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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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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宁夏省石嘴山市第三中学2017年高三下学期语文第四次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真正的猎手

    张明在乌林,算不得真正的猎手。以前是,至少后来不是。

    这完全是由于漆武。

    漆武是外乡人,一年前不知哪天在镇外的普济寺安然住下就没有走的意思。开头,人们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人们才突然注意起这个人来。

    原因是他从山里扛回一只豹子。人们就知道了他叫漆武,还知道他猎杀豹子的武器竟然是祖辈用过而现在人们早已弃之不用的古老工具——弩!

    乌林,外围八百里大崎山.这里山高林密,断谷残涧,常呈浓雾弥漫之势,毒虫鸟兽出没无常。所以,乌林多猎手。然而,独自一人扛回一只豹子,这还是破天荒。

    于是,漆武便很受乡人敬仰,但也有好多人不服,特别是年轻的后生。张明就是一个。

    让一个外乡人在这八百里大崎山逞强,这无疑是劈头让人打了一耳光!

    张明就很想猎到一只豹子,最好是比那只更大一些。

    张明不怕。原因是自己本就是乌林最出色的猎手。再说张明手中握的不是弩,而是铳!一扣扳机,轰响震山林,飞砂走石,就是铜头铁罗汉也会炸得千疮百孔,更何况血肉之躯的乌兽!于是张明就下决心一定要扛回一只最健壮的豹子。于是这一天张明就收拾好东西一个人进山了。

    山高林深草密。等来到鬼见愁涧的时候,张明已是筋疲力尽,劳累不堪。其间也遇到过几只小兽,但张明都放过了,一心一意要猎只豹子。

    喝了几口水,张明稍作喘息。正待前行,耳畔忽传一点轻微的声响。定睛看去,洞对岸赫然踱出一只大豹!而且是一只母豹。此刻,它正悠闲地到涧边饮水。

    张明兴奋得手都有点颤。他瞄准豹子扣动扳机。没响!妈的,臭子!张明顿感绝望。因为,那只受惊的豹子已跃于头顶。显然,装火药是来不及了。张明抽出了猎刀。

    豹子直压而下,张明捅进猎刀,决心来个同归于尽。

    张明无损。豹子腹中一刀,鲜血喷出,死了。

    张明惊魂未定,手脚酥软。好半天,他努力走过去,抽出了猎刀,一切如在梦中:我张明真的杀死了一只豹子?

    不,不是!张明镇定下来。因为他看见豹子额中插着一样东西——一支没颈的羽箭!

    张明忽然明白了。明白了,就转身走了。

    张明空手出山!这是从没有的事。人们望着疲惫不堪默然无言的张明亦无言。

    张明是被一大群人吵醒的。一人当胸一拳:好张明!真是好样的!

    张明懵然爬起来到庭院。当中,停放一只开膛的豹子.张明上前,摸摸豹额,羽箭没了,箭洞被巧妙堵死。张明又明白了。

    在乌林人敲锣打鼓抬着张明满街转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张明真想大哭一场…之后,一个如血的黄昏,张明提着一壶酒和半只狍子来到普济寺。漆武不在,于是,张明就一个人喝了半壶酒,吃了带来的半只狍子的一半。以前,张明很能喝酒.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张明喝了半壶酒就醉了,并且醉得很厉害。

    就在张明烂醉如泥的那天晚上,日本鬼子来了。

    打猎,可以,铳,自是不敢放。张明就是个例子。没被日本共用皮鞭涪活抽死就算万幸。

    不敢放铳。陷阱、下套、竹箭,倒是能捉住几只野兽。但那滋味呢?世世代代的乌林,让小日本给统治了。窝囊!

    感到最窝囊的依然是张明!张明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中队长藤野一郎,用皮鞭托着张明的下巴,得意洋洋地问他:你说咱俩谁是真正的猎手呢?

    张明咬牙切齿:终有一天,老子要用猎刀再开一次膛!

