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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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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河北省定兴第三中学2016-2017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中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安装工小马

王剑冰

    小马的墨镜还放在那个台上,静静地享受着昏暗的光。而小马这时可能正在阳光下骑着车子狂奔。几次打给他电话,他都说在去客户家的路上。小马很忙,忙的连眼镜都顾不上来取了。那天,小马干完活走得慌张,已经九点多了,我才发现他的墨镜忘在了杂物台上。

    小马是一家公司的热水器安装工,来我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小马表示很不好意思,说让我久等了。小马干活很麻利,为了安装得美观些,小马在不大的空间里费了很大的事。

    我说一会儿装热水器的时候叫我一下。可等我看见,小马自己一个人正扛着那个大家伙在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转着身子。我赶忙去帮手,那个大东西被小马举过了头顶,这时我已经帮不上了,小马是站在梯子上。可是,小马举着那么大个东西,就是挂不上钉好的小钩子,那两个小钩子太袖珍了。我看得出,小马已经没有缓冲的余地,要么在最短的时间里挂上去,要么就会坚持不住掉下来。小马满头大汗地憋红了脸的最后一举,站立的梯子在猛一用力中突然滑动了,小马站立不稳,差一点摔了下来,而我就在他的下面仰头看着,躲是来不及了。小马打了个趔趄没有摔到地上,而热水器正好挂在了其中一个钩钩上,斜斜地没有掉下来。好险啊!小马直说不好意思。而我吓了一头汗。

    这时小马的手机不停地响。小马接听说一会儿就赶过去,好像是一个客户的事情。小马说总有干不完的事,等干完了,也快半夜了。

    又有个电话打进来,是问小马在哪里,吃饭了没有,而且还要把饭送过来,小马说不用不用,你先吃吧,一会就好了。那边说,你不要急,把活给人家干好,别马虎。小马说是,我啥时马虎过。那边说要过来帮上一把,小马就有些急躁了,说你啰嗦什么,耽误我干活。

    我说是你的爱人吧?挺关心你的。小马说是,她总是怕我给人家干不好。我说,她干什么的?小马说是干销售的。两人在郊外租了一间很便宜的房子,比都市村庄的还便宜,就是路远一点。起的早一点,睡的晚一点,腿和车子辛苦一点,就又能多余下点钱了。可以给她买个好衣服什么的,她跟了自己,总是什么都不舍得买,起早贪黑地跟着自己吃苦,不管多晚回去,都在那里等着,有时就守着饭菜睡着了。

    我说小马有福,小马说是啊,那就只有好好干活儿,爱人也是看中了自己这一点才跟自己好的。我心里感慨社会里还有这么实诚的年轻人。

    我忽然想起来,应该给小马拿点吃的。就去了厨房拿来几个包子,可小马很是不好意思起来,说什么也不吃,说这是公司的规矩。我说,就当是兄弟。小马还是不吃,说一会就好了,不饿的,把碗放在了那里。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吃一个。而这之中,小马又忙了个把小时。小马把活做得很认真,线路跑得规规矩矩,还帮我做了多余的活,比如另外跑了一根线。小马很仔细地填写了安装单,很仔细地讲说了注意事项,说有什么事情可以给他打电话,小马留下了手机号,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去了另一个客户家,调度那里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了。小马又得忙到很晚了。妻子还在家里等着呢。这中间也是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小马脾气很好地说着善意的谎话,说再有一个小时就回去了。小马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走了,把那个遮阳的墨镜忘在了水池的台子上。

    我记着小马说,干一个月虽然工资也不高,但小马挺满意的。小马说,钱拿多少是小事,关键是把活干好,不能损坏了公司的名誉。小马是个很敬业的人。我想我要是有一个公司,就让小马做个总经理助理什么的,小马是个可用的人,而他的妻子能做部门经理。可我笨得不会经营什么公司。

