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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论述类文本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清远市清城区2016-2017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期末统考(B)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题。

    人和其他动物所不同的,是具有学习的能力。人的行为方式并不固执地受着不学而能的生理反应所支配。所谓“学”就是在出生之后以一套人为的行为方式作模型,把本能的那一套方式加以改造的过程。学的方法是“习”。“习”是指反复地做,靠时间中的磨练,使一个人惯于一种新的做法。因之,学习必须打破个人今昔之隔。这是靠了我们人类的一种特别发达的能力,时间中的桥梁——记忆。在动物的学习过程中,我们也可以说它们有记忆,但是它们的“记忆”是在简单的生理水准上。一个小白老鼠在迷宫里学得了捷径,它所学得的是一套新的生理反应。和人的学习不相同的是,它们并不靠一套象征体系的。人固然有很多习惯,在本质上是和小白老鼠走迷宫一般的,但是他却时常多一个象征体系帮他的忙。所谓象征体系中最重要的是“词”。我们不断地在学习时说着话,把具体的情境抽象成一套能普遍应用的概念,概念必然是用词来表现的,于是我们靠着词,使我们从特殊走上普遍,在个别情境中搭下了桥梁;又使我们从当前走到今后,在片刻情境中搭下了桥梁。从这方面看去,一个动物和时间的接触,可以说是一条直线的,而人和时间的接触,却比一条直线来得复杂。他有能力闭了眼睛置身于“昔日”的情境中,人的“当前”中包含着从“过去”拔萃出来的投影,即时间的选择累积。

    一个依本能而活动的动物不会发生时间上阻隔的问题,它的寿命是一联串的“当前”。但是人却不然,人的“当前”是整个靠记忆所保留下来的“过去”的累积。如果记忆消失了,我们的“时间”就可以说是阻隔了。

    人有此能力是事实,人利用此能力,发展此能力,还是因为他“当前”的生活必须有着“过去”所传下来的办法。人的学习是向一套已有方式的学习,唯有学会了这套方式才能在人群中生活下去。这套方式并不是每个人个别的创制,而是社会的遗业。小白老鼠并不向别的老鼠学习,每只老鼠都得自己在具体情境里,从“试验错误”的过程中,得到个别的经验,它们并不能互相传递经验,互相学习。人靠了他的抽象能力和象征体系,不但累积了自己的经验,而且可以累积别人的经验。上边所谓那套传下来的办法,就是社会共同经验的累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文化。文化是依赖象征体系和个人的记忆而维持着的社会共同经验。这样说来,每个人的“当前”,不但包括他个人“过去”的投影,而且是整个民族“过去”的投影。历史对于个人并不是点缀的饰物,而是实用的、不能或缺的生活基础。人不能离开社会生活,就不能不学习文化。文化得靠记忆,不能靠本能,所以人在记忆力上不能不力求发展。我们不但要在个人的今昔之间构筑桥梁,而且在社会的世代之间也得构筑桥梁,不然就没有了文化,也没有了我们现在所能享受的生活。

(摘编自费孝通《乡土中国》)

(1)、下列关于原文内容的表述,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人类的学习是依靠记忆能力,经过反复磨练,改造自身那些不学而能的生理反应,适应新方法的过程,就是要打破个人的今昔之隔。 B、人类的学习就是累积自己的、别人的乃至社会共同的“过去”,沟通个人和社会的今昔,是“当前”生活不可或缺的基础。 C、人类的学习有别于动物,依靠“词”的帮助,通过时间的选择累积,可以在个别的、片刻的情境中获得普遍的、对于未来的认知。 D、人类的学习过程和小白鼠走迷宫本质上是一样的,凭借记忆打破今昔之隔,从而学得一套新的生理反应,找到新捷径,养成新习惯。
(2)、下列理解和分析,不符合原文意思的一项是(    )

