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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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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文学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7届安徽师大附中高三上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魅力

(苏)阿尔卡基•布霍夫

    今天是第一次带卡佳上剧院。

    打从早上起,她便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头上别了个天蓝色的大花结,神情是那样的庄重、严肃,父亲忍不住想在她那散发着香味和孩子气息的细脖颈上吻上一吻。

    “我们走吧。”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六点钟开灯的时候,她说,“要不,别人都坐上了位子,我们就找不到地方坐了。”

    “剧院位子都是编号的。”父亲微微笑了笑说。

    “是对号入座?”

    “是的。”

    “那别人也快坐好了。”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焦急,父亲不得不在开演前一个小时便带她出发了。

    父女俩第一个走进了剧场大厅。枝形吊灯、镶着红丝绒的包厢座位、若明若暗地闪动着光泽的大幕 , 使她那颗隐藏在咖啡色外衣下的幼小心脏似乎一下子停止了跳动。

    “我们有票吗?”她怯生生地问。

    “有的,”父亲说,“就在这儿,第一排。”

    “有座号吗?”“有座号。”

    “那我们坐下吧。要不,你又会像上次在公园里那样把我丢掉的。你准会。”

    直到戏开演前的一刹那,卡佳还不相信幕布真的会启开来。她觉得,现在所看见的一切足够她记住一辈子啦。

    可是灯光熄灭了,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把戏单弄得哗哗响,也没有人再咳嗽。幕,启开了。

    “你知道今天演什么?”父亲轻声问。

    “别出声。”卡佳答道,比父亲声音还要轻,“知道。《汤姆叔叔的小屋》,我读过这本书。讲的是买卖一个黑奴的故事。一个老黑奴。”

    从舞台上飘来一股潮味和寒气。演员们开始用一种木呆的声音读着早已腻烦的道白。卡佳抓住座椅的扶手,沉重地喘息着。

    “喜欢吗?”父亲慈祥地问。

    卡佳没有吱声。值得回答这样一个多余的问题吗?

    第一次幕间休息时她蜷缩在那张大椅子上,不住地轻声抽泣。

    “卡佳,我的小女儿,你怎么啦?”父亲关切地问,“你干嘛哭,傻孩子?”

    “他们马上要卖他了。”卡佳噙着眼泪说。

    “要卖谁了?”

    “汤姆叔叔。卖100块钱。我知道,我读过。”

    “别哭,卡佳。人家都在看你。这是演戏,演员们演的。好了,我给你买一个蛋糕,好吗?”

    “奶油的?”

    “奶油的。”

    “算了,”她脸色忧郁地补充说,“我哭的时候不想吃。”

    她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儿,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孩子有点毛病。”邻座一个秃顶的男人一边嚼着果汁块糖,一边不满地说。”“这孩子第一次上剧院。”父亲悄悄地赔不是说。

    下一幕开始了。汤姆叔叔被拍卖。

    “现在开始拍卖黑人汤姆。100块钱!谁愿意给个高价?”

    忽然,像是一股细细的、如怨如诉的水流,从第一排冒出来一声铮铮作响的童音:“200!”

    拍卖人放下了小木槌,困惑地望了望提台词的人。站在左面最前头的一个不说话的配角笑得打了个嗝儿,躲到侧幕后去了。“汤姆叔叔”本人用双手蒙住了脸。

    “卡佳,卡佳,”父亲吃惊地抓住她的手,“你怎么搞的,卡佳!”

“200.200块!”卡佳嚷道,“爸爸,不能把它卖掉!好爸爸”

    秃顶邻座把戏单往地下一扔,低声斥道:

    “我看这孩子是有毛病!”

    后几排的观众开始探究地伸长了脖子。爸爸急忙抱起卡佳往出口走。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一张泪汪汪的脸贴在父亲的耳朵边。

    “喏,这场戏看得好。”走进休息室时爸爸生气地说,他两颊通红,十分狼狈,“你这是怎么啦!”

    “汤姆叔叔真可怜。”卡佳轻声答道,“我不再这样做了。”

    父亲瞥了一眼歪到一边的大花结和挂在眼角上的一行泪,叹了一口气。

    “喝点水吧。你要愿意,我马上带你去看看他。想看汤姆叔叔吗?他正坐在自己的化装室里,好好的,并没有被卖掉。想看吗?”

    “带我去吧。我想看。”

    观众已经吵吵嚷嚷地从演出厅涌向走廊和休息室。大家都笑着在谈件什么事情,父亲慌忙把卡佳带到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

    扎波里扬斯基已经用厚厚一层凡士林抹去了脸上的黑颜料。他的脸变得又胖又红,再加上扑粉,看起来活像一个小丑。

    刚才扮演拍卖人的那位叔叔正忙乎着系领带。

    “您好,扎波里扬斯基。”父亲说,“喏,瞧吧,卡佳,这不就是你的汤姆叔叔吗?好好瞧瞧吧!”

