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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云南省曲靖市麒麟区2023-2024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7月期末考试卷

现代文阅读Ⅱ

麒麟的舞者

我要描述一种从不曾存在的事物,一种传说中的神兽。

我是说麒麟。你见过吗?一个沉默的老人忽然说:“我会让你看见的!”在老人背后,是一个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古村落。走进村里,只有樟树依然长得到处都是。樟树底下已很少住着客家人了,很多人都搬走了,但这个老人偏偏就愿意住在这里,安静地,又异常固执地,守在自家的老屋门口坐着。

他的客家话很难懂。我知道,那是最纯正的古汉语发音,但我听不懂。他的手在空中比划着,我终于听懂了,他是说麒麟。后来我慢慢明白了,如果没有麒麟,你永远进入不了一个真正的客家村。我也慢慢知道了,只要你走近这个老人,他就会对你叫一声:“我会让你看见的!”

他的耳朵几乎聋了。他以为每个走近他的人,都在打听关于麒麟的消息。或许,在他眼里,麒麟是真实存在的。这不是相信,而是信仰。麒麟是客家人的精神图腾。客家人走过的每一条路,最早都是麒麟先走出来的。为了逃避东晋和南朝时代无尽的争战与杀伐,一支客家人在麒麟的引领下,从黄河流域一路跋山涉水,最终抵达了他们的天命之地——樟木头。千百年来的安居乐业,让他们深信,是麒麟给他们带来了平安与幸福,凡是麒麟踩过的地方,就会太平吉祥。然而,现在,忽然有了太多诱惑人的事物,谁心里还会装着一只麒麟呢?眼看着,扎麒麟、舞麒麟就要成为这位老人的绝门手艺了。他老了,他已经非常确切地预知了自己的大期,却在这村里找不到一个麒麟的传人!

老人的眼睛睁得老大:“我会让你看见的!”

他说这话时,手一直没停。看他的手,瘦,黑,却特别沉着,灵巧。手中的黄竹,从对面晃过来的阳光,在我眼里晃成金黄的一片。这是一个神奇的过程,老人先要用黄竹扎出麒麟的头颅,看起来简单,里面的讲究却实在太多,骨架要轻重适当、左右对称,再缝上带有金色鳞片的头皮,还要画上客家人喜爱的鲜艳的图纹……这个过程很烦琐,很漫长。如今,除了这个老人,有谁还会有这样的耐心,花这般的精力来干一件很烦琐、很漫长的事情呢?我看着,想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暗了,他的两只眼睛却越来越亮。他在麒麟头内暗设了小机关,轻轻触动,麒麟口就可以灵巧地翕合,麒麟的眼睛就开始转动,眼珠子黑亮极了。这麒麟,一下子活了!我感觉到一件事物诞生之前的那种刺激,但我不敢叫出声来。老人沉默地看我一眼,眼里充满了血丝,看上去血红。唰地一下,他扯过来一条红布,将麒麟的眼睛蒙住了。

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头。差不多过了一个月,我才看到了一只首尾齐全血肉丰满的麒麟……

“我会让你看见的!”

在麒麟的背后,我看见了老人,他的眼里不再是血红,他的眼眶里竟满是泪水。那天,空荡荡的屋场上挤满了从各处回来的客家人。这么多人团团地环绕着一只麒麟,都在啧啧地赞叹;这么多人,都在等待一件重大事件的发生——给麒麟开光!

是时候了。老人点了点头,十几个客家后生便托起麒麟,这是客家人最盛大的仪式。他们来到老人预先选好的一棵古樟树下,供上麒麟和客家先祖的神位。此时,大伙儿都看着老人,老人端起酒,一杯敬天地;一杯敬麒麟;一杯敬大家。然后,老人沉默地看了众人一眼。唰——老人将蒙在麒麟眼上的红布一下揭开了,顷刻间锣鼓敲响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让我的血液沸腾了一下,我看见了那只麒麟,两眼射着奕奕精光。

这只麒麟将舞过每一家客家人的老屋。老人也是麒麟的舞者。麒麟所到之处,家家户户燃放鞭炮,一家老少出门奉迎。此时,你看见那个老人挥动着彩棰,边舞边唱,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神。

