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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锁定)2017-2018学年八年级语文(语文版)单元作业(二)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孤独的老乡
夏阳
    ①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暂且叫他小吴吧。
    ②第一次盘问小吴,真不能确定他在我眼皮底下多久了。偌大的天安门广场,游客络绎不绝,人流涌动如潮。大家背对巍峨的城楼,无不在忙着摄影留念。小吴不是这样。他到处转悠,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总是撵在人家身后,时不时还支棱起耳朵,偷听人家在讲些什么,形迹可疑。
    ③我作为广场的巡逻人员,截住小吴,问:“你干吗?”他捏着衣角,嗫嚅道:“我在丰台那边打工。”
    ④“我是问你来天安门广场想干吗?”
    ⑤“没干吗呀。”
    ⑥“老实点,我注意你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老盯着人家游客干吗?”
    ⑦“我……我在找人。”
    ⑧“找谁?”
    ⑨“找老乡。我来北京三年,还没遇到过一个老乡。”
    ⑩我鼻子一酸,拍了拍小吴的肩,叮嘱道:“注意点形象,别太露骨,更不准妨碍人家。”他眼里汪着泪,点点头。
    ⑪天安门广场,草原一样广袤,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人群,河流一般朝这里涌来。黄昏时候,夕阳之下,人流涌得愈加湍急。小吴迎着无数面孔走去,仔细辨别暮色下的每一张脸、每一句方言。
    ⑫夜深了,广场上游客稀疏,灯火慵懒,小吴拖着疲惫的身躯,追上了20路公交车。公交车从我跟前一闪而过时,我看见小吴抓着吊环,挤在一群人中间,眼里满是恋恋不舍。
    ⑬小吴来的时间很固定。每个星期天早上,换乘三趟公交车来,晚上又换乘三趟车回去。我巡逻时经常遇到他,有时会问:“找到了吗?”他总是一脸黯然。
    ⑭有一次,我发现他神情大异,跟着一个旅行团很久,最后还是悄悄地离开了。我问他:“不是吗?”他失望地答道:“不是,是相邻那个县的。”
    ⑮“相邻那个县也是老乡啊。”
    ⑯他摇了摇头,固执地说:“连一个县的都不是,能算是老乡吗?”我安慰他说:“实在想家了,就回去看看吧。”他笑道:“回家?我爹在山上打石头被炸死了,那个女人改嫁去了外省,哪有什么家?”说完,撇开两条瘦腿,消失在人海中。
    ⑰小吴找到按照他的标准定义的老乡,是在一个下午。远远地,看见他和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在国旗下拉扯。我立即赶了过去。小吴看见我,激动地说:“他是我老乡,绝对的老乡!”那中年男人甩开小吴的手,整了整领带,呵斥道:“老乡?谁和你是老乡,老子是北京人!”小吴说:“你耍赖,你刚才打电话说家乡话,我听出来了,你是我们县的。”中年男人厌恶地挥了挥手,骂道:“神经病。”听了这话,小吴的身体晃了一下。
    ⑱这件事后,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小吴在我眼皮底下转悠了。我心中不禁想:是死心了还是离开北京了?这孩子,挺好的,时间长了没见,还真让人心里有点挂念。
    ⑲小吴再一次出现,是带一对老人来看升国旗。这对老人脸色凄苦,衣衫褴褛。我问他:“你找到老乡了?”小吴说:“没呢。他们是一对聋哑夫妇,东北的,也没有老乡,我就对他们说,我们做老乡吧。”
    ⑳我欣慰地笑了,说:“那加我一个吧。”小吴狐疑地问:“你?”我看着远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在这里巡逻快三年了,也没遇见一个老乡。”
(1)、根据文意,用简洁的语言填写下面表格。

情节

主要事件

开端

小吴找老乡被盘问。

发展

高潮

结局

小吴与一对东北聋哑夫妇做老乡,“我”也主动加入。

(2)、文中的“我”对小吴的态度有一个逐步变化的过程,根据文章内容,用恰当的词语填空。
(3)、结合语境,品析下列句子中划线词语的表达效果。

①他眼里着泪,点点头。

②我巡逻时经常遇到他,有时会问:“找到了吗?”他总是一脸黯然

(4)、第⑰段画线句运用了什么描写方法?表现了人物怎样的心理?

