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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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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江门市二中2019-2020学年高一下学期语文期中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母亲的小木匣

王举芳

    母亲说:“小木匣的锁坏了,你给我换一个吧。”我接过母亲手中那把带着岁月锈迹的锁说:“行,下班后我去修锁匠那里看看。”

    还没下班,接到多日未见的同学电话,说他来出差,想见面聊聊。我想锁早一天买晚一天买没事儿,下班后便拉着同学一起吃晚饭。吃完饭还没到家,单位领导打来电话,让我明天出差一周。

    出差回来,妻小声对我说:“咱妈那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啊?”

    “咱妈能有啥宝贝?”

    “整天走着坐着都抱着那个木匣子,仿佛里面有天大的秘密。”妻努努嘴示意我,“喏,你看,睡觉都抱在怀里呢。”我望向坐在躺椅上睡着的母亲,果然,她的双手妥帖地把小木匣搂在胸前。

    这个小木匣是外公做的。外公是个木匠,那年有人拿了木材给外公,请他给即将出嫁的女儿做两个柜子。柜子做完,外公用下脚料做了这个小巧玲珑的木匣。外公虽是木匠。但外婆是个病身子,加上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的吃喝,没有余钱给就要出嫁的母亲买木材做嫁妆,小木匣成了母亲唯一的陪嫁。

    母亲欢喜地抱着空空的小木匣走出外公的家,进了奶奶家的老宅子,开始了另一段人生。记忆中,母亲总把小木匣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面的小铜锁一直是锁着的。少年的我对小木匣充满了幻想与好奇,终于趁母亲不在家,用锤子把小铜锁砸开,迫不及待地打开小木匣,里面除了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儿,什么也没有。母亲回家后很生气,一把拉过我,摁在床边,照着我的屁股啪啪狠劲儿打,边打边说:“让你起邪心。今天不让你长记性,以后你也会对别人的东西起邪心。人,不能对别人的东西起歪心和邪心,你知道不知道?你说你记住了没……”那顿打啊,我的屁股都被打开花了,好长时间都得趴着睡觉。

    小木匣也不总是空空的。刚参加工作那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女孩喜欢书和苹果,我想用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赢得女孩的芳心。母亲拿出小木匣,拿来两个红红圆圆的苹果洗净、擦干放进去。把我给女孩买的书放在苹果上面。十几天后打开小木匣,里面的书散发着淡淡的苹果香。我把带着苹果香的书送给女孩,女孩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欣喜与娇羞。

    后来女孩一家南迁,我的恋情就如风筝一般断了线。

    “锁买来了吗?”母亲醒了。

    “没,我明天一定买。”说完这话又过了四五天,我才去买了锁。母亲很高兴,没有责备我的拖延与忽略。小木匣上了锁,母亲依然一刻不离地抱着它。

    “我跟你说,我那天看见老王头和咱妈一起逛街,两人聊得挺热乎。你说咱妈是不是黄昏恋了啊?”妻说。

    “咱爸去世快二十年了,咱妈要真找个老伴,我还真同意。”

    妻说:“我也同意。”

    “妈,我看王叔挺好的,哪天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吧。”我试探着对母亲说。

    “你王叔一点都不好。哦,我是说他可悲惨了,儿子儿媳要抢他的银行卡,这不,他说让我给他保管着。我说可不能放在我这里,我让他约了他的儿子儿媳,我去和他们谈了。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再欺负老王头,就让老王头和他们脱离关系,然后把所有的钱和房产全部捐出去。我会陪老王头一起和他们战斗到底。他们都吓坏了。我这像不像你们说的‘女汉子’啊?”母亲笑了:过了一会儿,母亲抚摸着小木匣严肃地说:“我的小木匣,不能装别人家的东西,装别人家的东西,沉啊。”

    母亲走得很突然,却很安然,就那么抱着小木匣在躺椅上睡着了,再也没能叫醒。

    母亲离世一个月后,我让妻拿出小木匣放在桌子上,小木匣在母亲的抚摸和时光的浸润里闪着光。我轻轻扭动钥匙,打开小木匣,一股说不出的厚重味儿扑面而来。

    里面放着我和妻的结婚证。

    “妈这是怕我们离婚,把我们的结婚证藏着,日夜抱着……妈……”妻禁不住哭泣起来:妻用泪眼望着我说:“我们再也不要一吵架就说离婚好不好?”

