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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我的叔叔于勒

阅读下面小说,完成问题。

唐家寺的雨伞

高虹

    从前,有个商人在外苦心经营多年,终于攒下了大宗财富,准备告老还乡,结束半生的漂泊辛劳,回家与妻子团聚,置田购房,安度晚年。当时时局动荡,路途遥远,路上常有劫匪。商人不敢露富,只得穿一袭灰布长衫,一双布底鞋,扮做一个餐风露宿的行路人。商人特地购了一把弯头竹柄油纸雨伞,如此这般,貌似贫寒之士,肩挎一条褡裢,手提这把雨伞,轻轻松松地上路了。

    这天中午,商人来到了成都近郊的唐家寺,见是一个平常的小镇,鸡安犬宁人面善,商人便走到一家面馆,叫煮一碗面条来,吃了好赶路。成都担担面闻名遐迩,一碗面条七红八绿,佐料丰足,商人香喷喷地吃了起来。没想到肚子吃饱了,一阵倦意却涌了上来。小店生意一般,只有三五食客,倒也不吵闹。于是,商人在桌旁打了一个盹。(a)一阵清凉的风吹醒了商人,他抬头一看,小店内已空无一人,门外却浙浙沥沥下起了小雨。商人揉揉脸颊,突然暗叫不好,自己的那把油纸伞已不见踪影!一阵冷汗霎时冒了出来。就想,定是在他打盹的时候,老天偏偏下起了雨,而那些食客急于出门,其中哪个见他睡着了,就顺手牵羊把他的伞取走了。

    商人将随身零钱清点了一点番,沉思片刻后,决定自己该做什么和怎么做了。他叫来面馆掌柜的,说自己看中了这个平静安宁的镇子,决定就在这里住下,开个小铺为生,请帮忙找一间房子。掌拒的也是个和善之人,说你开什么样的铺子?要多大的房子?我帮你找就是。商人说:“身无长技,只会修伞补帽。小小手艺,租不起大房子,只是最好能够在交通要道上。”掌拒的笑道:“当然,修伞补帽应该在路边。”于是很快帮他找了一处房子,商人便用仅有的钱在唐家寺开起了修伞铺。

    商人待人客气,心灵手巧,天亮开门,天黑关门,很是个规矩人的样子,没过多久,他小小的修伞铺子便受到当地人的好评,人们都愿意把伞拿给他修理,哪怕多走两三里路。商人的伞铺算是立住了,可谁也不知道这个小手艺人是腰缠万贯的富商,更不知道他每天谦和的笑脸下,掩藏着紧张焦灼的心。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那把熟悉的油纸雨伞的出现,但都失望了。经过手上各式各样的伞成百上千,唯独没有他那一把。

    时间一天天在流逝,商人耐心地等着,但是他的伞还是没有出现。一天,他接手了一把破旧的伞,主人漫不经心道:“能不能修?太费事就算了。不然一把破伞值不了几个钱,我反倒花一大笔工钱!”听了这话,商人心里一动,想到自己的那把雨伞,丢时便只有三成新,用到现在怕也是破破烂烂了,它现在的主人怕也不愿拿来修了。商人就又动起了脑筋。

    第二天,过往行人看到这家修伞铺子打出了一条好新鲜的广告:油纸雨伞以旧换新。人们纷纷上前询问这事是不是真的?得到商人肯定的回答以后,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据说这是商人为了扩展生意,广招客人的让利活动,还说下一次就轮到布伞以旧换新了;又说商人对收集雨伞有兴趣——总而言之,广告效果好极了。

    (b)时隔不久,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修伞铺子来了一个中年农民,商人一眼就看见他腋下夹着一把油纸雨伞,那正是他日思夜想、心系魂绕的伞呀。

    商人不动声色地收下雨伞,犀利的眼神一瞥,就查看到伞柄完好如初,并无半点被动过的痕迹。他知道完璧归赵的故事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他转身挑了铺子里最好的一把伞给了来客,在来客的感谢声中,徐徐关上了店门。商人立马打开伞柄,里面的一层黄蜡加封得严严实实。再撬开黄蜡,商人看到了他当初装塞在里头的全部珠宝玉器。他一下瘫坐在地上,长长松了口气,半日无语。

    这天,唐家寺的居民们觉得有点奇怪:自打修伞铺开张以来,没见过这么早关门的。第二天天大亮了却还没有开门,一问,才知道人去屋空,这个在此处开店好长时间的外地商人突然走了。商人是轻轻地来,又轻轻地去,的确有点奇怪,但谁也没去多想。

