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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江苏省泰安市长城中学2016-2017学年高一下学期期中考试语文试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炫车

盐夫

    我曾在4S店做过汽车销售员。

    草原上老牧民巴音的越野车就是那时买的。从前草原上沙尘暴多,现在退耕还林、以经济林拉动治沙工程,生态与植被得到好转,出现了大片沙柳、沙棘林与草场,沙尘暴已不多见了。即便这样,老牧民巴音还是要选择一个阳光更灿烂、风儿像丝绸一样轻柔的好日子,与老伴高娃坐上马车一起来到城里。

    那一日,天气的确很好,但老牧民巴音的运气一点也不好,进了城就被警察罚了款,内心很窝火。他一路上嘀咕不休——啥时撞红灯了?红灯在电杆顶上,跳起来还差好几米远呢!有人听到巴音的嘀咕就噗噗笑,巴音就更生气了,啪,甩了一响鞭,马就得得跑开了。巴音与马车到达4S店时,已是后晌的事了。他把马儿系在店旗杆上,从车厢里甩下一只旧麻袋。巴音的马儿不习惯城里生活方式,笼头套子还没卸下,尿液就哗啦啦湿了一片地。保安哈尔巴拉挥着电棍上来了,吼叫着把马儿牵走。草原上牧民都是硬汉子,狼群都不怕,还怕什么电棍,巴音与哈尔巴拉就他一言你一语斗起嘴来了。

    我从没见过胡须花白的巴音,但一眼就知道巴音不同一般的牧民,巴音的麻袋里一定不是地瓜或者收来的旧酒瓶。我出来了,先给保安哈尔巴拉敬烟,谎称巴音是远房表叔,然后把水泥地面拖洗得干干净净。这样,我就取得了巴音的信任,巴音指指麻袋说,就买你店里车子。麻袋里,果然都是人民币。老牧民巴音的生意可是个大生意,他一次就买下两辆越野车。巴音买车也不讲究,就是要动力强,前后驱动,适合在草原上开的那种车就行,但有一个附加条件,4S店得有人把车送到草原上——骑马、打猎、放牧,巴音是好把式,种沙柳、沙棘也是能手,但不懂驾驶,他的两个儿子会开车却又都不在草原。

    巴音的蒙古包在草原深处。草原上的落日很迟,到了他家时,天边一丝晚霞也没有了,我与司机忙着要回鄂尔多斯,但好客的巴音与他老伴死活不让走,杀了羊,还请来三个好邻居一起喝酒,酒一直喝到月亮西斜,次日太阳升老高了,这才摇晃着离开巴音的蒙古包。之后,巴音一直没再与我联系。但我还是与巴音通了一次电话,询问一些车况方面的问题。巴音似乎对两辆车相当满意,在电话那一头,一个劲夸说,好着呢,好着呢!

    三个月后车辆保养期到了,我又去了一趟草原。

    在草原上,远远地,看到有两匹马拉着一辆越野车在慢慢行进。赶到前面一看,牵马的正是老牧民巴音。我停下车与巴音打招呼,出故障了?巴音摇摇头。没故障咋用马拉啊?我又问。巴音不吭声,依然牵马前行。一个看热闹的大孩子笑开了,他说出了一个秘密。越野车买回来之后,巴音从没有把车开出去一次,早晨太阳出来时,他会把车从车库里推出来,晚上太阳落山时,他与老伴又会把车推进车库,天天如此,一天不落。就在前半晌,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发生了,越野车被巴音推着启动了,呼地冲出了车库,在草地上飞驰而去。巴音忙跨上马背,在后面紧紧追赶,手里甩着套马绳,套了好几次也没套中,最后车轮陷在沙坑里,这才熄火停下来……听到这里,我笑了,巴音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有车为什么不开呢?我问巴音。巴音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在蒙古包里,他一边喝着马奶茶,一边讲述草原上的故事。从前的草原没有现在这样翠绿、富裕,草地沙化,风暴三天两头刮,治沙、恶化、再治沙、再恶化,最多一年沙尘暴就刮了七十多次,死了大批牲畜。就是那一年,很多牧民都离开草原出外谋生了。老牧民巴音不走,他坚定地留下来了,但他的两个儿子却都离开草原了,这一去就是六年多。临走时,父子还吵了一架,两个儿子发誓再也不回草原上了。巴音喝一口马奶茶继续说,草原是有灵性的,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的,草原其实满地都是黄金。他的两个儿子至今没回来,但巴音十二分相信,他们一定会回来的,越来越美丽的大草原还引不回这两只小雏鹰?

