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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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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实验中学2017年高三下学期语文第二次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帽子

安勇

    早晨,送完女儿回到家里,她忽然觉得很不安。

    本来在十字路口,按她的意思还想往前送一段路,穿过那两条马路后再返回,可女儿刚好看见一个同学,就急三火四地摆摆手,和她说了声再见。等她再想说什么时,女儿已经拉着同学的手跑远了,留给她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背影。

    丈夫还在床上睡着,几个房间里都流动着睡眠的味道。她用鼻子嗅了嗅,从空气里就闻到了属于女儿的味道。回忆起来,女儿的气味已经不知不觉地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从开始时淡淡的奶香,变成了如今活泼的青春气息。女儿呢,也从咿呀学语的婴儿,成了一名背着书包上学的小学生。想一想,这些仿佛都是一眨眼间的事情。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到底还是忍不住,走进大房间里,推醒了丈夫。丈夫揉着眼睛,嘟嘟囔囔地问出了啥大事,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地陷下去了。她没有马上回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才淡淡地说一句,我有点儿后悔,刚才不应该让孩子戴帽子。丈夫听了她的话,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怎么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说起了胡话。她打开丈夫的手,撇撇嘴,你才发烧呢,我说的是正经事。丈夫就不再理她,翻身下床,躲进了厕所里。她走到厕所门边,还想再说点什么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有点隐隐的担忧,自己会不会一语成谶?

    在办公室里,整个上午,她的心里一直慌慌的,手上的工作也干得丢三落四,顾头不顾尾。眼前始终晃动着女儿戴着帽子的形象。她看见女儿背着书包、戴着帽子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眉飞色舞地和同学谈论着昨晚的综艺节目。两个孩子还因为喜欢的对象不同,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然后,她就看见女儿准备要过马路……想到这里,她就赶忙闭上眼睛,再也不敢想下去。

    到中午的时候,她的心更加慌乱起来。她和丈夫午休的时间都不长,女儿也不回家吃饭。每次早晨送女儿时,在路上她都会叮嘱几遍,中午别忘了给妈妈打个电话。她看看表,女儿放学的时间已经到了,但手机却静悄悄的,毫无反应。单位里的一个同事喊她去吃午饭,她嘴上答应一声,脚下却没动,还坐在办公桌前呆呆地看着手机出神。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屋子里很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女儿下午上课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手机始终也没响起来。她突然想立刻就去女儿的学校看一看。就在她打算出门时,领导交给她一份报表,让她一定要在下班之前赶出来。

    她的业务水平在单位里是很棒的,如果在往常,这件事情她一个小时就能轻松地做好。但今天却不行,她发现自己每统计一次,得出的数字都不一样,最后,那些数字像一只只小虫子似的从纸上飞起来,让她眼花缭乱,无所适从,她想抓住任何一只,都很难。当终于把报表做好,交给领导时,她看见时钟马上就要指向女儿放学的时间了。她又一次看见女儿戴着帽子,心不在焉地从校门口走出来,一边挥手和同学说再见,一边穿过马路……她说声我得走了,去接女儿,就急匆匆地跑下办公楼,拦了辆出租车,向女儿的学校而去。

    女儿看见她从出租车里走出来时,表现得很惊讶,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遍。她也同样上上下下地看了女儿一遍。女儿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打车来接我?她的脸突然板起来,狠狠地说,中午为什么不给妈妈打电话?她的声音很大,旁边的几个家长和学生都扭过头来看。女儿觉得很委屈,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围着眼圈儿转。人家忘了嘛,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也不是第一次忘。

    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搂着女儿的肩膀说,好了,下次别再忘就行了。

    第二天早晨,她找出另一顶帽子,把昨天女儿戴的那顶帽子扔在了衣柜的角落里。女儿戴上帽子时有些不解,问她干吗换来换去的。她端详了女儿一会儿,淡淡地说,昨天那顶帽子,帽檐太长了,挡眼睛。

(1)、阅读文章,概括出这一天“她”在接女儿之前的心理变化。

(2)、请简要分析“帽子”在这篇小说中的作用。

(3)、作品是怎样叙述“她”的故事的?这样写有什么好处?