    后来,这件事成了一个故事流传开来,当地那些换过伞的人才恍然大悟。于是“唐家寺的雨伞——换一把”就成了当地的一句歇后语。人们传说着这个故事,赞叹着商人的沉着、睿智和大气。

(选自沈阳出版社《我很重要》2003年4月版)

(1)、小说以一把油纸雨伞为线索,依次写了商人→丢伞→→得伞的过程。
(2)、阅读全文后,你认为小说的主人公是个怎样的人?
(3)、a、b两句中都有景物描写,请任选一处,说说其作用。
(4)、阅读文中划线的句子,揣摩商人此时的心理活动。
(5)、结合语境品读文中画横线的句子,简要分析划线词语的含义。

①完璧归赵:

②瘫:

(6)、从商人丢伞后的处理方式中,你得到了哪些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枕边的夜莺
         ①我喜欢躺着读书,这个习惯的养成已有二十多年了,从枕边过的书,自然是少不了的。
         ②十七八岁,我读师专的时候,开始了真正的读书。每到寒暑假,最惬意的事情,就是躺在故乡的火炕上看书。至于读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但读书的氛围却历历在目。夏天时,闻够了墨香,我会敞开窗子,嗅花圃搅起的一波一波的香气;冬天时,窗外的北风吹得窗纸刷拉拉响,我便把书页也翻得刷拉拉响。疲倦的时候,我会撇下书,趴在窗台看风景。窗外的园田被雪花装点得一片洁白,像是老天铺下来的一张纸。 
        ③如果说枕头是花托的话,那么书籍就是花瓣。花托只有一个,花瓣却是层层叠叠的。每一本看过的书,都是一片谢了的花瓣。有的花瓣可以当做标本,作为永久的珍藏;有的则因着庸常,随着风雨化作泥了。
         ④这二十多年来,不管我的读书趣味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有一类书始终横在我的枕畔,就像一个永不破碎的梦,那就是古诗词。夜晚,读几首喜欢的诗词,就像吃了可口的夜宵,入睡时心里暖暖的。
         ⑤我最喜欢的词人,是辛弃疾。一句“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让我对他的词永生爱意,《稼轩集》便是百读不厌的了。屈原、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隐、陆游、苏轼、李清照、李煜、纳兰性德、温庭筠、黄庭坚、范仲淹,也都令我喜爱。有的时候,读到动心处,我会忍不住低声吟诵出来,好像不经过如此“咀嚼”,就愧对了这甘美至极的“食粮”似的。
        ⑥我父亲最推崇的诗人,就是曹植了。因为爱极了他的《洛神赋》,我一出生,父亲就把“子建”的名字给了我。长大成人后,我不止一次读过《洛神赋》,总觉得它的辞藻过于华丽,浓艳得有点让人眼晕。直到前几年,我的个人生活遭遇变故,再读《洛神赋》,读出了一种朴素而凄清的美!洛水上的神仙宓妃,惊鸿一现,顷刻间就化做烟波了。“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恨人神之道殊兮”,这才是曹植最想表达的。他以短短一曲《洛神赋》,写出了爱情的短暂,圣洁,美好,写出了世事的无常。我真的没有想到,曹植在诗中所描述的一切,正是我此刻的感悟,原来父亲早就知道,幻影才是永恒的啊!所以现在读《洛神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⑦中国的古典诗词,意境优美,禅意深厚,能够开启心智。当你愤慨于生活中种种的不公,却又无可奈何时,读一读黄庭坚的“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你就会获得解脱。而当你意志消沉、黯然神伤时,读一读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和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你就会觉得所有的不快都是过眼云烟。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些古诗词就是我枕畔的《圣经》。
        ⑧这些伟大的诗人,之所以能写出流传千古的词句,在于他们有着对黑暗永不妥协的精神。他们高洁的灵魂,使个人的不幸得到了升华。杜甫评价李白时,曾满怀怜惜和愤懑地写道:“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而这是那个时代大多数诗人坎坷命运的真实写照!个人的生死,在他们眼里,不过草芥,所以他们的诗词才有着大悲悯、大哀愁,这也是我深深喜爱他们的原因。
        ⑨我常想,我枕边的一册册古诗词,就是一只只夜莺,它们栖息在书林中,婉转地歌唱。它们清新、湿润,宛如上天撒向尘世的一场宜人的夜露。
                                                                                                                                                                                                                               (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鲜花不会介意破花盆