麒麟舞动的地方,是一个绝对圣洁的禁区。

此时夜空高远明净。突然有一个黑色的身影闯进了禁区,手里拿着一截树棍模仿着那老人的动作扭动起来,唱了起来。等人们反应过来,才发现是一个不知从哪儿流浪来的疯子,一身邋遢的破西服,还滑稽地打着领带。他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惊愕,只管自己狂舞,歌唱。这样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这是对客家人神灵的亵渎!人多手杂,我没有看清是谁出手了,那猛地一击让我惊悸了一下,他一下仆倒在坚硬的地上,他的疯狂之舞猝然终止了。但很快,他居然又爬了起来,又唱又跳。他的舞蹈里除了疯狂,还有血。他的歌声里有血。月光把刚才发生的情景又重新照亮了一次,这一次动作更猛烈了,他瘦小的身子被倒提起来,一下扔到了老远的地方,嘣地一响,那是以头撞地的声音。他……不会……死吧?我的心在下沉……

这时我看见,老人的眼睛再次变得血红了,他的目光第一次离开他一直虔诚地看着的麒麟,转向了那个疯子。他沉默地看着这个不知来路的疯子,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老人的手,我看见他慢慢地把手伸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疯子。我感觉到了这只手的力量,那疯子被他拉起来了,我觉得自己也被他拉起来了,我那不断下沉的心,被这只手及时挽救了。

后来,老人把这个疯子收留了,做了自己的关门弟子。我常去那里看老人教疯子手艺。说到这个徒弟,老人开心得不得了:“你别看他是一个疯子,他可用心了,很多事你都不用教,他看看就明白了,他的心眼豁亮呢!”老人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这就是我要描述的一种真实,那传说中的麒麟不是别的,是一个客家老人。我也真实地感到了这个客家村落的存在。麒麟是客家人的灵魂,麒麟舞是客家人的灵魂之舞。——她的魂还在。

(取材于陈启文同名小说)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我的眼神越来越暗了,他的两只眼睛却越来越亮。”因为扎麒麟是“很烦琐、很漫长的事情”,所以“我”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B、关于麒麟的传说诠释了麒麟是老人的信仰、客家人的精神图腾的缘由;写找不到麒麟传人,揭示传统文化后继无人的原因。 C、村子里长得到处都是的樟树和一直不愿搬离的老人相互映衬,他们都是古老村庄的守护者。 D、麒麟开光和舞麒麟的表演过程中重点写老人的动作、神态,突出其对古老图腾的信仰和虔诚。
(2)、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采用第一人称,写“我”的所见所闻,增加了作品的真实感与亲切感;写“我”的所思所感,则强化了作品的抒情性与感染力。 B、小说在首、尾段写到“我要描述”的东西分别为“从不曾存在”和“真实”,貌似矛盾,实际上体现了“我”的认识过程。 C、小说写了从各处回来的客家人的表现,侧面烘托出老人手艺精湛以及客家人对麒麟的虔诚。 D、作者大量运用对比,如过去与现在、老人与其他客家人、老人与麒麟、“我”与疯子等,突出了老人与“我”对传统的坚守。
(3)、 反复的修辞手法,是为了强调某种意思、突出某种情感,特意重复使用某些词语、句子或段落等。结合文本简要分析小说中反复手法的运用及艺术效果。
(4)、 小说对次要人物的刻画貌似平淡轻松,实则蕴含着厚重的力量,小说中的“疯子”具有独特非凡的意义,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小说中与“疯子”相关的事件及其设定为“疯子”的原因。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 

越来越接近精神的天空

李汉荣

         人,在人群里行走寻找他的道路,在人群里说话寻找他的回声,在人群里投资寻找他的利润,在人群里微笑寻找回应的表情。生而为人,我们不可能拒绝人群,虽然,喧嚣膨胀的人群有时是那么令人窒息,让人沉闷,但我们终不能一转身彻底离开人群。 