(4)、请先分析小说中的丈夫和女儿是如何对待“她”这些做法的,然后联系现实谈谈你对“她”的看法。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铁十字勋章

(德国)米勒

1945年四月,在梅克伦堡州的施塔加德,一位卖纸的商人从顾客那里听说了希特勒的婚礼以及他自杀的消息,决定枪杀他的妻子,还有他十四岁的女儿,然后自杀。

在一战时他做过预备军官,现在还保存着一把左轮手枪和十枚子弹。

一天傍晚,他的妻子端着晚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正站在桌子边擦拭着那把手枪。他的翻领上别着一枚铁十字勋章,这本该是节日时才佩戴的。

元首选择了自杀——面对妻子的疑问他这样解释道,同时他说,他要选择效忠于元首。他问她,作为他的妻子,是否在这件事上也准备好了追随他。他说,对于女儿他毫不怀疑,她一定会借助父亲的协助,体面地死亡,而不去苟活。他叫来女儿,她没有让他失望。

没有等妻子的回答,他便让两人都穿上大衣,因为他要带她们到郊外找个合适的地方,免得引人注目。她们服从了。然后他给左轮手枪装上了子弹,让女儿帮他穿上大衣,锁上了房门,并把钥匙扔进了信箱。

外面下着雨,他们在昏暗的街道上向郊外走着,丈夫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去看远远跟着的妻子和女儿。他听得见她们走在沥青路上的脚步声。

当他离开大路走上通往毛榉林的小径时,他转过头催促她们走快些。晚风在这片没有树的平地上更加疾劲,地面被雨水淋湿,她们的脚步没有了声响。

他对她们喊道,她们应该走在前面。跟着她们在后面走着,他也想不清楚:是他担心她们可能就这样跑掉,还是他希望自己可以跑掉。没过一会儿,她们已经在前面很远了。当他再也看不到她们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他没有勇气直接离开,他却十分希望,她们已经走了。他停了下来,在路边小便。左轮手枪在他的裤子口袋里,透过薄薄的布料他感受到了枪的冰冷。当他加快脚步想赶上她们时,每走一步手枪都碰打在他的腿上。他放慢了脚步。可当他把手伸进口袋,想把枪扔掉时,他看见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她们站在路中间,正等着他。他原本计划在树林中做这件事,但是枪声在这里被听到的可能性应该也不大。

他拿出枪,解除保险,而他的妻子正搂着他的脖子,抽泣着。她是那么沉重,他拼力摆脱她,走向正怔怔地盯着他的女儿,用枪对准了她的太阳穴,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他希望枪哑火,但是他听到了枪声,看到女孩摇晃着倒下了。

妻子发着抖,尖声大叫。他必须稳住她。直到三声枪响过后,她安静了。

现在,他是独自一人。

没有人会来命令他将手枪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了。死去的人也不会看见他,没有人能看见他。这出戏演完了。幕已落下,他可以去卸装了。

他将手枪塞进口袋,俯身看着他的女儿。然后他开始奔跑起来。

他沿着小径跑回了街道,又沿着街道跑了一段,但不是往城里的方向,而是向西。他跑了一会儿,然后他坐在街边,靠着一棵树,喘息着,思索着他的境况。他发现,事情也不是无可救药。

他只要继续跑,一路向西,避开居民区。他可以隐居在任何一个地方,最好是在另一座城市,改名换姓,作一个不知名的难民,普普通通,勤勤恳恳。他把枪扔进阴沟里,站了起来。

走在路上,他突然想起忘记把铁十字勋章扔掉。他把它扔掉了。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小题。