      ①我家的房子就在医院门诊部对面,我们住在楼下,楼上出租给那些来医院看病的人。

      ②一个夏天的晚上,我正准备晚饭,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我打开门,看见了一个长相可怕的老年男人。“天,他比我8岁的孩子高不了多少。”我盯着他干瘪蜷缩的躯体心里想。更可怕的是他的脸,肿胀扭曲,黝黑并且粗糙。然而,他的声音是愉悦的,他说道:“晚上好,我过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房间可以住一晚上。我今天早上从东海岸过来就诊,要到明天早上才有回去的客车。”

      ③他说,他从中午就开始寻找住处却没有成功,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房间。“我猜想是因为我的脸……我知道它看上去挺可怕,但是医生说再治疗一段时间……” 有那么一会儿我犹豫了,但他接下来的话说服了我:“我可以睡在门廊的摇椅上,客车早上走得很早。”我告诉他我可以给他找张床,但要放在门廊里。我回到里面,继续做好了晚饭,当我们要吃饭时,我问那位老人是否要跟我们一起吃。“不,谢谢,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④收拾完餐盘,我走到门廊跟他聊了几分钟。很快我就发现,在他那瘦小的身体里容纳着的是一个宽广的心灵。他告诉我,他靠打鱼的收入维持着女儿、女儿的五个孩子以及她那终生残废的丈夫的生计。他告诉我这些时,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抱怨。事实上,他在说每一句话之前都会首先感谢上帝的赐予。他对痛苦没有伴随着自己的疾病——很明显是一种皮肤癌——心怀感激。

      ⑤睡觉前,我在孩子们的房间里给他支了张帆布床。第二天早上,当我起来的时候,床被整齐地折叠了起来,那个瘦小的老人在门廊里。他谢绝了我的早饭,但就在离开之前,他踌躇着说:“我下次来就诊时还可以过来住吗?我不会麻烦你很多。”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你的孩子让我感觉像在家里一样。”我告诉他,我们欢迎他再来。

      ⑥他第二次来我家时,是早上7点多。他还带了一条大鱼,还有一个我所见过的最大的牡蛎。他说他是当天早上刚剥的壳,这样牡蛎才能很新鲜。我知道他得赶早上4点的汽车,所以很难想象他要起多早,才能做这些事情。

      ⑦接下来的几年,他经常在我家过夜,从来没有一次没带给我们鱼、牡蛎或自己种的蔬菜。其他时间,我们会经常收到邮包。想想他为了邮寄这些东西要步行3公里,想想他挣的那点儿钱,我们更是加倍感激。

      ⑧当我收到这些礼物时,我常常会想到他第一次离开我家的那个早上,隔壁邻居唠叨的那些话:“你昨晚留宿了那个丑陋的男人?我把他赶开了!留宿这种人会吓跑其他客人的!”但是,我们一家都对能结识他心存感激,从他身上,我们学会了心平气和地接受磨难,我们也学会了珍视生命中的美好。

      ⑨最近,我去朋友的温室参观,她带着我观赏鲜花,我们走到了其中最美的一株——一株盛开的金菊前。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那株金菊生长在一个满是凹痕,锈迹斑斑的铁桶里。

      ⑩朋友解释道:“我的花盆不够了。我深知这株花的美丽,我想它不会介意生长在一个旧桶里面。”朋友肯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笑得那么开心,那会儿我正在想象天堂之中的一个场面:“这是最美丽的一个,”上帝走到老渔夫那令人赏心悦目的灵魂跟前,他也许会说,“他不会介意生长在这个卑微的躯体里的。”

 (选自《时代青年•哲思》有删节 李佳 译)

阅读《藤野先生》选段,完成后面小题。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去。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

       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阅读龙应台写给儿子安德烈的信《独立宣言》,完成下列小题。

独立宣言

龙应台

安德烈:

    你昨天的话是这么说的:“MM,你跟我说话的语气跟方式,还是把我当十四岁的小孩看待,你完全无法理解我是个二十一岁的成人。你给我足够的自由,是的,但是你知道吗?你一边给,一边觉得那是你的“授权”或“施予”,你并不觉得那是我本来就有的天生的权利!你到今天都没法明白: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一个完全独立于你的‘别人’!”安德烈,那一刻就是儿子在向母亲做斩钉截铁的独立宣言,我没办法应付这局面,譬如你站在沙滩上,突然一个浪头,天一样高,眼睁睁看着它扑下来,你其实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反正趴着躺着都会被击倒。

