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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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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福建省莆田市一中2020-2021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期中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菜园

沈从文

玉家菜园出白菜,因为种子特别,本地任何种菜人所种的都没有那种大卷心。这原因从姓上可以明白,玉姓原本是旗人,菜是当年从北京带来的菜。玉太太和她的儿子靠卖菜过日子,从此玉家菜园在本县成为人人皆知的地方了。菜园二十亩地,除了白菜还种了不少其他蔬菜,使本城人一年任何时节都可得到极好的蔬菜。玉太太还把白菜制成各样干菜,根、叶、心各用不同方法制作成各种不同味道。也便因此,收入数目不小。十年来,因祸得福,渐渐成为小康之家了。本地新兴绅士阶级,因切齿过去旗人的行为,极看不起旗人,如今又是卖菜,很少同这家来往,但这人家却依然受人相当尊敬。

夏日薄暮,玉太太拿把宫扇,在菜园外小溪边站立纳凉。儿子侍立在身边。两人常常沉默着半天不说话,听柳上晚蝉拖长了声音飞去,或者听溪水声音。做母亲的想着古人的诗歌,可想不起谁曾写下形容晚天如落霞孤鹜一类好诗句。又总觉得有人写过这样恰如其境的好诗。

儿子二十二岁生日那天,做母亲的备了酒席,到晚来两人对坐饮酒。窗外就是菜园,时正十二月,大雪刚过,园中一片白。①已经摘下还未落窖的白菜,全成堆的在园中,白雪盖满,正像一座座大坟。

“你今天满二十二岁,不单是天下变得不同,就是我们家中,也变得真可怕。我今年五十,人也老了。总算把你教养成人,玉家不至于绝了香火。你爹若在世,就太好了。”

听说“母亲也老了”这类话的少琛,不知如何,忽想起一件心事来了。他蓄了许久的意思今天才有机会说出。他说他想去北京。

北京方面他有一个舅父,听说在旗章胡同开铺子,生意不恶。

听说儿子要到北京去,做母亲的似乎稍稍吃了一惊。这惊讶是儿子料得到的,正因为不愿意使母亲惊讶,所以直到最近才说出来。然而她也挂念着那胞兄的。

“你去看看你三舅,还是做别的事?”

“我想读点书。”

“我们这人家还读什么书?世界天天变,我真怕。”

“我去三个月又回来,也说不定。”

“要去,我不妨碍你。你希望走走就走走,只是书,不读也不什么要紧。像我们这种人,知识多,也是灾难!”

这妇人这样慨乎其言的说后,问他预备过年再去还是到北京过年。儿子说赶考试,还是年前走好,且趁路上清静,也极难得。

时间过了三年。玉家菜园还是玉家菜园。地方一切新的变故甚多,随同革命,北伐……于是许多青壮年死到野外。……于是北京改成了北平。

当母亲接到了儿子的一封信,说本学期终了可以回家来住一月时,欢喜极了。

儿子如期回来了。更出于意外叫人惊喜的,是同时还有一个新媳妇回来。这事情直到进了家门母亲才知道,做母亲的似乎人年轻了十岁。

因为媳妇特别爱菊花,今年回家,拟定看过菊花,方回北平,所以做母亲的特别令工人留出一块地种菊花,母亲见一对年轻人,在菊圃边料理菊花,便做着一种无害于事极其合理的祖母的幻梦。

儿子同母亲正说北平如何栽培菊花的,忽然县里有人来说,有点事情,请两个年青人去谈一谈。来人连洗手的暇裕也没有留给主人,把一对年青人就“请”去了。从此一去,便不再回家了。

做母亲的当时纵稍稍吃惊,也仍然没有想到此后事情。

第二天,做母亲的已病倒在床,原来儿子同媳妇,已与三个因其他原故而得着同样灾难的青年人,陈尸到教场的一隅了。

做母亲的为这种意外不幸晕去数次,却并没有死去。儿子虽如此死了,办理善后,罚款,具结,她还有许多事得做。

三天后大街上贴了告示,才使她同本城人同时知道儿子原来是共产党。仿佛还亏得衙门中人因为想到要白菜吃,才把老的留下来,也没有把菜园产业全部充公。这样打量着苦笑的老年人,不应当就死去,还得经营菜园才行。她于是仍然卖菜,活下来了。