    “嗯。”我的眼睛也开始潮湿。

    小木匣里本应装着属于母亲的故事,而普通平凡的母亲一辈子没有秘密。

    妻擦干泪,郑重地把结婚证放回小木匣里,锁好,放在了枕边。

(选自《时代文学》)

(1)、下列对文章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恰当的一项是(   )
A、少年的“我”因为好奇,偷偷打开母亲的小木匣,母亲把“我”打了一顿,可见母亲教子之严。 B、普通平凡的母亲一辈子没有秘密,她怕我们离婚,竟然把结婚证藏在小木匣中,体现母亲之爱。 C、母亲的小木匣里究竟装着什么宝贝呢?这一疑问贯穿全文,文章的最后揭示了谜底,凸显主题。 D、文章采用倒叙和插叙的手法,叙述了母亲与小木匣之间的故事,情感真挚,读来让人唏嘘感动。
(2)、文章中写妻说看到老王头和母亲逛街的情节有何作用?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
(3)、文章以“母亲的小木匣”为题有什么妙处?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文后小题。

鉴赏家

汪曾祺

    全县第一个大画家是季陶民,第一个鉴赏家是叶三。

    叶三是个卖果子的。他专给大宅门送果子。到了什么节令送什么果子都是一定的。他的果子不用挑,个个都是好的。他的果子都是原装。四乡八镇,哪个园子里,什么人家,有一棵出名的好果树,他都知道,而且和园主打了多年交道,熟得像亲家一样了……立春前后,卖青萝卜。“棒打萝卜”,摔在地下就裂开了。杏子、桃子下来时卖鸡蛋大的香白杏,白得一团雪,只嘴儿以下有一根红线的“一线红”蜜桃。再下来是樱桃,红的像珊瑚,白的像玛瑙。端午前后,枇杷。夏天卖瓜。七八月卖河鲜:鲜菱、鸡头、莲蓬、花下藕。卖马牙枣、卖葡萄。重阳近了,卖梨:河间府的鸭梨、莱阳的半斤酥,还有一种叫做“黄金坠儿”的香气扑人个儿不大的甜梨。菊花开过了,卖金橘,卖蒂部起脐子的福州蜜橘。入冬以后,卖栗子、卖山药(粗如小儿臂)、卖百合(大如拳)、卖碧绿生鲜的檀香橄榄。他还卖佛手、香橼。人家买去,配架装盘,书斋清供,闻香观赏。

    不少深居简出的人,是看到叶三送来的果子,才想起现在是什么节令了的。

    叶三五十岁整生日,老大老二都提出爹不要走宅门卖果子了,他们养得起他。

    叶三有点生气了:“嫌我给你们丢人?我给这些人家送惯了果子。就为了季四太爷一个人,我也得卖果子。”

    季四太爷即季陶民。他大排行是老四,城里人都称之为四太爷。

    叶三真是为了季陶民一个人卖果子的。他给别人家送果子是为了挣钱,他给季陶民送果子是为了爱他的画。

    季陶民有一个脾气,画一张画要喝二斤花雕,吃斤半水果。

    叶三搜罗到最好的水果,总是首先给季陶民送去。

    季陶民每天一起来就走进他的小书房——画室。叶三不须通报,一来就是半天。季陶民画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很入神地看,专心致意,连大气都不出。有时看到精彩处,就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一口气,甚至小声地惊呼起来。凡是叶三吸气、惊呼的地方,也正是季陶民的得意之笔。季陶民从不当众作画,他画画有时是把书房门锁起来的。对叶三可例外,他很愿意有这样一个人在旁边看着,他认为叶三真懂,不是假充内行,也不是谀媚。

    季陶民最讨厌听人谈画。他很少到亲戚家应酬。实在不得不去的,他也是到一到,喝半盏茶就道别。因为席间必有一些假名士高谈阔论。但是他对叶三另眼相看。

    叶三只是从心里喜欢画,他从不瞎评论。季陶民画完了画,钉在壁上,自己负手远看。有时会问叶三:“好不好?”

    叶三大都能一句话说出好在何处。

    季陶民画了一幅紫藤,问叶三。

    叶三说:“紫藤里有风。”

    “唔!你怎么知道?”

    “花是乱的。”

    “对极了!

    季陶民提笔题了两句词:“深院悄无人,风拂紫藤花乱。”

    季陶民最爱画荷花。有一天,叶三送了一大把莲蓬来,季陶民一高兴,画了一幅墨荷,好些莲蓬。画完了,问叶三:“如何?”

    叶三说:“四太爷,你这画不对。”

    “不对?”