出神

陈毓

    ①十几年的光阴随水流去,江河归位,空气中又能闻见成熟庄稼的芬芳气息,孩子的笑闹声随炊烟在村庄上空明亮升起……

②禹觉得郁积在胸口的一股气慢慢散开,让他的身子仿佛要飘起来,又仿佛终于能够放下似的觉得轻松。从山巅向下望,阳光照耀着河流,照耀着村庄,照耀着田里劳作的男女。那些人,他们现在在路上遇见他,都要远远站住,静静垂下双臂,把头偏向一边,微微地向他笑,低低地唤他一声“禹爷”,然后目送他走远。那景象让禹有点幸福、有点疲惫,还有点莫名的感伤。人民的拥戴声和欢呼声让他心惊,他只能微笑 , 可笑着笑着笑容就失了温度,僵在脸上冷冷的,使人难受了。

    ③他越来越不爱出门,无聊地躺在石榻上,看着墙上裂缝中一株雨季里长出后又枯死的灰白的草发呆。呆着,不觉想到了来世,今生似乎没甚可想了,那来世呢?  若是真有来世,还作一个治水的贤人么?禹独自呵呵地笑了

    ④来世?自己倒愿意变作一棵树,禹想。不做激流中的石头,不做可以轻松飞过湍急流水的飞鸟,就做一棵苍苍的枝深叶茂的树,长在人迹不能至的山之凹,自在之外,顺便给远行的飞鸟停停脚,让劳顿的兽在它的枝干上蹭蹭痒……

    ⑤呵呵,禹感觉快乐、感觉宽慰,再次笑了。他听见耳边飒飒的、簌簌的、淅淅的声响,恰似风吹树叶的声息,树枝沐在雪中雨中的声息,多么好啊。禹仿佛真的感觉到鼻息之间那树叶清苦的潮润气息,闻见当风到来雨到来雪到来时,树散发的各个不同的美好气息。

    ⑥被这种念头拧着心,禹不觉并拢了双脚,伸直身子,双手合十,用力向上提升身体,同时向右旋转。禹慢慢旋转,慢慢把重心转到一只脚上,并且越来越快地旋转,快到自己感觉都要飞起来了。他真的是飞起来了吗?禹听见身体中噼噼啪啪的声响,仿佛体内正在开花,在一声紧似一声的噼啪声中,他感到上半身越来越轻,而他的双脚似乎合二为一了,那么牢靠、那么扎实地和大地亲密相融。他真切地感到脚下泥土松软的温热气了。

    ⑦惊喜和幸福涨满内心,让禹有点昏晕,他顺其自然地昏晕了半刻钟。随后他慢慢从那种昏晕里醒过来。低头打量自己的身体,他看见自己的下半身已然是一截苍苍树木了,他将信将疑地沿着树身向上看,他看见自己的头上正顶着一棵高大茂盛的树冠,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禹的头,使他沉沉睡去。

    ⑧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禹就是热切的等待妻子。他一心一意地等妻子到来,他一定要说服她也变成一棵树。想当年三过家门不入,的确使她颇受了些冷落和委屈,现在,如果妻子也愿意变成一棵树,那他从此将根根叶叶、枝枝杈杈地终日与她厮守一起,还有什么遗憾呢。再说,单是变树时的美妙感觉,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试一试。

    ⑨要是她不肯听他的呢?那就一把抱住她,哄她、教她——收拢双脚,双手合十。帮她旋转。飞升。看,变成树了吧。变树的感觉如此美妙,体会到了,她也不会埋怨的吧。

    ⑩可是,妻子怎么还不到来呢?禹打算像一棵树那样伸展身体,向着远处张望张望。却只听见脚底下“啪”的一声,犹如瓦钵摔碎在地的声响。禹惶然低头,却看见自己依然端坐的神龛上,在终日缭绕,从不肯有片刻歇息的香烛烟雾里。禹仿佛做梦似的长久地发了一回呆。

     ⑪被常年的烟火熏灸,禹感觉自己的眼睛是那样肿胀,他的肩背僵硬如同死了一般,治水时落下的腿病使他的双腿沉重,没有一丝想要动弹一下的欲望。

     ⑫收回视线,端正目光,从深沉的恍惚中清醒,禹还是在神龛上尽力地坐正自己的身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阳光路十七号

