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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河南省许昌市魏都区许昌高级中学2024-2025学年高二上学期7月月考语文试卷

现代文阅读Ⅱ

暖脚

①南方的小城。将军退居二线,门前冷落鞍马稀,日影陡然增长许多。

②哥从老家打来电话,说娘近些日子,拿东西、使筷子都不方便了。于是,对娘的思念越来越执拗地浮上来,如丝如缕,扯不断理还乱,好多个梦也压向他,几乎每个梦里都有娘的影子,老家的风景。

③娘在梦里还是年轻时俏生生的模样,斜襟棉袄蓝底白色碎花,头发用水拭过,梳得光溜溜的,在脑后面绾了髻,团上黑色的发网,一根银簪一把簪住。娘站在满山满坡的杏树底下,笑盈盈的。那山他认得,就在老家的村子后面,儿时他没少往山上跑。他还在梦里看到了自己,五六岁的样子,捡柴割草,在娘身边跑前跑后。

④他小时候很能闹腾,像只调皮狗,只有娘能降住他。娘不打他也不骂他,只在他乖的时候,给他讲故事。娘认识字。娘的爹是一位私塾先生,她跟着她爹识了不少字,《三字经》《龙文鞭影》都溜溜熟,知晓不少故事。娘说:“有孝才有德,有德才无敌。”他被那些故事吸引着。60年后仍然记得一个叫黄香的男孩,冬天的夜晚,给他爹爹暖冰凉的被窝。那时,他听了这个故事,就坚持着天天给娘暖被窝。五六岁的他,把光溜溜的身子蜷在冷硬的被子底下,像搁在石板上一样,冻得上下牙齿打战,身子好半天伸展不开。娘说:“俺孩儿懂事理,将来一定干大事!”

⑤果然被娘说中!十三岁那年,他悄悄离开家,跟着征兵的队伍走了。一走就是二十多年。等他再见到娘时,娘鬓发已苍,岁纹丛生,他则成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军官,英姿飒爽,在南方的一个城市娶妻生子,呼风唤雨,落地生根。娘看他的眼神,客客气气小心翼翼,像看一个大人物,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后来,他又回过老家两三次,电话打了无数遍,想把娘带出去,可是,娘都婉言拒绝了。做了将军以后,他身不由己,再也没回过老家。娘已经进入耄耋之年。他南征北战几十载,保家卫国,暮年真该回去尽点孝啊!寒冷的冬天已经来临,不知娘跟前的儿孙们,会不会有谁给娘暖一回被窝?

⑥如今的将军少了许多的顾忌,说走就走。他急急忙忙下了飞机,风尘仆仆,回到山村。整个村子都轰动了,好多干部、乡亲簇拥着他,众星捧月一般。娘眼巴巴地站在村口,站在寒冷的风中迎接他,不知道站了多少时辰!娘扎着黑色的绑腿,穿着深蓝的棉衣棉裤,身子又瘦又小,看上去很轻,不经风吹。再近,看清娘黑瘦的脸,如一枚干巴巴的红枣,满嘴的牙齿掉得光光,微张着,像老屋的破窗户洞开。那梦里的乌发银簪,俏生生的容颜,全部遗失在岁月深处!他泪花闪闪,腿一软,大老远跪下:“娘!儿子回来孝顺您了!”娘早已泪涌如泉。

⑦晚上,他说什么也要跟娘睡在一床,给娘暖一回脚。娘把电热毯开上,他又不声不响地关上。哥嫂孝顺,给娘盖的被子很柔软,可他的身子触到娘时,还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⑧娘的气息蕴上来,是陌生的。他蒙上头,抽动着鼻孔,使劲儿嗅,搜索童年时的记忆,末了,无声地哭了。他像一只倦怠的鹰,穿越五六十年光阴的山川河流,又回到生命的起始地。他心里说,娘,儿子再不离开您了!