玉家菜园或者终有一天会改作玉家花园,因为园中菊花多而且好,有地方绅士和新贵强借作宴客的地方了。

玉家菜园从此简直成了玉家花园。内战不兴,天下太平,到秋天来地方有势力的绅士在园中宴客,吃的是园中所出产的蔬菜,喝着好酒,同赏菊花。因为赏菊,大家在兴头中必赋诗,有祝主人有功国家,多福多寿,比之于古人某某典雅切题的好诗,有吟诵玉太太写的卖菜媪对于旧事加以感叹的好诗,名士伟人,相聚一堂,人人尽欢而散,扶醉归去。

玉家菜园改称玉家花园,是主人在儿子死去三年后的事。这妇人沉默寂寞的活了三年。到儿子生日那一天,天落大雪,想这样活下去日子已够了,春天同秋天不用再来了,把一点家产全分派给几个工人,忽然用一根丝绦套在颈子上,便缢死了。

一九二九年夏

(1)、下列选项中,对课文内容的分析不正确的一项(   )
A、文中划线①句中的“大坟”是一种隐喻和象征,形成对后文的一种暗示。 B、文中划线②句采用语言描写,玉太太表面上同意儿子去北京,实际上是想阻拦儿子,不让他离开家,留在自己身边。 C、本文笔意清淡柔和,透着一缕淡淡的哀愁,但却不缺乏平和幽远的深韵,读来如一首抒情诗回味无穷,余音袅袅。 D、本文最后一段“天落大雪,想这样活下去日子已够了”,渲染了一种悲凉的气氛,暗示着人物悲惨的命运,预示着玉太太的悲剧结局。
(2)、简要分析玉太太形象特点。
(3)、小说以“菜园”为标题有何意蕴?请结合文本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访谈,完成后面问题。

                                                                       从“艳照门”事件看网络时代的舆论引导

      主持人:随着互联网的普及,网络舆论的作用日益凸现。本期传媒沙龙的嘉宾将就近期舆情中讨论比较热烈的事件展开讨论,比如香港演员“艳照门”事件及网民的心态分析。

于泽远:“艳照门”事件一直在香港各大媒体占据主要版位。在台湾也是这样。在大陆有一个比较怪的现象:媒体版位并不突出,网站点击率却很高。可能因为大陆的网站博客太多,管理方面也没有能力把他们都一一清查到,因此点击到这个所谓的“艳照”照片的机率比在香港和台湾都大,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这说明可能在香港有些地方,这个事可以炒,媒体可以拿来消费,很多人对它感兴趣,但是一个青少年要对它感兴趣的话,在香港的网站上,反而不太容易能够点得到这个东西。在新加坡恐怕也是很难点到的。他们对互联网的淫秽内容、不良信息的管控,还是比较严格的。但是大家为什么对它有强烈的兴趣,主要还是因为它是名人效应,再有就是按照一些人的说法,满足了大家的窥视欲。这个欲望没有错,但是因为它的确会对青少年产生非常不良的影响,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窥视欲,不管有多少人对它有好奇心,作为管理部门就是应该把它封掉。可惜,尤其是在博客上,或者通过其他的转接,还是不太难就能看到这些东西。

      段鹏:这件事情似乎看起来告一段落,但是远远没有落幕,一方面我们认为它是一种色情信息的传递,但是我更看重它可能代表其他的两层含义。第一,带来的是偶像的失位,明星们的私生活居然是这样的,很多人心理非常失落,甚至很多网友力挺他们的偶像,说这是拼接的,说这是PS的,这是一种偶像的失位。第二,这是对道德的挑战,对别人隐私的关注我们到底有多强烈。为什么我们公众,我们的受众对别人的隐私这样关注?就是因为现代文明造成了每个人的房间都分割,互相不来往,大家反而对墙那边的邻居更关注,对于名人更是这样。我们偷窥的极限在哪?我们是不是在伤害别人?当然明星可能有他的问题,他的生活不是很检点,但另一方面毕竟是他私人的照片,现在全世界人民都可以看到,这可能会对当事人造成很深的伤害。

