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logo

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西玉林市北流市实验中学2019-2020学年高二下学期语文入学检测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锄

李锐

    拄着锄把出村的时候又有人问:“六安爷,又去百亩园呀?”

    倒拿着锄头的六安爷平静地笑笑:“是哩。”

    “咳呀。六安爷,后晌天气这么热,眼睛又不方便,快回家歇歇吧六安爷!”

    六安爷还是平静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咳呀,锄了地,受了累,又没有收成,你是图啥呀你六安爷?”

    六安爷已经记不清这样的回答重复过多少次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笑笑:“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斜射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六安爷的脸上,渐渐失明的眼睛,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静穆,六安爷看不清人们的脸色,可他听得清人们的腔调,但是六安爷不想改变自己的主意,照样拄着锄把当拐棍,从从容容地走过。

    百亩园就在河对面,一抬眼就能看见。一座三孔石桥跨过乱流河,把百亩园和村子连在一起,这整整一百二十亩平坦肥沃的河滩地,是乱流河一百多里河谷当中最大最肥的一块地。西湾村人不知道在这块地上耕种了几千年几百代了,几千年几百代里,西湾村人不知把几千斤几万斤的汗水撒在百亩园,也不知从百亩园的土地上收获了几百万几千万斤的粮食,更不知这几百万几千万的粮食养活了世世代代多少人。但是,从今年起百亩园再也不会收获庄稼了,煤炭公司看中了百亩园,要在这块地上建一个焦炭厂。两年里反复地谈判,煤炭公司一直把土地收购价压在每亩五千元,为了表示绝不接受的决心,今年下种的季节,西湾村人坚决地把庄稼照样种了下去,煤炭公司终于妥协了,每亩地一万五千块,这场惊心动魄的谈判像传奇一样在乱流河两岸到处被人传颂。一万五千块,简直就是一个让人头晕的天价。按照最好的年景,现在一亩地一年也就能收入一百多块钱。想一想就让人头晕,你得受一百多年的辛苦,留一百多年的汗,才能在一亩地里刨出来一万五千块钱吶!胜利的喜悦中,没有人再去百亩园了,因为合同一签,钱一拿,推土机马上就要开进来了。

    可是,不知不觉中,那些被人遗忘了的种子,还是和千百年来一样破土而出了。每天早上嫩绿的叶子上都会有珍珠一样的露水,在晨风中把阳光变幻德五彩缤纷。这些种子们不知道,永远不会再有人来伺候它们,收获它们了。从此往后,百亩园里将是炉火熊熊,浓烟滚滚的另一番景象。

    六安爷舍不得那些种子,他掐着指头计算着出苗的时间,到了该间苗锄头遍的日子,六安爷就拄着锄头来到百亩园。一天三晌,一晌不落。

    现在,劳累了一天的六安爷已经感觉到腰背的酸痛,满是老茧的手也有些僵硬,他蹲下身子摸索着探出一块空地,然后坐在黄土上很享受地慢慢吸一支烟,等着僵硬了的筋骨舒缓下来。等到歇够了,就再拄着锄把站起来,青筋暴突的臂膀,把锄头一次又一次稳稳地探进摇摆的苗垅里去,没有人催,自己心里也不急,六安爷只想一个人慢慢地锄地,就好像一个人对着一壶老酒细斟慢饮。

    终于,西山的阴影落进了河谷,被太阳晒了一天的六安爷,立刻感觉到了肩背上升起的一丝凉意,他缓缓地直起腰来,把捏锄把的两只手一先一后举到嘴前,轻轻地啐上几点唾沫,而后,又深深地埋下腰,举起了锄头,随着臂膀有力的拉拽,锋利的锄刃闷在黄土里咯嘣咯嘣地割断了草根,间开了密集的幼苗,新鲜的黄土一股一股地翻起来。六安爷惬意地微笑着,虽然看不清,可是,耳朵里的声音,鼻子里的气味,河谷里渐起的凉意,都让他顺心,都让他舒服,银亮的锄板鱼儿戏水一般地,在禾苗的绿波中上下翻飞。于是,松软新鲜的黄土上留下两行长长的跨距整齐的脚印,脚印的两旁是株距均匀的玉茭和青豆的幼苗。六安爷种了一辈子庄稼,锄了一辈子地,眼下这一次有些不一般,六安爷心里知道,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锄地了,最后一次给百亩园的庄稼锄地了。

