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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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安徽省芜湖市无为县尚文学校2018届九年级上学期第一次月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①明媚的三月三如期来临,然而,三月三留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野外风筝飘飞的轻盈和艳丽,而是奶奶用刀砍树的声音。

       ②“三月三,砍枣儿干……”每到这个时候,奶奶都会这么低唱着,在清凉的阳光中,手拿一把银亮的刀,节奏分明地向院子里的枣树砍去。那棵粗壮的枣树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饱含沧桑的容颜,默默地迎接着刀的洗礼。

       ③“奶奶,您为什么要砍树?树不疼吗?”我问。在我的心里,这丑陋的树皮就像穷人的棉袄一样,虽然不好看,却是它们执御冰雪严寒的珍贵铠甲。尽管冬天已经过去,可现在还有料峭的春寒啊。奶奶这么砍下去,不是会深深地伤害它们吗?难道奶奶不知道“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吗?我甚至偷偷地想,是不是这枣树和奶奶结下了什么仇呢?

       ④“小孩子不许多嘴!”奶奶严厉地呵斥着我,把我赶到一边,继续自顾自地砍下去,一刀又一刀……

       ⑤那时候,每到秋季,当我吃着甘甜香脆的枣时,我都会想起奶奶手里凛凛的刀光,心里就会暗暗为这大难不死的枣树__________。惊悸和疑惑当然也有,但是却再也不肯多问一句。

       ⑥多年之后,我长大了。当这件事情几乎已经被我淡忘的时候,在一个远近闻名的梨乡,我又重温了童年的一幕。

       ⑦也是初春,也是三月三,漫山遍野的梨树刚刚透出一丝清新的绿意。也是雪亮的刀,不过却不是一把,而是成百上千把。这些刀在梨树干上跳跃飞舞,像一个个微缩的芭蕾女郎。梨农们砍得也是那样细致,那样用心,其认真的程度绝不亚于我的奶奶。他们_______地砍着,仿佛在精雕细刻着一幅幅令人沉醉的作品。梨树的皮屑一层层地洒落下来,仿佛是它们伤痛的记忆,又仿佛是它们陈旧的冬衣。

       ⑧“老伯,这树为什么要这样砍呢?”我问一个正在挥刀的老人。我隐隐约约地感到,他们和奶奶如此一致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一个共同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我童年里没有知晓的那个谜底

       ⑨“你们读书人应该知道,树干是用来输送养料的。这些树睡了一冬,如果不砍砍,就长得太快了。”老人笑道。

       ⑩“那有什么不好呢?”

       ⑪“那有什么好呢?”老人反问道,“长得快的都是没用的枝条,根储存的养料可是有限的。如果在前期生长的时候把养料都用完了,到了后期还拿什么去结果呢?就是结了果,也只能让你吃一嘴渣子。”

       ⑫我怔在了那里,没有说话。

       ⑬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树是这样,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一个人如果年轻时过于顺利,就会在不知不觉间疯长出许多骄狂傲慢的枝条。这些枝条,往往是徒有其表,却无其质,白白浪费了生活赐予的珍贵养料。等到结果的时候,他们却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奉献给收获的季节。而另外一类人,在生命的初期,就被一把把看似残酷的刀,斩断了圆润而酣畅的歌喉,却因此把养料酝酿了又酝酿,等到果实成熟的时候,他们的气息就芬芳成了一壶绝世的好酒。

       ⑭从这个意义上讲,刀之伤又何尝不是刀之爱呢?而且,伤短爱长。

       ⑮当然,人和树毕竟还有不同:树可以等待人的刀,人却不可以等待生活的刀。我们所能做的,也许就是在有刀的时候,去承受,去积蓄;在没有刀的时候,去寻找,去打造。让我们铭记刀爱,用生活的砥砺,去迎接累累的硕果和甜美的微笑。