    “‘红花莲子白花藕’。你画的是白荷花,莲蓬却这样大,莲子饱,墨色也深,这是红荷花的莲子。”

    “是吗?我头一回听见!”

    季陶民于是展开一张八尺生宣,画了一张红莲花,题了一首诗:红花莲子白花藕,果贩叶三是我师。惭愧画家少见识,为君破例著胭脂。

    季陶民送了叶三很多画,都是题了上款的。有时季陶民给叶三画了画,说:“这张不题上款吧,你可以拿去卖钱,——有上款不好卖。”叶三说:“题不题上款都行。不过您的画我一张也不卖!”

    十多年过去了。季陶民死了。叶三已经不卖果子,但是他四季八节,还四处寻觅鲜果,到季陶民坟上供一供。

    季陶民死后,他的画价大增。大家知道叶三手里有很多季陶民的画,都是精品。很多人想买叶三的藏画。叶三说:“不卖。”

    有一天有一个外地人来拜望叶三,因为是远道来的,叶三只得把画拿出来。客人非常虔诚,要了清水洗了手,焚了一炷香,还先对画轴拜了三拜,然后才展开。他一边看,一边不停地赞叹:“喔!喔!真好!真是神品!”

    客人要买这些画,要多少钱都行。

    叶三说:“不卖。”

    客人只好怅然而去。

    叶三死了。他的儿子遵照父亲的遗嘱,把季陶民的画和父亲一起装进棺材里,埋了。

一九八二年二月二十八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酒酿王

凌鼎年

    黄阿二的酒酿在古庙镇上老老少少都翘起大拇指,没有不说呱呱叫的。古庙镇人黄、王不分,大伙习惯喊黄阿二为“酒酿黄”,但听起来总像“酒酿王”,其实喊他酒酿王倒也不虚不谬。至少在古庙镇上,还没有谁做酒酿能做得过黄阿二的。

    黄阿二做酒酿,不用大钵头,而是用小钵头。据说小钵头酒酿比大钵头酒酿难做,因此做酒酿小生意的,都习惯用大钵头,不敢轻易改用小钵头,单凭这一点,黄阿二就区别其他做酒酿买卖的。

    古庙镇人只要一听那吆喝就知道是“酒酿王”来了。别人喊“酒酿——酒酿来——”他喊“酒酿——小钵头甜酒酿来哉——”,酒酿王的嗓音很浑厚,有一种穿透力,能穿过门墙,撞入人们的耳膜。一年四季,春夏秋冬,都能听到酒酿王的吆喝,他那极有韵味的吆喝可以说已成了古庙镇的一种文化风景。

    古庙镇的人偏好吃酒酿有些年头了,来了客,端碗酒酿小圆子,乃待客的一种,既不破费多少,也还上得台面,那些老吃客十有八九认准酒酿王的酒酿。据他们说,一上口就能吃出是不是酒酿王做的酒酿。每每这时,黄阿二脸上就浮现出一种满足,一种得意来。用他的话说,有老吃客的这些评价,比吃人参还补。

    酒酿王的酒酿从来只有买不到的日子,没有卖不掉的日子。但黄阿二坚持每天只做三十小钵头,一小钵头也不多做,从无例外。通常他九点钟骑了黄鱼车笃悠悠地走街串巷,一路骑过去,一路吆喝过去。黄阿二常说:他做酒酿买卖,一半是为了能吆喝上这几声。只要每日里这么吆喝一嗓子,通体舒畅。若待在家里只吃不做,不吆喝,不出一个月保管憋出病来。

    黄阿二的酒酿常常是不到吃中饭就卖光了。下午,他或茶馆里坐坐,或澡堂城泡泡。天长日久,他有了不少茶友、浴友,每日里聚在一起,嚼起来没有啥话题避讳的。有位老茶友对他说:“你的酒酿,牌子已做出了,生意这么好,何不多做点?”“我只一双手。”黄阿二说了这话再不多言。有位浴友替他出主意说:“那请一两个帮手嘛,你还可过过老板瘾呢。”黄阿二默默半晌后说:“我这人命贱,自己不动手做,比死还难受。再说了,自己做放心。做好做坏,心里有底。”

    黄阿二的酒酿不论斤不论两,论钵头的,一小钵头一买,连钵头买也可,用锅用盆来倒回去也行。他的酒酿打出牌子,不挑不拣,顺着摆放的次序拿,若要比比看,挑挑看,他就不卖。老主顾都知道,黄阿二的酒酿钵钵一样,无需挑挑拣拣的,否则,咋叫“酒酿王”?古庙镇的人都说:如今像黄阿二这样信得过的生意人越来越少了。

