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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年广东省肇庆市高考语文三模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叶嘉莹:实践儒家的“知命”与“不忧”

    有人说,叶嘉莹是一个穿裙子的“士”。她说,我身体是女性,但是我有中国儒家传统的士的品格和持守。

    叶嘉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强者,但她也坚信自己不是一个弱者,她常常强调,她是在顺服中完成自己。她早岁丧母,不久远嫁他乡,后来丈夫入狱,她也带着吃奶的孩子蹲班房,再后来遭遇丈夫的性情变异,再后来拖着一家老小五口人在北美讨生活,辗转半生。历尽了人生的悲哀苦难,就在她满以为幸福的大门即将临近之时,一场飞来横祸又夺走了她的爱女和女婿。她坦言此生于她再无幸福,她要把感情杀死。

    何为情?《礼记•礼运》篇云:“喜、怒、哀、乐、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情,是人性之本初。叶嘉莹第一次要把这人性之本初的感情杀死,是在遭遇因久被囚禁而形成动辄暴怒之性情的丈夫的家暴之时。那时她上有年近八旬的老父,下有两个读书的女儿,她不能把悲苦形之于外。她说,我总是梦见我自己已经陷入遍体鳞伤的弥留境地,也有时梦见多年前已逝的母亲接我回家。她曾读到一首王安石的《拟寒山拾得》的诗偈,恍如一声棒喝,将她从悲苦中拉出。诗是这样说的:“风吹瓦堕屋,正打破我头。瓦亦自破碎,匪独我血流。众生造众业,各有一机抽。切莫嗔此瓦,此瓦不自由。”在面对常态的、新鲜的痛苦时,她无法忘却。她只能用诗偈来引导自己,告诫自己:那个感情使我受到了伤害,我要把感情杀死,我不再为感情之事烦恼。

    如果说,第一次把感情杀死,是叶嘉莹选择坚毅隐忍来勉力实践儒家的“知命”与“不忧”的话,那么第二次,则实在是一段极为痛苦的人生历程。丧女之痛,曾让叶嘉莹悲痛欲绝。她把自己关在家中,陆续写作《哭女诗》十首,怀念陪她经历生命中种种阴晴变化和反复无常的爱女,舔舐伤悲。然而,在她众多的诗词作品中,她从未批判过命运对她的不公,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肯定生命的无常。“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首儿童即会诵习的唐诗,叶嘉莹是这样解说的:白日依山尽,是向西看;黄河入海流,是向东看。太阳自东升起,却要西落,这是无常;黄河自西奔赴而来,却要东归入海,这也是无常:重要的是,这是生命的永恒的无常。当一个人四顾茫然,面对生命的永恒的无常时,可以怎么做?应该怎么做?她说,我在极痛之余,才有了彻底的觉悟,对庄子的“逍遥无待”与“游刃不伤”的境界,也有了一些体悟。两年之后,她毅然收拾行囊,只身回国教书,一教就是三十多年。叶嘉莹生于荷月,小名为荷,所以她常以荷自喻。在经历了种种苦难之后,她断然否决了莲花现佛身之喻,感慨“如来原是幻,何以渡苍生”,她把自己的教书行为认定为“莲实有心应不死”,“千春犹待发华滋”。

    她一生悲苦,因而她早年耽溺于王国维的独善其身和“清者”持守的想法和生活,是深受同样有着悲剧人生的王国维的影响的。几十年后,从对王国维的文学批评的赏爱,到研讨,到反省,到批判,她早已大彻大悟。庄子有言:“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诗词研读不是她的目标,成为学者也不是她的动机,她愿意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在一首《浣溪沙》的词中,叶嘉莹写道:“已是苍松惯雪霜,任教风雨葬韶光,卅年回首几沧桑。自诩碧云归碧落,未随红粉斗红妆,余年老去付疏狂。”“任教风雨葬韶光”,这让我想起那个同样备尝人世艰辛的苏东坡“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境界。杀死感情的叶嘉莹,早已褪去莲花,只葆有一颗莲心,只为传递诗歌中生生不已的力量。

(摘编自《文汇报》2015.3.)