(1)、从文中找出一个能体现中心的词语,作为本文的标题,将它写在横线上。
(2)、根据文意,在文中空白处填入恰当的词。
(3)、第⑦段中作者用“一个个微缩的芭蕾女郎”比喻的是:;其作用是:
(4)、第⑧段中有“谜底”一词,联系上下文,说一说“谜”指的是什么?“底”指的是什么?(每句话不超过10个字)
(5)、在文中找出由记叙转入议论抒情的过渡句。
(6)、根据语境,解释第⑬段中划线词“芬芳”的意思。
(7)、根据文意理解“刀之伤又何尝不是刀之爱呢”一句,并将你的理解写在下面。
举一反三
阅读《母亲,我不识字的文学导师》,完成后面小题。
1949年9月22日,我出生在哈尔滨市安平街一个人家众多的大院里。父亲目不识丁。祖父也目不识丁。母亲也是文盲。但母亲与父亲不一样,父亲是个崇尚力气的文盲,母亲是个崇尚文化的文盲。父亲的教育方式是严厉的训斥和惩罚,母亲对我们的教育则注重在人格、品德、礼貌和学习方面。值得庆幸的是,父亲常年在大西北,我们从小接受的是母亲的教育。母亲的教育至今仍对我为人处世深有影响。
母亲从外祖父那里知道许多书中的人物和故事,而且听过一些旧戏,乐于将书中或戏中的人物和故事讲给我们。母亲年轻时记忆强,什么戏剧什么故事,只要听过一遍,就能详细记住。母亲善于讲故事,讲时带有很浓的个人感情色彩。我从五六岁起,就从母亲口中听到过《包公传》、《济公传》、《杨家将》、《岳家将》、《侠女十三妹》的故事。母亲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善良的女人大多喜欢悲剧。母亲尤其愿意、尤其善于讲悲剧的故事:《秦香莲》、《风波亭》、《赵氏孤儿》、《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母亲边讲边落泪,我们边听边落泪。
我们长大了,母亲衰老了……
20世纪60年代我想买《红旗谱》,只有向母亲要钱。为了要钱我去母亲做活的那个条件低劣的街道小工厂找母亲。那个街道小工厂里的情形像中世纪的奴隶作坊。A二百多平方米的四壁颓败的大屋子,低矮、阴暗、天棚倾斜,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几扇窗子一半陷在地里,无法打开,空气不流通,闷得使人头晕,耳畔脚踏缝纫机的声音响成一片。五六十个家庭妇女,一人坐在一台破旧的缝纫机旁,一双接一双不停歇地加工棉胶鞋鞋帮。到处堆着毡团,空间毡绒弥漫。所有女人都戴口罩。夏日里从早到晚,一天戴八个乃至十个小时的口罩,可想而知是种什么罪。女工们彼此说话,不得不摘下口罩,扯开嗓子。话一说完,就赶快将口罩戴上。她们一个个紧张得不直腰,不抬头,热得汗流浃背。有几个身体肥胖的女人,竟只穿着件男人的背心,大概是他们的丈夫的。我站在门口,用目光四处寻找母亲,却认不出在这些女人中,哪一个是我的母亲。负责给女工们递送毡团的老头问我找谁,我说出了母亲的名字。
B母亲瘦削的憔悴的脸,被口罩遮住二分之一。口罩已湿了,一层毡绒附着上面,使它变成了毛茸茸的褐色的。母亲的头发上衣服上也落满了毡绒,母亲整个人都变成毛茸茸的褐色的。这个角落更缺少光线,更暗。一只可能是100瓦的灯泡,悬吊在缝纫机上方,向窒闷的空间继续散发热。一股蒸蒸的热气顿时包围了我。缝纫机板上水淋淋的,是母亲滴落的汗。母亲的眼病常年不愈,红红的眼睑夹着黑白混浊的眼睛,目光迟呆地望着我,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找妈有事?”
“妈,给我两元钱……”我本不想再开口要钱。亲眼看到母亲是这样挣钱的,我心里难受极了。可不想说的话说了。我追悔莫及。
“买什么?”
“买书……”
母亲不再多问,手伸入衣兜,掏出一卷毛票,默默点数,点够了两元钱递给我。
我犹豫地伸手接过。
离母亲最近的一个女人,停止做活,看着我问:“买什么书啊?这么贵!”
我说:“买一本长篇。”
“什么长篇短篇的!你瞧你妈一个月挣三十几元钱容易吗?你开口两元,你妈这两天的活白做了!”那女人将脸转向母亲,又说:“大姐你别给他钱,你是当妈的,又不是奴隶!供他穿,供他吃,供他上学,还供他花钱买闲书看呀?你也太顺他意了!他还能出息成个写书的人咋的?”
母亲淡然苦笑,说:“我哪敢指望他能出息成个写书的人呢!我可不就是为了几个孩子才做活的么!这孩子和他哥一样,不想穿好吃好,就爱看书。反正多看书对孩子总是有些教育的,算我这两天活白做了呗!”说着,俯下身,继续蹬缝纫机。
那女人独自叹道:“唉,这老婆子,哪一天非为了儿女们累死在缝纫机旁!……”
今天,当我竟然也成了写书人的今天,每每想起儿时的这些往事以及这份特殊的母爱,不免一阵阵心酸。我在心底一次次呼喊:我爱您,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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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

