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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湘豫2020-2021学年高三语文3月联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劳动、死亡和疾病

(俄)列夫·托尔斯泰

这是一个流传在南美洲印第安人中间的故事。

那里的人们说,上帝最初造人时,不是非要他们劳动不可的。他们既不需要房屋,也不需要衣食。他们都能活到百岁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疾病。

过了一段时间,上帝想去看看人们生活得怎样,他看到的是人们生活得并不幸福,而且互相争吵,只顾自己,不仅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反而诅咒起生活来。

此时,上帝对自己说:“这是因为他们都能独立生活的缘故。”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上帝做了重新安排:人们要活下去,就不能不劳动;为了避免受冻挨饿,人们就不得不建造房屋、耕种谷物。

“劳动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上帝心想,“要是他们不合作就造不了工具,伐不了树,盖不了房子,种不了地也收不了庄稼,纺不了纱,织不了布也做不了衣服。”

过了一些时候,上帝又来查看人间的生活情形,看看他们现在是否幸福了。

可是他发现,人们生活得比以前更糟了。他们在一起劳动是出于不得已,而且也不是大家全在一起,而是一伙一伙的。每一伙都想把另一伙的活儿抢去干。他们互相倾轧,把精力和时间都浪费在争斗之中了,所以他们的生活还不如从前。

上帝看到自己的安排并没有使人们的生活好起来,于是便决定让人们都不知道自己的死期,人们随时都会死亡,并向他们宣布了这一安排。

“要是人们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死亡,”上帝心想,“也许就不会为争夺那些身外之物而浪费自己的年华了。”

但是事情还是与上帝的意愿相反,当他再次来视察时,发现人们的生活还是同以前一样不幸。

那些强有力的人,利用人随时会死的事实,降服了一些软弱无力的人,杀掉一些,用死亡去威胁另一些。结果,强者及其后代都不劳动,闲得百无聊赖,而弱者则不得不拼死劳动,终生不得休息,两种人互相害怕,彼此憎恨,人的生活变得更加不快活了。

看到这种情况,上帝决定用一种补救方法,他把千奇百怪的病魔打发到人间,上帝认为,当人们都受到疾病威胁时,他们就会懂得,强者应该怜悯并帮助那些弱者。

当上帝再次回来查看人们有了得病危险以后的生活情形时,他看到人们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糟了。上帝的本意是要让疾病使人们能够互相同情关照,岂不知,如今疾病,反使人们陷入更大的分裂。那些强壮得足以强迫别人劳动的人,得病时就强迫他们来侍候自己,但临到别人生病时,他们就置之不理。那些被迫劳动、在别人生病时又得去侍候他们的弱者,其劳累程度便可想而知了,他们有了病就只能听天由命。为了不使病人影响健康人的精神状态,人们把病人和健康人的住宅远远分开。其实健康人的同情本来是会使那些可怜的病人的心情快活起来的,这些病人只好待在他们的房子里受煎熬,死在那里。那些雇来看护他们的人,不仅没有热情,反而还厌恶他们。此外,人们还认为有许多,病是传染的,由于害怕传染,他们不仅躲着患者,甚至把自己同照看病人的人都隔离开来。

上帝自言自语道:“如果连这样都不能使人们懂得他们的幸福所在,那就是咎由自取。”于是,他撇下人们不管了。

过了许久,人们逐渐明白,他们是应该而且也是可以过得幸福的。只是到了近代,才有少数的人懂得,劳动不应该成为人生中的苦差事,也不应该认为是服苦役,而应该是使所有人联合起来的共同事业。他们开始懂得,死亡时刻威胁着每个人,人类唯一合乎理性的事,就是在团结和友爱中度过有生之年的每一分钟。他们也开始懂得,疾病不应该把人们分开,恰恰相反,它应该为人类相爱提供机会。

