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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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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嘉兴市文理科联赛2023-2024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5月月考语文试卷

现代文阅读。

三棵树(叶辛)

    ①窗外有三棵树。

    ②三棵水杉。

    ③从幼苗到成材,看够了杉木生长期的种种形态和面貌,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④只是,窗外的三棵树,天天陪伴着我,用它悦目的绿,以它摇曳的树枝,显示着它的存在。每日的消晨或是没睡的夜晚,来到阳台上开窗关窗,我总要情不自禁地端详它们几眼。久而久之,不但看出了感情,还看出了一些过去在偏远山乡没读到的意味。

    ⑤记得,我当初搬进新村的时候,三棵树都只有二层楼那么高。站在阳台上或是里屋的窗户边,我能清晰地看到三棵树的树冠,尖尖的细嫩的时常还是不那么挺直的树冠。几年时间里,它们直直地往上蹿,蹿得和三楼的窗台一般高了,蹿得接近四楼的阳台了,蹿到四楼窗户边了。随着它们的个头往上长,它们的主干也在粗壮起来,挺直起来,而朝着四周延伸的枝叶,更是尽可能地向外张开,就如同一把把使劲撑开的绿伞。

    ⑥但是,我很快发现了,三棵树虽然挨得那么近,沐浴的是同样的阳光雨露,可生长的速度是不一样的。仿佛都是15岁的少年,在一个班上,有的长得人高马大,而有的个子矮小,乍眼看去活脱还是小孩。

    ⑦我开始寻找它们生长不一的原因。

    ⑧这是不难发现的。长得最高最壮的那棵树,占尽了天时地利,它离我家的窗户最远,却离新村拐弯的十字路口最近。风拂过来,最先享受凉爽的,是它;太阳升起来,最先照耀到的,也是它。因为挨近十字路口,周围再没其他的树遮挡,它的枝干树叶也伸展得最为潇洒自在。

    ⑨挨下来是中间那棵树,它不如前头那棵长得高,枝叶的舒展也不如前头那棵自由自在,它的旁边还栽着一棵玉兰树,和它争夺着土壤的养料、水分和光照。前头那棵树蹿得越快,长得越高,枝干树叶伸开得越舒展,它就生长得越慢。

    ⑩当然,生长得最慢最矮小的,是第三棵树,也是离我家窗户最近的那棵树。太阳升起和落下的时候,都照不到它。斜斜的阳光辐射,都让它前面的两棵水杉和一棵玉兰树遮挡住了,吸收去了。只在太阳当顶的时候,它才能公平地得到阳光的亲吻。由于它离楼房太近了,一楼院子的围墙妨碍了它往里面的发展。而沿新村道路那一侧,又让第二棵树和玉兰树挡住了去路。

    ⑪故此,我搬来时长得一般高的三棵树,三棵同宗同族的水杉,在我居住了几年以后,成了自高而低、自大而小的三棵树。在窗户边远眺,在阳台上读书,抬头看见这三棵树,我总像看着一道风景,甚至还为三棵树列成一排,树冠由高向低倾斜的线条而发出赞叹。起风了,三棵树一齐婆娑起舞。变天了,三棵树同时摇头晃脑,发出飒飒的响声。

    ⑫总是生长得最高最北的树最先有动静,表现出的形态也最为洋洋自得。

    ⑬我时常忖度,这一道有序的三棵树的风景,会很长久地陪伴着我,陪伴着我的家。

    ⑭可这仅仅是我的愿望和想象。

    ⑮那是一个风雨之夜,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雷响,我听到窗外响起一声霹雳。很惊心的,把我从梦中惊醒。听明了是在下暴雨,我又沉沉睡去。

    ⑯第二天一早醒来,雨过天晴,是清新明朗的早晨。我们习惯地打开窗户,窗外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⑰那棵长得最远最高的水杉被拦腰折断,劈倒在地,尖嫩的树冠埋在树丛中。那样子活像一个壮汉佝偻着腰跪倒在地呻吟。