    蒙古包外,有摩托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工夫,蒙古包里进来了两条汉子——巴音的大儿子博日格德与二儿子哈日查盖。

    巴音向门外瞟了一眼破旧的摩托车,回来了?回来了!不走了?不走了!

    这么多年你们过得还好么?

    两个蒙古汉子不吭声了。

    巴音沉默了一刻,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不提从前的事了,但一定要记住,草原的天,才是雄鹰飞翔的天!

    老牧民巴音走出蒙古包。外面的阳光很灿烂,蓝天很开阔。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2年第12期,有删改)

(1)、两处画线的句子写出了老牧民巴音什么样的性格?请简要分析。

(2)、“外面的阳光很灿烂,蓝天很开阔。”请分析小说结尾处这句话的深刻含意。

(3)、小说写巴音的两个儿子,对刻画老牧民巴音的形象有什么作用?

(4)、老牧民巴音不会开车,却又买车,又炫车。小说这样安排情节有什么意图?试作探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左手学校  右手公安局

    三虎花了整整半天时间才将沙寨村的山民们集中在了自家的草棚前。

    沙寨村地处大山深处,几十户人家都在山上,信息闭塞,交通不便,上下山唯一的通道就是陡峭的天梯。荒石黄沙遍野,只产烟叶,所以男女老少都抽自制的旱烟。一到黄昏,山间烟雾缭绕,颇为壮观。

    “我这几年在外边也挣了些钱,但大家不能在这里穷死,所以我决定回来带大家挣钱致富;还要让娃们去读书考大学。只是现在还差些钱和人力,这还要大家支持。”三虎说。

    大家不说话,都回头看九爷。

    “三虎这娃是我看着长大的,实诚,我看就照他说的弄。要不然,咱不是饿死,就是叫烟熏死。”

    九爷的话很关键。凑齐了钱,三虎带着几个壮后生买回来一堆怪头怪脑的机器。半个月后,卷烟厂在山上最隐蔽的地方开工了。

    三虎将成箱的卷烟拉往山外,又将大量的精米细面和大肉背上山分给大家。并再次召集大家说这是独门生意,为保守商业机密,防止其他寨子效仿,大家必须严守秘密。九爷也说:“谁要敢露半个字,就拿谁去卷了烟。”

    寨子渐渐富了,石头和几个伙伴被三虎叔送去山外读书,他们觉得三虎叔就是全村人的财神爷和活菩萨。

    直到上初中的一节课上——“私自生产香烟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政治老师为大家讲解法律常识。

    再也无心上课了,石头请假连夜回寨子。

    攀上石崖已是清晨,九爷坐在村口大树下。

    “九爷,你知道不,咱的卷烟厂是违法……”话没说完,石头脸上早已留下了一座“五指山”,他夺路而逃。九爷的鞋跟着飞过来,“碎崽娃子……”

    他只有跑回家。

    “你乖乖上学,这事咱别管,没了烟厂,全村人继续受罪不说,咱就成了寨子的千古罪人了,你的学上不成,只有回来受穷,不,回来他们会打死你。再看你哥,三十多岁了,好不容易说了个媳妇,定钱才给……”

    石头他哥蹲在门口抽烟,双目喷火……

    石头无奈,只能自己去找三虎叔。

    “你说的都对。”三虎叔摸着石头的头和蔼地说。“可咱还有办法吗?我再弄几年,大家都富了,咱再修条路,咱就只种烟叶,卖给国家的卷烟厂。这几年只要你们几个不说就没人知道。好了,快去学校,我让送烟的车把你送一截。”

