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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河南省豫南九校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联考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戏迷

刘建超

    老街人爱听戏,老街人也懂戏。街角旮旯,花园广场,只要支起家什,拉起弦子,就会有人聚在一起开心不开心地都要唱上一段。老街人懂戏,一般的戏班子不敢来老街演出。你的名气不大没关系,只要卖力尽心,老街人也会叫好。你的名气再大,敷衍了事,老街人会把你懒散奸猾不尽力之处宣扬得人人皆知,任你满大街地敲锣打鼓油妆重彩地宣传,老街人就是不买账。据说,当年最红火的常香玉剧团和杨兰春剧团来老街演出,也是格外地小心和卖劲。

    丽京门下有一个裁缝店,名字特别,“贵妃醉裁缝店”。而裁缝店的主家,却是个双腿不能行走、坐着轮椅的男子,大家都喊他程裁缝。程裁缝爱听戏,才把铺子安在并不热闹的丽京门下。这里能看到老街的戏园子,能听到来的戏班子啊咦呀的喊练声,能看到桃林里人压腿、拧旋子、踢腿、练小翻。程裁缝剪裁做服饰,还修鞋擦鞋。活做得细致,价钱公道,生意也不错。程裁缝有个规矩,凡是戏服剧装到他这里来剪裁修整,免费。一些让程裁缝办过事的戏班子,会给程裁缝送上戏票,邀他去听戏。

    程裁缝听戏听得认真。那日程裁缝听相思古镇的戏班子演《古城会》,散了戏,程裁缝却不走,要见见扮演马童的演员。戏班子有人诧异,这《古城会》演的是关公关二爷,戏迷追的都是演关二爷的名角,还没有见到有戏迷要见饰演个马童的翻扑武生的。演马童的武生叫孙成,长得剑眉高扬,举手投足,英气勃发。听说有戏迷等他,装也没有卸净,一声俺马童来也——,一个跟头从台上翻下,来到程裁缝面前,双拳一抱,敢问这位大人有何见教啊?

    程裁缝笑了,说我看你给关老爷牵马那一串跟头翻得不得劲啊。

    孙成吃了一惊,自己在这串跟头上是打了折扣。老街人不得了啊。

    程裁缝又说,我知道不是你不用心,而是你的服装不得劲,你那裤子兜裆,不舒服。拿来,我给你给改一下就中了。

    孙成更是吃惊,的确是新做的裤子不太合体。小戏班子,手头紧,服装布料也是将就,负责服装的是个姑娘,孙成也没好意思提出来。被程裁缝修改过的服装可身舒坦,孙成的跟头翻得又飘又稳,台下掌声一片。孙成携了重礼去拜访程裁缝,两人成为挚交。

    老街的戏园子始建于明初,是一个雕梁画栋的木质二层楼。在古戏楼的对面,还有个土石搭建的小楼,是专门用来唱对台戏的。动乱的年代,古戏楼被砸毁,那土戏台被当做大批判的站场给保留下来。后来,在古戏楼的遗址上重新建了新戏楼,虽然赏心悦目,却是少了古朴厚重,令人扼腕。老街戏迷之间经常是打擂唱个对台戏取乐,但是在戏园子里真的鸣锣打鼓唱对台戏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过。

    九十年代末,有一家剧团来老街唱戏。戏园子正被老街的戏班子占着演出《花木兰》。要说同行不撬行,没有了台口,你先到别处转悠,等人家演罢转场子了你再来。可是这家戏班子老板很是势张,根本不把老街的戏班子放在眼里,声称要唱对台戏。按老街的规矩,攻擂者只能在新戏楼的对面,那个土戏台子上唱,吸引的观众多,那新戏楼演戏的戏班子就得让位走人。敢与当地的戏班子叫板打擂台,可见人家也是有功夫的。

    后半晌,那家戏班子的一个红角儿,拿着一双厚底靴找到程裁缝修理。程裁缝认真地看看,细致地修补。那红角儿也是闲等无事,就哼起了一段戏。埋头走针的程裁缝,抬起头支愣着耳朵听了听,一笑说,您这位先生唱得不得劲,少了霸气。