    卡佳睁大眼睛朝演员的那张满是扑粉的脸望了望。

    “不对。”她说。

    “哦,”扎波里扬斯基呵呵大笑起来,“真的,我真的是……要不要我给你表演黄鼠打哨?”

    不待她回答,他便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哨,可一点也不像黄鼠。

    “喏,怎么样,”刚才的那位“拍卖人”问,“现在可以把他卖掉了吧?”

卡佳两眼的火光熄灭了,她既忧伤,又失望地说:“卖掉吧。”

(1)、下列对这篇小说思想内容与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文章善于运用多种手法来刻画人物,在塑造卡佳这个人物时,运用了神态、语言、心理等描写手法,使卡佳的形象跃然纸上。 B、小说侧重从细微处写人,从“轻声问”及“两颊通红”“抱起卡佳往出口走”等描写可以看出,父亲为自己的孩子的失常举动而难堪,他感到失望和丢脸。 C、小说以卡佳与秃顶男人在看《汤姆叔叔的小屋》戏的表现为矛盾冲突,推动故事情节的发生、发展、高潮和结局,情节跌宕起伏。 D、“忽然,像是一股细细的、如怨如诉的水流,从第一排留出来一声铮铮作响的童音”一句中,“铮铮作响”体现了卡佳救助汤姆的坚决果断,义无反顾。 E、文中划横线处的句子是小说中的环境描写,这里的环境描写起到了渲染气氛、烘托人物心理、抒发作者的思想感情的作用。
(2)、小说多处运用哪些对比手法,请指出这些对比并说出这样写的作用。

(3)、小说在刻画卡佳这个形象时,突出了她的哪些性格特征?请简要分析。

(4)、卡佳起先要买下“汤姆叔叔”,最后为什么又答应“卖掉吧”?成人让卡佳从戏剧中走了出来,你觉得他们的做法对吗?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狗不理

冯骥才

    天津人讲吃讲玩不讲穿,把讲穿的事儿留给上海人。上海人重外表,天津人重实惠。人活世上,吃饱第一。天津人说,衣服穿给人看,肉吃在自己肚里;上海人说,穿绫罗绸缎是自己美,吃山珍海味一样是向人显摆。

    天津人反问:那么狗不理包子呢,吃给谁看?谁吃谁美。

    天津人吃的玩的全不贵,吃得解馋玩得过瘾就行。天津人吃的三大样——十八街麻花耳朵眼炸糕狗不理包子,不就是一点面一点糖一点肉吗?玩的三大样——泥人张风筝魏杨柳青年画,不就是一块泥一张纸一点颜色吗?非金非银非玉非翡翠非象牙,可在这儿讲究的不是材料,是手艺,不论泥的面的纸的草的布的,到了身怀绝技的手艺人手里一摆弄,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了。

    运河边上卖包子的狗子,是当年跟随他爹打武清来到天津的。他的大名高贵友,只有他爹知道;别人知道的是他爹天天呼他叫他的小名:狗子。那时候穷人家的孩子不好活,都得起个贱名,狗子、狗剩、梆子、二傻、疙瘩等等,为了叫阎王爷听见不当个东西,看不上,想不到,领不走。在市面上谁拿这种狗子当人?有活儿叫他干就是了。他爹的大名也没人知道,只知道姓高,人称他老高;狗子人蔫不说话,可嘴上不说话的人,心里不见得没想法。

    老高没能耐,他卖的包子不过一块面皮包一团馅,皮厚馅少,肉少菜多,这种包子专卖给在码头扛活儿的脚夫吃。干重活的人,有点肉就有吃头,皮厚了反倒能搪时候。反正有人吃就有钱赚,不管多少,能养活一家人就给老天爷磕头了。

    他家包子这点事,老高活着时老高说了算,老高死了后狗子说了算。狗子打小就从侯家后街边的一家卖杂碎的铺子里喝出肚汤鲜,他就尝试着拿肚汤排骨汤拌馅。他还从大胡同一家小铺的烧卖中吃到肉馅下边油汁的妙处,由此想到要是包子有油,更滑更香更入口更解馋,他便在包馅时放上一小块猪油。之外,还刻意在包子的模样上来点花活,皮捏得紧,褶捏得多,一圈十八褶,看上去像朵花。一咬一兜油,一口一嘴鲜,这改良的包子一上市,像炮台的炮一炮打得震天响。天天来吃包子的比看戏的人还多。

    狗子再忙,也是全家忙,不找外人帮,怕人摸了他的底。顶忙的时候,就在门前放一摞一摞大海碗,一筐筷子,买包子的把钱撂在碗里。狗子见钱就往身边钱箱里一倒,碗里盛上十个八个包子就完事,一句话没有。你问他话,他也不答,哪有空儿答?这便招来闲话:“狗子行呀,不理人啦!”

