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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贵阳市普通中学2020-2021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末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本,完成下面小题。

种花留与后来人

—记陈寅恪先生

王永兴

从一九四六年到一九四八年,陈寅恪先生备课讲课时,我始终在他身边,为他读《通鉴》和多种史籍,检视史料,他口授我抄写讲课纲要,上课时我在黑板上写史料,一字之误,他都不放过。每讲完一次课,先生极为劳累,他用他的生命去做他认为应做之事,他认为是平常事。全中国有几位教师能像先生这样教学、培养青年?先生在一九二九年五月写的题为《北大学院已已级史学系毕业生赠言》一诗的后四句云:天赋迂儒“自圣狂”,读书不肯为人忙。平生所学宁堪赠,独此区区是秘方。

 “为人”之典出于《荀子·劝学篇》,荀子云: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所谓“为人”,即读书为了给别人看,得到吹捧,自吹自捧,得名得利,得到各式各样的官,头戴各式各样的高帽子。所谓“为己”,即“读书不肯为人忙”。先生有正确的解释:士之读书治学,盖将脱心志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因得以发扬。

先生讲授唐史,备课要使用《通鉴》《通典》等多种史籍文献。先生特别重视《通鉴》,备课前他首先要听我诵读。我一字一句地读,先生听着思考着。有时,先生命我再读一遍,更慢些。《通鉴》听读完毕,先生提出一些问题,口授我写。先生读《通鉴》多次,能背诵。有一次,我读《通鉴》还未到一段,先生突然要我停下来重读,我感到,我读的有错误或脱漏,我便仔细一字一句慢读,果然发现,我第一次读时脱漏一字,我感到惭愧。这似乎是一件小事,其实是一件大事。要学先生治学,就要像先生那样一字不苟;要学先生做人,就要像先生那样一丝不苟。

《通鉴》通读完毕,同样听读《通典》等,最后,先生口授,我写下类似讲课纲要也类似一篇文章提要的草稿。这一草稿要不断修改,一次备课要用很长时间。

先生对工作时间要求很严格,每天早八点开始,十点,休息二十分钟,我陪侍先生在窗前的阳台上散步。阳台的东头是一丛月季,西头是一丛丁香,东西来回走着,有时先生问我院中花草树木的情况,他心情很愉快。

有几次朋友来访,我侍坐先生之侧,恭听谈论,来访者提出有关梵文、藏文以及佛典诸问题向先生请教,先生总是说,他已将梵文等放下多年,不敢再谈论这方面的问题了。先生通晓梵文、希腊文等二十余种文字,但我侍读先生之侧这三年以及我从先生受业多年之中,从未听先生自己说过他通晓多种文字。我体会,对他来说,通晓多种文字是一件平常事,是应有之事,不需要也不应该特意去说。先生的身教使我懂得一个读书治学的人应该具有谦谦君子的精神。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自东北南下的解放军攻占昌平,国民党败兵有些逃到清河,离清华园不远,清华校内人心惶惶。先生师母都已年老,又都体弱多病。在战火临近之际,只能回避南去。北平城内的胡适先生打来电话说:“一二日内有飞机飞南京,可能是从北平南去最末一班飞机,可以给寅恪先生一家保留座位,要求寅恪先生一家立即进城等待。明日早晨派汽车来接。”事情这样紧急,晚饭后我立即来先生家。在书房里,先生、师母和我商量明晨进城的准备。时间很短,先生吩咐我协助师母挑出先生要带走的书籍稿件,装满一皮箱。夜深,师母回卧室。我侍在先生身旁,心中感到凄苦,先生南去,不知何时再回清华,不知何时再为先生读《通典》,再为先生写黑板,再陪侍先生散步。先生很平静,问我今后有何打算,如何安排。师母本已嘱咐我不要问先生南去后的计划,免得先生不愉快。我忘记了她的嘱咐,突然问先生,到南京后如何安排?先生看出我心情不平静,不仅未生气,反而平静而慈祥地说:“岭南大学的陈序经校长、王力先生邀我去岭南大学,在南京小住几天,就去广州。广州的天气好,岭南大学的自然环境好,可以久居,不再去别处了。”这是我和先生的最后谈话,但万万想不到,此后就再也见不到先生了。

一九四八年三月,先生和师母在清华园寓庐手植海棠,有诗云:当归默默向谁陈,一角园林独怆神。寻梦难忘前度事,种花留与后来人。江城地瘴怜孤艳,海国妆新效浅颦。剩取题诗记今日,繁枝虽好近残春。

这首诗很好地记述了陈寅恪先生当时在清华的生活和心情,“种花留与后来人”更有深意,故取为本文标题。

(有删改)

