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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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 难易度:普通

浙江省温州市永嘉县2023年中考语文一模试卷

语文学习小组在阅读《苦恼》时,产生了阅读困惑,他们想借助思维导图梳理情节,通过寻找关系,探求结论,解答困惑。请你参与。

苦恼

[契诃夫]

我向谁去诉说我的悲伤?……

暮色昏暗。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马背、肩膀、帽子上,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车夫约纳·波塔波夫周身雪白,像是一个幽灵。他在赶车座位上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往前伛着,伛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伛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一个大雪堆倒在他的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他那匹小马也是一身白,也是一动都不动。它那呆呆不动的姿态、它那瘦骨棱棱的身架、它那棍子般直挺挺的腿,使它活像那种花一个戈比就能买到的马形蜜糖饼干。它多半在想心思。约纳和他的瘦马已经有很久停在那个地方没动了。

“赶车的,到维堡区去!”约纳听见了喊声,“赶车的!”

约纳猛地哆嗦一下,从粘着雪花的睫毛里望出去,看见一个军人,穿一件带风帽的军大衣。

“到维堡区去!”军人又喊了一遍,“你睡着了还是怎么的?到维堡区去!”

为了表示同意,约纳就抖动一下缰绳,于是从马背上和他肩膀上就有大片的雪撒下来……那个军人坐上了雪橇。车夫吧哒着嘴唇叫马往前走,然后像天鹅似的伸长了脖子,微微欠起身子,与其说是由于必要,不如说是出于习惯地挥动一下鞭子。那匹瘦马也伸长脖子,弯起它那像棍子一样的腿,迟疑地离开原地走动起来了……

“你往哪儿闯,鬼东西!”约纳立刻听见那一团团川流不息的黑影当中发出了喊叫声,“鬼把你支使到哪儿去啊?靠右走!”

约纳回过头去瞧着乘客,努动他的嘴唇……他分明想要说话,然而从他的喉咙里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只发出咝咝的声音。

“什么?”军人问。

约纳撇着嘴苦笑一下,嗓子眼用一下劲,这才沙哑地说出口:“老爷,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哦!……他是害什么病死的?”

约纳掉转整个身子朝着乘客说:“谁知道呢!多半是得了热病吧……他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就死了……这是上帝的旨意哟。”

“赶你的车吧,赶你的车吧……”乘客说,“照这样走下去,明天也到不了。快点走!”

车夫就又伸长脖子,微微欠起身子,用一种稳重的优雅姿势挥动他的鞭子。后来他有好几次回过头去看他的乘客,可是乘客闭上眼睛,分明不愿意再听了。他把乘客拉到维堡区以后,就把雪橇赶到一家饭馆旁边停下来,坐在赶车座位上伛下腰,又不动了……湿雪又把他和他的瘦马涂得满身是白。一个钟头过去,又一个钟头过去了……

人行道上有三个年轻人路过,把套靴踩得很响,互相诟骂,其中两个人又高又瘦,第三个却矮而驼背。

“赶车的,到警察桥去!”那个驼子用破锣般的声音说,“一共三个人……二十戈比!”

约纳抖动缰绳,吧哒嘴唇。二十戈比的价钱是不公道的,然而他顾不上讲价了……一个卢布也罢,五戈比也罢,如今在他都是一样,只要有乘客就行……

“好,走吧!”驼子站在那儿,用破锣般的嗓音说,对着约纳的后脑壳喷气,“快点跑!嘿,老兄,瞧瞧你的这顶帽子!全彼得堡也找不出比这更糟的了……”

“嘻嘻!”约纳笑道,“这些老爷真快活!”

“呸,见你的鬼!……”驼子愤慨地说,“你到底赶不赶车,老不死的?难道就这样赶车?你抽它一鞭子!唷,魔鬼!唷!使劲抽它!”

