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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自主高效练】语文七年级下册主题、名著阅读主题一群星璀璨

 现代文阅读

(二) 追念闻一多先生

冰 心

①闻一多先生是我所敬佩的诗人,他的诗从《红烛》到《死水》,差不多每首我都读过。他学贯中西,对于中国的古诗和西洋诗都有很深的研究和造诣。 中西的诗的格律他都能融会贯通,用起来流畅自如,得心应手。

②我不是诗人,我说不出评诗的内行话,作为一个诗的爱读者,联系闻一多先生的一生,与其说是诗如其人,还不如说他自己就是一首诗——一首爱自由、爱正义、爱理想的诗,一首伟大的爱国诗篇!

③我和一多先生的晤面谈话,往多里说,也只有七八次。我记得第一次是在1925年春天,我们在美国波士顿的留学生演古典剧《琵琶记》,一多先生从纽约来波士顿过春假,因为他是学美术的,大家便请他替演员化装。 剧后的第二天,一多先生又同几位同学来看我。那天人多话杂,也忘了都说了些什么。第二次我记得很清楚的见面,是1930年的夏天,他同梁实秋先生到我们在燕京大学的新居来看我们。他们一进门来,挥着扇子,满口嚷热。我赶紧给他们倒上两玻璃杯的凉水,他们没有坐下,先在每间屋子里看了一遍,又在客室中间站了一会儿,一多先生忽然笑说:“我们出去一会儿就来。”我以为他们是到附近看别的朋友去了,也没有在意。可是不多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一多先生拿出一包烟来,往茶几上一扔,笑说:“你们新居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茶烟待客,以后可记着点!”说得我又笑又窘!那时我们还不惯于喝茶,家里更没有准备待客的烟。 一多先生给我们这个新成立的小家庭,建立了一条烟茶待客“风俗”。

④我虽然和一多先生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他在我的脑中是个很熟的熟人。吴文藻和他是清华同学,一多先生的同学和朋友,我差不多都认识。从他的和我的朋友的口中,我不断地听到他的名字,和他的名字一同提到的,往往是他的诗,更多的是他这个人! 他正直,他热情,他豪放,他热爱他的祖国,热爱他的亲朋,热爱一切值得他爱的人和物。他是一团白热的火焰,他是一束敏感的神经!

⑤他在留美时期,思念乡土,思念着朋友和亲人,他提早回国来了,他发现在他“尺方的墙内”并没有和平,中国有的是“战壕的痉挛,疯人咬着病榻,和各种惨剧在生活的磨子下”。他没有方法禁止自己的心跳。抗战时期,他兴奋地随着他教学的清华大学,辗转到了昆明,但是国民党政府的“抗战的成绩渐渐露出马脚”,他的兴奋情绪又因为冷酷的事实而渐渐低落下去。但是越到后来,更加冷酷的事实使他更是站在进步的年轻人一边,使他觉悟到“真正的力量在人民,我们应该把自己的知识配合他们的力量”。这个时期他没有写诗,但他认为,“诗是负责的宣传”。他重视诗的社会价值。他把自己的诗人的力量,投入到人民力量的大海怒涛之中,1946年7 月 15 日,他终于拍案而起,横眉怒对国民党的手枪!

⑥作为一个诗人,一多先生写的诗并不比别人多,但是他的死是一首最伟大的诗!早在 1926 年 4 月,他在《文艺与爱国——纪念三月十八》那篇文章里,他说:“我希望爱自由、爱正义、爱理想的热血要流在天安门,流在铁狮子胡同,但是也要流在笔尖,流在纸上。”“也许有时仅仅一点文字上的表现还不够,那便非现身说法不可了。所以陆游一个七十衰翁要‘泪洒龙床请北征’,拜伦要战死在疆场上了。所以拜伦最完美、最伟大的一首诗,也便是这一死……”

⑦一多先生去世快三十三年了,今天我写这篇追念我所敬佩的闻一多先生的文章,回顾过去的三十三年,真是想后思前,感慨无尽! 毛主席说:“我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曾经是民主个人主义者,而首先是个爱国者的闻一多先生,一旦找到了和广大人民相结合才能救国的真理,他就昂首挺胸、凛然不屈地迎着“黑暗的淫威”走去,他给我们留下了他的最完美、最伟大的诗篇!