王虹莲

    新婚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出去打工了。他们山村的男人几乎全出去谋活路,山上的东西实在是不能养活他们。

    她在家里,种地、养猪、赡养老人,等待着他从远方来寄来的信和钱。

每个月,他都会给家里寄来钱,或多或少。她似孩子一样,跑到储蓄所存起来,舍不得花掉一分钱。他们文化都不高,写封家书还是够用的。他的字丑陋,可是她喜欢,那字里行间,满是对她的牵挂和惦念。她也回信,羞涩地表达着惦记。正是新婚,她的每一瓣心花里,全是那个黑黑瘦瘦的男子。

    他的地址她早就背下来了——阳光路十七号。

    阳光路,多好听的名字。在那个繁华的大城市,这条路一定是铺满了金灿灿的阳光。何况,他在来信中说,阳光路是一条非常漂亮的路,绿阴蔽日,碎石铺就,这里条件相当好,住的是有露台的那种房子,虽然是打工,可并觉得不苦。

于是她的想像就更加完美,问,那阳台上有杜鹃花吗?有水仙花吗?那围墙上青藤爬满了吗?这种幻想让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感。所以,等待着阳光路十七号的来信成了她最大的快乐。

    她喜欢听他描述外面的世界,那些红白相间的房子,那些穿着漂亮衣服的女孩子,那悠扬的钢琴声;他还说起过麦当劳,说,什么时候你来,我带你去吃。

但那年的春节,他却没有回来。他说,公司组织去海南旅游,机会难得,还是明年再回去吧。她逢人便说,我们家男人去海南旅游了,公司组织的。好像公司是个很气派的词,好像海南是国外一样。

    存折上的钱越来越多了,她跟他说,明年你回来,我们一起盖个新房子吧。他们在信上的计划是那么美好,盖个新房子,买几只小猪仔,再种点玉米,生一个小孩子。想着想着,她就会甜蜜地笑。

    他离开家快两年了,她想他想得快发了疯了。于是她准备动身去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她到达了那个城市。那真是一个美丽的大都市,她一下子就晕了,如果不是警察帮助,她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把写着“阳光路十七号”的纸条递给警察。警察说,很远的地方,在郊区呢,离城市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她呆住,以为听错了,他明明说是在市中心啊。

    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她又打听这个地方,有人指给她说,往前走,那边搭的简易棚子就是!

    她终于看到一块破牌子上写着——阳光路十七号。

    那是一块简陋的木牌子,上面有水泥和白灰。她也看到了那些简陋的房子,真是红白相间,红的砖,上面画着白线。而刚才路过那些漂亮的小区时,她也的确看到了带露台的房子,听到了钢琴声,可那都是别人的快乐。

    旁边的人说,这片大楼快盖完了,这片简陋的房子也快拆除了,这帮农民工也应该回家了。他们在这儿干了快两年了,为挣钱都舍不得回家,可春节时老板跑了,连路费都没给他们留。

    站在那简陋的房子前,她哭了。她没有去找他,而是又坐三天三夜的火车回了家。

回家后她写信给他:我想你了,回家吧。

    一个月后,他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家,当然,还带着一份不再新鲜了的麦当劳。她让他吃,他说,你吃,我在外面总吃。她含着眼泪吃完那个叫汉堡的东西,然后说,不好吃,不如红薯粥好喝呢,怪不得你说吃腻了。