约纳感到他背后驼子的扭动的身子和颤动的声音。他听见那些骂他的话,看到这几个人,孤单的感觉就逐渐从他的胸中消散了。驼子骂个不停,诌出一长串稀奇古怪的骂人话,直骂得透不过气来,连连咳嗽。约纳不住地回过头去看他们。正好他们的谈话短暂地停顿一下,他就再次回过头去,嘟嘟哝哝说:

“我的……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大家都要死的……”驼子咳了一阵,擦擦嘴唇,叹口气说,“得了,你赶车吧,你赶车吧!诸位先生,照这样的走法我再也受不住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们拉到呢?”

约纳与其说是感到,不如说是听到他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响。

“嘻嘻……”他笑道,“这些快活的老爷……愿上帝保佑你们!”

“赶车的,你有老婆吗?”高个子问。

“我?嘻嘻……这些快活的老爷!我的老婆现在成了烂泥地罗……哈哈哈!……在坟墓里!……现在我的儿子也死了,可我还活着……这真是怪事,死神认错门了……它原本应该来找我,却去找了我的儿子……”

约纳回转身,想讲一讲他儿子是怎样死的,可是这时候驼子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声明说,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到了。约纳收下二十戈比以后,久久地看着那几个游荡的人的背影,后来他们走进一个黑暗的大门口,不见了。他又孤身一人,寂寞又向他侵袭过来……他的苦恼刚淡忘了不久,如今重又出现,更有力地撕扯他的胸膛。约纳的眼睛不安而痛苦地打量街道两旁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成千上万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倾诉衷曲呢?然而人群奔走不停,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苦恼……

约纳把雪橇赶到几步以外去,伛下腰,听凭苦恼来折磨他……他觉得向别人诉说也没有用了……可是五分钟还没过完,他就挺直身子,摇着头,仿佛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似的;他拉了拉缰绳……他受不住了。

“回大车店去,”他想,“回大车店去!”

那匹瘦马仿佛领会了他的想法,就小跑起来。大约过了一个半钟头,约纳已经在一个肮脏的大火炉旁边坐着了。

墙角上有一个年轻的车夫站起来,带着睡意嗽一嗽喉咙,往水桶那边走去。

“你是想喝水吧?”约纳问。

“是啊,想喝水!”

“那就痛痛快快地喝吧……我呢,老弟,我的儿子死了……你听说了吗?这个星期在医院里死掉的……竟有这样的事!

约纳看一下他的话产生了什么影响,可是一点影响也没看见。那个青年人已经盖好被子,连头蒙上,睡着了。老人就叹气,搔他的身子……如同那个青年人渴望喝水一样,他渴望说话。他的儿子去世快满一个星期了,他却至今还没有跟任何人好好地谈一下这件事……应当有条有理,详详细细地讲一讲才是……应当讲一讲他的儿子怎样生病,怎样痛苦,临终说过些什么话,怎样死掉……应当描摹一下怎样下葬,后来他怎样到医院里去取死人的衣服。他有个女儿阿尼西娅住在乡下……关于她也得讲一讲……是啊,他现在可以讲的还会少吗?听的人应当惊叫,叹息,掉泪……

“去看一看马吧,”约纳想,“要睡觉,有的是时间……不用担心,总能睡够的。”

他穿上衣服,走到马房里,他的马就站在那儿。他想起燕麦、草料、天气……关于他的儿子,他独自一人的时候是不能想的……跟别人谈一谈倒还可以,至于想他,描摹他的模样,那太可怕,他受不了……

“你在吃草吗?”约纳问他的马说,看见了它的发亮的眼睛,“好,吃吧,吃吧……既然买燕麦的钱没有挣到,那咱们就吃草好了……是啊……我已经太老,不能赶车了……该由我的儿子来赶车才对,我不行了……他才是个地道的马车夫……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约纳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

“就是这样嘛,我的小母马……库兹马·约内奇不在了……他下世了……他无缘无故死了……比方说,你现在有个小驹子,你就是这个小驹子的亲娘……忽然,比方说,这个小驹子下世了……你不是要伤心吗?”

那匹瘦马嚼着草料,听着,向它主人的手上呵气。

约纳讲得入了迷,就把他心里的话统统对它讲了……

(选自《契诃夫短篇小说选》,有删改)

约纳为什么要向马诉说?

