横的、竖的阡陌我都走了个遍,横一下,竖一下,就在田野里写了好几个“正”字因为我的父亲名叫正德。然后,我就到了家。

        ⑦走进老屋院子,看见父亲正在维修菜园篱笆。他用竹条、青冈木条、杨柳树枝,对往年的篱笆进行仔细修补。菜园里种着莴笋白菜、茄子、包菜、芹菜,一行行的葱和蒜苗,荠菜算是乡土野菜,零星地长在路坎地角,像是在正经话题里,顺便引用几句有情趣有哲理的民间谚语。指甲花、车前草薄荷、麦冬、菊、扫帚秧等花草,也都笑盈盈站在或坐在篱笆附近,逗着一些蛾子、虫子蝴蝶玩耍喇叭花藤儿已经开始在篱笆上比画着选择合适位置,把自己的家当小心放稳,揣在怀里的乐器还没有亮出来,就等一场雨后,天一放晴,它们就开始吹奏。

        ⑧“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我忽然想起陶渊明的诗句。但是,此刻,在这里,在人境,结庐的,不是别的哪位诗人,是我父亲是我种庄稼的父亲,是我不识字、不读诗的父亲。但是,实实在在,我的不读诗的父亲,在这人境里,在菜园里,仔细编织着篱笆,编织着他的内心,编织着一个传统农人的温厚淳朴的感情。我的不读诗的父亲,他安静地在人境里,培植着他能感念也能让他感到心里安稳的朴素意境。

        ⑨“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当然,此时正值初夏还不是采菊的时候,菊,连同别的花草和庄稼,都刚刚从春困中醒来不久,都刚刚被我父亲粗糙而温和的手,抚摸过和问候过,父亲还在它们的脚下轻轻松了土,培了土,以便它们随时起脚,在农历的雨水里呼喊和奔跑。而当到了删繁就简的秋天,夏季闷热的雾散去,头顶的大雁捎来凉意,我的父亲也会在篱笆边,坐在他自己亲手做的竹凳上,面对村子边漾河岸上的柳林,向南望去,他会看见一列列穿戴整齐的青山,正朝他走来,那是巴山,我们世世代代隔河而望的南山。

        ⑩我突然明白了:我的不识字的父亲,正是他在维护陶渊明的“东篱”。

        ⑪而我呢?

        ⑫我读着山水之诗,其实是在缓解远离山水的郁闷,同时用山水之诗掩护我越来越远地远离山水。

        ⑬我写着故园之词,其实是在填补失去故园的空虚,同时让故园之词陪着我越来越远地告别故园。

        ⑭我吟着东篱之句,其实是在装饰没有东篱的残缺,同时让东篱之思伴着我越来越远地永失东篱。

        ⑮于是,在那天下午,我无比真诚地感激和赞美了我的父亲。

        ⑯是的,是的,我那不识字、不读诗的父亲,他不知道诗为何物,他不知道陶渊明是谁,但是,正是我的父亲,和像我的父亲一样的无数种庄稼的父亲们,正是他们,一代代的父亲们,延续和维护着陶渊明的“东篱”,延续着古国的乡愁和诗史……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要求。

    苦恼

    契诃夫

        我向谁去诉说我的悲伤?

    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马背,肩膀,帽子上。车夫约纳周身雪白,像是一个幽灵。他在赶车座位上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往前伛着, 伛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伛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一个大雪堆倒在他的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他那匹小马也是一身白,也是一动都不动。

    “赶车的,到维堡区去!”约纳听见了喊声,“赶车的!”

    约纳猛地哆嗦一下,从粘着雪花的睫毛里望出去,看见一个军人,穿一件带风帽的军大衣。

        “到维堡区去!”军人又喊了一遍。

        为了表示同意。约纳就抖动一下缰绳,于是从马背上和他肩膀上就有大片的雪撒下来……

        约纳回过头去瞧着乘客,努动他的嘴唇……他分明想要说话,然而从他的喉咙里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只发出咝咝的声音。

        “什么?”军人问。

        约纳撇着嘴苦笑一下,嗓子眼用一下劲,这才沙哑地说出口:“老爷,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哦!……他是害什么病死的?”