      于泽远:这大概可以分为法制层面和传播层面,从法制层面讲,肇事者一定要缉拿归案,应该负法律责任,不然就乱套了,你偷拍别人的照片,你都可以随便发布,法制何谈?但从传播层面上讲,这个东西一旦传播出来,尤其是上了互联网以后,你是绝对阻挡不了的,那个时候你再用法律牵制第二个、第三个传播者是不可能的了。刚才段老师讲,大家都有一些偷窥欲,尤其所谓的名人效应,这个是社会心理的自然反应,是挡不住的。既然传播出来了,就是怎么样引导的问题。你要想从技术层面上隔断它的传播,这个可能性很低。很多人有好奇心,他可能自己留一份,今天暂时隔绝了,过几天就冒出来了。我们要借这个事件引导青少年,让他们知道这其实是不良信息。你不要以为这些名人都是圣人,也不要把他们在银幕上、舞台上塑造的形象和他真实本人联系在一块,那样的话就太幼稚了,这些观点必须让青少年知道,而且应该让他们知道,那些不雅照,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值得去模仿的,它不是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

      主持人:目前我们的青少年教育,特别是我们的学校教育,现在有了信息技术课,有了技术层面的互联网教育、电脑网络教育,但是在思想道德教育方面,我们是不是仍然没有很好地在观念、教材、案例各方面适应互联网的新格局?

      于泽远:这一次所谓的“艳照门”事件凸现了这个问题。包括现在有这么多青少年沉迷于网络,很难自拔。的的确确给教育提出了一系列挑战。我们希望教育部门能够应对这种挑战,拿出比较好的办法,让青少年接触到这些不良信息的时候,有他自己的鉴别能力。

      段鹏:当现代大众媒介越来越泛滥,越来越流行的时候,青少年不免要接触它,从以前的报纸、广播,到后来的电视、电影、互联网。有些专家开始关注,青少年到底从媒介中得到什么,如何辨别媒介中像洪流一样的信息,如何去筛选、过滤,如何相信某些是事实某些并非事实。我们希望能够通过大家共同的努力,能够把媒介素养的课程,真正开到中小学去,我们希望在中小学会有老师讲授媒介素养,告诉学生回家应该如何看电视,如何筛选网络。我觉得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对于普通的群众来说也是有非常大的帮助。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万卡

契诃夫

    万卡·茹科夫,一个九岁的男孩,三个月前被送到鞋匠阿里亚欣的铺子里做学徒。在圣诞节的前夜,他没有睡觉。等到老板夫妇和师傅们去做晨祷了,他从老板的橱柜里取出墨水瓶、笔尖生锈的钢笔,在面前摊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开始写信。在动笔写信前,他好几次战战兢兢地回头去看几下门和窗,斜过眼去望了望阴沉沉的圣像和那两旁摆满鞋楦头的架子,断断续续地叹气。纸铺在长凳上,他在长凳前面跪着。

    “亲爱的爷爷,康司坦丁·马卡雷奇!”他写道,“我在给您写信,向您贺祝圣诞节,愿上帝保佑您万事如意。我没爹没娘,只剩您一个亲人。”

    万卡把目光移到黑魆魆的窗户上,窗上映着蜡烛的影子。他生动地想起他的爷爷康司坦丁·马卡雷奇,瓦列夫老爷家的守夜人的模样。那是个矮小精瘦而又机灵活泼的小老头,年纪约六十五岁,老是笑容满面眯着醉眼。白天他在仆人的厨房里睡觉,到夜里就穿上肥大的羊皮袄,在庄园四周走来走去,不住地敲梆子。他身后跟着两条狗,耷拉着脑袋,一条是老母狗卡希坦卡,一条是泥鳅,它得了这样的外号,是因为它的毛是黑的,而且身子细长,像是黄鼠狼。也许他爷爷正站在大门口,眯起眼睛看乡村教堂红光耀眼的窗,穿着毡靴的脚有节奏地踩着步子,跟仆人们说笑。他还给狗闻鼻烟。卡希坦卡打喷嚏,皱了皱鼻子,感到受了欺侮,走到一边。泥鳅为了表示恭顺没打喷嚏,摇着尾巴。天气好极了,空气纹丝不动,清澈而新鲜。夜色黑暗,可是整个村子以及村里的白房顶,烟囱里冒出来的一缕缕烟,披着重霜而变成银白色的树木、雪堆,都能看清楚。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快活地眨着眼。天河那么清楚地显出来,就好像有人在过节以前用雪把它擦洗过似的。

