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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2016年四川省南充市中考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火箭回收有多难?(节选)

      ①目前,运载火箭都是一次性航天工具,其第一级火箭在完成分离后会坠落到陆上无人区或空旷海域,不可重复使用。有人曾形容火箭使用浪费程度,就和一架波音747客机仅作了单趟飞行就报废一般。造价高昂的火箭如果摆脱“一次性”用品的角色,未来航天发射的成本有望大大降低。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历经失败仍然坚持尝试的原因,不过他们需要克服的难题不小。

      ②运载火箭回收实验有两大难点:一是让火箭第一级在分离后垂直下降,其难度就像在暴风雨中让一根扫帚平稳地直立在手掌上:二是精准降落在没有锚定且只有足球场大小的浮动平台上极其困难,且着陆的精度要求在10米以内。因此,回收火箭首先要解决火箭着陆的精度问题,要能够回收到预定地点。其次,火箭要以垂直的姿态降落,必须解决姿态控制问题,而越是竖长的物体,就越难以控制。此外,还要解决减速问题,必须是软着陆,又不用降落伞,所以只能用反向推力装置。而且,回收的过程是一个变速过程,在这个变速过程中如何始终解决好以上几大问题,难度非常高。就回收平台来说,在海上平台上回收火箭比陆地平台更难,因为陆地上气象条件更好,回收面积也百以更大,平台更稳定。不过,在陆上降落意味着火箭在空中飞行距离可能更长,消耗的燃料更多。

      ③火箭的回收只是火箭重复使用的第一步,接下来要验证火箭的发动机是否可以重复使用,还要进一步验证回收二级火箭的可行性。

      ④火箭的重复使用对于发动机核心部件的性能和寿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对于一次性使的火箭来说,保证材料和相关设计在短时间顶得住是一个问题,确保长寿命使用又是另外一个问题。美国航天飞机的主发动机的燃烧室压强高达207个大气压,工作温度约为3300摄氏度(目前最先进的涡扇发动机涡轮温度不到1700摄氏度),其中一个小小的涡轮泵的功率就是目前最先进的主战坦克发动机功率的10倍。让这样的发动机顺利工作一次就已经非常困难,而要重复使用多次,那么对材料和工艺的要求必须要上一个巨大台阶。

      ⑤火箭首次成功回收只是一个开始,意味着这项技术具有可行性,但真正掌握这项技术,还需要通过多次实验验证其可靠性,由成功变成成熟。一旦这些技术可以完全实现,将大大降低发射成本。专家预计,如果回收并重复使用第一级火箭,可以降低80%的成本,而如果能回收并利用第二级将可以降低98%的成本。

(1)、下列说法与原文不符的一项是(    )

A、人类之所以历经失败仍然坚持尝试回收火箭,是为了大大降低航天发射的成本。 B、火箭回收的最大难点是解决火箭着陆的精度问题和回收平台的不稳定问题。 C、火箭回收的意义在于重复使用,所以对于火箭发动机核心部件的性能和寿命要求较高,现在的材料和工艺还达不到要求。 D、即使火箭成功回收,也只是迈出了火箭重复使用的第一步。
(2)、文中划线句子未使用的说明方法是(    )

A、列数字 B、举例子 C、引用 D、作比较
(3)、下列对文章的解说正确的一项是(    )

A、目前造价高昂的运载火箭已经摆脱了“一次性”用品的角色。 B、在海上平台上回收火箭比陆地平台更难,科学家们选择海上平台回收火箭,表明了人类敢于挑战困难的伟大精神。 C、选文按照时间顺序说明了火箭回收的现状及难度。 D、第⑤段加点词语不可以删去,“专家预计”四字,使“一旦这些技术可以完全实现,将大大降低发射成本”这一说法更具权威性,说服力。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人生的契机和姿态》