    你根本不知道大多数的亚洲母亲是怎么对待她们的儿女的。

    你记不得你香港的数学家教?他是博士生了,谈妥要来上班之前,还要打电话回北京问他父母同不同意他做家教。你记不得大三的小瑞?她到台北和朋友晚餐,结束之后还打电话问她妈准不准许她搭计程车回家,结果电话里妈妈说计程车危险,她必须搭公交车。你记不记得大二的阿芬?拿着暑期创意营的选课单,说伤脑筋,不知道她妈会不会同意她选她真正想要的课程。

    这些,都是典型的镜头,我不是这样的母亲。

    但是同时,我也看见二十一岁的女儿跟母亲手挽着手亲密地逛街,看见十八岁的儿子很“乖”地坐在母亲身边陪着母亲访友,跟母亲有说有笑。 老实说,安德烈,我好羡慕啊。

    我也觉得,刚成年的人跟母亲太亲近,太“乖”,恐怕代表着他本身的人格独立性不够完整。我渴望和你们保持儿时的亲密,但是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幻想。我其实是一个非常不典型的亚洲母亲了,而且还一直认真地在上你和菲力普给我的“课”。

    十六岁的菲力普曾经说:“妈,我觉得,欧洲人是看年龄的,譬如在德国学校里,你只要满十四岁了,老师便要用‘您’来称呼学生。但是,中国人看的不是年龄,而是辈份。不管你几岁,只要你站在你妈或爸身边,你就是‘小孩’。你就没有身分,没有声音,不是他讲话的对象。所以,他会眼睛盯着你的妈或爸发问,由‘大人’来为你代言。”

    菲力普做这归纳的时候,安德烈,我这有名的社会观察家,真的傻了。

    菲力普给我另一次“震撼课”,是在垦丁。我们一大帮人坐在凉风习习的海岸咖啡座看海。过了一阵子,我想去洗手间,起身时问菲力普:“要不要上厕所?” 你老弟从一本英文杂志里抬眼看我,说:“妈,我要不要上厕所,自己不知道吗?需要妈来问吗?第一,这种问题,不是对三岁小孩才会问的问题吗?第二,上厕所,你不觉得是件非常非常个人的事吗?你是怕我尿在裤子里吗?”

    我们之间的矛盾,安德烈,我想不仅只是两代之间的,更多的,可能是两种文化之间的。

    我常常觉得你们兄弟俩在和我做智力对决,价值拔河。譬如你的中文家教来到家中,我看见你直接就坐下来准备上课;我把你叫到一旁跟你说,“安德烈,虽然你的家教只比你大几岁,你还是要有一定的礼节:给他奉上一杯茶水,请他先坐。他离开时,要送客送到电梯口。“你显然觉得太多礼,但你还是做了

    我也记得,譬如住在隔壁的好朋友陈婉莹教授来到家中,你看她进来,对她说了声“嗨”,还是坐在椅子上读报。我说,“不行,再熟她都还是你的教授,在中国的礼仪里,你要站起来。”你也接受了。

    我们之间,有很多价值的交流,更何况,德国的传统礼节不见得比中国的少,欧洲社会对亲子关系的重视,不见得比亚洲人轻,对吧?

    可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让我难以消化,隔了一夜还觉得郁结在心中。

    你和菲力普到上海来做暑期实习,我一个做母亲的快乐想像:母子三人共处一室,在上海生活一个月,多幸福。让我来引导你们认识中国大陆,多愉快。

    你说,“我好不容易可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为何又要和妈住一起?而且,难道以后我到某一个城市去工作了,做妈的都要跟着吗?”

    十八岁的菲力普,刚从德国降落,天真的眼睛长在一百八十四公分的身躯上,认真地说,“我不要你牵着我的手去认识中国大陆──因为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安排得好好的,但是真正的世界哪里能这样。我要自己去发现中国。”

    我听见自己可怜巴巴的声音说,“难道,连一个周末都不肯跟我去玩?青岛?苏州?杭州?”你们眼睛都不眨一下,异口同声说,“妈,你能不能理解:我们要自己出去,自己探索?”

    安德烈,我在面对你们的“欧洲价值”,心里觉得彻底的失落:可是,转念想想,你们俩,是否也努力在抵抗你们母亲身上的某些“亚洲价值”而觉得“有点累”呢?