    小马黑黑的,壮壮的,精精明明的,小马很是让人想念。

    我再一次给小马打电话,告诉他我会把他的墨镜直接送到卖热水器的商场去。

选自《小小说选刊》

(1)、下列对小说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小马没有叫我,而是自己安热水器。等我发现的时候,小马把热水器挂在了一个钩子上,差点儿掉下来。这段描写,表明小马热心的同时也说明他的安装技术不够娴熟。 B、小马的爱人没有正面出场,但通过小马和爱人之间的电话,我们可以知道她是一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理解支持小马工作的好妻子。 C、调度那里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了,这中间爱人也是打了好几个电话了,所以小马匆忙的走了,把墨镜忘在了我家,这一情节表明小马在生活中既胆小又粗心。 D、这篇小说主要运用动作描写和语言描写,塑造了一个新时代的安装工的形象。他从事的安装工作很平凡,但是他力求把工作中的每一个细节做到尽善尽美。 E、这篇小说讲了安装工小马与爱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小说运用诙谐而又细腻的文笔描写了小马与爱人之间互相关爱、体贴的真挚情感。
(2)、小说中的安装工小马是一个怎样的人?请简要分析。
(3)、小说第一段在情节安排上有什么特点?这样写有什么好处?请简要概括。
(4)、小说最后一段“我再一次给小马打电话,告诉他我会把他的墨镜直接送到卖热水器的商场去”,有人认为可以删掉,有人认为不能删,你同意哪种观点呢?请简要说明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求画

郑武文

    忙完公务,已是黄昏,县令执一柄轻罗小扇,布衣软鞋在潍河边漫步。

    路过泥坯小房,没有院墙,一位清瘦的老者正在煮鱼。看到县令进来,呵呵一笑,并不多言,如同邻居串门,只是拿了一个小凳请县令坐下。老者三缕长须,面皮白净,并不像农人,倒似读书之人。相比之下,倒是县令黑瘦面皮,几根乱蓬蓬的胡子,更像风雨中谋生的样子。

    老者拿出粗瓷大碗从锅里舀上一碗鱼肉。再倒上半碗自酿的老酒。两人一碰,哈哈大笑。县令得知老者确是读书之人,姓王,是一个落魄秀才,卖点字画为生,暇时到面前的潍河里打点鱼虾,自己食用。

    县令怕老者惶恐。只道自己是江南之人,来此做点生意。看天色愈晚,方才起身告辞。隔几日再来,县令自备酒肉,两人把酒言欢,谈古论今,相见恨晚。

    县令有次来访,发现王秀才正在作画。县令在旁边观望。微微摇头。过几天再去,问老者:“王兄的画卖得可好?”王秀才苦笑一声,指指身后的画轴:“生意颇苦,难抵米炊。”县令说:“不怕得罪老兄。老兄的画,匠气颇重而力道不足,还需改进。”随即拿起案子上的笔,轻轻一描,顿显虬枝劲骨,力道遂出。王秀才不禁惊呼一声:“先生神笔也,可否收小生为徒?”县令扶起跪拜的王秀才,呵呵一笑:“收徒不必了,咱互相切磋,我倒可勉强指点一二。”于是指点了王秀才几处地方,告知要循序渐进,就告辞了。

    过了几日又来,看王秀才所画,并没长进,不禁叹了一口气说:“看来王兄作画,还需要时间。在下不才,卖弄一下,给你画一幅图画,你只需每日临摹,过一段时间再说。”王秀才很高兴,拿来一张大宣纸,说:“老叟眼有点花了,还请先生画大一点,看得清楚。”县令画的是一幅《墨竹图》:在月光下竹子被清风刮得努力折向一边,却有一股宁折不弯的不屈之势。画完题词:一肩明月,两袖清风。

    王秀才在旁边看呆了,待到最后,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父母官大人请盖印章!”县令哈哈大笑:“缘何知道是我?”王秀才说:“当今天下,能有此气魄、画工之人,除了潍县县令郑大人再无他人。”县令哈哈大笑:“既然知道是我,也不枉我们相交一场,就依了老兄。”随即拿出印章盖上。

    过了几日,郑板桥在县衙处理公文,下人来报钱府请赴宴,特别交代有宝贝要让大人看。这钱德贵是有京城背景的潍县大户,多方求郑大人字画不得。县令生性好奇,听说有宝贝,忍不住想去看看。

    到了钱府,只见县里士绅豪族都已到齐。大家把县令迎进去,让到上座。钱德贵说:“此有当朝名家一幅《墨竹图》,堪称力作,应为难得宝贝。只是在下尚不敢确定真伪。”

    随即展开。郑板桥一看,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正是几日前给王秀才画的《墨竹图》。周围人一边恭维,一边大声赞叹……

    钱德贵更是得意忘形,来到郑板桥面前:“郑大人,老夫所得字画,是您的画,还请鉴别一下真伪啊!”