(1)、下列对文本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详细地记录了陈寅恪先生从一九四六年到一九四八年的生活和治学情况,以时间为顺序,层次分明,结构清晰。 B、文章融记叙、抒情、议论等多种表达方式于一体,同时采用引用、对偶、排比等手法,将人物形象刻画得鲜明生动。 C、文章作者回忆为陈寅恪先生诵读《通鉴》的一段往事,文句看似琐碎家常,却极好地表现了陈寅恪先生的治学严谨。 D、文章写作者与陈寅恪先生夫妇告别时的情景,于平实中蕴深情,表现了作者对陈寅恪先生离开清华的无限伤感之情。
(2)、根据文本简要概括陈寅恪先生的可贵品质。
(3)、文章结尾说“‘种花留与后来人’更有深意,故取为本文标题”。结合文本简要分析文章题目的深意。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春意挂上了树梢

萧红

    三月花还没有开,人们嗅不到花香,只是马路上融化了积雪的泥泞干起来。天空打起朦胧的多有春意的云彩;暖风如轻纱一般浮动在街道上,院子里。春末了,关外的人们才知道春来。春是来了,街头的白杨树蹿着芽,拖马车的马冒着气,马车夫们的大毡靴也不见了,行人道上外国女人的脚又从长统套鞋里显现出来。笑声,见面打招呼声,又复活在行人道上。商店为着快快地传播春天的感觉,橱窗里的花已经开了,草也绿了,那是布置着公园的夏景。我看得很凝神的时候,有人撞了我一下,是汪林,她也戴着那样小沿的帽子。

    “天真暖啦!走路都有点热。”

    看着她转过商市街,我们才来到另一家店铺,并不是买什么,只是看看,同时晒晒太阳。这样好的人行道,有树,也有椅子,坐在椅子上,把眼睛闭起,一切春的梦,春的谜,春的暖力……这一切把自己完全陷进去。听着,听着吧!春在歌唱……

    “大爷,大奶奶……帮帮吧!……”这是什么歌呢,从背后来的?这不是春天的歌吧!

    那个叫化子嘴里吃着个烂梨,一条腿和一只脚肿得把另一只显得好像不存在似的。“我的腿冻坏啦!大爷,帮帮吧!唉唉……!”

    有谁还记得冬天?阳光这样暖了!街树蹿着芽!

    手风琴在隔道唱起来,这也不是春天的调,只要一看那个瞎人为着拉琴而挪歪的头,就觉得很残忍。瞎人他摸不到春天,他没有。坏了腿的人,他走不到春天,他有腿也等于无腿。

    世界上这一些不幸的人,存在着也等于不存在,倒不如赶早把他们消灭掉,免得在春天他们会唱这样难听的歌。

    汪林在院心吸着一支烟卷,她又换一套衣裳。那是淡绿色的,和树枝发出的芽一样的颜色。她腋下夹着一封信,看见我们,赶忙把信送进衣袋去。

    “大概又是情书吧!”郎华随便说着玩笑话。

    她跑进屋去了。香烟的烟缕在门外打了一下旋卷才消灭。

    夜,春夜,中央大街【注】充满了音乐的夜。流浪人的音乐,日本舞场的音乐,外国饭店的音乐……七点钟以后。中央大街的中段,在一条横口,那个很响的扩音机哇哇地叫起来,这歌声差不多响彻全街。若站在商店的玻璃窗前,会疑心是从玻璃发着震响。一条完全在风雪里寂寞的大街,今天第一次又号叫起来。

    外国人!绅士样的,流氓样的,老婆子,少女们,跑了满街……有的连起人排来封闭住商店的窗子,但这只限于年轻人。也有的同唱机一样唱起来,但这也只限于年轻人。这好像特有的年轻人的集会。他们和姑娘们一道说笑,和姑娘们连起排来走。中国人来混在这些卷发人中间,少得只有七分之一,或八分之一。但是汪林在其中,我们又遇到她。她和另一个也和她同样打扮漂亮的、白脸的女人同走……卷发的人用俄国话说她漂亮。她也用俄国话和他们笑了一阵。

    中央大街的南端,人渐渐稀疏了。

    墙根,转角,都发现着哀哭,老头子,孩子,母亲们……哀哭着的是永久被人间遗弃的人们!那边,还望得见那边快乐的人群。还听得见那边快乐的声音。

    三月,花还没有,人们嗅不到花香。

    夜的街,树枝上嫩绿的芽子看不见,是冬天吧?是秋天吧?但快乐的人们,不问四季总是快乐;哀哭的人们,不问四季也总是哀哭!