    那红角儿斜睨着眼,不屑地说,你老也懂戏啊。你倒是给我来段有霸气的听听。

    程裁缝也不瓤劲,说,我只是个戏迷。来一段也中,你给个调。

    那红角儿就嘀个隆咚给了个《铡美案》的快板。

    但见方才还木讷低沉的程裁缝瞬间腰板挺直,双目圆睁,双手扎起架势,一脸正气,开口唱道:

    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琪在庙堂。将状纸押至了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

    字正腔圆,声如鸟鸣,颇有裘派风范,引来围观的人一片叫好。那红角儿也是颇感震撼,接过程裁缝修好的厚底靴,给程裁缝鞠了一躬,说,老街戏迷了不得。

    戏班子撤走了,那场对台戏也没有斗起来。

(1)、下列对这篇小说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贵妃醉裁缝店”名字特别,反映了程裁缝将店开在并不热闹的丽京门下的原因。 B、小说着眼点是“戏”,所以作为戏迷的程裁缝,没出现名字;而在戏中饰演了哪怕是马童角色的孙成,也姓名俱全。 C、因为程裁缝修改过的服装可身舒坦,所以孙成的才艺才得以充分展现,赢得台下掌声一片。为此,孙成重谢、感激程裁缝。 D、作者写老街戏园子的历史与被毁主要是为表达对当时破坏文物行径的不满,充满了对历史的反思,彰显了小说的主题。 E、文中的红角儿对自己的唱功有着很强的自信,甚至有些自负,他在听完程裁缝的唱腔后表现出来的态度说明他还有着较好的自省意识。
(2)、请根据小说内容分析概述,程裁缝是个怎样的人

(3)、小说结尾处两家戏班子并没有唱成对台戏,请根据小说内容分析其中原因。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孤儿

刘斌立

    秦浩又查看了一下打包的行李,确定无误了才去厨房。

    他妻子4点就起来煮了红薯粥,他看了看那半锅粥,舀了一碗,又倒进锅里一小半。妻子并没有注意到,但仍旧习惯性地提醒他“早饭要吃饱”。

    秦浩进屋子只看了一眼孩子,没敢亲她。小家伙睡得浅,弄醒了,知道爸爸要走,必然哭天喊地。一个大背包上了肩,手里还有一个灰突突的大尼龙面料的行李包,秦浩看着妻子,没有再说话,只是下巴抬了抬。妻子知道其中的含义“我走了,家里靠你了!”

    这是秦浩每年里都要经历的分离,可能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走下楼,秦浩就看见路灯底下已经有两个同伴在那儿抽烟等他了。他们手里也都有一个大大的尼龙面料的行李包,在路灯下,包上“锡山矿务局”的印字特别显眼。

    那几个字也印入了秦浩的眼睛,他手里也有一个。“锡山矿务局”那几个字在他心里狠狠地戳了一下

    曾经锡山矿务局是这个城市最好的单位,不管工资、福利,甚至秦浩背后的那片家属楼,都曾经是这个城市最让人羡慕的。他们手里这个大行李包,就是某年单位组织外出考察学习时,每个员工发的福利。而如今,秦浩还得用这个包,装起自己的衣衫琐碎,出去打工。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一起朝矿区大门而去。黑黢黢的矿区内,似乎空无一人。路灯已没几盏好的。三个人抽着烟,倒是烟头一亮一亮的,显出了几分活力。大门口的铁门虚关着,他们发现那儿还站着一个人

    “广路,你怎么又来了?”秦浩先发问。

    卫广路把烟头掐了,狠狠用脚踩着。边碾脚边说:“我把娃娃交给我妹妹了,这儿不可能找到工作,我必须出去打工。”

    “你走了,你娃儿不是成孤儿了,要不得哦。”另一个声音说。

    秦浩赶紧用手止住那人,但是昏暗的灯光中,已看见广路眼神瞬间黯然了。

    “算了算了,走,挣到钱再打算。”一只胳膊拉起广路。

    秦浩看了一眼大伙儿,边走边说:“也好,又是我们四个一起,互相有个照顾。”