    沉静的暮色中,百亩园显得寂寥、空旷。六安爷喜欢这天地间昏暗的时辰,眼睛里边和眼睛外边的世界是一样的,他知道自己正慢慢融入眼前这黑暗的世界里。

    很多天以后,人们跟着推土机来到百亩园,无比惊讶地发现,六安爷锄过的苗垅里,茁壮的禾苗均匀整齐,一颗一颗蓬勃的庄稼全都充满了丰收的信心。没有人能相信那是一个半瞎子锄过的地。于是人们想起六安爷说了无数遍的话,六安爷总是平静固执地说,“我不是锄地,我是过瘾”。

(1)、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正确的两项是(   )
A、小说开头寥寥几句对话,六安爷这个勤劳而孤僻的老家形象已经跃然纸上,同时,他与村人的分歧也开始显露,并为下文情节发展埋下了伏笔。 B、西湾村人与煤炭公司“惊心动魄的谈判”,是小说中隐约可见的叙事背景,也是深刻的社会背景,巧妙地将六安爷的个人感受跟时代的变化连接起来。 C、小说中写到百亩园将要变成焦炭厂,往日的田园风光将会被“炉火熊熊,浓烟滚滚”的景象所取代,深化了作者关于生态问题的思考及小说的环保主题。 D、关于六安爷锄地的描写生动而富有诗意,传达了六安爷在百亩园劳作时惬意舒畅的感觉,这样的写法强化了小说所表达的人与土地分离的悲凉感。 E、综合全文来看,六安爷的“平静固执”,说明他作为一个老人,一方面已经饱经沧桑,看透世事变迁,另一方面也难免思想保守,无法与时俱进。
(2)、小说以“锄”为标题,有什么寓意?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小说较为夸张地连续使用“几万”“几百万”之类的词语描述百亩园的历史,这样写的作用是什么?试简要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后面练习题

今生今世的证据

刘亮程

①我走的时候,我还不懂得怜惜曾经拥有的事物,我们随便把一堵院墙推倒,砍掉那些树,拆毁圈棚和炉灶,我们想它们没用处了。我们搬去的地方会有许多新东西。一切都会再有的,随着日子一天天好转。

②我走的时候还不知道向那些熟悉的东西去告别,不知道回过头说一句:草,你要一年年地长下去啊。土墙,你站稳了,千万不能倒啊。房子,你能撑到哪年就强撑到哪一年,万一你塌了,可千万把破墙圈留下,把朝南的门洞和窗口留下,把墙角的烟道和锅头留下,把破瓦片留下,最好留下一小块泥皮,即使墙皮全脱落光,也在不经意的、风雨冲刷不到的那个墙角上,留下巴掌大的一小块吧,留下泥皮上的烟垢和灰,留下划痕、朽在墙中的木和铁钉,这些都是我今生今世的证据啊。

③我走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曾经的生活,有一天会需要证明。

④有一天会再没有人能够相信过去。我也会对以往的一切产生怀疑。那是我曾有过的生活吗?我真看见过大地深处的大风?更黑,更猛,朝着相反的方向,刮动万物的骨骸和根须。我真听见过一只大鸟在夜晚的叫声?整个村子静静的,只有那只鸟在叫。我真的沿那条黑寂的村巷仓皇奔逃?背后是紧追不舍的瘸腿男人,他的那条好腿一下一下地捣着地。我真的有过一棵自己的大榆树?真的有一根拴牛的榆木桩?它的横杈直端端指着我们家院门,找到它我便找到了回家的路。还有,我真沐浴过那样恒久明亮的月光?它一夜一夜地已经照透墙、树木和道路,把银白的月辉渗浸到事物的背面。在那时候,那些东西不转身便正面背面都领受到月光,我不回头就看见了以往。

⑤现在,谁还能说出一棵草、一根木头的全部真实?谁会看见一场一场的风吹旧墙、刮破院门,穿过一个人慢慢松开的骨缝 , 把所有所有的风声留在他的一生中?

⑥这一切,难道不是一场一场的梦?如果没有那些旧房子和路,没有扬起又落下的尘土,没有与我一同长大仍旧活在村里的人、牲畜,没有还在吹刮着的那一场一场的风,谁会证实以往的生活——即使有它们,一个人内心的生存谁又能见证?