【相关链接】①今年92岁高龄的叶嘉莹获得“影响世界华人终身成就奖”。她在颁奖礼上将诗词形容为“心的走路”,并表示:“我喜欢诗词,这是我自己内心很纯真的感情,我能感受到古代诗人所传达的那种情感。我感受到就应该把它传给年轻人,所以我一生都在教书,尽自己的力量在做这件事。”②“我能用一种沉毅坚忍的心态来面对和担荷所遭遇的种种苦难,我早年所背诵的《论语》《孟子》等书,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曾经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在艰苦的物质生活中,所想到的是《论语》中所说的‘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及‘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的一种自信与自立的精神和态度。”

(1)、下列对材料有关内容的分析和概括,最恰当的两项是(    )

A、叶嘉莹认为自己既不是一个弱者,也不是一个强者。她所说的在顺服中完成自己,即是面对无常命运的不抗争。 B、《礼记》认为七情是不必学就会的,是人性之本初。而叶嘉莹却要将这种人性之本初的感情杀死,可见其在生活的苦难前由痛苦无奈到觉悟的精神升华。 C、丧女后的叶嘉莹悲痛欲绝,写了十首《哭女诗》,在诗词中,以此表达她对无常生命的感慨。 D、即使叶嘉莹的生活充满苦难,她早年也深受同样有悲剧人生的王国维的影响,但是她却能大彻大悟,并尽力将诗歌传给年轻的一代。 E、叶嘉莹之所以被人们认为是一个穿裙子的“士”,主要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给予的自信与自立。
(2)、叶嘉莹在历尽人生悲苦后,坦言要把感情杀死。请联系文本分析概括叶嘉莹两次杀死感情的缘由和具体表现。

(3)、叶嘉莹在颁奖礼上将诗词形容为“心的走路”,在文中也多次引用到诗词,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所引用诗词的作用。

(4)、本文题目“叶嘉莹:实践儒家的‘知命’与‘不忧’”的“知命”与“不忧”的内涵分别是什么?请结合文本加以分析,并联系现实谈谈你所受到的启示。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小题。

马尔克斯,世界上最不孤独的人

陈众议

    马尔克斯走了。然而,只要我们还记得他的名字,就会不断地询问,他留下了什么?他留下的当然是作品,但又不仅仅是作品。

    1965年10月的一个周末,幸运女神真正眷顾了马尔克斯。那天是晴日,他和妻子梅塞德斯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驱车从喧闹的墨西哥城到风景如画的阿卡布尔科过周末。行至半途,马尔克斯突然产生了灵感。他以前所未有的激情对梅塞德斯说:“请给我10个月的时间,我的小说着床了。”说罢,他掉转车头,匆匆赶回墨西哥城,把自己关进了狭小的书房——他的“魔巢”。待他抱着一叠厚厚的书稿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18个月。稿子是打印出来的,一式两份。他把两份稿子全都交给了梅塞德斯说:“给你。”

    他明显瘦了,而且胡子拉碴,像漂流回来的鲁滨逊。梅塞德斯接过书稿后开了一句玩笑:“是难产。”除此之外,他们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其时,梅塞德斯变卖了所能变卖的一切,而且已经债台高筑。为了不影响丈夫写作,她卖掉了汽车和一切值钱的家当,末了东赊西借,咬牙坚持了漫长的18个月。

    《百年孤独》上市不足一周后,马尔克斯和梅塞德斯手拉手走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当他们行至某个街角,忽然听到有人像发现了奇迹似的大声嚷嚷起来:“瞧,他就是《百年孤独》的作者!”书刚上市就被人认出自己,那天,马尔克斯生平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成功的喜悦。

    第二天清晨,马尔克斯夫妇在一家咖啡馆用早餐。坐在临街的位置上,马尔克斯不经意地朝外面张望,突然,他看到一位家庭妇女的菜篮里居然明晃晃地摆着一本《百年孤独》。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指着那人的篮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梅塞德斯顺着他的手指,一眼就看到了那本《百年孤独》。顿时,夫妻俩热泪盈眶。他们明白,《百年孤独》是一本单纯的文学作品,它已经走进人们的日常生活,视为生命。