    卫广路和秦浩他们一起在外面打工两年了,可是在家的妻子一直到肝部疼痛到无法忍受才去医院,确诊是肝癌晚期,广路赶回家不到三天,妻子就去世了。这个矿区里,很多职工都死于这个疾病。大家其实都知道,有些工种因为当年缺少劳动保护,身体受到了很大的侵害。本来有一年大家还准备上访争取一些基本权利,但是就在那年,矿区停产了,接着被宣布为资源枯竭。

    秦浩他们坐上了早班长途车,他们接下来的两天都会在路上。长途车要走4个小时,把他们带到省城,他们要换火车北上17个小时,到达北方的一个省会城市。

    秦浩是第一批走出去的锡山矿务局的工人。他当年是负责矿区锅炉班的班长,锅炉班负责整个矿区的热水供应,三班倒24小时从不停歇。当年矿场停业,秦浩整整一年都无法在这个城市找到工作。矿场倒了,几万员工和十几万的家属顿时都没有了生计。而这个大山里的小城市,哪里能够,承载得了这个负担呢?

    秦浩北上之路,经历了三个城市,最终找到了现在的工作,为一个小区的供暖站负责整个冬季烧锅炉。他站稳脚跟后,陆续把自己锅炉班的一帮弟兄都介绍了过来。工作从每年的深秋圈煤开始干起,到次年春天的3月停止。每个冬天,秦浩能挣到一份相当辛苦但至少能让家人温饱一年的收入。而家乡那个城市对他来说,就是个永远想念,但没有希望的地方。

    长途车上,司机开了收音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早闻新闻已经开始播音了。

    第一个让秦浩他们打开话匣子的话题是,播音员说为了响应中央关于节能的号召,今年北方城市普遍延后了开始供暖的时间,同时供暖的温度会下降。节能意味着烧炉工工作量减小,虽然只是延后三天,但是秦浩他们似乎已经感觉到今年能拿到手的收入一定会减少了。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但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明年春天烧锅炉的工作一结束,必须得留在当地再找找工作,争取多挣点钱再回家。

    秦浩没有参与讨论,因为他又听到另外一则新闻。播音员正在念着一串城市的名字,那是国家公布的第二批“资源枯竭性城市”名单。秦浩听到了熟悉的那个名字。

    长途车已经盘山走了一段,秦浩回过身去,从车窗回望着已经在大山深处的城市。清晨,那些星罗棋布的灯火,只是那个城市里还没有断息的活力。只是离世界越远,就越像一个孤儿,即将被永远地遗忘在大山里了。(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列各题

歪鲈婆阿三

丰子恺

    ①歪鲈婆阿三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氏。只因他的嘴巴像鲈鱼的嘴巴,又有些歪,因以为号也。他是我家贴邻王囡囡豆腐店里的司务。每天穿着褴褛的衣服,坐在店门口包豆腐干。人们简称他为“阿三”。阿三独身无家。

    ②那时盛行彩票,又名白鸽票。例如印制三万张彩票,每张一元。每张分十条,每条一角。每张每条都有号码,从一到三万。把这三万张彩票分发全国通都大邑。卖完时可得三万元。于是选定一个日子,在上海某剧场当众开彩。开彩的方法,是用一个大球,摆在舞台中央,三四个人都穿紧身短衣,袖口用带扎住,表示不得作弊。然后把十个骰子放进大球的洞内,把大球摇转来。摇了一会,大球里落出一只骰子来,就把这骰子上的数字公布出来。这便是头彩的号码的第一个数字。台下的观众连忙看自己所买的彩票,如果第一个数字与此相符,就有一线中头彩的希望。笑声、叹声、叫声,充满了剧场。这样地表演了五次,头彩的五个数字完全出现了。五个数字完全对的,是头彩,得五千元;四个数字对的,是二彩,得四千元;三个数字对的,是三彩,得三千元……因为买一张的人是少数,普通都只买一条,一角钱,牺牲了也有限。这一角钱往往像白鸽一样一去不回,所以又称为“白鸽票”。

