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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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2019-2020学年高二下学期期末语文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当少安和秀莲坐在烂席片炕上吃白面片的时候,他父亲正坐在金俊海家的椅子上,心事重重地抽着旱烟。

    他是为儿子的婚事,来向金俊海家开口借钱的。

    当少安把秀莲带回家门时,孙玉厚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啊呀,他的儿子有媳妇了!这女娃娃又体面又精明,真是打上灯笼都找不见,而且连一个财礼钱也不要!

    结婚的事,使高兴得晕晕乎乎的孙玉厚脑子凉了下来。结婚就得花钱!可他手上没几个钱,尽管人家女方不要财礼,但他不能连几身衣服都不给人家娃娃缝。再说,他也不能悄无声息地给少安娶媳妇。就是拼着老命,也不能让世人笑话!要把事办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没钱?借!

    可是,办喜事少说也得借二百元。这样一笔数字不小的钱,他向谁去借呢?

    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和少安妈几乎一夜没合眼。老两口高兴一阵,又忧愁一阵。他们约摸全村大概有几户人家能有这笔钱。书记田福堂不好开口。大队会计田海民也能拿得出来,但海民媳妇银花连公公田万有都不肯给借钱。金俊武说不定有一点钱,可他拖家带口的,不好为难金家湾的这个强人……

    老两口算来算去,最后一致认为:只能向金俊海家借这笔钱。但开口向人家借这么多的钱,而且不能肯定什么时候还人……真难开口啊!

    现在,孙玉厚坐在金俊海家的椅子上,一边抽早烟,一边忍不住打着哈欠,等着俊海两口子回家来。他想了半天,准备拐弯抹角地开口向俊海借钱,但又觉得没必要,弯拐来拐去,最后还不是向人家借钱吗?

    孙玉厚坐在这里,心里忍不住感慨万端:十五年前,他为弟弟的婚事,就是这样难肠地到别人门上去借钱。十五年后的今天,他又为儿子的婚事来向别人借钱了,庄稼人的生活啊,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改变呢?

    唉,如果就按现在这样一村人在一个锅里搅稠稀,这光景还会一年不如一年的!庄稼人现在谁有心劲受苦?反正一天把工分混上就行了——因为你就是挣命劳动,到头来还不是和耍奸溜滑的人一样分粮分红吗?谁愿意再当这号瓷脑?

    不一刻,金俊海夫妇把汽车上的东西搬回家来,搁在旁边窑里,就赶忙过他这边来了。俊海很快给他递上一根纸烟。玉厚推让着说:“纸烟抽不惯,一抽就咳嗽。”“我刚听秀她妈说,少安从山西找了个媳妇?”司机金俊海把工作服脱下,放在炕边上,挽起袖子一边洗手,一边先提起了少安的亲事。

    正好!玉厚赶紧说:“就是的!是他二妈娘家门上的。好女娃娃。”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俊海用毛巾把手擦干,坐在他旁边,把金波妈端上来的茶水往他面前挪了挪,说:“玉厚哥,你喝水!”

    “我不渴……女方提出春节就过门哩。”

    “那你还得简单过个事哩!我在路上和秀她妈还说起少安结婚的事。估计要办事,你们现在手头比较紧张。你看需要不需要钱?需要的话,你就开口,我家里能拿出来哩!”孙玉厚一下子对俊海夫妻俩能这么入微地体谅人的困难,感动得眼圈都红了。他说:“我正是为这事来的,想不到你也正回来了。还没等我开口,你们就先说这话……唉,我麻烦你们太多了,歪好开不了这口……”

    金波他妈在旁边说:“这有个什么哩!你们一家人一年为我们出多少力气呢!俊海在门外,没有你们一家人帮扶,山里分下一把柴草我都拿不回……”

    “玉厚哥,你就不要难为情!你看得多少钱?三百元够不够?”金俊海问他。

    “用不了那么多!”孙玉厚说,“约摸二百来块就差不多了……”

    俊海马上对爱人说:“你去给玉厚哥拿二百块钱来。”金波他妈很快就到另一孔窑里拿钱去了。

    孙玉厚把这卷钱装进自己的衣袋里,正准备走,见大队副书记金俊山进了门。

    金俊山和金俊海是叔伯兄弟,俊海每次回家来,俊山都要来看他。“我看见公路上的汽车,就知道你回来了。”俊山进门后对俊海寒暄说。

    “我顺路回家,明天就要去包头拉货。”

    “孙大哥你也来了?”金俊山扭头和孙玉厚打招呼,“听说少安找了个好媳妇,春节就准备结婚呀?”