    于是,马尔克斯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孤独的人之一,各种文化出版机构争相邀请。只有到了这时他才真正懂得:做个凡人是多么幸福!从此往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人们的关注之下,他将不得安宁。他每天要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和出版商,甚至还有好心的读者。他们怀着各自的目的,毫不客气地侵占他的时间,把他变成了歌星一样的公众人物。有人甚至寄给他求爱信,弄得他哭笑不得。

    这样的情况在他1982年获得诺贝尔奖之后又一次达到高潮。面对各色不速之客,马尔克斯不得不“退避三舍”。1983年初至1985年中,他离群索居,在卡塔赫纳一个面向大海的书房里,按照自己惯常的时间表工作:从周一到周六,从早晨8点到下午3点。如果因为某一难以推诿的事由而被迫中断当天的工作或者由于某种意想不到的原因而“卡了壳”,他总设法在第二天予以弥补。

    马尔克斯从文60余年,屈指算来,大约有十几部长篇小说、数十篇中短篇小说和各色脚本、随笔、评论及新闻稿若干。这么一个作家,从地球的另一端旋风般进入中国,不仅风靡一时,而且落地生根。这不可谓不魔幻。但这是有历史原因的。首先,上世纪80年代,冷战尚未结束,东西方两大阵营和全世界对以对马尔克斯为代表的拉美作家的评价都非常高,甚至超乎寻常地高度一致。这客观上对他进入中国起到了推动的作用。其次,拉美作家的成功对中国作家无疑既是鼓励,也是鞭策。再次,他的作品确实不同凡响。中国受马尔克斯和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影响的作家何止莫言、阎连科或阿来、陈忠实,其中尤以“寻根派”为甚。莫言获得诺奖前不久说,终于读完了《百年孤独》,“当初生怕读完了它,自己就不会写小说了”。

    20世纪80年代,中国读者对马尔克斯没有理解得那么深,他们更关注他作品的形式,比如结构、技巧。直到90年代,人们才开始注意到拉美文学更为本质和深层次的精神诉求:《百年孤独》及其所代表的拉美文学在借鉴西方现代文学形式技巧的同时,并没有放弃民族大道;没有放弃替一个民族,甚至整个美洲大陆代言的责任感、使命感。这种使命感触动了中国作家。以莫言为例,他的中后期作品主要写本土内容,将注意力转向本土资源,甚至来源于童年时期听过的神怪故事。这并非简单模仿,用莫言的话说,他是在跟马尔克斯搏斗,这种搏斗既为摆脱其影响,也为寻找属于自己的主题——替民族发声、替民族治病、承担国家道义的雄心壮志。

(有删改)

相关链接: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1927.3.6-2014.4.17),哥伦比亚作家、记者和社会活动家,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198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为一个天才的、赢得广泛赞誉的小说家,加西亚·马尔克斯将现实主义与幻想结合起来,创造了一部风云变幻的哥伦比亚和整个南美大陆的神话般的历史。代表作有《百年孤独》(1967年)《霍乱时期的爱情》(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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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宝林:一个极其严肃的人

薛宝琨

    我第一次和侯先生见面时,他既热情又略带矜持地告示我两句话:一是“曲艺是个金饭碗,你一辈子也吃不完”,一是“别看你是北大高材生,搞这行还得从头学起”。从此我谨遵师教,不仅越发仰视他,而且越发仰视曲艺和相声。

    日前一家电视台要我提供侯宝林笑话,他们拟创办一“逗你玩”栏目,要求从头到尾笑声迭起。我哑然,在我大脑的映像里,除去舞台上侯宝林那幽默智慧的喜剧形象而外,在任何一个群落里他从不“耍活宝”,也不“逗你玩”,他的精神和灵魂世界不仅是严肃的甚而是伤感的。他在学艺时绝少说熊话或贱话——在他打钱的钱板子上是从来没有“您就当我是逗您一笑的欢喜虫”,以及猫儿狗儿之类自侮的语言。

    1940年他在天津走红,不是凭着丑化自我,而是靠他传神动听的说唱、清新洗洁的语言、略带儒雅的风度而在白天一场《空城计》夜晚一场《改行》的当天一炮打响。是他坚定了相声在剧场与其他曲种同论并列的地位,并由“倒二”递升至“大轴”。于是他第一个蓄起了分头穿上了西装,在街上碰见同行,这位朋友不屑地说:“嗬!说相声的穿西装——人啦。”侯宝林立即抗争说:“人啦怎么着,说相声的就不是人吗?”