1936年5月

(有删改)

【注】中央大街:指哈尔滨大街。当时的哈尔滨正处于日伪统治之下。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心和手

欧·亨利

    在丹佛车站,一帮旅客拥进开往东部方向的BM公司的快车车厢。在一节车厢里坐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身边摆满有经验的旅行者才会携带的豪华物品。在新上车的旅客中走来了两个人。一位年轻英俊,神态举止显得果敢而又坦率;另一位则脸色阴沉,行动拖沓。他们被手铐铐在一起。

    两个人穿过车厢过道,一张背向的位子是唯一空着的,而且正对着那位迷人的女人。他们就在这张空位子上坐了下来。年轻的女子看到他们,即刻脸上浮现出妩媚的笑颜,圆润的双颊也有些发红。接着只见她伸出那戴着灰色手套的手与来客握手。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听上去甜美而又舒缓,让人感到她是一位爱好交谈的人。

    她说道:“噢,埃斯顿先生,怎么,他乡异地,连老朋友也不认识了?”

    年轻英俊的那位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强烈地一怔,显得局促不安起来,然后他用左手握住了她的手。

    “费尔吉德小姐,”他笑着说,“我请求您原谅我不能用另一只手来握手,因为它现在正派用场呢。”

    他微微地提起右手,只见一副闪亮的“手镯”正把他的右手腕和同伴的左手腕扣在一起。年轻姑娘眼中的兴奋神情渐渐地变成一种惶惑的恐惧。脸颊上的红色也消退了。她不解地张开双唇,力图缓解难过的心情。埃斯顿微微一笑,好像是这位小姐的样子使他发笑一样。他刚要开口解释,他的同伴抢先说话了。这位脸色阴沉的人一直用他那锐利机敏的眼睛偷偷地察看着姑娘的表情。

    “请允许我说话,小姐。我看得出您和这位警长一定很熟悉,如果您让他在判罪的时候替我说几句好话,那我的处境一定会好多了。他正送我去内森维茨监狱,我将因伪造罪在那儿被判处7年徒刑。”

    “噢,”姑娘舒了口气,脸色恢复了自然,“那么这就是你现在做的差事,当个警长。”

    “亲爱的费尔吉德小姐,”埃斯顿平静地说道,“我不得不找个差事来做。钱总是生翅而飞的。你也清楚在华盛顿是要有钱才能和别人一样地生活。我发现西部有人赚钱的好去处,所以——,当然警长的地位自然比不上大使,但是——”

    “大使,”姑娘兴奋地说道,“你可别再提大使了,大使可不需要做这种事情,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现在既然成了一名勇敢的西部英雄,骑马,打枪,经历各种危险,那么生活也一定和在华盛顿时大不一样。你可再也不和老朋友们一道了。”

    姑娘的眼光再次被吸引到了那副亮闪闪的手铐上,她睁大了眼睛。

    “请别在意,小姐,”另外那位来客又说道,“为了不让犯人逃跑,所有的警长都把自己和犯人铐在一起,埃斯顿先生是懂得这一点的。”

    “要过多久我们才能在华盛顿见面?”姑娘问。

    “我想不会是马上,”埃斯顿回答,“我想恐怕我是不会有轻松自在的日子过了。”

    “我喜爱西部,”姑娘不在意地说着,眼光温柔地闪动着。看着车窗外,她坦率自然,毫不掩饰地告诉他说:“妈妈和我在西部度过了整个夏天,因为父亲生病,她一星期前回去了。我在西部过得很愉快,我想这儿的空气适合于我。金钱可代表不了一切,但人们常在这点上出差错,并执迷不悟地——”

    “我说警长先生,”脸色阴沉的那位粗声地说道,“这太不公平了,我需要喝点酒,我一天没抽烟了。你们谈够了吗?现在带我去抽烟室好吗?我真想过过瘾。”

    这两位系在一起的旅行者站起身来,埃斯顿脸上依旧挂着迟钝的微笑

    “我可不能拒绝一个抽烟的请求,”他轻声说,“这是一位不走运的朋友。再见,费尔吉德小姐,工作需要,你能理解。”他伸手来握别。

    “你现在去不了东部太遗憾了。”她一面说着,一面重新整理好衣裳,恢复起仪态,“但我想你一定会继续旅行到内森维茨的。”

    “是的,”埃斯顿回答,“我要去内森维茨。”

    两位来客小心翼翼地穿过车厢过道进入吸烟室。

    另外两个坐在一旁的旅客几乎听到他们的全部谈话,其中一个说道:“那个警长真是条好汉 , 很多西部人都这样棒。”