    ③只有我们的歪鲈婆阿三,出一角钱买一条彩票,竟中了头彩。事情是这样:发卖彩票时,我们镇上有许多商店担任代售。这些商店门口都贴一张红纸,上写“头彩在此”四个字。有一天,歪鲈婆阿三走到一家糕饼店门口,店员对他说:“阿三!头彩在此!买一张去吧。”对面咸鲞店里的小麻子对阿三说:“阿三,我这一条让给你吧。我这一角洋钱情愿买香烟吃。”小麻子便取了阿三的一角洋钱,把一条彩票塞在他手里了。阿三将彩票夹在破毡帽的帽圈里,走了。

    ④大年夜前几天,大家准备过年的时候,上海传来消息,白鸽票开彩了。歪鲈婆阿三的一条,正中头彩。他立刻到手了五百块大洋,(那时米价每担二元半,五百元等于二百担米。)变成了一个富翁。A咸鲞店里的小麻子听到了这消息,用手在自己的麻脸上重重地打了三下,骂了几声“穷鬼!”歪鲈婆阿三没有家,此时立刻有人来要他去“招亲”了。这便是镇上有名的交际花俞秀英。俞秀英年约二十余岁,一张鹅蛋脸生得白嫩。她结交的客人全都是有钱的公子哥儿,豆腐司务是轮不到的,但此时阿三忽然被看中了。俞秀英立刻在她家里雇起四个裁缝司务来,替阿三做花缎袍子和马褂。限定年初一要穿。四个裁缝司务日夜动工,工钱加倍。

    ⑤到了年初一,歪鲈婆阿三穿了一身花缎皮袍皮褂,卷起了衣袖,在街上东来西去,大吃大喝,滥赌滥用。几个穷汉追随他,问他要钱,他一摸总是两三块银洋。有的人称他“三兄”、“三先生”、“三相公”,他的赏赐更丰。那天我也上街,看到这情况,回来告诉我母亲。正好豆腐店的主妇定四娘娘在我家闲谈。母亲对定四娘娘说:“B把阿三脱下来的旧衣裳保存好,过几天他还是要穿的。

    ⑥果然,到了正月底边,歪鲈婆阿三又穿着原来的旧衣裳,坐在店门口包豆腐干了。只是一个崭新的皮帽子还戴在头上。

    ⑦把作司务钟老七衔着一支旱烟筒,对阿三笑着说:“五百元大洋!正好开爿小店,讨个老婆,成家立业。现在哪里去了?这真叫做没淘剩!”阿三管自包豆腐干,如同不听见一样。

    ⑧我现在想想,阿三这人真明达!他可给千古的人们作借鉴。

(有删改)

【注】:①没淘剩:吴方言,没有出息的意思。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王老四

牟喜文

    那时,王老四就像祥林嫂一样,镇里人看见她都绕着走。

    沙田屿是个三省交界的镇子,镇子不大,二百来户人家。毫不夸张地说,镇南头有人放个屁,全镇人都能闻到臭味。可就是这么个小镇子,却整天人来人往,车流不断。 王老四的父母一顺水生下四个女儿,王老四排行老四,父母一看又是女孩,就懒得给她起个好听的名,成天老四老四地叫,也是想把女娃当男娃养哩。王老四模样长得还算周正,高个,细腰,宽臀。可自打丈夫在窑上被埋,三岁的儿子被人贩子拐走后,王老四就像被施了魔法,走到哪儿呼啦一下人群就散到哪儿。

    也难怪,这个女人命太硬了!

    像配合镇里人似的,王老四在找了儿子两年未果后,回到沙田屿,竟再没掉过一滴眼泪。寒冬腊月,猎猎的北风卷着雪花,肆无忌惮地敲打着家家户户的窗棂,凶残、冷漠。街上,行人匆匆,就连路过的汽车都喘着沉重的粗气,呼出的白烟转瞬间就被风吞没了。

    镇东头,噼噼啪啪一阵鞭炮声响过,王老四的老四菜馆开张营业了。菜馆还算干净,八张卡桌,里里外外就王老四一个人,既当厨师,又当服务员。

    王老四真能瞎折腾,败家娘们!有人风言风语。

    可不是,等她把丈夫那点抚恤金败霍光了,就更没人要了!有人幸灾乐祸。菜馆开业两个月,除了零星几个过路新手司机,还真没谁再踏进王老四的菜馆。如今,哪个司机没有自己的窝子,一来,嗲声嗲气的姑娘陪着,好茶好水好烟伺候着。临走,还给拿东西,那态度,多好。