(选自《冰心全集》,有改动)

(1)、作者追念闻一多先生,为什么先由他的诗入手?
(2)、细读第⑤段,说说闻一多先生回国后,他的心绪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3)、从修辞手法的角度赏析下面的句子。

他是一团白热的火焰,他是一束敏感的神经!

(4)、文章开头说“闻一多先生是我所敬佩的诗人”,结尾说“今天我写这篇追念我所敬佩的闻一多先生的文章,回顾过去的三十三年,真是想后思前,感慨无尽”,说说这样首尾照应的作用。
(5)、臧克家说闻一多先生“是口的巨人”“是行的高标”;冰心先生说闻一多先生是“一首爱自由、爱正义、爱理想的诗”,是“一团白热的火焰”“一束敏感的神经”。请你也用这样的语言,说说你对闻一多先生的认识。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远  山
⑴在我窗口的远方,有一片远山。
⑵晴朗的日子,当我在晨光澄明间第一次打开窗子,它是一片无边的浅蓝中的一缕缕静悄无声的黛青。而在黄昏,当我最后一次把窗子关上以前,映入我眼帘的它,却是一道朦胧的神秘金紫。
⑶当风雨如晦云飞雾涌时,我虽然看不见他的影子,但我知道,此时此刻,它依旧守在那儿,默默地静静地无怨无悔地守在那儿,因此看不到的时候,从一直涌到我的窗门的风云的气息中,我却能感受到它的另一种美,那种既无黛青又无金紫不要任何一种颜色来表达起来并不存在而实际上却存在着令人只能无穷地意会到的那种美,那种并不为人发现的美。我惊异于初冬季节的一个早晨,当一夜雪过后,在片云不见的蓝空的边际出现一弧银色曲线的时候,我真的惊愕于它的绝妙,那在万花分谢千树凋零的季节显现出那种无与伦比的淡薄和不可思议的清远。
⑷我曾到过黄山。我不止一次地领略过它的奇松,怪石,云海,温泉。但当我站在天都峰远眺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它的高俊;当我在百步云梯上攀援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它的险峭;当我在散花坞前徘徊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它的奇秀;当我在桃花溪漫步的时候,我也只感觉到它的晶莹而又婉转的匆匆。
⑸我曾到过泰山。我曾膜拜过它的古老和庄严。但当我进入经石峪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它的至尊。当我看到虎天阁历代石刻的时候,我只感觉到它的至显。当我穿过中天门看到那组成泰山的每一座巨大的石壁时,我只能感觉到它的至贵。而当我登上日观峰一览中山小的时候,我也只能感受到它在千古冥冥之中的那种至高。
⑹我也曾到过庐山。欣赏过牯岭的亦山亦市;流连过花径的亦画亦诗;倾听过锦绣谷的悠悠天籁;远眺过鄱阳湖的苍茫秋水。
⑺可是,我所有见到的,却只能是见到,我所登临的,缺只能是登临。于是我在兴高采烈之后,渐渐感悟到:人生的一览无余是多么的让人追索永世,而又是多么令人感到可怕,那种终会演变为幻灭的可怕。
⑻而远山却不。
⑼它永远不会让那一抹黛青变成真实的绿树芳草,它永远不会让那一道金紫变成具体的茅屋桑田,它也不会让那迷蒙的烟雨变成可以听得到可以看得见的小溪和池塘,它同样也不会让那一弧银白变为崚嶒岩石和凋落的园林。
⑽那是你吗?我从打开的窗口远远地望着它。没有握手没有面对面地看清脸上每一条深深的纹路。它给予我的,只是一个遥远的模糊的微笑,只能靠朝思暮想去补充的微笑。
⑾那是你吗?它又是只是蓦然一现随之便销声匿迹。我知道它是在它在的地方,但我希望那云,那雨,那雾,那雪,一直笼罩着它,只给我留下一个第六感觉得空间。
⑿那是你吗?只和我隔着一扇门,只和我隔着一条路,之和我隔着一个季节,只和我隔着一片云也似的流年。我依稀地看到你,没有点头,没有摇头,没有承袭,也没有许诺。那是永远不缺陷的缺陷。那是永远不圆满的圆满。
⒀我曾试图走近你可是我又不走近你,因为,当我真的走近你,我便会失去你给我的那一缕黛青,那一缕永远无法解释的黛青。我也会失去你展示在我视觉里的那一抹金紫,那一抹永远无法猜测的金紫。同时,我也会永远失去你隐入轻云薄雾中留给我的那种感觉,那种虚虚的无比神秘的、仿佛在初雪轻掩的荒原上留下的那一行似曾相识的时而消失时而复现的脚印的感觉。我也会失去你出现在天际线上的那一弧银白,那永远也无法代替的至纯至圣的梦影。
⒁我曾试图走近你,可是我又不能走近你,因为,当我真的走近你,你那远山的所有魅力,便会在了无距离了无界限之间顷刻消失,而与此同时,你便不再是我的远山,却是别人的远山了。
⒂不要攫取。攫取会使你失落。失落你要攫取的东西和你的自我。不要占用。占有会使你虚无。你得到的将不再是你所需要的,而你也不再是过去的你。
⒃永远可望而不可即。永远可想而不可依。永远可疏而不可密。永远可寄而不可系。
⒄在我窗口的远方,有一片远山。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香蕉里的爱与恨