王忠范

    ①公共汽车到了莫顶草原的哈达站,我和诗人老许下了车,四下一瞅,傻眼了。这里除了用蒙汉两种文字书写的站牌以外,其他别的什么都没有。被冰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草地一望无际,空旷而又寒冷,我们俩像离群的黄羊觉得孤独无奈。

    ②我们俩是来访问马头琴手官布的,知道他住在腾克村,但公共汽车来到这里,却找不到去腾克村的路,这时一阵马蹄声落到跟前,一位身穿红色蒙古袍头系红色棉头巾的蒙古姑娘跳下马来,站在那里好似雪原上坚韧的一棵红柳。这姑娘是去镇里买砖茶的。她说看我俩像掉了腰子的儿马子(公马)耷拉着脑袋,就知道我们有困难了。我说我们要去腾克村,她说腾克村离这不到六十里地,但在雪原上步行走到黑天也不能到达,一旦迷路了或者碰见狼,那就更危险了。她瞅瞅我们一笑:“你们二位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回去套个马爬犁送你们去腾克村。”老许说那不把你的事给耽误了,她回头丢下一句话:“没关系,不管谁到了草原都是蒙古人的朋友,总要友爱相帮。”姑娘红袍子的影子和火热的话声犹如一缕阳光撒进我们的心灵,在寒冷的冬日让人更觉温暖。

    ③没有多长时间,那位蒙古姑娘就回来了,赶着一匹马的爬犁。我和老许坐上铺着羊皮的爬犁后,姑娘从蒙古袍的前襟里掏出一瓶白酒,说抿两口吧,会有热乎劲儿的。她一摇鞭子,马便撒开四蹄飞奔而去。雪野的前面还是雪野,一派空旷和单调的雪色,看不见炊烟、畜群,连骑马的人影都没有。姑娘回过头跟我们说:“歌声能填充这个冰雪世界。”她亮开嗓门唱道:“跟随太阳奔跑充满希望,蒙古人的歌声豪壮响亮;心胸比大草原广阔,身上披着灿烂的阳光……”她说她最喜欢这首草原民歌《冬日的阳光》,这首民歌草原人几乎都会唱。姑娘的歌声挺好听的,像冬天的一支插曲,伴着阳光流进我们的心里。说话间,奔跑的马猛然停下来,站在那里打响鼻。姑娘仔细一瞧,指着前面小山上厚厚的雪帽子对我们说,马看出来了,山上的雪楞子忽忽悠悠,容易发生雪崩,不能前行了。我们立刻掉转马头,绕道而行,飞速远离。走出不远,就听到轰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真的雪崩了。老许跟我说如果就咱俩走这条路,那可惨了。我们看着坐在前面的蒙古姑娘,目光里尽是感激。

    ④穿过一片红柳林,前面出现一个雪坑,雪坑里有头牛犊子,四条腿被雪埋住了。姑娘说这牛犊子准是逃群掉进了雪坑,收群时又没找到它。她说腾克村离这不远,这牛犊子一定是腾克村的,咱们给救上来吧。她跳进雪坑,我和老许也下来帮忙,扒开一层层积雪,又前拽后推,终于把牛犊子拉了上来。牛犊子扬起脑袋望着我们,接连叫了几声,像是感谢。姑娘说,马驹子撒欢,牛犊子叫,好吉顺呀。我们的爬犁跑在前面,牛犊子在后面追,落远的时候,姑娘就每隔一二里地在雪地插上一把绿色干草。她说,牛犊子认识草,它会沿着草的路标找到家的。

    ⑤到了腾克村的官布家,蒙古姑娘喂喂马,自己喝了碗奶茶就要往回走了。我拉住她:“姑娘,把名字告诉我吧。”“娜仁。”官布对我们说:“娜仁就是太阳的意思。”我说娜仁姑娘你让我们感受到冬日阳光的温暖呀。她一笑赶着爬犁走了,红色蒙古袍在雪原上飘飘闪闪,像燃烧的彩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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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开花