    郑板桥哈哈大笑:“拿来我看。”几个人小心翼翼捧过来,郑板桥拿在手里端详了,随即迅速扯为碎片,扔进旁边的鱼池里,怒道:“赝品!纯为辱我清名!”旁边的人来不及反应,刹那间目瞪口呆。好久,才有人说:“可我们鉴定,确是大人真迹啊。”郑板桥脸一绷:“荒唐!我自己的作品,难道真伪还要别人来说吗?各位请继续,老夫这就去查一下此事,辱我清名事小,欺骗钱老爷罪不可恕!”

    遂扬长而去。

(选自2014年第ll期《佛山文艺》,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树下

铁凝

    自从儿子去北京念大学,一家人得全力以赴供应儿子每月的开销,老于连烟都戒了,哪儿还能挤出取暖的煤钱。又过了些时候,老同学项珠珠从省会调至老于的城市,做了这城市的副市长。自此,老于和家人常在电视屏幕上看见她。

    老于的老婆说,这个女市长和你不是同学么,能不能跟市长说说,给咱们找两间有暖气的房。老于说,怕不好开这个口。此时全家正吃晚饭,老于盯住女儿的双手,手肿着,青一块紫一块的。再看看孩子的耳朵,也冻了。女儿前不久刚参加全省高中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了个第二,回家后她对老于说,她的目标是北大、清华,非这两个学校不考。明年女儿高中毕业,最关键的一年,老于拿什么来支持女儿的关键时刻?也许真应该去找老同学项珠珠市长。

    老于家中无电话,第二天他特意早些上班,趁同事们还没进教研室,他给项市长打了电话。电话里的项珠珠很热情,问老于是不是有什么事找她。这边老于连连说着没事没事真没什么事,声音挺大,就好像谁说有事谁就是诬陷了他似的。那边项副市长说有事也没关系只要她能帮忙。这边老于仍高声坚持说没事,只是想见面聊聊。

    这晚老于骑了五十分钟自行车,从城郊赶到项副市长家。在项副市长温暖的家中,项珠珠就穿了一件薄薄的开司米圆领衫。老于一下子意识不到这些,他甚至看不见客厅里都摆列了些什么。房间阔大,地板很亮,果盘里的水果鲜美,杯中的绿茶馨香……这些和老于无关,或者,越是置身此情此景,老于便越要使自己的谈话配得上这气氛和这气氛中的女市长。他于是就谈文学。

    他想起中学时的项珠珠是喜欢文学的,初次把陀思妥耶夫斯基介绍给她的正是他老于。果然,如今的项珠珠对文学仍然保持着并不虚假的爱好,她很轻易地就说出了一大串当代作家的名字和他们的小说,并和老于探讨这些作家的作品。老于谈着自己的见解,他发现项珠珠脸上是信服的神态,她的表情使老于很满意自己,当他满意自己的时候便也开始焦虑:房子呢?房子的请求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开口呢。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却也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对付自己,心中的另一个老于在同他捣蛋。他的话题越是宽泛,他说出房子的可能就越是狭窄;他谈话的内容越是高雅,他的房子问题就越是俗不可耐;他越是想说出房子的事,就越是说不到房子上去。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在点点滴滴、一分一寸地折磨自己枪毙自己,他同情自己又痛恨着自己,可是他必须一直往前讲。

    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他的事还没说呢,可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坐下去了。他站了起来,项珠珠也站了起来。以她的经验和洞察力,会猜出他是有求于她的,于是她又问老于真的没有别的事么?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老于边摆手边大步向门口走,叫人觉得你若再问反而是你对他的不礼貌了。项珠珠没有再问。出得门来,老于的脑子很乱。他解开棉袄领扣,让冷风吹一吹他那燥热的心。他推起自行车在便道上走了几步,站在一棵龙盘槐下。他是来求项珠珠解决两间带暖气的房子的,可他一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呀!