⑨直到他把被窝暖得没有一片凉的地方,才服侍娘在床的另一头脱衣睡下。娘腿脚冰凉,碰到了他,被他一把搂住,焙在腋窝底下,暖。

⑩不知不觉,他睡着了。

⑪他又梦到了娘,娘依然俏生生的,站在满山满坡的杏树底下。这次,娘是向他告别。娘说:“娘该走了!”他急,追着娘跑,又追不上。撒泼,号哭,顿时惊醒。娘的身子像一块冰,抱在怀里凉飕飕的。再看娘,鼻息全无,驾鹤西去。将军大恸。(有删改)

(1)、下列对文中画线句子的理解,不恰当的一项是(    )。
A、第①段画线句子交代了故事背景,为下文将军终于有时间回家乡做铺垫。 B、第③段画线句子用了外貌描写,写出了娘的年轻、美丽,与后文中娘的外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C、第⑤段画线句子运用了比喻的修辞手法,写出了母子间的疏离。 D、第⑥段画线句子写出了娘对儿子的思念与企盼。
(2)、下列对作品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作品中第一次写梦境中的娘的样子是为了表现将军对娘的深切思念。 B、作品刻画了将军这个为了个人的前途而抛弃亲娘的逆子形象。 C、作品让我们沉浸于暖暖的温情中,感受到“百善孝为先”的真情。 D、作品结尾处梦境的描写,表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伤痛。
(3)、请结合文本,概括娘的形象。
(4)、结合实际,谈谈文本中的故事带给你的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小说,完成以下问题

圣诞夜的歌声

[匈牙利]约卡伊•莫尔

      城里住着一个叫亚诺什的穷靴匠。

      他每天拼命赚钱,却一直没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因为家中隔年就有新生命呱呱坠地。第三个孩子出生后,他的妻子不幸离开人世,撇下他孤零零地给孩子喂饭、穿衣。分面包时,一次得切成三片!给孩子们做鞋时,一下就要做三双!养家糊口难啊,靴匠常常叹息。

圣诞节那天,披着飘飘洒洒的雪花,靴匠去给客户送靴子。奔忙了一天的他,很晚才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路旁店铺里的玩具和花花绿绿的糖果,他禁不住想:过节了,得给孩子们买些礼物。买三份,花销太大;只买一份,又不公平。想来想去,他决定送给孩子们一件特别的圣诞礼物!

     “孩子们,都到这儿来!”亚诺什到家后招呼道。孩子们一个搂住他的脖子,一个扑到他怀里,他又把最小的一个抱在膝上。

     “知道吗?今天是圣诞节!今晚不干活了,我们好好乐一乐!我来教你们一支歌,非常好听的歌,这是父亲为你们准备的圣诞礼物。”

孩子们欢呼雀跃,兴奋得几乎要把家里闹翻天了!

     “静一静!现在跟着我唱。”亚诺什清了清嗓子,缓缓唱起那首优美而古老的圣歌。歌声轻盈,调子欢快,孩子们瞬间就被吸引住了。在这个温馨的夜晚小天使们美妙的歌声 , 从婉转到高亢,一遍又一遍……

然而,这歌声却惹恼了楼上住着的人,一位富有的老爷。他一个人住着九个房间,第一个房间用来闲坐,第二个睡觉,第三个用餐……其余的又派什么用场呢?此刻他正在第八个房间里抽烟,琢磨着自己怎么在圣诞夜也提不起兴致呢。楼下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响,当亚诺什们唱到不知第几遍时,他再也无法忍受,循声找到靴匠家。

     “你就是亚诺什,那个靴匠吗?”

     “是的,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富人本来是要发火的,可他瞬间改了主意,说:“哦,你有这么多的孩子!”

     “是的,老爷,唱歌,嘴多声音大。”

     “吃起饭来,恐怕嘴更多吧。听着,亚诺什,我给你带来了好运——把你的孩子送给我一个,我来养,将来他会成为有钱的老爷。”

亚诺什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谁还能不动心呢?他孩子将成为老爷!这些乖巧可爱的孩子,该过上好日子啊!给!为什么拒绝呢?可选谁呢?他喃喃自语:“老大,听话懂事,长大会有出息的;老二是个女孩,送给老爷不好;老小,是妻子豁命生下的,怎能送人?”