    王老四一个新来的,咋能争过那些老油条?镇上收卫生费的李大姐劝她说,老四,不行咱报停,歇业三个月,等来年春暖花开人多了再开张。

    王老四惨笑了一下,说,李姐,不碍事。

    李姐看王老四吧台里有一台新电脑,拍了拍,说,这家伙,真好!恐怕得好几千块吧? 王老四笑了笑,没吭声。

    慢慢地,王老四的生意好了起来,可让人奇怪的是,路过的司机从别人家饭店出来,都兴高采烈的。可从王老四的饭店出来,却个个红肿着眼睛,低垂着头,满腹心事的样子。按理,吃得不开心,下次就不会再回头了,可司机不但回头,还带来了很多认识的同行。

    王老四的饭店难道有啥猫腻?

    那还能有啥?还是李姐站出来辟谣,还不是家常菜,就是比别人家干净点罢了。但有一样,王老四的菜馆只接待司机,其他人,一律不伺候。

    乖乖,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开饭店的挑客人,还是头一遭听说呢!

    两年后的一个春天,阳光明媚,风吹在脸上暖暖的。

    老四菜馆门前的花池子里,各色鲜花开得正旺,火红的串红,一朵朵、一串串,红得就像天边的晚霞,娇艳、任性。

    这时,一辆警车唰地停在了老四菜馆门口,王老四养的泰迪狗兴奋地迎上去,围着下来的人,不停地摇着尾巴。

    王老四犯事了!爱凑热闹的老头老太太,呼啦一下就把王老四的菜馆和警车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女人和那么多司机,啧啧,咋样,这回出事了吧!

    从警车上下来的,除了镇上派出所的刘所长,还有两个外地男女,其中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几人拨开人群,快步走进老四的菜馆。

    扑通一声,两个外地男女直接给王老四跪下了,说,恩人哪,谢谢您!

    这是唱的哪出呀?

    王老四也很激动,眼圈红红的,嘴里说,别这样,快别这样。说着,伸手去搀扶两人,可两人说啥也不起来,还让小女孩也跪下,向王老四行大礼。

    刘所长笑呵呵地说,好啊,老四妹子,没想到,真没想到,网上大名鼎鼎的老四救助被拐儿童论坛的群主竟是你!更没想到,你竟然把长途司机都发动起来了!

    人们这才寻思过味来,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一下,两下,接着连成了一片……

    时光如芬河水,默默流淌。与此同时,老四菜馆扩大了规模,从平房变成了三层小楼,陆续招了二十几个服务员。一时间,热闹非凡,墙上的锦旗就像红云一样,铺天盖地。

    这天,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衣衫褴褛、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菜馆门口。从外面买菜回来的王老四和男孩四目相对,只看了一眼,她就怔在了原地……

(选自2015年《小说月刊》第八期)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搭台

王春迪

    老街有句老话:有钱不显摆,一生算白来。要说富人显摆,无可厚非,可老街上的穷人也喜欢显摆。譬如老街人买油条,卖油条的到了自家门前,他不喊,非等人走到街那头了,才出来,罩着手吆喝。等卖油条的过来了,他们左看看右看看,用一只手捏捏,然后挑一根稍微大一点儿的。转身进屋,把油条扔给孩子。直等孩子把油条吃得还剩下拇指大了,这边稀粥也喝完了,接过来,擦擦嘴,擦得油光光的,这就出门了!