    机会终于来了。依然是一个如血的黄昏。张明这次没有醉,他埋伏在一棵大树后。因为,他知道藤野一郎今晚一定会打这经过。

    藤野一郎来了。张明迅雷不及掩耳地扑上去。猎刀捅进了藤野一郎的腹中。那一刻,藤野一郎的枪也响了。

    后来,在张明死的地方竖了一块石碑,碑文只有五个字:真正的猎手。

    再后来,乌林的所有猎手忽拉一夜间全消失了。

    在抗日战争时期,在八百里大崎山上活跃着这样一支神秘的队伍:他们除了用枪,最拿手的就是利用陷阱、套子、竹箭等森林中随手可得的东西对付日本鬼子,叫他们防不胜防。听说,这支队伍骁勇善战,神秘莫测。还听说,他们的带头人是一个不善言语的中年汉子。对了,他的身上永远都带着一把弩。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外乡人漆武凭借一把祖传的弩独自一人猎杀了一只豹子,轰动了整个乌林,赢得了当地百姓的敬仰。 B、张明不服漆武,他本来是乌林最出色的猎手,而且他的猎杀工具是火铳,比漆武所用的弩威力更大,因此他要入山猎杀一只最大的豹子。 C、小说用传言作为结局,更能突出这支抗日队伍的神秘性.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空间,可以引导读者去推理想象,从而增加了小说的魅力。 D、小说两次写张明“明白了”,巧妙地省略了一些繁琐的补叙,言简意赅,寥寥几语既推动情节发展,又把漆武和张明的形象突显出来。 E、本文语言凝练,叙事简洁,善于通过人物的动作、语言、肖像、心理等描写来刻画人物形象,使人物栩栩如生,更加丰满。
(2)、小说中漆武这一人物形象有哪些特点?请简要分析。

(3)、小说标题“真正的猎手”有哪些作用和内涵?请结合文本分别加以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根玉米

    那年皖北一带大旱,那可是百年未遇的大旱,老天爷六个月没下过一滴雨,河床干裂成一块块的。田地里看不到一点绿色,到处扬着飞尘,整个世界在白晃晃的毒日下淡成一片模糊。荡在蛤蟆村人的头顶上死亡的气息稠得像雾。吃尸的乌鸦像云一样在村子上空飞来飞去,乌鸦血红色的嘎叫声让村人的目光变得青紫。

    村长敲响了村头古槐树下的钟,干裂的钟声如玻璃一样在村人的心上划过。村人都来到槐树下。往年绿意葱茂的槐树如今光秃秃的,槐树叶子早让村人吃光了,但槐树又冒出淡淡的绿。村长看着或坐或躺在槐树下零乱一片的村人,眼里就酸辣了。村长把酸辣咽回肚里去,说,我们不能等死,蛤蟆村不能绝,还是去外逃荒吧,熬过这荒景,就回。村长的话让村人的脸灰黑一片。

    第三天,就有拖儿带女的村人拿着棍端着碗出了村。他们走得很慢很慢,两条腿似有千斤重,挪不开。女人的嘶哭声震得头顶上的槐树枝摇摇晃晃。男人不哭,紫黑色的泪水汪洋了他们凄凉的脸。几天后,村里的房子大都空了。没走的大都是老弱病残。土根和槐花不属于老弱病残却没走。槐花已怀了六个月身孕,土根说,赤地千里,往哪儿走?死在外面还不如死在家里。但根本弄不到东西吃,土根只能吃红土,把那红土晒干,捏成粉,然后配一点晒干的槐叶、野草,煮成糊,闭了眼睛往肚里灌。吃了三天,土根拉不出来,肚子却涨得痛极。槐花说,再也不能吃红土了,吃多了会涨死。土根说,吃什么呢?能吃的树叶已吃完了,野草也吃完了……有了,树皮可以吃。土根就拿了刀剥槐树皮。

    这样又熬过了一个月。槐花说,再熬不下去了,你别管我,还是走吧。走了,或许可以活下来。槐花说这话时,泪水血淋淋地汪在眼里。“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土根把槐花揽进怀里说,泪水也一滴一滴地砸在槐花头上。槐花说,可怜了肚里的娃儿,他还未看一看这天、这地、这山、这水,也未看我们一眼,就……

    槐花青一块紫一块的哭声鞭子一样抽打着土根的心。土根求道,别哭了,别哭了,我的心在滴血呢。土根劝槐花别哭,自己却哭了。后来两人索性抱成一团,哭了个天昏地暗。这时传来踢门声,土根忙抹了泪,开了门,进来的是村长。村长说,你们吃了啥好吃的东西,还有精神哭?土根看到村长手里拿着一根玉米,土根的目光就绿了,绿色的涎水也淌下来了。村长说,这玉米是给你的。原本我留着做种子,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村里没走的人每户给一根。土根接过玉米,恨不得一口吃了。但土根把涎水又吞回肚里了,他一口也没舍得吃。槐花说,不到真饿死的份上,我们不吃这个玉米。