      可怜的亚诺什嘴唇直哆嗦,几乎哭着说:“谁想离开这儿,坐漂亮的马车?吃好吃的东西?谁想去,就站出来吧……”

      面对这样的诱惑,孩子们却都怯生生地缩到父亲背后,扯住父亲的手、裤腿和皮围裙,谁也不吱声,好像要远远地躲开这位富有的老爷。

      “不行,老爷。不行啊!我不能把任何一个孩子送给您,我们得在一起……”

     富人无奈,只好要他们别再唱歌了。作为补偿,他给靴匠1000本戈。随后回到楼上去继续他的无聊时光。

     亚诺什小心翼翼地将钱锁进箱子,藏好钥匙,内心五味杂陈。孩子们噘着嘴,不说话。屋里笼罩着冰冷而令人窒息的气氛。

     亚诺什坐下,又习惯性地做起靴子来。拿着皮料,他裁着,削着,不知不觉又哼起那首歌。似乎有微弱的声音在应和?抬头一看,孩子们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正围着他小声哼唱。他一脚踢开椅子,打开木箱,翻出那1000本戈,三步两步跑到楼上。

     “老爷,请收回您的钱,让我们唱吧!我们高兴,这比1000本戈重要啊……”

     没等富人反应过来,,亚诺什就将钞票放到桌上,转身跑回了家。他挨个亲吻孩子,屋里重新响起了优美而纯净的歌声……

     唱着唱着,望着简陋的厨房,想起锅里的白水煮土豆,亚诺什又为把钱送还感到一丝歉疚。圣诞节,除了歌声,孩子们是不是也得有点儿奶酪和香肠呢?孩子们的歌声很快淹没了他的不安。

     富有的老爷在第九个房间里来回踱步,思忖着,诧异着,在这个世界上,别人究竟寻到了什么快乐?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第一次背娘

刘俊奇

    第一次背娘,是十多年前一个秋初。那一年我53岁,娘72岁。

    那些日子一直阴雨连绵。每到这个季节,娘的膝关节病便会复发,于是便给娘去电话。电话的那端,娘全无了往日的欢欣,声音沉闷而又有些迟疑。娘说,你要是不忙,就回来带我去医院看看也好……我的心里一阵恐慌。

    娘一个人在老家住的时候,因为担心儿女的惦念,总是报喜不报忧,像今天这样主动提出让我回去,还是第一次。我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驱车三百多公里,从济南赶到沂蒙山老家。一路上忧心如焚,娘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

    父亲去世时,娘才33岁,我最小的妹妹刚刚出生三个月。为了把我们兄妹五个拉扯长大,尽早还清为父亲治病欠下的债务,娘就像一台机器,不分昼夜地运转着。白天在生产队干一天的活,半夜又要爬起来,为生产队推磨、做豆腐,这样每天便可以记两个劳动力的工分,而她每天的睡眠,经常只有三四个小时。那时候,我们那里每天的工分价值1毛多钱,娘却经常一天可以挣3毛钱的工分。村子里的人经常议论我娘的身子骨是“铁打的”。我大伯则慨叹,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磨去半截了啊!时光磨走了岁月,却磨不走娘的意志力。那时候,娘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咱不能让人家看不起,不能让人家笑话你们是没有爹的孩子。为了这个承诺,娘吃的苦、流的汗,娘经受的委屈和磨难,难以用文字描述。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家乡的农活有许多靠肩挑人抬:挑土挑水挑肥挑庄稼,有多少人被压弯了腰,那时候农村驼背的人比比皆是。身高不到1.6米、体重不到80斤,看似柔弱的娘,却有着一副压不垮的腰板。风里雨里,泥里水里,娘不知道用坏了多少钩担、扁担、筐与水桶,而娘的腰板却一直挺着。那时候种花生、种玉米、栽地瓜,全部要靠人工挑水。娘说,那时候她一天最多挑过七十多担水,膝关节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我曾经到省市多家医院为娘看病,医生说是长期劳损引起的退行性病变,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