    孙玉厚说:“就是的。”

    金俊海突然开口对金俊山说:“哥,你家里有没有一点余粮?”

    金俊山奇怪地问:“怎?是不是你要粮食?有哩!要多少?”金俊海说:“我不要。你要是有余粮的话,能不能给玉厚哥借上一点,他要给少安办事,缺一点细粮。”

    孙玉厚没想到好心的俊海又替他开口向金俊山借粮,就急忙说:“不要为难俊山!他也不宽裕,我再想别的办法!”

    金俊山是个精人,他决不会把话头收回,立刻对孙玉厚说:“看孙大哥说的!俊海开口和你开口一样!你看你需要点什么粮?”金俊海把金俊山逼住了,他不得不如此对孙玉厚表态。而现在孙玉厚反而又被金俊山逼住了,看来也不得不向他借粮了——他要是不借,反倒又伤了金俊山的脸。

    他只好回答金俊山说:“待客只吃两顿饭,一顿饸饹,一顿油糕;大概得二斗荞麦,二斗软糜子……”

    “没问题!罢了你叫少安来我家里盘!”金俊山慷慨地说。

    当孙玉厚出了金俊海家的门往回走的时候,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现在好了,钱也有了,粮也有了。两天就让少安带着秀莲,到县城去给她扯几身时新衣裳!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小说以孙玉厚的心情开篇结尾,使文章首尾呼应,同时中间部分又穿插大量的心理描写,使情节并不跌宕起伏的小说充满内在的张力。 B、小说刻画人物并不脸谱化,描写金俊山的文字不多,但是却通过他被逼借粮却表现得非常干脆大度的细节,将其精明凸显得淋漓尽致。 C、孙玉厚时隔十五年前后两次借钱的经历间接体现出大部分庄稼人的生活多年如一日地陷于贫困,反映出“大锅饭”的弊端。 D、小说运用对比,一边是孙玉厚反复地感叹借钱难,一边是金俊海主动痛快地将钱借给他,说明了孙玉厚对金俊海的了解还有待继续深人。
(2)、文中的孙玉厚具有怎样的形象特征?请结合文章内容概括分析。
(3)、文中有大量的人物对话描写,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一个圣诞节的回忆

[美]杜鲁门·卡波特

    请设想一下二十多年前一个十一月的早晨,一个白发剪得短短的妇人站在窗口,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巴迪,去把我们的车推来,我们要烤三十个水果蛋糕呢。”

    那时我七岁,她六十光景,我们是很远的表亲。从我记事起,我俩就住在一起。她叫我“巴迪”,为了纪念她以前最好的朋友。那个巴迪早死了,当时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她现在仍是个孩子。

    我们把童车推进山核桃树丛。童车是我出生时买的,快散了,轮子摇来摆去,像醉鬼的腿。奎尼是我们养的一条小狗,她挺过了一场瘟疫和两次响尾蛇的噬咬,现在一路小跑跟在小车旁。

    三个小时后我们回到厨房,把拉回家的满满一车风吹自落的山核桃的壳剥去。欢快的裂壳声像是微弱的雷鸣,核桃肉散发着甜美的香气。奎尼求我们给她点尝尝,我的朋友时不时偷偷给她一点,但我俩是绝对不可以吃的,“这些山核桃还不见得够做三十个水果蛋糕呢。”明月高照,小车空了,碗满满的。

    第二天,我最喜欢的事开始了:大采购。樱桃,柑橘,香草,葡萄干,威士忌,大量的面粉和黄油……嗬,简直要一匹小马才能把车拉回家。我们没钱,但每年总能用尽各种办法,筹到一笔水果蛋糕基金:卖破烂,卖摘来的一桶桶黑莓、一罐罐自制的果酱、苹果冻,为葬礼和婚礼采集鲜花。

    黑炉子加足了煤和柴火,烧得像一只发光的南瓜。打蛋器旋转着,调羹在一碗碗黄油和糖里搅动,香草让空气变得甜甜的,姜又增加了香味。厨房里浓香扑鼻,弥漫到整栋屋子。四天后,大功告成,三十只蛋糕放在窗台、搁板上晾着。