马的反应            约纳的诉苦          被倾诉人的反应

(1)、步骤一:以诉苦者为核心,梳理倾诉过程。请你补全思维导图中①—④处。
(2)、步骤二:从细节之处,感受诉苦者内心。

⑴省略处。

①“我的……那个……我的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②“那就痛痛快快地喝吧……我呢,老弟,我的儿子死了……你听说了吗?”约纳诉说时,多次使用了省略号,以上面两句省略号为例,理解其使用妙处。

⑵反常处。

听见那些骂他的话 , 看到这几个人,孤单的感觉就逐渐从他的胸中消散了

约纳听见骂声,孤单感反而消散了,这是为什么,请结合上下文理解。

步骤三:寻找关系,探求结论,解答困惑。

(3)、根据以上思维导图,请从三组关系入手思考,探求结论,帮助解答阅读困惑。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母亲和树

张亚凌

    ①记得母亲最爱说的话就是,人呀,活成树就好了。母亲总爱拿树说人论事,在母亲的眼里,树是那么神奇,神奇到我们都应该当神灵般供奉着。

    ②我家茅坑边有棵杨树,打我记事起就很粗很高大了。它浑身似乎憋着使不完的劲儿,猛长,身上的皮儿都爆裂开了。我想,是它心里的热情太高长得太快、太快了,以至于皮儿赶不上里面的生长速度。

    ③一次,母亲拍着杨树说话了。“这树呀,它肯定在寻思:把我栽到哪儿是人的事,长得好坏是我自个儿的事。人呀,都像树就好了。”见我满脸不解,母亲又说了:“你看,又不是栽在大门口,没人看没人理,还长得这么粗。这要是人,还不得憋屈死了?你不懂,大了就懂了。”茅坑边的一棵臭树,也值得夸赞?我还是不解。

    ④院子里有两棵树,也不知是谁在两棵树间绷了根粗铁丝,铁丝上穿满一节一节的竹筒,是用来晾晒衣服被褥的。母亲也经常说到院子里这两棵树,说时满脸都是敬畏。“树就是皮实,铁丝勒得那么深,树汁流过就流过,继续长——皮实到摆脱不了铁丝越来越深的伤害照样长。搁在人身上,还不得破罐子破摔了?”

    ⑤记得看《士兵突击》那会儿,媒体对许三多好评如潮,说他身上有可贵的精神,那就是不放弃。母亲的评论很简单很明了,“像咱屋的树,不记疤只顾自家长”。

    ⑥母亲常指着门口那棵歪脖子树说我,在轻轻的数落声中,我童年的斑斑劣迹就穿越岁月清晰起来。

    ⑦小时候,我一放学,就如百米赛跑般飞到家门口,书包一扔,从台阶往上一跳攀住了树枝,而后挪离台阶,就荡起秋千。当然是和对门的胖妞比赛了,她家的树本身就没我家的高大,站在地上,一抬手,就攀住树枝,荡起来自然没气势。

    ⑧时间一长,被母亲发现,自然挨骂了,可我还是不放过那棵树,照旧荡,越荡越高。母亲也就无可奈何了,“这孩子!……”懒得再搭理我。时间长了,先是那一枝斜下来,后来,整棵树看起来也歪了。

    ⑨1990年高考失利,我曾经一度很颓废,整天窝在家里羞于出门。母亲再次说起门口的树:“树的性子多强,压弯了,就弯长了;弄断了,从旁边再长。树不知道它遇上啥,遇上啥它都要长。”

    ⑩母亲还说起邻家婆婆,说她凄惶的境遇,说她就是像树一样的人。儿子不到30岁死了,儿媳改嫁了,撇下不到2岁的孙子;孙子好不容易拉扯到了18岁,争气得要去上大学了,出去玩玩放松一下,下水,就再也没有上来。多少年了,邻家婆婆现在精神不也很好?她是想通了,命里注定没人陪她,就得自家好好活。

    ⑪这人呀,谁不知道自家会碰上啥事情,碰上了,就得熬过去,就跟树一样的。

    ⑫母亲总爱拿树说事,慢慢地,我也学会了看着树思考。在母亲已经去世的今天,我依旧喜欢用树的方式诠释人世。

    ⑬如果说,叶是树的子女,年年岁岁,成千上万的叶儿,一季飘落,归于尘土。岁岁年年,叶儿绿了,又枯了……一世的别离,我们尚且难以忍受,树的心里,怎能不填满了伤痛?