      ①命运的转折,常取决于外界一个微小的引诱或刺激。

      ②譬如说陈省身。小时候,父亲在杭州工作,他跟着祖母待在老家嘉兴。有一年,父亲返家过春节,给他带了一套礼物,是当时流行于新式学堂的《笔算数学》,分上、中、下三册,是美国传教士狄考文和中国学者邹立文合编的。还家当日,父亲觉得儿子还小,仅仅给他粗略讲了讲阿拉伯数字和数学算法。谁知陈省身一听就爱上了,他私下里慢慢啃,越啃越有兴趣,没过几日,居然把三册书啃完,并且做出了其中大部分习题。这简直是奇迹,陈省身无意中闯进了数学的门槛——那里正通向他生命的殿堂。

      ③譬如说钱学森。初中阶段,一次课余聊天,有位同学说:“你们知不知道20世纪有两位伟人,一个是爱因斯坦,一个是列宁?”众人闻所未闻,面面相觑。20世纪20年代初,国内信息传播相当滞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虽然问世十多年,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也已过去了五六年,但他俩的大名和事迹还没有广为人知。见状,那个同学侃侃而谈,他说:“爱因斯坦是位科学巨匠,列宁是位革命巨匠。学校图书馆有关于他俩的书。”钱学森听得心痒,就从图书馆借了一本爱因斯坦的《狭义与广义相对论浅说》,内容似懂非懂,心扉却轰然洞开,他看到了身外有宇宙,宇宙有无穷奥秘。正是从那时起,他思想的触角,开始试探太空的广阔与自由。

      ④由陈省身、钱学森又想到侯仁之,他们仨同龄,都是1911年出生,但是后者的起步阶段,远没有前两位幸运。侯仁之幼时孱弱,也没大病,就是弱不禁风,碰一碰就倒的样子。他就读的博文中学是一所教会学校,体育风气浓厚,各种项目之中,篮球尤为大家喜爱。班班有篮球队,经常举行班际比赛。侯仁之也想上场一试身手。一天,他壮着胆子找到本班的篮球队长,说出了自己的心愿。队长看看他,矮、瘦,而且黄,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岂能硬碰硬地打篮球?队长摇头,断然拒绝。其实,不要说班代表队,就是本班同学玩球,大伙分成两拨,哪一拨也都不要他。侯仁之被孤立在篮球运动之外。他感到绝望,由绝望中又生发出豪气:既然玩不了球,我就练跑步——跑步,是不要别人恩准的。从此,每天下了晚自习,他就围着操场,一圈又一圈地跑。他坚持了整整一个冬天,风雪无阻。转过年来,学校举行春季运动会,体育委员找到他,说:“侯仁之,你参加1500米赛跑吧,怎么样?”侯仁之感到突然,他说:“我可是从来没有参加过比赛呀。”体育委员说:“你行,你肯定行,我看见你天天晚上练来着。”侯仁之于是硬着头皮报了1500米赛跑。比赛开始,发令枪一响,侯仁之就拼命往前冲,跑过一圈又一圈,转弯的时候挺纳闷:怎么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回头一看,哈,所有的人都被他甩得老远!侯仁之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冠军。

      ⑤人生是一场马拉松,各有各的跑法。仍拿陈省身作例,他的“跑”,就是玩。陈省身不爱体育,中学时,百米成绩居然在20秒开外,比女生跑得还慢。但是,他懂得玩。他的玩,不是外在的,而是内向的,他玩数学、玩化学、玩植物学、玩围棋、玩一切他喜欢的功课和项目——他是同知识玩,同自己的心智玩。钱学森读的是北京师大附中,受到的是全面发展的教育,他喜欢体育运动,更喜欢数学、音乐和美术。若干年后,他曾向加州理工学院的一位同事表示:根据定义,一则数学难题的解答,具体呈现就是美。因此也可以说,钱学森的“跑法”,就是追求美。