    他不能再将这请求原封带回家去。他应该说出来,他必得说出来,他鼓动着自己又朝龙盘槐靠近了一点儿,他把这棵树想成了项珠珠,他对着树说出了他那难以启齿的请求。他把满心的重负卸在了这棵树下,然后骑车离开了它。

    老于回到家时,已是夜半时分。他站在院子里没有立即进屋,因为他发觉自己又把另一个难以启齿的请求带回了家来:他准备请求老婆和女儿再也别让他去请求副市长了。

(节选自《铁凝作品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黄土地的困惑

王承晶

    爹在电话里一遍遍絮叨着农村的好形势,好政策。好像农村的土地里到处埋着好多的金子。爹的话像挠痒痒的挠子撩拨着海子的心。

    “海子,外面的工不好打,干脆回家种地吧。”爹的语气坚定中带些催促。

    “爹,我不想种地,种地有啥好,起早贪黑的,一年到头没个安宁。”海子说这话时带着商量的口气,“爹,我在这边也给你找了个活儿,在工地上看门,一个月六百。”

    电话线像根抻直的绳子,一头是爹,一头是海子。渐渐的,海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爹的劲头很足:“我不去,混小子,你出去打工几年了,家里也没见你挣几分钱回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了……”

    这句话点了海子的穴,爹用一根细细的电话线把儿子从几千里外的地方拽回了家。

    海子向老板辞职,说要回家种地。老板很痛快地答应了,算清了钱。老板留了话,什么时候想回来,随时欢迎。老板看中的是海子的诚实和肯干。

    其实,海子在那里也挣不到多少钱,除去吃喝拉撒,所剩无几。但对于没有文凭的民工来说,能按时发钱,不拖不欠就不错了。

    爹让海子回去就是想有个帮手,种地可是力气活,爹上年纪了,身体不怎么壮实了,眼看着地里的希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海子扛着铺盖卷儿回家的时候正是秋天。农村的秋天就是地里淘金的日子,像城里开工资的月底,一年的血汗全押在这个时候开盘。

    海子和爹起早贪黑,泥里土里忙活了个把月,院子里就像女人怀孕的肚子——鼓鼓的,有了希望。

    雨,常在晚上淋湿庄户人的心。当一阵劈哩啪啦的响声鼓荡着耳膜时,海子早就筋疲力尽地打着响鼾进入了梦乡。

    院子里响起爹一个人扯塑料布的声音,搅和着全村的狗吠。

    海子迷迷糊糊地听见了,却懒得起来,一整天的劳累,浑身像散了架的破车,管它呢,反正有爹。

    爹可是老庄户,爹没人靠,他知道忙活了大半年,淋了雨什么都不是,到头来,白忙。所以再苦再累也要盖。

    爹一个人扯不过来,就故意弄出点响动,却不见海子起身,也只好作罢。爹早就习惯了,每晚只睡几个钟头,可即使是这样,心里还不踏实。

    终于,田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搬回院子里了。爹的脸上绽开了笑的模样。

    爹打了一桶酒,和海子就着半生不熟的花生米乐呵呵地滋溜起来,细长的烟袋杆偶尔还会在手心里翻上几个跟头。

    等到有商贩举着电动喇叭满大街地吆喝着收购价格时,爹把眼瞪得老大,嘴也张得老大。矮瘦身板的爹愣愣地定格在那里老半天。当然,这个姿势不是爹一个人的专利,全村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打听着、议论着。

    大局已定,再等再靠也无回天之力,最后还是一狠心——卖!

    看着满院的收成只换取了几张皱巴巴的大票,取下墙壁上种地开支的账本,算算,除了化肥,农药,地膜,种子……

    爹那长长的烟杆里就不停地冒着闷烟,半晌无语。

    海子不解地问爹:“种地不是还行吗?”

    爹无语,朝鞋底磕一下烟锅恨恨地说:“真是想不到,今年的花生这么不值钱,去年还三块多一斤,怎么今年就……”

    正中八仙桌上的黑白电视里,一个端庄的女人正在播着本地新闻:“本台消息,时下正是农民朋友欢天喜地的季节,我县抓机遇促发展,谋求利益创新篇。下面请听我县种粮大户的发财经……”

    海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爹伸出一根手指啪地关上了电视。

    海子打了个饱隔问:“爹,什么时候再耕地?”