(选自《世界微型小说佳作选》,春风文艺出版社)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本文语言简单质朴,情节多有起伏,层层推进,揭示出丰富而深刻的人生哲理,引人深思。 B、对比、反语手法在鲁迅的《拿来主义》中有集中体现,本文也多处运用这两种手法,增强了文章的讽刺和批判力度。 C、“上帝心想”“上帝认为”等语句在文中多次出现,以上帝的心理活动来推动情节发展,构思巧妙。 D、本文看似虚构,实则有很强的现实性,是现实生活中人性及社会性的缩影,这很好地诠释了“文学是生活的浓缩’’这一观点。
(2)、有人认为,本文尾段显得赘余,你认为呢?请表明观点并说明理由。
(3)、本文作为寓言体微型小说,艺术特色鲜明,试简析其中特色。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文后各题。

真实情节

【美国】希区柯克

    “你能搭载我们一程吗?”“你们要去哪儿?”他问。

    “圣路易斯。”金发女子回答。

    晚上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他离开大厦。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好些时候,行人稀少。他等了一下,让几辆汽车过去,然后跨过街道到了他那部老爷车停的地方。他打算在回家途中去一下圣路易斯旁边的超市。她们的目的地离他走的路只有几条街。“当然可以,请上车。”

    他上车,伸手打开了另一旁的车门。两人相互谦让谁坐到前座,最后两人都挤到前座。金发女子居中,她的双肩看上去非常光滑,左手肘上刺有一只小小的蝴蝶。这个世界变得真快,他记得十七岁那年,当他手臂上刺了一个花纹回家时,父母见此大呼小叫;而现在,女孩子纹身都见怪不怪了。

    他发动汽车开上马路。经过两条宽阔的街道后,车驶进一条偏僻的小马路,在那儿开车他放松了许多。他刚要拐弯进入一条黑暗的隧道时,金发女子突然喊道:“停车!”

    他刹住车靠在路边。金发女子正抓着一把猎刀,刀尖离他的喉咙大半尺。

    “把钱交出来。”她压低了声音,声音有点紧张。

    他一时手足无措,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人家抢劫的对象,其他人可能,但不会是他。

    “如果我没有钱,我还能活着离开这车子吗?”他问。他问,“告诉你,我刚从监狱出来,你们俩不也刚从那儿出来吗?”

    那两个女子互换了一下眼色。“你怎么知道!”黑人女子问。

    “那可是最早消除种族隔离的地方,”他说,“除了监狱,哪儿还会不分种族、白人与黑人相互信任呢?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对不对?”

    “你怎么会那样想?”金发女子问。

    那两个女子互换了一下眼色。

    他说:“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对不对?”

    “你怎么会那样想?”金发女子问。

    “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说,有点自信。

    “对这种事你又懂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内行得很。”他说着脸转向金发女子,“就拿你持刀的方式来说吧,它离我的喉咙大半尺,你应该用力顶住我的喉咙或者是我的腰部,并且你们应坐在车的后座,这样下手时不容易被发现。”

    金发女子仍举着刀。“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他有点得意,“还有两个问题。”

    “是吗,说来听听。”黑人女子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们俩的衣着不恰当。”“你是什么意思?”金发女子问。

    “你们的衣服太薄,颜色太浅。如果你们必须用刀的话,必须离得非常近才行,这样容易沾一身血。你们若非用刀不可,万一碰到对方愚蠢的行为,衣服的颜色暗些容易掩饰血迹。”

    “还有呢,”黑人女子问,“你不是说有两个问题吗?”