    别的包子铺干脆骂他“狗不理”,想把他的包子骂“砸”了。

    狗子的包子原本没有店名,这一来,反倒有了名。人一提他的包子就是“狗不理”。虽是骂名,也出了名。

    天津卫是官商两界的天下。能不能出大名,还得看是否合官场和市场的口味。

    先说市场,在市场出名,要看你有无卖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好名没人稀罕,骂名人人好奇。“狗不理”是骂名,却好玩好笑好说好传好记,里边好像还有点故事,狗子再把包子做得好吃,“狗不理”这骂名反成了在市场扬名立万的大名了!

    再说官场。三岔河口那边有两三个兵营,大兵们都喜欢吃狗不理的包子。这年直隶总督袁世凯来天津,营中官员拜见袁大人,心想大人山珍海味天天吃,早吃厌了,不如送两屉狗不理包子,就叫狗子添油加肉,精工细做,蒸了两屉,赶在午饭时候,趁热送来。狗子有心眼儿,花钱买好衙门里的人,在袁大人用餐时先送上狗不理。人吃东西时,第一口总是香。袁大人一口咬上去,满嘴流油,满口喷香,心中大喜说:“我这辈子头次吃这么好吃的包子。”营官自然得了重赏。

    转过几天,袁大人返京,寻思着给老佛爷慈禧带点什么稀罕东西。谁知官场都是同样想法,袁大人想,老佛爷平时四海珍奇,嘛见不着?鱼翅燕窝,嘛吃不到?花上好多钱,太后不新鲜,不如送上前几天在天津吃的那个狗不理包子,就派人办好办精,弄到京城,花钱买好御膳房的人,赶在慈禧午间用餐时,蒸热了最先送上,并嘱咐说:“这是袁大人从天津回来特意孝敬您的。”慈禧一咬,喷香流油,勾起如狼似虎的胃口。慈禧一连吃了六个,别的任嘛不吃,还说了这么一句:“老天爷吃了也保管说好!”

    这句话跟着从宫里传到宫外,从京城传到天津。金口一开,天下大吉,狗不理名满四海,直贯当今。

(选自《收获》2015年第04期)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后面小题。

在甲板的天篷下面

[美]杰克·伦敦

    卡鲁塞尔斯小姐简直是美得惊人,她迷住了周围的每一个男人。她又是一个骄傲的女人。种族的骄傲,门第的骄傲,性别的骄傲,权利的骄傲——她都占全了,这是一种又奇怪、又任性、又可怕的骄傲。

    在科伦坡的一天早上,在甲板的天蓬下面,卡鲁赛尔斯小姐召来船长本特利,叫那群给游客表演泅水的当地小孩都到上层甲板上来比赛。她把我们的零钱全收罗过去,亲自把它们一个一个或者一把一把地扔下海,并且规定捞不着的要挨骂,捞得巧妙的会得到额外赏赐。

    有个小家伙最出色,他对天鹅入水式非常在行,我从没见过比他跳得更美的人。这个孩子一次次地这样跳,我们都很喜欢看,特别是卡鲁赛尔斯小姐。他至多不过十二三岁,是一个美丽的孩子,好像一个身体柔软的少年神仙的青铜塑像,几乎全身都射出了生命的光辉。他的皮肤闪烁着生命,眼睛里充满了炽热的生命,我几乎听到了生命从他身体里爆裂的声音。一瞧见他,就像闻到一股臭氧的气味——他就是这样新鲜,这样身体健康、精神焕发,这样粗野奔放。

    突然这些孩子拼命奔向舷门,用他们最快的姿势游水,乱糟糟地、手脚不停地打得水花四溅,脸上充满了恐怖,一蹿一跳地爬出水面。

    “怎么回事?”卡鲁赛尔斯小姐问道。

    “大概是鲨鱼。”船长本特利回答道。

    “他们怕鲨鱼吗?”她问道。

    “难道你不怕吗?”他反问道。

    她耸耸肩膀,噘了一下嘴。“无论给我什么,我也不敢到可能有鲨鱼的地方去冒险,”她说完又耸了下肩,“它们太可怕了!”