    ⑭母亲离去了,纵然我的心里悲伤万分,也得好好生活下去。因为举目四望,到处可见树的身影,每一棵树下,都站着我的母亲……

阅读《窑语》,完成小题。

窑语

    ①窑火,耸立,火鸟一样张开了翅膀,壮美地翱翔。我们的胸膛灼热,与火鸟紧紧拥抱在一起,尽情幻舞。

    ②从窑山村回来,窑火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燃烧着。

    ③我熟悉南方的土窑:半圆形的拱门,长长的土砖垒砌的窑垄,方块的天窗,伏地而起的烟囱。场院里,土陶坯已经晒得发白,泥浆水淌出的油状水痕成了陶器的花纹,泥池里黑褐色的胶泥温顺柔和。

    ④泥是从老河道里挖上来的,一车一车地拉到泥池里,浇上水,用木勺泼洒,一遍又一遍,踩泥人把健壮的牛从牛圈里拉出来,和它说着亲热的话,喂上整畚斗的米糠,然后把它的眼睛蒙起来,牵进泥池踩泥。踩了半日,直到胶泥如蒸熟的糯米浆,黏,糯,柔。制陶师用一把弓状的钢丝锯,把池泥切割成一块块,抱进茅棚里开始制陶。在青石案桌上,师傅狠狠地摔打,反复地摔打,打得胶泥瘫软便开始揉,揉出泥皮片。师傅托着泥皮片,裹在陶模上。一只手转动模具,一只手给胶泥刮浆,浆水咕咕地淌下来,浓浓的。

    ⑤做好的土陶坯,在地垄里暴晒。陶坯暴晒之后一日比一日白,亮出泥质浑厚的色泽,花纹一圈圈地吐出来,有荷花,有丁香,有蔷薇,有如水的波纹。烈日暴晒七日,制陶师傅便把陶坯一个个抱进窑,一垄垄地码起来,码两天,封了窑门,师傅们坐在一起,喝一顿酣畅的酒。酒喝够了,这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屋顶,开始点窑火。窑火,被噼啪作响的木柴唤醒,树脂吱吱吱地叫,火星四溅,如熟透的石榴一样迸开。陶坯被红绸般的火焰包裹着,一层又一层。

    ⑥窑,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家的大部分器物,我们用砖瓦筑舍,用碗盛饭,用菜缸腌制咸菜,用壶泡茶,用杯喝酒。窑里烧出来的每一件物品都留有人的温度,有人的品性,和我们一样淳朴,一样要经过摔打,与我们的生命一样易碎、坚硬,最后与我们一同走过岁月。

    ⑦记得在孩童时期,快过年了,我随母亲去小镇郑坊,拉一架平板车买土缸土瓮。卖陶器店的有好几家,我们一家一家看过去,问价格,看成色,一条街走完,已是中午。母亲拉车,我在后面推小跑,布鞋摩擦沙子的声音,沙沙沙的,和冷风的声音相互交混,至今不散。

    ⑧时代变迁,我们的生活方式在改变,所用的器物也在改变。我看过很多土窑,但大部分废弃了,窑火熄灭。把我们从远古洞穴带进家园的窑,慢慢消失,被我们遗忘。

    ⑨在窑山,我再一次看到了窑。在老旧的窑场,我见到了制陶师傅,穿着藏青色的围裙,戴着草帽,吸着纸烟,粗粝厚实的手掌裹着泥垢——我多么熟悉这朴素的模样,一口口大水缸,整整齐齐地排在院子里,在阳光下散发圆润的光泽,黝紫黑的釉色却白得发亮。我拍拍缸身,把耳朵贴在缸口,嗡嗡嗡的 , 声音清脆、爽亮,如泉水淌于井中。在两栋瓦房里,码着晒干了的土陶坯,一层一层,一垄一垄。我推开满是灰尘的木门,黯淡的光线落在土陶坯上,器物如昨,鲜亮如初。