    爹又点上一锅烟吸一口,吐出一句话:“化肥那么贵,还种个屁,唉!今年算是白忙活了。”

    屋里只有烟丝滋滋地燃烧。

    隔天,海子扛了两个铺盖卷儿,脚步坚定地出村。后面跟了拎根烟杆的爹,不是回头望望身后的黄土,一副眷恋的样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卜白

袁良才

    民国时期的上海,凭一张纸名满天下且赚得盆满钵满的,只有《申报》。《申报》副刊《自由谈》更是牛气冲天,在上面发稿的多是鲁迅、郁达夫、茅盾、叶圣陶等这样的超级大腕。文豪扬眉吐气,编辑、记者先生也神气活现,洋气十足。但凡事都有例外。卜白就是个例外,不,简直是个另类。

    他是《申报》的资深编辑,陈寅恪的高足,国学功底不可作等闲观,然却土得掉渣,土得冒烟儿。瘦高个儿,白净无须,常年着一袭青布长衫,足穿黑色方口布鞋,架着一副琇琅圆形近视眼镜,讲一口江南土语。

    在报社,他专司划版、校对,有时副刊缺边少角的,主笔大人就会说一声,卜先生,您给补一点白吧。

    卜白二话不说,展纸挥毫,须臾立就:或杂谈,或轶闻,或小幽默,或诗画配,虽短小得可怜,却鞭辟入里,妙趣横生,无不是锦绣文章。

    不少读者就是冲着卜白的补白文章,才订买《申报》的。其补白文字,政治、经济、文化,天文、地理、历史,无所不包,涉笔成趣。依其姓名谐音,人送雅号“补白大王”。真是通才、捷才、怪才。

    怪才必有怪癖。他嗜茶。西湖龙井、碧螺春、太平猴魁,他宁愿饿肚子也要设法买来饮。有好事者悄悄作了统计,卜白每天饮茶能饮掉五瓶热水,可见嗜茶之深。但他很少如厕,你说怪也不怪?

    一天,主笔大人对卜白说,卜先生,您也该给自己的人生补补白啦。卜白会意,三十好几的人,竟酡红了脸,期期艾艾道,不急,不急。事业未就,何以家为?主笔不由分说,扯着卜白的青布长衫袖口说,走,我陪您去见一位女士,我太太已候在那里了。

    卜白见到那位神情忧伤的女士,得知她男人是谢晋元的部下,在淞沪战役中为国捐躯了,撇下孤儿寡母,卜白竟爽快地应承了这桩婚事,主笔夫妇大感意外,又惊又喜。

    卜白一段话让女士为之涕泪交流:我虽一介书生,亦当为抗战效绵薄之力。让我为你这个抗日英烈之家补白吧!再说,你的娘家福建安溪有好茶“铁观音”呢!

    卜白没啥业余爱好,除了饮茶,就是看看京戏,尤其迷梅兰芳的戏,一来二去,结识了梅兰芳,成为票友。

    一次,梅兰芳在天蟾舞台演《贵妃醉酒》,观者如堵,一票难求。卜白却接到了梅兰芳专门差人送来的戏票。卜白急急地赶到剧场,戏正待开演,梅兰芳的嗓子突然发不出声音了,在后台急得团团转!

    卜白听闻,急急如风地挤进后台,对梅兰芳说,救场如救火!你在台前演,我在台边唱,合作一曲双簧。

    梅兰芳将信将疑,台下的观众已作哄叫闹起来,梅兰芳只得上台去。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剧场顿时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整场戏下来,梅兰芳的表演与卜白的唱腔念白浑然一体,俱臻妙境,竟无一名观众识破此中玄机。

    事后,梅兰芳特意答谢,卜白又是一句,急人所难,君子不可不为,补白亦大快事也!

    民国三十八年初夏,解放军的隆隆炮声响彻大上海城郊,吴淞口外。汤恩伯率重兵扼守上海。《申报》选派战地记者,“大笔杆子”们虽西装革履,却顿失绅士风度,不是低头狠劲抽烟,就是把咖啡喝得嘴里一半、地上一半。卜白饮了一口铁观音,一抹嘴,石破天惊地说,我去!

    有一天,上海市民突然从《申报》上看到一则快讯: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刘昌义中将率部投诚,为解放军打开进入上海中心城区的大门。

    谁也没想到,这竟是卜白平生最“得意之作”。多年后,卜白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我是中共隐蔽战线的一名战士,策反敌人弃暗投明,是我对军事斗争的一种补白!

    解放后,卜白担任宣传文化部门的高级领导,直至积劳成疾,英年早逝。卜白留下遗嘱:丧事一切从简,请把我安葬在普通百姓的墓地之侧,为逝者留白。

    卜白,姓卜名白,一生补白。

(选自《小小说月刊》,有删减)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寻找民工老海

    过了春节,何家庄的男人就踏上了淘金之路。出了火车站,一帮人背着铺盖卷,浩浩荡荡走了两条街,忽然发现队里的老海不见了。一行人急忙掉转头往回找,可哪儿找得见老海的人影?