    石头无语,脑子一片空白,恍惚出寨子时,大树下竟坐了几十人,不说话,只抽烟。

    大清早,县城很寂静。马路的一边是学校,另一边是县公安局,石头站在路中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七岔犄角的公鹿

(鄂温克族)乌热尔图

    “你,你别打啦!”我两眼盯着他,一串泪珠滚出眼窝。

    “喊啥,小崽子?你整天待在帐篷里,靠我养活!”他吼着,举起熊掌似的大手,又朝我打来。

    “我去打猎,给我枪——我爸爸留给我的猎枪。”

    他愣了一下。我挺着胸脯站在他面前,好像一下子长大。我爸爸早死了,妈妈为了过活跟了他,没过几年,妈妈也病死了,我就只好和他在一起熬日子。我从未叫过这位继父一声“爸爸”,只喊他的名字:特吉——部落里的人都这样叫他。

    “给,小崽子。明天,你上山,见啥打啥。你有这个胆子吗?”

    几乎和我一般高的猎枪,差点把我撞个跟头。我紧紧攥住枪筒,毫不示弱地说:“我不怕,你能打,我也能打。”

    “先别吹!”说完,他又抓起酒瓶,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这天早晨,我起得比往常都早。我脚上穿的软靴是妈妈留给我的,子弹袋和猎刀是爸爸用过的。我要靠这些,再加上我自己的勇敢,成为一个猎手,一个让全部落人都服气的猎手。

    我慢慢地攀上山顶。这是一个漂亮的山峰,它的背上长满松树和桦树。这里准有野兽。等了大半天,果然没叫我失望,桦树林里有什么的影子在晃动。我咬紧牙,瞄准黑影。枪响了,野兽晃了晃,踉跄着奔出树林。是一头健壮的公鹿,它头上顶着光闪闪的犄角,犄角分成了七个支岔,很有气势。鹿一眼瞥见我,扭头叫了一声。顿时,又从树林里跑出五只受惊的野鹿,有母鹿,有小鹿。公鹿一瘸一拐地跟在最后面,不时扭头戒备而憎恶地瞅着我。看得出来,它在保卫鹿群。转眼间,它们消失在密林里。这时,太阳已经溜到山尖,树林变得黑森森的,我想今天是撵不上它了。

    晚上,坐在火堆旁,“今天,我打了个鹿。是七岔犄角的公鹿,可大啦!它流的血真多,要不是天晚了,我真……”我对特吉说。他不喝酒的时候,脸上没有凶相,但总是阴沉沉的。

    “嘿,傻小子。这能算你打了鹿?打鹿的人,先把鹿腰子拿回来,让大家尝尝……鹿可不像你,碰一下就哭。公鹿,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它就是死也不会屈服。懂吗?”

    我好像被灌了一脖子雪,心里又气又恼:“明天,我会拿鹿腰子让你尝的。”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赶到昨天打猎的山坡,沿着伤鹿留在雪地上的蹄印追着。不知什么时候,雪地上多了一行奇怪的蹄印。突然,从左侧山脚的桦树林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声,六只野鹿在那里惊慌奔逃。我认出那头被我打伤的公鹿,它瘸了一条腿,跑在鹿群后面。一只狼在后面拼命地追赶。公鹿扭头瞅瞅,撇开鹿群,一瘸一拐地直奔山坡跑来,它跑上山顶,到石崖前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蹬着石崖。看起来它很费力,忍着痛。快点,狼追上来啦!我被这头危难中的受伤的鹿吸引了,忘记了自己狩猎的使命。