    ⑩瓦舍前后的院子里,瓜架上的南瓜花和黄瓜花开得粉嫩。村子旁的丰溪河依旧流着,河流哺育这片土地,令它生生不息。窑,是信江沿岸最具人烟气息的文明。窑,我们曾如依赖屋舍一样依赖它。窑,给了我们四壁,给了我们屋顶。窑火,那么慈爱,那么倔强。窑火,是我们的摇篮曲,也是我们的生命之歌。

    ⑪我抚摸着大水缸,手久久不忍离开。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苏小童的夏天

姚讲

    半个月前,苏小童经历了残酷的中考。按照父亲的规划:如果考上高中,就继续读书;考不上,就子承父业,随他一起进城挑担子卖鸡蛋。

    很不幸,苏小童连分数最低的三中也没考上。第二天,他就去城里找父亲。门没锁,父亲也不在家。苏小童放下行李,就向着麻将馆走去。麻将馆里烟雾弥漫,苏小童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黑着脸的父亲。父亲也看到他了,连忙向他招手:“儿子,过来给老子抓两把,改改手气。”他很不喜欢父亲打麻将,因为这事母亲和父亲多次吵架,最终母亲负气离家出走了。

    以前放暑假,他来城里找过父亲,随父亲一起去市场,有时会接过父亲的担子挑着走一段。但这次不一样,父亲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副小一些的担子,还分配给他一个小菜市场。早上四点起床,四点二十准时出发,这样就算在路上稍微歇息,也能赶在六点半天亮之前到达目的地。这是肥皂厂外的小菜市,从天亮开始热闹起来,一直延续到八点左右,这里人买好了菜,收拾好就上班去了。小菜市就苏小童一个人卖鸡蛋,在讨价还价的喧嚣声中,苏小童很熟练地数鸡蛋、数钱、找零。市场上的人渐渐稀少,不忙了,苏小童就点三两小面加个酱肉包子当早饭。把肚子填饱了,再买上中午晚上要吃的菜,挑着担子往回走。

    夏天的鸡蛋像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脆弱,一不小心就会坏掉。刚开始变坏的鸡蛋,表面看不出来任何变化,却难逃父亲的眼睛。周末,父亲会让苏小童和自己去同一个市场,【甲】将这些刚坏掉的鸡蛋用单独的小篮子装上,让苏小童提去卖,而且告诉大家,这是自己家养的鸡下的蛋,卖鸡蛋是为了凑学费

    独自卖了好几天的鸡蛋,苏小童发现了父亲的秘密。但他没打算忤逆父亲,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去了几百米远的小巷道,摆上装有鸡蛋的篮子,守着卖。偶尔有个人过来问,苏小童就告诉他,鸡蛋是坏的,让对方不要买。问的人就一脸复杂的表情,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下雨了。苏小童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父亲喊他收拾好篮子去躲雨,别把自己淋坏了,看病要花钱。他假装听不到父亲的话,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默默流泪。

    这件事在苏小童的内心深处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以前对父亲只是不喜欢,此刻却变成了怨恨。母亲不高兴父亲打麻将,所以离家出走了。想到这里,苏小童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然的笑意——他开始筹划如何逃离,他用了足足一夜的时间来考虑自己如何才能周全地逃离父亲的魔掌。最后决定,用暑假时间挣钱凑够念高中的建设费,回到校园,绝不要子承父业!