         人群是欲望的集结,是欲望的洪流。一个人置身于人群里,他内心里涌动的不可能不是欲望,他不可能不思考他在人群里的角色、位置、分量和份额。如果我们老老实实化验自己的灵魂,会发现置身人群的时候,灵魂的透明度较低,精神含量较低,而欲望的成分较高,征服的冲动较高。一颗神性的灵魂,超越的灵魂,丰富而高远的灵魂,不大容易在人群里挤压、发酵出来。在人群里能挤兑出聪明和狡猾,很难提炼出真正的智慧。我们会发现,在人口密度高的地方,多的是小聪明,绝少大智慧。在人群之外,我们还需要一种高度,一种空旷,一种庄静,去与天地对话,与万物对话,与永恒对话。伟大的灵魂、伟大的精神创造就是这样产生的。孔子独对大河而感叹时间的不可挽留:“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庄子神游天外寻找精神的自由飞翔方式;佛静坐菩提树下证悟宇宙人生之般若智慧;法国大哲帕斯卡尔于寂静旷野发出哲人浩叹:“无限空间的永恒沉默使我恐惧”;李白“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他不羁的诗魂飞越无限,把多半条银河引入人间,灌溉了多少代人的浪漫情怀;爱因斯坦把整个宇宙作为自己科学探究和哲学思考的对象,他认为人的最大成就和最高境界不过是通过对真理的求索,获得与宇宙对称的灵魂,由此,人变得辽阔而谦卑,对这个无限地存在着也永恒地包裹我们的伟大宇宙献上发自内心的敬意……正是这些似乎远离人群的人,为人群带来了太丰盛的精神礼物,在人群之上利益之外追寻被人群遗忘了的终极命题,带着人群的全部困惑和痛苦而走出人群,去与天空商量,与更高的存在商量,与横卧在远方也横卧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绝对”商量,然后将思想的星光带给人群,带进生存的夜晚。 

         为此我建议哲学家或诗人不该有什么“单位”,在“单位”里、在沙发上制作的思想,多半只有单位那么大的体积和分量,没有普世价值。把存在、把时间、把宇宙作为我们的单位吧,去热爱、去痛苦、去思想吧。 

       作为芸芸众生的一员,我也不愿总是泡在低处的池塘里,数着几张钱消费上帝给我的有限时光。我需要登高,需要望远,我需要面对整个天空作一次灵魂的深呼吸,我需要从精神的高处带回一些白云,擦拭我琐碎而陈旧的生活,擦拭缺少光泽的内心。 

我正在攀登我的南山。目光和灵魂正渐渐变得清澈、宽广,绿色越来越多,白云越来越多,我正在靠近伟大的天空…… 

[注]这是作者《南山》系列散文中的一篇,南山位于作者故乡。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

全球最富的教授

高 峰

和中国许多教授一样,很多外国学者也热衷于通过出书或讲学赚钱,但是要想借此成为亿万富翁却很困难。不过,《福布斯》杂志近期披露,美国斯坦福大学计算机专业教授大卫•切瑞顿的个人资产高达13亿美元(1美元约合6.36元人民币),堪称“全世界最富有的全职教授”。

上小学时,切瑞顿迷上了音乐。他开始参加暑期音乐剧课外班,并多次参加学校合唱团和音乐剧的演出。切瑞顿的学习成绩也很好,经常帮助同学解答难题,因此深得大家喜爱。不过,他的性格也有着特立独行的一面。比如,中学里的孩子们都喜欢玩棒球,切瑞顿却偏偏喜欢短跑,经常一个人练习,一练就是一个小时。

除此以外,切瑞顿的另一个兴趣点或许就是数学了。在众多任课教师中,他对数学老师艾尔文的印象最深刻,他曾经回忆说:“我记得那是1967年的一天,他充满激情地告诉我们,计算机将极大地改变我们的生活。当时计算机还是新鲜玩意儿,我们中没有人见过它,但艾尔文已经将一个信念深深地植入我们的大脑中。”

中学毕业后,切瑞顿向阿尔伯塔大学的音乐专业递交了入学申请,却没有被录取。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进入该校数学系就读。在大学里,业余时间很充裕,他继续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练吉他、参加话剧和音乐剧演出,有些朋友甚至认为他是专业的吉他手。不过,切瑞顿始终没能真正从事音乐事业,在读了一段时间的数学专业后,他转入计算机专业,后来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拿到了学士学位,又在滑铁卢大学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之后,他在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当了3年助理教授,1981年来到美国斯坦福大学任教,“因为这里是计算机科学的先锋,而且资金雄厚”。

在斯坦福大学的工作让切瑞顿如鱼得水,他的研究重点是如何使互联网运转得更快、更安全。在这里,他与来自德国的博士生安迪•贝克托尔谢依姆成为好朋友。当时硅谷涌动着一股创业潮,切瑞顿的许多同事和学生都纷纷“下海”成立科技公司。1982年,贝克托尔谢依姆离开斯坦福大学,与别人合伙创立了太阳微系统公司,但切瑞顿却不为所动,一直从事学术研究,直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