小吴的身体晃了一下。

(5)、联系全文,说说小说结尾有哪些妙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最后一次家长会
         ①儿子小学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家长会,是我参加的。
         ②七点整,家长陆陆续续到齐,签到后,找到自己孩子的座位,依次坐下。看得出,大家都是精心打扮了,衣服都比较光鲜得体。签到的时候,有的家长彬彬有礼,有的家长细微谨慎。其中有一位家长言行举止与众不同,惹得其他家长对她投来无数恶厌的眼光。只见她一见老师,开口就一句,“老师,难怪许玉成绩那么差,就是因为你们把她安排在最后!”说完拿起笔刷刷刷签完名,随手将笔一扔,昂首挺胸迈开大步朝第二组离讲台最近的位置走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此情此景,稍微有点素质的家长,无不摇头。
        ③会是七点半开。时间到了,老师示意众家长安静,门轻轻关上,老师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时,刚关上的门又轻轻地开了。只见一中年男人,满身尘土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微笑,用广东普通话一个劲地对老师说着抱歉的话。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所有家长的眼光;只见他穿着一件已经褪色的蓝色工衣,上面有斑斑点点的各色油漆;裤子全是灰尘,一只吊着,一只垂着,穿着雨靴,上面沾满泥浆。一看,就知道刚从建筑工地赶来。
         ④“这位家长,请问你的孩子是……”“我是王志浩的爸爸!”“哦……”老师露出惊讶的表情。“请问老师,我坐哪儿?”看着满满一教室的家长,一时找不到座位的王志浩的爸爸问到,教室里一阵笑。“ 就是你右侧的那个空位!”说完,老师又回头对王志浩的父亲说,“麻烦您签个到,这儿有笔!”只见王志浩的父亲拿着笔,一脸的惶恐,把签到本转了个360度,也不知道如何下笔。
        ⑤老师以为他找不到王志浩的名字,立马用手指出来,并说道,“您就签在这儿。”“老,老师,我,我不识字……”王志浩的父亲把头压得很低很低。教室又发出一阵笑声。“哦,没事,没事,我代签吧,您请回到王志浩的座位。”
        ⑥“诸位家长,今天这个家长会,是本学期的最后一次家长会,感谢诸位家长一直以来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今天呢,就长话短说,我知道,所有家长都关心自己孩子的成绩,‘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的心愿,今天的会,就是请学习成绩好的家长上台来,讲述一下自己教育孩子的方法与心得。”
        ⑦教室里一阵骚动,老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现在请许昊杰的家长上台来……”许昊杰的家长讲完,连续有两个家长上台讲了自己教育子女的经验,无什么新意,无非是自己如何严格的管孩子,让孩子多做作业,帮孩子请家教……
         ⑧当老师请王志浩家长上台时,一时叽叽喳喳声不绝的教室,一下子鸦雀无声。这太出乎人的意料了,他如此寒碜,他的孩子,怎么会成绩如此优秀?
         ⑨只见王志浩父亲不自然的弯腰站了起来,走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倒了板凳,发出清脆的声音,连说了几声对不起,赶紧将凳子扶正,缓慢的走上了讲台。“嘿嘿嘿……”王志浩父亲笑了几声,眼睛不敢直视坐在下面的家长。
        ⑩“王志浩是我们班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他的数学成绩,一直排在第一名,这孩子相当刻苦,从不迟到,与每个同学都玩得好,现在请大家安静,听王志浩家长说说他是如何教育孩子的。”
        ⑪“经,经验我说不上,我就是喜欢看我孩子做作业;每天收工之后,不管多累,我都会坐在儿子旁边看他做作业。”志浩父亲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老师,老师微笑的示意他继续。“有一天,儿子问我,爸爸,你天天坐在我旁边看我做作业,这作业你看得懂吗?我说,我看不懂。儿子又问我,爸爸,你既然看不懂,你怎么知道我是会做还是不会做?我说,如果我儿子做得很快,拿起笔,刷刷刷,我就知道这题目会做、很好做;如果我儿子要开风扇,要喝水,我就知道,这题目难做。”教室相当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估计都听得到。
        ⑫“我是做建筑工的,平时忙得很,要说教育,真没花时间教育他,也就是平时与他聊聊天,孩子每次看我挑石头,挖泥巴的时候,我就与孩子聊聊天。我说,儿子,你想不想像主席那样出国?儿子说想。我说,那你就好好读书罗。儿子点点头。我抬头看了看我亲手盖的高楼,我又问他,儿子,想不想住高高的,大大的,漂亮的房子?儿子点点头。我说,那你就好好读书罗。我没读过书,字也不识一个,找不到深的道理教育孩子,只能在做工的时候,看到什么,就与儿子聊什么,看到儿子不停地点头,我就很开心,我一开心,就喜欢抚摸儿子的头。儿子喜欢蹲在我旁边,看我做事,有时,还给我递一杯水;我很少给儿子零花钱,几乎不给,所以呢,我儿子不会上网,更不会进网吧,也不会到外面乱买东西吃,大把时间在家做家务,有时,还帮我洗衣服。我们做建筑工的,四海为家,工地在哪儿,家就在哪儿,说经验,我真没什么经验,我就是喜欢与孩子呆在一起,喜欢看他做作业,喜欢摸他的头,喜欢问他……感谢学校,感谢老师,把我儿子教育得这么好,这么懂事,你们辛苦了!”说完,他向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⑬这一躬,深深的震撼了在座的全体家长的心灵。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你的眼泪是一条河