包利民

    ①幺妹十三岁时便随父亲去山上拉石头了。她是自愿去的,那天她把自己的花书包塞进了木柜的底层,动作很缓慢,就像藏起了一个梦想。幺妹在采石场上挥汗如雨的时候,我在县一中的教室里埋头苦读,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把那份感动和歉疚转化成巨大的动力。

    ②高二那年放暑假回家,在采石场看到了幺妹,个子长高了不少,脸晒得黑黑的。见了我,她兴奋地跑过来,我抓起她的双手,心中蓦地涌起一阵悲哀,幺妹的手再也不是过去那样的柔软细腻了,变得粗糙而瘦硬。幺妹的手曾是那样的灵巧,会做漂亮的剪纸,会用柳梢编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小动物。而如今,那双手的灵性全被坚硬的石头磨没了。握着幺妹的手,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幺妹说:“哥,别难过,我这样挺好的啊!”

    ③回到家里,幺妹拿出一个小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各种颜色的石块儿。幺妹说这是她从采石场上捡的,这些石块儿和别的石头不一样,颜色鲜艳而且石质细密。我仔细地把玩着,果然是与众不同。

    ④开学的时候,是幺妹送我出山,在山口,一直沉默的幺妹用手掸了掸我的衣服,我知道她要回去了。这时,她塞然向前几步,抬起头来望向远远的山外,伸长了脖子,大声地喊了一声,群山回荡着她那充满希望与失落的声音。然后,她便往回走了,一直没有回头。我依然站在那里,咀嚼着幺妹对山外的憧憬,眼泪终于淌下来。

    ⑤一个月后的一天,幺妹忽然来县城找我。她说:“爸最近忙,让我给你送钱来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塞给我。攥着那些被汗水浸得软软的钱,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无人知晓的感动与伤感。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我手里,说:“这是我给你的!”我一看,居然是用一块白色的石头雕成的一朵莲花!我仔细地看着,真是雕得太美了。幺妹说:“这是我花了好几天的工夫又刻又磨弄出来的。给你放在书桌上压压书什么的。看到它你就知道我在给你鼓劲儿哩!”那以后,每次学习时,一看到桌上的那朵石头莲花,心中便会涌起温暖的感动,生命中便多了一份铮铮的力量,为了贫穷的家,为了操劳的幺妹。

    ⑥寒假回家,当幺妹又给我打开她的小木箱时,我竟惊呆了,当初的那些石块儿,已经被幺妹雕刻成各种各样的小物件,琳琅满目,让我爱不释手。幺妹的手依然是那样粗糙,可坚硬的石头并没有夺走她的灵心秀手,她让那些冰冷的石头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美丽。忽然明白,其实于多数人而言,生活中的石头又何尝不冰冷刺骨,但只要有一颗充满希望的心,那些石头都是可以开出花来装点人生的。看着那些石雕,我的心忽然一动,对幺妹说:“你的手真巧,这应该是工艺品了,也许能卖很多钱呢!”幺妹一拍额头,说:“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也许真的能卖出去呢!”

    ⑦幺妹从此卖起了石雕。可这是更辛苦的,她的手常常被刻刀划伤,而且总是干到深夜。为了不影响爸妈睡觉,有时她就到院子里借着月光或雪光去刻石头。叮叮的声音传向远远的夜空,而她的手也因此被冻伤了。幺妹的石雕卖得不错,后来她便一个月来县城一次卖石雕,顺便给我送钱。在县城里,幺妹的石雕能卖得多些,价钱也高些。

    ⑧那年秋天,我终于如愿考上了省城的师范大学,最高兴的人就是幺妹了。她说:“哥,你有出息了!好好的上学吧,我还刻石头卖钱供你!”我紧紧地拥着幺妹,泪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我知道上大学曾是她的梦想啊……

    ⑨可是,所有的梦想都中途飘散了,在那个凉凉的秋天。幺妹从采石场捡石头回来,走过窄窄的山梁时滚了下去。从此,她的生命便永远定格在十六岁的花季。人们发现幺妹时,她静静地躺在山谷里,手中握着一枚洁白的石头,上面溅上了鲜血,像一朵艳艳的花。

    ⑩我赶回来的时候,等着我的只是后山上一座小小的坟茔。我把幺妹留下的那些石雕摆放在坟的周围,坐在那里,整整一个下午。所有的往事一一涌来,那些石头在幺妹的手上开出了美丽的花,而幺妹的生命之花却早早地凋谢了……幺妹送我的那朵石头莲花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珍藏,就像用一生的爱去呵护幺妹那颗洁白的心!