    有次,一公司总经理来找他定做五十小钵头酒酿,说有批上海客户慕他酒酿王的名,点名要吃他酿的小钵头酒酿。公司准备连钵头买,钱可以预付。

    黄阿二说:“可以。但每天只有三十钵头,若要五十钵头只能分两天交货。”

    那怎么行。公司总经理表示价钱上可以提高点。

    谁知黄阿二说做五十钵头质量上就难保证了。只能一天三十钵头。要就要,不要拉倒,没啥商量的。

    经理碰了一鼻子灰,一百个想不通。有赚不赚猪头三,这黄阿二死脑子一个。

    听惯了黄阿二的吆喝,几回不听见,就有人问:“酒酿王这两天怎么没来?”往往这话还在耳边,那“酒酿——小钵头甜酒酿来哉——”的吆喝声就传来了。

    最近,连着好几天未听到酒酿王的吆喝声了,生活中仿佛缺了什么。一打听,原来黄阿二病了。大家怪想念黄阿二的,几个老茶友、老浴友结伴前去看望他。进了门,大伙儿一起吆喝了一声:“酒酿——小钵头甜酒酿来哉——”

    黄阿二听后浑身一震,他撑起身子说:“你们这一声吆喝,对我来说,比吃啥药都强,这不,毛病好了一半。”

(摘自《第五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奖作品》,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收获

苏雪林

    一九二四年,我由法国朋友介绍到里昂附近乡村避暑,借住在一个女子小学。因在假期,学生都没有来,校中只有一位六十岁上下的校长苟理夫人和女教员玛丽女士。

    我所在的学校开课本来就迟,我在这里住了一夏,又住了半个秋天;每天享受新鲜的美食,我的体重竟增加了。

    到了葡萄收获的时期,村里处处贴了,大家都到田里相帮采摘葡萄。

    记得一天傍晚,我和苟理夫人同坐院中菩提树下谈天,一个脚蹬木屐、腰围犊鼻裙的男子到门口问道:“我所邀请的采葡萄工还不够,明天你们几位肯来帮忙么,苟理夫人?”

    我认得这位威尼先生,他在村里颇有田产,算是一位小地主。他平日白领高冠,举止温文尔雅,俨然是位体面的绅士,在农忙的时候,却又变成一个满身垢腻的工人了。

    苟理夫人答应他愿意帮忙,又问我愿否加入。她说,相帮采摘葡萄并不是劳苦的工作,一天还可以得六法郎的工资,并有点心晚餐,她自己是年年都去的。

    我并不贪那酬劳,不过她们都去了,独自一个在家很闷,不如去散散心,便答应明天一同去。

    第二天,太阳的第一缕光线由菩提树叶透到窗前,我们就收拾完毕了。苟理夫人和玛丽女士穿上围裙,吃了早点,大家一齐动身。路上遇见许多人,男妇老幼都有,都是到田里采摘葡萄去的。这里是产葡萄的区域,几十里内,尽是人家的葡萄园,到了收获时候,阖村差不多人人出场,所以很热闹。

    威尼先生的葡萄园,在女子小学的背后,由学校后门出去,五分钟便到了。威尼先生和他的四个孩子,已经先到园里。他依然是昨晚的装束,孩子们也穿着极粗的工装和笨重的破牛皮鞋。另有四五个男女,想是邀来帮忙的工人。

    那时候,麦陇全黄,而且都已空荡荡的,只有三五头白色的牛,静悄悄地在那里吃草。无数参差不齐却株距相等的白杨,似一支支朝天绿烛,插在淡青朝雾中;白杨外隐约看见一道细细的河流和连绵的群山,不过烟霭尚浓,辨不清楚,只见一线银光,界住空蒙的翠色。天上紫铜色的云像厚被一样,将太阳包裹起来;太阳却不甘蛰伏,挣扎着要探出头来,时时从云阵缝隙处漏出奇光,似放射了一天银箭。这银箭落在大地上,立刻传明散采,金碧灿烂,渲染出一幅奇丽的图画。等到我们都在葡萄地里时,太阳早冲过云阵,高高升起了。红霞也渐渐散尽了,天色蓝莹莹的似一片清的海水,近处黄的栗树红的枫,高高低低的苍松翠柏,并在一处,化为斑斓的古锦;秋,供给我们的色彩真丰富呀!