    十几天又熬过去了。土根说,留在村里的人只剩下我们俩人了,我们也要死了,还是把那根玉米煮了吧。槐花说,我就煮了。槐花从罐里拿出那根玉米,玉米的香味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缝隙也没有,土根贪婪地吸着这香味。土根说,这样死了也值。槐花说,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一点野菜野草什么的。槐花说着出了门。槐花并没有去寻野菜野草,槐花只是想把那整根玉米让给土根吃。或许土根吃了那根玉米,能多熬两天,到时一下雨,满山的野菜野草不就出土了?槐叶不就长出来了?那土根不就可以活下来了?槐花这样想着,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此时的土根也这样想。

    土根也出了门,也纵身跳进了村头的那口枯井。第二天就下雨了,瓢泼样的大雨一连下了两天两夜,土根那茅草屋也倒了。后来,出外逃荒的村人断断续续回蛤蟆村了。蛤蟆村原来有五十多户人家,经过这次干旱,现在只剩下八户了。那八户人回村后才发现他们没种子了,都叹着气说,这是天意,蛤蟆村命该绝。有人说,再在村人家里找找,算不定能找到种子。就有村人在土根倒塌的房子里发现了几株玉米苗。一声欢呼,所有的村人都来了。都围着玉米苗跪下了,亮晃晃的泪水掩盖不了他们的激动。蛤蟆村有救了,蛤蟆村有救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如黄灿灿的日头一样,落满了村里的沟沟壑壑。他们又都抱成一团疯了样的大哭。白汪汪的哭声把头顶上的日头都震得一摇一晃。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高手

吴宏庆

    帅子跟着大师学了几年后,自己也成了鉴定古玩的高手。帅子出师后,大师要留他下来做帮手,帅子心不在此,婉言谢绝了。

    帅子的家乡是个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县。几百年前,这里商贾云集,府宅遍地,现在败落了,但那些文物却是不会消失的。

    就有人来找他鉴定古玩。来人自报姓名,叫李土方。此人矮壮结实,十指粗糙,肤色黝黑,农民打扮。帅子知道,这种人手中往往有好货。

    李土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恭恭敬敬地交给帅子。帅子打开,里面是只青铜酒杯。帅子没看两眼,就顺手扔在桌子上。李土方心痛地拿起来,埋怨地说:“我说你干吗用这么大的力?”

    帅子冷笑道:“什么玩意儿!民间仿造的,十块钱一个!”

    李土方愣了愣,不甘心地又掏出一个纸包来。这次是块玉佩,帅子眼就亮了,连连细看,口中赞道:“好东西!好东西!”李土方见他这样,欢喜地问:“值多少钱?”帅子轻轻地把玉佩放下,说:“这是汉代的蓝田玉。上面的八条龙栩栩如生,堪称绝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汉代哪位王公的爱物。”

    李土方呼吸也急促起来:“卖给你怎么样?”

    帅子摇头:“买不起。这是无价之宝!”

    “我等钱急用,亏一点卖给你?”

    “亏一点也买不起。我劝你还是把它收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卖它。”

    李土方感激地说:“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如果你蒙我,随便给两个我也会卖给你的。可是你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你心肠好,值得信赖。我还有几件东西,过几天拿来请你鉴定一下。”

    有朋友知道了此事,说帅子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帅子不置可否,神秘地笑了。

    几天后,李土方又来了。他一进门,就神神秘秘地将门窗关上。帅子知道他等待的东西要出现了。

    李土方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来,帅子一看,脑袋嗡一声响开了,我的老天爷,竟是玉玺!

    帅子的手不可抑制地哆嗦起来,接过。玉玺高二十公分,长宽各十五公分。印面阴文刻着“广德王国,永享天恩”八个字。帅子定了定心,幸好不是失踪已久的传国玉玺,否则心脏怕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玉玺的把手是一条独角龙,形态怪异,造型古朴,隐约可见帝王之气。

    一千三百年前,这一带曾出现过一个少数民族国家,史称“广德王国”,三代而亡。广德国的图腾就是独角龙。这个玉玺就是广德国的玉玺。这可是一件真正的宝贝,帅子也难以鉴定它真正的价值。

    “还有什么东西?”