⑦我回到曾经是我的现在已成别人的村庄。只几十年功夫,它变成另一个样子。尽管我早知道它会变成这样——许多年前他们往这些墙上抹泥巴、刷白灰时,我便知道这些白灰和泥皮迟早会脱落得一干二净。他们打那些土墙时我便清楚这些墙最终会回到土里——他们挖墙边的土,一截一截往上打墙,还喊着打夯的号子,让远远近近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在打墙盖房子了。墙打好后,每堵墙边都留下一个坑,墙打得越高坑便越大越深。他们也不填它,顶多在坑里栽几棵树,那些坑便一直在墙边等着,一年又一年,那时我就知道一个土坑漫长等待的是什么

⑧但我却不知道这一切面目全非、行将消失时,一只早年间日日以清脆嘹亮的鸣叫唤醒人们的大红公鸡、一条老死窝中的黑狗、每个午后都照在(已经消失的)门框上的那一缕夕阳……是否也与一粒土一样归于沉寂。还有,在它们中间悄无声息度过童年、少年、青年时光的我,他的快乐、孤独、无人感知的惊恐与激动……对于今天的生活,它们是否变得毫无意义。

⑨当家园废失,我知道所有回家的脚步都已踏踏实实地迈上了虚无之途。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芦苇荡

孙犁

    ①弯弯下垂的月亮,浮在水一样的天上。老头子载了两个女孩子回来。

    孩子们在炮火里滚了一个多月,都发着疟子,一直没安静过,神经紧张得很。一点轻微的声音,闭上的眼就又睁开了。又是到了这么一个新鲜的地方,有水有船,荡悠悠的,夜晚的风吹得长期发烧的脸也清爽多了,就更睡不着。眼前的环境好像是一个梦。小女孩子趴在船边,用两只小手淘着水玩。

    远远有一片阴惨的黄色的光,突然一转就转到她们的船上来。女孩子叫了一声。

    老头子说:“不怕,小火轮上的探照灯,它照不见我们。”

    小船无声地,但是飞快地前进。当小船和那黑乎乎的小火轮站到一条横线上的时候,探照灯突然照向她们,不动了。两个女孩子的脸照得雪白,紧接着就扫射过一梭机枪。

    老头子叫了一声“趴下”,一抽身就跳进水里去,踏着水用两手推着小船前进。大女孩子把小女孩子抱在怀里,倒在船底上,用身子遮盖了她。

    子弹吱吱地在她们的船边钻到水里去,有的一见水就爆炸了。

    那小的觉得有一股热热的东西流到自己脸上来,连忙爬起来,把大的抱在自己怀里,带着哭声向老头子喊:

    “她挂花了!”

    老头子没听见,拼命的往前推着船,还是柔和地说:

    “不怕。他打不着我们!”

    “她挂了花!”

    “谁?”老头子的身体往上蹿了一蹿,随着,那小船很厉害地仄歪了一下。老头子觉得自己的手脚顿时失去了力量,他用手扒着船尾,跟着浮了几步,才又拼命地往前推了一把。

    一钻进苇塘,他就放下篙,扶起那大女孩子的头。

    大女孩子微微睁了一下眼,吃力地说:

    “我不要紧。快把我们送进苇塘里去吧!”

    老头子无力地坐下来,船停在那里。月亮落了,半夜以后的苇塘,有些飒飒的风响。老头子叹了一口气,停了半天才说:

    “我不能送你们进去了。我没脸见人。’

    小女孩子有些发急:“老同志,你快把我们送进去吧,你看她流了这么多血,我们要找医生给她裹伤呀!”

    这时那受伤的才痛苦地哼哼起来。小女孩子安慰她,又好像是抱怨,一路上多么紧张,也没怎么样,谁知到了这里,反倒……一声一声像连珠箭,射穿老头子的心。他没法解释:大江大海过了多少,为什么这一次的任务,偏偏没有完成?自己没儿没女,这两个孩子多么叫人喜爱?自己平日夸下口,这一次带着挂花的人进去,怎么张嘴说话?这老脸呀!他叫着大女孩子说:

    “他们打伤了你,流了这么多血,等明天我叫他们十个人流血!”

