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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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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ì)     骄(shè)    消(róng)    灿(làn) B、(lóu)    倒(tān)    默(qì)      须(qiú) C、(pì)     怡(yuè)    深(yuàn)    引(jìng) D、(lái)    沉(miàn)   奇(jì)      弃(xián)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童年杂忆

冰心

    一九八〇年的后半年,几乎全在医院中度过,静独时居多。这时,身体休息,思想反而繁忙,回忆的潮水,一层一层地卷来,又一层一层地退去,在退去的时候,平坦而光滑的沙滩上,就留下了许多海藻和贝壳和海潮的痕迹!

    这些痕迹里,最深刻而清晰的就是童年时代的往事。我觉得我的童年生活是快乐的,开朗的,健康的。该得的爱,我都得到了,该爱的人,我也都爱了。我的母亲、父亲都帮助我的思想、感情往正常、健康里成长。

读书

    感谢我的母亲,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把文字这把钥匙,勉强地塞在我手里。到了我七岁的时候,独游无伴的环境,迫着我带着这把钥匙,打开了书库的大门。

    门内是多么使我眼花缭乱的画面呵!我一跨进这个门槛,我就出不来了!

    我记得我首先得到手的,是《三国演义》和《聊斋志异》,这里我只谈《聊斋志异》。《聊斋志异》真是一本好书,每一段故事,多的几千字,少的只有几百字。其中的人物,是人、是鬼、是狐,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每个“人”都从字上站起来了!看得我有时欢笑,有时流泪,母亲说我看书看得疯了。有一次因为我在澡房里偷看,把洗澡水都凉透了,她气得把书抢过去,撕去了一角,从此后我就反复看着这残缺不完的故事,直到十几年后我自己买到一部新书时,才把故事的情节拼全了。

    此后是无论是什么书,我得到就翻开看。即或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张纸,哪怕是一张极小的纸,只要上面有字,我就都要看看。记得八九岁的时候,我要求我的老师教给我做诗。他说做诗要先学对对子,我说我要试试看。他笑着给我写了“鸡唱晓”,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对上个“鸟鸣春”,他大为喜悦诧异,以为我自己已经看过韩愈的《送孟东野序》。其实“以鸟鸣春,以雷鸣夏,以虫鸣秋,以风鸣冬”这四句话,我是在一张香烟画的后面看到的!

    再大一点,我又看了英国名作家狄更斯的《大卫•考伯菲尔》,我很喜欢这本书!记得我反复地读这本书的时候,当可怜的大卫从虐待他的店主出走,投奔他的姨婆,旅途中饥寒交迫的时候,我一边流泪,一边掰我手里母亲给的小点心,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以证明并体会我自己是幸福的!母亲看见了,说,“这孩子真奇怪,有书看,有东西吃,你还哭!”事情过去几十年了,这一段奇怪的心理,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

父亲的“野”孩子

    当我连蹦带跳地从屋外跑进来的时候,母亲总是笑骂着说,“看你的脸都晒‘熟’了!一个女孩子这么‘野’,大了怎么办?”跟在我后面的父亲就会笑着回答,“你的孩子,大了还会野吗?”这时,母亲脸上的笑,是无可奈何的笑,而父亲脸上的笑,却是得意的笑。

    的确,我的“野”,是父亲一手“惯”出来的。我从小男装,连穿耳都没有穿过。回福州的那一年,伯母,叔母都说:“四妹该扎耳朵眼,戴耳环了。”父亲还是不同意,借口说“你们看她左耳唇后面,有一颗聪明痣。把这颗痣扎穿了,孩子就笨了。”自此我始终没扎耳朵眼!

    不但此也,连紧鞋父亲也不让穿,有时穿的鞋稍微紧了一点,我就故意在父亲面前一瘸瘸地走,父亲就埋怨母亲说,“你又给她小鞋穿了!”母亲也气了,把剪刀和鞋样推到父亲面前说“你会做就给她做,将来长出一对金刚脚,我也不管!”父亲真地拿起剪刀和纸就要铰鞋样,母亲反而笑了,把剪刀夺了过去。

    父亲经常就带我出去骑马或是打枪。我们骑着马在海边山上玩。父亲总让我骑那匹老实的白马,自己骑那匹调皮的小黄马跟在后面。父亲还教我打枪,我背的是一杆鸟枪。枪弹只有绿豆那么大。

烟台是我们的!

    夏天的黄昏,父亲下了班就带我到海边散步,在沙滩上,我们面海坐下,夕阳在身后慢慢落下,红霞满天。对面好像海上的一抹浓云,那是芝罘岛。岛上的灯塔一会儿一闪地发出强光。

    一天,父亲沉默地坐着。我挨过去用头顶着他的手臂说:“爹,你说这小岛上的灯塔不是很好看么?烟台海边就是美,不是吗?”这些都是父亲平时常说的话,我想以此来引出他的谈锋。

    父亲却摇头慨叹地:“中国北方海岸好看的港湾多的是,何止一个烟台?你没有去过就是了。”

    他用手拂弄着身旁的沙子,接着说:“比如威海卫、大连湾、青岛,都是很美的……”我说:“爹,你哪时也带我去看一看。”父亲拣起一块卵石,狠狠地向海浪上扔去,一面说:“现在我不愿意去!你知道,那些港口现在都不是我们中国人的,威海卫是英国人的,大连是日本人的,青岛是德国人的,只有烟台是我们的,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一个不冻港!”

    我从来没有看见父亲愤激到这个样子。他似乎把我当成一个大人,一个平等的对象,在这海天辽阔四顾无人的地方,倾吐出他心里郁积的话。

    他说:“为什么我们把海军学校建设在这海边偏僻的山窝里?我们是被挤到这里来的呵。将来我们要夺回威海、大连、青岛,非有强大的海军不可。现在大家争的是海上霸权呵!”

    他又谈到他参加过的中日甲午海战:开战的那一天,他身旁的战友就被敌人的炮弹打穿了腹部,肠子都被打溅在烟囱上!炮火停歇以后,父亲把在烟囱上烤焦的肠子撕下来,放进这位战友的遗体的腔子里。“这仇不报是不行的!”父亲看着我说,“我在巡洋舰上的时候,常常到外国去访问。我觉得到哪里我都抬不起头来!你不到外国,不知道中国的可爱,离中国越远,就对她越亲。……”

    在这长长的谈话中,我记得最牢,印象最深的,就是“烟台是我们的”这一句。

    许多年以后,除了威海卫之外,青岛、大连,我都去过。英国、日本、意大利……我也到过,那时我没有觉得抬不起头来。我觉得做新中国的人民是光荣的!

    “烟台是我们的”,这“我们”二字,除了十亿我们的人民之外,还特别包括我和我的父亲!

(节选自《冰心散文•往事》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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