    李土方又掏出一件东西,是个小小的金鼎,看到它,帅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李土方一定是找到了广德国王的葬地。金鼎上刻着“夏王三年”,也就是这年广德亡国的。“这玩意儿你想怎么卖?”帅子眼盯着金鼎问。

    “那这个呢?”李土方指着玉玺问。

    “不管那个,我是问这个!”

    “这个嘛,我用秤称了称,有一斤二两重,十万元怎么样?”

    帅子笑了:“这是包金而不是赤金,哪有用秤称的道理?最多两万元!”

    李土方颇难为情地笑了,一跺脚:“好,两万就两万吧!这个呢?”他又指着玉玺。

    帅子不回答,从屋里拿出两万元,就要送客。

    “别别!有话好说,价钱可以商量嘛,你说清楚,这玉玺到底值多少钱?”

    帅子重新坐下来,吸了根烟说:“这玩意真是个古董,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但古董就一定值钱吗?我看未必。实话对你说,这玉质不算太好。你看,上面还有瑕垢疵洼的。”帅子又对李土方说了一大通专业术语。李土方听得头都大了。最后帅子伸出手掌晃了晃:“你要出这个价,我就收下了,否则,另请高明!”

    “五十万?”

    “五万!”

    李土方犹豫起来,半天才说:“你是个公道人,不会太骗我。这样吧,二十万!如果你不答应,我只好走了。”

    帅子就用二十万买回了玉玺。第二天,他就带着玉玺赶了几千里路到了大师那里。大师用放大镜足足端详了半个小时,最后开口说:“这东西你用多少钱弄来的?”

    “三十万。”帅子撒了个谎。他想卖给大师。大师完全有能力吃下。

    “好眼力!”大师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准备卖多少?”

    “您是我的恩人,您看着给!”

    大师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

    “五十万?”大师笑了:“五千元。我说的是这假玉玺的手艺,而这玉玺本身大约也就两百元左右。”

    “什么?”帅子跳了起来。

    大师将他按下,说:“鉴定古玩必先要懂赝品。你跟我学了几年,只学会了怎样鉴定真品,而没有学会怎样鉴别赝品。当初我要你留下来,为的就是要教你这一招,只是你太急于自立门户了,学艺不精,吃亏上当是迟早的事。”大师又拿起“玉玺”,感慨地摇摇头,“玉是老玉,字是新刻的。这造赝人真是高手,想不到现在还有这样的高手!连我也几乎被骗了!”

    李土方,高手?帅子瘫倒在地。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我们选择的道路

【美】欧·亨利

    两个强盗冲下陡坡,审慎而迅速地穿过树林。驰进一个原始的荒凉的峡谷。在这里,鲍勃·蒂德博尔的坐骑在一块长满苔藓的岩石上打了滑,摔折了前腿。他们立刻朝它脑袋开了一枪。

    “哦,我想你那匹小野马暂时驮得动我们两个人。”乐天派的鲍勃回答说,“路上一见到马,我们就征用一匹。天哪,我们发了一笔财,可不是吗?看钱上的标签,一共三万,每人一万五!”

    “比我预料的少。”鲨鱼多德森说,用靴尖轻轻踢着钞票捆。接着,他沉思地瞅着他那匹跑累的马的汗水淋漓的肋腹。

    “老博利瓦差不多要累垮啦。”他慢吞吞地说,“我真希望你的栗毛马没有摔伤。”

    “我也这样希望,”鲍勃无忧无虑地说,“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博利瓦的脚力很健——它能把我们驮到可以换新坐骑的地方。妈的,鲨鱼,我想起来就纳闷,像你这样的一个东部人来到这里,在这些横行不法的勾当中居然胜过我们西部人。你究竟是东部哪里的人?”