    ⑱我想起了昨晚那声惊雷,随之听到的其实不是霹雳而是水杉主干被拦腰折断时的修叫。

    ⑲完了。

    ⑳这棵占尽了天时地利之先,平时最先得阳光雨露滋润生长得也最为令人欣慰的水杉,看来是成活不了,,

    ㉑但它活着,一枝细嫩的树冠,从被劈断的粗壮的树中央长出来。弱不禁风地往上试探地长着、长着,竟然从最初的半尺长,长到一米多高。在这一缓慢得犹如嫁接上去的重新生长过程中,旁边的第二棵树蓬蓬勃勃地往上蹿了起来。没有了遮拦,没有了阻挡,现在是它占尽了天时、地利之先了,现在是它最先享受阳光雨露的滋润了。看得出它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这一难得的机遇,在跳跃般地往上蹿了。蹿得树干挺直,得枝叶舒展。不用说,现在是它的形态最为潇洒最为诱人了。而挨着它的第三棵树,也在不动声色地生长着,虽然不如它蹿得高,伸展得自在如意,但它那形态,同样地惹人注目。

    ㉒六年过去了,三棵树还在生长。中间那棵长得最高最壮,一左一右各有一棵树陪伴扶持着,它还长得最为挺直。原先最瘦弱矮小的第三棵树,如今名列第二。它的树干挺直却不粗壮,它的枝叶伸展却不能无拘无束。而原来长得最为结实粗壮、高挑挺拔的头一棵树,现在看上去总有些别扭,它的下半截是粗圆挺直的,而在被折断的横面上长起来的上半截,显得过于纤细,过于柔弱,一眼看去,我常常觉得它活像个鹤脖子。

    ㉓窗外的这一道风景,又能维持多久呢?我时常想。

    ㉔窗外有三棵树。

    ㉕三棵水杉。

摘自2014年10月23日《广州日报》

(1)、文中三棵树的生长大致可分为四个不同的阶段,请在下面表格的空白处填入简洁的词句,以此反映三棵树的生长形态。(每空字数在10字以内) 

 

第一阶段

第二阶段

第三阶段

第四阶段

第一棵树(挨近十字路口)

长得一般高

长得最高最壮

被拦腰折断,但它活着

A

第二课树(中间)

生长的较慢

B

最高、最壮、最为挺直

第三棵树(离我家窗户最近)

C

不动声色,惹人注目

名列第二

(2)、联系上下文,按括号内的要求品味下面两组句子。

①那棵长得最高的水杉,被拦腰折断,仆在地上,活像一个壮汉佝偻着腰跪倒在地上呻吟。(请你从修辞的角度品味句子的表达效果)

②看得出它迫不及待地要抓住这一难得的机遇,在跳跃般地往上窜了。蹿得树干挺直,蹿得枝叶舒展。(作者在此处连用三个“蹿”字,有什么作用?)

(3)、文章的开头与结尾用了相同的两段话:“窗外有三棵树。三棵水杉。”请分析一下作者这样写的用意。
(4)、你最愿意做这三棵树中的哪一棵?阅读文本,结合自己的生活体验加以阐述。
举一反三
美国刀
父亲年轻时是个军人,跟随彭德怀参加朝鲜战争,美国人的子弹迎面飞来,打穿了父亲左边的耳廓,如果子弹往里偏两厘米他就没命了。也许是奶奶日日烧香奏了效,三年后,父亲平安回到家乡,还带回一件战利品——一把美国刀。
这把刀一尺长,寒光闪闪,锋利无比,刀柄上有"U.S.A"字样。父亲说,这把刀是他亲自从美国人手里夺过来的。  
  美国人的刀到了我家里,用来切菜、切肉、尤其是砍骨头。美国人的刀不但锋利,而且坚硬,砍骨头如砍麻秆,一刀下去没有不断的。左邻右舍遇到硬骨头,也常常借我们的刀砍,砍来砍去就砍出了名,人人知道杨家有一把美国人造的好刀。  
  离我家不远有个打刀高手,方圆几百里闻名,人称“刀王”。刀王不服气,特意挑选精铁纯钢,打造了一把硬刀,来和美国刀比拼,刀口对刀口,奋力猛砍,结果,他精心打造的硬刀被砍出半寸深的缺口,美国刀却完好无损。刀王生气地说:“美国刀真他妈的厉害,要是再和美国佬打仗,我也上前线,夺他娘一把好刀回来!” 
  邻居们的刀换了一把又一把,我们家的美国刀依然好像新的一样,寒光逼人。美国人为什么能造出这么好的刀呢?我们这样想着,忍不住对那遥远的国度生出几分向往。 
  岁月在刀起刀落中悄然流逝,父亲老了,我们长大了,姐姐长大后读大学,读研究生,又出国留学,她去的正是美国,那个生产好刀的地方。  
  几年后,姐姐打电话给父亲,说她准备做美国人,不回来了。
  父亲问:“为什么?”  
  姐姐说:“美国很好。”
  “美国好在哪里?” 
  “美国很多方面都比中国好。他们四十多年前就能造出那么好的刀……” 
  父亲沉下脸,严肃地说:A“你听着,在朝鲜,没有好刀的中国人,把有好刀的美国人打败了。”
  父亲挂断了电话,不再听姐姐的任何解释,也很伤心。伤心的父亲把美国刀藏了起来,严禁我们再用它来切菜、切肉、砍骨头,连看一眼也不允许.。
  想不到,两个月后,姐姐从美国回来了,而且决定永远不再走。  
  父亲不解地问:“你不是说美国很好吗?为什么要回来?” 
  姐姐抚摸着父亲的白发说:“我从您身上,B看到了比好刀更宝贵的东西,中国总有一天会比美国好的。”
  有两行眼泪,从父亲的老脸上缓缓地流了下来。   