       蛋糕给谁呢?朋友呗。不一定是邻近的,大半倒是只见过一次,甚至素未谋面的,我们喜欢的朋友。例如罗斯福总统,一年来镇上两次的小个子磨刀人,帕克(班车司机,他每天在尘土飞扬中嗖地一声驶过时和我们互相挥手招呼)。是不是因为我的朋友太害羞了,才把这些陌生人当作真正的朋友?我想是的。我们的纪念册里有用白宫信笺写的答谢信,有磨刀人寄来的一分钱明信片——它们让我们觉得和外面丰富的世界联系在一起。

    厨房空了,蛋糕都送走了,我的朋友要庆祝一下——还剩下一点威士忌。奎尼分到满满一勺,倒在她的咖啡碗里(她喜欢菊苣香的浓咖啡),我们平分剩下的。奎尼躺在地上打滚,爪子在空中乱抓。我身子里热烘烘地冒火星,像快要烧成灰烬的木柴。我的朋友围着炉子跳圆舞曲,两只手提起那身蹩脚的花布连衣裙的裙边,就像是舞会上穿的礼服,唱着“指给我回家的路”。

    下一个任务就是准备礼物。我想给她买整整一磅樱桃巧克力,不过,我给她做了只风筝。她希望给我一辆自行车,不过,我肯定她也是给我做风筝——和去年一样,和前年也一样。我们又凑了五分钱给奎尼买了一大根还有余肉可啃的牛骨头,用彩纸包起来,高高地挂在圣诞树顶上一颗银星边。奎尼知道那是牛肉骨头,馋得坐在树下呆望着,该睡了还不肯走。我的兴奋不亚于她,踢被子,翻枕头,就像是热得不可开交的夏天夜晚。我的朋友手持蜡烛坐到我的床沿:“我一点也睡不着,心像兔子一样乱跳。你说罗斯福夫人会在晚餐时端上我们的水果蛋糕吗?”我俩在床上挤作一团,她在我的手心里写“我爱你”。“你的手比以前大了。我想我大概不愿你长大。你长大了,我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我说我们永远是朋友。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我上了军事学校。我也有了新家,但那不算数。我的朋友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而我再也没回去过。

    她还待在那里,有奎尼做伴,后来只剩她一个人。(她写道:“昨天,梅西的马踢伤了奎尼,伤得很重。谢天谢地,她没有太痛苦。我把她包在一张条纹床单里,用童车推到草地……”)以后几年的十一月里,她还是做水果蛋糕,她一个人,没有从前做得多,不用说,总是把“最好的那个”寄给我。渐渐地,她在信中把我和早已死去的巴迪混淆起来。

    终于,又一个十一月的早晨来临,一个树叶光光、没有小鸟的冬天早晨,她再也爬不起来大声说:“这是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小题。

麦天

雷抒雁

    一过清明,绿油油的麦苗就像睡醒吃饱喝足了的孩子,噌噌地往上窜。只几番风摇雨洗,麦子便扬花了,又几日暴晒,先前绿毡一般的田地,就显出些杏黄色了。

    从麦子泛出杏黄色开始,农家的节日也就开始了。临近端午节,路上走亲戚的人便多了起来。“麦梢黄,女看娘”。穿得光洁鲜亮的女子,先前有步行的、骑驴的;如今,有骑自行车、摩托车的;村子通了公路,也有一招手上了公共汽车的。出嫁的女儿,每每这时候,赶在忙前这段空闲走走娘家。母女们,别管多见面,少见面,一聚头,就有说不完的话。到了饭时,女儿随娘入厨,像先前未嫁时,熟盆熟碗地做一顿好饭,孝顺父母。

    女人去看娘,男人守在家里忙麦收前的杂事。开镰前最后一集是“忙农会”,各类夏收物资一应俱全挤满市场。县里剧团也到集市凑热闹,急锣紧鼓唱《喜开镰》。树阴下,男人们三个一堆,五个一团,聚在一起聊天。无非是说,今年麦子长得厚,吃苦的日子到了,脸上却掩不住心里的喜悦。先前,从甘肃来的麦客,早早就往关中赶。一路上从西往东,跟着麦熟先后,次第割过来,叫赶麦场。如今,麦客少了,一路上都是鲜红的收割机,突突突地吼个不停,所过之处,留下一地黄亮亮金灿灿的麦茬,散发着湿润的麦秸香。收麦的时间由此大大缩短,种田人只需跟了机器,张开口袋,哗哗装满运回家就是。

