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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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广东、湖南、江西、河北四省2024-2025学年高三语文开学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林 语[三]

王统照

夜,在秋之开始的黑暗中,清冷的风由海滩上掠过。初觉到肃杀与凄凉的传布,虽然还是穿着他们盛年的绿衣,而警告的清音却已在山麓、郊原、海岸上到处散布着消息。

连绵矗立的峰峦,与蜿蜒崎岖的涧壑,巨石与曲流中间错落而回环地立着多少树木。最奇异的是红鳞的松,与参天的巨柏,挺立着,夭娇着,伏卧着,仰欹着,在这不多见行人足迹的山中。但当传达秋节来的清风穿过时,他们却清切地听到彼此的叹息。

黑暗中,

只有空际闪闪的星光。

与石边草中的几声虫鸣。

这奇伟的自然并没有沉睡,它在夜中仍然摇撼着万物的睡篮,要他们做着和平的梦;但白日给他们的刺激与触动过多了,他们担心着不远的将来是幸福还是灾害? 他们相互低语看他们的“或然的知识”,由消息的传达便驱去了梦,并且消灭了他们的和平。

夜,不远的波浪在暗中挣扎着因奋斗而来的呻吟、时而高壮,时而低沉,似奏着全世界的进行曲。

“秋的使者来了! 繁盛与凋零在我们算得什么呢? 一年一年的剥削,是自然的权威。可怜的是我们究竟没有力量同人类似的可以避免这节候的剥削……”一棵最老的桧树首先叹息着。

“啊啊! 老人!你没有力量却欣羡人类吗?唉!什么历史?全是安慰人们心理的符箓罢了! 哪里曾告诉过你这是真实的? 没有呵! 他们说:人们在这个世界至少有两个十万年了。但我们呢? 我们才是宇宙万物的祖先,我们沉默地工作,都是为了能动的物类保护,营养,借予他们利益。老人,总之,我们只有智慧而缺少力量,我们只能服务而不求报偿。但……”山中特产的银杏摇着全身的小扇,颤颤地与桧老人相问答。

①“但人类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呢”一棵稚松在地上跳跃着问。

桧老人惨然地叹声:“自然是轮回的,人类却是巧妙而强硬地剥夺。他们忘了他们还是长脸嘴与周身披毛的时代了! 他们到现在自称为灵明的优异的东西了,可是没有我们的身体当初做他们的武器,没有我们身上的火种,他们永远只能吃带血的与不熟的食物。他们撷取了我们的智慧,却永远使我们做了沉默的奴隶。唉! 严厉与自私,这是人类的历史!”

②左右的老树他们因为直立的日月太多了都俯着首应和着老桧的伤怨的叹息。

“你为什么这样诅咒呢? 以前就听过常常说起。”生意茁壮的稚松申述它的怀疑。

“年轻的孩子! 老人是好静默的,他为经验所困苦,所以容易慨叹;他的智慧已侵蚀了他青年的力量。人间不是有一些教训吗? 说老年是衰退,其实力量的减少任什么都是一样。像我自然是炉火的余灰,不过这一无力量的余灰却是造成后来生命的根本。我与同年纪的人都是常在沉默中彼此了解,偶然的叹息可以证明各个的心意。话,本是不得已才用的呆笨的记号,因为当这一次时令使者的消息传到,便在没有经验的你们面前说到人类——说到人类,我的诅恨竞不能免却。”

“不,老祖父,你能诅恨便可以把它扩充到全世界中我们的同类,数给我们年轻的兄弟们,这便有力量了!”一棵更稚弱的杉树傲然地插语。

“那只是空言,只是空言罢了。你们想由诅恨而抵抗人类的残暴;想恢复你们的祖先借予人类的力量;想伸展你们的自由? 孩子! 你们的力量还不充分,即使充分,你们没有估计你们的智恳的薄弱,所以是空想啊!”索索颤抖的老银杏语音上有些恐怖。

“不! 联合与一致是力量,也是智慧。”小松树说出简洁反抗的话。

“这真是孩子话。你先要知道我们也如其他的生物一样,有自然的感应的器官,也有永远不可变易的品性。所以这力量与智慧是一定的,是自然命运的支配。你想借那点智慧要指挥——戈者联合同类的动作想反抗自然与人类,这是希望,但不是力量;③是想象中的花不是战争中的手与武器。我们在年轻如你们的时代也曾这样深切地想着。”年纪最老的古桧又恳切地说了。