    万卡叹口气,用钢笔蘸一下墨水,继续写道:“昨天我被狠狠地揍了一顿。老板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外面,用皮条抽我,因为我在摇晃他们家摇篮里的婴孩时睡着了。上个星期老板娘叫我收拾青鱼,我从尾巴上收拾,她拿起青鱼,用鱼嘴往我脸上戳。在这儿吃的东西也没有,我常常吃不饱。亲爱的爷爷,您带着我离开这儿回家吧,回乡下去,要不我就没命了。”

    万卡撇着嘴,抽抽嗒嗒地哭了。“我会给您搓碎烟叶,”他接着写道:“为您祷告上帝,要是我做了错事,您就狠狠揍我。亲爱的爷爷,我再也熬不下去了,只有死路一条。我本想跑回村子,可是没有靴子。等我长大了,我会为这件事养您,不许人家欺侮您,等您死了,我会祈求您的灵魂安息,就像为我的妈妈彼拉盖雅祷告一样。”万卡猛然叹了口气,又凝神瞧着窗子。他想起爷爷每次到树林里去给老爷家砍圣诞树总带着他。那真是欢乐的时光!爷爷得意地发出哈哈声,连严寒也得意地发出哈哈声,望着爷爷和严冬的景色,万卡也发出得意的哈哈声。爷爷把砍下的圣诞树拖进老爷的屋子,于是大家开始收拾它。忙得最起劲的是厨娘依格娜季耶夫娜,她是万卡最要好的人。万卡的母亲彼拉盖雅还在世并在老爷家里当佣人的时候,依格娜季耶夫娜给万卡吃冰糖,还教他数数。彼拉盖雅死后,万卡被送到下人厨房里他爷爷身边,后来又被送到莫斯科鞋匠阿里亚欣身边学手艺。

    “来吧,亲爱的爷爷,”万卡接着写道,“我以上帝的名义求您,把我从这带走。可怜可怜我这个不幸的孤儿吧,否则我会不停地挨打,我饿得要命,而且多么孤单,连话也没法说,只是不断地掉眼泪。前几天老板用鞋楦头打我的头,把我打得昏倒在地,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的生活苦透了,比狗都不如。亲爱的爷爷,来吧。”

    万卡把这张写好的纸叠成四折,把它放在昨天晚上花一个戈比买来的信封里,他略微想一想,用钢笔蘸一下墨水,写下地址:乡下爷爷收。然后他搔一下头皮,想了想,又添了几个字:康司坦丁·马卡雷奇。他感到满意,没有人来打扰,他戴上帽子,也不披皮坎肩,跑到邮局,把那封宝贵的信塞进了邮筒。

    他陶醉于甜蜜的幻想之中,一小时后睡着了。他梦见炉子,炉子上坐着爷爷,耷拉着一双光脚,厨娘在读他的信,炉子边泥鳅在走来走去摇着尾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我的民工弟弟

胥加山

    弟弟背着沾满尘沙的蛇皮口袋,被我们公司的门卫拦了下来。

    走出清凉的办公室,我被一阵热浪裹住,远地,看见弟弟坐在烈日下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上,不停地喝着硕大的雪碧瓶里的自来水。见我走来,他慌地站起身,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扶起倒在地上的蛇皮口袋。

    我问他怎么不坐在传达室里等我。弟弟嗫嚅着,习惯了,再说怕弄脏人家传达室。看着弟弟被烈日蒸红的脸,我真想骂几个门卫两句。弟弟帮他们解了围,说是自己不愿意告诉他们他哥在这里做白领,才用我送他的旧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弟弟在我的办公室只坐了五分钟。他说要在离我家不远的工地上打两个月工,想在我家住几宿,等工地安置好工棚就回到工地上。看着他被风沙揉红的眼睛,我脱口而出,这次打工就别住工棚了,天天晚上来家。弟弟激动得不知所措,他急急地说:“哥,你这里太凉了,我得走,再多坐一会儿,会感冒的!”