    整整一夜,他给她讲外面的世界,一直说阳光路十七号,她听着,在黑暗中流下眼泪。最后,她握住他的手:因为有你,那条路才叫阳光路。

她一直没有说,她去过阳光路十七号。

    那是她一个幸福而心酸的秘密。

(选自《中国青年》杂志,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请在你的时光里等我

郑传敏

    妞儿第一次见若兰时只是闭着眼咧着嘴哭,哭得脸儿皱成了核桃。若兰用一根手指伸向那挥舞着的小鸡爪,妞儿紧紧抓住,竟止住了哭声。那时若兰47岁,妞儿出生一小时。

    妞儿满月时,小脸儿慢慢地鼓起来,撑开了核桃皮,成了粉嫩粉嫩的小人儿一个。若兰扒在摇篮边,看不够那小模样。看不够的还有远在百里之外的三娘娘。三娘娘四个儿子,做梦都在想闺女。于是,三娘娘硬是死缠硬磨要把妞儿抱回家。妞儿的父亲有些心动:五个儿子,三个女儿就够他操心的了,这第九个整日哇哇哭的小肉团儿让他心烦。但若兰不松口,若兰不松口谁也抱不走妞儿。

    照说妞儿应该感谢若兰,可妞儿连若兰的模样都不记得了。会跳绳的妞儿怎么也想不起若兰年轻时的样子,就一边跳绳一边喊:“若兰若兰……,你年轻时啥样子……?”“就这样子啊!”妞儿仔细瞅瞅埋头梆梆梆剁猪菜的若兰:瘦长脸,齐耳短发,灰褂子。妞儿觉得若兰好像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好像又不是。玩一会儿,不由得又喊:“若兰若兰——,你年轻时啥样子——?”“就这样子啊!”妞儿7岁,若兰54岁。

    可是,妞儿知道大姐年轻时的样子。30岁的大姐领走了10岁的妞儿,让妞儿和自己的三个孩子一起上学。百里外的小镇,有许多有趣事儿,妞儿和三个一挨肩的外甥外甥女沉浸其中。晚上,四个孩子一张床,妞儿比外甥大10个月,不会客气。“妈——,小姨踢我!”外甥哭叫。“姐——,他掐我!”妞儿告状。房间里每晚都要闹腾好久。

    这样有趣而喧腾的日子过得飞快,一年一晃而过。妞儿回到家,感觉若兰有些怪:那痴痴的目光让妞儿分外的不自在。哥哥姐姐告诉妞儿,若兰想妞儿想得走不动路,见到与妞儿同龄的小孩就掉眼泪,还大病了一场。妞儿很是奇怪:若兰怎么了?妞儿不是好好的吗?

    妞儿上初中了。渐渐觉出了自己的吃亏,心里不平衡起来,找若兰理论:“不行!你多照顾了大姐姐20年。你不能偏心,你照顾大姐姐多少年,也要照顾我多少年。你不准死咧!”这样的账时常算,若兰时常应:“好好好!”

    若兰信守承诺,一直照顾着妞儿,但却渐渐地老了,妞儿便不喜欢和若兰一起逛街了。她们一起的时候妞儿三步两步就窜出去老远,回头耐着性子等若兰,等急了就扯着嗓子喊:“若兰,快点啊——”若兰急急地赶到,笑喘着分辩:“你看,我赶得上妞儿呢!”妞儿数落:“你和大姐她们一起时多有劲!临到我,连路都走不动了,偏心!”

    若兰确实偏心,偏心妞儿。姐姐们相继出嫁了,五个哥哥无视妞儿的高中生身份,照样拿妞儿当小玩意儿,没事就逗着玩儿,比赛谁最先能把妞儿气哭。比赛的时间常常在吃饭时间,全家齐集一堂,正是比试本领的好时机。五哥开头,四哥接下句,三哥拓展,二哥挖掘。常常是大哥还没来得及总结,妞儿就转身进了屋,眼泪一掉,饭就不会吃了。谁让妞儿是个认真的人呢!若兰总把哥哥们骂得狗血喷头,又拿出好吃的哄妞儿。

    谁让妞儿是个较真的人呢!