    曾经瘦小的娘,有着一个宽阔而又温暖的背。儿时,娘的背是我们兄妹最温暖的家。多少次,压弯了娘的腰,娘却舍不得把背上的儿女放在劳作的地头上,娘担心蚂蚁、虫子爬上孩子的脸……多少次,熟睡中尿湿了娘的背,娘顾不上擦一擦,却急忙看看孩子的衣裤是否湿了不舒服。多少个雨雪天,爬下娘的背钻进娘的怀,娘用单薄的身体为我们遮风避雨。我是娘的第一个孩子,娘对我的疼爱和付出,可想而知。

    平生第一次背娘的我,那一天竟如明星般的荣耀。

    在临沂市人民医院,我背着娘楼上楼下看门诊,拍X片,做各种检查,到处是温馨的目光和礼让。医生说娘的腿并无大碍,开了些消炎和外敷的药,提醒要注意保暖等。中午,我背着娘走进一家比较气派的酒店。正在这里用餐的人们向我们行注目礼,许多人站起来鼓掌。一位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来到我的身边,竖起拇指,说着地道的家乡话:“背着的是老娘吧?俺很长时间没看着背着老娘来饭店吃饭的了,一看就是孝子啊!来,俺给老人家敬一杯酒!”那个中午,许多素不相识的就餐者来到我们的餐桌,给我和母亲敬酒。饭店的老板也过来敬酒,说很久没有看见今天这样感人的场面了。想起儿时在娘背上的岁月,今天终于可以背着娘,既激动,又有些成就感:娘,您终于给了儿子背您的机会……

    吃过饭,我劝娘随我一起回省城去住,娘说家里还有喂的鸡,离不开,还是像往年一样,天气冷了再去吧。我拗不过娘,只好把娘送回家。晚上七点多钟回到省城,立即给娘去电话报平安。电话里却传来娘的哽咽声。我大惊失色,慌忙说娘你不要紧吧?腿是不是还是疼得厉害?娘没有回答,抽啜了许久才问我,“你的腿、腰没事吧?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背了我一天,心疼死我了……”

    那一刻,我泪如雨下……

(选自《人民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老妇人和她的猫

(英国) 多丽丝·莱辛

    她叫黒騠,生于20世纪初。自从丈夫二战后一个严冬死于肺炎,她就一直独居。

    她有四个子女,其中一个女儿每年给她寄圣诞卡片。除此之外,对他们来说,她是不存在的。他们都是体面人,有家,有车,有好工作;而她,不体面。她做买卖旧衣服的生意,自得其乐,推着那架塞满了衣物的旧婴儿车,在路上四处走动。

    就在黑騠70岁生日那个星期,他们收到了通知,小社群得结束了。

    房屋署官员来做了最后的安排。那年轻人,坐在房间里一张椅子上,椅子油腻腻的,他屁股贴着椅子的边边坐着。空气中有股可怕的恶臭,他不敢用力呼吸。看到这个落魄的老人,他不免觉得她能住进安老院,该算是运气的了,虽然他深知所谓的安老院,都把老人当成顽皮不听话不懂事的小孩看待,直到他们有幸谢世。

    他告诉黑騠到时他们会派一部小货车来替她搬家。他告诉她除了衣服之外,其他东西不必多带。说到这儿,他看到了一堆像是五彩破布的东西站了起来,伸出皮肉不整的黑色爪子拍触老太太的裙子。

    “你不能带那只猫。”官员脱口而出。

    这是她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她给她取名騠比。騠比看起来就像一团破烂呢绒布,沾满灰尘和雨水。它一只眼睛的肌肉在打架中给扯裂,现在永远都是半张半闭;另有一只耳朵给咬掉了,只剩下痕迹。