    这时,那些小孩全走上了甲板,表演结束了,船长本特利就叫他们下船。可是,她拦住了他,“等一会儿,船长。我一向听说这儿的土人不怕鲨鱼。”

    她把那个会天鹅入水式的小孩喊到身边,要他再跳水。他摇摇头,那群孩子笑了起来,觉得好像是在开玩笑。

    “有鲨鱼。”他指着水面说。

    “不,”她说,“没有鲨鱼。”    

    可是,他肯定地点着头,站在他后面的那些小孩子也同样肯定地点着头。

    “没有,没有,没有。”她叫道。接着她就对我们说,“谁愿意借给我半个克朗和一个金镑?”

    我们立刻掏出了许多克朗和金镑,她从邓尼森手里接过了两个硬币。

    她举起那个半克朗给孩子们瞧。可是谁也没有准备跳下去。她把这个半克朗扔下了海。他们望着这个银币飞下去,脸上都带着惋惜渴望的神气,不过谁也没有跟着一块下去。

    “千万别用那个金镑来引诱他们。”邓尼森低声对她说。

    她一点也不理睬,反而用这个金币在那个会天鹅入水式的小孩子眼前晃来晃去。

    “不能这样。”船长本特利说道。可是她却笑了起来,仍然引诱着那个孩子。

    “别引诱他。”邓尼森坚决地劝她。“这对于他是一笔大钱,他可能跳下去的。”    

    她转过身来对着那个孩子,又把那枚金镑举到他眼前。接着,她做了一个要扔出去的样子,这时,那个孩子好像不由自主似地向栏杆跑去,可是伙伴们的大声责备又把他拦住了,他们的声音还带着愤怒。

    “我知道你不过是在逗着玩,”邓尼森说道,“你愿意怎么逗他就怎么逗他好了,不过,看在老天面上,千万别扔出去。”

    话音未落,那个金币一下就从天篷的影子下飞到了耀眼的太阳光里,在半空中划了一道亮晶晶的弧形。大家还没来得及把那个小孩抓住,他就翻过了栏杆,非常美妙地弯着身体随着那个钱下去了。两个同时都在半空里,很好看。金镑破水而入,那个小孩子也在同一个地方,而且几乎在同一刹那,几乎连声音都没有地钻到水里。

    水很清,从上面望下去,什么都清清楚楚。那条鲨鱼很大,一下子就把那孩子咬成了两半。

    第一个开口的是卡鲁塞尔斯小姐。她的脸白得跟死人一样。

    “我……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一面说,一面发出一种短促的、神经质的笑声。

    她的全部骄傲都在勉力使她能克制自己。她有气无力地瞧着邓尼森,她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可怕的难过神色,她的嘴唇一直在哆嗦着。

    “邓尼森先生,”她说道,“你愿意扶我下去吗?”

    他一点也没有改变他凝神注视的方向,他连眼皮也没有动一动。船上一片沉默。

    她转过身子,打算镇静地走下甲板。走了不过二十尺,她就摇晃起来,用手扶着墙以免栽倒。后来,她就这样走下去,用手扶着舱板,慢腾腾地走开了。

(节选自《世界十大中短篇小说家——杰克·伦敦》,人民文学出版社)

阅读下面的小说,完成文后下列小题。

谭木匠

墨中白

    泗州城奇人奇事多,出生的孩子叫父亲为爷爷,喊父亲的父亲为爹爹。叫没出嫁的姑娘为小大姐,管小媳妇叫他大姐。泗州城的小大姐和他大姐爱美,梳洗打扮都离不开梳子。

    泗州人买梳子,爱到谭家药铺。谭家药铺不抓药,只卖梳子。开店的老头儿,有人尊称他为谭木匠,更多的人叫他老谭。也曾有人劝老谭,把谭家药铺的门牌摘下,重起个店名,或干脆就叫谭木匠。每次老谭听了微微一笑,也不摇头,更不点头。

    谭家药铺门牌还高高悬挂在店门上,老谭还是不抓药,卖梳子。尽管到谭家药铺买梳子,要把脉,需时间,但泗州人乐意等。据说,有的人患了疑难杂症,抓了许多药没有喝好,用了老谭家的梳子梳头,病竟神奇而愈。

    关于谭家药铺为什么不抓药卖梳子,在泗州城有多个传说。但更多人相信谭家祖上是个御医,因为给皇家抓错了一味药,被赐死。为了不让子孙步其后尘,谭家药铺后来就改卖梳子。是真是假,无人考证,但老谭会把脉看病,是真的。不然,他怎么能治好知府大人的病。事情是这样的,新上任的白知府到泗州城不久,身上起红点,奇痒,还失眠。看遍泗州城的中医,喝了太多中药,可就是不见好。白知府找到谭家药铺,要看病。老谭头直摇,告诉他,只卖梳子。

    白知府问:“你家梳子能治失眠奇痒吗?”