左右围列的老树都凄切地发出统一的叹息。

那些幼弱的稚嫩的富有生意的小树木,也在老树的下面低低地争州,独有挺生的小杉州仍然反抗道:“老祖父,你是在讲论你的哲理,哲理是由经验集成的,是时序与材料的叠韧,从追卫生出了观念与忖度。这在为时间淹没过的人间是借以消磨他们的无聊的岁月的辩证,但在我们的族属中又何须呢? 尤其是我们这些迸出地上面不久的孩子,我们不是专为了呆笨的人类牺牲了身体为他们取得火种,也不是如同那些麦谷类的同宗兄弟经人类的祖先殷勤培植后,却为的是饱他们的口腹。——但,老祖父,我们的末运却更坏了! 到处在荒山幽谷的,也不能脱却人矣的厄害,他们用种种苛酷的刑法斩伐我们的肢体,却来供他们的文明的点缀。我们不力求自由·即须做他们的榨取者,至少,我们应该有诅恨的力量! 我们没有武器,也没有智惩吗? 没有智慧,也没有力量吗? 久远的低头我们便成了代代被剥削的奴隶。你想我们怎么曾有负于人类呢?”

这是有力的申诉,多少年轻的树木都引起喝啸的赞美之音,山谷中有凄风的酬和。

④老树们沉默……沉默清夜的露水沿着他们的将近枯落的叶子落下如同无力地幽泣。

“我们要联合我们的力量,去洗涤我们先代的耻辱!”

年轻的树木因为小杉的议论,得到力之鼓舞,他们的心意全被投到辽远的愿望之中,想与不易抵抗的人类的智慧做一联合的反叛。

海岸边涌起的波涛,前赴后继地向上争夺,又如同唱着催迫他们的进行的曲调。

(有删改)

[注]本文作于20世纪30年代初。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全文主要由稚松的疑问和老桧与杉树、银杏、稚松之间的争论构成,作者形象地设计个性化语言,将个人见解融入对话。 B、“黑暗中,只有空际闪闪的星光,与石边草中的几声虫鸣。”这几句错行排列,烘托了空旷静谧的意境,起到欲抑先扬的作用。 C、全文以象征手法、寓言的形式,赋予夜、波浪、老桧、老银杏、稚松、小杉等物象以特定的意义,情理交融,含意隽永。 D、虽然结尾给人以积极鼓舞的力量,但整篇渲染的气氛是悲凉、低沉的,使人有压抑之感,这是作者当时思想情绪的一种曲折反映。
(2)、对文中画线句子的分析和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句子①在文中起承上启下的作用,它呼应上文最老的桧树的叹息、银杏的应答,引出下文老树和年轻树木之间的争论,推进文意。 B、句子②运用拟人手法形象地写出老树们自怨自艾、多愁善感的心境,也含蓄地揭示了他们随声附和、盲目从众的陈腐思想意识。 C、句子③用比喻手法表明小松树“联合与一致”的主张是无法实现的美丽幻象,“是……不是……”承接上一句,加以反复强调。 D、句子④运用同语反复和省略号,突出老树们听了小杉树有力的申诉后无言以对、陷入沉思的情状,为卒章显志做了必要的铺垫。
(3)、文章题为“林语”,前几段却在讲“夜”,作者为何要这么写? 请简要分析。
(4)、文中“老树”和“小树”各自的主要观点是什么? 作者写老树与小树的争论,其寓意是什么? 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素姑

师陀

    当阳光从屋背上照进这个寂静的老宅,素姑,一个像春天般温柔,看见人和说话时总是婉然笑着的,走路时像空气在流似的无声的女子,很早很早她就低着头开始绣花了。孟林太太这时候照例在床上睡她的午觉。

    院子里有个开始凋零的丝瓜棚,自早晨就没有人来过,就在这种静止气氛中,素姑正是坐在院子里绣花。

    素姑十二岁就学会各种女红。她给自己缝绣,也给亲友们和邻舍家的女友们。于是一年,十年……唉!后来连比她小十岁的少女也出嫁了。现在素姑是二十九岁!没有人能计算她总共绣过多少!

    时光无声地过去。素姑低着头已经绣了半只孟林太太的鞋面,在青缎的底上绣完两朵四瓣梅了。

    “妈,几点钟啦?”