    两个孩子全没有答言,老头子觉得受了轻视。他说:

    “你们不信我的话,我也不和你们说。可是,等到天明,你们看吧!”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非常闷热。②一轮红日当天,水面上浮着一层烟气。小火轮开的离苇塘远一些,鬼子们又偷偷地爬下来洗澡了。十几个鬼子在水里泅着,日本人的水式真不错。水淀里没有一个人影。从荷花淀里却撑出一只小船来。一个干瘦的老头子,只穿一条破短裤,站在船尾巴上,有一篙没一篙地撑着,两只手却忙着剥那又肥又大的莲蓬,一个一个投进嘴里去。

    鬼子们冲着那小船吆喝,叫他过来。

    老头子向他们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还是有一篙没一篙地撑着船,剥着莲蓬。船却慢慢地冲着这里来了。

    小船离鬼子还有一箭之地,好像老头子才看出洗澡的是鬼子,只一篙,小船溜溜转了一个圆圈,又回去了。鬼子们拍打着水追过去,老头子张皇失措,船却走不动,鬼子紧紧追上了他。

    眼前是几根埋在水里的枯木桩子,日久天长,也许人们忘记这是为什么埋的了。③这里的水却是镜一样平,蓝天一般清,拉长的水草在水底轻轻地浮动。鬼子们追上来,看着就扒上了船。老头子又是一篙,小船旋风一样绕着鬼子们转。鬼子们像是玩着捉迷藏,乱转着身子,抓上抓下。

    一个鬼子尖叫了一声,就蹲到水里去。他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是一只锋利的钩子穿透了他的大腿。别的鬼子吃惊地往四下里一散,每个人的腿肚子也就挂上了钩。他们挣扎着,想摆脱那毒蛇一样的钩子。那替女孩子报仇的钩子却全找到腿上来,有的两个,有的三个。鬼子们痛得鬼叫,可是再也不敢动弹了。

    老头子把船一撑来到他们的身边,举起篙来砸着鬼子们的脑袋,像敲打顽固的老玉米一样。

    他狠狠地敲打,向着苇塘望了一眼。在那里,鲜嫩的芦花,一片展开的紫色的丝绒,正在迎风飘撒。

    在那苇塘的边缘,芦花下面,有一个女孩子,她用密密的苇叶遮掩着身子,看着这场英雄的行为。

    1945年8月于延安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种瓜点豆

康志刚

    他喜欢种扁豆。喜欢种,自然就喜欢吃。

    那一年,他在城里安了家,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和凤霞在小院的南墙根下面种下几颗扁豆。每天下班,他和凤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南墙根,看它们是否发芽了,是否长高了。在他们期待的目光里,扁豆长高了,开花了。那一簇簇的扁豆花,像浮在院墙上一层紫红色霞霓。每到宁静的中午,总有几只蜜蜂或者细腰马蜂,嗡嗡地飞来采蜜。种扁豆与吃扁豆,已经成为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有天,突然传来消息:他们这里要拆迁了。

    这是一大片平房区,位于县城的东南角上。他们家东面只隔三四家,是一块足有几百亩的菜地,一直延伸到东城墙边上。那一个个排列有序的菜畦里,种有菠菜、小白菜、韭菜、茴香、油菜等,让人赏心悦目。

    那些天,吃过晚饭,胡同里的人都凑到胡同口。每个人都变成了演说家。还没说几句,在停顿的间歇就被另一个人抢去了,每个人都害怕被别人抢了风头。就那么一个话题,总也说不完,说不够。凤霞性格内向,平时很少和胡同里的人来往,这会儿也似换了个人,也抢别人的话头,说起来也不肯住嘴。

    转眼就是清明节。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今年还种不种扁豆呢?这几乎是他和凤霞同时想到的一个问题,但又同时被否定了。嗨,说不定哪天就拆了呢。

    从前凤霞下班回家,总是顺便在路边买一把菜。自打种上扁豆,凤霞时常两手空空回来。因为院里就有现成的呢,即便已经坐上锅了,也来得及呀,转身去摘一把即可。一顿饭,仿佛就因为有了那盘绿莹莹的扁豆,才变得生动起来了。

    如今,他们满脑子都是拆迁,很少想到扁豆。即便想起来也不屑一顾:扁豆算什么呀,上不得台面的。但无论他们怎么急切,依然不见开发商的影子。他们哪沉得住气,就去打探。打探来的消息让他们惶恐而又不安:开发商已和菜农们签了协议,就快动工了。哎呀,怎么回事?莫非……他们不敢也不愿再往下想了。

    果然,他们的担心很快得到证实。因为西面不远就是那座著名的寺院——临济寺,县里禁止在寺院四周盖高层建筑。还有,他们这里都是密密麻麻的住户,拆迁的代价要比征收那块菜地高出许多倍。你说开发商能不改变主意吗?