    威尼先生田里葡萄种类极多,每一球不下百余颗,颗颗匀圆饱满。采下时放在大箩里,用小车载到他家榨酒坊。我们一面采,一面拣最大的葡萄吃;威尼先生还送来装在瓶中榨好的葡萄汁和切好的面包片充作点心;但谁都吃不下,因为每人工作时,至少吞下两三斤葡萄了。

    天黑时,我们到威尼先生家用晚餐。那天帮忙的人,同围一张长桌,都是脚蹬木屐、腰围围裙的朋友,无拘无束地喝酒谈天。玛丽女士讲了个笑话,有两个意大利的农人合唱了一阕意大利的歌,大家还请我唱了一支中国歌。我的唱歌,在中学时常常是不及格的,而那晚居然博得许多掌声。

    这一桌农家饭,我们吃得比巴黎大餐馆的盛宴还痛快。

    我爱我的祖国。然而我在祖国只尝到连续不断的破灭的痛苦,却得不到一点收获的愉快。过去的异国之梦,重谈起来,是何等的教我亲恋啊!

(选自苏雪林散文集《绿天》,北新书局1928年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岁月里的空心菜

罗张琴

    正午,与一老妇人错身而过。老妇人怯怯放下肩上那副担子,取下脖颈间那条已然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擦了擦脸叫住我:“女俚,买把空心菜?”她拧开土箕里的矿泉水瓶子,却并没有将水倒进干渴的嘴里。她用手掌托着水,均匀仔细地洒在一把把整齐码好的空心菜上,咂摸了一下嘴,“看,很新鲜。”细细的茎,嫩嫩的叶,是长在菜园里水灵蔬菜的模样。关于故乡南山岭的记忆瞬间在我的眼前呈现。

    南山岭不是岭,它是我们村的一处菜园子。菜地边,散落古树若干,一如保家卫国的士兵。大人荷锄劳作,孩子穿梭嬉戏于迷宫般的阡陌。傍晚,远山如黛,我与姑婆坐在院中那棵长满绿意的葡萄架下,撕南瓜藤,摘肥胖甜嫩的花生。那种用柴火、铁锅、茶油翻炒出来,盛在粗瓷碗里的空心菜我竟是许久没吃到了。

    母亲也种过空心菜,她做的空心菜极好吃,父亲却不买账。母亲直到最近才明白,父亲恼的不是她本来炒得极好的空心菜,而是与空心菜有关的岁月。

    父亲六岁不到,他母亲就病逝了;爷爷常年在外唱戏,亲情寡淡。是父亲的姑姑、我的姑婆收留了他。他跟着守寡的姑婆艰难漂泊,靠姑婆沿街卖煎饼果子和出售手工刺绣物品维持生计。

    生活的苦不算苦,最使姑婆和父亲屈辱的是,总有些牙尖嘴利的乡野妇人,一口一声“空心菜”“小空心菜”地叫唤他们。唤人空心的缘由,大概是:指姑婆无子无根、无家无业,父亲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吧。姑婆从此对空心菜敏感,也不让父亲吃。

    姑婆有回听戏,唱的是《封神演义》。被挖心的比干当时并没有死,却在听到卖无心菜的老婆婆说“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后倒地身亡。姑婆觉得这无心菜就是空心菜。空心菜的确是无根可活的,一截被掐断的苗栽进土里,不几天,便风姿绰约。几千年了,它一直空着心,从田垄上走过,向着岁月的方向,昂起头。姑婆突然觉得空心菜一样的人,也可以努力活得更好。

    一个男人晓得姑婆所有的好,娶她进门。姑婆说服姑公,带着父亲回白沙老家。姑婆说,白沙有千年的祖宗,不变的血脉,回去,才有根。大队给父亲分了田,姑婆也有了属于她的南山岭。她在菜园里种了许多菜,当中居然就有空心菜。之后,父亲在宗族祠堂里拜堂成亲,给孩子上谱……一个家慢慢枝繁叶茂起来。

    20世纪80年代,父母住在厂里职工宿舍,母亲在厂子仓库后头辟了一方菜园。繁殖快的空心菜顺理成章成了母亲菜园的主角。父亲本是反对的,但也无法辩驳,空心菜一吃就是好几个夏天。暑假的一早一晚,我和弟弟们跟着母亲去菜园掐空心菜。父母上班后,我一个人拎着小桶子,举着小脸盆,在水龙头下,一遍遍将空心菜清洗干净。沾着水的空心菜躺在白色搪瓷盆里,那模样儿好看极了。那个时候,父亲是平静欢喜的。他时常对着母亲一脸温润地笑,总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摸摸我们的小脑袋瓜子。