    “他的相声文明”,这是侯宝林在天津一待五年的赫赫战绩,也是天津观众对他最贴切的评价。悲剧的内容,喜剧的形式,这是社会和时代为他提供也是侯宝林为自己找到的有力武器,于是他把严肃的感情和轻松的形式结合在了一起。侯宝林“文明”的另一表现就是舞台风度“派头”,在台上不卑琐油滑、不贫里贫气,他的自尊和自信、平稳和谦和、轻松和亲切给了他一生无休无止的“人缘”。建国后,时代赋予了他展示才华的天机。侯宝林的名字几乎成为中国相声的符号,他使相声这门艺术不仅老少咸宜,并且走出国门享誉国际。

    但是,就在他从干校归来“还原为人”不久——1979年7月,侯宝林“正式宣布退出舞台,专门从事相声研究工作”了。他的这一决定立即引起社会反响,他不是说过“一个演员若脱离了舞台,他就等于失去了生命从而成为行尸走肉了吗”?

    侯先生说,他艺术的高峰时期已经过了。他不愿像有的戏曲大师那样为了证明自己的个人魅力,把一个残缺不全老态龙钟的形象留给观众。他说他如今的心力体力都不比从前。他不愿意凭着名声让观众可怜他。虽然在录像里我们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神采飞扬,但他告诉我,那已经是勉为其难了。他对我说:“不知怎的就是高兴不起来。”我当时认为,或许是他老了——他已然六十开外了。在这之前或而后,他总是向我提及《牛虻》,“那位主人公痛苦着身心还要充当马戏团小丑逗人们发笑,这是怎样残酷和无法忍受的践踏及扭曲!”我们同时都沉默着,我联想他当时或许就是被这种情思折磨吧。“文革”所钩沉的不仅是时代的垃圾,同时还深及几千年的民族劣性,这或许才是他开心不起来的真正原因。他满怀深情地说:“我现在特别需要严肃,需要自尊,需要在尊严中度过余生。”其实我已察觉到他对那些戏称他“侯宝林儿”的人们,不管是好意还是无知、谑称,只要“林儿”字一出,他就顿时神情严肃阴沉下来。轻则装作听而不闻,重则面带愠怒。

    1979年下半年,侯宝林开始案头工作,陆续在报刊上发表了《相声的表演》《相声溯源》等有关文字,如今汇集成册的《侯宝林谈相声》就是这一时期的产物,他说:“只是为了填补空白,绝不会成为盖世奇文;只要能够铺路,为别人的建树打下基础,哪怕是有人驳辩、批判,也算是我们的功劳。”

(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侯宝林的人生和艺术哲学是“留有余地,恰到好处,宁可不够,不可过头”。他始终认为艺术的魅力在于富余,一一唯富余才能心到神到手到眼到,获取创作和表演的自由。(摘自《侯宝林的相声艺术及文化史意义》)②侯宝林12岁拜师学习京戏,三个月后开始街头卖艺。这挣饭的本事在侯宝林看来并不高明,“其实还是要饭的,只不过折着跟斗要饭而已”。他认为所出卖的与其说是技艺不如说是自尊。(摘自《侯宝林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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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高龄汉学家叶嘉莹:我的一生,“根”在中国

    2014年5月10日,海内外各界人士齐聚天津南开大学,共贺叶嘉莹先生九十华诞。在致答谢词时,叶嘉莹如此坦露心声:“如果人有来生,我还愿做一个教师,我仍然要教古典诗词。”而实际上,自1979年起,叶嘉莹先生就每年回祖国大陆讲学,为当时百废待兴的古老的“诗的国度”注入诗意。在南开大学,她创办了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捐出自己退休金的一半——10万美金,用于奖励师生。

    1924年,叶嘉莹出生在北京一个古老的家族,祖父曾在清朝为官,他们原本祖居于叶赫地,本姓叶赫那拉,又称叶赫纳兰,与著名的饮水词人纳兰性德源出一家,因民国以后废除满族姓氏,方简化为“叶”字。在这个早已被汉文化同化的大家庭中,一直信奉的是儒家思想,这对叶嘉莹的影响十分之大。闲暇时光,叶嘉莹的父亲与伯父会在院中散步,声情并茂地吟诵古诗,母亲与伯母则会各执一册诗词选集默默研读。