1995年,贝克托尔谢依姆给切瑞顿打了个电话,两人共同创办了花岗岩系统公司,这是一家生产具有信息交换功能的局域网设备的公司。成立仅14个月后,美国著名的互联网设备供应商思科公司就出资2.2亿美元将其收购,切瑞顿所拥有的10%的股份也变成了2200万美元现金。“几乎一夜之间,我不必再为钱工作了,也不必再为还清购房贷款而发愁了。”他回忆说。

此后,切瑞顿和贝克托尔谢依姆继续合作,先后成立了一家网络公司和一家云计算设备公司,前者后来被太阳微系统公司以1.2亿美元收购。到目前为止,切瑞顿已经自掏腰包超过5000万美元,先后投资了17家高科技企业,几乎都获得了收益,极少失手。

在切瑞顿的投资记录中,最得意的一次“出手”当属为谷歌公司提供创业资金。当时,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是斯坦福大学的在读博士,虽然切瑞顿没给他俩上过课,但全校都知道这位教授对互联网和办公司都“门儿清”。事实上,拉里•佩奇两人操心的是如何为他们的技术申请专利,以及为尚未成立的公司筹措资金等问题。但切瑞顿却看得更远:“这好比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考虑如何把他们养大。”他耐心地给他们讲解商业理论,并安排他们与自己的老搭档贝克托尔谢依姆见面。

1998年8月的一天,在切瑞顿家的门廊上,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向贝克托尔谢依姆介绍了谷歌的技术和理念。半小时之后,贝克托尔谢依姆就领会了这个新搜索引擎的过人之处,也搞清了它的赢利模式,他对两个年轻人的想法非常感兴趣。

“如果他们每天能吸引到100万次点击,每次点击赚5美分,那就是5万美元,至少他们不会破产吧!”贝克托尔谢依姆当即跑回车上去拿支票簿,开出一张10万美元的支票。这时谷歌公司尚未成立,于是佩奇和布林赶紧去注册,以便拿到这笔钱。后来,贝克托尔谢依姆又向谷歌投入10万美元,切瑞顿自己也投入了20万美元。到今天,这两位原始股东各自所持股份的市值都已经超过了10亿美元。

希德哈思•巴特拉曾在斯坦福大学攻读硕士,他一语道出切瑞顿的独特优势:“科技人才都精通技术,但当他们面对风险投资者时,很可能茫然若失、不知所云,而大卫对一项新技术的前景总能一目了然!”

梁松是切瑞顿在2003年带过的博士生,他对导师的教诲仍记忆犹新:“他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他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并教给我们如何这样思维——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追随潮流。他希望弟子们能够从大处着眼,探寻改变世界的方法!”

                                      (本文选自2012年《环球人物》,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小题。

抚摩

胡炎

    下雪了,天冷。

    我站在窗前,往外面看,一片皑皑的白。所有的车都在街上小心翼翼地走,顶盖上蒙着雪,像个老太太。我笑了,好天气!这样的天气,病人和伤者会增多,会因各大医院的满员而流入我的私立医院。我没有理由不高兴。

    神经内科的姚大夫走进来,说:“又一个病人交不起住院费了。”

    我漠然地说,“你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他的儿子很难缠,求得我没办法。”姚大夫说。

    “下午就断他的药,对付这种人非得来硬的!”

    姚大夫走了。我靠在椅背上,眯起眼睛。姚大夫很像我的过去,一把出神入化的手术刀,刀至病除。

    下午,一个黑脸大汉闯进了我的办公室。看样子,他来者不善。我处之泰然,习惯了。我早已学会了从容应对。

    他说他是那个被强制停药的病人的儿子,叫高大壮。这个名字不错,活脱脱就是他形象的概括。

    我问:“你有什么事?”