尤今

      ①阿舒在家排行第三,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一家七口,苦苦地在贫穷的泥沼里挣扎。父亲是建筑工人,母亲是家庭主妇。租了一个房间,却常常交不出房租。房东的目光像秤砣,把阿舒一家人的心压得沉甸甸的。

      ②六岁的阿舒,常常挨饿,瘦得像根柳条。妈妈告诉她,如果太饿了,便去喝水,胃囊灌饱了水,便不会疼痛了。那天,当饥饿的感觉再度化成刀子一寸一寸地凌迟着她的胃囊时,她溜进了厨房。厨房里氤氲着一股甜香的气息,她仰头上望,在壁橱的把手上,高高地挂着一串黄到了巅峰状态的香蕉,非常饱满、非常诱惑。她贪婪地看着,连眸子也泌出了唾液。就在这时,房东迈了进来,冷冷地瞅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摘下一根香蕉,剥开蕉皮,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少不更事的阿舒,呆呆地站着、傻傻地看着。饿坏了的她,奢望一个善意的施舍。房东慢条斯理地吃完后,将不谙世事的香蕉皮朝她抛去,空荡荡的香蕉皮,带着一丝残存的香气,落在她赤裸裸的脚背上,柔软而又冰凉。房东俯首看她,荡在眸子里的笑意,轻蔑而又刻薄。她说:“你去,叫你妈还房租。房租还了,我便赏你一根香蕉。”说着,又刻意摘下了一根香蕉,从窗口丢了出去,恶狠狠地说:“告诉你妈,如果再过几天房租依然不还,你们一家便像这条香蕉一样,滚出屋子,到街头去睡。”

      ③阿舒早熟,这件让她备受侮辱的事,成了她日后拼死奋斗的驱策力。

      ④日后当上了会计师的她,忆述这桩让她受伤的往事时,声音里还饱饱地含着泪水:

      ⑤“房东把房间连同自己的舒适和隐私一起租出去,图的,不就是房租吗?我们常常拖欠房租,肯定也影响了他们的生计。错在我们,她给我们白眼和冷脸,是我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她。但是,她在厨房里恣意而冷酷地践踏一个无辜小孩的自尊,却是一种精神的虐待。”

      ⑥如今,阿舒在自家后园里栽种了好几株香蕉树。她努力浇水除虫施肥,树则卖力结出丰美肥硕的香蕉。她大串小串地捎着、提着,送给张三李四、甲乙丙丁。香蕉柔润香甜,大家交口赞誉,她笑嘻嘻地说道:“分享,就是福啊!”