    按时间计算,叶嘉莹的一生几乎与整个中国的近现代史同步,同样,她也经历了这个大时代所有的幸与不幸,甚至曾经入狱。在屡次磨难中,叶嘉莹丢掉了衣服、行李,而始终贴身携带的便是恩师顾随的授课笔记。在诗词大师顾随的影响下,对古诗、古典文化的热爱与研究一直伴随在叶嘉莹的生活中,包括“白色恐怖”时期。“放出去后我没有工作,甚至没有桌子床铺,先生仍在监狱,身边带着吃奶的孩子。我放弃过研究还是没有放弃过?”叶嘉莹似自问又似自答,伴以怅然叹息,“或许当时我内心仍然热爱着我的古诗,但是我在生活中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生活非常困苦,但是我还会背诗啊。”

    叶嘉莹认为最美好的时光也与做研究有关。上个世纪60年代,她来到哈佛与一位教授合作做研究,在那段时间中,最让叶嘉莹印象深刻的是哈佛大学的总图书馆的藏书,数量丰富,少有比肩。“我的办公室就在图书馆楼上。与我合作的美国教授为我提供了很多方便,他告诉图书馆的人,五点钟闭馆,但是叶先生可以一个人留在里面看书。”于是,叶嘉莹开始了自己的研究。为了尽可能节约时间,她每天很早起床,一杯咖啡,两片面包做个三明治,带到图书馆算作午餐,然后去馆外的推车买个三明治又是晚餐,一直工作到天黑。

    叶嘉莹逐渐在古诗词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于1990年被授予“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称号,是加拿大皇家学会有史以来唯一的中国古典文学院士。其实很早之前,叶嘉莹便在台湾的三所大学、两个电台讲学,当时外国汉学家前来“取经”,都能听到她的名字。久而久之,国外大学都请她去讲学。而令人称奇的是,这位能以流利英文授课的学者起先并不懂得多少英语。叶嘉莹坦率地说,那是被“逼”出来的。初到温哥华,叶嘉莹每天查英文生词到两点,然后第二天去教书。也曾有人担心,叶嘉莹会不会因为英文不通,被学生赶下台,但奇妙的是,不只学生喜欢听,连听过叶嘉莹讲演的教授都说她是教书的天才。

    红学家冯其庸认为,在中国古典诗词的研究上,叶嘉莹的成就之高是当今首屈一指的。而台湾的历史学家汪荣祖指出,某种程度上,叶先生最大的贡献是使中国古典诗词“再生”。她不但写出了重要的学院派论文,还像一位传教士,在东西方普及中国的古典诗词,连对幼稚园的小朋友都精心去讲。她做了很多“清高”的诗人或学者不愿去做的事情。她把投身诗词教育当成是“一种极大的快乐”。她最多时曾同时在三所大学教书。她说,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到了衰老的阶段,没有年轻时的精力,可是只要有人希望她教下去,她仍愿意尽力。我现在已经归来啦。”此前一直两地奔波讲课的叶嘉莹说,“回想我这一生,实在是幸运的。现在南开就是我的家,我的根就在中国。”(摘编自《中国新闻网》)

【相关链接】①一位晚辈记得,有一次他们几个人送她到机场。进入登机口后,她一个人拎着那么大一个包,身影孤独。这样一个瘦弱老人的身上,担负着一种东西。30年来,她不断往返于中国大陆、台湾、加拿大。(摘自《南方人物周刊》)②先生从事教育事业近七十年,培养了一大批中国传统文化和古典文学的人才,深受学生爱戴,可谓桃李满天下。七十年来,先生一边孕育桃李,一边从事研究,为传播中国文化做出重要贡献。(温家宝贺叶嘉莹九十华诞)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蒋天枢:师道的重量