      ⑥说到侯仁之,他的人生姿态,绝对是长跑。体弱多病和长跑健将,这两者很难令人产生联想,但是,侯仁之把它们串联在一起了。起初是出于无奈,跑着跑着,事情就起了质的变化。跑步不仅使侯仁之告别羸弱,赢得健康,而且成了他生活的动力、奋发的标志、人格的象征。

      ⑦顺便说一说,陈省身以玩的姿态,一路跑到93岁;钱学森在追求美的路上,跑进了98岁;侯仁之呢,长跑进了102岁。 (文章有删节)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一株野百合开了

李汉荣

      ①那天我在南山游荡,在一个长满艾蒿的坡地,我被一股浓郁的草木香气迷住了,我停下来,让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只让鼻子和肺专心工作。我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会儿,像做了一个梦似的睁开眼,竟看见一束雪白的光灼灼地、然而又很温柔地在面前闪着,是一株野百合开了。刚才我来到这艾蒿地的时候,只看见它还是含着苞的,我被草木苦香所陶醉而忘情地闭目呼吸——就趁我走神的时候,它悄悄地完全地绽开了自己。

      ②你可想象我该是怎样地狂喜,是那种透明的狂喜。心灵被纯粹的美、圣洁的事物打动,连心灵里那些皱褶的部位,藏着细小阴影的部位,都被这突然降临的神一样的光芒完全照亮了。我们这些成人,即便是善良的人,心,已经成为一团交叠的欲望或一种混浊的冲动的代称;而透明的心,更是我们日渐远离,终于不知为何物如上古神话一样陌生的东西了。我们似乎懂事了,懂得了钱、官职、名声、市场、名牌服装等等的无比重要,除此之外,那些与心灵有关的事物,比如美德、彩虹、上帝、屋顶上方专注地凝视着我们的那颗星星、旷野上一位散步的老人投给我们的那一瞥善意的眼神,等等,都是不重要的,因为这些东西都不能存入银行产生利息,或投进官场赚取暴利。我们是真正地成熟了,成熟的最可靠的标志是我们荒废了感动,却学会了盘算,而且成了一把快速演算的算盘

      ③多么可叹,我们慷慨地将心灵弃置于黑暗中,并生怕它跑出来干扰我们去赴魔鬼的筵席,所以我们在埋于暗处的心上再压上砖石覆上灰土让它长出毒菌,这样我们就心安理得地吃肉、喝酒、猜拳作乐了。在市侩安排的晚筵上,必须是没有灵魂的人,才能获得最大的快感。

      ④多么可叹,我们已经进化到不需要灵魂也能快乐生活的境界。我们只崇拜利益的灯盏,而抛弃了心灵的信仰之光;在池塘里我们争夺每一条鱼每一只虾,甚至想刨挖出池塘最深处、据说在地壳附近深埋的盘古老先生的化石,然后盗卖给和你一样贪婪的人。

      ⑤没有了星星,天空可以无限地黑下去,没有了灵魂呢?人会是个什么样子?

      ⑥我想的似乎远了一点。总之,荒废了心,荒废了感动,我们失去了透明的情怀,我们不再或很少能够领略那种纯粹的、有着神圣感的幸福,那种为心灵显现的事物,我们看不见也看不懂了。

      ⑦我就这么站在这株野百合面前,感动着,忏悔着。我感到我不配面对这么洁白、纯真的礼物。我的内心里有着很多的不洁和阴影。我真想把人类中的相当一部分都领到这株野百合面前,在清澈目光的注视里,想想自己,想想自己的灵魂。

      ⑧真的,我感到惭愧,我感到不配。我什么也没有做,而它,野百合,却送给我奇迹般的礼物。我真正感到植物的伟大了,植物站在任何能够存活的地方,哪怕潮湿、光线不足,只要能与土地和天空发生联系,植物都会把绿色、把鲜美的花、把芬芳的果实拿出来,以这种美好的方式证明自己有一颗美好的灵魂。而我们,占有了多少阳光、雨水和历史的土壤啊,我们能拿出多少绿叶、花朵和思想的氧气呢?即使我们站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心里也常常充满黑暗;即使我们的根须扎进本来还算肥沃的土里,我们也难得抽出青翠的枝条。贫瘠的灵魂使我们既辜负了自己,也辜负了岁月的期待。我们站在植物面前,太像一个阴影。