    猛冲过去的狼一口咬住鹿的后腿,几乎就在同时,鹿猛地一蹬,狼怪叫一声,滚了下来。

    我看见鹿的后腿连皮带肉撕下一块。啊,真有一手,竟甘心让它咬去一块肉。可惜那一蹄没踢在狼的脑壳上。狼打了个滚,弓着腰,咧着嘴,发疯似的朝石崖冲去。鹿低下头,把粗壮、尖利的犄角贴在脚下的石头上,沉着地等待着。

    啊,这只狼真坏。它借助跑的冲力腾空朝鹿扑去。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就在狼对准鹿的脖子下口的一刹那,鹿猛地扬起低垂的犄角,狼像被叉子叉中似的,从鹿的头顶上像块石头被甩过石崖,跌进山谷。

    鹿胜利了。它骄傲地扬起头,把漂亮的犄角竖在空中。“呦——”七岔犄角的公鹿站在崖顶呼唤同伴。

    我躲在它的下风,着迷地瞅着它。它那一岔一岔支立着的犄角,显得那么刚硬。我想起特吉的话:“公鹿,那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它就是死也不会屈服。”

    公鹿疲倦地走过我的眼前,还是那么骄傲。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它似乎觉察出什么,停下步来。我觉得自己的心被撞击了一下,我不是看热闹的孩子,而是一个猎手。我的眼睛转向鹿腿上的伤口:一处是我的猎枪打的;另一处是狼咬的,血淋淋的。在这个时候想补它一枪真是太容易了,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枪栓,看着它一瘸一拐的身影……

(有删节)

【注】①鄂温克族:我国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分布于内蒙古呼伦贝尔和黑龙江讷河等地,传统上多从事农牧业和狩猎业。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块红布

游睿

    起风了。

    小伙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团乌云正缓缓靠近,天色阴沉下来。小伙加快了步伐,沿途的柳树、房屋,纷纷被小伙抛在了身后,穿过青石板的小巷,在大杨树下,一边努力掩盖自己的喘息声,一边喊道:红儿,红儿。

    小伙的嗓音穿过杨树的树梢,飞向树下那三间瓦屋。一条小花狗翻滚着扑倒到小伙脚下,一边欢快地摇着尾巴一边用嘴撕扯小伙的裤腿。小伙摸了摸小狗的头,继续喊着,红儿,红儿。

    风掠过树梢,小伙看见,杨树的枝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布,绿的、黄的、红的,整块整块的布,像飞天仙子身上的彩缎。

    小伙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手机没话费了,这不一放假,我就赶过来了。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小伙狡黠地笑了一下大声喊道,起大风了,你就不怕风把布刮跑了么?

    这时门咯吱一声,一辆轮椅出现在门口。轮椅上的姑娘黑发如瀑布,她低着头,双手缓缓转动着轮椅。

    小伙赶紧上前,推着轮椅后面的扶手。姑娘转过身,眨了眨葡萄一样的眼睛,然后用力地将小伙的手从扶手上甩开。

    这是怎么了?小伙赶紧绕到姑娘身前,半蹲下身子,望着姑娘略显苍白的脸。

    姑娘别过脸,不看他。

    小伙慌忙取下背包,迅速取出一块巧克力说,专门给你买的,算我赔个不是。

    姑娘却把脸别得更远了,轮椅也跟着转动起来。小伙起身去看姑娘的脸,他顿时愣住了。

    哭了?怎么了红儿?谁欺负你了?小伙手足无措。

    姑娘啜泣着,轻声说,你走吧,不要来了

    为什么啊?小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都怪我的破手机,我真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姑娘抬起手拭了一下眼睛说,不是这样,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小伙重新蹲下身子说,又来了,又听谁说了什么不是?小伙说,这样的话,你早点给我起来,轮椅让给我。

    胡说什么啊?姑娘连忙打断小伙的话。

    哎哟!小伙又狡黠地眨了一下眼睛,佯装痛苦地蹲下身子。

    姑娘迅速用双手撑起身子,差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怎么了?