    ①在近十年来围绕陈寅恪的推崇与传奇当中,他的受业弟子蒋天枢向人们透出一个清矍高瘦、若隐若现的身影。

    ②陈寅恪晚年,在病榻上将编定的著作整理出版全权授与蒋天枢,这被后辈学人视为他一生学问事业的“性命之托”。受托之人蒋天枢,作为陈寅恪早年在清华国学研究院的学生,1949年后,十余年间两人只见过两次面。这十余年间,陈寅恪目睹和经历了太多昔日亲密无间的师友亲朋一夜之间反目为仇的事情,但他信赖晚年只有两面之缘的蒋天枢。

    ③蒋天枢值得这种信赖。1958年,他在其《履历表》“主要社会关系”一栏中写道:“陈寅恪,69岁,师生关系,无党派。生平最敬重之师长,常通信问业。此外,无重大社会关系,朋友很少,多久不通信。”当年,批判资产阶级史学权威的政治运动正如火如荼,蒋天枢在这种只会带来麻烦而不会有任何好处的“社会关系”中,丝毫不掩饰对陈寅恪的敬重之情,足见其为人之笃忠执着。

    ④他也确实没有辜负这份重托。晚年,他放弃了自己学术成果的整理,全力校订编辑陈寅恪遗稿,终于在1981年出版了300余万言的《陈寅恪文集》,基本保持了陈寅恪生前所编定的著作原貌,作为附录还出版了他编撰的《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这大概是“陈寅恪”这个名字在大陆重新浮现之始。

    ⑤当时出版社给他3000元整理费,他一分钱也没有收,全部退还。因为“学生给老师整理遗稿,怎么可以拿钱呢”。后来,陈寅恪突然“走红”,很多人出来自称是陈先生的弟子,蒋天枢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从来没有借陈寅恪以自重。

    ⑥在陈寅恪托付毕生著作的那几日见面中,一天,蒋天枢如约上门,恰好陈夫人不在,没有人招呼他,已目盲的陈寅恪也不在意,径直开始谈话,结果蒋天枢就一直毕恭毕敬地站在老师床边听着,几个钟头始终没有坐下。那年,他已年过花甲。

    ⑦接触过蒋天枢的复旦教师说,“程门立雪”这类传统,在蒋先生心中原是稀松平常之事,一个学生总得有他应该躬行的本分。

    ⑧有人评说,蒋天枢对老师的尊重,出于一种对文化的负载感,而这种负载感正是传自其师门。陈寅恪在《论韩愈》文中就曾说过:“华夏学术最重传授渊源。”

    ⑨编撰陈寅恪“事辑”,蒋天枢自己在致友人的信中表示,他的中心意旨是想写出陈先生是“中国历史文化所托命之人”。

    ⑩蒋天枢出身清华国学研究院,与陈寅恪有师生之谊,并且对自己入学前就已自沉的王国维也严执弟子礼。同行或学生“王国维长王国维短”,即便语气中充满敬意,也会引起他的侧目。在他看来,说“王国维先生”已经大不敬了,何况直呼其名;至于他自己,当然恪守旧例,开口闭口“静安先生”。

    ⑪同系的名教授朱东润是个性情中人,一次开会,说到得意处随意评了几句“陈寅恪什么什么”,其实未见得有什么不敬之意。还没等在座诸人反应过来,蒋天枢从人群中拔身而起,指着他哼哼了几句,便拂袖而去,只留下朱先生哭 笑不得地摊摊手,连声“啧啧”,十足的难堪。

    ⑫如今复旦中文系的名教授章培恒是蒋天枢的弟子,除了做学问,他显然还受了先生关于“尊师”的教诲。一次,他随蒋先生外出办事,晚上完事后照例送老师回家。途中下了场大雨,车到教师宿舍大门,遍地积水,而蒋先生脚上穿的却是家常的布鞋。章先生提出要背蒋先生,全然不考虑自己也已直逼花甲了,蒋先生自然坚拒了。于是,老师蒋天枢跨出车门,洒脱地直奔寓所,学生章培恒脱下皮鞋,一手拎着,在雨中着一双白袜跟在老师身后。

    ⑬蒋天枢在1979年为《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所写的“题识”中说:“余欲纂‘寅恪先生编年事辑’已数年,悠忽蹉跎,今乃得从事辑录,距先生之逝世已将10周年,余亦老矣。”1997年,此书增订再版,章培恒在“后记”中引用了这段文字,随后心有戚戚然:“现在,距离蒋先生的逝世也已将近10周年,而我也已经老了。”

    ⑭这些都不是虚辞,字里行间,透出师道的重量,后人读来,满页沉甸甸的。先生们都已经老了、逝去,师道传承,今日焉在?