    昨晚,我一个人去散步。月亮黄澄澄的,很浓;梧桐的阔叶,很美。我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然后,叫车到你俩的住处,看见你们自己洗好的衣服袜子凌乱地散在沙发上。我想,“不行,我也不能帮你们清理家里。” 在沉沉的夜色里,菲力普送我到大马路上搭车。他忍受我一个深深的拥抱,然后,大踏步走到马路的对岸。

MM

2007.4.25

(选自《亲爱的安德烈》,有删改)

链接:安德烈,龙应台长子,生于台湾,八个月大时随母移居欧洲,十四岁时,龙应台离开他,返回台湾,母子年龄相差三十岁,且存在中西文化差异,为了重新认识成年的安德烈,龙应台用书信与他交流,母子俩用了三年的时间互相通信,这些信后来汇集成书信体散文集《亲爱的安德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侯发山

    ①周末,小伟回乡下看望父亲。

    ②看到小伟回来,父亲的眼角、眉梢,还有皱纹、舒心的笑意都一起弥漫出来。小伟算个孝子,虽然在城里上班,平时没少回家看看,有时忙,回不来,打个电话,或是在微信上视频聊天,这一切都让父亲自豪、欣慰。

    ③吃罢晚饭,父亲提出要带小伟到东江钓鱼。晚上钓鱼?黑灯瞎火的能钓到吗?父亲要给自己做鱼吃?还是父亲缺钱花啊?小伟心里打了不少的问号,嘴上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④小伟知道,人上了年纪,往往跟小孩子一样,会做出一些看似可笑或是愚蠢的事。他还知道,顺着老人的意思就是最好的孝顺母亲死得早,是父亲一把屎一嘴饭把自己带大的,风里来雨里去,靠捕鱼供自己吃喝,供自己上学。小伟毕业参加工作后,想把父亲带进城,父亲执意不去,说自己在乡下习惯了,小伟也就没再坚持。他心里清楚,最主要的,家里有母亲的影子和味道,父亲舍不得离开。

    ⑤来到江边,天已经完全暗下来,江和天似乎连接到一块儿了,只能听到江水不安分的波涛声。

    ⑥父亲没有拿出鱼竿,没有带鱼饵。小伟以为父亲忘了,正要自责自己没有提醒他,父亲笑了笑,说,孩子,不用鱼竿,照样可以钓鱼。小伟吃惊不小,心说父亲什么时候会徒手逮鱼了?从未见过,也从没有听说过啊。难道是父亲早就有的绝技,今天要露一手给自己瞧?小伟正在胡乱猜测,父亲拉着他来到浅水处,让他往水里看。顺着父亲的手势,小伟辨认天,才看清水底下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那是什么?小伟心里疑惑,正要问父亲,父亲说,小伟,那是蛤蟆鱼,也叫老头鱼,学名安康鱼。还有这种鱼?它怎么会发光呢?小伟惊诧不已。他又往水里细看,看到这种鱼头顶上有一根钓竿,这根钓竿不时会发出星星一样的闪光,像一只悬挂明灯的钓鱼竿。

    ⑦父亲说,蛤蟆鱼基本上是吃等食的,平时潜伏不动,以背鳍第一棘的皮瓣为钓饵,诱捕那些趋光的鱼虾类。说到这里,父亲挽起裤脚悄悄下水,探下身子,手猛地一伸,就抓到了那只蛤蟆鱼。小伟呵呵一笑,对父亲说:“爹,这就叫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⑧这种鱼肉少,吃起来不过瘾。父亲甩手把鱼扔进了江里,然后继续说,咱江边好多渔民都喜欢逮蛤蟆鱼,好逮,不费劲。孩子,人跟这蛤蟆鱼一样,不能太出风头。

    ⑨父亲这是哪里话啊?小伟心里打了个楞。

    ⑩父亲说,你下乡扶贫,你改造危房,你资助贫困大学生,这些都没错,不要传到朋友圈嘛。原来,父亲天天去自己的朋友圈里转,时时关注着自己呢!小伟恍然大悟,心里一下子热乎起来。

    ⑪父亲说,你是单位的一把手,有时不能太招人眼,让人揪住把柄,可就不好喽。小伟说,爹,我是故意那样做的。父亲愣怔了一下。小伟说,我那样做,一是督促自己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二是让大家监督自己,杜绝自己有谋私利的行为;还有一点,就是做一个样子给他们看!爹,无欲则刚,有什么好怕的呢?父亲说,咋不早给我说呢?害得我担惊受怕,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⑫有轮船的汽笛声从江面上飘过来。父亲指着远处的灯塔,自豪地说,小伟,爹希望像你说的,要做灯塔发出的光,不要做蛤蟆鱼身上的光!

    ⑬小伟依偎着父亲,感觉到父亲的身板还是那样的结实,那样的硬朗,那样的温暖。

    ⑭回家的路上没有路灯,黑瞎瞎的,有父亲在身边,小伟走得很踏实,一点也不用担心会迷路。

(选自《小说选刊》2019年第5期,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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