    “纽约州。”鲨鱼多德森说着在一块岩石上坐下,嘴里嚼着一根小树枝,“我出生在厄斯特县的一个农庄里,十七岁的时候,从家里逃了出来。我来到西部完全是一个偶然的机遇。当时我挎着一小包衣服,沿路走去,想到纽约市。我打算到那里去挣大钱。我觉得我能行。一天傍晚,我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我琢磨了半个小时,终于选择了左面的一条。就在那天晚上,我遇到一个在乡镇旅行演出的西部戏班子,我跟着他们来到了西部。我常想,如果当时我选择了另一条路,会不会成为另一种人。”

    “哦,我想你结果还是一样。”鲍勃·蒂德博尔愉快而不无哲理地说,“我们选择的道路关系不大;我们成为哪一种人,完全由本质决定。”

    鲨鱼多德森站起来,靠在一株树上。

    “我真不愿意你那匹 栗毛马摔伤,鲍勃。”他又说了一遍,几乎有点伤感。

    “我何尝愿意,”鲍勃附和说,“它确实是匹快马。但是博利瓦准能帮我们渡过难关。我们还是赶紧上路为好,对不对,鲨鱼?我把钱装好,我们上路找一个妥当的地方吧。”

    鲍勃·蒂德博尔把抢来的钱重新装进帆布袋,用绳索扎紧袋口。他抬起头时看到的最扎眼的东西,是鲨鱼多德森手里握得四平八稳的、对准他的四五口径的枪口。

    “你不了解,鲍勃,”他叹了一口气说,“你那匹栗毛马摔折了腿,叫我多么难过。”

    刹那间,多德森换了一副凛冽的凶相,还夹杂着一种冷酷的贪婪。那个人的灵魂透露了一会儿,像一幢外观正派的房屋的窗口出现了一张邪恶的脸庞。……

    鲨鱼多德森疾驰而去时,他眼前的树林似乎逐渐消失;他右手里的枪变成了桃花心木椅子的弯扶手;他的马鞍奇怪地装上了弹簧,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的脚并没有踩在马镫上,而是安详地搁在那张直纹橡木办公桌的边上。

    我告诉各位的是这么一回事:华尔街经纪人,多德森——德克尔公司的多德森做了个梦,梦醒时睁开了眼睛。机要秘书皮博迪站在他的椅子旁边,嗫嗫嚅嚅地正想说话。

    嘿!皮博迪,”多德森眨着眼睛说,“我准是睡着了。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有什么事吗,皮博迪?”

    “特雷西-威廉斯公司的威廉斯先生等在外面。他是来结算那笔艾克斯·淮·齐股票账目的。他抛空失了风,你大概还记得吧,先生。”

    “对,我记得。今天艾克斯·淮·齐是什么行情,皮博迪?”

    “一元八毛五,先生。”

    “那就按这个行情结账好啦。”

    “对不起,我想说一句,”皮博迪局促不安地说,“我刚才同威廉斯谈过。多德森先生,他是你的老朋友,事实上你垄断了艾克斯·淮·齐股票。我想你也许——呃,你也许不记得他卖给你的价钱是九毛八。如果要他按市场行情结账,那他就得倾家荡产,变卖掉一切才能交割。”

    刹那间,多德森换了一副凛冽的凶相,还夹杂着一种冷酷的贪婪。那个人的灵魂透露了一会儿,像一幢外观正派的房屋的窗口出现了一张邪恶的脸庞。

    “他得按一元八毛五的行情结账。”多德森说,“博利瓦驮不动两个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下山

    ①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如今夏季的雨越来越稀疏,冬季的雪也逐年稀薄了。它们就像我身下的已被磨得脱了毛的狍皮褥子,那些浓密的绒毛都随风而逝了,留下的是岁月的累累瘢痕。坐在这样的褥子上,我就像守着一片碱场的猎手,可我等来的不是那些竖着美丽犄角的鹿,而是裹挟着沙尘的狂风。

    ②西班他们刚走,雨就来了。在这之前,连续半个多月,太阳每天早晨都是红着脸出来,晚上黄着脸落山,一整天身上一片云彩都不披。炽热的阳光把河水给舔瘦了,向阳山坡的草也被晒得弯了腰了。我不怕天旱,但我怕玛克辛姆的哭声。柳莎到了月圆的日子会哭泣,而玛克辛姆呢,他一看到大地旱得出现弯曲的裂缝,就会蒙面大哭。好像那裂缝是毒蛇,会要了他的命。可我不怕这样的裂缝,在我眼中它们就是大地的闪电。

    ③安草儿在雨中打扫营地。他直了直腰,伸出舌头舔了舔雨滴,冲我笑了。他一笑,他眼角和脸颊的皱纹也跟着笑了——眼角笑出的是菊花纹,脸颊笑出的是葵花纹。雨水洒下来,他那如花的皱纹就像是含着露珠。