    ⑪返校时,我独自走在山间的路上,心情和脚步一样沉重。蓝蓝的天上没有一丝云,而我的心却下着雨。站在山口,想起当初幺妹送我出山的情景,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再也不能看见幺妹那甜甜的笑脸,我对着满山的秋树秋花喊了一声,周围回荡着一声声深情的“幺妹——”

    ⑫低下头,我泪落如雨。

(选自《青年文摘》2006年3月版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问题。

满目青山有新姿

牛旭斌

①黄家山是黄土高原上别具乡韵的一座村庄。庄在山上。过去,风一吹,秃秃的黄土坡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满山的黄土地里,基本只种粮食,收成差。现在种得最多的是核桃、药材,还养蜜蜂,养牛羊。

②去黄家山的半路上,青青小麦拔节生长,雪白梨花缤纷一地,满野的核桃树抽芽,开花,坐果,春光芳菲又明丽。

③雨后墒饱,山里人趁机铺地膜,种玉米。阡陌间,地气回暖,水渠叮咚,田间地头热火朝天。园子里,几十名妇女躬腰蹲身,在移栽万寿菊。她们从二月初就开始整地、薅草,育苗、耘苗。一株株菊苗被整齐移栽进田垄,然后扶正,壅土,压实,浇水。那葱嫩的秧苗,一株株,一行行,一片片,赛过春风十里的画图。

④黄家山曾经黄土冒烟,雨阻雪封,祖祖辈辈上山下山都穿林而过,年轻人又大多外出打工,村庄一度荒凉寂寞,修路的事更是提都甭提。后来,县里的工程队来了,他们实地勘测,群众们自发投劳,背石背砂,先垫平泥泞坑洼,再砌筑桥涵护坡。为了不砍树、不炸山,路顺着草坡弯绕进村。若是挖掉一棵小树,也要栽回林里。半年后,这条从河谷钻进沟岔、又穿溪爬坡的路,旋转着上了村梁。

⑤条条大路连通山前岭后,太阳能路灯在夜里为行人照亮。告别烂泥路后,乡亲们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但户户接通自来水的事情办起来确实愁人。人在高山上,水在山谷里。找寻到旺盛水源后,挖渠铺埋管网,建设提灌,引水上山。通水那天,人们把水桶举过头顶,把扁担挂起,掬起水花捧在掌心,脸上充满喜悦,燃起了脱贫致富的希望。

⑥盘过山腰,一座古村映入眼帘。山坳的院落里,欢声笑语。有黄姓人家在娶媳妇、办酒席,果盘瓜子,菜碟丰盛,酒香满院。两个年轻人用手机直播婚礼民俗,主人家为送亲的小孩们派发红包。新郎新娘自由恋爱,他们放弃异乡的工作,回到家乡来实现自己的梦想。

⑦盘到山顶,似乎离天更近,感觉能把流云拥揽入怀。成县机场的航班,不时从这片旷野飞越,机声轰隆作响,机翼闪烁银光。坐飞机从高空看黄家山,只见深谷幽幽,山山披绿,林海茫茫。

⑧一座山的春意盎然,离不开村里来的帮扶队。青瓦白墙的是新房,黄绿相间的是田园,沿途怒放的是樱花。驻村帮扶队进村时,正是黄家山人盘腿暖炕的时节,山中白雪皑皑。他们迎着风雪,挨家挨户走访,第一件事就是弄清楚乡亲们难在哪儿。他们向村组干部和老人们请教前人曾经尝试过哪些生计,摸准脉后,又盘算乡亲们缺些啥。起早贪黑种药材、搞养殖、卖山货,走家进户拆危房、改厨灶、建厕所,种菜园、栽果树,带着乡亲们把生活领到温煦的春天里。

⑨帮扶队有位小杜,是一家菌业合作社的创办者。大学毕业的他,从城市返回家乡后,建起了山里第一座木耳大棚。许多人跑来看,摆着手不相信他能种出木耳。经过三年努力,如今七座大棚里,密密麻麻的菌棒已经点种。这些黑木耳、玉木耳,正纷纷探出软乎乎的小耳朵。他帮带过的上百户贫困人家中,有不少人学会了种木耳。他全程无偿服务,最后把各家各户的木耳照单回收。尝到甜头的乡亲,团结起更多亲邻纷纷种起了木耳。他今年扩建了加工生产线,通过一年两茬的春耳秋耳,就能让不少人稳稳当当奔小康。