A、我们通过不断的学习,把具体的情境抽象成普遍的概念,从而从过去走到当前,从当前走到今后,在和时间的接触中,克服阻隔,延续历史。 B、我们必须不断发展记忆力,累积个人和群体的经验,形成文化,才能维持人类的生存,促进社会的发展,享受当前的生活。 C、动物的学习简单地依靠本能,在具体情境里不断“试错”,得到的仅是片刻的、个别的经验,不能实现累积,不能相互传递。 D、人类依靠独特的抽象能力和象征体系,发展了学习的能力,保留且互相传递了过去的累积,形成共同经验,构成人类文化赖以维持的基础。
(3)、根据原文内容,下列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传统经典源于我们民族的共同经验,我们学习传统经典,可以在社会的世代之间构筑桥梁,实现文化的传承 B、每个人的“当前”包括他个人“过去”的投影,也是民族“过去”的投影;认识这一点,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理解自己,更好地认识我们的时代。 C、所谓时间上的阻隔包含个人的今昔之隔和社会的世代之隔,人靠记忆留住过去,打破时间阻隔;而其他动物因为不存在时间阻隔问题,所以只存在简单记忆。。 D、社会共同经验的累积就是文化,人类当前的文化是靠记忆保留下来的历史累积。“以史为鉴,可以知得失”,说的也是历史的文化价值。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后面题。

    “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在作为儒家经典之一的《礼记》的“礼运”篇中,作者借孔子之口描绘了一个理想社会,就是没有私心和阴谋诡计,抢劫偷盗与乱贼暴徒亦已灭绝,即使夜不闭户也安然无事的“大同之世”。

    大同之世的基本特点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即天下乃天下人共同的天下,从而区别于以世袭制度、“各亲其亲,各子其子”等为特色的“天下为家”,即某个人及其家族将天下据为己有的时代。公天下代表了儒家对人类社会的“终极关怀”。儒家力图通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的功夫,达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境,其根本目标就是希望成就一个道德理想国——大同之世。

    儒士集团天下为公的取向不仅是早期儒家就已揭明的理想,而且是后世儒者进行社会批判不得不遵循的基本点。清初黄宗羲正是在与天下为公的理想之世的比较中,对世袭社会中仅仅立足于自己一家一姓之私利的君主予以了无情的鞭笞。宋代朱熹据此对家天下时代做出了批评性反省,他批评唐太宗“无一念之不出于人欲”,而且认为相比于“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时代,世袭社会“其间虽或不无小康,而尧舜三王周公孔子所传之道,未尝一日得行于天地之间也”。

    尽管其言论并未直接包含社会批判的内容,但是我们从张载著名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横渠四句”中,依然不难看出一个真正的儒者超越一家一姓的家天下而“以天下为己任”的胸襟与气度。

    与此形成明显对比的是,传统社会帝王家族的根本追求则是“天下为家”,即以维护一家一姓对天下权力、财富乃至民众的独占和维护一家一姓“永久”的世袭为根本目标。这就不能不与儒士集团的理想追求在归根结底的意义上发生不可避免的冲突。而由于儒士集团虽以“道”的化身自任,但却无位、无势,在实际的社会政治生活中,根本不是有位、有势的帝王家族及其所代表的权势集团的对手,其“以道抗势”的行为除了在有限的范围内与程度上纾缓家族专制的暴虐之外,根本不可能对现实的社会人生真正发挥儒者所自我期许的影响和作用。这就不仅使得儒家在传统社会中总是处于一种尴尬的存在境遇,而且不能不限制儒家思想作用的发挥。

    “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儒学不仅不是能够为所谓“封建社会”所完全封限的,而且其终极的价值追求包含了对“家天下”鲜明的批判意识。因而,儒学不仅不应当随着“家天下”的逝去而消失,而且“家天下”的被推翻恰恰是为儒学在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里发挥作用创造了条件。与中国传统社会相比,社会主义社会正是一个以“天下为公”为终极理想的社会。共产主义与中国古代的大同之世之间存在着种种不同,但归根结底它们在强调人自我做主而不皈依于外在的上帝、主张在人间建立理想的社会形态而不是把希望寄托于上帝之城,体现天下一家的追求等根本的理论关节点上则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契合性。(摘编自李翔海《公天下与家天下》)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现在是个已经是一种小众艺术了,一本诗集、诗刊能印到千份就算多的了。当然,这并不奇怪,全民一起向钱看的时候,诗的位序能排到哪里呢?但是,诗,的确阔过。从西周时代开始“诗”就成为“六经”之一,它是贵族君子必修课之一。诗不仅具有工具性,可以用来侍奉父母和君王,而且它还能成为个人的精神支柱,“兴、观、群、怨”就是指诗歌在人的精神生活领域的力量。一句话可以概括,那时,诗是人们的生活准则,因此,学诗、用诗是一体的。