    ④我们这个乌力楞氏族只剩下我和安草儿了,其他人都在早晨时乘着卡车,带着家当和驯鹿下山了。以往我们也下山,早些年去乌启罗夫,近年来到激流乡,用鹿茸和皮张换来酒、盐、肥皂、糖和茶等东西,然后再回到山上。但这次他们下山却是彻底离开大山了。他们去的那个地方叫布苏。帕日格告诉我,布苏是个大城镇,靠着山,山下建了很多白墙红顶的房子,那就是他们定居的住所。山脚下还有一排鹿圈,用铁丝网拦起,驯鹿从此将被圈养起来。

    ⑤我不愿意睡在看不到星星的屋子里,我这辈子是伴着星星度过黑夜的。如果午夜梦醒时我望见的是漆黑的屋顶,我的眼睛会瞎的;我的驯鹿没有犯罪,我也不想看到它们蹲进“监狱”。听不到那流水一样的鹿铃声,我一定会耳聋的;我的腿脚习惯了坑坑洼洼的山路,如果让我每天走在城镇平坦的小路上,它们一定会疲软得再也负载不起我的身躯,使我成为一个瘫子;我一直呼吸着山野清新的空气,如果让我去闻布苏的汽车放出的那些“臭屁”,我一定就不会喘气了。我的身体是神灵给予的,我要在山里,把它还给神灵。

    ⑥两年前,达吉亚娜召集乌力楞氏族的人,让大家对下山做出表决。她发给每人一块白色的裁成方形的桦树皮,同意的就把它放到妮浩遗留下来的神鼓上。神鼓很快就被桦树皮覆盖了,好像老天对着它下了场鹅毛大雪。我和安草儿是最后起身的,不过我们不像其他人一样走向神鼓,而是火塘,我们把桦树皮投到那里了。

    ⑦我回到屋里,坐在狍皮褥子上,守着火塘喝茶。以往我们搬迁的时候,总要带着火种。达吉亚娜他们这次下山,却把火种丢在这里了。没有火的日子,是寒冷和黑暗的,我真为他们难过和担心。但他们告诉我,布苏的每座房子里都有火,再也不需要火种了。可我想布苏的火不是在森林中用火镰对着石头打磨出来的,布苏的火里没有阳光和月光,那样的火又怎么能让人的心和眼睛明亮呢!我守着的这团火,跟我一样老了。无论是遇到狂风、大雪还是暴雨,我都护卫着它,从来没有让它熄灭过。这团火就是我跳动的心。

    ⑧虽然营地只有我和安草儿了,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只要我活在山里,哪怕是最后的一个人了,也不会觉得孤单的。

(节选自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晕厥羊

铁凝

    老马一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吃蒜。但是,这个通俗而又廉价的嗜好并不总是能够顺利地被满足,原因是他的老伴绝不能闻大蒜的气味。

    昨晚临睡前,她已经向他交代了这几天他一个人在家应该注意的事情:冷水表里的存水不多了,水表好像有点不准。现在,老马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又推开老伴房间虚掩着的门观察片刻,在确认房子里真的没有老伴之后,便疾步进了厨房,拉开柜橱的最下边一只抽屉,拿出预先藏好的两头蒜,三下两下地剥起来。

    这时有人按门铃。

    老马不觉浑身一激灵:莫非她丢了什么东西又折回来取?慌乱中他把蒜藏进抽屉赶紧去开门——他从来不敢怠慢老伴的门铃声。门开了,唉,原来是单位的出纳给他送工资来了。老马接了工资信手放在门厅的餐桌上,接着赶紧回到厨房继续剥蒜。眼看着那些象牙色的、光溜溜、鼓绷绷的小蒜瓣在他手下越聚越多,老马心中那鬼祟的激情和暧昧的欲望说什么也按捺不住了,他抓起一瓣丢进嘴里猛嚼,一股热辣辣的蒜香伴着脆生生的响动在老马口腔里爆炸。这就是幸福了,咀嚼中的老马暗自思量。

    这时又有人按门铃。

    正在享受大蒜的老马本来不愿意此刻有人造访,但是,正因为几头大蒜下肚,经常打不起精神的老马,现在是精神昂扬力量充沛,尤其当他看见门口没有老伴。门口是个全新的陌生人,可这个陌生人按了门铃又转身要走,老马就非常想把他拦住,他觉得现在他既有拦住这人的力量又有拦住这人的权利。

    老马说,那你怎么按了门铃就走啊。

    陌生人说,你这是201,我找错门了。

    老马说,你想找谁家?