      ⑨在我的惭愧之外,百合花却一直微笑着。

阅读下面短文,回答文后小题。

       玩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的,但一坐下,我就记得绘图的《山海经》。

       大概是太过于念念不忘了,连阿长也来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我向来没有和她说过的,我知道她并非学者,说了也无益;但既然来问,也就对她说了。

       过了十多天,或者一个月罢,我还很记得,是她告假回家以后的四五天,她穿着新的蓝布衫回来了,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回来了!”

       我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赶紧去接过来,打开纸包,是四本小小的书,略略一翻,人面的兽,九头的蛇,……果然都在内。

       这又使我发生新的敬意了,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她确有伟大的神力。谋害隐鼠的怨恨,从此完全消失了。

       这四本书,乃是我最初得到,最为心爱的宝书。

       书的模样,到现在还在眼前,可是从还在眼前的模样来说,却是一部刻印都十分粗拙的本子。纸张很黄;图像也很坏,甚至于几乎全用直线凑合,连动物的眼睛也都是长方形的。但那是我最为心爱的宝书,看起来,确是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

       此后我就更其搜集绘图的书,于是有了石印的《尔雅音图》和《毛诗品物图考》,又有了《点石斋丛画》和《诗画舫》。《山海经》也另买了一部石印的,每卷都有图赞,绿色的画,字是红的,比那木刻的精致的多了。这一部直到前年还在,是缩印的郝懿行疏。木刻的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失掉了。

       我的保姆,长妈妈即阿长,辞了这人世,大概也有了三十年了罢。我终于不知道她的姓名,她的经历;仅知道有一个过继的儿子,她大约是青年守寡的孤孀。

       仁厚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

阅读下文,完成小题。

飘逝的风筝

徐国平

    三月的暖风一吹,鹞爷就一大早儿拿起那只风筝,迈出了家门。

    那是一只“年年有余”的风筝。鹞爷有个习惯,扎风筝从不重复,每年都要出新一个花样。若在过去,扎糊这种风筝,再简单不过,用不了一天工夫。如今却不行了,整整折腾了半月。不是技不如前,是自己老了,两眼发花,双手也发抖。

    此刻,整个村庄像被掏空了身子一样,甚至连声犬吠鸡鸣都听不到。鹞爷一边走着,一边四下观望着。若在以往,身后总会尾随着一群欢天喜地的孩子,一个个抢夺着他手中的风筝。

    唉,娃们一个个都去哪儿了?鹞爷心里猜想着,整个人就显得失魂落魄,无精打采。是啊,一个人放风筝,还有啥意思啊?

    一路上,那些残墙断壁、破砖瓦砾、树林和那些废弃的打麦场,被风吹过,尘土飞扬,凌乱不堪。两台从早到晚狂叫不止的挖掘机,正一口口地蚕食着那一排排早已空无一人的院落。鹞爷瞧着心痛,就像被抽筋剥皮一般难受。很快,自家那三间旧屋也难逃一劫了,只是满屋子的风筝,又将栖身何处?

    鹞爷忧心忡忡,步履沉缓,一直走出村外,老半天也没碰上一个人,甚至连一只鸡和狗都没撞见。只有一些像是找不着窝栖落的麻雀,唧唧喳喳在他四周焦躁不安地飞过。

    村外的那大片麦地,整整荒废了一个冬天,听说要建飞机场。倒是一些不敢寂寞的春草早早破土,钻出一棵棵嫩芽。鹞爷站在地头,先舒展开双臂,又抻了一下脖颈。沉重了一个冬天的身子,都有些迈不动脚步了。