    “如此年轻的小伙子就担任一个这么大的职务,是吗?”另一个问道。

    “年轻!”第一个人大叫道,“为什么——噢!你真地看准了吗?我是说——你见过把犯人铐在自己右手上的警官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死亡弯月

江岸

    年过五十,工友们都把卢守贵喊老头。喊什么倒不当紧,找工作可就费了老鼻子劲儿了。老板有顾虑也是对的,毕竟建筑工地上都是爬高上低的活儿,还是用年轻人稳妥一些。

    过年的时候,回到黄泥湾,卢守贵惊讶地发现,比他还大好几岁的邻居罗延成家居然又盖了一栋小楼,两个儿子一人一栋,很显然,他在外面混得很滋润。这就不能不让卢守贵纳闷了。

    论相貌,罗延成头发花白,满脸褶子皮,比他卢守贵更像个老头;论文化,罗延成小学都没念完,卢守贵好歹是初中毕业生;论技术,罗延成只能干个粗活,卢守贵在建筑工地上样样活计拿得起放得下……自己怎么就混得不如他呢?

    有事没事的,卢守贵就蹭到罗延成家,死乞白赖地套近乎。他陪着笑脸,掏纸烟敬他,还帮他点上火。吸空了一盒又一盒烟,他也没从罗延成嘴里套出他想听的话来。聊别的,罗延成谈得头头是道,嘴角起白沫儿,只要一问他在哪个地方发财,具体做什么行当,他们之间的聊天就即刻冷场,罗延成要么默默吸烟,装聋作哑,要么转移话题,说起别的事情来。

    罗延成越是守口如瓶,卢守贵越要洞察他的私密。套不出他的话来,卢守贵简直茶不思饭不想了!女儿出嫁了,可是儿子还在读高中,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挣不到钱,怎么支撑这个家呢?

    过完正月十五,打工的人潮又要往各地涌流了。卢守贵还没想好,今年到底要去哪里,去干啥。这天,他让老婆炖上肉焖上鸡,再炒几个菜。“今天有客人来?”他老婆问。“我要请罗延成喝酒。”他说。“咱们和他非亲非故的,请他喝什么酒?”“我今年想跟他一起外出……”

    刚开始喝酒的时候,卢守贵什么也不提,只是一杯又一杯地敬酒。他想,只要罗延成喝高了,嘴上肯定就没有把门的了,到时候,还不像警察审问犯人一样,问什么他就交代什么。谁知酒至半酣,罗延成却放下了酒杯,不喝了。“兄弟,我知道你的用意,不是我不带你,这个活儿你干不了!”罗延成笑眯眯地说。“你能干,我怎么就干不了?只要你答应带着我,我一定干好!”卢守贵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铁了心要跟我干?”“王八吃秤砣了!”

    两人结伴到了义阳市,找一间偏僻的出租房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罗延成带着卢守贵上了街。来到一处街口,他叮嘱卢守贵在街边坐着,待会儿他去找工作,无论他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要惊慌,只管看着就是了。

    卢守贵听话地在街边行道树旁坐下了,远远地看着罗延成。罗延成在街边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横穿马路。一辆轿车笔直冲过来,朝他撞去。卢守贵惊恐地叫了一声,赶紧站起来,向罗延成跑去。等他跑到马路中间,轿车已经停了下来,司机从车里钻了出来,罗延成斜躺在轿车前面呻吟……

    回到出租房,罗延成得意地问,“你看清楚了吗?今天,我挣了一千元,这就是我的工作。这个工作,你敢干吗?”卢守贵一下子目瞪口呆了,吞吞吐吐地问,“你不是真的被车撞了吗?”“我说你干不了吧,你偏要跟我来。”卢守贵咬着嘴唇,低下了头。“要不,你再到建筑工地上找个活儿吧。”卢守贵想起了儿子今后读大学的高昂学费,慢慢抬起头来。

    当天晚上,罗延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积累的经验全部授给了卢守贵:首先要选择没有摄像头的街口,免得留下证据;其次要选择上下班高峰期,免得车速太快;第三要选择相对高档的轿车,免得司机没钱;第四要选择和司机私了,不要上医院和交警队,免得今后都认识你……他甚至不厌其烦地把奔驰、宝马、奥迪、路虎等市内经常出现的名车标志一一在纸上绘了出来,让卢守贵务必烂熟于心。否则,遇到杂牌车,司机穷得像鬼,榨不出多少油水来!