    第二天,苏小童照例挑着担子去肥皂厂外的小菜市卖鸡蛋,然后在市场安静下来的时候,【乙】找到便宜的农家菜,装进自己卖空的鸡蛋担子里,准备着下午用背篓背到大市场去卖晚市。这些菜卖相不好 , 但是价格便宜 , 加上是农家菜,所以还算抢手。

    上午从市场回来,苏小童就从买回的菜里随便挑出一点做午饭。吃完饭,父亲午休了。

    苏小童向邻居大叔借了个陈旧但功能尚全的冰糕箱,背着冰糕箱就出去卖冰糕了。第一声叫卖是很难喊出口的,但是只要第一声喊出来了,后面再喊就不害羞了。

    日子一晃就是八月底了。苏小童向父亲摊牌,说自己不想和他一起做生意,想回学校继续念书。父亲一脸的不屑,就你那点儿分数,还想念书?三中的分数线都没到。

    苏小童默默不语,在那里数钱。很久他才将那一堆散钱数出来:四千六百二十八块三毛。“这是我这个暑假自己挣到的钱,我打听过了,没到分数线念三中要交两千的“建设费”,学费是六百八。剩下的钱,足够我一学期的生活费了。”

    看着小脸晒得如煤炭般的儿子,父亲润湿着眼睛良久,不知道说啥好,他打算歇业两天,专门护送儿子回老家。

    要知道,后天就是九月一号了。

(选自《小小说选刊》2016年第11期,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问题。

老木匠桑伯

徐惠林

    在陶子树家的东厢房里,桑伯正使劲刨着榆木床腿。沿着锋利的刨刀,木片胶卷般打起卷儿,木屑如虫豸飞舞,沉香弥漫开来。桑伯眯起眼,不时躬身察看新拉下的墨绳痕迹。

    “这榆木是好料,少说有20年了。”桑伯接过陶子树递来的香烟,用袖口擦了把满胡楂的汗珠子。

    “从山里女婿那里拉来的。桑伯,我就信你的手艺。’’

    “我这手艺,卖给识货的。”桑伯用手摩挲着床腿,“我就不信,我这把式就赶不上城里那一捶就破的组合家具。”一双紧握刨子四十载的老手,青筋凸起,仍是那样有劲。

    陶家的木工活儿,还是儿子桑果给联系来的。桑果这独苗是桑伯40岁时才得的,看看床底下被废弃的各类木玩具,就可知道他是多么疼爱儿子了。娘死得早,桑果能体谅父亲对木工活儿的感情,甚至能背出父亲当年拜师学艺的苦经,可就是不肯“接班”。大前年高考落了榜,不肯再念书,在水城撑起了一

家家具店。经营的家具可不是桑伯的“作品”,都是些新潮样式的。为此,桑伯的心闷闷的。那天桑果告知父亲,陶家二儿子要结婚,他爸主张做套厚实、经久耐用的老式家具。桑伯第二天一早就挑起了木匠担。快一个月没活儿了,那斧头快锈了,刨子早就犯了瘁。

    煦阳从窗外投射进来,桑伯一口气刨好了四条大床木腿,写字台的台面也被刨得锃亮锃亮。

    午饭的菜很丰盛,桑伯破例喝了些酒,越喝脸越红,越喝言语越少。陶子树却越喝话越多。

    “我说桑伯,这年月真有些不对劲了,就说我这理发的活儿,村里也只剩下几个老伙计肯请我伺候。现在那些补锅匠连个影儿都见不着了,我家那口大锅都漏半个月了。听说洪村的箍桶匠张土根上个月把担子扔进了苕溪里,到水城去摆水果摊了……”

    桑伯不言语,只是听着。他吃了半碗饭,又马上操起了家伙。借着酒力,刨子、斧头运转飞快。

    少顷,开始给木床雕花。深深浅浅,左左右右,时而柔如抚儿头发,时而刚似快刀斩麻。在粗糙的手里,那小小的雕刀宛如游动的泥鳅,汗水从深蓝的外衣里渗出来。此刻就要雕那朵老梅了,桑伯几乎憋住了呼吸,眼眸深处闪动着一种异常温和、慈爱的柔情。雕完,抽刀时,刀口划进了手指,一串滚圆

的血珠落下,梅花被染得鲜红。桑伯忘了疼痛,痴迷地盯着血珠在梅蕊上绽开,一行泪水溢出了眼眶。

    忙完了陶家的活儿,桑伯回到家里,当晚就病了。一连几天胸闷、气短,茶饭不思。桑果从水城赶了回来,隔壁村未过门的儿媳水妹也赶来照料。两人陪父亲到水城医院诊治。体检结果:一切正常。