    这时,一阵春风拂来,那只风筝有些急不可待地拽紧了他的手。鹞爷浑身上下顿然觉得轻飘飘的,如同要离开地面飞起来一样。

    若在过去,鹞爷早就手脚利落地将风筝放飞起来,心也随着风筝,飞到天上去了。如今,鹞爷却攥紧风筝,迟迟不肯撒手。

    鹞爷又想到过去。他自幼就跟师傅扎风筝。这辈子,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扎了多少只风筝。每只风筝经过他的手,都活灵活现。一到阳春,方圆百里的天空,都会飘曳着他扎的风筝,千姿百态,五花八门。那些走在归途上的人老远瞅着,就觉得离家近了,浑身的疲惫便飞到九霄云外。

    后来,鹞爷成了民间艺人,还上过电视报纸,甚至大洋彼岸的一些老外都来参观他的手艺。只是,他手艺慢慢失传了,现在的年轻人谁还学这些费事的玩意。而且,大都跑到城里,一走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心也收不回来了。

    最初,儿子大龙还跟他学扎风筝。可刚刚学了个皮毛,便被一帮记者吹捧成风筝世家的传人。大龙心高气燥,觉得小村子施展不开,跑到城里开了一家风筝作坊。好几次,大龙苦口婆心劝他也搬到城里去赚大钱,鹞爷却一口回绝了,他知道儿子无非让他去做招牌,糊弄人。

    唉,不想这么多了,趁着天暖风轻,还是放风筝吧。

    很快,天上飞起一只风筝。风儿似乎有些飘忽不定,那只风筝像只失群的孤雁,在空中东一头西一头地上下乱窜。鹞爷仰着脖梗,望着蔚蓝的天空,正专心致志地操弄着风筝,突然,一声嫩生生的童音传来,老爷爷,放风筝好玩吗?

    鹞爷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一个男孩,正一脸好奇地望着他。终见有人陪了,鹞爷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连忙将手中的风筝线递给男孩,有些蛊惑地说:“你玩一下,就知道了。”

    男孩怯生生地接过风筝线,有些不知所措。鹞爷在一旁吆喝着,拽紧线,快跑起来啊!

    男孩立马牵着那只风筝在麦地里奔跑起来,风筝越飞越高。鹞爷远远地望着,眼前一会儿闪过儿子的影子,一会儿又闪过孙子的影子。

    突然,男孩像是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给绊倒了,风筝线随之撒手松开。男孩爬起来,紧追了几步,却没有拽住随风筝渐渐升起的风筝线,只好哭着跑回鹞爷跟前。鹞爷没有责备,一脸温和地劝慰着男孩,没关系,风筝早晚要飞走的。

    男孩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问,风筝还能飞回来吗?鹞爷望着那只风筝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男孩撅着小嘴,有些难过。许久,鹞爷才开口问男孩,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男孩晃了晃脑壳说,他的家在很远的城里,学校放假,父亲开车带他回来寻根祭祖的。说着,男孩伸手指了指麦地远处。果真,有一辆轿车,停在一块老坟地前,几个人正在里面烧香焚纸。

    鹞爷心一动,随口问,告诉爷爷,根是啥?

    男孩一脸迷茫,摇头不知。

    鹞爷就仰头指了指天上的风筝说,根是啥?根就是你手中的那根风筝线,人就是天上的风筝。有根线扯着还能落回来,如果那根线断了,就四处漂泊,永远也飞不回来了。

    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此刻,就见那只摆脱了束缚的风筝有些飘摇不定地朝下沉落了一会儿,最后猛然折了一个方向,有些留恋地渐渐飞高了,飞远了,最终淡出了鹞爷的视线。

(选自《时代文学》2017年第11期,有删改)

班级计划开展阅读沙龙活动,以下是小语选取的自读篇目,请你协助他完成品读任务。

活着就是冲天一喊

樊晓敏

一部名为《我的诗篇》的影片感动了很多人,陈年喜是片中的六个主人公之一,人们叫他“矿工诗人”。在《我的诗篇》拍摄之前,陈年喜已经写了二十多年的诗。尽管他的生活一直那么粗枥,看起来离诗意有万里之远。