    第二天,卢守贵怀里像揣了一窝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傻傻地站在街边,死活不敢迈步朝马路走去。

    临近中午,到了下班高峰,车辆陡然增多了。卢守贵看到,罗延成要横穿马路了。一辆轿车眼看着要撞上他,却忽然向左拐弯,躲开了他,轿车后面,一辆大货车跟过来,为了躲避轿车,紧急向右拐弯,将罗延成卷到了右轮下面……

    在交警队处理罗延成后事的时候,卢守贵听说,大货车、大客车向右拐弯的时候,由于司机视线受阻,车辆右侧是非常危险的地带,叫做死亡弯月。

(选自2018年5期《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面是一生最好的渴念

葛永平

    ①这张照片,大约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秋,一个阳光亮眼的正午,父亲做了面,是用三样面做的:白面(麦子磨的面)、豆面(大豆磨的面)、粉面(玉米发酵后磨的面),擀成“三和面”。父亲说,好面啊,溜溜长。父亲捞了面,就坐在单位的食堂门口。过往的职工看着父亲碗里的面,心里就痒不住地翻出话来:葛师傅,吃面啊。父亲就应和道:是啊,吃面。我记得就是这样一种单纯的对话感染了我,我从屋子里取出相机,给父亲照下了这张吃面的照片。照片上的面很长,父亲以幸福的姿态跷着二郎腿,同时,我感到了麦穗里面的福气正朝着美好的生活鼓出来。

    ②吃面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解馋,就像南方人吃大米一样。北方人,几天不吃面便觉得心焦难耐。我最喜欢吃的面就是三和面,浆水菜哨子,捧着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为人民服务”大海碗,坐在自家的土窑炕上,边吃面边听妈唠叨,“吃饱饱的,出门在外吃不上妈的手擀面了。”世界那么大,阳光那么好,成长是多么不开心的事啊。我那时虽然只有十几岁,自小常想长大事,长大是要离家的,家是爸妈在灶前扬眉与低首之间的一个幸福,在家的日子就是蒙着爸妈的开恩,想吃面,不动手一碗面来了。出门的人,就算一碗面在眼前,可那面里头再没有了爸妈的唠叨,再好吃的面都显得寡淡了。成长让一个人岁月静好尘埃落地,好么?也好也不好。成长,刀锋似的,瞬间削你到老。

    ③面是天地之间,最普通、最实在、最没有富贵气的民间食物,千百年来,人们对面的态度,反映着社会、生活的水平。有面吃,才能饭饱生余事。偶尔翻书,看到面大约在1900多年前的东汉就有,东汉恒帝时有一个很喜欢吃面的尚书叫崔寔,写了一本《四民月令》的书。书上说“五月,阴气入脏,腹中寒不能腻。先后日至各十日,薄荷味,毋多肥浓,距立秋毋食煮饼及水溲饼”。据考证“煮饼”、“水溲饼”是最早的面食。崔寔尚书吃面居然吃出了经验,知道吃面也有自伤的时候,也就是说有些月份是不可以多吃面的。面在魏晋时称“汤饼”,南北朝称“水引”。我由是喜欢面的先祖“水引”。你来想象一下,就像中药罐中的药引子七粒红枣一样,失去了引子,中药药性就失去了大半。面是水引,在清水中一掩一映,一蓬一丛垂吊在筷上,散披在锅里,让静伏在炉畔的嘴:先是汩汩欲出口水;再是一阵难奈的下咽,时不时地涌进半帘香雾,拿了细瓷青花碗一舀一吆,馋得人真要举臂欲飞了。《齐民要术》介绍说:做水引,先要肉汁将面和好,然后用手将面挼成筷子粗细的条,一尺一断,放在盘中用水浸,做时手临锅边,面条要挼得如韭叶一般薄,用沸水煮熟,即为“水引面”。我想也该就是我们如今吃的拉面了。

    ④面的发展要数宋朝,北宋汴梁城内,北食店有“淹生软羊面”、“桐皮面”、“冷淘榛子”等;川饭店有“插肉面”、“大燠面”;面食店有“桐皮熟脍面”;寺院有“素面”,山林之家有“百合面”和“梅花汤面”等。南宋城都临安城内,南食店有“铺羊肉”、“煎面”、“鹅面”等;面食店有“鸡丝面”、“三鲜面”、“银丝冷淘”等;菜店则专卖“菜面”、“齑淘”、“经带面”。曾经浓墨重彩的汴梁城里,面把李师师丰仪得如雪地春风。面于李师师,李师师于赵皇帝,赵皇帝李师师的故事于北宋难民,就是生活里的阳光,就是那爱情一传老远的声气,就是颠沛流离的南逃路上星星点点的斑斓春梦。