    “是的,另一问题是,你们要的是钱,而不是来找人聊天。你们应尽可能地把钱拿到手而不应和对方废话太多。你们只要刀一顶对方就告诉他,废话少说,否则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他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只要你们做得好,他就会吓得不敢吭声,不敢磨蹭,不敢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这时黑人女子已经打开车门下车,金发女子也随着滑了下去,并且把刀收进了包里。

    “你们准备干什么?”他问。“换衣服。”金发女子说。

    他点点头,随之劝诫道:“年轻人,正儿八经做事赚钱,少惹是非。”

    “你也一样,别再随便让人搭便车。”金发女子回敬了一句。

    金发女子一关上车门,他开车一溜烟地跑了。

    照原先计划,在超市买完东西后开车回家,当他进家门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

    他妻子从厨房里高声问道:“你听起来心情不错,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我把最头疼的一部分写完了。”他回答。

    妻子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他一杯酒。“是不是半途抢劫的那一章?那一章你总觉得不太符合现实。”

    他抿了一口酒,笑着说:“现在我认为够合乎现实了;实际上,我可以肯定合乎现实。”

(选自《希区柯克悬念故事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花草院落

郑飞雪

    ①一年前去过那家小院,小院里花草的气息从不同的季节飘散出来。

    ②去往乡村的路途其实有些远,也坎坷,先穿越邻县的高速路,再盘旋到寿宁县高海跋的山路,一路翠竹林立,云雾飘缈,很快就忘却了身后的红尘。

    ③车子到达乡村后,双脚像兔子着落到青草地,我感觉又回到了出发地——家乡。朴实的村民从村街店铺里探出头,用与我家乡相仿的方言向朋友问候着,有一两句拗耳,只稍慢下语速重复着,也能捕捉出话里的大致意思。错把他乡当故乡,便是此情此景的感觉了。

    ④空气中飘送着稻草香,小院就坐落在青青的田野边,田边一条潺潺流水,像是专为客人引路的,沿着水流方向从东向西走小段路,到达宅院门口。那宅院,像临水的花,映照在涧边。寂寞,却有寂寞的言语。探头,可见院子里摇摆着各色花草,像微信里的图照一样春光灿烂,像主人一样熟悉亲切。当然,它们霸着这方水土,霸着这座院落,自然是院落里磊落的主人了。一群风尘仆仆的远客闻着香,蜂蝶一样来寻访芳踪。

    ⑤很普通的一些花草装扮着空旷的院地,院子显出特别的乡村格调,好像在这里遇见儿时的伙伴,笑容从模糊的记忆里慢慢洇开,浮现出往昔熟悉的容颜,猛地,一眼就叫出它们的名字:葵花、丝瓜、辣椒、月季、茄子……这些花,挨挨挤挤站满院子,像左邻右舍聚拢过来瞄一眼稀客。紫茄有些腼腆,见不得生人,静静挨着墙角羞怯着,吐出紫星星一样的花儿,这朦胧的花朵却如星光一样照亮城里人尘封的梦。一片菜花,一片开在院墙内的菜花,如紫云英一样勾起春天的梦幻,这是多么富足的分享。黄瓜很愉悦,纤巧的滕蔓沿着院墙攀升,像一首爱情歌谣,把明亮的心情传达远方。重重碧叶垂挂的瓜,是嫩黄的。这纯净的颜色,一下子唤醒岁月深处单纯的记忆。它从母胚蒂结出来,就是以天然的肤色遗传命名。黄瓜,一个名附其实的乳名。而今市场菜摊上的黄瓜长满癞刺,裹着葫瓜丝瓜一样的绿衣裳,像赶潮的青年装扮星范,让人掂量时无从下手,也无法分辨内在的本质,锋芒毕露,完全改变了最初的基因。

    ⑥玫瑰躲在玉米棒下浅笑,鱼腥草簇拥着石榴花向墙角绵延,吊兰从假山的缝隙里冒出来,争着抢着在池水边摇头晃脑,生命依恋的情怀从缠绕的枝叶间蓬勃而出。让人感叹时光匆忙,也欣赏存在的实意和温暖。与世无争的闲适,正是生命的从容与尊贵。