    第二天一早,桑果、水妹陪桑伯回到家里。桑果嘀咕着:“爸这阵子太累了。”

    “让爸别干木工活儿了,又不缺钱花。”水妹低声说。桑果连忙摇头:“当心爸在后面听见。”

    “可能是被陶子树那二小子给气的。他嫌爸做的太老套,前天又进城买了套组合式的。”桑果靠近水妹的耳朵说。

    今年的春天似乎提前到来,村口的榆树已满枝新芽。生活仍像那门前的溪水,时缓时急地淌着。桑伯毅然做出了决定,要把那套营生的家伙扔进火灶,被儿子苦苦请求才作罢。

    午后的阳光很有点儿暖意,桑伯细眯着眼睛,稳稳地坐在新楼的后院里。他的头发白了很多。那只贴紧老人的新靠椅,散发出一种宁静幽香的气息。这把檀木靠椅,是他病愈后,用他藏了10多年的木料,打制的唯一留给自己的作品。

    (选自《山西日报》,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问题。

回忆我的语文老师

曹文轩

①我的语文老师是南京大学的高才生,是一个高高的,身体长得非常扁平的女人。这个女性是我心目中最高贵、最美丽的人。在以后的生活中,我千百次寻找过,但是也没有找到过像这样的一位女性。

②我记得她第一次走上讲台,把两只手轻轻地悬在讲台上,她没有带粉笔,没有带备课笔记,也没有带语文教材,是空手走上来的。她望着我们,说:“同学们,什么叫语文?”然后她用了两节课的时间,给我们阐释了什么叫“语文”。那期间,天开始下雨,她把脑袋转向窗外,对我们说:“雨落在草丛中和落在水塘里,那个样子和发出来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我至今还记得,我们所有的同学都把脑袋转向了窗口,外面有一大片荷塘,千条万条银色的雨丝正纷纷飘落在那口很大很大的荷塘里。这就是我的语文老师。

③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她走上讲台,那是一节作文课。她说了一句话:“同学们,你们知道吗?我们班上作文写得最不好的同学是曹文轩。”在此之前,我的历任语文老师都说作文写得最好的同学是曹文轩。这个反差太大了!对我来讲,这个打击是巨大的,我根本无法接受她的判断,所以我当着她的面就把作文本撕了,扔在了地上,一头冲出教室,来到了离教室不远处的一条大河边。我至今还记得,我坐在大河边上,望着那条河,把地上的石子、瓦片一块一块狠狠地砸到水面上,一边砸,嘴里一边骂:“丑八怪!”

④晚上,我回到学校,来到了她的宿舍门口。我记得自己不是轻轻地把她的门敲开,而几乎是用脚把她的门踢开的。她拉开了门,站在门口,微笑地看着我,说:“你请进来坐一会儿。”然后我就进了她的卧室,看到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我的六本作文本。她把这六本作文本一本一本地排列在她的桌子上,然后说:“你过来看看,我们先不说内容,就看这些字,前几本的那些作文,字非常稚拙,但是能看出你非常认真。你再看看最后一本作文,你的字已经张扬到什么程度了,你已经浮躁到什么程度了?”

⑤她又说:“在这六本作文里,都有一篇作文是写春天的,你在第一本里写春天的时候是非常诚实的,是非常朴素地对春天的描写,但是后来你慢慢地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有必要用那么多形容词吗?你的作文写得越来越臃肿,越来越夸张。当那些老师都说你有才气的时候,你就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⑥她说:“才气,有时候是害人的。”

⑦我记得那一天离开她的宿舍,走进校园,月亮特别好。月色如水,清澈的月光铺在校园里头。那个夜晚是值得我一生铭记的。没有那个夜晚,就没有我以后漫长的人生道路。这就是我的语文老师。

⑧我要说语文和语文老师,对一个学生的成长是至关重要的。我这里无意贬低其他学科的老师对学生的作用,我只是说语文和语文老师是无可替代的。语文老师永远是一所学校的品质构建者和体现者。我无法想象一所学校没有语文和语文老师,我也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没有语文和语文老师。