阅读短文,完成小题。

月光手帕

韦延丽

       秋夜的风一阵又一阵地袭击着阿斌单薄的身体,阿斌不由打个冷战,他借着月光顺着山沟吃力地穿过一条泥泞的土路,路的尽头,一棵高大的榕树下,趴着一栋石头和茅草垒成的小屋。

       阿斌在屋前站定,喘一口气,正了正身子,轻轻叩响锈迹斑斑的门环。

少顷,伴随着沉重的“嘎吱”声,一个光光的小脑袋探出门外。

       “你找谁?”男孩儿警惕地盯着他问。

       “我路过这里,迷路了。”阿斌专注地看着男孩儿,“能给我一碗水喝吗?”

       小脑袋又重缩回屋内,阿斌在门前的石堆上坐下。

       男孩儿端来了水,水随着男孩儿的脚步在粗瓷碗里晃动,溢满了一碗月光。

       阿斌起身接过碗,一仰脖子,粗瓷碗里的水就失去了光亮。阿斌满足地咂了咂嘴巴,问男孩儿:“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你爹娘呢?”

       “娘帮人卖夜宵去了,爹去了天堂。”“爹一一你爹怎么会在天堂?”

       我娘说:“我哥和人打了架后不敢回家,爹到处找他,路上出了车祸,上了天堂。”

       一阵风吹来,阿斌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啦?”“我、我……沙子进了眼睛。你们怎么不在村里住?”

       “我娘说,以前我们是住在村里的。哥和人打架后,原本要好的两家人成了仇人,被打的那家人天天来逼爹娘交出我哥,赔偿医药费。爹死后,娘只得将村里的房子卖掉抵了赔偿款,于是我们就搬来这儿住了。娘说,住在这儿也好,免得村里人老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娘会生不会养,养了个罪犯。娘还说,让我好好读书,爱读书的孩子不会打架。”

       “你哥打的人,关娘什么事?”“当然有关系啦,他是爹娘的儿子呀!”男孩儿不满地说,“娘说哥的罪,顶多坐三年牢,如果他敢承担,现在早出来了……可是他跑了,他怕坐牢。他不要爹娘,不要我了,呜呜……”

       阿斌蹲下搂过男孩儿,想安慰他,男孩儿却机警地跳开①,说:“我不认识你!”

       阿斌尴尬地收回手,停了停又问:“你还记得你哥吗?”“不记得,我哥出事时我才两岁多。娘说,小时候我哥常背我呢,他可喜欢我了。”

       “你哥犯了错,你和你娘还会想他吗?”“想,当然想啦!我娘说,我哥那是一时糊涂,那时不懂事,他要是知道错了,改正了,一定是个好孩子呢!唉,他要是能回来就好了,我就不用天天晚上担惊受怕了。”

       “担惊受怕?晚上都是你一个人在家吗?”“是的,娘虽然卖了村里的房子,但人家的钱还没赔清,娘答应每年赔人家一万。为了赔人家钱,娘白天做农活,晚上帮人卖夜宵。娘说,明年就可以赔完,那时她就可以陪我了。不过我不怕,爹在天上保护我呢!”