    老谭微微一笑,伸出手说:“想买梳子,就交定钱吧!”

    白知府交钱,让老谭把脉。

    “三天后来拿吧!”老谭睁开微闭的双眼,“还有,你这不是水土不服,没事要到乡间多跑、多看,城外风景养眼哩!”

    白知府的脸就透着红,似信非信。

    说来神奇,按照老谭说的时辰方法梳头,七天后,白知府身上的红点渐渐消失,每晚睡得也香。

    望着手中的桃木梳,白知府百思不得其解,喝许多中药也没治好的病,怎么用梳子梳头发,就把病梳掉了呢?

    白知府想不明白,也不去问,还是按时梳头,经常深入寻常百姓家了解疾苦。从老百姓的嘴里,他知道老谭用梳子帮助许多百姓治好了顽疾,这让白知府对老谭更是高看一眼。

    老谭用梳子去掉病人身上的疾病,民间传说太多。但最让白知府好奇的,是谭家药铺的梳子能让西猪山上的十几号山匪弃刀成佛。如果不是老谭用梳子治好了他的病,白知府是不会相信的。

    西猪山有一伙响马,专在泗宿大道上抢劫过往富商。响马的头目叫跳山彪,此人虽为山贼,但是个孝子。老母亲头晕多天,吃药无效,有人就推荐了老谭。为给母亲治病,跳山彪亲自骑马带着金银登门请老谭。

    老谭也不拒绝,借口说,药铺忙,走不开。

    跳山彪见状,单膝跪地,求老谭前去:“只要治好老娘的病,什么条件都答应。”

    老谭拿着手里的榆木梳说:“见你一片孝心,好吧,就让家中小女随你上山一趟。”

    “这……”跳山彪一脸怀疑。

    “不用 担心。”老谭微笑如佛。

    一杯茶工夫,谭家药铺跑来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一身白衣,尽管用白纱蒙面,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少年。老谭向跑山彪一挥手:“前方带路去吧!”

    跳山彪心里嘀咕,但还是上马,一路西奔。

    白衣少年上山为跳山彪母亲把脉,完了,走到院子里告诉跳山彪:“两天后,去谭家药铺拿梳子。”

    真是女娃声。望着山路上跳跃的黑马拖着一道尘烟远去,跳山彪自言自语:“行吗?”

    转眼两天过去了,跳山彪准时来到谭家药铺。黑牛梳一把,其余还有十八把桃木梳。跳山彪二话没说,照价,全买。

    一路上,跳山彪想不明白,别人买梳子,需要把脉,连自己母亲也不例外。可他们兄弟十八人,不号脉,还非卖给每人一把梳子。这个谭木匠不是一般的怪。

    回山后,跳山彪用梳子按时帮母亲梳头,七天后,母亲头不晕了。自己和弟兄们天天陪着母亲梳头,却对过往商人视而不见。一想着那事,堵心,还烦。

    再后来,跳山彪和弟兄们陪着母亲,在山上开垦土地种粮,还修了座庙,天天面佛,念经,心静如水。

    跳山彪放下刀剑,数佛珠,泗州人都说是因为谭木匠,可每次老谭听后,微微一笑。

    泗州人这才发现,老谭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位小女孩,天天戴着面纱。有泗州人传说别看孩子小,谭家药铺卖的梳子,全出自她的手哩!

    小女孩会把脉,白知府相信,可她会制作那神奇好用的梳子吗?

    白知府望着手里的桃木梳想,不管真假,但梳子一定出自谭木匠的手。小女孩是老谭的女儿,称她为谭木匠,也没有错。

(选自2015年第3期《小说月刊》,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花狗

萧红

    在一个深奥的很小的院心上,集聚几个邻人。这院子种着两棵大芭蕉,人们就在芭蕉叶子下边谈论着李寡妇的大花狗。

    有的说:

    “看吧,这大狗又倒霉了。”

    有的说:

    “上回还不是闹到终归儿子没有回来,花狗也饿病了,因此李寡妇哭了好几回……”

    “唉,你就别说啦,这两天还不是么,那大花狗都站不住了,若是人一定要扶着墙走路……”

    人们正说着,李寡妇的大花狗就来了。它是一条虎狗,头是大的,嘴是方的,走起路来很威严,全身是黄毛带着白花。它从芭蕉叶里露出来了,站在许多人的面前,还勉强的摇一摇尾巴。

    但那原来的姿态完全不对了,眼睛没有一点光亮,全身的毛好象要脱落似的在它的身上飘浮着。而最可笑的是它的脚掌很稳的抬起来,端得平平的再放下去,正好象在操演的军队的脚掌似的。

    人们正想要说些什么,看到李寡妇戴着大帽子从屋里出来,大家就停止了,都把眼睛落到李寡妇的身上。她手里拿着一把黄香,身上背着一个黄布口袋。

    “听说少爷来信了,倒是吗?”