    一场车祸将父亲对空心菜的隐忍暴露无遗。也是夏天,在县上买了房的父亲心情好,摩托车开得快了些,出了车祸。好在父亲戴了头盔,命大。医生准许父亲不再吃流食的那天,母亲特意熬了半只猪脚。母亲说,那一天,父亲的吃相将她吓坏了,转眼间一锅子猪脚见了底。一连几天,父亲拒绝母亲带来的空心菜,只将所有大荤狼吞虎咽剿灭一空。母亲惴惴不安,其实她忽略了重要的一点,父亲好久没吃过这么隆重、纯粹的荤了。病中的父亲,理直气壮地狠狠解了一次馋。

    海角天涯,心安即吾乡。这株曾被人唤作“小空心菜”的男人,大难不死,还置下了属于自己的家业。家业,是父亲的南山岭。

    每个人的内心都渴望贴近属于自己的天地,我心有戚戚,恨不得把老妇人这两土箕菜全部买走。我从老妇人的土箕里买了两把空心莱,老妇人谢过我,挑着菜转身向前走。我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南山岭。

(选自2018年4月6日《光明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记忆像铁轨一样长

舒翼

    ①“我深深怀念那个摩肩抵肘的时代。站在今日画了黄线的整洁月台上,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直到记起了从前那一声汽笛长啸。”

    ②这是作家余光中先生在散文《记忆像铁轨一样长》中的一段话。

    ③正值春节,汽笛送来亲情的召唤,迎回游子们归乡。在这场一年一度的中国人口大迁移中,火车是绝对的运输主力。在诸多交通工具中,人们乘坐最多的,还是火车。火车,对于许多中国人来说,记忆,像铁轨一样长。

    ④有人说,在空间上有两种东西永远让人类迷恋,一是故乡,一是远方。故乡安放着心灵的安宁,远方寄托着对未知的向往。火车——正是一边驶向故乡,一边驶向远方。

    ⑤坐过无数次火车,但印象最深刻的,或许还是近乡那一趟车。那一列列返乡的火车停靠在站台边,熙攘的人流中,匆忙的脚步里,张望的目光下,涌动着的都是思乡的情绪。每一次看见近乡那趟火车,总觉得是那样可爱与亲切,仿佛看见了千里之外的故乡。在车轮与铁轨碰撞的“况且”声中,思乡的情绪便陡然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它将驶向的,是你最熟悉也最温暖的故乡。

    ⑥火车是故乡,火车也是远方。速度的提升,铁路的延仲,让人们通过火车实现了向远方自由流动的梦想。今天的中国人,坐着火车,可以去往祖国土地上的天南地北,来到祖国东部的平原,到达祖国南方的海边,走进祖国西部的沙漢,踏上祖国北方的草原,去观三山五岳,去看大江大河。火车的车窗仿佛一条长胶卷,让人们欣赏到一幅又一幅陌生而斑斓的画面。有了大车,远方已不再遥远。

    ⑦大车与空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与时间的关系也颇有意味。那长长的车厢,仿佛一头连着中国的过去,一头连着中国的未来。

    ⑧一节节火车车厢,装载过多少过往的岁月。这岁月的起点,要上溯到一百多年前。在今天的中国铁道博物馆里,有一件镇馆之宝——“0号”机车。因为它的机身上有一个大大的“0”字,所以人们称其为“0号”机车,这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机车。从那时候起,火车便奔驰在中国的大地上,见证着历史。一百多年来,一列又一列火车呼啸而过,在那些火车上,发生过多少难忘的故事啊!一本以“火车上的中国人”为主题的摄影集,记录着上个世纪90年代中国火车车厢内外的人生百态。当看到那一列列绿皮火车、一个个熟悉的场景、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时,远去的时光与遥远的记忆仿佛一下子都回到眼前。这些与火车有关的影像,定格的,正是中国人曾经一步一步走过的日子

    ⑨在我们怀念旧日时光的同时,也不能不感慨今天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度而言,火车这一诞生于西方第一次工业革命时代的机械交通工具,是个完全的舶来品。然而,今日中国的火车和铁路的发展,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⑩中国人对火车有着强烈“情结”,它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也是历史的亲历者,更是历史的见证者。火车,又收纳着中国人的精神世界里难忘的时代记忆与丰富的个人情感,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沉甸甸的梦想。记忆像铁轨一样长,而梦想,也会随着铁轨伸向新的远方。

(《人民日报》2018年02月17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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