    ⑤面是由花朵历经季候修成的正果,皆是雨露、日月凝结的养分。物竞天择,水到渠成,人们除了具有对面类饮食的惯性外,亦具备了对面的发现惯性,总应和着“民以食为天”的古训。经过两千年的发展,面条的做工进一步形成了擀、拽、抻、揪、切、削、压、捻、搓、拔、擦、剔、溜等多种制法,以及煮、蒸、炒、炸、烩、炝、卤、拌等多种烹调方法。春季烧卤面,夏季凉拌面,秋季肉炒面,冬季热烫面的四季吃法,吃得北方汉子人高马大,走南闯北,一碗面落肚,逞气要强的面子就显出来了。北京风味的打卤面、山西风味的刀削面、陕西风味的臊子面、山东风味的伊府面、上海风味的阳春面、四川风味的担担面、湖北风味的热干面、浙江风味的虾爆鳝面、江苏风味的锅盖面、新疆风味的回手面、福建风味的八宝面、广东风味的虾蓉面、安徽风味的酥鸭面、贵州风味的太师面、甘肃风味的清汤牛肉面、黑龙江风味的北城三丝面、吉林风味的朝鲜冷面、台湾风味的椒油凉拌面等。面如我们的五千年文明,飘溢着一股文化香风,也让我们闻到了一股王者与平民平常过日子的优雅和闲逸之气。

    ⑥有面吃,实在是有一份无可比拟的踏实啊。面恩养了人的筋骨,大地上才能感觉到清晰的甩臂声。想想看,出产麦子的地方,每人每天都要吃面。一碗面下肚天塌下来也不会慌神,还扬起头说:“再来一碗!”面是北方人的天,是把日子快过成光景了,憋着足劲走在人前头去的精神。面是走长路的粮食,是把人安顿住了,以圆润姿态把持着每一颗或远或近的心,是诚实、稳当、知足、认死理和一好百好的德性根源,世上的山珍海味再好也抵不过实实在在的一碗面!

    ⑦我妈说,吃了由面粉揉筋道的面,人才能长结实,才能长出硬面一样的肌筋,才敢向着离家很远的地方走。土地用它的出产养育着它上面的人。如果说吃是健康的肯定,那么,有面吃该是一生最好的渴念了。吃就是一种世俗呀,张家大爷海碗里的面拌了葱花的香气,那香气是什么呀,是心平气和翻闹出你对于旧时光阴的依恋。也许你爱过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子,但是,最让你动心的怕是居家过日子香透窗棂的那一碗面吧!原谅我对于其他食物认识有限,我是一个只知吃面的人,因为面,我无法长时间奔赴异乡。

    ⑧如今,照片上吃面的人已经丢下我走远了,走远到我打听不到任何音信的地方,而活着的我几天无面就长夜难眠,饥肠辘辘。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虚 拟

毕飞宇

    这个冬天特别冷。

祖父神情淡然,但手指头在动,是欲言又止的那种动,祖父的大限不远了,他要对我交代什么了。

父亲看在眼里,退了出去。望着父亲的背影,祖父很轻地咳了两声。我了解我的祖父,祖父的咳嗽大部分不是生理性的,是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作为物理老师的儿子,父亲最有机会上大学;但是,祖父把时间全部给了学生,父亲在另外一所中学读书,父亲没有考上,祖父的57个学生考上了31个,在当年,这是“放卫星”般的天文数字。九月,省报的记者把祖父的故事写成一篇长文:《春蚕到死丝方尽》。黑体的通栏标题很吓人的,还配了祖父的一张标准像。

祖父在享尽殊荣的同时冷静下来了,突然就有了愧疚。他建议他的儿子去补习。可祖父忽略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春蚕》是一只无坚不摧的拳头,把父亲的自信给砸烂了,父亲拒绝了“春蚕”的建议:“忙你的去吧。”

父亲不是省油的灯,他模仿祖父的笔迹给教育局长写了一封信,要求他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一份工作,口吻酷似祖父。那些年,这样的事求之不得呢。局长爽快地让父亲进了县教育局。

一个月后,祖父急匆匆地来到了父亲的办公室,他瘦小的身体暴发出了雷霆般的震怒:上补习班去!局长打圆场了:“教育局挺好的……”祖父指着局长的鼻尖:庸俗!鼠目寸光!一年之后,祖父做了校长,而教育局长有机会出任副县长了。在组织部人员面前,祖父重复了那六个字,教育局长功亏一篑,他的委屈和愤懑落在了父亲头上。