    “是的,是的,没有多少日子,就要换防回来的……是的……亲手写的信来……我是到佛堂去烧香,是我应许下的,只要老佛保佑我那孩子有了信,从那天起,我就从那天三遍香烧着,一直到他回来……”那大花狗仍照着它平常的习惯,一看到主人出街,它就跟上去,李寡妇一边骂着就走远了。

    那班谈论的人,也都谈论一会各自回家了。

    留下了大花狗自己在芭蕉叶下蹲着。

    大花狗,李寡妇养了它十几年,李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和她吵架,她一生气坐在椅子上哭半天会一动不动的,大花狗就陪着她蹲在她的脚尖旁。她生病的时候,大花狗也不出屋,就在她旁边转着。她和邻居骂架时,大花狗就上去撕人家衣服。她夜里失眠时,大花狗摇着尾巴一直陪她到天明。

    所以她爱这狗胜过于一切了,冬天给这狗做一张小棉被,夏天给它铺一张小凉席。

    李寡妇的儿子随军出发了以后,她对这狗更是一时也不能离开的,她把这狗看成个什么都能了解的能懂人性的了。

    有几次她听了前线上恶劣的消息,她竟拍着那大花狗哭了好几次,有的时候象枕头似的枕着那大花狗哭。

    大花狗也实在惹人怜爱,卷着尾巴,虎头虎脑的,虽然它忧愁了,寂寞了,眼睛无光了,但这更显得它柔顺,显得它温和。所以每当晚饭以后,它挨着家是凡里院外院的人家,它都用嘴推开门进去拜访一次,有剩饭的给它,它就吃了,无有剩饭,它就在人家屋里绕了一个圈就静静的出来了。这狗流浪了半个月了,它到主人旁边,主人也不打它,也不骂它,只是什么也不表示,冷静的接得了它,而并不是按着一定的时候给东西吃,想起来就给它,忘记了也就算了。

    大花狗落雨也在外边,刮风也在外边,李寡妇整天锁着门到东城门外的佛堂去。

    有一天她的邻居告诉她:

    “你的大花狗,昨夜在街上被别的狗咬了腿流了血……”

    “是的,是的,给它包扎包扎。”

    “那狗实在可怜呢,满院子寻食……”邻人又说。

    “唉,你没听在前线上呢,那真可怜……咱家里这一只狗算什么呢?”她忙着话没有说完,又背着黄布口袋上佛堂烧香去了。

    等邻人第二次告诉她说:

    “你去看看你那狗吧!”

    那时候大花狗已经躺在外院的大门口了,躺着动也不动,那只被咬伤了的前腿,晒在太阳下。

    本来李寡妇一看了也多少引起些悲哀来,也就想喊人来花两角钱埋了它。但因为刚刚又收到儿子一封信,是广州退却时写的,看信上说儿子就该到家了,于是她逢人便讲,竟把花狗又忘记了。

    这花狗一直在外院的门口,躺了三两天。

    是凡经过的人都说这狗老死了,或是被咬死了,其实不是,它是被冷落死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烂屎阿三

赵淑萍

    ①王小三小学四年级开始就讨厌竹岙村,因为,那年,别人给他取了“烂屎”的绰号。他厌恶自己的绰号俗气,不洁。他爹是个剃头匠,他从小文文弱弱,不像其他男孩那么硬朗,于是有人就称他“烂屎阿三”。他常为此闷闷不乐。疼爱他的祖母安慰他:“名字越贱越好养,绰号越烂越发达”。

    ②王小三的成绩还真好。后来他进县里读中学。他们村考上寥寥的几个,大家事先约定,谁也不许在学校里喊绰号,否则,会被城里同学看轻的。王小三的防患意识更强烈,他提出,万一喊了就得重重地罚。王小三周末一回这个村子,路上他小时的伙伴就叫“烂屎阿三放假了。”那些老辈的人则说:“剃头佬的儿子回来了?”这时候,王小三就像吞了几只苍蝇,又像踩了一脚烂屎,深感耻辱,渐渐的连家也很少回了,只在学校里用功。