    大伙都急了,这老海五十多岁的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头一次出远门不说,身上也没带什么钱,如今让他一个人落了单,这还不要了他的老命哇!大伙儿回到火车站,以为老海会撞回到这里来的,谁知等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见人。

    第三天,来了一个招工的胖子,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建筑工地。大伙儿惦记着老海,安顿好以后,就接着出去找老海。可要想在这几百万人口的大都市找一个人,况且这个人还是个文盲,这简直比海底捞针还要难。

    人没找着,大伙心里不好受,老板一看不乐意了,说:“我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赶工程的,你们倒好,天天跑到外面玩,明天再不开工,我只好去叫别人了。”队中年纪最长的老山头急忙赔着笑解释:“老板,我们走丢了一个同伴,不找到他,心里不踏实呀!”老板一听笑了:“我还以为丢了个小姑娘呢,不就是个大男人吗?你们还怕他被骗去当小姐呀!要干就开工,不想干趁早走人……”大伙儿一听老板的话没有商量余地,就想,还是先保住这份活,再慢慢找吧。

    于是,以后大伙就利用收工后的空闲时间出去找老海。他们一共七个人,就分成几组,往几个方向找去,像在家里围猎野猪一样,一定要把老海围出来。可这种方法一到大城市显然就行不通,一个月下来,他们的足迹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根本不见老海的人影儿。大伙一商量,就想出了个新招:在走过的地方贴上他们的名字和地址,这样老海看到就知道他们在哪了。转念一想,这老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就算看到了,还不是睁着眼走过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仍然没有老海任何消息。大伙又着急又担心,老海身上那点钱肯定早用光了,他普通话不会说,字不会认,肯定也没法子找到活干。这样一来,老海不知道已经饿了多久肚子了,说不定就加入丐帮了呢!大伙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后来,大伙出去时,眼睛总是盯着街上那些乞丐,一看到跟老海身子有点像的,就走上去仔细认一认。一看不是,就比划着向他打听,然而,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劲,老海好像已经在这座城市蒸发了。

    一天,队里一个年轻后生忽然想出了个主意,兴奋地说:“老海虽然不认字,可他不是瞎子啊!我们只要在去过的地方留下一个他认得的东西,这样就容易多了!”大伙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可有什么东西能让老海知道是他们留下的呢?想来想去,家里这时候不是家家都在搞编织吗?对,就留一个家里特有的那种小篾箪,老海看到了,再怎么笨的人也该知道是家里人留的吧,然后他就会在那地方等,这样,他们碰面的机会就大多了。

    说干就干,第二天大伙收了工,就在工地上捡了一些不用的竹子,开成篾片,编成一个个小篾箪,街上的电线杆上、路边的大树上、公园大门口,都挂了一些上去。在一些小篾箪里,他们还放进了水和一块大面包,这样老海看到的时候,马上可以拿来充饥。他们又考虑到,如果老海发现了小篾箪,跟着来找他们怎么办?于是,他们在通往工地的小路口挂了十多个小篾箪,用油漆涂成红色,显得十分醒目。

    这样一来,他们找人的方法从游击战变成了“守箪待人”。每过两天,他们就像在家里查野猪夹一样,到挂有小篾箪的地点去巡查一遍,看看里面装的东西还在不在。如果东西没动,担心变质,就拿回去大家吃,再换上新鲜的水和面包。

    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老海既没找到工地来,大伙儿也没在挂小篾箪的地方守到他。大伙都挺失望:这老海,咋就不能多走动走动,多抬头瞧瞧呢!可是,这办法还得坚持下去,他们轮流着隔两天三天就去查看,更换水和面包。

    不知不觉,一年就要过去了,工地在春节前半个多月就停工放假。一天,老板回到工地查看,发现工棚里还住着人,进去一瞧,原来是他们这一伙,老板奇怪了,别人巴不得赶早回去,这伙人看样子还没有走的打算,就问:“咋的?我又没少你们一分工钱,不想回家过年啊?”老山头忙说:“哪能不想回家啊,一年没见着家里人,心早回去了。可我们还少一个人。”