    男人虽然不再耍镰费胳膊,毕竟还是五黄六月,头顶一团火球,身上汗不断。早晨起大早,白天累一天,晚上一碰枕头跌进梦乡,摇不醒叫不应。麦天的日子,累人的日子。妻子心疼丈夫,这些天,得把饭食做可口。先是锅盔、面,只两顿,男人就说:吃不进去,有些汤水便好。女人另想法子,买些精肉,配上黄花木耳菠菜豆腐,做成酸酸辣辣的臊子;然后,使出看家的本领,把面和硬揉匀擀薄切细,如同俗语说的“薄如纸细如线,下到锅里莲花转”。一碗香喷喷的臊子面端给男人,看着他三口五口一碗,吸得滋滋溜溜响,女人心里别提多舒坦!改日,又变了花样,在瓷盆里泡成酸菜酸汤,再割一把鲜鲜嫩嫩的水芹菜,将那芹菜切碎,配了油、葱花在锅里一炒,倒进酸汤,烧滚放凉,细白的面条浇上这酸菜汤,叫浆水面,热天吃了,落汗下火。男人吃完一老碗又一老碗,嘴里吱咂有声,身上却硬是不出汗,你说怪不!

    新麦入囤,满屋子都是麦香、馒头香、锅盔香。忙了一季的男人,长剌剌躺在炕上,望着麦囤,嘴里哼着秦腔。想啥?啥都不想,忙活了一年,身子脑子都该歇歇了。偶一抬头,望见窗外,黑云朦朦,淅淅沥沥落下雨点来,睡意便水一般弥漫上来。

    妻子会在炕头做些针线活,猛地推一把懒洋洋躺着的丈夫:“去,割二斤肉来,妈妈这两天该来追节了。”“追节”,什么节?“看忙罢”。回应忙前女看娘,这回该娘看女了。

    麦天,一年一度,忙碌着,喜悦着,把农家的日子濡染得鲜鲜亮亮,有滋有味。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阳光的味道

    已经好几天没出太阳了,他的心情也差到了极点。自从关到这里之后,他对阳光有着异乎寻常的渴望。

    下午,天气突然放晴,有阳光透过铁窗的栅栏,斜射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看到阳光,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神采。他霍地站起身,快步跑到铁窗前,朝着阳光照进的地方拼命吸了吸鼻子。尽管室内的空气有些污浊,但他还是闻到了那种暖暖的阳光味道。

    他从小生活在农村,对阳光有种特殊的偏爱。无数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他提着篮子,跟在母亲身后,挖野菜、拾麦穗、摘豆角……温暖的阳光洒在他和母亲身上,带着一种田野的芬芳和泥土的清香,那味道好闻极了!从那时起,他就特别喜欢阳光,喜欢那种淡淡的阳光味道。

    上学后,他坐在了临窗的位置。每每听课走神或是昏昏欲睡之时,只要用力吸吸鼻子,闻一闻窗外阳光的味道,便顿感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或许是阳光给了他自信和力量,高考时,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省内的一所重点大学,并于大学毕业后进入了省城的一家大型企业。

    到企业上班后,他依然是那种风风火火的阳光性格。两年时间,他就由一名普通员工提升为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妻子不太爱讲话,但很能干,很会体贴人。

    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也很温馨。妻子知道他喜欢阳光,就特意在不大的院子里拴了一根铁丝,只要一遇晴天,就把家里的被子一一摊在铁丝上晾晒。晚上,他躺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嗅着清新的阳光味道,感到异常的幸福和温暖。

    有了阳光的滋润,他在事业上干的特别顺。几年时间里,他由部门经理到行政总监,再到副总经理,最后又坐上了总经理的位子。

    记得荣升总经理那天,妻子炒了几个他最爱吃的菜,陪着他在院子里坐了很久。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背上,很舒服、很惬意。当时妻子都说了些什么,他已记不太清,只记得妻子再三叮咛他——当领导了,平时工作忙,记住要多在外面晒晒太阳,因为在太阳底下心里才能亮堂!

    他知道,妻子最了解他的个性,让他晒太阳是想告诫他要光明正大的做人。

    刚开始时,他确实努力去做了,可后来他就渐渐迷失了自我。那一次,当一个包工老板把他拉到夜总会里昏天黑地的畅玩一夜后,他突然发现——原来黑夜比阳光下更加充满诱惑!