    ③王小三在观察,这个村里,什么人才不被叫绰号?唯有族里的长辈或外出闯荡后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人。于是,王小三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不被人家叫绰号。放寒假、暑假,他也想回家,可是,他忍住了,留在清静的宿舍里,翻翻书,睡睡觉,他认为时间长了,村里人会生疏了他的绰号。即使偶尔回村里一趟,也像鬼子进村,悄悄的,尽量避开村里人的视线,他真的担心有人突然冒出来,叫他“烂屎”。

    ④王小三考了大学,又因成绩优异分配在城市里。在城里,没有人“烂屎烂屎”地叫他了,他像挣脱了一个什么麻烦那样,心里渐渐松弛起来。王小三把名字改成王小山。他有了女朋友,后又结了婚,他几乎没回过家乡。媳妇是很优雅很小资的城里女人,万一回村,路上有人不识相地叫出他的绰号,那可如何是好?王小三宁可让父母亲来城里看他,多住些日子,多塞点钱给他们。或者,他捎些城里的东西给父母,尽尽孝心,权当惦记。只是,他很想念那白发苍苍的祖母。祖母裹过小脚,走远门不方便,连村子也难得出。后来,王小三有了一定的职位,村里沾亲带故托他办事的人不少。喊他“叔“、“伯”或模仿城里人“王处”、“王局”的一路叫过来,没有人敢提起他的绰号。那低贱的绰号,彻底从他生活中,从人们的嘴里删掉了。

    ⑤一晃真快,王小山退休了。门庭冷落起来。这时他感到像是一场热热闹闹的戏散了场,只剩下他一个人。于是,晚上做梦常梦到他的村庄,梦到自己爬树从树上摔下来,梦到游到河心游不动,小伙伴一边起劲地喊他“烂屎”,一边奋力地把他拉回来。还梦到满头银发的祖母在喊他。特别是那天他无意中翻开书,眼睛恰好落在“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决定回竹岙村去待段日子。

    ⑥退了休,专车已取消了。王小山乘上了大巴。好多年没乘大巴了,又挤又闹,汗味、烟味混杂。机耕路已经换成水泥公路。当初那是一条泥土路,夏天雨后赤脚走,就有泥浆从脚趾缝里冒出来,清凉而惬意。进了村,村里人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他。喊他“剃头佬的儿子”的那些人,早已没了;喊他“烂屎阿三”的儿时的玩伴,好多也已经卧病在床。没有人叫他的绰号,他反而感到缺失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仿佛他不是本村人。他回到家里,一百多岁的祖母眼睛瞎了耳朵也背了。“王局长回来了”有人喊,祖母无动于衷。“娘啊,三儿回来了。”剃头匠大声说。老太太面无表情,瞎眼冲着他眨巴。王小山鼻子一酸,好像家里的人不认他了。“奶奶,我是烂屎阿三。”王小山走到祖母身边,贴在她耳朵边大声说。“阿三,是你吗?”老太太颤巍巍地用双手捧着王小山的脸抚摸着。“阿三,我已经老了。你终于忙完了。”老太太流出了两滴眼泪。

    ⑦傍晚,王小山独自去散步。不知不觉出了村,来到一个空旷的晒场。小时候,他和小伙伴曾在晒场玩捉迷藏,钻进稻草剁扒出的洞里藏,他藏得很深,隐约能听到外边喊他“烂屎—烂屎—”。晒场对面是一座陡峭的山,暮色笼罩着,山顶的夜空,一轮明月已抬出了脸,远远近近,点缀着几颗星星。这时,他干咳一声,是清嗓子。他环顾四周无人,突然,他把双手框在嘴边,朝对面,敞开噪门,喊了一声“烂屎阿山—”,山那边弹来回音。他孩子般地笑起来。退休后,他第一次这么开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烟    叶

张炜

    从月亮的位置来看,天是到了午夜了。露水真盛,烟叶上湿淋淋的,像刚落过了一阵小雨。田野上到处都是“嚓嚓”的声音,那不知有多少割烟刀正从烟秸上划过。

    年喜割着烟,老打哈欠。有一次烟刀削下去,差点儿削了手指,他心里一惊,睡意立刻没了。

    邻地升起一堆火,颜色很红。他立刻觉得身上冷起来,摸摸身上的棉衣,棉衣已经湿漉漉的了……他迎着那火走了过去。

    跛子老四就坐在火边上割烟。他的面前就放着一块被烟汁染绿的木垫板、几柄形状不同的烟刀。身侧还放了一个录音机、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就像没有看见有人在旁边蹲下来一样。

    年喜在看他割烟:一个又高又大的烟棵放到垫板上,接着被一只大手按住,另一只手伸下刀来,“哧哧”地割起来。

    仿佛只用了刀尖,左一拨右一拨,每片烟叶就带着属于它的那截烟骨掉下来了,而且顶叶、中叶和底叶各自分开,所带的烟骨形状也有所不同。

    真好刀法。这简直不是割烟,是熟练的医生解剖一个什么生物。年喜对跛子老四佩服极了。

    “四叔,该歇歇了。”年喜两手抄在袖筒里说。

    跛子老四当啷一声摔了刀子,说:“歇歇!”