    小伙指了指心口说,这里,这里让人给弄疼了。

    姑娘破涕为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一边抡起手频繁地捶打着小伙,一边说,你真逗。

    小伙捉住姑娘的手说,又帮你妈妈染布了吧,你看指甲上还有染料。

    姑娘抬手指了指杨树上的布匹说,那些,都是我染的。我希望这些布将来能做一些花花绿绿的裙子,穿在一些漂亮的女孩身上。

    小伙也顺着姑娘的手看去,又一阵风正吹过来。杨树上的那些布变成了钟摆,来回舞动。

    快下雨了,得把这些布收下来。小伙说着,转身向杨树跑去,准备爬上树。

    姑娘咯咯地笑着说,不用爬树,树旁边有根竹竿,挑下来就是了。

    小伙甩了个响指,很快找到那根竹竿。小伙仰着头,那根竹竿就绑着姑娘的目光在树枝上轻轻挑动。不一会儿,姑娘的腿上就叠了厚厚的一叠布。

    最后,树枝上只留下一块红布。小伙抖动着竹竿说,太高了,不好挑。

    姑娘仰望着,用一只手把轮椅往前滑了一段说,要不,你站到轮椅上?

    那可不行,我怕伤着你,我自有办法。说着小伙轻轻一跳,那块红布总算被挑动了。忽然,小伙手中的竹竿微微抖动了一下,红布在空中悄然滑落。那块布不偏不倚,正好向姑娘头上落去。

    姑娘的眼前立刻就红艳艳的一片了。

    姑娘静静地坐着,她挺直了身子,明显感觉到小伙就站在自己的跟前,她听得见小伙的呼吸声,听得见他砰砰的心跳声,若不是有风,甚至都怀疑世界静止了。姑娘就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候着。

    此刻小伙也静若雕塑,他静静地看着红布里的姑娘,同样纹丝不动。

    又一阵风吹来,姑娘睁开了眼,发现红布依旧罩在自己头上。

    为什么不把我头上的红布拿开?姑娘小声地问。

    我舍不得,小伙说,现在你多像……

    那,就不要拿开。姑娘哽咽着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流浪女

〔英〕A·S·拜厄特

    “到时,”斯库珀夫人欢快地说,“公司会派车来接我们去逛‘好运大卖场’。我觉得,那可真是阿拉丁的宝窟啊!在那里,我们可以找到要送给每个人的礼物,还可以放纵自己的购物欲。而且,安全没有一点问题,所有的进出口都在监控之下。觉得难受吗?非常时期这也是必要的。”

    夫人们挤进了车里。达芙妮坐在司机的身旁。这辆英国名牌德姆拉轿车静静地在拥挤的大街上穿行,防弹玻璃阻断了这个东方城市的气息。一入卖场,大家便急匆匆拥了进去。“好比一群母鸡东奔西忙,咯咯地叫着。”达芙妮有些恶毒地想道,因为她稍一迟缓,便落单了。

    她同司机对了一下时间,独自走进卖场。她穿行在手持机枪但睡眼迷离的士兵和佩带手枪与警棍的警察中间。再往前去,沿着卖场的墙根聚着一伙儿手拿袋子或瓶子的流浪汉,围拢在燃烧着牛粪或木块的微火旁取暖。他们和警察之间有一条清理得非常整洁的界限,界内是禁区,不得越过。

    达芙妮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购物。她看看手表,不知在会合前如何打发这两个小时。

    她被一些丝质的靠垫和台布吸引了。她快步走过来,翻看着一叠叠的织物:菊花、桃花、仙鹤、蓝鸟、山峰,各种图案,一应俱全。她挑了一块四边绣着金鱼的台布,红色、金色还有铜色凑在一起,显得别具一格。她看了看购物的袋子,发现相机不见了。她敢肯定出发时是把相机放进去的。在另外一层楼,她买了一枚玉石彩蛋,一把描漆的筷子,还为读中学的女儿买了一副白面小丑的脸谱。看到这层摆放着许多更别致、刺绣更精美的金鱼图案织品,她有些懊恼。她按照路标上的指示,一路小跑着寻找咖啡店,却没有找到在什么地方。她倒是找到了女洗手间,发现隔间小得几乎挤不进去。在那里她补了补妆,镜子里的她大汗淋漓,邋邋遢遢的。唇上的口红已经化在皮肤上。发卡也从头发上戳了出来,鼻子和眼帘上也因汗渍而发光。她看看表,心想要赶快找到回去的路,时间已经不可思议地飞逝过去了。