    看着烈日下小弟的背影,我心中有种揪心的疼——同是一娘所生,我比他大三岁,他看上去却比我大;我在舒适的环境中拿着不菲的报酬,他却挥汗如雨,拼着死力挣着微薄的工资……

我提前下班,买了酒菜,把弟弟住的房间整理一新,等着弟弟。谁知妻却一口回绝我:“这怎么行,他住家里,我们都会不方便的!“不方便也得方便!”我有点强词夺理,妻不想跟我吵,进房甩上门。

    弟一回到家,我便说他,工地下班怎么这么晚?弟弟说他早下班了,在工地上冲了把凉水澡。这时,我才闻到弟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花露水的清香。

我为小弟斟酒。弟小声地问我:“嫂还没下班?”“下班了,她今天工作有点儿累,先休息了!”弟一怔,不再作声,和我默默地喝着酒。

我安置好弟休息,回房。妻一骨碌起床,“咣”一声关门,准是去了她父母家。声音惊动了小弟,他慌张地来到我的房间问:“哥,嫂怎么啦?”“别管她!她爱去哪去哪,又不是小孩子,你去休息!明天还要上工呢!”弟没有再和我说什么。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准备为弟做早餐,谁知,弟却不知去向,锅中煮好了粥,家中的物什收拾一新,桌上留有纸条:哥,我还是住工地吧,你家有空调,夜里失眠,睡不习惯……

    看着小弟的留言,我有一种莫名的愤怒要向妻吼叫。

晚上,小弟没有再来,而妻准时而归,眉梢上挂着得意。我还没向她发火,她倒口若悬河,说小弟如何懂道理,嘴巴多么甜,句句说到人心窝里,哪像你(没等妻把话说完,我随手把一只碗砸向地面,“咣当”声吓得妻直向后退。我咬牙切齿地连骂带吼:“你高人一等,你天生富贵……”

妻收敛了些,可还在自言自语:“他住家里我住娘家,我不是让步了吗?到底要我怎样,再说是他找到我们单位,说他在工地上住习惯了……”

    我哪有心情听妻辩白,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说着和弟的情分——弟上学时,成绩一直不错,可一见生病的爸爸和病恹恹的我过早懂事的他,14岁就辍学外出打工,供我读中专……

    妻不知何时,递来了一条毛巾,怯生生地说“你怎么不早说?要不,明天我接他回来!”

    妻去工地没有找到小弟,只带回工头的一句话,说小弟自愿去了更远的一家工地,本来他兴致勃勃地向工友们夸口,要是工头同意他到我家附近的工地做工,他会带他们来我家喝一顿酒……

    我的民工弟弟走了,工头和工友们受小弟委托,不愿告诉我小弟所在的另一家工地的地址。其实我也知道,即使我请几天假,满城工地寻到小弟,他也不愿回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而我内心的自责和疼痛会愈加沉重而无法化解……

(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卖葱

侯德云

    朋友老刘在晚宴上讲一个卖葱的故事,刚起头我就笑。老刘瞪我一眼,说,笑什么笑?我说,我想起《手机》里的卖葱。老刘发愣,手机里卖葱?电子商务啊。我说不是,作家刘震云有个长篇小说叫《手机》,里边有个卖葱的故事。老刘说,奥。

    老刘没问《手机》里怎么卖葱。他不问我也得说,话头赶到这里了嘛,对不对?

    我说,《手机》里边的主角叫严守一,哎哎,拍成电影了嘛,电影也叫《手机》,老刘你没看过?老刘摇头。我用眼睛扫扫别人,也都摇头。嗨,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接着讲卖葱。

    严守一他爹老严,跟谁一起卖葱(那人我给忘了),一天说话不超过三句的人,跟那谁卖葱,卖得眉开眼笑,都会讲笑话了。老严的变化,让严守一觉得,世上最好的事,好不过卖葱。只不过年底时老严跟那谁算总账,那谁在账上做子手脚,还背地里骂老严是二傻,让老严听见,那个气啊,从此不卖葱。老严委届啊,说一辈子就遇到一个能说上话的,还骂我傻。