        约纳掉转整个身子朝着乘客说:“谁知道呢!多半是得了热病吧……他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就死了……”

        “赶你的车吧……”乘客说。“照这样走下去,明天也到不了。快点走!”

        车夫就又伸长脖子,用一种稳重的优雅姿势挥动他的鞭子。后来他有好几次回过头去看他的乘客,可是乘客闭上眼睛,分明不愿意再听了。他把乘客拉到维堡区以后,就把雪橇赶到一家饭馆旁边停下来,坐在赶车座位上又不动了……湿雪又把他和他的瘦马涂得满身是白。一个钟头过去,又一个钟头过去了……

        人行道上有三个年轻人路过,其中两个人又高又瘦。第三个却矮而驼背。

        “赶车的,到警察桥去!”那个驼子用破锣般的声音说,“一共三个人……二十戈比!”

        二十戈比的价钱是不公道的,然而他顾不上讲价了……如今在他都是一样,只要有乘客就行……

        “好,走吧!”驼子用破锣般的嗓音说,“快点跑!”

        约纳感到他背后驼子的扭动的身子和颤动的声音。他听见那些骂他的话,看到这几个人,孤单的感觉就逐渐从他的胸中消散了。约纳不住地回过头去看他们。正好他们的谈话短暂地停顿一下,他就再次回过头去,嘟嘟哝哝说:

        “我的……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大家都要死的……”驼子叹口气说,“得了,你赶车吧!”

        约纳回转身,想讲一讲他儿子是怎样死的。可是这时候驼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声明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到了。约纳收下二十戈比以后,久久地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后来他们走进一个黑暗的大门口,不见了。他又孤身一人,寂寞又向他侵袭过来……他的苦恼刚淡忘了不久,如今重又出现,更有力地撕扯他的胸膛。约纳的眼睛不安而痛苦地打量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成千上万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倾诉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苦恼……那种苦恼是广大无垠的。如果约纳的胸腔裂开,那种苦恼滚滚地涌出来,那它仿佛就会淹没全世界,可是话虽如此,它却是人们看不见的。这种苦恼竟包藏在这么一个渺小的躯壳里,就连白天打着火把也看不见……

        大约过了一个半钟头。约纳已经回到大车店。在一个肮脏的大火炉旁边坐着了。炉台上,地板上,长凳上,人们鼾声四起。约纳瞧着那些睡熟的人,后悔不该这么早就回来……

        “连买燕麦的钱都还没挣到呢。”他想,“这就是我会这么苦恼的缘故了。一个人要是会料理自己的事……让自己吃得饱饱的,自己的马也吃得饱饱的。那他就会永远心平气和……”

        墙角上有一个年轻的车夫站起来,带着睡意,往水桶那边走去。

        “你是想喝水吧?”约纳问。

        “是啊。想喝水!”

        “那就痛痛快快地喝吧……我呢。老弟,我的儿子死了……”

        约纳看一下他的话产生了什么影响,可是一点影响也没看见。那个青年人盖好被子,连头蒙上,睡着了。如同那个青年人渴望喝水一样,他渴望说话,他的儿子去世快满一个星期了。他却至今还没有跟任何人好好地谈一下这件事……应当有条有理、详详细细地讲一讲才是……应当讲一讲他的儿子怎样生病,怎样痛苦,临终说过些什么话,怎样死掉……是啊,他现在可以讲的还会少吗?听的人应当惊叫,叹息,掉泪……

        “去看一看马吧,”约纳想。

        他穿上衣服,走到马房里。他想起燕麦、草料、天气……关于他的儿子,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不能想的……跟别人谈一谈倒还可以;至于想他,描摹他的模样,那太可怕,他受不了……

        “你在吃草吗?”约纳问他的马说,“好,吃吧……既然买燕麦的钱没有挣到,那咱们就吃草好了……是啊……我已经太老,不能赶车了……该由我的儿子来赶车才对,我不行了……他才是个地道的马车夫……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约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就是这样嘛,我的小母马……库兹马不在了……他下世了……他无缘无故死了……比方说,你现在有个小驹子,你就是这个小驹子的亲娘……忽然,比方说,这个小驹子下世了……你不是要伤心吗?”

        那匹瘦马嚼着草料,听着,向它主人的手上呵气。

        约纳讲得入了迷,就把他心里的话统统对它讲了……

    (文本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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