    初二时一群女孩儿送别一位好友,难舍情谊,定下五年之约的鸿鹄盟。五年后,读大二的妞儿千里迢迢地赶回家。得知原委,全家齐声制止,说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什么“鸿鹄盟”,只有像妞儿这么幼稚的人才会当真。妞儿不信,依约赶赴那片青山碧水旁的秀竹林。她在竹林边那个古朴的石滚上坐等了整整一天,不见一个人影。妞儿想了一天的心事,流了许多泪,发了许多恨:“这次我回家,要有谁敢笑话我一句,我就一辈子一辈子不再回家。”硬着头皮回到家,哥哥们竟然出奇地体贴,全然没有往日的尖酸刻薄。妞儿松下一口气。

    这口气直到妞儿结婚后,才知道是若兰帮她松下的。

    若兰一直是偏心的,偏心妞儿。在妞儿生下自己的女儿朵朵时,豁然明确了这点。小时候一些不甚清晰的琐碎的细节,便温暖地浮上心头。若兰放牛时带回来的一枝山红豆,割稻回家掏出的一把野山楂……鲜红地在眼前闪耀。这年妞儿23岁,若兰70岁。

    妞儿还清晰地记得带着5岁的朵朵去看若兰,若兰摸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朵朵嚷着要,若兰拿出一个小的递给朵朵:“小人儿吃小的,大人吃大的。”把大红苹果塞给妞儿,生怕朵朵来抢似的。若兰、妞儿、朵朵去逛街,妞儿搀着若兰慢慢地走,朵朵蹦跳着在前面催:“姥姥——,走快点——”这年妞儿28岁,若兰75岁。

    一日,妞儿从梦中哭醒,丈夫抚慰了很久,妞儿才忍住悲痛,说出一句话:“我梦见若兰不在了。”小时候一直和若兰斤斤计较:不准老,不准死。可若兰还是越来越老了,妞儿从不敢去想没有了若兰她该怎么办。写这篇文章时,妞儿37岁,若兰84岁。

    妞儿就是我,若兰是我的母亲。

    母亲!请在你的时光里等我啊!今生不离不弃。

(节选自《雪莲》2011年第1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耍猴世家秘诀

尹全生

    初中还没毕业,我的同桌葫芦就被他爹逼着退学,继承祖业学耍猴去了。耍猴的第一道“工序”是驯猴。他家驯猴有术,祖上秘传,驯出的猴子鬼精,会骑山羊会写字,还会给人剃头呢!

    我大学毕业从事物种研究后,总想找机会了解葫芦家驯猴术的玄机。

    一次借出差的机会我回到了故乡。见到阔别的葫芦后,我就问起他家的驯猴术。也许是因为我们儿时关系极铁,也许他断定我不会与他争市场,没给我吃闭门羹,说:“驯猴子并不很难,诀窍在如何选猴。”

    他说他将要成立一支新的耍猴队,要从经过初步驯化的猴子中优选,并让我亲眼看看。

    选猴地点在他家围着高墙的后院里,接受优选的猴子有十几只。葫芦说这些猴子是从几百只猴子中初选出来的。初选时,在南瓜上掏个小洞,当着猴子的面塞进好吃的,猴子便会伸爪子进去掏。笨猴子抓一大把,紧攥着不放,爪子就扫不出来,急得吱吱叫;而这十几只猴子则知道松开爪子,一点一点朝外扒食物。

    我眼见的优选,是让猴子们顶砖块。葫芦挥鞭一甩,猴子们就个个头顶砖块飞跑。等到猴子们发喘时,葫芦拉我进屋里,隔着窗帘缝向外窥视。

    有只斜眼猴子见葫芦离去,随即丢了砖块捉虱子。葫芦看了一阵去推窗。听到窗响,那只斜眼猴子忽地爬起来,顶着砖块就疯跑,而且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

    葫芦对我说:“这就是我选出来的猴子。”

    “你选这只斜眼猴?”

    “对!耍猴耍猴,要靠猴子挣钱。只有聪明伶俐的猴子才能学成高明招数,也才能帮主人挣到钱。”

    我说:“可这畜生太奸猾了!”

    “奸猾倒不怕。有绳子拴着、吃食引着、鞭子管着哩!”

