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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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2015-2016学年山西省长治市沁县中学高一下学期期末考试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文后各题。

塾师老汪

    老汪在开封上过七年学,也算有学问了。老汪瘦,留个分头,穿上长衫,像个读书人;但老汪嘴笨,又有些结巴,并不适合教书。也许他肚子里有东西,但像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头几年教私塾,每到一家,教不到三个月,就被人辞退了。

    人问:“老汪,你有学问吗?”

    老汪红着脸:“拿纸笔来,我给你做一篇述论。”

    人:“有,咋说不出来呢?”

    老汪叹息:“我跟你说不清楚,躁人之辞多,吉人之辞寡。”

    但不管辞之多寡,学堂上,《论语》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一句,哪有翻来覆去讲十天还讲不清楚的道理?自己讲不清楚,动不动还跟学生急:“啥叫朽木不可雕呢? 圣人指的就是你们。”

    四处流落七八年,老汪终于在镇上落下了脚。

    老汪的私塾,设在东家老范的牛屋。老汪亲题了一块匾,“种桃书屋”,挂在牛屋的门楣上。老范自家设私整,允许别家孩子来随听,不用交束脩,自带干粮就行了。十里八乡,便有许多孩子来随听。由于老汪讲文讲不清楚,徒儿们十有八个与他作对,何况十有八个本也没想听学,只是借此躲开家中活计,图个安逸罢了。但老汪是个认真的人,便平添了许多烦恼,往往讲着讲着就不讲了,说:“我讲你们也不懂。”

    如讲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徒儿们以为远道来了朋友,孔子高兴,而老汪说高兴个啥呀,恰恰是圣人伤了心,如果身边有朋友,心里的话都说完了,远道来个人,不是添堵吗?恰恰是身边没朋友,才把这个远道来的人当朋友呢;这个远道来的人,是不是朋友,还两说着呢;只不过借着这话儿,拐着弯骂人罢了。徒儿们都说孔子不是东西,老汪一个人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老汪教学之余,有个癖好,每月两次,阴历十五和三十,中午时分,爱一个人四处乱走。拽开大步,一路走去,见人也不打招呼。有时顺着大路,有时在野地里。夏天走出一头汗,冬天也走出一头汗。大家一开始觉得他是乱走,但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也就不是乱走了。十五或三十,偶尔刮大风下大雨不能走了,老汪会被憋得满头青筋。一天中午,东家老范从各村起租子回来,老汪身披褂子正要出门,两人在门口碰上了。老范想起今天是阴历十五,便拦住老汪问:“老汪,这一年一年的,到底走个啥呢?”

    老汪:“东家,没法给你说,说也说不清。”

    这年端午节,老范招待老汪吃饭,吃着吃着,又说到走上。老汪喝多了,趴到桌角上哭着说:“总想一个人。半个月积得憋得慌,走走散散,也就好了。”

    这下老范明白了 : “怕不是你爹吧,当年供你上学不容易。”

    老汪哭着摇头:“不会是他。”

    老范:“如果是活着的人,想谁,找谁一趟不就完了?”

    老汪摇头:“找不得,找不得,当年就是因为个找,我差点丢了命。”

    老范心里一惊,不再问了,只是说:“大中午的,野地里不干净,别碰着无常。”

    老汪摇头:“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又说:“碰到无常也不怕,他要让我走,我就跟他走了。”

    老汪的老婆叫银瓶。银瓶不识字,但跟老汪一起张罗私塾。老汪嘴笨,银瓶嘴却能说。但她说的不是学堂的事,尽是些东邻西舍的闲话。嘴像刮风似的,想起什么说什么。人劝老汪:“老汪,你是有学问的人,你老婆那个嘴,你也劝劝。”

    老汪一声叹息:“一个人说正经话,说得不对可以劝他;一个人胡言乱语,何劝之有?”

    银瓶除了嘴能说,还爱占人便宜,不占便宜就觉得吃亏。逛一趟集市,买人几棵葱,非拿人两头蒜;买人二尺布,非搭两绺线。夏秋两季,爱到地里拾庄稼,碰到谁家还没收的庄稼,也顺手牵羊捋上两把。从学堂出南门离东家老范的地亩最近,所以捋拿老范的庄稼最多。一次老范到后院牲口棚看牲口,管家老季跟了过来:“东家,把老汪辞了吧。”

    老范:“为啥? ”

    老季:“老汪教书,娃儿们都听不懂。”

    老范:“不懂才教,懂还教个啥?”