李东辉

    ①六十年了,多少苦涩的泪伴着逝去的岁月,在母亲的脸上流呀流,流走了母亲满头的青丝,流成了道道细密的小河。

    ②从出生那一天起,我就把无尽的牵挂和愁苦带给了她,母亲的生命从此成为一支被我点燃的蜡烛,再没有停止过燃烧和流泪。

    ③不满一岁的时候,我得了急性肠炎,这病在三十多年前的农村,是可以置人于死命的。当时,已经担任村支书的父亲远在几百里外的地委党校学习。母亲抱着气息奄奄的我,冲进雷电交加的茫茫雨夜,一路跌跌撞撞,终于在子夜敲开了十里外一个老中医的家门。母亲跪在老中医的面前,求他救救她的儿子。她再次用她的泪感动了上苍,我竟死里逃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④说起来,我还算给母亲争气,从小学到中学一路读过来,没让她失望。那年我参加高考竟考了个全县文科第一,母亲连夜把我的被子拆了,添一层新棉絮,灯光下,她手中的针线起起落落,点点滴滴的泪水连同那颗慈母心都缝进了那厚厚的棉被里。

    ⑤大学毕业后,我被分到一个新兴城市工作。母亲盼来的不是儿子过年归来的团圆,而是我患病住院的音讯。在我所住的医院,母亲踉跄着扑到我的床头,抱着我的头,泉涌般的泪水湿润了我的脸。我的心里满是对母亲深深的歉意,为什么我带给你的总是流不尽的泪?我真是一个不怀好意的讨债鬼吗?