    他从火堆里面掏出一个大泥蛋,砸开,露出喷香喷香的肉来。他又找出了一个瓷酒瓶儿,对在嘴上喝一口。他一手将酒瓶递给年喜,一手撕下一条肉来放进嘴里。

    喝过几口酒,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跛子老四的话开始多起来。他问年喜烟割了一半没有?年喜说没有。他失望地摇摇头说:

    “你割烟怎么不在地里生堆火呢?割了手怎么办!”

    年喜说:“我看好多人也不生火……”

    “他们!”跛子老四抬头往远处瞥了一眼,生气地说:“你能跟他们学吗?跟他们学能成个好务烟把式吗?一夜一夜坐在地里,没有火,寒气都攻到身上去了;想吃什么了,放火里烧烧就是……怎么能不点一堆火?!”

    年喜笑了。

    跛子老四又喝了一口酒,连吸了五六锅烟,就将小烟斗递过来。

    年喜连忙摆手:“不会,我不会吸烟,吸了咳嗽……”

    跛子老四大失所望地收起烟斗说:“年喜你啊……你完了。”

    “我怎么就完了?”

    “种烟人不会吸烟,还不是完了!”

    年喜红着脸说:“好多人就不会吸的……”

    跛子老四生气地蹲起来:“我说过一遍了——你能跟他们学吗?跟他们学能成个好务烟把式吗?你不会吸烟,能知道你种的烟叶什么味道么?烟叶到了集市上,你得轮番尝一遍,什么味儿要什么价钱!”

    “味儿能差多少!”

    “什么?!”跛子老四气愤地站起来:“种烟人不就求个‘味儿’吗?差多少?差一丝也别想瞒过我……”

    年喜就让他转过身去,然后分别将一片顶叶、中叶和底叶放在火上烘干,揉碎了分开让他尝。他每种只吸两口,就分毫不差地指出:这是顶叶,这是中叶,那是底叶!

    年喜惊讶地看着他。

    “别说这个,你就是使了什么肥,也别想瞒我……”这倒有点玄。年喜跑到自己地里取来几片不同的烟叶,烘干了让他吸。他这回眯着眼睛,再三品尝,最后说:

    “这份烟味儿厚,使了豆饼!那份辣乎,使过大粪!那份平和,大半使了草木灰……对不对?”

    年喜拍打着手掌,连连说:“绝了!绝了!”

跛子老四摇着头:“到底是个‘学生’,……这有什么绝的!种烟人就得这样。”

    他说完又喝了一口酒,擦着嘴巴说:“好酒啊……”

    年喜长时间没吱一声。他在想着什么。

跛子老四放下酒瓶,惬意地往火堆跟前凑一凑,又回手按了一下录音机。

    有个女人在里面唱。是一首近来常常听到的歌,但年喜记不起这叫什么歌了……他请跛子老四重新按一次。

    ……

    烟叶丰收了,

    多么叫人喜欢。

    我们拣烟叶,

    不怕劳累加油干,

    一片片呀拣起挂在小棚间。

    ……

    “嘿嘿,是唱‘烟叶’的!四叔你听……”年喜可听明白了,叫着。

    跛子老四笑着说:“她要不是唱烟叶,咱还听么?”

    年喜笑了。

    跛子老四烘着手,又转过去烘着后背。他说:“种烟人不易哩。你想想从种到收,在这田里熬了多少夜!割了烟再晒干,一夜一夜都得在这地里守着。生一堆火,喝一口酒,身上热乎起来,这就不怕湿气了;吃点东西,长一些精神,这半夜才能熬过来。吸烟也是长精神的好办法……”

    “录音机也是好东西。”

    “好东西!一个人孤孤独独地坐在烟地里,听它唱唱也有好处。又不是今天做了明天不做,不是;这一辈子都得在这烟地里做活了。你多想想这是一辈子的事,你就不会马虎了。你就会想想办法,把日子过得有意思些。”

    “一辈子”三个字使年喜心里沉重起来。他不由得要去想今后那漫长无边的种烟的日子、那数不清的劳苦和欣喜……他仰望着闪烁的北斗,心头升起一股肃穆的、冷峻的感觉。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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