    老季:“不为老汪。”

    老范:“为啥?”

    老季:“为他老婆,爱偷庄稼,是个贼。”

    老范挥挥手:“娘们儿家。”

    又说:“贼就贼吧,我五十顷地,还养不起一个贼?”

    这话被喂牲口的老宋听到了。老宋也有一个娃跟着老汪学《论语》,老宋便把这话又学给了老汪。没想到老汪潸然泪下:“啥叫有朋自远方来?这就叫有朋自远方来。”

(选自刘震云《一句顶一万句》,有删改)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和鉴赏,最恰当的两项是(   )

A、本文擅长以经典文句的使用来表现人物性格.如老汪翻来覆去讲不清楚“四海困穷,天禄永终”,就说明了作为乡村垫师的他迂腐无能。 B、文中老汪毎月两次的“乱走”令人备感困惑,直到端午节老汪酒后吐真言,暴露内心秘密,说出“总想一个人”时.才真相大白。 C、本文在人物关系的参照之中塑造老汪的形象,如他对学生、银瓶及老范等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言谈、态度,很好地表现了他的个性。 D、本文以白话口语为主,又掺入了方言和文言,读来别有风味。同时,这样的语言既契合老汪的身份和生活环境,也暗合他的尴尬处境。 E、本文虽只是选段,但故事情节相对完整,作者以简约沉稳的白描手法,生动地塑造了人物群像,展开了一幅北方村镇的风俗画卷.
(2)、东家老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3)、老汪对《论语》中“有朋自远方来”一句的独特理解,其实源于自身人际关系的体验,请结合全文简要分析。

(4)、老汪这一形象与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在性情气质上有不少相似之处,但二人精神困境的根源实则不同.请简要分析这种相似与不同。

举一反三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最后一次巡逻

王曦

二班长要退伍了。退伍就要下山,离开高原。他得去跟他的山告个别。这是一个雪后的早晨,二班在操场集合完毕,只等连长一声令下,便可以出发,前往实控线附近的山口例行巡逻。二班长知道,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队伍出发了。①作战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把满满山谷的寂静踩了个碎。副营长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二班长,说:“守平,今天是你们班?”二班长愣了一下,赶紧答是。副营长说了声好,回过头,又轻轻地说了一声,很好。二班长希望副营长再说点什么,可副营长不再吭声,迈步向前走了。二班长只好跟上去,踏着副营长踏出的脚印,低头默默揣测。

二班长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喜欢把什么事都搁心里琢磨,嘴一闭,就成了石头。这点跟副营长很像。没办法,二班长就是他带出来的兵嘛。十多年前,二班长来到这个驻扎在云端的连队时,副营长是他的排长。②那时的二班长还是个高高瘦瘦的新兵,穿上松松垮垮的军装,山风一吹,活像个立在麦地里的稻草人。二班长一直待在这个连队,历经了三任连长、四证指导员。连长说,这石头可真够硬的,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这怎么行,老憋着会出问题的指导员说你可把心搁肚子里去吧,咱这石头外硬内软,外冷内热,是块和田.温的,通透着呢。

队伍沿着连队门前的河,溯流向山里走。十二个人,不急,不慢,不停歇,走成一条的线。河不大,是季节性的,还没入冬就结矛冰,断流了。一断就是半年。的队伍走得有点闷。带头的副营长不说话,大家都不好说话。副营长东瞅瞅看,很激动,像是初来乍到一样。

有什么好看的?这条路线他走了少说也上百遍了,以前没见他这么兴奋过。”难道是专门来送自己的?肯定不是,二班长觉得自己还没那么重的分量。他为什么来跟队巡逻?没听说有什么特别情况。还有他那句“很好”,是什么意思?这一个又一个问题困扰着二班长,他反复琢磨,没琢磨明白。心里装的事情多了,二班长脚下就有些重,有些粘,他计划的告别巡逻,被副营长搅乱了。

二班长到细微的声音:5201、5201。出发后不久,这个声音便时不时从背后传到他耳朵里,二班长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那个列乒,二班长很满意,就像看成熟的麦子。二班长家里是农村的,他喜欢庄稼,上高原后,就更喜欢了。

53……37、53……37,身后又传来列县的声音,这次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一班长连忙回头看,一看,二班长就有些生气。