    ⑥在以后整整十八个月的日子里,病魔与死神将我这个不满24岁的生命当成它们手中的一根扯来扯去的猴皮筋,母亲用她带血的泪水和根根白发陪着我一道和它们较量,最终我竟奇迹般摆脱了死神的纠缠,可是它并没有空手而去,带走了我的一双眼睛。

    ⑦对失明的儿子,已是心碎的母亲,就如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如何才能不惹我发怒。黑暗中,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她竟看见了,忙把一支烟放到我手中,然后又急急忙忙地去找火柴。我深吸一口香烟,许久才伴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吐出浓浓的烟雾。母亲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们总还要活下去!”“活,像我这样活着有啥用?”这是我几个月来第一次顺着母亲的话茬儿答言,母亲受到了更大的鼓励:“咋没用,只要你还活着,只要我和你爹下地回来能看到炕上坐着我们的儿子,我们心里就踏实,就有奔头……”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落在长出新芽的树上沙沙作响,忽觉得脸上痒痒的,用手去摸。是泪。

    ⑧肆虐的风暴过去了,生命之树带着累累伤痕又艰难地站了起来。在家休养了三年,我又鼓起勇气上路了,因为有母亲那句“咱要好好活!”我必须走出一条活的路来。几年来我的脚下已有一条路的雏形,尽管还不是很清晰,尽管还很狭窄,但那是我自己用脚踩出来的,是我活着的见证,这条路上有我的梦,也有母亲的泪。如果说我的生命是一条船,那么母亲的眼泪就是一条河了。

    ⑨母亲啊,你的眼泪真是一条流不尽的河,每当我的生命之船搁浅了,你总是用自己的生命托起我这只船,送我到远方。

——选自《时文选粹》

阅读下文,完成以下各题。

妈妈的额头

蒋平

    ①童年的印象里,母亲的额头是最亲切的。那时的我体质弱,常常生病发烧。每次见到我一脸绯红的样子,母亲就觉得不对劲,然后她的额头就会贴在我的额头上,只那么轻轻一贴,母亲就能准确判断出我的健康状况。

    ②母亲的额头,很多时间都被汗水占据着,劳动着的母亲是美丽的。那时候,年轻的母亲,以光洁而温馨的额头为纸,为这个家,书写着人生的喜怒哀乐。跟我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日子,母亲是开心的,幸福的,这些开心和幸福,在她的额头上表现得阳光灿烂。当我们遇到挫折和磨难,那额头上则会写满忧虑和郁闷。我一度怀疑,多年以后,母亲额头上那一条条清晰的纹路,该是多年担忧留下的记忆档案。

    ③母亲用额头为我诊断了无数次病痛,而她自己生病的时候,总是悄悄瞒着。好些回,我看见母亲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父亲用湿毛巾捂着她的额头,才知道母亲已被病魔折腾多时。每一次,母亲从疲惫中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揉拍前额,好让自己保持一份清醒,第一时间理清生活的繁琐,解开心头的愁结,为家的未来精打细算。韶华流转中,母亲老了,无论记忆力还是动作气力,已经大不如前,唯一不改的,依然是拍额头的习惯性动作,那手掌在额头上发出的声音,于我而言,更多成了一种带着淡淡咏叹的生活乐章。

    ④母亲是爱美的,也许从她懂事时起,就用那些粉膏,每天在额头上涂抹。然而岁月匆匆,雨霜重重,谁也无法挽留青春饱满的脚步。一道道皱纹,在一个个不经意的夜晚,悄悄爬上了母亲的额头。如果说母亲是一棵树,那额头上的纹路,就像一圈圈年轮,圈满了昨日的记忆。而我更感觉那纹路如林,是一种写在额头上的不变情怀,仿佛漫山遍野的秀木,永远葱绿绵长。

    ⑤母亲七十大寿那天,女儿忽然说头晕,母亲的额头,又习惯性地跟她贴在一起。那是怎样的两张额头啊,一张沧桑遍布,饱经风霜;一张青春饱满,一如母亲当年。母亲仔细端详着孙女,不由感慨万千:奶奶老了,瞧这额头上的皱纹,多深!我伸过手,轻抚母亲的额头:妈,谁说您老呀。瞧您的额头,还是当年那样温暖。在我心里,您有一张永远年轻的脸。