    海爷号称老街首富,喜欢显摆也是出了名的,经常叫乞丐在他面前排成队伍进行施舍,生怕有人没吃到。两年前他建宗祠,从初一选到十五,好不容易看上一块地儿,可惜地面不平,不过就是垫点土的事儿,海爷愣是大老远儿地让人拉了几车煤块儿填上!那年月,百姓管煤炭叫“乌金”,金贵着呢!人家却用来填坑,虽然是煤渣儿,但比泥土不知要金贵多少。你说这人会显摆不?没想到,那年冬天冷的出奇,那些没有钱取暖的穷人则挖了这些煤渣烤火取暖,度过了这艰难的日子。

    过了几年,鲁东南遇上了百年不遇的蝗灾。鲁东南地界,家家院子里都种树。究其原因,其中一点,就是等闹饥荒时,没东西吃,还能用树皮果腹。要说这一场灾真的太严重了,这年冬天,还没到腊月,好几户以前穿长衫、吃细粮的体面人家,家里的树都没皮了,更别说普通百姓了。

    然而,谁能想到,就在这样一个节骨眼儿上,海爷竟然还要搭一新戏台子!

    大奶奶三番五次劝海爷:“这个戏台子搭不得!外头饿死了那么多人,你这边还想着搭戏台子,老百姓要饭都没地儿要去了,你这边还想着乐和,太不地道了!你一辈子好玩好显摆,可在这节骨眼儿上,你不怕别人骂你?”

    大奶奶嘟囔了几次,海爷就急了,眼一瞪:“饿死人怎么了?外头死了人还不许我痛快了?这台子我还非搭不可了!”

    府里上上下下,对海爷搭新戏台子的事儿,议论纷纷,都觉得海爷这事做得不妥,所以,对于抬砖搬瓦拉料子之类的活儿,个个不太热情,叫谁谁磨洋工。

    海爷生气了,吩咐管家:“从明儿起,在门口支几口大锅熬粥,凡是给我搬砖抬泥的,哪怕搬一块,我也管他一顿饭!”

    大奶奶一听,当时就哭了:“老爷,您这是要败家呀,这样值吗……”

    海爷一笑:“不值,但痛快。”

    更离谱的是,新戏台子眼瞅着快搭完了,海爷又不知在哪儿听了一个风水先生的话,说戏台子方向不对,拆了重搭!

    如此这般,折腾了几个月,海爷府上的人,连个年都没过安生。

    不想,直至第二年开春,万物复苏,莺飞草长,海爷突然又不建了,半拉子撂在那儿,几次风吹雨打过后,豁得像是被哪个豁了牙的天神啃过了似的。

    大奶奶偷偷把管家喊了过去,捂着心口问管家:“老爷这一回又搭台,又施粥的,总共花了多少银子?”

    管家皱了皱眉头。大奶奶说:“你尽管告诉我,话进了我的耳朵里,就烂了。”

    管家近一步,悄声说:“近三年的生意,算是白赚了。”

    大奶奶眼泪唰地滚了下来。

    管家又说:“大奶奶先别急,老爷有话,没对您讲。”管家告诉大奶奶,年前这场灾,让老街上好多光景还不错的人家,都开始啃树皮了。在这条街上,他们本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往出了门也都显摆得不得了,最好脸面。如今,突然要端着碗去要饭,他们可能放不下身段,拉不下面子。这寒冬腊月的,地上连根草都没有,河里也都结了冰,不饿死才怪。海爷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想了这个法子,这样,既帮他们过了冬,又照顾到他们的面子。

    大奶奶听罢,眼一亮,骂了海爷一句,转脸怪管家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管家作揖道:“老爷不让我告诉您。”

    随后几个月,海爷屡次寻思起那个戏台子,说想把那个半拉子戏台搭完。海爷这么说,却实在抽不出时间。因为开春后,府上的生意不知怎么的,忽然比往年忙出好几倍来,每日车水马龙,宾客如流……

    不久,一股流窜的土匪听说了老街海爷的富有,想去打劫海爷,可让他们料想不到的是,别说在海爷府上找一个内应了,偌大一条老街,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一听说要打海爷家的主意,无论对方许以什么好处,愣是没有一个愿意给他们当耳目的!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项题。

扁担三传奇

英轩

    黑七的爪牙嚷道:“闪开闪开。”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缝。黑七走进场子,只见地上摆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各色药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手中拿条扁担,正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见了黑七,便放下扁担,双手抱拳,打了个拱。黑七像是没看见,绕着场子走了一圈,然后定定地看着那汉子,问:“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扁担三?”