父亲是祖父的一块肿瘤,硬硬的,始终长在祖父的体内。祖父很少喝醉,但是,只要喝醉了,他都要来一次规定动作:跪在马桶前沿,对着马桶一口一个“对不起”。呕吐出来的“对不起”毁掉了这一对父子,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他们也说话,却不看对方的眼睛。

但醉后的祖父说得最多的却是一届又一届的高才生,祖父记得清清楚楚,涉及面极广,诸如名牌大学、国家机关、公司名称、荣誉机构,院士、教授、研究员、副省长、副县长、办公室主任、董事长。也有记不住的时候,他在记忆阻塞之前往往要做一次深呼吸,随后,一声长叹。这一声长叹比马桶的下水道还要深不可测。

祖父的癖好,往好处说,爱才;往坏处说,他眼里其实没有人,只有高智商,他酷爱高智商。一旦遇上,不管你是谁,他的血管就陡增激情,奔涌起宗教般的癫狂和牺牲精神,沉着,持久。“爷爷做了三十五年的教师,三十二年的班主任,九年零十个月的教导主任,六年零八个月的副校长,两年半的校长……”祖父对自己还算得意。

父亲退出去了,我打破沉默:“嗨,不就是爸爸那点事嘛……”

祖父说:“这事吧,我有责任。我呢,痛苦了好久。你爸退休那天,我就释怀了……”

    我很意外——他的眼神里不是释怀。

    “……你说……你说我能得到多少个花圈呢?”祖父凄然地望着我。似乎鼓足了勇气。

    这算什么事呢。

“当年荣校长182个。我数过两遍。”祖父十分凄凉地憋了半天,轻声却又清晰地说。

荣校长的职务是祖父接替的,“182”也成了祖父岁岁年年的梦。

“你想要多少个就有多少个!”我想让说话轻松一点,特地挑选了嘻哈的语气。

“不能做假。”语气刻板,严厉,中学教师特有,“不能做假!”

祖父赋闲多年了,他又不像荣校长在岗位上轰轰烈烈地倒下去的;再说了,这年头早就不是1982年了;再再说了,这是什么时候?大家都忙着过年呢。

我的祖父,我们县里最著名的物理老师兼中学校长,他死在了小年二十六。这一天特别特别地冷。

祖父曾为解寂寞,开了微博,我在上边发了讣告。微博长久寂寞。

我取出钱包,来到了花圈出租处,要来纸、笔、墨。我努力回忆祖父大醉的那些夜晚说出的那些名字职务单位,我不可能记得住,但意思无非是这样的——

    剑桥大学东方语言学中心副主任罗绍林遥寄哀

    思斯坦福大学高能研究所研究员茅开民遥寄哀思

    清华大学化学系教授储阳遥寄哀思

    ……

一口气写了两个多小时,并不悲伤。事后我没有数,我不想知道具体数据。

世界就在这里了,我亲爱的祖父,你桃李满天下,——这从来就不是一件虚拟的事。

父亲没有给祖父送花圈,只是亲笔书写了一副挽联: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父亲一直站在遗体旁,却没有瞻仰祖父的遗容,一秒也没有。他紧抿双唇,头有些昂,目光在扫视他手书的挽联,最终落在下联上。他没有泪,但是,毕竟上了岁数,有了水光,眼神很亮,像洞穿。

阅读下面小说,完成以下列小题。

窗棂上挂串红辣椒

王长元

    村长带着那拨儿人进屋的时候,老太太正在扫地。灰尘沸沸扬扬飘浮起来,仿佛是鲜活的跳蚤在空气中上下跳动,弄得人眼睛迷迷茫茫。

    “那啥,顶子哪?”

    二婶:“下甸子打草去啦。”

    村长:“啥时走的?”

    二婶:“小半个月啦。”

    村长:“回来过没?”

    二婶:“没。”

    村长吸溜一下鼻子,“二婶,还不知道吧,顶子出事了。”

    二婶就一惊:“出了啥事?”

    村长:“杀人啦,顶子。这不,官家正寻他哪!”

    “啥?”老太太便呆在那里,眼睛就直直地看着炕沿上那几个人。她这才发现其中一个戴着大盖帽的已经带了绑绳和黑亮亮的枪。立马她心一颤动,眼仁儿就朝上翻过去,人便跟着向门框斜过去。几个人惊恐地奔了过去,将老太太放到炕上。

    一忽儿,老太太的鼻翅儿扇动了一下,睫毛眨动起来。翻转的眸子虽归了原位,但依旧是愣愣向上看着。

    “二婶,你看你啥个身板还不知道,上甚火?既是杀了人,顶子就不是原先的顶子了,那便是犯了王法。犯了王法的顶子你还伤心个甚!麻溜缓缓,人家公安局还有事情跟你说。”