⑩青泥河、羊八河涓涓流淌。山里人依托四季山花,办起蜂蜜加工厂。油用牡丹、药用芍药正次第盛开,山谷变成了花海。一度以挖药、砍树、狩猎为生的山里人,走上了新时代致富奔小康的道路。

⑪离开黄家山时,蓝莹莹的天边,山坡潮润,一片片花海,美极了。春天从山河醒绿的泥土里抽芽,春天从汽车奔跑的大路上山,春天把孩童的风筝放飞,春天让半开的群花烂漫……草莓园吸引着游人采摘,开心农场的柴火鸡正炖得烂香,农家客栈刚刚又住进一车游人,压弯枝头的满树樱桃由翠变红。

(摘编自《人民日报》)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题。

与世隔绝

李娟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与世隔绝的角落了,连月亮之上都不再神秘。我们沙漠腹心的这个沙窝子与外界也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联系。这一点从大家的日常交谈中就可看出——总有那么多话题可聊。早也聊,晚也聊。一聊就没个完。说者声情并茂,闻者惊叹连连。肯定有外部的消息连续不断地进入这片荒野,才能维持这样的谈话嘛。

信息传播的主要途径是牧羊时马上相逢的问候。其次是新什别克家那部无线座机电话。但是,几天能遇见一次外人呢?而那个破电话几乎没啥信号(亏他家地窝子门口还支了很高的架子用来挂电话的信号搜索天线),深更半夜才闪出一两格。打个电话得跟吵架一样大喊大叫:“……你能听见吗?我能听见!你说!你说!我能听见!胡大(真主)啊!你真的听不见吗?……”尽管如此,对这片荒野来说,已经足够了。

来到这里,一切安定下来,最重要的几项劳动也结束了。亲爱的加玛就该北上返回阿克哈拉照顾生病的奶奶了。可怎么回去呢?到哪儿找车呢?

在牧场上运营载客的车统统都是三证全无的非法运营车,俗称“黑车”。车况之恶劣,能震惊所有的城里人。那样的车在荒野若隐若现的,软塌塌的沙子路上慢吞吞地,东倒西歪地爬啊爬啊,时速简直没法超过二十公里。只有偷偷上了乌河南岸的柏油路(少有交警),才能陡然神气一下,开得飞快。可就连这样的车也是罕见的。如果能在最需要的时候碰到一辆的话,简直让人想要……想要……想要放鞭炮!——是的,只有鞭炮,只有我们汉族人的这种玩意,只有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噼里啪啦”瞎咋呼的猛劲才能准确表达此种激动!

终于有一天,居麻去北面的亲戚家帮忙挖地窝子,带回了一个消息。说有一辆车第二天将经过这附近的牧场,去往南面送人。大约两天后北返。于是加玛赶紧开始做准备。

所谓的“准备”主要是洗头。这令我很难理解。且不说当时旱情严重,水非常珍贵。而且,她不是马上要走了吗?马上要去到水源充沛的乌河之畔,干吗不去到那边再洗呢?如果是为了洗给司机和其他乘客看的,这也太虚荣,太奢侈了吧?再一想,怎么能用“虚荣”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来定义这件事呢。生活本来就够局促了,如果再潦草地应付,那就是“破罐破摔”了。再窘迫的生命也需要“尊严”这个东西。而“尊严”需得从最小的细节上去呵护。哪怕就只在一名司机和两三名乘客面前体现短短几个小时的清洁和体面,也马虎不得。

想想看——茫茫荒野,无尽土路,突然,视野中出现一个姑娘的身影。车开到近前,大家一看:竟如此光鲜整齐!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似的,而并非从土里钻出来一样……在这个粗犷沉寂的世界里,这样的情景既令人惊奇,也给人慰藉,还平添了欢乐和希望。

于是,加玛不但洗了头,还从头到脚整顿了一番。还打开上了锁的木箱,拆开一双新袜子换上。

还坐下来打扮了一整个上午——抹了桂花头油——是的,都这样的年代了,牧场上的女人们仍习惯使用这种古老廉价又香喷喷的化妆品,擦了粉底。光梳头发就梳了半个小时,然而即便梳了半个小时也没见梳出个什么花样来,只是光溜地绑成一条马尾巴而已。