    那汉子说:“不敢,都是江湖人的戏谑之言。”

    黑七弯腰拿起扁担看了看,那是一条用南竹板子做的扁担,三尺多长,两分多厚。又撑在地上压了压。说:“你这扁担能治病?”

    扁担三说:“祖传的手艺,治些皮毛,见笑见笑。”

    黑七又问:“你到这里扯场子,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扁担三抱拳说:“在下初来乍到,未曾登门拜访,还望海涵。”

    “都三月了,还初来?”

    扁担三还未答话,黑七又说:“闲话少扯。我今天先见识见识你的手艺,治得好呢,自然有赏,否则,立马给我滚蛋!”

    黑七说完,在场外的爪牙便扶进一个弯腰曲背的汉子来。那汉子似乎很痛苦,双手撑住腰,口中不住的呻吟。黑七对扁担三说:“这是我兄弟,前些时候闪了腰,你看着整治吧。”

    扁担三给那汉子简单查看了一下,问:“怕不怕挨扁担?”

    那汉子说:“我这腰怕是吃不消。”

    黑七说:“别给老子下软蛋!”

    扁担三拿起扁担,绕着那人走了一圈,说:“你不挨三扁担,那弯腰屈膝的毛病怕是好不了。”说着就举起扁担说,“我可真打了。”

    那汉子拱着脊背,侧过头来答道:“你打。”

    扁担三的扁担并没有打下来,而是轻轻的落在那人的后背上。问:“是这儿痛还是哪儿痛?”

    那人答:“整个腰都痛。”扁担三突然举起扁担打下,只听“啪”的一声响。扁担重重地打在那人的后腰上。他整个身体往下一闪,接着又拱了起来。扁担三问:“承受得住?”那人说:“还行。”扁担三又是一扁担。那人身体又是一闪,再次拱起。扁担三问:“能行吗?”那人说:“还好。”扁担三再次举起扁担,又是一声响。扁担三说:“站起来吧,好了。”那人站起来,扭了扭腰,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说:“稀奇,真好了。”扁担三撮了两副药,包好,递与那人说:“吃了这药,三天后准好。”

    黑七在那汉子腰上拍了几下,问:“真不疼了?”那汉子说:“好多了。”

    黑七这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对扁担三说:“有请师傅。”说完,几个爪牙就去收扁担三的药摊。扁担三说:“你们这是干什么?”黑七说:“松本小队长的腰痛病犯了,烦请大师去医治。”扁担三说:“日本人?不去!”黑七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那可由不得你!”说完大步走出了场子。爪牙们押着扁担三跟在后边。

    这松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他来到这个据点,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老百姓对他恨之入骨,但那时是日本人的天下,只得忍气吞声。他的腰就是前些天下乡抢夺时扭伤的。虽然据点也有个军医,治了好几天,不但没有好转,疼痛反而加剧。早就听说扁担三的名号,所以今天他才派汉奸黑七来试试真伪

    扁担三被带到镇西头的鬼子据点里。松本躺在床上,黑七点头哈腰的对松本说明情况。松本抬头把扁担三上下打量了个遍。说:“你的良民的,皇军大大的亲善……”还说了些什么,扁担三没听清。黑七一边给扁担三翻译,一边说:“识相点,治好了太君的腰痛,太君兴奋了,兴许封你个一官半职。不然你的路恐怕就走到尽头了。”

    扁担三说:“我不稀罕当啥官,我只想操我的本行,治病卖药。”

    黑七说:“那也行,太君的病好了,我立马放你走。”

    扁担三拿起扁担对松本比画说:“要打三扁担。”

    松本疑惑地望着黑七,黑七点点头。松本便弯下腰,弓着脊背。说时迟那时快,扁担三狠狠一扁担下去,打得松本呲牙咧嘴,口里大喊:“八格呀路。”黑七好一阵解释,松本才愿挨第二扁担。

    三扁担打完,扁担三示意松本站起来,松本还不大信,慢慢直起腰,“哟稀哟稀”地叫了起来。腰竟不痛了。扁担三又留下一些外敷内服之药,交给他使用方法,说:“三日后准好。”