    ⑥是啊,母亲的额头是不老的,那里面,写满了永恒的母爱。

(摘自《天津工人报》)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小题。

等鱼断气

胡展奋

    大概是1969年前后,母亲因肝病导致脸部浮肿。肝病一向有“女怕脸肿,男怕脚肿”的说法,除此之外,她还伴有黄疸、全身乏力、脾肿大等症状。当时医生授一消肿利水的奇方——鲫鱼汤。医生认为,患者急需补充优质蛋白。既是优质蛋白,又能消肿利水的,首推鲜活鲫鱼,且要三两以上,药效才好。

    这可难住了父亲,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物质极度匮乏,菜市场里绝对没有活鱼供应。他便去“黑市”,也就是地下自由市场购买,说是市场,其实就是鱼贩的流动摊位,如同间歇泉一般地时隐时现。更要命的是,因为“历史问题”,父亲还是“戴罪之身”,常去黑市是犯忌的。

    但为了母亲,他义无反顾地去黑市买鲫鱼。买回来后,他马上开始操作,先是为母亲“退黄”,按每碗鱼汤一百克鱼计算,剖二百克鲜鱼熬约三十分钟,待骨肉分离时捞出骨渣,这时鱼汁呈白色,略注黄酒与蜂蜜,再熬十分钟,倒入两碗,早晚服用。十天后,母亲脸部的黄疸消退,再服十天,两眼黄疸大退,月余黄疸全消。他们即去医生处报捷,医生看了一眼说:“浮肿未退,继续。”父亲一听,傻了,当时他的月收入才三十六块,但时值冬令,鲫鱼原本就少而贵,鲜活的、三两以上的更贵,每天一条,总得八毛钱左右,甚至一元,一个月下来,岂不是要把家里掏空了。

    “一定要活鱼吗?”父亲只问了一句。“当然!”医生顿了顿,又说,“刚咽气的也行。”父亲一回家就去了黑市,而且很久没回来,母亲不放心了:“怎么回事呢?阿二去看看吧!”

    天已摸黑。路灯下,我远远地看见父亲正蹲在地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搪瓷盆子——那时卖鱼的都把鱼放在搪瓷盆里,以便稍有风吹草动就提盆走人。而鱼贩则尴尬地注视着父亲,二人之间似乎是一种对峙。此时的西北风像野兽一样咆哮着,父亲蜷缩着冻得簌簌发抖的身子,但仍然坚定地蹲着。见我在他身边蹲下,父亲转脸尴尬地对我笑笑,然后附着我耳朵悄悄地说:“我在等鱼断气。”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黑市的规矩,鱼一死,就腰斩而沽,一条一元的鲫鱼就可能暴跌到四五毛。

    天越来越冷,也越来越暗,搪瓷盆里的鲫鱼,盖着水草,那腮帮子还在一口气、一口气地翕动着,越来越缓,越来越缓,忽然它不动了。

    父亲胜利似的叫起来:“看!它不动了!”鱼贩恹恹地叹了口气:“好吧,拿去吧,算我输给侬!

    然而父亲还没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飞快地掣出一把剪刀,钱还没付,就一刀刺入鱼腹,剐出鱼肠,那鱼心还在一翕一张呢。

    “马上放血,和活鱼有什么两样呢?”他得意地对我眨眨眼,那鱼贩见状,眼珠瞪得老大,傻了。

    这以后,父亲就成了“老蹲”,只要有耐心,鱼贩到后来都会主动招呼他:“过来吧,老胡!”

    西北风还是没有饶过他,大概第一天蹲守时他就着了凉,以后他天天拖着清鼻涕去蹲守,撑了十天左右终于倒下了,发高烧到四十度。

    眼见母亲的浮肿在慢慢消退,不能功亏一篑,父亲决定派我去蹲守。我那时还小,天天蹲在寒风里发抖,鱼贩看了于心不忍,常常主动喊我去拿将死未死之鱼,有的甚至将刚死之鱼直接剖了,扔过来,也不收钱。长大后读书,每每读到“仗义每多屠狗辈”,我便会想到他们。

    大概一个月后,母亲的浮肿全然退去。

    那是1969年上海的冬天。高天固然滚滚寒流急,大地却仍有微微暖气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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