    葫芦靠耍猴起家,成了方圆百里的首富。他早已不再亲自耍猴了,只管驯驯猴子,大多时间是想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他雇了不少人,组成十几支耍猴队到外地挣钱,北到哈尔滨南到三亚都有他的耍猴队,每年向葫芦交款。我问款怎么个交法,葫芦说一年交一次,按实际收入的百分之十五交纳。“你没有跟着,怎么知道每个耍猴队实际收入是多少?”

    “这不用担心,他们都会如数交来。”

    我摇头表示怀疑。

    葫芦坦然一笑道:“这里面有个选人问题,必须选出精英人来。精英人比精英猴更重要。”

    我问如何选人,他说还是让我亲眼看看。

    选人的地点仍在他家后院里选猴的地方。接受选择的是十几个外乡打工的小伙子。葫芦端来十几碗绿豆,一人面前的水泥地上撒一碗,之后让他们各捡各自面前的,一颗不能少,看谁捡得快。

    喊一声“开始”后,葫芦便带我进屋里,还是隔着窗帘缝向外窥视。

    那些小伙子见我们离去,大都伸出双手,急匆匆把绿豆拢作一堆,用手捧进碗里,转眼就完事了。只有一个歪嘴小伙子,不急不躁,一颗一颗地捡,而且还在皱眉数数,一五一十,极其认真。

    葫芦看了一阵带我走出去,对那帮小伙子说:“不论捡完的没捡完的,都停下来。你们到外耍猴,一个月想得多少钱哪?”

    众人七嘴八舌地喊,有的说两千,有的喊一万,而那歪嘴小伙子却一言不发,只是缩头缩脑地站着,夹尾巴狗似的。

    葫芦问他:“你想要多少?”

    歪嘴小伙子又抓脑袋又抓屁股,抓出了一脸苦兮兮的笑,吭吭哧哧道:“你说给多少,俺就要多少。”

    葫芦把歪嘴小伙子留下了,说这就是难得的耍猴人选。

    我说:“为什么要选这个笨的家伙?”

    “笨倒不怕。再笨的人,有绳子有吃食有鞭子,还能管不住猴子?”

    晚上葫芦请我喝酒。我称赞葫芦的选猴选人之道,他则说惭愧,说小时候的理想也是上大学、搞物种研究,如今却沦落到下九流田地。

    我说:“假设你同我一样搞物种研究,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自然条件具备,那十几只猴子哪个先进化为人?”

    “当然是斜眼猴。”

    “还有——如果自然条件具备,那十几个小伙子谁先退化为猴子?”

    葫芦说当然是歪嘴。他想了好久又笑着补充说:“我在前,歪嘴在后。”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一颗未出膛的枪弹

丁玲

    “娃娃,甭怕,咱是一个孤老太婆,还能害你?”老太婆亲热地望着面前张皇失措的孩子,“你是……嗯,咱知道。”这孩子大约十三岁大小,迟疑地望着老太婆。远处一望无际的原野,没有一个人影,连树影也找不到一点。

    “还是跟咱回去吧,天黑了,你往哪儿走,万一落到别人手上……”

    窑里黑魆魆的,他不敢动,听着她摸了进去。“不要怕,娃娃!”她把灯点着了。灶里的火光舔在他们脸上,锅里有热气喷出来。陕北的冬天,孤冷的月亮那黯淡的光辉涂抹着无际的荒原,流落的孩子却拥抱着甜美的梦:他又回到队伍,继续当他的马夫,继续同司号兵玩着……

    孩子跟在老太婆后边去割草。蒙着尘土的沙路上,寻不到杂乱的马蹄和人脚的迹印。他热切地望着远方,他们——大部队到底走得离他多远了呢?他懊恼着自己。那天正在野外放马,突然飞机来了,他藏在一个小洞里,听着外面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洞口塌了。等他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就只剩他一人了。他大声地叫喊,凭着感觉一路狂奔,却没遇到一个认识的人……后来才遇着老太婆。

    有人送来包谷做的馍,还有人送来羊毛袜子。有着红五星的帽子仍揣在怀里,他不敢拿出来。大家都高兴地盘问着:“你这么一个娃娃,也当红军,你娘你老子知道么?”