    路标不断标出“出口”的方向,它会将人带到“紧急出口”样的楼梯或电梯口,又让人折回到相同的一排排货架前。“这个卖场存心不让人出来,”她想道。她紧攥着包,一路小跑,在水泥楼梯上上下下。一只鞋跟从鞋上脱落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把两只鞋跟都取下来,装进包中,一瘸一拐地走着,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集合的时间早过去了。她想给旅馆打个电话,将手提包打开一看,发现钱包和信用卡都神秘地失踪了。

    她站在卖场里,一遍又一遍地翻检手提包。过了好一会,她才明白,东西全丢了。她开始在卖场里奔跑,结果袜子扯开了一个大洞,从脚面一直裂到了小腿,皱巴巴的,像脱落的皮肤。她看了看表,收拾行李和“美味的午餐”时间均已错过,已到了该去机场的时候。她内急得很,膀胱都要憋崩了,但她不能停下来,她必须到底层去,因为出口在那里。

    这么上下折腾着,她才明白,这卖场简直是上天入地、铺面相同的魔窟:玉器、金饰、银饰、漆具、丝织品、手表、服装、盆景、面具、木偶,让人进去便出不来。飞机该起飞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表——那分针曾经旋转得如风暴,让她心惊肉跳。可是,现在,腕上只剩下印在粉色皮肤上的印记,带着汗渍熠熠发光。她的表也丢了!她含含糊糊地咕哝了一声,开始试着尖叫。卖场里,人们对此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戴着随身听的顾客像聋子一样,而没戴的闲逛的人要么出于对外国人的畏惧,要么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也装聋作哑。

    她不停地在沉沉的却是熙熙攘攘的寂静中尖叫。不管怎么说,尖叫还是起到了作用。一位身穿咖啡色大衣的男子将头戴钢盔、手持枪和警棍、全副武装的警察带到了达芙妮面前。

    “请帮帮我,”达芙妮说,“我是英国人。我遭到了抢劫,我必须回家。”

    “请出示证件!”

    她拉开手提包中的内兜。她的护照也没有了。“被偷了,所有的东西都被偷了。”她说。

    “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允许进来的。”警察说。

    她从警察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形象:一个流浪女,肮脏、邋遢、衣冠不整,口袋里装的都是别人买的东西,活像只败兴的母鸡。

    她明白自己要在外面和那些流浪汉们坐在一起,对面是那个界限分明的“禁区”。

(选自《译林》2008年第6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角儿

黄建东

    庆和班班主蔡魁,在小城绝对称得上是个角儿。

    蔡魁很小就随庆和班走南闯北,唱、念、做、打,样样功夫俱佳,且扮相极好,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赵云传世,出道不久,便有“活赵云”之美誉。老班主病逝后,年不过三十便挑起了重担。也是机缘巧合,那年,庆和班辗转来到小城,恰逢小城首富浩然茶庄的老板周复古为其父举办六十寿诞,蔡魁一出《长坂坡》,一亮相便技惊四座,一夜间,庆和班红遍小城。

    之后由周复古出面延请庆和班在小城多逗留些日子,没想到,这一留,庆和班就在小城扎下了根。

    在蔡魁的眼里,周复古爱戏,更懂戏,两人经常在一块儿聊戏、品茗,高兴了还会对上几句,让蔡魁颇感惊讶的是,周复古的“老生”角色表演得竟也字正腔圆,很见功夫。那一年元宵节,原定在祥和戏院公演全本折子戏《将相和》,可就在两天前,饰演蔺相如的老生在出城办事途中,被一伙悍匪误杀。演出广告早已张贴出去,救场如救火,周复古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他和蔡魁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小城再次沸腾,这下算是挽救了庆和班。自此后,蔡魁视周复古为恩人,两人遂成生死之交。后来周复古还把自己一个远房表妹介绍给蔡魁,两人又搭上了一层亲戚关系。