    “求求你,院长,不要给俺爹停药!”他依旧求。

    “我当然不想这样,可我这里不是慈善堂,没有钱,我的医院就无法运转,请你理解。”我说得坦诚。

    “俺知道,俺知道。”高大壮苦着脸,眼里泪花花的,“请你再宽限几日,俺去筹钱。”

    我侧过身,望着窗外。雪依旧飘飘洒洒,似乎北风也起来了。真是好天气啊!对付高大壮这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任他哭,任他闹。

    “扑通”一声,高大壮跪下了。一个大汉猛然跪下了。一个大汉猛地跪在地上,把地板震得一晃,我瞧着他,那张黑脸上爬满了泪,像头绝望的水牛。

    “求你,救救俺爹,俺给你磕头。”他磕了,很响。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是经历过女人下跪的,但像高大壮这样的大汉,会跪,会流泪,会磕头,还是第一次。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横下心,说:“拿钱看病,天经地义,都像你这样,我的医院还不要关门了?”

    高大壮不哭了,黑脸更黑,鬓角一跳一跳的。良久,他红着眼说:“俺脸黑,你心黑。你不给俺爹治病,俺也不让你好过。俺这就下去喊,你这儿不是医院,是黑店,反正没指望了,俺大不了赔上一条命!”

    救护车的笛声,破雪而入。病人正在增多。这样的好时候,医院不能乱,绝不能让高大壮胡来。我考虑着,该不该先稳住他……

    这时,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姚大夫。他看着地上的高大壮,喉结滚了一下,对我说:“院长,我又给病人恢复用药了。请原谅,我没法面对病人,我是一个医生……”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我说:“你做得对,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高大壮,医院同情你,你也要理解医院,快去筹钱吧。”

    姚大夫很吃惊,高大壮也很吃惊。末了,高大壮又磕了一个头,随姚大夫下楼了。

    黄昏的时候,风刮疯了。雪在空中横着飞,尖利的啸声穿过窗缝,刺入人的耳朵。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准备回家。

    突然,走廊上响起了惶急的喊声,好像是哪里起火了。我走出屋门,这才知道药品和器具仓库因职工私用火炉和电暖器失火。如不及时控制,一旦借着风势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情况危急!我一下子傻了。片刻间,我如梦方醒,赶忙拨打119.然后疯了似地奔向仓库。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有的用盆,有的用桶,往里面送水,滚滚浓烟从门窗里涌出来,被风扯散。“谁在里面?”我问。

    “不知道。”“情况怎样?”“基本控制住了。”

    消防车赶到时,火已经被扑灭了。谢天谢地,我的损失降到了最低限度。这时,里面的人披着一床千疮百孔的被褥走了出来,天哪,是高大壮!

    我目瞪口呆。这个给我下跪的人,现在,是我的恩人。

    我把高大壮安置在了病房,他的头发已全部烧焦,呼吸道也有轻微灼伤。我抚摩着他粗糙的大手,许久才说:“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险去救火?”

    高大壮看着我,憨厚地说:“你给俺爹治病,俺感激你。仓库里那些东西,可都是救命的啊……”

    我落泪了。我知道,我的心正被一只大手抚摩,我感到了柔软和疼痛。

(摘自《百花园》)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黑板擦

夏鲁平

    (前情提要:史丽萍老师是我小学时的班主任,她没有因为我是一个学习不好的“野孩子”而放弃我,反而关心和爱护我。我想报答她的恩德,于是在班里的板擦坏了后自告奋勇要做一个板擦给她)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突发灵感,我一路小跑到家门,钻进仓房,从工具箱里找出四根半寸长的铁钉,将折叠毛毯条铺在木板上,在四个角上钉上了铁钉,黑板擦终于做成了。

    第四天上学,史老师刚走进教室,我赶紧从书包里掏出那只黑板擦,史老师喜出望外接在手里,忽然一愣,这黑板擦显然出乎她的预料,而且不是出自大人之手。她反复掂量这只稚嫩的黑板擦,指甲划向蜡笔涂上去的蓝色,说:“不错,我代表全班同学谢谢你。”史老师开始用这只黑板擦了,黑板擦擦向黑板的一刹那,我们的耳边发出了尖厉声响,是铁钉与黑板摩擦的声响,一道长长的划痕出现了,惊心动魄。全班同学好像早就琢磨起这只怪异的黑板擦,一直憋闷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一个划痕终于划开了他们的笑声。史老师转过身,也在笑,她肯定觉得这只黑板擦滑稽可笑,同学们于是跟着放肆地笑了,笑得我咬牙切齿,头猛地埋向桌面。在天昏地暗中,史老师敲响了讲台桌子,那是黑板擦与桌面的撞击声,她粗暴地镇压住所有的笑声,教室一下子静了,接着,史老师喊起了我的名字,让我站起身来。我站起来,耷拉着脑袋,史老师让我抬头,看同学,看老师。我万万没想到史老师泪水盈盈地愤怒着,说:“我知道你们笑什么,我为你们的笑声感到羞耻,有谁能像夏鲁平同学这样亲手为班级做成一个黑板擦?我现在宣布,期末优秀学生,优秀班干部,就是夏鲁平同学,大家为他鼓掌!”顿时,我的心又一次热浪翻滚,泪水潸然而出。