    素姑心中忽然如有所动,忍不住抬起头来问。孟林太太早已醒了,正一无所欲地在床上领略午睡后的懒倦。

    “瞧瞧看。”这是她照例的回答。

    那放在妆台上的老座钟,不知几时就停摆了。

    素姑手中捏着针线,惆怅地望着永远是说不尽的高和蓝而且清澈的果园城的天空;天空下面,移动着云。于是,是发黑色的树林,是青灰色的天陲,是茅舍,猪,狗,大路,素姑上坟祭扫时候看见过的;是远远的帆影,是晚霞,是平静的嫣红发光的黄昏时候的河,她小时候跟女仆们去洗衣裳看见过的。她想的似乎很远很远……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蓦地里走进来,素姑吃了一惊。“老王,老王!”她转过头去喊。

    “嗯!”送水的这样应着,一面担了水急急往厨房里走。忽然间她自己也觉得好不奇怪,真个的,她喊老王做什么呢,老王每天在这个时候进来,给孟林太太家担水快二十年了。

    “果园里的果子卸光了吗?”她高声问。

    “卸光了,小姐;早就卸光了。”

    老王并不回头,说着时早已走过去了。庭院里接着又恢复原有的平静,远远的有一只母鸡叫着,在老槐树上,一只喜鹊拍击着树枝。

    早就卸光了。”素姑在心里想,她的头又低下去了。

    时光是无声的,但是每一个小城里的日子都有一种规律。

    “还不该烧饭吗,刘嫂?”素姑抬起头来问。

    刘嫂——孟林太太家的女仆,这天下午到河上洗衣裳去了,也许正在大门口和果园城的兴致永远很好的娘儿们闲谈。那个老座钟,我们说过它早就停了。

    正在这时走进来一个卖绒线的。她走进来的时候并不曾呼喊,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以前她是每天都来的。

    “买点什么吧,小姐?”

    素姑并不要买什么,然而她仍旧想看看。于是在天井里,就在泥地上,卖绒线的坐下去,随后打开篮子,一些红的绿的绫绢露出来。素姑拣块杏红绫子,接着她又看中一种羽毛辫条。忽然间,仅仅是忽然间,当她想到这些东西该配到哪里最合适时——

    “不要了。”她说。她什么都不要了。她把卖绒线的货篮推开。

    “你明天出嫁时候用得着的,小姐。”卖绒线的发慌地喊。

    素姑感到受了一下更重的打击。她站起来,不,她什么都不要了,卖绒线的从后面望着她走进寂静的又深又大的上房。

    “外面是什么人?”孟林太太大声问。这时候她已经起来,在床上坐着,她的耳朵近几年有点聋。

    素姑没有回答就走进自己的闺房。她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一本展开着的不知几时忘记收起来的“漱玉词”: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接着,她的手又废然垂下去,她的眼睛移到面前的镜子上去了。在镜子里,一个长长的鹅蛋形脸蛋儿;一绺散乱的头发从额上挂下来;一双浅浅的眉在上面画了两条弧线;眼的周围有一道淡黄的灰晕;她的嘴唇仍旧是好看的有韵致的,却是褪了色的。

    素姑正是这样望着,右手支着头。在窗外,雁嘹唳着从将晚的果园城上空飞过,晚风萧索地在庭院里凋零的丝瓜棚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于是书从她手里落下去,渐渐的连镜子也在她眼里消失了,一颗泪珠从她脸上滚下来,接着又是一颗。

一九三九年十月十日

(选自《果园城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马小菊天空的天

    马小菊从家里出来时,天还好好的,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雨。马小菊没带雨具,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又冷又疼。她看看药店不远了,就跑了起来,跑到药店,衣服湿了个透。这个夏天的雨格外多,像失恋女人的眼泪,落得很频繁。

    “咋这天来了?”药店老板招呼马小菊。“婆婆疼得紧。”马小菊一边用她本就湿了的袖子擦拭脸上的雨水,一边回避着药店老板的眼睛。马小菊的婆婆有风湿病,一到雨天就疼得厉害。

    “向午真不是个东西,把家里的事都甩给你一个人,自个儿倒乐呵去了。”药店老板说。向午是马小菊的男人,当包工头挣了钱后就很少回家了,别人说他有了外遇。

    马小菊没理药店老板的茬,边说拿一盒膏药再拿一盒止疼片,边从温温的裤兜里往外掏钱。药店老板把找回的钱递给马小菊的时候说:“昨天二凯去省城进货看见向午了,他和一个女的在街上走着。”说完两眼盯着马小菊看,以为她会大骂向午一顿,可是马小菊似乎没什么反应,她先接过钱,然后像听别人家男人的事一样“哦”了一声。马小菊说:“要是二凯再看见向午,就跟他说他娘病了,想他。”

    马小菊说完拿上装在塑料袋里的药就往外走。雨还在下着,马小菊不紧不慢地走在雨里,密密的雨点实实地打在她身上。刚才要不是药店老板提起向午,她还想在药店避避雨的,可是药店老板提起了向午,她就不能再呆下去了。