    那时学诗要学到什么地步呢?用过去的老话说,就是要“融化在血液中,落实在行动上”,这个“行动”孔子特别解释过:“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意思是说,学了诗,对内要能够处理国家政事;对外要能够熟于辞令,这样读诗才有用。春秋时代在外界场合还保持着贵族的肃肃雍雍的礼仪风度,直接利益要求,往往不会赤裸裸直说,而是经常用诗曲折表达。这在《左传》、《国语》里常有记载。人们用诗体现了自身的教养与风度。

    我们考察先秦文献,可以看到贵族君子,甚至没受过多少教育的都邑中居民—国人在对话中也常常熟练地用诗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我们感到那时的人行事有规范,出言有文采。如《孟子》里的“齐桓晋文之事”章,孟子为齐宣王分析了他看到牛被屠杀之前以羊易牛的心理后,齐宣王说:“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谓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他人”两句引得多好,用此赞扬孟子对自己的理解,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经过孟子剖析入微的解释,连颟顸的齐宣王都觉得深得我心。宋国都邑的居民出口也有文采,看来也是长期受到诗歌教育的民众。宋郑交战,宋国败绩,主帅华元被俘,后来逃了回来,宋国筑城加强防备,华元到工地巡视。筑城的国人编了歌唱道:“睅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华元支使他的副驾回答国人:“牛则有皮,犀兕尚多,弃甲则那。”筑城人再唱:“从其有皮,丹漆若何。”华元没词儿了,对他的手下说:他们人多嘴多,我们干不过他们,快走吧! 华元尽管仗打败了,人还是很可爱的;宋国国人更可爱,他们出口成章,用诗歌挖苦执政者,表达自己的意见,这正是诗“兴观群怨”职能的表现。

    成为“六艺之首”“王化之基”的“诗三百”经过汉代经师阐释,特别有了《诗大序》、《小序》的《毛诗》,其政治作用更加强化了。“诗三百”基本是四言诗,其体例是风雅颂三体,这成为历代制礼作乐之时乐舞歌词的基本模式,从汉至清没有什么改变,读者有兴趣翻翻正史中的“乐志”,皇皇大典中歌诗基本上是模仿“雅”“颂”的。

(选自王学泰《诗,曾经是一种精神的价值》,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庄子和惠子的濠上之辩,是《庄子》中最发人深省的故事之一。庄子和惠子在濠梁之上游玩,庄子说:“白鱼从容游动,这鱼真快乐啊!”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

    庄子所说的游鱼之乐,绝不是对游鱼之乐的“知”,从认知的角度看,不存在游鱼之乐,而是对游鱼之乐的体验——他体验鱼会如此——其实鱼并不如此,但他根本不在乎鱼非如此。惠子所诘难的“知”,是科学认知的“知”,而庄子所说的“知”,则是生命的体验。

    惠子虽然“泛爱万物”,但他与万物是分离的,物与物之间是孤立的,他所谓联系是以人的知识谱系将万物连接,并非是万物自身所具有的联系。他是“看”世界,人在万物之外,人是世界的观照者;他是分析世界,世界成了人的“理”的对象,世界被“理”所征服。庄子看到了惠子守其孤明而不与万物相通之心,致力于凿通孤立世界之间的界限,是人与物关系的“绝地天通”。庄子以诗意的眼光超越“人”的态度,超越科学、功利的视角,以天心穿透世界。他在桥上看鱼,鱼在桥下优游,在他的感悟中,桥没有了,水没有了,鱼和我的界限没有了,世界即如一大河流,他和鱼都在这河流中优游。鱼非我眼中所见之鱼,而是在我生命中游荡的鱼,我也非故常之我,而是“丧我”之我。在“神遇”而不是“目视”中,会通合一。