    天真的、热情的笑浮上了孩子的脸。他暂时忘去忧愁,重复着在小组会学来的话:“红军是革命的军队,是为大多数工人农民谋利益的,要团结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去打日本……”

    看见那些围着他的脸露出无限的羡慕,他就更高兴了。老太婆也扁着嘴笑:“咱一眼就看出了这娃娃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你们看他那张嘴多灵呀!”

    有一夜,跟着狂乱的狗吠,院子里响起了庞杂的声音,马嘶声、脚步声和喊声一齐涌了进来。烧着火的孩子,心在剧烈地跳:“难道自己人来了么?”

    “呯!”窑门被枪托撞开了。冲进来的人一边骂,一边走到灶边,“哼,锅里预备着老子的晚饭吧。”

    孩子悄悄看了一眼,他认得那帽子的样子,那帽徽是不同的。他的心一下紧缩起来。

    有人眼光扫到老太婆脸上。她瑟缩地坐在地下,掩护她身后的孩子。“这老死鬼干嘛老挨在那儿,藏着什么!”老婆子一动,露出了躲在那里的孩子。孩子被抓到跟前。一个兵打了他一耳光。

    “老子有枪先崩了你!”孩子大声嚷叫,因为愤怒,倒一点也不惧怕了,眼睛里燃烧着火焰。

    “什么地方来的!”拳头又落在他身上,“听口音,他不是这里人!”孩子一声不响,只是咬紧牙。门突然开了,门口直立着一个人,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报告连长,有一个小奸细!”

    连长走了进来,审视着孩子,默然坐到矮凳上。

    “可怜咱就这一个孙子,咱要靠他送终的。”老太婆嚎哭起来。几个围观的老百姓壮着胆子附和:“是她的孙子。”

    连长凝视着那双直射过来的眼睛,下了一道命令:“搜他!”

    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在连长手上:一把小洋刀、两张纸票子、一顶黑帽子。纸票反面有一排字,“中华苏维埃人民共和国国家银行”。帽子上闪着光辉的红色五星。看着它,孩子心里更加光亮了,静静地等待判决。

    “这么小也做土匪!”

    “招来吧!”连长问他。

    “没有什么招的,任你们杀了吧!不过红军不是土匪,我们不骚扰老百姓,四处受人欢迎。我们对东北兵也是好的,争取你们一道打日本,有一天你们会明白过来的!”

    “这小土匪真顽强,红军就是这么凶悍!”他的顽强虽说激怒了一些人,但也得了许多尊敬。连长仍是冷冷地看着他,又冷冷地问道:“你怕死不怕?”这问话似乎羞辱了他,他不耐烦地昂了一下头,急促地答道:“怕死不当红军!”

    围拢来看的人一层一层地在增加,多少人在捏一把汗。连长不动声色,只淡淡地说道:“那末给你一颗枪弹吧!”

    老太婆又嚎哭起来了。许多人的眼皮沉重地垂下了,有的便走开去。但没有人,就连那些凶狠的家伙也没有请示,要不要立刻执行。

    “不,”孩子却镇静地说,“连长,还是留着那颗枪弹吧,留着去打日本,你可以用刀杀掉我。”

    忍不住了的连长,跑过来用力拥抱着这孩子,他大声喊道:“大家的良心在哪里?日本人占了我们的家乡,杀了我们的父母妻子,我们不去报仇,却老在这里杀中国人。看这个小红军,我们配和他相比、配叫他土匪吗?谁还要杀他,先杀了我吧……”声音慢慢地由嘶哑而哽住了。

    孩子觉得有热的东西滴落在他手上,衣襟上。他的眼也慢慢模糊了,隔着一层水雾,那红色的五星浮漾着,渐渐地高去,而他也被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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