    不久,学校为每个班级分发了新的黑板擦,我做的那只黑板擦一直被史老师上课时攥在手里,她用这只黑板擦时,轻拿轻放,不再在黑板上擦出划痕。有时,她还将学校分发的黑板擦与我做的黑板擦交替使用,两只黑板擦沾满了厚厚的粉笔灰。

    第二学期,史老师离开我们班,教下一个年级。我们班新来了一位老师,何老师上课,喜欢操起学校统一分发的那只黑板擦。我做的那只黑板擦基本闲置,时间长了,被推到黑板槽边缘,与一些碎粉笔头挤在一起,我看着也几近麻木,认同了那只黑板擦本该拥有的命运。有一次,何老师写错了一个字,正站在黑板边上,随手摸向黑板槽,抓起我做的那只黑板擦,擦向那个错字,吱——黑板又响亮地现出了划痕,她的手停住了,看看这只黑板擦,皱起眉头说:“这是什么破玩意,你们以前的史老师真能对付!”一扬手,黑板擦咣地一声扔进了教室门后的垃圾堆里。

    教室里鸦雀无声,没有我想象的那种哄堂大笑,我的心一落千丈,身子一动不会动了,有同学偷偷转过头,瞥了我一眼,赶紧缩回去。教室里细微的情绪,没有引起何老师的注意,她走到黑板中间,拿起学校分发的黑板擦,退到黑板边缘,咔咔擦掉刚才没有擦完的字,继续上课。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何老师讲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耳朵,我看着何老师嘴巴一张一合,脑子里错乱混杂的声响此起彼伏。几天后,更为严重的事情发生了,我成了班级里捣蛋的学生,优秀学生被刷掉,劳动委员被刷掉,我在各种课堂上摇头摆尾故意弄出怪异的响声。我成了何老师眼中重点看管的对象,让她头疼了,疼得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快。有别的老师上课,何老师过来趴教室门缝,偷看课堂纪律,看见摇头晃脑的我,推门进来,揪住我的衣领,拎出教室,让我在走廊站立,让我回家找家长。我背起书包离开学校,知道母亲躺在家里,根本无法出门,我父亲整天忙着促生产根本没空,抽不出身子管我,况且这事,我也万万不能告诉他。我开始逃学,我成了何老师的对立面,我与她不共戴天……

    我感觉史老师试图在找我,我不愿意再见到史老师,有时我在操场上溜达,特意留心是否有史老师,只要史老师出现,我立马逃之夭夭。

    有一天早上,我背着书包上学,走到中学校门口,竟惊讶地发现我小学时的史老师,她身穿我熟悉的粉红色的确良上衣,米黄色的裤子,站在不远处盯着我,等待我主动跟她说话。可我一言不发,也不看她,我已不是她所期望的学生了,我硬着头皮往校门里走,给她一个生冷的背影儿。

    史老师肯定心凉了半截,我就这么狠着心让我与她之间凉下去。我走进了校门,感觉史老师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我加快了脚步,直着脖子,就是不理她。史老师不再追我,她站在了那里,嘴里发出了愤怒的声响:“别忘了,你可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

    那一刻,我站了下来,站在那里,脑子好像蓦地从混沌中回过神儿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林冲见差拨

    沧州牢城营内收管林冲,发在单身房里,听候点视。却有那一般的罪人,都来看觑他,对林冲说道:“此间管营、差拨十分害人,只是要诈人钱物。若有人情钱物送与他时,便觑的你好;若是无钱,将你撇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情,入门便不打你一百杀威棒,只说有病把来寄下;若不得人情时,这一百棒打得七死八活。”林冲道:“众兄长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钱,把多少与他?”众人道:“若要使得好时,管营把五两银子与他,差拨也得五两银子送他,十分好了。”正说之间,只见差拨过来,问道:“那个是新来配军?”林冲见问,向前答应道:“小人便是。”那差拨不见他把钱出来,变了面皮,指着林冲骂道:“你这个贼配军,见我如何不下拜,却来唱喏?你这厮可知在东京做出事来,见我还是大剌剌的。我看这贼配军满脸都是饿文,一世也不发迹。打不死、拷不杀的顽囚,你这把贼骨头好歹落在我手里,教你粉骨碎身,少间叫你便见功效。”林冲只骂的一佛出世,哪里敢抬头应答。众人见骂,各自散了。