    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如果站在人与天分离的角度看,天是天,物是物,我是我;如果站在诗意的立场看,我与世界的界限打破了,我和世界融为一体,还归于世界的大本。我们通常所说的诗意的眼光,就是从生命的角度看世界。庄子所反复强调的“天地与我并生”、“磅礴乎万物以为一”云云,即是说,“人在世界中”,人并不在世界之外。人在世界中,是世界的“在”者,而不是“观”者。人本来就是世界的一分子,人用人的目光看待世界时,似乎从这世界抽离出来,世界是我的“对象”。在“对象化”中,世界丧失了本身的独立意义,世界变成了人的知识、价值的投射,人也在对象化中撕裂和世界密合的整体。庄子所反对的就是人为自然立法的做法。庄子认为,这合于“人”理,并不合“天”理。庄子将会通物我的纯粹体验境界,称为“物化”。“化”于物,我就是物,没有了物我之间的界限。“物化”的概念是由《齐物论》结尾处一个关于梦化蝴蝶的故事中引出的。“物化”是和“对象化”相对的一个概念,它将人从“对象化”中拯救出来,让生命自在显现。

    庄子的境界,解除人精神的“套”,因为人在“套”中,就很难真正感受到欢乐。山林之想,云水之乐,其实,并不在山林云水本身,而在人的心态。说心态并不是说庄子哲学强调主体性,相反,他是要放弃这种主体性。心态自由、平和,当下即是云水,庙堂即是山林。正像宗白华先生所说的:“你看一个歌咏自然的人,走到自然中间,看见了一枝花,觉得花能解语,遇着了一只鸟,觉得鸟亦知情,听见了泉声,以为是情调,会着了一丛小草,一片蝴蝶,觉得也能互相了解,悄悄地诉说着他们的情、他们的梦、他们的想望。”元赵子昂有《落花游鱼图》,后人多有仿作,画的就是庄子之意,画上他题有一诗云:“溶溶绿水浓如染,风送落花春几多。头白归来旧池馆,闲看鱼泳自沤波。”他通过落花游鱼发现了自己久已疏落的世界,那个人真性自在优游的世界。

(选自《美学概论》)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大家来到此地,都抱有求学研究之志,但我要告诉大家说:单是求知识,没有用处,除非赶紧注意自己的缺欠,调理自己的心理才行。要回头看自己,从自己的心思心情上求其健全,这才算是真学问;若能如此,才算是真进步。

    人类所以超过其他生物,因人类有一种优越力量,能变化外界,创造东西。要有此改变外界的能力,必须本身不是机械的。人类优长之处,即在其生命比其他物类少机械性。这从何处见出呢?就是在于他能自觉;而更进步的,是在回头看自己时,能调理自己。我们对外面的东西,都知道调理他,譬如我们种植花草,或养一个小猫小狗,更如教养小孩,如果我们爱惜她,就必须调理他。又如自己的寝室,须使其清洁整齐,这也是一种调理。我们对外界尚需要调理,则对自己而忘记调理,是不应该的。

    不过调理自己与调理东西不甚一样,调理自己要注意心思与心情两方面。心思方面最要紧的是要条理清楚。凡说一句话,或作一篇文章,总要使其清楚明白。如缺乏条理,徒增多知识是无用的,因为知识是要用调理来驾驭的。至心思之清楚有条理,是与心情有关系的。在心情不平时,心思不会清楚,所以调理心情是最根本的。

    对心情应注意的有两点:一是懈,一是乱。懈是一种顶不好的毛病,偶然懈一下,这事便做不好;常常散懈,则这人一毫用处没有。在写文章时的苟且潦草敷衍对付,都是从懈来。文章写得短不要紧,最不好是存苟偷心理。一有这心理,便字不成字,话不成话,文不成文。苟且随便从散懈心理来,干什么事都不成样儿。乱是心情不平,常是像有点激动,内部失掉均衡和平,容易自己与自己冲突,容易与旁人冲突,使自己与环境总得不到一个合适的关系。乱或暴乱,与散懈相反;散懈无力,暴乱初看似乎有力,其实一样的不行。因其都是一种机械性,都无能力对付外面变化,改造环境。然则如何可不陷于机械而变成一个有能力的人?这就要能自觉,不散懈,亦不暴乱,要调理自己,使心情平和有力,这是改变气质的根本功夫。

    调理自己需要精神,如果精力不够时,可以休息。在我们寻常言动时,绝不可有苟且随便的心情;而在做事的时候,尤须集中精力。除非不说不做,一说一做,就必须集中精力,心气平稳的去说去做。譬如写一篇文章,初上来心很乱,或初上来心气尚好,这时最好平心静气去想,不要苟且从事,如果一随便,就很难得成为一气。所以我们的东西不要拿出则已,拿出来就要使他有力量。诸同学中有的却肯用心思,但在写文章时,条理上还是不够,有随便苟且之意,字句让人不易看清楚。有的同学还更差些。