    “你要能了结它的悲惨,对它来说,应是一种恩赐。”官员说。

    小货车来接她,黑騠不在。黑騠知道,房子搬空之后,通常要等上数月,甚至数年才会真正开始重建。她打算继续呆下去,等建筑的人来了才走。

    她平生第一次过得像她的吉卜赛祖先,一连几个晚上,她和猫缩成一团整晚蹲坐在一家空置的大门口。正如她所料,那间房子平安无事,于是她又搬回去住。她把后窗的一块玻璃打破,让騠比进出,免得要开前门或是开窗,惹起注意。她搬到顶楼靠后院的一个房间去,每天一大早出门,推着娃娃车和破烂,在路上度日。夜晚,她在地板上点了支蜡烛照明。

    騠比给她带回来了好几只鸽子。

    “騠比!騠比!啊,你这聪明的乖猫,啊,你好聪明。你知道怎么应付,怎么对付。”

    一只黑鸟从破窗子飞进来,想飞出去结果却撞死了。黑騠拔了毛,拆了点地板当柴,在煎锅上煎了吃。她一向吃得不多,有大堆的衣服裹身,只吃点面包干够了。她虽然仍旧不够暖和,但也不怎么理会。屋外一片烂泥混雪。她躲回窝中,心想,寒流将过,马上就可出去营生。騠比有时也钻入她的窝中,她紧紧抱住它取暖。“唉,你这聪明的猫,你这聪明的老家伙,懂得照顾自己,可不是?”

    雪暂时融了,严寒才刚开始。她正想出去走动走动,却看到了屋外来了一部建筑小货车,他们没进屋来。第二天,黑騠带着她的猫和娃娃车,堆满了衣服,两条毯子,走了。

    两英里路之外已经成为废墟的富人区,有三间大屋,天花板支离破碎,屋顶全都掀光了。傍晚时分,她从摇摇欲坠的楼梯拉上了她的娃娃车,小心翼翼地踏着三楼易碎的地板巡视一番。她点了蜡烛检视了一番,发现墙壁还算完整,有个角落还蛮干燥,不受窗子飘进来的风雨吹打。她就在那儿安置她的窝。

    她先在瓦砾中找到了一块塑胶布铺在地板上,防止湿气,然后垫上那两张毯子,再堆上一大堆衣服。她希望可以再有张塑胶布铺在最上面,但找不到,结果只好用报纸替代。造好了窝,她钻进当中,身边放了一条面包。她时而打盹,时而咬一小口面包,期盼、等待,望着雪片轻轻飘飞。騠比坐在她身旁,看着那张探出衣堆外的铁青色老迈脸孔,伸出爪子轻轻触抚。它咪咪叫了两声,坐立不安,跳出屋外,冲入结霜的清晨大地,带回来一只鸽子。鸽子仍然震翅挣扎,騠比把它放在老太太旁边。好不容易才弄暖的窝,她不舍得出去,同时也实在没有力气爬下去,从地板剥些木条生火。她伸出一只冰冷的手,轻拍騠比。

    “騠比,你这老东西。你是抓回来给我的,可不是?对吧,是不是?来,进来这儿……”但它不想进去。它又咪咪叫,把鸽子再往她前面推。鸽子这时已断了气,软绵绵的。

    “你吃吧,吃吧。我不饿,谢了,騠比。”

    她整晚搂着猫,拥在发寒的胸前。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又听到了楼底下废物堆中搬运尸体的声音,看到了照在潮湿的墙上和倒塌的柱子上的电光。有那么一下子,手电筒几乎射到黑騠身上,但没人上来。谁会想到竟然有人会走投无路得敢爬上那么危险的楼梯,不怕那分崩断裂的地板下陷,何况是严冬。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好孩子

吕斌

嘭嘭嘭,有人敲门。

陈小东睁开眼睛,看见窗户上有了亮光。他连忙从炕上爬起来,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个老大爷,眼神里透着愤怒、焦急,说:“有人偷我家牛粪。”

陈小东脑子清醒了一些,这是他到这个派出所遇到的第一个案子。他问:“你家住在哪儿?”

老大爷说:“就在西边。”

陈小东问:“啥时候丢的?”