    他们哪信?就差三四十米,有什么理由不一同开发呢?他和妻子这么认为,全胡同的人也这么认为。大家又聚在胡同口商量对策。大家依然抢着说,比从前还要急迫。从前那是因为激动,现在只剩愤怒了。商量的结果是推选代表去面见开发商,当然也有质问和算账的意思。

    星期天上午,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里,他们见到了开发商老许。当弄明白来意,老许抖一抖手里的烟,叉开两腿哈哈地笑起来,一连问了他们好几个问题:“我是开发商,为挣钱不是搞慈善!让我开发你们,你们能保证让我赚到钱吗?你们敢给我担保吗?”……往回走着,老秦狠狠地往地上啐一口:哎,钻钱眼里了!他想附和一句,但心里像抽空了,哪还有一点底气。

    尘埃落定后,一切又归于沉寂。又到了清明节。阳光明丽,空气里飘满了草木复苏的气息。因为四周没有高楼,又远离闹市,这里的天空显得无比辽阔,深远,也更蓝。没有汽车的响声,更没有人声的喧闹,安静得只有风声,鸟声,还有鸡鸣,狗吠,好一个清幽的世界。

    这天,两人下班回来,发现车筐都是空的,都忘记买菜了。中午吃什么呢?如果院里还种着扁豆,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呀。好在还不晚。还是在南墙根下的老地方,他俩又种了几棵扁豆。凤霞还种了几棵丝瓜,她说丝瓜和扁豆是姐弟俩。

    于是每天下班回来,他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墙根下面,看扁豆和丝瓜是否发芽了。春天的阳光是纯金做成的,暖烘烘的照在他们身上。凤霞见下的种子老没动静,有些担心。他笑她心太急了,才种上三天呀。

    是种子就会发芽的,就会开花结果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绚烂如霞的扁豆花和一串串的扁豆。当然,还有垂下来的一条条长长的丝瓜。(有删改)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驮马

施蛰寸

    我第一次看见驮马队是在贵州,但熟悉驮马的生活则在云南。当我乘坐汽车,从贵州公路上行过,第一次看见这些驮马队在一个山谷里行进的时候,我想,公路网的完成,将使这古老的运输队不久就消灭了罢。但是,直到今天,这古老的运输工具还得建立它的最后功业,这是料想不到的。

    西北有二万匹骆驼,西南有十万匹驮马,我们试设想,我们的抗战乃是用这样古旧的牲口运输法去抵抗人家的飞机汽车快艇,然而还能支持到今日的局面,这场面能说不是伟大的吗?因此,当我们看见一队驮马,负着它们的重荷,在一个峻坡上翻过山岭去的时候,不能不沉默地有所感动了。

    一队驮马,通常是八匹十匹或二十匹。每一队的第一匹马,是一个领袖。它是比较高大的一匹,额上有一个特别的装饰,常常是一面反射阳光的小圆镜子和一丛红绿色的流苏。颈项下挂着一串大马铃。当它昂然地在前面带路的时候,铃声咚咙咚咙地响着,头上的流苏跟着它的头部一起一落地耸动着,后边的马便跟着它行进。或是看着它头顶上的标志,或是听着它的铃声,因为走在太后面的马就不容易望到它们的领袖,你知道,驮马的行进差不多永远是排列着单行的。

    管理马队的人叫做马哥头,他们老是抽着一根烟杆,在马队旁边或前或后地行走。马哥头也有女的。倘若是女的,则当这一长列辛苦的驮马行过一个美丽的高原的时候,应合着那些马铃声,她的忧郁的山歌会使你觉得何等感动啊!

    驮马队在交通方便的大路上,每天走六十里,总可以找到一个马店。每到日落时分,马店里的伙计便到城外或寨门外的大路口去迎候赶站的马队,这是西南一带山城里的每天的最后一阵喧哗。马哥头虽然赶了一天路,很少有人需要洗脸洗脚甚至沐浴的。他们的晚饭也不由马店里供给,他们都随身带着一个布袋,袋里装着苞谷粉,侍候好了马匹,他们便自己去拿一副碗筷,斟上一点开水,把那些苞谷粉吃了。这就是他们的晚餐。