    转眼已至民国二十六年的年底,日本人占领了小城,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许多人没有了听书看戏的雅致,庆和班的日子举步维艰,蔡魁眼瞅着支撑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周复古再次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兄弟,听我的,咱哥俩就照着小林太君的意思,再合唱一出《将相和》,你的庆和班也就起死回生了。”

    小林纯一郎,小城驻军中佐,是个中国通,一心想把小城打造成“大东亚共荣”的典范。《将相和》这出戏突出一个“和”字,只有“和”了,一切才会顺。小林纯一郎被此起彼伏的地下组织搞得焦头烂额,还是维持会会长周复古为他出了这个主意,到时候再请上一些报社记者大肆宣扬一番,表面上看绝对是一个太平世界。可此事遭到了蔡魁的抵制。小林纯一郎恼怒异常,却又冲动不得,他知道,蔡魁毕竟是个角儿,在小城地区影响很大,只有请蔡魁出场,那演出的效果才会达到,否则……于是周复古主动请缨,前来说服蔡魁。

    “兄弟,我知道你不愿意,可如今这世道,生存才是最主要的,一旦惹怒了皇军……”周复古发现蔡魁依旧不为所动,遂换了一种口气,“兄弟,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雪儿和壮儿着想吧,万一他们……”雪儿、壮儿是他的亲人,周复古的话触到了蔡魁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不能不低头。

    “你别说了,我同意唱。”

    “这就对了嘛。”周复古如释重负,他虽然看到了蔡魁眼中闪亮的东西,却佯装不知,上前想要握住蔡魁的双手,以示亲热,却被蔡魁闪开了,不禁有点尴尬。自从周复古投靠了日本人,蔡魁便不愿再与其为伍,两人关系日渐冷落。此时周复古笑了笑也并不在意。

    当晚,蔡魁就将此次演出告知了庆和班的全体成员,据说那一晚,班子里的灯一直亮着……

    毕竟是角儿,蔡魁有自己的准则,那就是要对得起每一位观众,哪怕这样的演出,心里是万分抵触的。

    蔡魁简直将廉颇演活了。

    “廉颇闻言,暗思忖,良言打动懵懂人,我赵邦列国称千乘,将相不和难挡强秦,我好比井底之蛙多愚蠢,不识大体狭隘胸襟,老夫若不将错认,怎见满朝文武臣!”

    高潮处,廉颇负荆请罪,蔺相如伸手相扶,正所谓将相和。然而就在“蔺相如”伸手的时候,“廉颇”却一跃而起,手中的一把匕首刺进了“蔺相如”的前胸。“啊!”周复古大叫一声。“你……”

    “对不起,你对我的恩情是私义,而我杀你,却……”这个时候,枪响了,蔡魁身中数枪,“却是公义。”蔡魁的身子重重地压在周复古的身上。

    小林纯一郎血洗了庆和班,却不见雪儿和壮儿的身影,庆和班上所有演员的子女都找不到了。有人说蔡魁事先做了安排,也有人说是地下抗日组织将他们秘密转移了,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数年后,庆和班复生了,班主虽说岁数不大,但身板做派颇有老班主蔡魁的神韵,分明又是一个角儿……

(《小小说大世界》2016年第8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小题。

本次列车终点

王安忆

①陈信从新疆回到了上海。过惯了一个人省心的日子,如今感到真烦心。第二天是厂礼拜,他天不亮早饭没吃便出了门。他想出去走走,找个开阔一点的地方。在空阔的北方过惯了,在上海总感到气闷。