       阿斌心里一痛,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急忙用手捂着嘴,快步走到石堆旁的树下,借着树阴抹去眼角的泪。月光透过树隙,斑驳地洒在阿斌身上。

       “你踩到月光手帕了!②”男孩儿惊叫起来。

       阿斌急忙后退几步,左看右看。

       “月光手帕?”“就在那儿。”男孩儿指着树阴说。

       顺着男孩儿手指的方向,阿斌看到了黑漆漆的地上铺满了一片又一片巴掌大的手帕,那是月光穿透树隙洒下来的。

       “是那儿吗?”阿斌问。

       “是的,就是那些手帕。娘说,一个人,只要心里无愧,心里装着美,就能看见这美丽的月光手帕。娘还说,娘要等,等到我哥看到月光手帕的那一天。”

       阿斌再也忍不住,他双腿一软,跪在了手帕前,任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掉在地上的手帕里,为爹娘,为那个被他打伤的小伙伴,更为自己。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哽咽着,塞给男孩儿说:“从此以后,你和娘,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可是你们,至少还得等我三年。”

       照片上,有阿斌、男孩儿,还有满脸慈祥的爹娘。

       阿斌毅然踏上山路,走进月光中,满地的“手帕”忽地抱成团儿,包裹着阿斌向前走去……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4年第11期,有改动)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感恩无终

米立

    ①待在家的那几天,父亲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我却犯了愁:一是连着几日,我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养老院;二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跟父亲提这件事。

    ②父亲似乎看出我的顾虑,一再追问,我被迫说出此番回来的目的。

③我说:“爸,我在北京的工作稳定了,没法回来陪你,但是,我的收入并不高,不能把你接到北京照顾,所以,我想帮你找家养老院,你在那里生活,我也会放心一些。”我极尽诚恳地说着这一切,但我心里明白,只是借口而已。父亲听完,神情黯淡下来。

    ④我知道他不会和我一起去北京,他肯定舍不得离开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可他如果真要待在家里,我难免又会牵挂,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在他的生活快要不能自理的时候,我不允许自己不以为意。没想到,父亲回过神来,笑着说:“我觉得咱们社区的那家就很好,我明天就搬过去。”

    ⑤那家养老院,我考察过,环境太差,我于心不忍。父亲固执地开始收拾一些生活用品。他一边收拾,一边喃喃自语:“去养老院好,去养老院好,去了,孩子也省心。”

    ⑥看着父亲在昏暗的灯光下佝偻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了,鼻子发酸,潸然泪下。但是很快,我就抹去腮边的泪水,生活让我只能这样选择。

    ⑦那个晚上,父亲的言语一直不多,他不停地摆弄家里的物件,翻翻这个,动动那个,一副极不舍得又无奈的表情。我不忍看下去,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间。我久久无法入睡,从门缝里钻进来的灯光告诉我,父亲也是一夜未眠。夜晚那么漫长,父亲的叹息声时不时地穿过厚厚的门板,冲击着我的耳膜。

    ⑧第二天一早,当我肿胀着双眼,出现在父亲面前时,他一脸快乐的表情,仿佛从来就没有伤感过,没有失落过。

    ⑨早餐是父亲做的,煎蛋、豆浆,还有几个热乎乎的包子。我一眼便认出那几个包子是我原来中学校门口那家的,我非常喜欢吃。后来上大学,偶尔回来,父亲都是一大早便骑上自行车给我买回来。现在,父亲老了,骑不动车子了,一定是一早赶了好远的路才买回来的。

    ⑩父亲见我发愣,笑着说:“快吃,快吃,一会儿凉了,我早上晨练,专门用保温瓶给你带回来的。”待我吃完早餐,父亲收拾完毕,最后一次检查家里的门窗水电,然后提上他前一晚整理好的包裹便和我出门了。

    ⑪父亲一直走在前面,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看到他的背影。想起年幼时,父亲第一次送我上幼儿园的情形:他一直把我抱在怀里,直到进了幼儿园,才极其不舍地把我交给老师。初去的那几天,我总是哭闹,后来,父亲把我送到幼儿园,他一直站在幼儿园的栅栏门外,看我在院子里玩耍。隔着栅栏门,看到父亲,我再无惧怕,玩得很开心。现在,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感觉。每天放学,我都渴望父亲早些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⑫而如今,父亲就像一个孩子,我把他送进养老院,他是否也会不适应,是否也会想着有一天,我会出现在养老院门口,接他回家。

    ⑬我再也忍不住了,泪如泉涌。正是眼前这个人,给了我一个家,陪着我渐渐长大。我从背后抱着父亲,开始觉得自己是那样渺小、自私、卑鄙不堪。以前,父亲有我有家,后来,我离他越来越远。现在,我竟然让他连个家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失声痛哭。父亲一直没有转过身,但我感觉到手背上有父亲掉落的泪。

    ⑭我哽咽着说:“爸,咱不去了,咱回家吧。”他拼命地点头。

    ⑮几天后,我带着父亲回北京。我可以吃得差一点,穿得差一点,可是给了我生命,给了我家的这个男人,我再也不想让他受半点委屈。自此以后,我会一直在父亲身边,站成一棵树,开满一树感恩的花,花叶不败,感恩无终。