    老板这才想起他们说过走丢了一个同伴这回事:“哦,还没找到呀!我看,你们别等了,这年头无名死者多了,没人认领,往火化炉一扔完事!”大伙一听,脸顿时变了色,面面相觑。这个他们倒从没想过,难道老海真的……老山头紧紧闭着嘴唇,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缓缓开了口:“我们乡下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十个人进山,决不能九个人回来,不管是人还是尸。我们八个人来,不能七个人回去。”

    老板想了想,说:“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不过得花钱。在报上登个寻人启事,说明有报酬,就是一只蚂蚁也能给你找出来。”大伙忙问要多少钱,老板笑了:“这就说不准了,有钱人找条狗找只猫出个三万五万不算多,没钱的找儿找女三百五百不算少,这要看他在你们心中是什么分量!”大伙儿转头看着老山头,等着他发话。老山头叭叭地抽了一回烟,说:“这样吧,我们七个人,一人凑五百出来。”说着,率先掏了五百元。大伙纷纷拿出钱,很快凑了三千五百块。老板有点惊讶地打量着他们,他知道他们这一年到头也就挣了四五千块而已,这五百块可就是他们一个月的血汗钱呢!老板二话没说,就带着他们找到报社,第二天,寻找老海的启事就登出来了。报社还根据他们的描绘,用电脑拼了一张老海的图。见报后,他们满怀希望地在工地等候着。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他们还是没有等来好消息。眼看离春节只有几天了,老山头心情沉重地对大伙说:“这个年,大家都别回去了,在这过吧!”大伙儿默默地点头,决定留下来后,他们就一起到挂小篾箪的地点去查一遍。走了几个地方,没发现什么异样,大伙累了,蹲在一棵树下歇脚。忽然,一个后生指着树干喊了起来:“你们看,这儿写着老海!”大伙凑近一瞧,果然没错,树根上被人用刀歪歪斜斜地刻着两个字:老海。大伙顿时兴奋起来,这么说,一定是老海曾来过这儿,还在这儿给他们留下了记号。他们来了劲,继续往前搜寻,走了两条街,又发现了一棵留有老海名字的树。看来,老海一定在这一带出现过。

    可是,老海根本就不认识字啊!大伙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放过这一线希望,就坐在树下等,一直坐到天黑,也没见到老海的影子,他们决定明天再来。回到工地,他们发现工棚里亮起了灯光,疑惑地走进去一看,乐了,屋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老板,另一个不是老海是谁?

    “老海!”大伙冲上去和老海抱在一块,又跳又喊。好半天,大伙才问老海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害他们找了一年。老海嘿嘿地笑了:“我命好,被一个煤气店老板看中,叫我去拉煤气,一天给十五块钱。我一想,这活也挺好,可以天天在街上,说不定就能碰见你们呢!后来我又想,你们不是都认得字吗?我求人教会了自己的名字,把它刻在树上,这样你们一看到我老海的名字,就知道我在这里出现了。”大伙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都怪自己光注意高处的小篾箪,哪里想到老海会有这一手哟!大伙又问老海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老板拿出一张报纸笑了:“你们看看吧!”大伙接过一瞧,原来是老海登的一个寻人启事:寻找七个民工……老海挠着脑袋说:“快过年了,老板问我为啥还不回家,我说不行啊,我们八个人来的,找不到那七个,我不能回去呀。他就给我出了个主意,在报上登这个东西,谁给我找着你们,给他一千块!”说着,老海就从身上掏钱,大伙一看明白了,是老板看了报纸带老海来工地的。可老板却把老海的钱推了回去,并且从包里拿出几张车票来,一边塞到老山头手里,一边说:“这是我托人买到的车票,过完节,我在工地等你们来。记住,是八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下列各题。

望星空

聂鑫森

    只要是老天不下雨不落雪,每晚八点,满头华发的耿星河,就必须到楼顶的露台去眺望星空。

    他家住在这栋20层楼的顶层,只有顶层才有一个宽大的露台,只有宽大的露台才好安置一台体量不小的远程望远镜,只有远程望远镜才能让他看清那些动和不动的星。

    耿星河供职的单位在大西北,代号为“望星空”。60岁本该退休,他和领导软磨硬缠,又干了五年。朔地雪冷风寒,过早地染白了他的头发,刻皱了他的脸。

    领导和同事祝贺他:“你和嫂子牛郎织女了几十年,也该去朝夕相守了。”