    向午是马小菊的一块心病。刚听说向午有外心的那会,马小菊的心都碎了。她整天哭整天骂,四处向人打听向午的行踪。她还去省城找了一趟,但偌大一座省城,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就像绣花针落门前草坡地了。马小菊找了三天三夜,没找到,就回来了。

    马小菊回到家才知道,她不在家这几天,婆婆摔断了腿。马小菊好懊悔,如果不是自己离开家去找向午,婆婆就不会摔伤。马小菊抱着婆婆的伤腿,眼泪流得像筛子眼里落下的米。一些人笑话马小菊,说她管不住自己的男人,马小菊不去理。她觉得眼下没有比照顾婆婆更重要的事了,真的没有了。

    马小菊揣着药走到家时雨停了,她心想:这雨,好像就是给我下的。

    马小菊进了屋唤了几声娘,没人回应。马小菊以为婆婆睡着了,就去自己的房间换衣服。等她换完衣服来到婆婆房间一看,婆婆昏倒在地上,口里吐着白沫,手里却紧紧地攥着一张向午的照片。马小菊明白了,婆婆是为了找放在抽屉里的向午的照片才摔倒的。马小菊赶忙把婆婆送到了医院。医生说是脑溢血,要马小菊去交住院押金。马小菊的钱不够,就去银行取钱。

    在去银行的路上,马小菊碰见了旺子媳妇。旺子媳妇追着撵着跟马小菊说:“我在省城看到远处一个男人,好像是向午呢。”马小菊说:“你再看见向午,跟他说他娘病了,病得很重,让他赶快回来。”旺子媳妇还想跟马小菊说些什么,马小菊却匆匆走了。

    经过一夜的抢救,婆婆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说能否醒过来不好说。

    马小菊说:“怎么就不好说了呢?”她想起别人曾给过她一个治疑难杂症的偏方,婆婆用了这个偏方也许会好起来。她就回到家找到那个偏方,按方子里写的,找了几味药,最后就差一味冬瓜皮。马小菊知道前院吴二婶家种了冬瓜,就去吴二婶家要冬瓜皮。

    马小菊到吴二婶家还没开口说话,吴二婶就先和她说起了向午的事。吴二婶说:“小菊,我去省城儿子家,看见向午和一个女人在逛街。”马小菊说:“吴二婶,你再见到向午,跟他说他娘病得很重,快不行了,让他赶快回来。”

    婆婆喝了马小菊熬的药,仍旧没有好,最后还是去了。

    婆婆入土那天,又下了雨,很大的雨,雨声把马小菊的哭声给淹没了。

    雨季快要过去的时候,向午回来了。向午一身落魄地回来了,他被人骗了个精光后回来了。

    “你还回来干啥?你娘不在了你还回来干啥呢?”马小菊说着,眼泪像雨滴一样落了下来。可这时窗外的雨却停了,天空响晴响晴的。

(选自《小小说选刊》,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乐园里的不速之客

泰戈尔

    他从不踏踏实实地做事,却整日想入非非。他捏了几件小玩艺儿——有男人、女人、动物,那都是些上面点缀着花纹的泥制品。他也画画,虽然靠这些赚不了钱,但他仍乐此不疲。人们嘲笑他,有时他也发誓要抛弃那些奇想,可是每次都没有成功。

    就像一些小男孩很少用功却能顺利通过考试一样,他虽然一生都无所作为,而死后天国的大门却向他大大敞开着。

    正当天国里的判官挥毫之际,掌管人类命运的天国信使却阴差阳错地把那人发配进了劳动者的乐园。

    在这个乐园里,应有尽有,但独无闲暇。

    这儿的男人说:“天啊,我们没有片刻闲暇。”女人们也在说:“加把劲呀,时间正在飞逝。”他们见人必言:“时间珍贵无比”,“我们有干不完的活儿,我们得再加把劲!”如此这般,他们才感到骄傲和欢悦。

    可这个新来乍到者,属于在人世间没做一丁点儿有用的事儿就度完了一生的人,却适应不了这劳动乐园里的生活规律。他漫不经心地徘徊在大街小巷,不时撞在那些忙碌的人们身上,即使躺在绿茸茸的草坪上,或湍急的小溪旁,也总让人感到碍手碍脚,被指责几句也是常有的事。

    有个少女每天都要匆匆忙忙地去一个“无声”急流旁提水(在乐园里连急流也不会浪费它放声歌唱的精力)。她迈着急促的小步,好似娴熟的手指在吉他琴弦上自如地翻飞着;她的乌发也未曾梳理,那缕缕青丝总是好奇地从她前额上飘垂下来,瞅着她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

    那游手好闲之人站在小溪旁,目睹此情此景,心中陡然升起无限怜悯和同情,一腔热血在胸中膨胀。

    “啊——嘿!”少女关切地喊道,“您无活可干,是吗?”