    老太太眸子这才转了一轮儿,一汪亮亮的湿润便映在里面。

    看着老太太有了活气,警察就轻轻一笑,说:“老人家,您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但是儿子杀了人,犯了罪,如今又跑掉了。这,国法是不能容的。我们希望您控制住感情,配合我们来抓凶犯。否则,比如说包庇儿子、袒护儿子,那样您老人家也有罪了。按我们的经验,您的儿子还会回家来的,那时您必须报告我们。”

    “顶子真若是回家,你可得说呀!”村长眼睛觑觑着,冲着她说,“要不,那叫什么?对,叫窝藏。二婶,咱可不能糊涂啊!”

    她痴痴地点着头,两行老泪缓缓漫人面颊的褶皱,在沟沟汊汊里恣意流淌,一会儿,整个面庞已经全是泪水了,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村长最费思索的是:她儿子若回来,她怎么告诉我们哪?他猝然发现了粮囤上那串红辣椒,眼睛立时闪出光亮,便指着红辣椒说:“对,就用它。老人家,他若是回来,您就将这串红辣椒挂到窗户上。”

    她又痴痴点点头,看了一眼红辣椒。

    顶子伏在高粱地垅沟里已经三天了,脸都成了高粱叶子色,可是心还是那么嗵嗵地跳。事情来得太突兀了,突兀得他只有逃到高粱地之后才想起后悔,悔自己不该为那屁大的事而冲动,悔自己冲动时不该抡那镰刀。战战兢兢挨了三天,吃喝现在全成了问题,最讨厌的是那垅上的风,哗啦哗啦吹得叶子直响,仿佛有无数个脚步向他走来,把他弄得一惊一乍的……

    可是一想到出逃,他又茫然了,天下这么大,地面这么广,去哪里呢?可是,不管去哪里,在要走之前,他一定要回家看一眼老娘。

    老太太送走了那些公家的人之后,就把家里仅有的二十几斤白面都烙成饼,然后就一张一张地折叠,用纸包好,一沓一沓塞进帆布口袋里。又包了二斤盐巴,塞在缝隙处。她早已谋算好,顶子若回来,就让他把饼背走,先躲进小南山的石洞里,过个十天半月的,看看风声,她再想办法。她相信,办法总是有的。记得,她刚十岁那会儿,还扎着羊角辫呢,就给八路军伤病员往那山洞里送过饭,想想那会儿她都从没断过伤病员的一顿饭。如今,为了儿子,她还会没有办法?

    小风轻轻拍打着窗棂,蟋蟀在墙角嘟嘟地叫,老太太迷迷怔怔刚要闩门的当儿,突然间,门“吱呀”一声开了,顶子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儿眨动几下,站在面前的的确是顶子。

    娘,顶子憨憨地叫一声。

    老太太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娘,快给我点儿吃的。

    老太太就把口袋搬到了他的面前,说这里有饼,你吃吧,我再给你煎俩鸡蛋。

    顶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和煎鸡蛋,眼睛贼溜溜地寻觑着,待最后一口食物从喉咙处咕噜一声咽下之后,他才急急地说:“娘,我看你一眼就得走了,有没有钱啥的,给我准备点。”

    老太太赶忙把裤腰子拽开,从里面掏出厚厚的一沓钱,递给顶子,说:“就这些了,都拿着吧!顶子,你要去哪里?”

    “娘,这您就不要管了。”

    “顶子,我说你把饼带上,到小南山的石洞里躲躲。”

    “娘,您就别管我了,我这一走,是死是活,真的不好说,啥年月能见到您,也都不敢想。娘,只求您自己保重啦!”

    “顶子,”老太太整个抖动起来,亮亮的泪珠向脸颊处滚动。

    “娘,还有一事。把咱家那把菜刀给我。”

    老太太抹了眼泪,愣了,说:“干啥?”

    顶子咬了下嘴唇说:“娘,我手头怎么也得有个应手的家伙呀。”

    “啥?”老太太倒吸了一口冷气。

    顶子:“娘,我现在已经想好,谁真若是抓我逮我,我已没有别的路了,就得拼了,反正我已是有人命的人啦,杀一个够本,杀俩就赚一个。”

    “轰”地一声,老太太就觉得脑袋像被谁猛然击打了一样,眼前金光四射,她颤颤地向前走了一步。

    “娘,快快给我取刀来。”

    老太太表面应允着他,脚步便悄然向窗前靠近,趁儿子回身的工夫,就把那串红辣椒牢牢地挂在于窗户上。

(选白 2006 年第7期《小说月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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