照我看来,有车的这个消息也未免太渺茫了些。不过是口耳相传的一则听闻,既没办法直接和司机证实,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啥意外和变动。但大家还是把它作为确凿的事实接受了。

这一天很冷。一大早,只有一行脚印在结满白霜的地面上踩出黑色的粪土,一线绵延,穿过整个沙窝子消失在沙丘顶端。因加玛要走,头天晚上嫂子煮了一大锅肉,早上大家接着吃了些剩下的肉和肉汤。然后各干各的活,谁也不打扰正在打扮的加玛。等时间差不多了,戴足所有首饰,穿着干净外套和体面小皮鞋——虽然很薄,却是她最漂亮的一双鞋的小姑娘突然抱住嫂子亲了一口,嘴里嘟囔着一句汉语:“我爱的妈妈!”于是嫂子也微笑着亲了她一口。我说:“时间还早,再背一袋雪再走吧?”她不理我,扭着身子继续和嫂子撒娇。

告别荒野令她非常快乐。头一天晚上就已经打包好了行李。隔壁萨依娜也过来给奶奶捎了一小包糖果。嫂子给奶奶捎了两条塞着马肋骨的马肠,一包煮熟的肉,两张前段时间冬宰剥的羊皮,还有一只直接埋在羊粪灰里烤出的面饼。这种烤法烤出的馕最香了!所有东西统统用一块白布包着。除此之外,嫂子还额外给了加玛几块比较贵的糖果,使她高兴得喊叫起来。

然后这姑娘又翻出一只小小的空钱包敞开了伸向居麻——要钱。居麻立马给了一百块,更是令她大乐。她原计划是要五十块。另外居麻还给奶奶捎了五百块,是生活费和治病的钱。

戴帽子时,女儿手持两顶帽子郑重地向爸爸征求意见。居麻说雪青色的好看,于是她立刻端正地戴在头上,遮住额头。看着这么整齐、快乐的女儿,居麻微笑无语,卷着莫合烟耐心地等她收拾利落。比起体面的女儿,父亲非常灰暗。他还是穿着那双补丁迭补丁的大头鞋,破旧的外套皱皱巴巴。比起女儿的兴奋,他有些失落,精神不振的样子。却解释说昨夜没有睡好:“肉汤劲儿太大。”

然后两人出门上马,居麻送她去遥远的汽车路边等车。传闻中那辆车大约会在今天中午时分经过附近的荒野。两人的马消失在北沙梁那边的荒野深处,我站在沙丘上看了许久。

少了两个人,我和嫂子备感寂寞。她一人去干羊圈里的活。我背完雪后,去萨依娜家帮着绣花,下午两点才回家。结果回家推门一看,父女俩正围着矮桌继续吃早上的剩肉……他们说,在那条路边等了四个小时,冻得实在受不了,只好回来了。看来车要么远远未到,要么早就走过了。

晚上,给奶奶捎的钱以及给加玛的零花钱又统统收了回去。虽然说好等出发时再给,但加玛还是很不乐意。我也觉得很奇怪,干吗要收回去呢?怕她乱花吗?问题是这荒野里到哪儿花钱去?

又过了几天,通过隔壁的电话(之前一个多星期没信号了)得到一个稳妥的消息:有一辆小货车会前往旱情严重的北面牧场送冰,并于当天返回乌伦古河一带。于是父女俩决定赶去那边的亲戚家坐等车来。但那里很远,得骑两三个小时的马。加上等车,当天居麻未必能赶回。

于是又一轮告别开始了。隔壁又来表达了一遍对奶奶的问候。嫂子又开始打包给奶奶捎带的物什。居麻重新给钱,重新算账。这次又多给了二十块,还额外抓了一小把零钱。加玛喜滋滋地数了又数,反复感慨:“这么多啊,这么多钱啊……”

这回还是一大早起来,长时间梳头发、抹头油、打粉底、别头花。程序一个也不能少。当父女俩骑马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沙丘背后,我还在幻想:等到傍晚,门一开,两人又笑嘻嘻地回来了:“你好吗?身体好?——哎!还是没车!”

可这一次真的走了。居麻第二天中午才回来。他向我们形容了那车的样子。说他一直看着车完全消失了才转身回家。嫂子又仔细地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夫妻俩长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加玛走了!像一百个人走了!剩下的我们多寂寞啊。从此夜晚更漫长寂静。

节选自《冬牧场》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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