老大爷说:“不知道,早晨起来看见粪少了。”

所长去县局开会,王敏娜和李宝庆虽然住在乡政府所在的这个村,但八点半来上班。现在才五点多。陈小东说:“你领着我去看看。”回身锁了门,跟着老人走出乡政府院子。

老人腿脚不好使,走路一瘸一拐。牛粪是这一带农民的主要烧柴,这样一个年迈的老人丢了牛粪,冬天可怎么过!走到村西头,老人指指前面说:“这就是我家的牛粪。”

大门口前左侧有个榆树棍子扎成的障子,装着牛粪,一边陷了一个大坑,少了大约一驴车粪。大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太,愤怒地对陈小东说:“老头子捡了一夏天和一秋天的粪,才捡了这么多,不知道哪个没良心的一下子偷走了那么多!”

陈小东刚大学毕业,当警察不久,还有点像个孩子,却对破这个案子很有信心,他脑海里出现了在警察学院学过的痕迹学。他说:“二老放心,我一定找到这个人,让他把偷你们家的粪送回来!”

两位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见这个新来的年轻人说得坚决,又有了些许安慰。

陈小东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这是一辆当地农民常用的毛驴车,是两头驴,一个男人的脚印。他跟随着印迹走出村庄。印迹上了石子铺面的公路,就看不清了。陈小东顺着公路朝南边望,四里地处是鲍家店,再远处是县城。他思量,虽然冬天临近,县城南边的人时常来这边买牛粪,有顺手牵羊的可能,可是,远处来买牛粪的人都是开着汽车的。这是驴车的印迹,应该是附近的人干的,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鲍家店的。

他顺着公路朝鲍家店走,边走边想,抓住这个人不但要他把牛粪送回来,还要拘留他,最次也要罚款。又想起他到局里报到时,局长对他说:“那个乡地处边远,你到那里一定要把老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也要关心爱护老百姓。”他愉快地说:“我家就住那一带,小时候常到那个乡捡粪割草,对那一带的风土人情很熟悉。”

陈小东顺着公路走到鲍家店,进了村街,边走边望村街两旁的人家,不久就看见一个院子里停着一辆驴车,两头驴拴在车轱辘上,两间砖平房的窗户前堆放着牛粪,显然是新卸下的。陈小东一阵激动,案子破了!

他走进外屋,看见东屋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黄梅戏,男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吓了陈小东一跳。他穿得很肮脏,脸上有厚厚的污垢。陈小东认出来了,这人应该叫王荣,外号王傻子。他来所里报到时,所长介绍全乡情况,提到过这村有个王傻子,脑袋有些问题,谁家的东西都拿,谁家的活儿都干,谁家的饭都吃,是个吃国家救济的独身户。

陈小东事先想好的询问技巧一下子全乱了套,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院子里的粪是你偷来的吧?”

男人理直气壮地说:“谁偷来?是我拉来的!”

陈小东顺嘴说:“那不是一样吗!你凭啥拉人家的粪?”

男人说:“冬天我没有粪烧,不去拉一车咋整!”

陈小东想给他讲,你偷了老人的粪,他们怎么过冬……可是,跟他讲道理,和跟木头讲道理有啥两样!

处罚这样一个傻子没有意义,拉走粪也不可能,这个男人也需要救济,可不拉走粪怎么向两位老人交代?他看看窗外,院子里的驴车上有捡粪用的背筐,他有了主意,对男人说:“我借你驴车用一上午,行吧?”

男人说:“驴车在院子里,你用去吧!”

陈小东到院子套上驴车,赶着走出了村庄,下了公路,让驴车在草地上走,他背着背筐捡粪,捡好一筐就倒进驴车里。

傍中午的时候,陈小东赶着驴车到了老人家门前,两位老人欣喜地走了过来。陈小东说:“粪给你们拉回来了,是鲍家店的王傻子偷去了。”

老大爷一愣,说:“早知道是他偷的,就不要了。”

陈小东说:“没关系,我给他送车回去的时候,顺便捡一车粪送去。”

老大爷眼里有了泪水,嘴唇哆嗦着说:“你,你真是个好孩子……”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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