    他忽然老泪纵横,说:“牛郎织女都老了,聚与别都习惯了。哎,离开‘望星空’我就再也回不来了。”

    “望星空”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卫星测控中心,从卫星升空直到他完成使命,全方位进行跟踪、测量、控制,以及运行中的故障诊断与维修。他们自称牧星人,浩渺的天宇是牧场,大小星系是河流、溪涧,卫星是天马神骥。

    儿子耿小星是本地一家私营企业的董事长,在父亲告老还乡之前,特意为父母在同一社区置办了这套顶层的房子,置办了一架远程望远镜放在露台。“爹,你回到老家,想念老同事了,可以夜夜眺望星空。”

    耿星河说:“知父莫如子,好!”

    耿星河出生在一个秋夜,正星斗满天,当语文老师的父亲浮想联翩,从古诗“耿耿星河欲曙天”中拈出三个字组成儿子的姓名。姓名似乎成了一个先兆,耿星河读小学、中学时,对天文星象兴趣盎然,是业余天文小组的铁杆成员。耿星河大学读的是宇航动力专业,毕业后因成绩优异分配到卫星测控中心。

    几十年飞快地过去了,他和妻子芦管一直是两地分居,如银河两岸凝目相望的牛郎织女,只有探亲时才能团聚。领导多次征求他的意见,要把远在老家的妻子调来,他都婉谢了。他知道妻子离不开那所聋哑学校,离不开一拨接一拨的聋哑孩子。作为一名模范教师,她的口语和手语出类拔萃,为不少残疾的孩子找到了光明,到了“望星空”来她会无用武之地。

    耿星河揖别“望星空”时,不禁想起宋词里的两个句子“去也终须去,往也如何往”,心头涌出淡淡的悲凉。他交接了全部资料、图纸、手稿,征得领导同意,只带走了他在内部出版的一本书《卫星机动轨道的测算与修正》,那里面密布着令外人感到乏味的数据,而在他眼里却如至交好友。他在一种复杂的心情中回到故乡,回到妻子和儿子身边。

    每晚十时,芦管会准时来到露台,和耿星河并排坐在一把长靠椅上。

    “星河,歇歇吧,我想听你讲牧星人的故事。”

    “谢谢你。这顶层住房多好,‘山月临窗近,天河入户低’。”

    “唐代沈佺期《夜宿七盘岭》中的句子。好记性!”

    “夫人在古诗词造诣上远胜于我。白天无星可看,承你指点,我专读古人写有关日、月、星、风、云的诗。”

    “聊解思念之情。”

    “是啊!”

    “我现在对宇航方面的知识特别感兴趣,因为我的先生是个牧星人。”耿星河双眼蓦地发亮,说:“谢谢。我来讲一件难忘的事,十多年前的秋风萧瑟时,我国一颗遥感卫星突发故障,在太空中急速翻滚,卫星上的能源完全消失,只有阳光照射到太阳能帆板时,才有几秒钟信号反馈。”

    “这可怎么办呀?”

    “如果不抓住每次几秒钟的卫星加电时间,注入控制指令,价值十几亿的卫星将成为毫无用处的太空垃圾。”

    “哦!”

    “经过持续的仿真分析,我们终于掌握了规律,准确预测出卫星最大的供电时间段,于是,我们指令望远号测量船在南半球上捕获卫星,注入遥控指令,让卫星恢复正常运行。你猜,这费了多长时间?”

    “猜不着啊!”

    “69个日夜!”

    芦管像小孩一样鼓起掌来,大声说:“太奇妙了!”

    耿星河无端地叹了口气。

    “星河,是不是你觉得你像那颗能量消失的遥感卫星,整天闲着,慌慌的?”

    “是呀,‘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你还不能称老,还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芦管的嘴角忽然露出笑意,说:“你知道吗?这里的一座青少年宇航科普馆即将建成,有展览、讲座、仿真操作等项目,正招聘义务辅导老师。我报了名,有聋哑学生来参观,我可以给他们讲解。你想去吗?”

    “想,培养未来的牧星人,好事。”

    “我已经替你报了名。”

    “真的吗?”

    “真的。”

    耿星河禁不住仰天大笑,说:“我太开心了!多谢夫人给我补充电源,你也是了不起的牧星人啊!”

    夜渐深,满天星光灿烂。

(摘选自《百花园》2018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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