    于是,他开始远离阳光,沉醉于灯红酒绿、放纵享乐的奢靡生活。尽管妻子依然在天天为他晒着被子,但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后来,他干脆不再回家……

    “瞿——”一声尖利的哨音响起。他知道,该是放风的时间了。这哨音,让他想起了那辆呼啸而至的警车。那天,当他戴着冰凉的手铐,低着头钻进警车时,他蓦然感觉天气是那么的冷!

    身陷囹圄后,他的心更是冷到了极点。平日里那些个两肋插刀的哥们和点头哈腰的下属也都一哄而散,没人再会想起他。

    后来,妻子得知消息,赶过来看他。他满怀愧疚,低着头没说一句话。

    那次,妻子也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揉着发红的眼睛,无声的抽泣。末了,妻子颤抖着声音告诉他,要他安心改造,别忘了多晒晒被子。

    那一刻,他不禁潸然泪下!……

    “咣当”一声,大铁门被重重打开,一名狱警站在门外,“9号,该出去放风了,还愣着干吗?”

    他激灵一下,站直身子,快步向牢门走去。刚走几步,他又折身回来,一直回到角落的床铺前,抱起了铺上的被子。

    “这都下午了,你还晒被子?”狱警问他。

    “是啊,出太阳了,晒晒被子,心里亮堂些!”说完话,他扛着被子,大步向大院中走去。

    西斜的太阳下,他吸了吸鼻子,再次闻到了阳光的味道……

《天池·小小说》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洗礼

(法)莫泊桑

    男人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在农庄门前等候。五月的太阳把它明亮的光辉倾泻在开着花的苹果树上。苹果树周围,不断有雪片似的小花瓣撒下来,落入深深的草丛,草丛中蒲公英盛开如火,虞美人好像点点血滴。

    一只乳房饱满的大肚子母猪睡在厩肥堆边;一大群小猪在它周围转来转去,它们的尾巴像绳子似的卷曲着。

    突然间,在那些庄院的大树后面,响起了教堂的钟声,当当当,这微弱而又遥远的召唤在欢乐的天空里播送着。燕子像箭一样地掠过蓝色天空。牛圈的气味掺杂着苹果树甜蜜蜜的气息不时飘过。

    那些男人中间的一个转身对着房子喊道:“快点,快点,梅利娜,打钟啦!”

    他大约三十岁光景,是个魁梧的庄稼汉。他的父亲,一个老头儿,像橡树的躯干那样虬劲盘结,说道:“女人家总不肯早点准备好。”

    老头儿的另外两个儿子笑了,其中一个对刚才高声叫喊的大哥说:

    “去催催吧,波利特。不然到了中午也出不来。”那年轻人走进房子去了。

    这当儿,保姆在门口出现了,裹在白襁褓里的两个月的婴儿睡在她的肚子上。

    随后,那母亲也挽着丈夫的胳膊出来了。她长得高大壮实,才十八岁,气色红润,面带笑容。亲属都跟在后面出发了。

    保姆抱着怀里的小生命,小心地避开路上的水洼。老人们规规矩矩地走着。年轻人却想跳舞了,他们望着路边那些来看热闹的姑娘们。婴儿的父亲和母亲一本正经地跟在孩子后面,这孩子日后要在人世上代替他们,要继续他们的姓氏,当蒂这个姓氏在全区是有名的。

    现在可以望见有尖顶钟楼的教堂了,那钟声在召唤新生的婴儿第一次到天主的家里来。

    一条狗跟着他们。有人扔给它几颗糖杏仁,它就围着人欢蹦乱跳。

    教堂的门敞开着。神父正在祭坛前面等候。他是个高个子、红头发的年轻人,瘦而结实,也姓当蒂,是孩子的叔叔,孩子父亲的另外一个兄弟。

    他按着仪式给他的侄子施了洗礼。

    洗礼完毕,这一家人在门口等着神父脱掉祭披又上路了。现在大家走得很快,因为心里惦记着那顿饭。保姆对走在旁边的神父说:

    “喂,神父先生,你肯不肯替我抱抱你的侄子,让我活动一下。”

    神父接过孩子。孩子的白衣裳衬在黑道袍上,像一大块挺耀眼的斑迹。虽然孩子并不重,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抱,怎么放,所以感到很窘。大家都笑起来,一位老奶奶远远地问道:“你是永远不会有这么个小东西了,你说,你就不难过吗?”