    这人叹道:“干活?我从不干活!”

    少女糊涂了,又说:“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我可以给您一些活干。”

    “‘无声’小溪的少女呀,我一直在等着从您那儿分点儿活儿。”

    “那您喜欢什么样的活儿呢?”

    “就把您的水罐给我一个吧,那个空的。”

    “水罐?您想从小溪里提水吗?”

    “不,我只是想在它上面画画。”

    少女愕然:“画画,哼!我忙得很,而你却如此清闲!我走了!”她说着就离开了。

    可是一个忙忙碌碌的人又怎能对付得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呢?他们每天都见面,每天他都对她说:“‘无声’小溪的少女呀,给我一个水罐吧,我要在上面画画。”

    最后,少女妥协了。她给了他一个水罐,他便画了起来,画了一条又一条的线,涂了一层又一层的颜色。画完后,少女举起水罐,细细地瞅着,她的眼光渐渐迷惑了,皱着眉头问:“这些线条和色彩是什么呀?要表达什么呢?”

    这人大笑起来:“什么也不是。一幅画本来就可以不意味什么,也不表达什么。”

    少女提起水罐走了。回到家里,她把水罐拿在灯下,用研审的目光,从各个角度翻来覆去地品味那些图案。深夜,她又起床点燃了灯,再静静地细看那水罐。她终于平生第一次发现了什么也不是、也不表达什么的东西。

    第二天,她又去小溪边提水,但已远非以前那样匆忙了。一种新的感觉从她心底萌发出来——一种什么也不是、也不为什么的感觉。

    她一眼瞥见了画家,心里一紧:“您要我干什么?”

    “只想给您干更多的事儿。”

    “那您喜欢干什么?”

    “给您的乌发扎条彩带。”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发带扎好,鲜艳而耀人。劳动乐园里忙碌的少女现在也开始每天花很多时间用彩带来扎头发了。时光在流逝,许多工作不了了之。

    乐园里的土地开始荒芜,勤快的人也学会了偷闲,他们把宝贵的时光耗在了诸如画画、雕塑之类的事上。长老们大为愕然,召开了一次会议,大家一致认为,这种事态在乐园中是史无前例的。

    天国信使也匆匆而至,向长老们鞠着躬,道着歉:“我错带一人进了乐园,这都怪他。”

    那人被叫来了。他一进来,长老们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奇装异服,及其精致的画笔、画板,也立刻明白了这不是乐园中所需要的那种人。

    酋长正言道:“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赶快离开!”

    这人宽慰地舒了口气,拾掇好他的画笔及画板。就在他即将离去之际,那少女飞奔而来:“等等我,我和您一块儿走!”

    长老们呆住了,在劳动乐园里,以前可是从未有过这等事呀——一件什么也不是、也不为什么的事。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习题。

小哥儿俩

凌叔华

    清明那天,不但大乖二乖上的小学校放一天假,连城外七叔叔教的大学堂也不用上课了。这一天早上的太阳也像特别同小孩子们表同情,不等闹钟催过,它就跳进房里来,暖和和地爬在靠窗挂的小棉袍上。

    前院子一片小孩子的尖脆的嚷声笑声,七叔叔带来了一只能说话的八哥。笼子放在一张八仙方桌子上,两个孩子跪在椅上张大着嘴望着那里头的鸟,欢喜得爬在桌上乱摇身子笑,他们的眼,一息间都不曾离开鸟笼子。二乖的嘴总没有闭上,他的小腮显得更加饱满,不用圆规,描不出那圆度了。

    吃饭的时候,大乖的眼总是望着窗外,他最爱吃的春卷也忘了怎样放馅,怎样卷起来吃。二乖因为还小,都是妈妈替他卷好的,不过他到底不耐烦坐在背着鸟笼子的地方,一吃了两包,他就跑开不吃了。

    饭后爸爸同叔叔要去听戏,因为昨天已经答应带孩子们一块去的,于是就雇了三辆人力车上戏园去了。两个孩子坐在车上还不断地谈起八哥。到了戏园,他们虽然零零碎碎地想起八哥的事来,但台上的锣鼓同花花袍子的戏子把他们的精神占住了。