      ⑦阿舒认为穷困唯一的“克星”便是教育,所以,常常捐款给学校,资助贫家子弟升读大学。

      ⑧当年,那一根飞出窗外的香蕉,并没有在磕磕碰碰的艰苦岁月里转化为一支伤人的暗箭或一把捅人的匕首;反之,经过了时间的沉淀与生活的历练,它化成了一颗温柔的爱心。

      ⑨愚者与智者的区别,就在于此。

                                                                                                                                                                                    (文章有删节)

阅读下面选文,完成下列各题。

八岁,一个人去旅行(节选)

吴念真

       她一直看着我,凹瘪的嘴一直不停地嚼着什么,让我有点不自在、有点害怕起来。于是,我只好转身跪到椅子上,面对车窗假装看风景。可是火车一下子开进了三貂岭和牡丹之间那段超长的隧道,风景不见了,窗户上又反射出那个老婆婆的身影。也许是因为车厢里白白冷冷的灯光,她的脸显得有点吓人。在轰隆的车声中,我忽然听见她出声说:“囝仔!”

       我回过头去,看见她正向我招手。

       刹那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婆婆好像察觉我的犹豫,伸手从空空的菜篓子底捡起两三个小小的、有点熟过了的芭乐说:“来,这给你吃!”

       我只好慢慢走了过去,低着头,慢慢地接过芭乐。

       不过,就在那一瞬间,我却再也不怕了,因为她身上有着跟祖母一样的味道,那是擦在头发上的苦茶油的幽香。

       她把我拉到她身旁坐下,一边说:“这没人要的,你吃。”

       一直到我咬下第一口芭乐之后,她才问我:“你一个人要去哪?”

       我说宜兰。

       她似乎一点也不惊奇,笑着说:“这样,阿嬷就有伴了!阿嬷要到罗东,你下车的时候刚好可以叫我一声。”然后,好像很放心似的,把手上吃剩的半个芭乐放进口袋里,又交代我一声:“要记得叫阿嬷哦!”随即便轻轻地、舒服地靠向椅子,闭起眼睛睡了。

       我有任务在身当然不敢睡,其实,也睡不着。因为我的心中,还有一个重要的期待。

       我知道过了三貂岭的隧道,另一个更长的隧道就在石城附近。每当火车穿过这个隧道,天地彷佛就开阔明亮起来,无边的海洋会一下子蹦了出来,出现在车窗外,于是我将会看到湛蓝、起伏不停的海,看到船,看到远远的一个小岛,看到缓缓扇动着翅膀慢慢掠过海面的鸟群……对一个山上的孩子来说,这是一幅令人期待的风景,一个始终眷恋的记忆,绝对没有放弃的理由。

       那天,我便跪在座椅上,一口一口慢慢嚼着芭乐,一个人同时拥有好几扇毫无阻挡的车窗,满足而感动地重温那样的经验,要多久就多久,没有人会叫我下来坐好。阳光很强、很热、而且刺眼,但我一直面对车窗,拼命装载眼前的风景,开心地想唱乱七八糟的歌。

       忽然,我感觉好像有人慢慢靠近我,最后甚至整个人都重重地倒在我跪着的腿上。低头一看,是老婆婆!她歪倒在椅子上,头靠着我的腿,而全身却正滑向地面。我想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往椅子上拖,可是拖不上来。她灰白夹杂的头发下的脸青白青白的,像夏天晚上常闯进屋子里的一种大蛾,连嘴唇也一样。

       我忽然想到:她会不会死掉了?因为她的脸几乎是冰的。我想叫她,可是,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就在这同时,我已经听见自己的声音叫着:阿嬷!阿嬷!