    老刘笑了,说《手机》里的卖葱,不如我说的卖葱。

    我赶紧收起下巴,说,你说你说。旁边哥儿几个也催促,你说你说。

    下边是老刘讲的卖葱。

    很长时间的事,时隔现在十七八年。那时候,钱还真当钱,不像这阵儿,一百块的票子,你刚掏出来,嗖一声,没了。我记得那时候我的工资也就千把块钱。

    东山早市,有两口子,四十多岁的样子,天天来卖葱。不卖别的,只卖葱,一辆三轮车,装满满一车葱。半头晌散市,卖光的时候比较少,大多时候要剩一些。

    这两口子长相怪有意思,男的细长,女的墩粗,还没脖子,像个碾盘倭瓜……

    说到这里,老刘张开两手比划了一下,碾盘倭瓜你们知道吧?哥儿几个都点头,谁不知道呢,就是扁乎乎圆咚咚的那种大倭瓜嘛。看我们点头,老刘放心了,接着说,女的那脑袋,像个碾盘倭瓜直接放在倒置的宝葫芦上。两个人的脚也一样,对比强烈。男的细而长,三五鞋的宽度四五鞋的长度;女的宽而短,四五鞋的宽度三五鞋的长度。俩人搁在一块儿,看着特滑稽。

    他们的三轮车也滑稽。一个车轱辘,指定是手推车轱辘。另一个,指定是自行车轱辘。也不知怎么安上的。三轮车的车座,一般都是六根弹簧上面蒙一层皮革。他们的车座不是,是三根弹簧上面缠几道塑料布,透明的。还没车闸。车架子上绑一块胶皮,胶皮就是车闸。胶皮拖地,需要刹车时,男的用右脚,猛踩胶皮。天天踩,鞋底的前半截,磨出一道沟。

    总之这两口子,从人到车,都是一副尴尬相,看着让人心酸。

    我常去买他们的葱,因为比别处便宜嘛。时间长了,混个脸熟,有时还互相唠几句闲嗑。赶上星期天,闲着没事,我会在葱摊旁站一会儿,看他们忙着卖葱。我觉得挺有意思。

    那天我去得晚,他们的葱已经卖完。7月的头晌,有烧烤感,两人却不急着走。女的在清点卖葱的钱,男的在一边看。两人脸上都笑眯眯的。

    我也在一旁看。我看那两口子,两口子不看我。

    女的清点完钱,对男的说,今天不赖,净挣三十六块一毛五。说完咧开大嘴,无声一笑。男的也咧开嘴,也是无声一笑。

    女的瞅男的,说,二十块,给咱爹买点儿东西。男的瞅女的,点头,说嗯。

    女的说,十块,给咱闺女买个裙子。男的点头,说嗯,突然又说,闺女有裙子,你买件衣裳吧。

    女的说,我不买,我有衣裳,要不给闺女买个书包,她的书包太旧了。男的点头,说嗯。

    女的说,六块,给你买两包烟一瓶酒,晚上你喝点儿。男的努起嘴唇,是飞吻的姿势,然后咧开嘴,说,你呢,你什么都不买?

    女的说,还有一毛五,买根冰棍,我咂咂就行了。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脸上绽开一朵大丽花。

    我看见男的突然变成顿号,愣在那里不说话,眼圈渐渐泛红。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扭过身子,快走几步,看别的菜摊。

    等我再回头时,两口子已经蹬上三轮车,准备出发的样子。我冲他们摆摆手。男的背对我,没看见。女的看见了,也摆摆手。女的好像对男的说了句什么,随后男的扭头看我,笑笑。

    我原地不动,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背影在我眼前消失。

    老刘的卖葱故事,起初,引起酒桌上一阵阵哄笑。有人笑得直拍桌子,有人笑得岔气,还有人不断插话。可是越往后,笑声越少,结尾处,全场静默。

    故事讲完,老刘的话还在继续。

    老刘说,那天,我想了很多事,想自己的种种不如意,想到最后,想开了,我怎么就不能用别人的阳光来照亮自己呢?

    话音刚落,桌上响起掌声。老刘脸色通红。

(选自《天池》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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