    黑七派人把扁担三送出了据点。

    三日后。小镇全部戒严,各路口设了关卡,凡是跑摊卖药的一律抓捕。

    可是没有扁担三的影子。

    据传,松本小队长突然暴病身亡。经日本军医检查,松本五脏俱焚,经脉俱断。

(选自《绝妙小小说》,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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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会拒绝我

毛宽桥

    1968年5月的一天,密西西比州际公路的一个小站上,一辆开往亚拉巴马的长途汽车搭载了最后一名乘客后缓缓启动。最后上车的乘客是个黑人,这在车厢内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

    “嗨,黑鬼!”车厢后排的几个白人青年站起来,冲着黑人乘客做着侮辱的手势。仿佛习惯了他们嚣张的挑衅,黑人乘客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把手上的旧皮包放在地板上,拉住顶棚垂下的扶手,四处打量着车厢,似乎想找个空座。看到后排还有几个位子,他拎起皮包,刚朝后面走了几步就停下了:几个原本坐在一起的青年见他过来就迅速分散开来,或躺或坐,把几个空座全给占了。看到几个小伙子捉弄这个黑大个儿,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都哈哈大笑起来。

    黑人乘客无可奈何地把皮包放回地板上,倚着门口过道里的栏杆闭上眼睛,好似真的打算就这样站下去。“先生。”耳边响起一个稚嫩的童音,不过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车上全是些白人,没有谁会和自己这样的黑鬼说话。

    当那句执拗的“先生”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是旁边位子上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蓝色的眼睛盯着他,果真是在招呼他。“嗯?”黑人乘客低头看着那个小家伙,没必要和这小鬼纠缠太多,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要是以为自己好欺负也来奚落自己,就让他好看。这样想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皮包。

    “你要不介意的话,可以坐这里。”小男孩起身坐到邻座母亲的怀里,腾出了位子。车厢里一片哗然。那是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之一,种族矛盾已经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地步,猖獗的3K党党徒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将每一个可以看到的黑人都当作他们的袭击目标,就连那些同情黑人的进步人士也遭到报复和毒打。因为担心会成为3K党的目标,现在几乎没人敢在公共场合随便和黑人交谈,更别说让位了。

    黑人乘客盯着小男孩的眼睛,湛蓝色的瞳孔没有一丝的敌意。离伯明翰还有二百多英里,至少还得站五六个小时,也许真的应该接受他的好意,迟疑了片刻,黑人乘客还是坐了下来。

    看到小男孩躲在母亲的怀里偷偷地打量自己,黑人乘客勉强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下小家伙的头,“你不怕我吗?”

    “我怕你会拒绝我。”小男孩眨了眨眼睛说道。

    黑人乘客稍稍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小男孩的母亲紧张地把儿子搂在怀里,似乎生怕儿子再乱说话。于是,他识趣地闭上了嘴,失神地望着搁在腿上的皮包。过了几分钟,他把那个鼓囊囊的皮包放到地上,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汽车刚刚到站,黑人乘客就迫不及待地起身拉开车门,很难想象一个刚睡醒的人精神会那么好。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黑大个刚下车,就被旁边冲过来的几个大汉不由分说地按在了地上。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掰开黑大个的手,夺过那个皮包,拉开锁链看了看交给了一旁的同伴。

    在乘客们惊恐的眼光中,中年男子走进车厢大声宣布:“公民们,不要紧张,我们是伯明翰警局的警察,不是什么歹徒。”看到他手中的警官证之后,车厢里的乘客们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最近几天联邦调查局接到匿名者的举报电话,声称黑人中的激进派别已经着手准备在南部地区制造一系列的恐怖袭击,作为对一个月前种族主义者暗杀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的报复。

    “你们都无法想象自己有多危险,”中年警官指着同伴手中的那个皮包说道,“超过30磅的烈性炸药!上帝保佑,凶徒居然没有按照约定引爆炸药。如果不是他怕死,那就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个心存死志的家伙改变了主意。”

    所有乘客都望着门口座位上的那对母子。年轻的母亲噙着泪水吻着儿子的额头低声说:“亲爱的,你救了所有人。”

(选自《小小说月刊》2009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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