⑨我们应当对语文和语文老师充满敬意。全世界都应当如此!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外婆的世界

李娟

①在阿勒泰时,我白天上班,外婆一个人在家。每天下班回家,一进小区,远远就看见外婆趴在阳台上眼巴巴地朝小区大门方向张望。她一看到我,赶紧高高挥手。

②每到周六周日,只要不加班我都带她出去闲逛。每到那时,她被我收拾得浑身干干净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手牵我,一手拉杖,在人群中慢吞吞地走啊走啊,四面张望。

③看到有人蹲路边算命,她就用以为只有我能听得到的大嗓门说:“这是骗钱的!我们悄悄眯眯在一边看他怎么骗钱……”

④在水族馆橱窗前,她举起拐棍指指点点:这里有个红的鱼,这里有个白的鱼,这里有个黑的鱼……”

⑤进入超市,她更是高兴,走在商品的海洋里,一样一样细细地看,还悄声叮嘱我:“好生点,打烂了要赔。”

⑥每次迫完回到家,她累得一屁股坐到她的行军床上,一边解外套扣子,一边嚷嚷:“二回(下次)再也不出去了。”

⑦可到了第二天,就望着窗外蓝天幽幽道:“好久没出去了……”

⑧我骗她:“我们明天就出去。”

⑨除此之外,大部分时间她总是糊里糊涂的,总是不知身处何地。常常每天早上一起床就收拾行李,说要回家。还老是向邻居打听火车站怎么走。但她不知道阿勒泰还没通火车。她只知道火车是唯一的希望。火车意味着最坚定的离开。

⑩每天她趴在阳台上目送我上班而去。回到空空的房间,开始想象火车之旅。那是她生命之末的最大激情。她在激情中睡去,醒来又趴到阳台上,直到视野中出现我下班的身影。

⑪她已经不知时间是怎么回事了。她已经不知命运是怎么回事了。

⑫她总是趁我上班时,自己拖着行李悄悄跑下楼。她走丢过两次,一次被邻居送回来,还有一次被我在菜市场找到。

⑬有一次我回家,发现门把手上拴了根破布,以为是邻居小孩子恶作剧,就解开扔了。

⑭第二天回家,发现又给系了一根。后来又发现单元门上也系有破布。

⑮原来,每次她偷偷出门回家,都认不出我们的单元门,不记得我家的楼层。对她来说,小区的房子统统一模一样,这个城市犹如迷宫。于是她便做上了记号。

⑯这几块破布,是她为适应异乡生活所付出的最大努力。

⑰我很恼火,对她说:“外婆你别再乱跑了,走丢了怎么办?”

⑱我当着她的面,把门上的碎布拆掉,没收了她的钥匙。

⑲她破口大骂。又哭喊着要回四川,深更半夜地拖着行李就走。

⑳我筋疲力尽,灰心丧气。

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介入她的世界太深。她已经没有同路人了。她早已迷路。她在迷途中慢慢向生命的终点靠拢,慢慢与之和解。我却只知一味拉扯她,不负责地拉扯她。

㉒每天我下班回家,走上三楼,她拄着拐棍准时出现在楼梯口。那是我今生今世所能拥有的最隆重的迎接。

㉓每天一到那个时刻,她艰难地从她的世界中抽身而出。在她的世界之外,她放不下的只有我了。我便抓牢她仅剩的清明,拼命摇晃她,挽留她。骗她说:只要她不死,我就带她回四川,坐火车回,坐汽车回,坐飞机回,想尽一切办法回。回去吃甘蔗,吃凉粉,吃一切她思念的食物,见一切她思念的旧人……但是我做不到。一样也做不到。

㉔我妈把外婆接走那一天,我送她们去客运站,再回到空旷安静的出租屋,看到门把手上又被系了一块破布。终于痛哭出声。

㉕我就是一个骗子,一个欲望大于能力的骗子。而被欺骗的外婆,拄着拐棍站在楼梯口等待。她脆弱不堪,她的愿望也脆弱不堪。我根本支撑不了她,拐棍也支撑不了她。

(节选自《遥远的向日葵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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