    行走于迤西一带原始山林中的马队,常常有必须赶四五百里路才能到达一个小村子的情况。于是,他们不得不在森林里露宿了。要露宿的马队,差不多在日落的时候,就得在森林中寻找一块平坦的草地。在那里卸下了驮鞍,把马拴在树上,打成一围,于是马哥头们安锅煮饭烧水。天色黑了,山里常常有虎豹或象群,所以他们必须捡拾许多枯枝,烧起火来,做成一个火圈,使野兽不敢近前。然而即使如此警戒,有时还会有猛兽在半夜里忽然袭来,咬死几匹马,等那些马哥头听见马的惊嘶声而醒起开枪的时候,它早已不知去向了。

    二万匹运盐运米运茶叶的驮马,现在都在西南三省的崎岖的山路上,辛苦地走上一个坡,翻下一个坡,又走上一个坡,在那无穷尽的山坡上,运输着比盐米茶更重要的国防物资,我们看着那些矮小而矫健的马身上的热汗,和它们口中喷出来的白沫,心里会感到怎样沉重啊!

一九三九年六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英  雄

立夏

    他二十岁的时候,她正好十岁。

    她坐在台下,晶亮的眸子映照出台上英武的他。

    他是学校请来的英雄,笔挺的军装上一张黝黑却棱角分明的脸,因为激动透着健康的红晕。

    他在台上大声地念着手中的演讲稿,只剩下三根手指的右手高高举起,如同一面灼目的旗帜。在一次实弹演习中,面对一枚“咝咝”作响的手榴弹,他毫不犹豫地拣起来扔向远方,挽救了被吓呆的战友。

    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朦胧间台上的他是那么高大英俊,连他那浓重的乡音都充满了亲切的味道。

    “他真是个英雄,我会一辈子记住他的”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他三十岁的时候,她二十岁。

    学校组织学生们去农村体验生活。

    如果不是村干部郑重地向大家介绍他曾经是个英雄,她是一丁点儿也认不出他了。

    埋头在田里劳作的他跟其他的农民已没什么两样,披着一件灰扑扑的褂子,失却了红晕的脸还是那么黑,却变得暗沉。村干部介绍的时候,他憨憨的笑着,脸上,怎么也找不到十年前年轻的影子。

    他坐在田头抽着烟卷,好几次她都想走过去跟他说几句话。看着烟头一明一灭,她终于还是没过去。

    她实在想不出该对他说些什么。

    他四十岁的时候,她三十岁。

    他在她所在的城市摆了个摊,卖鸡蛋煎饼。

    五岁的女儿吵着要吃煎饼,她先认出了他的手,再抬头看他的脸,恍若隔世般,已然很陌生了。

    女儿香甜地啃着煎饼,她的心却一直不能平静。她忍不住悄悄告诉女儿,卖煎饼的是一个英雄,女儿吵闹着,要去看英雄。

    她带着女儿折回去,女儿仔细看着那只残缺的手,然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匆忙带着女儿离开。一边哄着女儿,一边回忆自己十岁的时候第一次看见这只手时的心情,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有深深的敬意。

    她还记起来当时听完报告回到家,小小的她弯曲起两根手指,模仿他举起三指的样子,想象着那种悲壮。

    他五十岁的时候,她四十岁。

    她在民政局混上了科长的位置,工作还算清闲,生活不好不坏。

    当他在她办公室外面探头探脑的时候,她根本就没认出他,原来他是来申请追加困难补助的。

    她给他倒了杯茶水,他受宠若惊地捧着,只会一迭声地说谢谢。她陪着他办完了所有手续,而他不知道为何受到如此礼遇,越发地惶恐不安,一个小时里说了不下五十声的谢谢。

    望着他佝偻着背离开,她开始努力回想他年轻时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真的曾经是个英雄吗?”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她觉得那么茫然。

    她五十岁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那天她在办公室喝着茶,翻着报纸,四十年前的他突然映入眼帘。犹如被雷击般,她手中的茶杯怦然落地。

    他在回乡的公交车上遇到一伙劫匪,一车人只有他挺身而出,搏斗中,被刺数刀身亡。报道还提到,他的右手只有三根手指,年轻时他就曾因救人成为部队里的英雄典型。那张穿着军装的年轻的照片,据说是他唯一的一张相片。

    一瞬间,泪水又模糊了她的眼睛,恍如四十年前,小小的她坐在台下仰望。

(选自《读者》2009年第10期,有删改)

返回首页

试题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