(本文摘自《读者》2017年第6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恋子树

①老家的庭院中有株苦楝树,又叫“恋子树”。树身挨着土墙。枝繁叶茂。二三十米高的个头, 粗壮的腰身,足以让人仰视、敬畏。它支起的绿荫能庇护院棚里的牲畜,能为院中高高垒起的草垛遮风挡雨。

②苦楝树五月开花。花儿碎小,小喇叭口朝天向阳,白色花瓣外透着紫,紫色花苞中裹着白,像一把把握在姑娘手中的花紫伞。苦楝花开最盛的时候,那头待在树荫下嚼着草料的水牛,常常不识时务,“想要伸长脖子一亲芳泽,却又每每忍不住直打喷嚏,一家人因此笑得前仰后合。

③苦楝树根系十分发达,生命力强。父亲后来在屋前屋后又种了好几株苦楝树。每年春尽,屋前屋后,苦楝著花,同气连枝,蔚为壮观。因苦楝花性苦,少有蜂蝶来嗅,故花期颇长,久开不败。小雨轻风落楝花,细红如雪点平沙。苦楝花会在这连绵不绝的风雨中花枝低垂,一瓣一瓣,坠落在庭前的黑泥中。那份恋恋不舍,那份柔韧相抗,我想父亲是种树人,个中滋味定会了然于胸。

④果实初为绿色,渐为金黄,形态圆或椭圆且光滑。熟若黄枣的苦楝一粒粒一串串密密匝匝垂在枝头,悬在头顶,俏皮可爱。在故乡众多的植物中,不能食用的果实很少,苦楝果是其中之一。没有动物们的骚扰,其挂枝时间变得更为长久。入秋,苦楝的果实开始风干,变红变黑,继而渐渐地萎缩,像老人沟壑纵横的脸,又如一串串暗哑的风铃,在枝头兀自摇曳。隆冬到来时,北风扫荡村庄,植物们悉数上交了全部的绿叶与果实,而庭中的苦楝仍挂着果,微笑着面对北风的搜刮与掠夺,直到在奔向春天的路上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⑤不愿冬眠的鸟驻守在裹着白雪的枝头,生生瞅着苦楝的残果,饥饿地叫唤。父亲见了,也不会去驱赶,而是傻呵呵地笑。父亲得子迟,年届不惑方有了我哥。偏巧那年脊髓灰质炎病毒流行,大哥不幸患病,落下终身的不便。父亲脸上的笑容沉默了好几年,直到有了健康的我。

⑥听大舅说,当年大哥被镇卫生所误诊以致后来难以医治的时候,父亲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责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送到县里的医院,责怪自己害了大哥的一生。父亲因此常常借酒浇愁,每饮必醉。我想那酒是烈的,也是苦的吧。那涩涩的滋味一定如苦楝的花、苦楝的果实,在父亲百转千回的愁肠里集结、焚烧,化为穿肠之痛。

⑦庭中的苦楝树长到第二十五个年头的时候,大姐出嫁。父亲截去了树的几条粗枝,晒干熏弯后,做了两把椅子,一口箱子,给大姐作为嫁妆。苦楝树质轻且耐用,适合做农具,拿来做家具。亲友们都觉得寒酸,大姐也不言语。五年后,二姐出嫁,父亲将他种的几棵苦楝树悉数放倒,给二姐做了婚床。

⑧如今,父亲已去世许多年,留给她们的那些旧物,经过无数双手掌的抚摸早已老旧破损。可她们均未丢弃,绑圈铁丝,打上钉子,依旧存着用着。我一直有个疑问,一向心思缜密的父亲如何会独独钟爱粗壮木讷的苦楝树?南北朝时宗檩著《荆楚岁时记》一书中有“始梅花,终楝花,凡二十四番花信风”之说,那么,苦楝苦苦地等,迟迟地开,慢慢地落,它到底在等什么?

⑨古人《苦楝》一诗说:“不惧霜风煞叶花,凝浓苦涩聚年华。光枝秃秃容颜老,众子团团满树丫。”我后来领悟,苦楝不惧暴雨疾风的摧残,却经不住细雨轻风的耳鬓厮磨。这种柔韧中的坚强,先人后己的退让、苦中作乐的达观像极了我的父亲。

⑩苦棣,闽南一带称为“苦楝仔”,人们唤它“恋子树”。我时常读错它的名字,如同我不曾真正读懂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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