    这不是一件小事体,这是一个很要紧的根本所在。

(节选自梁漱溟《朝话》,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中华文明被称为礼乐文明,是因为礼乐在社会组织和道德教化中发挥了基础作用。据文献记载,周公在西周立国之初就开启了礼乐文明的建构过程。直到西周中叶,经百余年努力,殷商的祭祀礼仪改造为周代的礼乐制度才正式完成。

    西周所形成的礼乐文明,正是催生儒家学说的母体和温床。春秋时期的礼崩乐坏,促使孔子反思礼乐制度崩解的原因,从理论上总结礼乐文明的精神内核,从而创立了儒家学派。没有周公,则礼乐文明体系难以建立;没有孔子,则礼乐文明的精神就难以大白于天下,而这正是唐代以前周孔并称的原因所在。所以,若要认识周代礼乐文明的精神特质,就要学习孔子思想;但从产生的次序看,则是先有礼乐文明,后有儒家学说。周制是孔子心仪的文明形态,儒学则是孔子对于周礼的思想提炼。因此,礼乐制度才是儒学的社会存在之“体”。

    孔子的儒学思想有两个核心概念,即仁和礼。孔子关于仁有许多说法,最基本的是“仁者爱人”,将仁看作是人与人相亲相爱的真诚情感。孔子以仁为礼的基础,没有仁,礼就会蜕变为虚文而走向形式主义,进而丧失其化民成俗的功用,这正是春秋时期的文化困境。他同时强调以礼为仁的前提,主张人的一切行为都应该纳入到礼的规范之中。如此说来,孔子摄礼归仁,以仁为礼之内在基础;同时又摄仁归礼,以礼作为仁的实践途径。因此,在孔子那里,仁与礼是互摄的。同时,他又认为,仁是礼的精神前提,礼乐规范应当归本于仁;仁的达成又以礼为前提,礼是仁道的实践途径。所以,仁与礼是互为前提的,仁礼互摄和相互成就,正是儒学作为实践之学的特征所在。

    礼乐文明不仅是儒学产生的母体,而且是接纳和融汇各种外来文化的母体。礼乐文明的信仰结构本身,提供了一个巨大的文化内存空间,使得它足以涵融各种外来文化,这正是中华天下体系得以形成的关键所在。一旦礼乐文明体系本身被解构,涵融各种外来文化的母体被打破,它们便失去了和平共处和交流会通的思想文化平台,“诸神的和谐”也就被“诸神的战争”所代替,这也是近代以来中国文明变迁所特别应该汲取的经验和教训。

    儒家是中华礼乐文明的主要阐释者和代表学派,近代以来发生了两方面的显著变化:一是儒家推行社会教化的礼乐制度,经过长期激进的反传统而被摧毁,丧失了社会存在的根基;另一方面,儒家本身的思想形态也经历了重要的义理转向,以重建道德形而上学作为主要目标,努力提高儒家思想的思辨性,使得传统儒学转变为哲学,在大大提升儒学思辨能力的同时,也使得它离礼乐教化的社会基础越来越远。

    新时代,儒学能否重返乡村与社区,成为百姓日用而不知的人伦规范,进而重建儒学与生活的联系,将成为礼乐文明能否重建复兴的关键所在。

(摘编自赵法生《重建礼乐文明需要什么样的儒学》,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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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讼”概念源自孔子在《论语·颜渊》中的一句话:“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意思是我审判案件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我的目标在于使人们不争讼。这体现了孔子对理想社会关系的追求。在以儒家文化为主流意识形态的两千多年的中国农业文明时代,“无讼”观念是调剂社会关系的美好愿景。在当今中国,尤其在广大的乡村社会,这种观念依然普遍存在,即在发生纠纷时通常愿意用传统的伦理道德等观念来调节,而非直接诉诸法律。

在孔子看来,“仁”是社会的基础。每个人都做到“克己复礼”,约束私利,天下皆“归仁”了,个人也就成为“不忧不惧”的君子,从而构成“君子”社会。君子“既明且远”,就可以从政来治理社会。如何调解社会纠纷矛盾?诉讼必不可少,但诉讼的目的是止讼以至无讼,消除诉讼的社会根源。孔子反对以力服人的强暴统治,强调道德模范的引领,认为这是实现无讼的关键。以道德和榜样的力量来影响社会,“君子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从而实现“仁者”爱人、识人、容人而无诉讼纷争的理想社会境界。