    ⑦朋友建房时突发奇想,在院里开辟了一块地,不灌溉水泥,花卉、蔬菜、野草可以在泥土里混杂生长,错落有致、和谐生趣,让生活视野呈现出别样的风情。我喜欢这草木群居的院子,像主人相邀南来北往的客,演奏着浪漫的音乐交响曲,提琴、簧管、快板、慢板、大调、小调……或舒缓、或激扬、或沉郁、或热情、或优雅、或荒凉,花草们用执着的深情,伴着院落来来往往的身影。谈笑风生的声音,绽放成土地上坚定的生命。

    ⑧朋友说,这些花籽菜籽草籽,都是母亲随手撒下的。母亲年迈了,怕她走不上山坡,风雨里走不进田园,保留了这院内的土地,让她随性操持。一位母亲对生活的操持性情,就像蜜蜂在花粉丛中辛劳,像菜们草们执意要从土地里冒出来,没有人会阻遏这天性的执念。子女对母亲的了解如花草与泥土相通,泥土培育花草,草木感知土地深处的脉搏。母亲细碎的脚步日转星移,从东边撒下一粒籽,萌发一颗芽;西边栽种一株苗,结出一个瓜。枝叶蓬勃成周边欢愉的生命,年迈的母亲就喜欢这样簇拥的生命,相互牵依,相互缠绕,寂寞滋生出许多热闹。一片瓜菜的季节延伸着一位母亲的时光,母亲的富足就是看着土地上的热闹。手抚过的花朵、瓜果,枝叶,盛开土地的温情,像母亲琐碎的叮咛,牵挂着远程的脚步。

    ⑨宽广的土地多像慈母,容纳远远近近性格迥异的孩子。

(选自2017年第2期《散文选刊·下半月》,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苍蝇之死

赵新

    那天中午村长在床上睡觉时,脸上落了一只苍蝇。村长本来就要进入梦乡了,差一点点就要睡着了,可是那只苍蝇在他的脸上爬了一个来回,痒痒不是痒痒,疼痛不是疼痛,就觉得心里麻麻的,耳目难受,所以村长还是睡不着了。

    村长并没有睁眼。村长知道是苍蝇,把手一挥,脸上便没了动静。

    村长再睡。正要睡沉睡实的时候,那只苍蝇又返了回来,又落到了他的下巴上左右来回爬。

    村长把手一挥,翻身再睡。又要睡沉睡实的时候,那只苍蝇又转了回来,落到了他的右腮,然后就徐徐地向上爬,显然是不慌不忙悠闲自得的样子。

    村长被激怒了。村长想,你也欺人太甚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和我过不去吗?瞎了你的狗眼!

    村长怒火万丈地坐了起来,顺手抓起放在窗台上的苍蝇拍子,看见那只苍蝇探头探脑地在床沿上落着,伸出胳膊打去。

    苍蝇很贼,苍蝇飞了。苍蝇惊慌失措地在他的头顶转来转去,发出嗡嗡的声响,像一架在低空盘旋的飞机。渐渐地那只苍蝇老实了,落在写字台上落在饭桌上落在沙发上,大概觉得这几处都有风险都不平安,最后高高地稳稳地落在了墙壁上。落定了的苍蝇一片欢欣鼓舞,伸了两条前腿兀自戏耍把玩,样子很像在给人作揖。

村长扔了烟蒂骂道:奶奶的,我岂能放过你!

    村长抄起苍蝇拍子,悄悄地下床,悄悄地动,光着脚走到墙壁跟前,猛地往上一跃,怒发冲冠地向那只苍蝇拍去。结果是由于用力太大太猛,苍蝇拍子被拍断了,苍蝇却又飞了!

    村长扔了手中的拍子又骂:破货!假货!假冒伪劣的玩意儿!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盛怒之下村长朝那断成两截的苍蝇拍子跺了两脚。

村长媳妇儿是到邻居家里串门之后回来的。她回到屋里的时候,村长正在沙发上悻悻地坐着,眉眼间带了一股火气。媳妇儿问:你没有睡觉呀?哪天中午你都睡!村长说:我还睡觉?睡屁!我气都气死了。媳妇儿说:奇怪,又没人来又没人去,谁气着你啦?谁敢让你生气?村长伸手朝天花板上一指:你自己看!