       阿嬷没有反应,我用力摇晃她,她还是一动也不动,我急得想哭,忽然又想到村子里矿坑出事的时候,总会有人喊:救人喔!救人喔!然后全村人立刻像被水浇到的蚂蚁群一样冲过来的情形。于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胆怯地喊道:“救人!救人喔!”

       这一叫,有用了。一堆人全过来了,一边问说:“怎样啦?怎样啦?”

       我说:“阿嬷好像死掉了!”

       众人一阵大乱,我被挤到一旁去,听到他们七嘴八舌地说:“在流冷汗呢,可能中暑了!没见过她呢,谁认识啊?这么老了,还带孙子出来做生意!”我真想跟他们说:我不是,我不是她的孙子!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有人在帮阿嬷抓痧,用力捏着她的肩膀和背脊。她始终闭着眼睛,被人家翻来翻去,像布袋戏偶一样,我忍不住哭了出来,只是背过身去,不敢出声。

       人声依然嘈杂,有人说:“喂,谁有万金油还是白花油?”

       我毫不迟疑地说:“我有!”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万金油,递给从人群里伸出来的一只手。

       这时,有人发现我在流泪吧,有一个女人说:“不要哭,不要哭,阿嬷没事,傻囝仔!”她拉我到阿嬷面前。阿嬷眼睛睁开了,有人正用我的万金油在帮她擦额头和太阳穴。那女人跟她说:“阿婆,还好你带孙子出来,不然,你昏死到苏澳还没人知道!孙子这么聪明、孝顺,你很有福气呢!”

       我又急着想跟他们说:我不是她的孙子……但还是没有机会,因为我看到阿嬷一边笑着频频点头,一边眼泪却从她眼角流了下来。

       “阿嬷要照顾好哦!回去跟你爸爸妈妈说,阿嬷这么老了,不要让她挑太重、跑太远,记得哦!”人们叮咛着,我和阿嬷一样,流着泪,频频点头,静静地看着他们慢慢散去。

       在火车规律的摇摆和“喀答喀答”声中,海,看不见了。

       我知道,下一站就是宜兰。

       阿嬷没说话,一只手里捏着什么,另一只手把我的手拉过去。

       我感觉到她塞给我好几个铜板。

       “我不要,我妈妈说不能乱拿别人给的钱!”

       “你真傻呢,妈妈问你,你就说是阿嬷给你的,阿嬷不是别人啊!”

       后来,我拿了阿嬷的钱。一直捏在手里,一直到下车。然后,我站在月台上,看着火车关上了门,离去。最后一眼的阿嬷是笑着的。

       当我走出火车站,向附近的姨婆家走去,一边把手上的铜板放进口袋的时候,才发现,我忘了把爸爸给我的万金油拿回来了!当姨婆惊讶地看到我一个人出现在她家门口,大呼小叫地骂起爸爸的时候,我还在想那半盒万金油的事。

       想,它现在会在哪里呢?

       回程的火车上虽然没有万金油,我还是没打瞌睡。

       最后,当我背着雨伞和姨婆送的五斤青蒜回到已经昏暗的村子,远远地看到在路口不知道已经等候多久的祖母的身影时,忽然发现,她的脸,怎么变成了火车上那个阿嬷的脸?

       怎么会?

       我很急地跑向她,并且大声地叫着:“阿嬷!阿嬷!……”

﹣﹣选自《读者》2012年第6期

     【注释】①阿嬷(mó):对老年妇女的称呼。②囝(jiǎn)仔:指小孩或孩子。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面小题。

文珍

    ①年十二月,在上海看了动画片《寻梦环游记》。背景是墨西哥,里面亡灵世界都由灯光统治。原本古今中外所有的鬼都只怕阳光,不怕灯,因为灯没什么攻击性,只是静静地照亮不大扰人,又如同人的灵魂有生有灭,但那电影最重要的意思是说在墨西哥人眼中,死亡才是生命最高意义,生与死互为补充才组成完整生命。因此,每年亡灵节,墨西哥人会祭奠亡灵,却绝无悲哀,甚至载歌载舞,通宵达旦,与逝去亲人共同欢度这一年一度的团聚时刻。