虽然孔子的“无讼”理想没能成为当时现实的社会场景,但这种社会治理理念却贯穿于中华文明始终。

中国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用“乡土社会”来概括中国社会的总体特征,称乡土社会是“礼治”的社会。在乡土社会的礼治铁序中做人,如果不知道“礼”,就成了撒野,没有规矩,简直是个道德问题,不是个好人。一个负责地方秩序的父母官,维持礼治秩序的理想手段是教化,而不是折狱。如果有非要打的官司不可,那必然是因为有人破坏了传统的规矩。费孝通称所谓“礼治”就是对传统规则的服膺。生活各方面,人和人的关系,都有着一定规则。行为者对于这些规则从小就熟习,不问理由而认为是当然的。长期的教育已把外在的规则化成了内在的习惯。维持礼俗的力量不在身外的权力、而是在身内的良心。所以这种秩序注重修身,注重克己,理想的礼治是每个人都自动地中规矩,不必有外在的监督。知礼是每个人的责任,社会假定每个人是知礼的,至少社会有责任要使每个人知礼。所以“子不教”成了“父之过”。这也是乡土社会中通行“连坐”的根据。打官司也成了一种可羞之事,表示教化不够。

近代以来从欲望到需求的文明转换,使乡土中国进入乡土重建。在乡间,普通人还是怕打官司的,但是新的司法制度却已推行下乡了。尽管当时中国已处在从乡土社会蜕变的过程中,但原有对诉论的观念还是很牢固地存留在广大的民间,也因之使现代的司法不能彻底推行。况且,依照现行法去判决,时常可以和地方传统不合。乡间认为坏的行为却正可以是合法的行为,于是司法处在乡下人的眼光中成了一个包庇作恶的机构。费孝通认为,法治秩序的建立不能单靠制定若干法律条文和设立若干法庭,要进一步在社会结构和思想观念上进行改革。如果在这些方面不加以改革,不但法治秩序效果不好,而且破坏礼治秩序的弊病就会先发生。

新中国成立后,在城乡分割背景下的基层社会构建中,如何化解发生在人民内部的社会矛盾?20世纪60年代初,浙江省诸暨市钢桥镇干部群众创造了“发动和依靠群众,整持矛盾不上交,就地解决”的“枫桥经验”,其实质是对无讼的追求。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枫桥经验”创造了依靠发动群众、进行说服教育、就地化解矛盾的基层社会管理方式,达到了“捕人少、治安好”的良好效果。

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社会发展从城乡分割走向城乡一体,社会运转方式发生相应变化。在城乡统筹发展背景下,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城乡全面融合,乡村全面振兴,全体人民共同富裕逐步实现,社区治理的无讼思想无疑在此过程中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在新时代,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内在要求,同时也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许多地区发挥其主动性与创造性,开展了许多卓有成效的探索,取得了许多成功经脸。四川省成都市大邑县,以“无讼社区”建设为抓手,以“诉调对接”为核心,以“息争止讼”为目标,针对快速城镇化、市场化、工业化带来的社会矛盾剧增,运用人民调解、司法调解、律师调解、行政调解、公证调解、仲裁调解等方式,打造综合性调解平台,节约了诉讼资源;在平台上预约服务,将各个职能部门的工作制度化下沉社区,根据群众需要定时定点到社区办公服务,将绝大多数矛盾化解在基层,化解在萌芽状态。

“无讼社区”建设就是以自治增活力、以法治立规矩、以德治扬正气,最大限度地把制度优势转化为治理效能,倡导“和为贵”理念,主要针对民商事纠纷,本着当事人自愿的原则,人民调解前端介入,运用“诉调对接”方式,对调解结果进行司法确认,增加调解的权威性,达到“息争止讼”目的。大邑县通过政治、法治、自治、德治、智治“五治”综合发力,打造人人有责、人人尽责的社会治理共同体,通过“无讼社区”建设,在基层社区进行社会主义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积极探索,其实践是成功的、可资借鉴的。

(摘编自徐平《建设“无讼社区”实现有效基层治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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