    快天黑的时候散了戏,随着爸爸叔叔回到家里,大乖二乖正是很高兴地跳着跑,忽然想到心爱的八哥,赶紧跑到廊下挂鸟笼的地方,一望,只有个空笼子掷在地上,八哥不见了。

    “妈——八哥呢?”两个孩子一同高声急叫起来。

    “给野猫吃了!妈的声非常沉重迟缓。

    “给什么野猫吃的呀?大乖圆睁了眼,气呼呼的却有些不相信。二乖愣眼望着哥哥。

大乖哭出声来,二乖跟着哭得很伤心。他们也不听妈的话,也不听七叔叔的劝慰,爸爸早躲进书房去了。忽然大乖收了声,跳起来四面找棍子,口里嚷道:“打死那野猫,我要打死那野猫!”二乖爬在妈的膝头上,呜呜地抽咽。大乖忽然找到一根拦门的长棍子,提在手里,拉起二乖就跑。妈叫住他,他嚷道:“报仇去,不报仇不算好汉!”二乖也学着哥哥喊道:“不报仇不算好看!”妈听了二乖的话倒有些好笑了。王厨子此时正走过,他说:“少爷们,那野猫黑夜不出来的,明儿早上它来了,我替你们狠狠地打它一顿吧。”

    “那野猫好像有了身子,不要太打狠了,吓吓它就算了。”妈低声吩咐厨子。

    大乖听见了妈的话,还是气呼呼地说:“谁叫它吃了我们的八哥,打死它,要它偿命。”“打死它才……”二乖想照哥哥的话亦喊一下,无奈不清楚底下说什么了。他也挽起袖子,露出肥短的胳臂,圆睁着泪还未干的小眼。

    第二天太阳还没出,大乖就醒了,想起了打猫的事,就喊弟弟:“快起,快起,二乖,起来打猫去。”二乖给哥哥着急声调惊醒,急忙坐起来,拿手揉开眼。然后两个人都提了毛掸子,拉了袍子,嘴里喊着报仇,跳着出去。

    这是刚刚天亮了不久,后院地上的草还带着露珠儿,沾湿了这小英雄的鞋袜了。树枝上小麻雀三三五五地吵闹着飞上飞下地玩,近窗户的一棵丁香满满开了花,香得透鼻子,温和的日光铺在西边的白粉墙上。

    二乖跷高脚摘了一枝丁香花,插在右耳朵上,看见地上的小麻雀吱喳叫唤,跳跃着走,很是好玩的样子,他就学它们,嘴里也哼哼着歌唱,毛掸子也掷掉了。二乖一会儿就忘掉为什么事来后院的了。他蹓达到有太阳的墙边,忽然看见装碎纸的破木箱里,有两个白色的小脑袋一高一低动着,接着咪噢咪噢地娇声叫唤,他就赶紧跑近前看去。

    原来箱里藏着一堆小猫儿,小得同过年时候妈妈捏的面老鼠一样,小脑袋也是面团一样滚圆得可爱,小红鼻子同叫唤时一张一闭的小扁嘴,太好玩了。二乖高兴得要叫起来。

    “哥哥,你快来看看,这小东西多好玩!”二乖忽然想起来叫道,一回头哥哥正跑进后院来了。

    哥哥赶紧过去同弟弟在木箱子前面看,同二乖一样用手摸那小猫,学它们叫唤,看大猫喂小猫奶吃,眼睛转也不转一下。

    “它们多么可怜,连褥子都没有,躺在破纸的上面,一定很冷吧。”大乖说,接着出主意道,“我们一会儿跟妈妈要些棉花同它们垫一个窝儿,把饭厅的盛酒箱子弄出来,同它做两间房子,让大猫住一间,小猫在一间,像妈妈同我们一样。”

    “哥哥,你瞧它跟它妈一个样子。这小脑袋多好玩!”弟弟说着,又伸出方才收了的手抱起那只小黑猫。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母亲的奖章

刘庆邦

①母亲去县里参加劳动模范表彰大会的时间,是1957年的春天。从县里回来,母亲带回了一枚奖章,还有一张奖状,奖状和奖章是配套的。

②而我只对奖章有印象。那枚奖章相当精美,的确是一件不错的玩意儿。我们小时候主要是玩泥巴,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可玩。母亲的奖章,像是为我提供了一个终于可以拿得出手的玩具。母亲把奖章放在一个用牛皮做成的小皮箱里,小皮箱不上锁,我随时可以把奖章拿出来玩一玩。我没把奖章戴在身上试过。因没见母亲戴过,我不知把奖章戴在哪里。有一次,我竟把奖章挂在门口的石榴树上了,好像给石榴树戴了一个大大的耳坠一样,挺逗笑的。