    陌生人说301,说自己是小区物业公司的水工。

    提起物业公司,老马更不想放这人走了。我正想找物业公司呢,你必须进来先给我查查这表。

    老马的态度是不由分说的,陌生人却显得犹豫,也许还有几分不易觉察的慌张。但这犹豫和慌张显然敌不过老马的不由分说,于是他跟着老马走进了老马的家。

    其实老马也未必想到陌生人这么听话,他一向缺少让别人听他发令的体验。现在他发令了,陌生人居然听令了,老马终于体验了命令别人的愉悦。陌生人摘下身上的工具包,站在水表跟前似是而非地鼓捣了几下。他鼓捣不成什么,急于离开的样子。

    陌生人的态度很让老马恼火。他开始厉声谴责站在门厅里的这个人。

    陌生人低眉顺眼地听着老马谴责,不争辩也不反驳。就为了陌生人的低眉顺眼和他的不争辩不反驳吧,情绪激昂的老马还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意外满足感。原来人都有看别人低眉顺眼的欲望,对别人低眉顺眼一生的老马今天终于也尝到了别人对自己低眉顺眼的甜头。老马头上冒着热汗,满嘴喷着不散的蒜气,借着不请自来的某种珍贵的快感连想带说连说带想,从务实说到务虚又从务虚返回务实,最后,他终于向面前这个沉默而懦弱的“水工”喊出了他此刻打算实施的计划:既然你做不了经理的主,我也就不再怪你。

    沉默的“水工”就在这时突然把身子晃了几晃,接着双膝一弯就软软地倒在老马家门厅的地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是被我吓晕了不成?老马有点惭愧,然而,让老马不敢承认的是,这惭愧里却又搀和着某种莫名的满足。原来他老马也有今天,他也能对一个年轻力壮的活人充满威慑力量,他也能让一个活人低眉顺眼,最后他也能把一个活人吓晕过去。

    老马要通电话叫了对方来救人,很快从客厅里出来,发现门厅地上那个晕着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的心紧缩了一下,好像刚明白了什么。惊慌中的老马赶紧回屋,进门先看餐桌,餐桌上他那沓不算厚实的工资也不见了,确实不见了。一切都在瞬间。

    老马在餐桌旁坐下,人像瘪了似的,翻来覆去只有一个感慨:这个“水工”跟我配合得多好啊。

    这晚老马不吃不喝和衣睡去。

    老马再次醒来并不是早晨,可能是深夜一点钟。他再也睡不着,耷拉着一张更显“自来旧”的脸爬起来看电视,一个澳大利亚的电视片,讲他们那里有一种奇怪的羊,那是一种长不大的小羊,害怕声音,害怕风雨,害怕比它们大的动物,外界稍有响动就会导致它们晕厥,动物学家命名它们为“晕厥羊”。

    他本能地对画面上那些晕厥羊有好感,那是活脱儿一个他自己啊。可是,早晨晕在老马家地上的那个人他又是谁呢?

    一只晕厥羊兴许完全有能力去恐吓另一只晕厥羊。

(节选自《铁凝自选小说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信任

陈忠实

    一场打架事件搅动了罗村大队的旮旯拐角。被打者是贫协主任罗梦田的儿子大顺。打人者是今年年初平反后刚刚重新上任的党支部书记罗坤的三儿子罗虎。

    那些参与过四清运动的人,那些四清运动受过整的人,关系空前地紧张起来了。一种不安的因素弥漫在罗村的街巷里……

    春天雨后的傍晚,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块块云彩悠然漫浮;麦苗孕穗,油菜结荚;南坡上开得雪一样白的洋槐花,散发着阵阵清香,在坡下沟口的靠茬红薯地里,党支部书记罗坤和五六个社员,执鞭扶犁,在松软的土地上耕翻。

    突然,罗坤的女人失急慌忙地颠上塄坎,颤着声喊:“咱三娃和大顺……打捶,顺娃……没气……咧……”罗坤喝住牛,插了犁,跑上前:“现时咋样?”