    林冲等他发作过了,却取五两银子,陪着笑脸告道:“差拨哥哥,些小薄礼,休嫌小微。”差拨看了道:“你教我送与管营和俺的都在里面?”林冲道:“只是送与差拨哥哥的。另有十两银子,就烦差拨哥哥送与管营。”差拨见了,看着林冲笑道:“林教头,我也闻你的好名字,端的是个好男子,想是高太尉陷害你了。虽然目下暂时受苦,久后必然发迹。据你的大名,这表人物,必不是等闲之人,久后必做大官。”林冲笑道:“皆赖差拨照顾。”差拨道:“你只管放心。”又取出柴大官人的书礼,说道:“相烦老哥将这两封书下一下。”差拨道:“既有柴大官人的书,烦恼做甚!这一封书值一锭金子。我一面与你下书,少间管营来点你,要打一百杀威棒时,你便只说你一路患病未曾痊可。我自来与你支吾,要瞒生人的眼目。”林冲道:“多谢指教。”差拨拿了银子并书,离了单身房自去了。林冲叹口气道:“有钱可以通神,此语不差。端的有这般的苦处。”原来差拨落了五两银子,只将五两银子并书来见管营,备说:“林冲是个好汉,柴大官人有书相荐在此呈上。已是高太尉陷害,配他到此,又无十分大事。”管营道:“况是柴大官人有书,必须要看顾他。”便教唤林冲来见。

    且说林冲正在单身房里闷坐,只见牌头叫道:“管营在厅上叫唤新到罪人林冲来点视。”林冲听得呼唤,来到厅前。管营道:“你是新到犯人,太祖武德皇帝留下旧制,新入配军,须吃一百杀威棒。左右,与我驮起来。”林冲告道:“小人于路感冒风寒,未曾痊可,告寄打。”差拨道:“这人见今有病,乞赐怜恕。”管营道:“果是这人症候在身,权且寄下,待病痊可却打。”差拨道:“见今天王堂看守的多时满了,可叫林冲去替换他。”就厅上押了贴文,差拨领了林冲,单身房里取了行李,来天王堂交替。差拨道:“林教头,我十分周全你。教看天王堂时,这是营中第一样省力气的勾当,早晚只烧香扫地便了。你看别的囚徒,从早起直做到晚,尚不饶他。还有一等无人情的,拨他在土牢里,求生不生,求死不死。”林冲道:“谢得照顾。”

(节选自《水浒传》第九回,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过梁

马加

从涞源到察哈尔的大道,呈现着异样荒凉的景象。凝结的薄冰破碎了,枯黄的马兰草被践踏得面目全非,羊粪露出在雪的外面,水成岩的石子上涂抹了斑斑的烂泥,仿佛有一列长距离的军队刚从这里走过。

孙林注意着路上的现象,无论是一颗土粒或是一根草。他企图从任何物体的表面上找出可以证明的痕迹。他迫切地需要知道在两点钟前是否有队伍从这里经过,因为抗联司令员给他一道紧急的命令,要他把刚刚离开的一个大队追回来。

孙林的耳轮很大,平滑的额角,看起来没有精神的石灰色的眼球,老是盯在一个地方,一分钟也不会转动一下。这个人就有个长处,他肯对自己的工作负责,送信时跑得脚板生出大饼厚的僵皮,他向来不对谁抱怨一句。

道路崎岖得不能骑马,可是丢开马以后,更觉得身体难以支持下去。他四肢瘫软无力,头昏脑乱。显然是急行军和夜里没有睡眠的结果。他的意识里浓重地潜伏着疲惫。他想到他会消失最后的挣扎力而倒在路旁,也许因为寒冷而得到可怕的结果。他的思想近于混乱,但是有一种力量还能支持他继续前进,那便是对革命工作所发生的热情。