③我不仅自己喜欢玩奖章,别的小孩子到我们家玩耍,我还愿意把奖章拿出来向他们显摆,那意思是说:你们家有这个吗?没有吧!我只让他们看一看,不让他们摸。见哪个小孩子伸手想摸,我赶紧把奖章收了回来。

④不知什么时候,奖章不见了,我一次又一次把小皮箱翻得底朝天,连奖章的一点影子都没见到。奖章没长翅膀,它却不声不响地“飞”走了。母亲的奖章的丢失,对我们兄弟姐妹来说是一个谜,这个谜也许永远都解不开了。

⑤倘若母亲的奖章继续存在着,那该有多好,每看到奖章,我们就会想起母亲,缅怀母亲勤劳而光荣的一生。然而,奖章不在了,奖章却住进了我的心里。我放弃了对物质性的奖章的追寻,开始追寻奖章的精神性意义。

⑥当劳模不是百里挑一,也不是千里挑一,而是万里挑一。应该说母亲能当上劳动模范是很不容易的。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怎么就当上了劳动模范了呢?怎么就成了那个“万一”呢?既然模范是以劳动命名,恐怕就得从劳动上找原因。听大姐二姐回忆说,母亲干起活儿来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要强。往地里挑粪,母亲的粪筐总是装得最满,走得最快。麦季在麦田里割麦,不用看,也不用问,那个冲在最前面的人一定是我们的母亲。别的妇女绞水车时,都是一次上两个人。而母亲上阵时,坚持一个人绞一台水车。她低着头,塌着腰,头发飞,汗也飞,一个人就把水车绞得哗哗的,抽出的水,水头蹿得老高。

⑦母亲的身材并不高,体重也不重。可是,母亲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呢?以前我不能理解,后来才慢慢理解了。母亲的力量源于她的强大的意志力,也就是我们那里的人所说的心劲儿。心劲儿,也就是心上的力量。心上的力量大了,一个人才算真正有力量。体力再好,如果心劲儿不足,无论如何都称不上有力量。一个人心上的力量,说到底就是战胜自己的力量。只有能够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困难,战胜别人。倘若连自己都不能战胜,先败在自己手里,还指望能战胜谁呢!

⑧与母亲相比,我的心劲儿差远了。说实话,小时候我是一个懒人,几乎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习惯。后来参加工作到煤矿,我才失去了对家庭的依赖。一个人孤身在外,由于环境的逼迫,我不得不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好在母亲勤劳的遗传基因很快在我身上发挥了作用,同时也是自尊、自立和成家的需要,我开始挖掘自身的劳动潜能,并在逐步认识劳动的意义。

⑨直到现在,我才稍稍悟出来了,原来劳动不是别人强加给我们的,而是生命的一种需要。我们劳动的过程,是修行的过程。如果人的一生还有点意义的话,其意义正是通过不断辛勤劳动赋予的。从这个意义上讲,能当一个劳动模范是多么的光荣!

⑩人说闻道有先后,人的觉悟也有早晚。而我现在才对劳动模范重视起来。从现在起,我要好好向母亲学习,天天按劳动模范的标准要求自己,体力可以衰退,心劲儿永远上提。就算别人不评我当劳动模范,我自己评自己还不行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琅琊山的月光

武佩河

明月被大丰山绊了一跤,一个趔趄滚落下来,挂在醉翁亭的一角,银光一片,幽谷里的花香奔跑而来。

溪水清脆,划破夜色,顺山势而下,与让泉水汇合,依依不舍,穿过薛老桥,默默流向醉翁潭。

醉翁亭从不寂寞,文人墨客,清晨夜晚,怀古咏今,吟诗唱和。听,有人在月光下吟咏:“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瞧,一对斑鸠贴着月亮飞起,晃动的琅琊榆为醉翁亭角挂着的月亮贴上了一枚胎记。微风清香,山色清亮,情歌悠扬,琴声悠扬,我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借夜色遮面,吟咏:“醉翁亭前溪水清,依亭听月最分明。溪水印得玉轮转,山角一片秋虫鸣。杜彬拨弦声细细,众宾觥筹响叮叮。偶然一阵香风起,吹落嫦娥笑语声。”

醉翁亭的月,你耳边除了风声、雨声、涓涓的溪流声、轰鸣的雷电声,还有琴声、歌声、吟咏声,还有柔软的白云、闪亮的花香、低飞的斑鸠、翱翔的雄鹰。

醉翁亭的月,在你的笑脸上一直挂着美丽的琅琊山风景画;在你的记忆中一直珍藏着从古至今的每一个精彩片段;在你柔和的银光中,一直书写着琅琊文化的精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

醉翁亭的月,你会问亭中醉客:谁能问尽春花秋月?谁能抚平隔世的愁怨?谁能以生命的荧光照亮这条出山的路?谁能一语道破人生的真谛?