    “拉到医院去咧……还不知……”“啊……”

    罗坤把鞭子往地头一插,下了塄坎,朝河滩的打井工地走去。罗坤盯着儿子:“你和大顺打架来?”

    儿子一五一十地述说了前后经过,他不隐瞒自己寻事挑衅的行动,倒是敢做敢当:“他爸四清时把人害扎咧!我这阵不怕他咧!他……”

    罗坤再也忍不住,听到这儿,一扬手——“啪!”

    罗坤转过身,径直朝梦田老汉的门楼走去。上房里屋里,传出一伙人嘈嘈的议论声:“这明显是打击报复……”

    “他爸嘴上说得好,‘保证不记仇恨’,屁!”

    说话的声音都是熟悉的,是几个四清运动的积极分子和梦田的几个本家。他站在院中,大声喊:“梦田哥!”

    屋里谈话声停止了。梦田老汉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并不下来。罗坤走到跟前:“顺娃伤势咋样?”

    “算咧算咧!”梦田老汉摇着手,“棒槌打人手抚摸,装样子做啥!”说着,跨下台阶,推起车子,出了门楼。

    罗坤走进自家门,屋里围了一脚地人,大都是四清运动和自己一块挨过整的干部或他们的家属。他们正在给胆小怕事的老伴宽解:

    “甭害怕!打咧就打咧!”

    “谁叫他爸四清运动害了人……”

    罗坤黑煞着脸,表示出对所有前来撑腰打气的好心人的冷淡。他不理睬任何人,对他的老伴说:“取五十块钱!”

    老伴问:“做啥?”“到医院去!”

    屋里的男人女人,看着气色不对,也纷纷低着眉走出去了。治安委员和团支书后脚跟着前脚来了。

    罗坤说:“你俩把今日打架的事调查一下,给派出所报案。”

    说罢,罗坤站起身,拎起老伴已经装上了馍的口袋,推起车子,头也不回,走出门去。整整五天里,老支书坐在大顺的病床边,喂汤喂药,端屎端尿,感动得小伙子直流眼泪。

    梦田老汉对罗坤的一举一动都嗤之以鼻!做样子罢了!及至后来看见儿子和罗坤亲亲热热。“没血性的东西!”他在心里骂。

    第七天,大顺的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出院了。罗坤执意要小伙子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支架上。“大叔!”大顺在车后轻轻叫,声音发着颤,“你回去,也甭难为虎儿……”

    罗坤没有说话。

    “在你受冤的这多年里,虎儿也受了屈。他有气,我能理解……”

    小伙子在身后继续说:“听说你和俺爸,还有大队长清发叔,旧社会都是穷娃,解放后一起搞土改,合作化,亲得不论你我……前几年翻来倒去,搞得稀汤寡水,娃儿们也结下仇……”

    “我回去要先找虎儿哩!他不理我,我偏寻他!”小伙子说,“我们的仇不能再记下去!”罗坤再也忍不住,他跳下车子,拉住大顺的手:“俺娃,说的对!”

    姜所长告诉罗坤,要对罗虎执行法律:行政拘留半个月。“执行吧,没啥可说的!”罗坤说,“法律不认人!”

    民兵把罗虎带进办公室里来,罗坤瞧一眼儿子,转过脸去,摸着烟袋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民警把虎儿推出门的一刹那,一直坐在墙角,瞪着眼、噘着嘴的贫协主任梦田老汉,突然立起,扑到罗坤当面,一扑踏跪了下去,哭了起来:“兄弟,我对不住你……”

    罗坤赶忙拉起梦田老汉,把他按坐在板凳上。

    社员们从街巷里、大路上也都围到办公室的门前和窗户外,他们挤着看党支部书记罗坤,那黑黑的四方脸,那掺着一半白色的头发和胡茬,那深深的眼眶,似乎才认识他似的。

    罗坤坐在那里,瞧着干部们说:

    “同志们,这十多年来,罗村七扭八裂,这一帮和那一帮,这一派和那一派,沟沟渠渠划了多少?这个事不解决,想发展生产吗?难!人的心不是操在正事上嘛!我们罗村的内伤不轻!我想,我们挨过整的人把心思放远点,不要把这种仇气,再传到咱们后代的心里去!”

    办公室门里门外,屏声静气,好多人,眼里蓬着泪花,那晶莹的热泪下,透着希望,透着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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