    ②也就是说,人死了没什么可怕,只要还有活着亲人记得自己,便长久在另一个世界活着。而每年亡灵节,只要有亲人记得为自己点一盏灯,便可渡过生死桥与家人团聚。

    ③看完第二天早上,在酒店接到家人的电话,告知我当天凌晨四点,外婆去世了。外婆是在老家县城去世的。她和我们在深圳住了整整二十年,后来不幸得了老年痴呆,最末六七年,正是一个明白渐渐趋于糊涂的完整演变过程,乃至于渐渐不认识儿女,去年春天,神智突然短暂清明,就一直闹着要回老家,叶落归根。半夜起来上厕所,却找不到路回房间,跑到客厅里大放悲声:我是毛海娥,我要回家。有时又对妈妈说:怎么一屋子人在喊我回老家?其实客厅除她两人外空空荡荡。闻者无不毛骨悚然。如此大闹数日,妈妈终于只能含泪让照顾她的四姨奶奶陪她回去,自己也一路护送到县城,又给老房添置了无数家当。而外婆几年前,就早早为自己在乡下准备好了寿材。只有在老家才能土葬,原来也是早有预感。

    ④我八月时候还和妈妈回去看过地一次,那时她已不认识任何人了,身边亲友问她,我们是谁。外婆闻言非常紧张,又十分羞涩(她本来脾气不好,得病后却常有少女的娇羞),想了很久以后老实说:不知道。随即又补充:但肯定是我心上的人.

    ⑤连夜赶回奔丧,一路忍不住对着飞机舷窗外的黑暗流泪,二十年朝夕相处的往事纷至沓来。泪眼中看见自己模糊变形的倒影,一直觉得手上擎着一盏灯光微弱的灯。在心底说,外婆,我会一直记得你。我是你心上的人呀。

    ⑥今年春节,因是新葬,必须回去扫墓。依照本地风俗,需在坟头烧半人高的纸马十数架。还是十二月送葬的同一队孝子孝孙带着纸马上山。我因为在葬礼上已痛哭过多次,这时也没有眼泪,只是一心一意擎着纸马,如同擎着一盏灯般认真走那隆冬阴天泥泞的山路。等到了坟头,众人祭拜如仪,待纸马腾起半天烟火,遂又沉默地鱼贯下山。我故意拖在最后,想等表弟踏灭坟头余烬再一起下山。这个表弟,就是那个小时候常犯百日咳,害外婆不断下床给他拿止咳糖浆的表弟。外婆是他的亲年年(我们本地上话把奶奶唤作年年),等她到了深圳,才一直和我家一起住。按理说后来和我们在一起时间更久,但似乎还是对从小带大的孙子更亲,虽然后来统统都不认得了。

    ⑦坟头黄土里到处都掺杂着鞭炮碎屑、彩色纸马、白色经幡未烧尽的笑脸、惨淡加任何乡下扫墓的尾声。怕引发山火,表弟一边在坟头专心找那些尚有火星的纸马踩踏,一边低声说:年年,你一个人在山上冷清,给你烧点纸,过年也热乎热乎。他并不知道我在等他。更不知道我听见他的话,当即转过身去泪如雨下。他也记得她。给外婆点灯的人又多了一个。

    ⑧外婆一定可以回家。

(选自《三四越界》,有改动。)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小题。

儒雅竹刻

施立松

①简舍知秋竹刻馆外,馆主朱宏苏把几枝枳椇递给我。我才知道,他刚才在墙角的草丛里走来走去,低头寻寻觅觅,就为找这几枝枳椇。“很甜!”他说,“前两天还极酸涩,经了霜就甜了。”

②那是去年入冬第一天,我在“儒生雅士辈出”的儒雅洋村。古村坐落在浙江象山西部蒙顶山脚下,保存着许多清末的建筑。像一部线装的书,徐徐掀开,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写满了光阴的故事。