醉客没醉,微微笑着,笑而不答。

琅琊古道,你听见了月光在琅琊榆树丫间歇息,每一小片琅琊榆的叶儿都蕴藏着闪电和雷霆。但它那乐观的吟唱,告诉人们它接受客观命运的安排,把根伸向地层深处,不惧挤压、敢于冲破、崩土裂石;毅然把枝丫举向蓝天,铁骨铮铮、不畏风雨、枝繁叶茂、昂首挺拔。根在泥土里、乱石下、岩缝中,它是怎样强忍着剧烈的阵痛,怎样在渺茫中滋生信念,怀揣燃烧的梦想,带着美好的憧憬,将大地乳汁送上枝梢,送往叶片,用顽强的毅力在蓝天上书写春意盎然。绵密的雨声,在山坡上,在幽谷里,在溪水边,在你龙形骨骼的脊梁上,留下了细细的针脚,起伏内心的坚忍。

琅琊古道,你听见了月光在快速地奔跑,穿越林壑、幽谷、山溪,凹凸不平的记忆,化为岁月的尘烟。琅琊古道的蹄韵绵延,背负着虔诚者太多的梦想,被脚板蘸着汗水磨得乌青油亮。

琅琊古道,你听见了月光慢慢地行走,从远古到如今,从清晨到傍晚,把最后一缕光亮留给了欧阳修案前的灯盏。案前那首《石屏路》墨迹未干:“石屏自倚浮云外,石路久无人迹行。我来携酒醉其下,卧看千峰秋月明。”你听见了欧阳修内心的吟咏,你知道月光冲垮了忧伤的隧道和风中颤动的那一撮撮金色的野菊花,抚平了深秀湖和西涧湖。

琅琊古道,你听见了山坡、幽谷、湖面之上月光流淌,大树、小草、飞鸟、蝴蝶在你的眼前,快乐生长,自在飞舞,绵延不绝,逶迤向前……

古道是琅琊山看得见的脉搏,明亮而又醒目。

月亮是挂在醉翁亭一角的,可月光却洒满了整个琅琊山,那琅琊溪如同流淌着水银一般,那深秀湖的银光把天空都给照亮了,就连乌青油亮的琅琊古道上也是银光粼粼。

我要张扬一个声音,它在我内心翻腾了很久。梦境闪烁,让泉水低吟,月光打开了琅琊山这本厚厚的诗集。

下午的一场雨,让压抑了许久的小溪和让泉水一起尽情合唱:“声如自空落,泻向两檐前。流入岩下溪,幽泉助涓涓。响不乱人语,其清非管弦。岂不美丝竹,丝竹不胜繁。”这合唱揭开了欧阳修的残梦!

月光上升,琅琊山上升。洗净天空的除了下午的那场雨,还有傍晚的那片鸟鸣。

谁读懂了世间朝暮之不同?谁读懂了世间四时之变幻?谁在听瞬间与瞬间的碰撞?谁夏日的夜坐在醉翁亭中等待一场暴雨?谁冬日的晨坐在峰回路转处等待一场大雪?琅琊山无言,琅琊山的月光无言。

月色鲜亮。一阵微风轻轻吹来,醉翁亭中有人吟诵欧阳修的诗,风飘来:“花开鸟语辄自醉,醉与花鸟为交朋。花能嫣然顾我笑,鸟劝我饮非无情。身闲酒美惜光景,唯恐鸟散花飘零。可笑灵均楚泽畔,离骚憔悴愁独醒。”

六一先生是枕着家藏的万卷书小憩的,离开时,藏书摞在醉翁亭一侧,时间长了,成了一座山。一阵风吹来,风大了,六一先生的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被吹走了,散落在琅琊山。贴在峭壁上的,成了摩崖。贴在石头上的,成了碑刻。

六一先生再游琅琊山时,也认不清了:“山中老僧忧石泐,印之以纸磨松煤。欲令留传在人世,持以赠客比琼瑰。”

六一先生自言自语了:“我疑此字非笔画,又疑人力非能为。”

明月好奇,撕开云层欣赏摩崖石刻,心潮澎湃,不由自主吟出了声。

(选自《散文选刊·下半月》2022年3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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