选自徐百轲《民国风度》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1949年,北平解放,百废待兴。李德伦为建立一支高水平的乐队购置设备,广揽人才,四处奔走。这已超越他作为中央歌剧院指挥的权限。他的努力,为中国交响音乐艺术发展打下了基础。

    1953年,36岁的李德伦撇下妻小赴苏联留学,一去就是四年。在莫斯科音乐学院指挥系,师从世界著名指挥家阿诺索夫教授。1957年秋,李德伦学成回国,担任中央乐团指挥。之后多年,他率领中央乐团交响乐队在全国各地巡回演出,把这西方音乐的经典,介绍给广大听众。他也曾率团到港澳、朝鲜、日本等多个地区和国家演出。又先后到苏联、芬兰、捷克、古巴、卢森堡、德国、葡萄牙、加拿大、美国等国访问演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他对乐曲的深刻理解,独特的阐释以及指挥中的才气与灵气,使得国外的同行为之折服。他成为我国享誉中外的国际级指挥大师。

    突如其来的“文革”,神州罹难。李德伦这双创造美、复活美、播洒美的大手,拿起了改锥、扳子,练出一手修自行车的手艺,他变成了“工人”阶级一员。在这场劫难中,一定要活下去的信念,使李德伦一次又一次地闯过了生命死亡和灵魂丧失的考验。这条回回汉子,巧妙应付,从容迂回,厉鬼不能夺其正,利剑不能断其刚。他把大写的人字,写得更有光彩、更为淋漓。

    当神州恢复澄澈时,李德伦已过耳顺之年。他经营了40余年的中央乐团,正常的排练演出已经屈指可数。一种焦灼的使命感驱使他义无反顾,一心要让中国交响乐重回大众耳畔,重新走向世界乐坛。他不顾多病体衰,不顾因肾癌而摘掉一个肾以后体虚乏力,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去。1977年3月26日是世界著名音乐大师贝多芬逝世150周年纪念日。李德伦给中央有关部门提出,计划举办大型演出。这次演出仿佛一声春雷,爆响世界。世界上音乐人群惊诧不已,惊喜万分。李德伦给中国交响乐打开了新的命运之门。

    国门大开,流行文化充斥市场,人们沉浸在流行音乐的浮躁中,一切空间,一切媒体都成了流行音乐的舞台。那虚假的“沉醉”,缺少品位的“粗豪”,被人模仿、追逐。五千年文明古国出现了文化滑坡的趋势。李德伦忧心忡忡。他无意去否定时尚,却不能不关心流行浪潮下的中华民族文化的浮沉与走向。雅与俗,不等同于艺术上的优劣;而粗俗、恶俗,从来不属于俗文化的主流。李德伦又开始构思一个中国音乐界的“史无前例”。

    这场《交响乐之春》的大型音乐会于1987年3月1日在首都体育馆演出。演出阵容庞大,完全是挑战极限:11个音乐团体,810多名演奏乐手。指挥均由以李德伦为首的国内顶尖级的指挥家担任。《交响乐之春》共演出两场,场场爆满。特别是当李德伦指挥810多名乐手的大乐队,奏起《春节序曲》和柴可夫斯基《1812序曲》的时候,观众已整个消融在那双巨手创造的“天籁”之中。这场音乐会,被报纸誉为“曲高和众”、“八百勇士壮举”。

    北京当时没有一座真正的音乐厅,特别是适宜演出交响乐的场所。为了在西长安街六部口内建起一座现代化的高雅音乐的殿堂,他亲自考察、策划、上下奔走,从设计到施工,事一无巨细,都亲历亲行。这个工程开工仅有100万元,历经了3任文化部长,终在1986年完工,前后耗时等于一个抗日战争的时长。李德伦身后矗立起一座音乐届的丰碑——北京音乐厅。李德伦在建厅之初,留下一句话:这里不演流行音乐。这句话至今为音乐厅经营者所恪守。

    2001年10月1 9日零时39分,中国交响乐之父、回族最杰出的艺术大家阿卜杜拉•阿齐兹•李德伦先生归真,享年84岁。最优秀的文化精英一个个远离了我们,丁峤、李超、王连芳、马坚、马松亭……他们最终化为历史上一段段辉煌。

    但是,他们之所以为举世人崇敬仰慕,难道仅仅是那点儿学问、才能?