    媳妇儿看见了落在天花板上的那只苍蝇。

    媳妇儿大声笑了。媳妇儿说:你生它的气?你七尺高的男子汉,堂堂一个大村长,和只苍蝇一般见识,你好大的胆量,好大的出息!

    村长说你是吃了灯草,说得轻巧。它老往我脸上落,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死,真是可恶至极!你别笑话我,你有本事你就打死它,我服你!

    村长熄妇儿也不说话,伸手从饭桌上拿过酒瓶来。她把几滴酒倒在了沙发的木质扶手上,又把酒瓶放了回去。

    村长说:你别糟蹋酒呀,这是名酒,好几百块钱一瓶!这是咱村老大栓送的……

    媳妇儿说:你别动,好好坐着!我知道这酒是老大栓送的,他不送他拿不到宅基地!

    有风吹进屋子里,浓浓的酒香飘起来,丝丝缕缕,村长觉得这种味道又醇又厚,香彻肺腑,不禁精神大振。

    村长媳妇儿悄悄地说:你看,你看!村长拍抬起头,见那只苍蝇从天花板上飞了起来。它飘飘悠悠,飘飘悠悠,它绕啊绕啊,旋啊旋啊,慢慢地低了低了,慢慢地来了来了,最后竟不顾旁边坐着两个大活人,一头扎在沙发的扶手上,愉悦地手舞足地去吸那几滴琼浆玉液。

    咂咂咂,咂咂咂,它扇动着翅膀,忙乱着手脚,吸得真投入,真过瘾!

    村长想,这个时候它的感觉一定是云里雾里,美不胜收,它一定认为自己成了神仙了!村长想,反正它是忘乎所以,旁若无人了!

    村长的媳妇儿拿起一本薄薄的书,只轻轻地一拍,那只苍蝇便四脚朝天,淹在那酒浆里了!

    村长拍手笑了。媳妇儿媳妇儿你真棒,你一下子就把苍蝇打死了!媳妇儿说:不是我真棒,是我知道它的脾气!

    村长说,你真逗,苍蝇还有脾气吗?媳妇儿说:有,它贪,它太贪!

    村长说:你说它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妇儿说:它应该知道!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法医李炎

刘立勤

    李炎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不知是怎么的,却当了公安局的法医。

    法医的收入怎么能和医生比呢?待遇更是不能比。人们见了医生都是热情握手,见了法医呢,大多数人都会把手插在裤兜里,或者背在身后避免握手,实在是碍于情面和法医握了一次手,他们也会立马赶回家中,一遍一遍地洗手。李炎不在乎这个,你伸手我就握,你不伸手我也懒得搭理你。但李炎的妻子在乎,一遍遍劝李炎改行当医生,还撺掇几家医院上门邀请李炎加盟。李炎犟,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拽不回来。妻子也不是善茬儿,一天天闹。闹得李炎急了,说:“再闹我们就离婚。”妻子知道李炎的脾性,翻翻白眼终于歇了口。

    李炎做事精心细致,一是一,二是二,很少有人对他的鉴定结果表示怀疑。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信服他,也曾经有人对他表示过怀疑,还请来北京医科大学的几位博导复查他的勘验结果——结果证明李炎是正确的,博导对他精湛的技艺和高度的敬业精神赞不绝口。李炎笑笑,说:“我不敬业都不行啊,我的鉴定结果真的是太重要了。”

    他的鉴定结果真的很重要。因此,找李炎的人很多,他们拿了很重的礼品,希望李炎笔下留情,要么多写两个字,要么少写两个字,希望法律的天平能够多多关爱自己或者自己的亲友。