    神父没有应声。他大步走着,凝视着这个蓝眼睛的婴儿。

    那父亲嚷着说:“我说,神父,如果你也想要一个,只管说一声就行。”

    接着大家就像庄稼人平素那样开起玩笑来了。

    从坐上饭桌起,那种乡俗的笑闹就像一阵暴风雨似的开始了。另外两个儿子也快要结婚,他们的未婚妻都在场,是特意请来一起吃饭的。客人们不断地说着笑话,都是些粗话,把姑娘们说得满面通红吃吃地笑着;男人们笑得直不起腰来。

    神父已经看惯了乡下人这种放纵的场面。他一直静静地坐在保姆旁边,用手指逗弄侄子引他笑。他就像从来没见过孩子似的,感到很惊奇。他若有所思、全神贯注地端详着他,带着一种心事重重的严肃神气,怀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慈爱。对这个脆弱的小东西,他哥哥的儿子,他产生了一种从来未曾有过的奇特、强烈而又带点忧郁的慈爱之情。

    他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看,他一心一意地望着这个孩子。他很想再把他抱在膝上。面对着这个人类的幼芽,他一直心里很感动,好像是面临着一种他从来没有料到的、言语无法形容的神秘,一种既庄严而又神圣的神秘,一种新的灵魂的化为肉身,生命肇始、爱情觉醒、种族延续和人类永远前进的伟大的神秘。

    保姆不停地吃着,神父对她说:“把他交给我,我不饿。”

    他把孩子又抱了过来。于是他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变得无影无踪了。他的眼睛一直盯在那张胖嘟嘟的红脸蛋上。渐渐地那小身体的热气透过襁褓和呢道袍,传到他的腿上,就如同一种非常轻柔、非常幸福、非常纯洁的抚爱,一种使他热泪盈眶的甘美的抚爱,一直透进他的心里。

    吃饭的人们越发喧闹起来。孩子被这种吵声吓得哭起来。

    那母亲站起来,把儿子抱到隔壁房里。几分钟后,她回来说,孩子在摇篮里睡得很安稳。

    喝咖啡的时候,已经天黑。神父早就不见了,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后来,年轻的母亲起来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有。她摸索着走进房间。可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吓得她立刻站住。她回到饭厅,面色非常苍白,打着哆嗦把这件事告诉大家。男人们乱纷纷地站起来。那父亲端着灯,蹿了进去。

    只见神父跪在摇篮旁边,把头放在孩子的枕头上,正在呜呜咽咽地哭着。

(据郝运译文删改)

【注】①洗礼:信奉基督教的欧美家庭在教堂为新婴儿举行的仪式,主持洗礼的神父应当是亲友中的基督教徒,礼毕后,要举办午宴。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与风有关

刘云芳

    ①我所居住的小区是个风阵。常常,南窗下绿化带的树木静止不动,像舒缓的乐曲正在抚摸它们的树干、叶脉和年轮。北窗外小区里那些柿子树、柳树却摇晃得厉害,树骨头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我们倾听不到的摇滚。有时候,我会看看不远处的钢厂烟囱,厂房的结构被一座小山隐去,只留下烟囱高耸着,将这喷云吐雾的行为嫁祸给那座山。天气晴好时,白色的烟雾笔直笔直的,没有一丝犹豫。风大的时候,烟雾先是低沉,到了远处,又忽然高升,像一条被按住脑袋的白蛇又猛得抬起头来。我总是想象着烟雾弯曲时大风的嘶吼。

    ②小区里,几位刚收拾完花草的中年妇女在背风的地方吃饭,有人躺在一块破布上休息。她们围着红的蓝的头巾。风掀开其中的一角,让她们露出眉眼来。忽然,一块红头巾从谁的头顶掉下来,被风吹起,一直向前翻滚。几个人站起,从不同方向包抄,像在围追一只兔子。一场与风有关的恶作剧在上演。女人们奔跑着,用手拦,用脚挡。最终在河边,一棵矮树苗拦住了头巾。那女人在风里抖落红头巾上的土和碎树叶,其他的女人忽然笑得前仰后合。每天,隔着玻璃窗,看一群女人与风相处的细节,像是在看一部哑剧。那些彩色的头巾在风里翻飞的样子,让我想起蝴蝶,也想起我那些在异地打工的女性长辈。