③竹刻馆的灰墙,已遍布岁月的痕迹。零度的气温下,院子里养荷花的石白结了厚厚的冰,荷的枯梗败叶像琥珀一般凝固在冰层下。或许就是这一夜之间,风刀霜剑褪去了枳椇的酸涩。

④“小时候一直想在家门口种一棵,撒过几次种子,却都没长出来。”朱宏苏拨弄着手里的枳椇,顶端圆圆的部位,用手指轻轻一搓,露出一粒扁平而光滑的种子。“后来才知道,枳椇是插枝的,春来时,剪枝插,不用怎么侍弄,挺好养活的。这是我十岁那年插的。”他指指头顶的枳椇。

⑤朱宏苏是土生土长的儒雅洋村人,从小在雕梁画栋的老房子里长大,对房子里那色彩艳丽又栩栩如生的雕画十分痴迷。近竹而居,喜欢上竹刻,就像潜藏的基因被唤醒一般自然而然。他打小师从民间艺人石永生,后又进入象山德和根艺美术馆深造,学了一手精湛的竹刻手艺。十年前,他在象山县城自家房子六平方米的车库里,创立了知秋竹刻工作室,算是给自己的作品一个栖居之地。

⑥他创作的仿陶罐系列,有竹的轻盈,又有陶的质感。我最喜欢《桑蚕图》茶叶罐,蚕在桑叶上蠕动啃食,纤毫毕现,鲜活灵动,仿佛能听到沙沙的蚕食声。

⑦几年前春节回儒雅洋村过年,朱宏苏萌生了回村去的念头,为古村重新焕发昔日的生机尽一份心力。可家人不理解: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个什么劲儿!别人都是走出来,你还要回村去?那时,外地高薪聘请他去负责当地的竹文化产业,资源、待遇,都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③那一天,他坐在村边的浩瀚竹海里,看着阳光从竹隙细细碎碎地洒下来,像一张金色的细密的网,林间浮动着的丰沛的负氧离子,让他神清气爽。几个深呼吸后,他决定了,留下来!这里才是安放自己心灵的地方。

⑨不久,朱宏苏的简舍知秋竹刻馆在何恭房祠堂落地,成为对外推介美丽儒雅、开展各类文化艺术交流的平台。挂牌时,他是欣喜的,又有些沉重。扑面而来的,竟是村民的质疑和误解。

⑩一颗心沉沉地直往下坠。最难受的时候,朱宏苏还是去那片竹林。石隙间,一棵竹子刚刚破土,竹身被石头挤压得有些扭曲,竹尖却笔直向上,这纤弱却又坚韧的小精灵啊!他的心仿佛被稳稳地托住了。事实不必辨别,真诚无须喧哗,他坚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⑩中秋前,他给在外地打工的乡贤打电话,把大家召集在一起,举办“我爱儒雅”中秋茶话会,谈了自己的感受和规划,赢得大家的信任。再后来,他又策划“儒雅山居”番著烧文化节。儒雅洋村有烧制番薯烧的传统,取蒙顶山甘甜的山水和自家种植的番薯,用独特的制作方法烧出口感醇厚的番薯烧。番薯烧文化节吸引了县内外无数的目光,一时间,来赏儒雅洋村山水古建之美的旅客络绎不绝,为儒雅洋村攒足了人气。

⑩朱宏苏每天都要到竹林里走走,听听竹子拔节的声音,摸摸竹身光滑的绞理,和竹站在一起,生命就丰盈了。他总能从密匝匝的竹丛里,找到他想要的竹秆和竹根。

⑬竹刻馆挂着许多他的作品,巧中带拙,但我似乎更喜欢他的一些“小玩意儿”:细而曲的竹秆上,顶一枚戴着草帽的浑圆如意;竹节上潜藏着一只安静小螃蟹的镇纸;有的像一枚板栗,有的什么都不像,就是好看,浑圆细腻、竹色油亮,像染了岁月的包浆。

《人民日报》(2024年03月27日 第2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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