②他顺着江岸向前走去,前边是外滩公园。一进去便是一个喷水池,水从假山顶上落下,落在池子里。记得很久以前,水不是这么直接落在水面上的,水珠子落在一把伞上。伞下是一个妈妈,接着两个孩子,笑嘻嘻地挤在一起躲雨。他小时候第一次看见这座雕像时,是多么惊讶,多么喜欢。现在想起来,雕像是在冥冥中引起了共鸣。 他们从来就是这么生活的。爹爹很早就死了,妈妈和他们三个相依为命,什么苦都吃过了。可就因为大家挤在一起,再怎么苦都是暖融融的。有一次刮龙卷风,一家四口人全挤在大床上,紧紧抱成一团。闪电,霹雳,呼啸的狂风,引得大家又害怕又兴奋。弟弟夸张地尖叫着,妈妈笑着诅咒老天,陈信以保护人的身份坐在离电灯开关最近的地方。雷打得真吓人,可真开心。这温暖,吸引着他,吸引着他归来。

③水,落在空荡荡的水面上,激起一个个单调而空洞的水圈。一滴水珠落在他撑在池边的手背上,他忽然意识到,这水珠是从自己脸颊上滚落的。今天……他感到一种莫大的失望,好像有一样最美好最珍重的东西突然之间破裂了。他扭头走出了公园。

④商店开门了,营业员都在卸排门板,亮出了橱窗。他走到一个橱窗跟前,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他感到心里忽然有什么被唤回了,是的,被唤回了。他离开上海时,心中留下了一片金色的记忆,而这记忆在十年中被误认为是上海了。于是,他便拼命地争取回来。上海,是回来了,然而失去的,却仍是失去了。

⑤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漫下了人行道。人和人,肩挨肩,脚跟脚,这么密集地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然而彼此又是陌路人,不认识,不了解,彼此高傲地藐视着。那个地方却不是这样的,那里很清静,也许有些荒凉了,但走在街上,可以奔跑,可以信步,可以畅快地呼吸。因为城市小,人和人,今天不见明天见,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面熟的,相识的,一路走过去,几乎要不断地点头,招呼,倒别有一番亲切和温暖。看来,大有大的难处,小,却也有小的好处。

⑥他身不由己地跟随着人流向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走向哪里。他很茫然,十年里那点渗透他心灵的苦苦的而又是甜甜的思念,消失了。十年里那种充实感也随即消失了。他的目的地达到了,下一步,他该往哪儿走?人活着,总要有个目的地。人生的目的地,总归应该是幸福,而不是苦恼。他忽然感到,自己追求的目的地,应该再扩大一点,是的,再扩大一点。

⑦他郁闷的心情开朗了一点,好像沉重的乌云开了一条缝,一线朦朦胧胧的光透了进来。虽然是朦胧隐约的,但确实是光。

⑧“阿信!”他转脸一看,见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间,无可奈何爬行着的一辆公共汽车窗户里,伸出大哥的半个身子,向他伸着手。大哥背后还有大嫂。他不知出了什么事,掉转身子追着汽车跑去。大哥一把抓住他的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心里一酸。大嫂也伸手抓住他:“阿信,你可别想不开!”

⑨“你们想到哪儿去了?!”陈信笑了,眼泪却也滚了出来。

⑩“回家吧!”哥哥说。

⑪ “好的,回家。”他忽然感到羞愧,为自己把十年的艰辛当作王牌随时甩出去而感到羞愧。妈妈、哥哥、弟弟、嫂嫂,都有十年的艰辛。当然,人生中,还不仅是这些,还有很多很多的欢乐!比如,林荫道、小树林、甜水井,天真无邪的学生、月牙儿般的眼睛……可全被他忽略了。好在,还有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今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该怎么过下去,真该好好想一想。

⑫又一次列车即将出站,目的地在哪里?他只知道,那一定要是更远、更大的,也许跋涉的时间不止一个十年,要两个、三个,甚至整整一辈子。也许永远得不到安定感。然而,他相信,只要到达,就不会惶惑,不会苦恼,不会惘然若失,而是真正找到了归宿。

(原文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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