    李炎是一根筋,多一个标点儿他也不写。

    妻子朋友的孩子和人打架,朋友家的孩子被打得遍体鳞伤。派出所验伤结果是没有构成伤害,妻子找到他,意欲让他重新鉴定,弄个轻伤,教训教训对方的孩子,或者让对方赔付一笔钱。妻子还说那孩子前不久鼻梁骨折过,定他个鼻梁轻度骨折,神不知鬼不觉。但他硬是不干,妻子半年都不理他。

    还有一次,外地一个大老板来考察投资项目,醉酒后和一个本地小混混儿发生冲突,小混混儿打了那老板两拳头。这还了得?老板计划投资五个亿不说,他还是县里领导的哥们儿,领导一个电话让公安局抓人。凭什么?得靠李炎的鉴定结果。而李炎的鉴定结果证明,那两拳头没有构成伤害。局长不高兴了,让李炎写成伤害。任局长怎么说,李炎就是不答应。局长说:这是组织的决定。”李炎说:组织的决定也不能违犯法律。”

    局长知道李炎的脾气,放下身段说:“你就办了吧。你不为我想,也得为县上想想吧。五个亿能安排多少人就业,能增加多少税收?况且要抓的人是一个小混混儿。”

    李炎说:“他虽是个小混混儿,可他没有犯罪呀。法律没有说不保护小混混儿呀。”局长气得干瞪眼。最后,县里的领导都出面说话了,李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局长愣是没有抓人的证据。

    为这事,大老板放弃了投资,县里的领导气得吐血,好多人都大骂李炎是死脑筋。骂归骂,谁也奈何不了他,而且还暗暗敬佩他。自然,再有什么不合法的事,也就不找他了。倒是有一些无权无势的人会给他送錦旗或者礼品感谢他,感谢他为他们伸张了正义。李炎呢,说法律不分贵贱贫富强势弱势,法律只讲公正。那些錦旗、礼品他一概不收。

    当然,他也不是一次人情没做,他还真是违心地做了一次。

    那是一个土豪的儿子,打伤了一个清洁工。验伤的结果构成了轻伤,土豪的儿子要负刑事责任。问题是土豪的儿子面临高考,进了监牢可能一辈子就完了。土豪就出了一大笔钱给了清洁工,不仅可以彻底改变清洁工一家的生活,还可以供他两个儿子上完大学。方方面面都说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希望他改变鉴定结果。

    他思考了很久很久,妥协了。他也希望这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谁想到这事平息了,却壮大了土豪儿子的胆子,认为一切都是钱可以买通的,经常打架斗殴祸害乡里。最后呢,土豪的儿子触犯刑律被判了死刑。

    土豪的儿子死了,李炎陷入永远的忏悔中。他想,有些事真的不能妥协,如果不妥协,那土豪的儿子也许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这一天晚上,少安回家后不多功夫,就被父亲有点神秘地叫到院子里,孙玉厚把刘玉升要重建庙宇的事给儿子大约说了说。

    “我上了二十块布施。我品玉升的意思,想叫你多出点哩,因为你这二年赚了几个钱……”孙玉厚咄讷地对儿子说。

    孙少安有些生气地巴咂了一下嘴,对父亲说:“哎呀,我怎能出这号钱哩?就是你也不应该出!”

    玉厚老汉对儿子的态度大为惊讶,“你娃娃不敢这样!神神鬼鬼的事,谁也说不来!咱又不在乎那么两个钱。万一……”

    “万一怎?”少安看着父亲的可怜相,强硬地说:“我不会出这钱!哪里有什么神神鬼鬼!神鬼就是刘玉升和金光亮!他们愿干啥哩,和咱屁不相干!”

    第二天上午,少安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愿望——想瞧瞧他的宝贝儿子。虎子这半年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他很想在外面悄悄看看儿子坐在教室里的样子。

    孙少安怀着一种惆怅而激动的情绪,一个人慢慢溜达着。

    他习惯地走到原来的学校院子,却猛然意识到:学校已搬进了原二队的饲养院里!