    ③那年十一岁,我要到山那边的村子里上学。那时学校没有宿舍,冬天又格外冷,下学之后,我们裹着身子往各自寄居的地方奔跑,在风阵里努力挤出一条路。有段时间,我寄居在一对老人家里。他们住在两孔土窑洞里。窗口很小,窗户用白纸糊了,只在低处镶了一块方玻璃。他们家有一扇会说话的门,我每晚归来,伸手一推,它便吱呀呀一阵叫,告诉主人,有人进来。温暖的气息忽然撞在脸上,两张慈祥的脸迎接着我。窑洞里总有烤红薯、烤馒头片这样的小食物从他们手里递过来。我睡在最左边,像一只蜷着身子的小猫。狂风来袭的深夜,我能听到窗外树枝被吹断的声音。风在撕裂,在安静的冬夜里不知道疯狂地撕碎了什么。而我总在那个温暖的居所里胡思乱想,酝酿着各种莫名其炒的少年心事。我那时大约知道,未来会走得越来越远,许多美好只能在记忆里回放,却难以回头。

    ④后来的许多年,不管刮风下雨,我都要在规定好的日子归乡或者远行。我逐渐变成了一个对风不那么在意的人。父母总是从千里之外的故乡打来电话,说,他们遇到一场罕见的大风,这时,便向我发起追问:你那里有没有刮起大风?好像他们让风捎了什么东西来。我会伸长脖子,向窗外看看,这也像一个收信人的样子。

    ⑤我不太能通过风的声音辨别出什么,这完全不像我的二舅。二舅在失明之后,耳朵便开始长出透明的触角,哪怕再微小的声音也能吸引他的注意。他常年放牧一小群羊。几只白羊和几只黑羊,散落在小山坡上,像一局未下完的围棋。二舅远比羊更安静。他微微抬起下巴,嘴唇微张,他品饮风的味道,从那里边咀嚼那些无法言说的东西。近处的风是那般安静,远处的山风却把松涛搅动起来,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很快,整个山谷都安静起来。烈日灼灼,我“咔哧”咬下一口苹果。二舅却说了一声,“嘘!”我不知道他在辨别、迎接怎样一个声音,只好去远处独自采摘花朵。

    ⑥那天,我刚采好一大束花,便看到采买苹果的男人跟姥爷道别。他刚要坐上那辆驴车,就听见二舅喊,别走!那人以为二舅是在挽留他。对着姥爷笑了一下,便去拿鞭子。这时,却听到二舅又喊,等等,先别走。他便没再动。那是什么声音?在烈日之下,山谷里忽然涌来了一股凉气。接着,我们听到巨大的咆哮声。姥爷急匆匆跑到高处,站在二舅身后。我们看到一股高大的山洪从上游汹涌而来,它们冲撞着崖壁,携带着上游人们忘了或者没来得及收拾好的农具、蔬果和一些生活用品。那声音被河谷放大了,听起来让人恐怖。采买苹果的人没见过这阵势,早已经吓得两腿发软。

    ⑦有时风把河流的湿气吹到山上,吹到我们脸上,吹到羊毛里。二舅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指甲帮我把花径上扎人的部分刮得圆润,又将它们编成花环,默默戴在我的头顶。

    ⑧相对于二舅听风的习惯,大舅更喜欢倾听人的声音。他常年穿梭于林间,去四面八方的村庄里跟人喝酒、聊天、交朋友,是条豪爽的汉子。后来他中风了,从此,一有人来,他就会哭上一场。他看见大山会哭,看见苹果树开花会哭,看见苹果树结果也会哭……如果说二舅是听风者,那大舅就像是造雨者——泪水凝成的雨把他的命运全部淋湿了。我的两个舅舅早早就去世了。姥爷表面上镇定自若,时常看着自己那两只粗糙的大手发呆。但“儿子”两个字却成为灌进他骨头里的长风,一旦提起,便让他瑟瑟发抖。

    ⑨许多年后,我回到那座山上,一口唯一的井干枯了,像一只流干泪水的眼睛,里边所有东西都被风干,而当年的往事,当年居住在这里的人一阵阵风般从我心上掠过,站在那里,我变成一个储藏风的罐子。

    ⑩而现在,我天天看风向,看风级,不过是想为幼小的孩子挑选一个最佳的出行时间。等着天气和暖,无风的时候,我们就能一起站在阳光之下,让暖风给我们雕刻一个温柔的样子。那时,我母亲也会打来电话吧,她一定会问,你那里的天气好不好啊,风大不大。就像那些好天气都是她那里的大风吹过来的一样。

选自《散文百家》2019年第三期,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小铁盒里的秘密

朱士元

(一)

    雪停了,大阳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路面被一层薄冰覆盖着,车子行驶在上面发出"咔咔"的响声。

    真是不巧啊,刚到淮阴就一连下了几天雪,今天终究可以出门啦。坐在轮椅上的华伟老人显得很兴奋。

    爷爷,我们还得等一等,路面现在有点滑,车子不能开。孙子华振不打算急于现在就开车走。

    孙子啊,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

    您别急,我们到了这里不就是等于到了卫爷爷的家了吗?