雪花从甸子梁最高的山尖上抖撒下来,带着一种附着力,吻合在低矮的甸坡的茅屋上。孙林悄悄地走到一家院里,在马槽的附近,碰见一个贩麻的老头子,正用扫帚扫着落在麻捆上的积雪。他告诉了孙林关于部队通过甸子梁的事情。

“你是在梁上碰见队伍的?”孙林望着村外一片白茫茫的山峰,问着老头子。

“有些队伍已经下梁了,有些队伍在雪里滚……”这老头子没有说完,又贪馋地把烟管插进嘴里去。孙林的脚尖刚刚触到了雪块,一种莫名的战栗震撼着神经末梢,仿佛他的感觉器官触到冰柱上了一样,血管也要凝结起来,他在那雪块上揉了两下,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是受了老头子的影响,还是自己打不定主意,孙林跟老头一道走进屋里。“我从来没有走过这鬼地方!”他不耐烦地跺了一脚。

“除了五台山外,甸子梁是周围八九百里最冷的地方。每年七八月都要冻死人。从甸坡到甸子梁还有五里地。到梁上地就平了,风也大了,雪也深了。中间三十里没有人家,假如你的火力不足,到半路上就冻完蛋了!”

老头子想起了舒适一下自己的身体,解开皮袄,拢起火。把葫芦里的烧酒倒在一只青鹅羚碗里,快活地呷了一口,然后把酒碗递给青年人:

“同志,烘烘肚子吧!”

“我们军队不准喝酒。”孙林想起了部队的纪律,皱一皱眉。

“你不喝酒,过梁的时候会冻死你的!”老头子叫着。他的红沙眼燃烧得有些肿了,闪烁着火花:“我成了习惯啊,过梁就要喝酒。”

孙林走到外面去,雪还是下着,拴在石槽上的骡子跑到马棚的门口,雪落在它的头上,它一次又一次不安地闪着耳朵。孙林很长时间地望着天空。他知道雪不会停下来。而山上的路又被雪掩盖住了,辨认出道路的痕迹是很困难的,天气是这样寒冷,就算是狗和麻雀也应该都躺在自己的窝里。似乎整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再冒险地走路,也没有人愚蠢地和无情的严寒开玩笑。

他快快地回到冰冷的房子里,靠着锅台,失望地瞧着老头子的下巴。

“今天不能过梁吗?”

“梁上有三不过,你不知道吗?”老头子反问,他好奇地望着孙林的两只耳朵,“过梁有过梁的规矩,阴天下雪不过梁,赶早贪黑不过梁,单身汉不过梁。”

“我今天……”孙林的面孔变得苍白起来。

“你今天不能过梁!”

老头子斩钉截铁地回答说,摇着头,又喝了一口酒。老头子伤感地咳嗽着。缄默了一会儿,突然,发酒疯一样摇着孙林的胳膊。“咳咳!你们八路军真是能吃苦呀,希望老天爷睁开眼睛。”老头子的同情使孙林感到难过,每当想起任务,他的思想立刻陷入被谴责的不安状态。

他霍然站起身子,背起马枪,踏着门板踉跄地跑到外面,老头子惊讶地望着他坚决的表情,扑灭地上的火,也随着走到外面。

“老天爷留你在这里过夜的。”

“不!我要过梁去!”孙林冷静地回答说。风雪吹开了他的薄薄的棉衣,他的身子已经被风雪吹打得摇抖不定。

“过梁去……你疯了么?”老头子惊骇地抓着孙林的胳膊,摇了两摇。

“我要……”孙林没有说出他所要说的话,望着前面雄伟的山峰,一种热望从他的心底燃烧起来。

“同志,你过梁会冻死的!”老头子同情地恳求着。

孙林没有听从老头子的话,背起马枪,勇敢地向着山顶走去。五分钟后,他变成一团雪块滚进茫茫的乱苍山里面了,只有洁白的雪地上残留着脚印的痕迹,没有多久,又被雪花掩盖住了。

两天以后,抗联在涞源打了一个胜仗,老头子从甸坡赶着骡子回了家,在烧坏敌人汽车的战场上,他又碰见了那个年轻的通讯员,他坚毅的表情里愈发显露出青春的健康,对着汽车的碎铁片发着微笑,仿佛有什么快乐事情一样,只是左部脸上冻掉了一只耳朵。

1941年7月作于延安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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