    不过,他倒一下子无法把自己的双脚从这个破败的老学校的院子里挪出来。

    他看见,这个当年全村最有生气的地方,竟是这样的荒芜衰败了!(甲)院子里蒿草长了一人高,窑面墙到处都是裂缝,麻雀在裂缝中垒窝筑巢,叽叽喳喳,飞进飞出,那副篮球架已经腐朽不堪,倒塌在荒草之中……这就是当年他上过学的地方!他的弟弟、妹妹,都在这里上过学。而现在,他的儿子却不得不离开这地方,搬到曾经喂驴拴马的棚圈里去念书了。这是历史的耻辱,也是双水村的耻辱。

    “不过,你孙少安大发感慨,可又给双水村做了些什么事?”有一个声音突然在内心中问他。孙少安怔了怔,忍不住仰起脸向天空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仅仅在这一刹那间,某种想法便不由地主宰了他的意识,他猛然想:是呀,我为什么不可以把这座学校重新建造起来呢?连神汉刘玉升都有魄力重建庙坪的破庙,我为什么没勇气重建这个破学校?

    一种使命感强烈地震撼了这个年轻庄稼人的心,使他浑身不由滚过了一道激奋的颤栗!

    “好,你刘玉升修庙,我孙少安建校!咱们就唱它个对台戏!”

    孙少安旋即走出这座颓败的学校院子,转而来到不远外的原二队饲养院。他蹑手蹑脚来到“教室”窗户前。窗户是临时垒的,栽几根粗糙的木棍,破麻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他透过窗户上的破纸洞,看见姚淑芳老师正领着孩子们读拼音。他鼻根一酸……

    孙少安拧转身急速地步出了这个破院子。他更加迫切地感到,他有责任让孩子们尽快和这个饲养院永远地告别,重新回到更好的环境中去念书。

    他直接去找他的朋友金俊武。俊武听他说了自己的打算,也很兴奋,立刻表示他将全力支持他办这件大事。两个人同时还商定,他们也成立一个会,叫“建校委员会”,由少安任会长,俊武任副会长。少安表示,他准备拿出一万五千元。如果剩余下钱,还可以建立“奖学金”什么的。

    当天晚饭后,少安也神秘地把父亲叫到院子里,给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玉厚老汉嘴一张,结果连什么也没说出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连敬神的几十块钱都不愿出,却拿这么一大笔钱修田福堂炸山打坝震坏的那个破学校!

    出乎少安意料的是,平时勤俭的妻子秀莲却特别痛快地支持他搞这件事。事情由生病的妻子最后画了“圈”,就算敲定了。

    当天夜晚掌灯时分,少安一个人爬上了庙坪山。他蹲在山顶的梯田楞边,静静地环视着月光朦胧的双水村……此刻,他一下子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从少年时期的生活,一直想到了现在。噢,他已经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了半辈子。他的后半辈子也要在这块土地上度过。往日的生活有苦也有甜。重要的是,他现在才感到腰板硬了一些。过去,日日夜夜煎熬和谋算的是怎样才不至于饿死,如今却有可能拿出一大笔钱来为这个他度过辛酸岁月的村庄做点事了。当然,比起一些干大事的人来说,这实在算不了什么,可这是他孙少安呀……

    (乙)月亮是这样的皎洁,夜是这样的宁静,村庄沉浸在睡梦之中,东拉河却依然吟唱着那支永不疲倦的歌

    几天以后,孙少安要出钱重建学校的事件就传得家喻户晓了。于是,双水村出现了“今古奇观”:两个民间组织——以孙少安、金俊武为首的“建校会”和以刘玉升、金光亮为首的“建庙会”,叫人哭笑不得的是,许多人竟对这两个“会”同时都抱支持的态度。

(节选自路遥《平凡的世界》第三部第五十章,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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