陈年喜的家乡位于“秦尾楚首”的陕南商洛地区丹凤县,中国最贫困的地区之一。那里奇山险水,常年洪灾,至今仍是山高沟狭的不毛之地。男人们只能外出打工,多半去了矿山。他们所在的矿井,“高不过一米七八,宽不过一米四五,而深度常达千米万米,内部布满了子洞,天井,斜井,空采场,像一座巨大的谜宫。

一开始陈年喜的工作是拉车,用架子车一趟趟把爆破下来的矿石或废石拉出洞口倒在渣坡上。漆黑而低矮的矿洞里没有灯,昏暗的手电筒挂在他胸前,汗水落在车子上、安全帽上,衣服上、毛发里、眼里、鼻孔里……每天下班,就像一只拱出灰土的土拨鼠,洗三盆水也洗不净。后来他改做巷道爆破,在洞穴深处打眼放炮、炸裂岩石。这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之一,与雷管、炸药整日纠缠在一起。16年间,经他手使用的炸药雷管大概要用火车皮来计算,垮塌、透水、松动的碎石、扑向人的机器,死亡也多次和他擦肩而过。

不只是死亡的威胁。陈年喜说矿山的生活“非常非常寂寞”,有时“只能靠对面山尖上的雪线高低来分辨气候的变化”。工友们闲下来的时候打牌,喝廉价的酒。他和别人不一样,他看书,凡是有字的都看,有时墙上糊着报纸,看完了正面,再水淋湿了,小心翼翼揭下来看背面。他写诗,还没有网络的时代,在纸片、烟盒上写,睡觉垫的空炸药箱上写,走的时候卷起铺盖,下面是满满一床的诗。

他写工友:36岁的副手牛二,“最终以两根手指一条肋骨的代价/换得母亲八年的残喘/弟弟十年的举人梦”。

他写给儿子:“我想让你绕过书本看看人间/又怕你真的看清。”

他写茫然的命运:“而一群背着编织袋的流徙者/与温榆河上的浮物一样/并不知道将流向哪里。

2020年3月23日,陈年喜永远不会忘记的一天,丹凤县中医医院一张CT影像胶片,清清楚楚地写下他半生的倒影,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尘肺病。他静静坐了一个下午,没有告诉妻儿。这是矿工们最主要的职业病,每天吸入大量粉尘,这些工人的肺部会纤维化,变成“石头肺”“金属肺”——这种病无可逆转,且会逐渐失去劳动力,而一旦进入后期,甚至连站着呼吸都是一种奢求。

消息传出去后,人们为他捐款、抢购诗集,这一年诗集《炸裂志》售出了近四万册,成为许多年轻人书架上的读本,每一个索要签名的读者,陈年喜都告知自己的微信号,记下地址,签完后寄给对方,收取稍高于标价的费用,除掉邮费后,赚三五块差价。他在扉页为每个人写下赠言,有时不知该写什么,就写上:“以诗为证”。稿费一半来用来吃药,一半生活、给儿子交学费。

2020年9月,在创始人王克勤的邀请下,陈年喜成为大爱清尘公益基金会的驻会作家。他开始走访尘肺病人,写下他们的故事。那是他无限熟悉的群体,他和他们曾经有过十六年的深深交集。或许见过,或许曾交肩而错,但彼此早已相熟到骨头。妻子劝他别再去了,“你经历了太多,希望你不要再看到太多”。但他还是希望借用他的文字,让更多人关注这些被忽视的人群和声音。

陈年喜相信,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从没在任何作家笔下出现过。他说代沟代代有,而深处的悲欣大多相通。它也将成为一个人继续写作下去的动力。那也是他的光啊。

(选自《读者》2021年17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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