    不是还有20里的行程吗?

    20里转眼间就到了。

    好,好,那就再等一会儿吧。这个雪,和我们那年在战场上一样,一下就是好几天啦,雪停了以后,地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二)

    华伟是1949年2月参军的,那年他刚满20岁。到了部队,他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班长卫国。

    解放家乡的战斗打得很激烈,捷报也频频传来。华伟跟在比自己大两岁的卫国身后,学会了很多打仗的本领。

    战斗休息期间,卫国教华伟识字,还教他打枪扔手榴弹,还为他补衣服。很快,华伟视卫国为亲哥哥,卫国也视华伟为亲弟弟。

    要去海南了。部队离开家乡的前一天晚上,华伟的母亲煮了20个鸡蛋送了过来,她要儿子不要饿着。华伟无法面对母亲,劝她连夜回去了。

    华伟把20个鸡蛋分给了全班人,班长让他留着自己吃,华伟一个也没留。

    那么多的战斗,华伟经历了。他看着好多战友离开了他,心里想起来就会难受。

(三)

    华伟,我们马上要去朝鲜参加抗美援朝的战斗了。你怎么想?卫国问。保家卫国,这是七尺男儿的担当,我一定去!华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高望山战斗是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进行的。战士们已经断粮两天了,粮食还是送不上来,雪是他们唯一充饥的来源。

    敌人再一次反扑过来,战士们怒目圆睁,等待敌人靠近些,再靠近些。

    打!首长一声令下,敌人倒下了一片,余下的缩着头拼命往回逃窜。

    轰!一颗炮弹落在华伟身旁炸响。班长卫国掸了掸身上的泥土和雪花,睁眼看了看,只剩下他一个人能够站起来了。他看了看华伟正在向他招手,已不能说话。

    班长卫国走到华伟身边一看,伤情十分严重。他立即叫来担架,要他们立即将华伟送到战地医院。

    雪还在下着。雪花打得人眼睛睁不开。

    华伟对卫国说,你也负伤了,要去,你去,我在这里守着。

    你在这里已无意义了,得赶快走,有我在,敌人就别想上来。卫国坚定地说。

    哥哥,我是含不得你何!华伟流泪了。

    弟弟,有军人在战场上流泪的吗?

    我委托你一件事,把我这枚军功章送到我淮阴老家,也好让爹娘高兴一回。卫国说。

    接了卫国的军功章,华伟便被担架队抬走了。

(四)

    卫国在那场战斗中牺牲的消息是连长告诉华伟的。这时,正是“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的那一年。

    华伟离休以后,写了无数封信去查询卫国的家乡,可一个回音也没有。

    66年过去了、老人的心愿一直没有了却,这早已成了他心头的一块病。

    华伟的叹息声,唤起了孙子的一种想法。孙子对爷爷说,爷爷,我上网给您查询,再请志题者们帮忙,一定能带来希望的。

孙子,这有可能吗?华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孙子。

    试试吧!

    好!

    3个月过去了,华伟老人的孙子收到一条信息,上面显示的与老人要找的卫国的家乡和家人完全吻合。

(五)

    路面上的冰雪融化了。老人坐的车启动了。

    卫国的侄儿已是年近80的老人了,见到华伟老人后泣不成声,说,叔叔有下落了,叔叔有下落了。

    华伟老人从小包中取出一个小铁盒递到卫国侄儿的手中,说,这是一枚军功章。

    卫国的侄儿用手轻轻地打开小铁盒一看,只见那枚军功章熠熠生辉。

    爷爷,这么多年,您一直不让我们看这个小铁盒,原来藏的是这么大的秘密啊。华伟老人的孙子既惊讶又感慨地说。

    是的,这个秘密可以洗清我叔叔那些传说中的不白之冤啦。卫国的侄儿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那枚军功章。

    这么多年了,真的难为你们啦。华伟老人把卫国侄儿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谢谢您何,华叔!您的小铁盒藏了我叔叔的一生啊。卫国的侄儿忍不住流下泪来。

    坐在轮椅上的华伟老人郑重地说,我的任务完成了。

    卫国的侄儿向华伟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8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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