(节选自《中国交响乐之父——回族文化大师李德伦》,作者李佩伦,有删改)

【相关链接】①1940年,李德伦考入上海国立音乐专科学校学习小提琴。1943年,到延安的中央管弦乐团当指挥。建国后,李德伦先后担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中央歌剧舞剧院的指挥。李德伦多次在国内指挥演出,多次应邀赴欧美各国访问演出,并任客座指挥,享有世界声誉。

(《百度百科》)

②担任中央乐团指挥期间,李德伦致力于交响乐的普及与发展。他在北京、天津、广州等20多个城市组织乐队训练、演出,促进一些地方乐队如北京、山东、内蒙乐队的建立及北京音乐厅、广州音乐厅的兴建。并到全国各大学,工厂及机关团体举办“交响乐讲座”。

(中国音乐家网《李德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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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气人生

夏明亮

    马寅初于1882年6月24日出生在浙江绍兴一个酿酒作坊主家庭。父亲把继承家业、进一步振兴家声的希望寄托到他身上。对于父亲的安排,少年马寅初表示不满。在父亲鞭打逼迫下,他毅然跳入江中,以死抗争,幸而被人救起。终于,由人作保,16岁的马寅初踏上了实现自己人生理想的艰辛之路。他先后在上海育英书馆、天津北洋大学、美国耶鲁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勤奋苦读。其间,马寅初的父亲与他断绝了一切经济联系;这给马寅初的求学造成了很大困难,但他历尽苦辛,百折不挠。

    毕业后,马寅初于1916年回到阔别多年、灾难深重的祖国,接受了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的邀请,担任了北大经济系教授。

    在长期的观察研究过程中,马寅初深入了解并掌握了蒋、宋、孔、陈四大家族官僚资本聚积财富的内幕材料和国民党统治集团大发国难财的罪恶事实。对此他深恶痛绝,大加鞭挞。

    蒋介石政权慑于马寅初在国内外的崇高威望,只好采用软的一手,欲派马寅初出国考察,并许以驻美大使职务。马寅初向社会各界严正声明:“有人想要封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这办不到!”他断然拒绝这个“美差”,斩钉截铁地回答蒋介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难当头,我决不离开祖国!”

    在对马寅初采用拉拢、利诱、收买、威胁等手段统统失败之后,蒋介石黔驴技穷,终于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动用宪兵,秘密逮捕马寅初,在集中营关押近5年。出狱后,他照例发表文章,到处演讲。在演讲时他干脆事先写好遗嘱。当时上海各界爱国人士曾联名赠送给他一块大横匾,上书“马首是瞻”四个大字,可谓直抒民意。

    1953年全国人口普查结果表明,中国人口已达6亿,并且以每年1300万左右的速度剧增。一种强烈的使命感促使年届古稀的马寅初立即投入到人口学研究领域。经过5年的实地调查和分析研究,1957年7月5日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新人口论》,提出,在中国,控制人口已是刻不容缓!并提出了解决我国人口问题的一系列切合实际的建议——定期进行人口普查,建立人口动态统计;实行计划生育,提倡晚婚晚育;对人口控制要大力进行宣传教育,实行行政干预,并辅之以经济措施,实行普及应用节育方法,等等。

    国内在学术界掀起了一场针对《新人口论》的大批判。针对一些歪曲事实、以势压人的批判,马寅初公开声明:“我认为这不是一个政治问题,而是一个纯粹的学术问题。学术问题贵乎争辩,愈辩愈明,不宜一遇袭击,就抱‘明哲保身,退避三舍’的念头。相反,应知难而进,不应向困难低头。”

    他坚定地说:“人口问题,在中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是直接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以及民族的前途命运的大事。我已经研究并发现了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我有责任说出来,并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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