“护目镜戴上!怎么回事?说你凡次了!”二班长训斥列兵。

正在仰望雪山的列兵戴上护目镜,心里却是不大乐意。列兵上高原刚满两个月,这是第二次跟队巡逻。当作战地图上那些烂熟于心的黑色三角变成了眼前一座座活生生的雪山时,他才真正知道,每座山都是唯一的,每座山都是有生命的,没有谁能征服一座山。他要好期察这些山,要为每座山都写一首诗。

二班长喜欢这个比他小了快十岁的兵。这个小孩能吃苦,爱学习,会写东西,是连里的宣传骨干,最重要的是,他有很多新奇的想迹。比方锐前两天,列兵找二班长说,想向连里建议买架无人机。二班长问咱不空军,配无人机干什么用?列兵说不是打仗的那种无人机,是小型的,网上就有得,能高空拍照。二班长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二班长说恐怕连里不会批。列兵说试试呗。一试,连长当场就批了。连长也有很多新奇的想法,一年来,二班长跟连长的脚步跟得有些吃力。

队伍拉着手翻过积雪过膝的山脊,开进一片开阔的高原戈壁。他们要穿过戈壁,去对面的雪山。雪山看似近在眼前,其实还很远,要走三个多小时才能到。

副营长接着说:“守平,听说今年你要走了。”

二班长愣了一下,舔舔嘴唇,咕哝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嗯。”

副营长抬头望向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当年的老家伙一个个都走了,咱们早晚都有下山的一天,今年我也要走了。”

二班长现在真的明白了,原来这次巡逻,副营长也是来告别的。

队伍在这里休整。二班长走到连长跟前,叫列兵过来。④列兵蹦跳着跑过来,像只也里觅食的藏羚羊。二班长说:“程志,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猛冲猛跑。”列兵双手撑膝盖,边大口喘气边答是。二班长说:“程志,报告当前位置。”列兵有些为难地看着自的班长。二班长说:“你一路上嘟囔什么呢?”列兵立即明白了,赶紧回答:“当前位于5585峰和5621峰之间。”二班长骄傲地看看连长。连长黑着脸,没什么表情。二班长列兵走开。二班长说:“是个不错的兵吧?”连长说:“还行。”二班长说:“他现在是我们的活地图,才两个月,资料已经滚瓜烂熟了。”连长说:“不错。”二班长问:“能留在山上?”连长看二班长一眼说:“石头你今天话还真多,他自己不想走,谁还能撵他不成。”二长笑了,放心地走去副营长那边。

列兵觉得班长今天有点怪。班长不守规矩,摘掉了护目镜和防寒面罩。班长还脱手套,抓一把雪往嘴里塞。班长不再是冷冷的班长。班长笑了,有些羞涩,有些傻气憨的,像一块开花的石头。

再次上路,队伍仍旧那么走着,不急,不慢,不停歇,走成一条紧凑的线。高原寂静声。雪地上留下一行长长深深的脚印。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解放后第一次发作  刘澍德

新中国成立以后,老牛筋的绰号还保留着,老牛筋的脾气却不轻易发作了。减租退押时节,他很积极;土地改革时节,他更积极——斗地主时斗得狠,挖底财时办法多。当时工作同志老于,准备培养他入党。他直截了当地说:“老于同志,你看我这份性子能够做党员吗?老天爷老大,我就是老二。别人做错事可以认错,我啊,硬是不行,干不来,心里明知干错了,急得想哭,可是嘴巴子抵死也不认。我这份人入了党,一定给党添麻烦。老于同志,等我改改再说吧。”因为翻了身,心情愉快,窝心事再不临到头上,十年以来,①他仅仅发过两次老牛筋脾气。

我们已经知道:老牛筋是个“宁折不弯”的汉子,他一辈子不服软,不认输,不向贫苦低头,不对阔人说小话。他挨过反动派的毒打,瘫在地上不求饶;受到荒年的饥饿,蹲在家里不讨口,耿直,真诚,不小气,不占别人一点小便宜。合作社土地入股,高级社土地公有,他从没闹过情绪。但是到了1957年,松青社展开粮食大辩论,他的老牛筋脾气又发作了。右派分子社总支副书记谢林,趁社主任和总支书记不在家的时候,居心不良地煽动群众叫粮。在社员大会上,富裕中农王长海,端来一甑子蒸菜放在院心,老婆淌眼抹泪地说,他们早就没米吃了。王家两口一出头,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也跟在中农屁股后面“叫苦”,一时间,弄得乡政府乌烟瘴气。谢林为了“壮大”声势,想再找个能放大炮的社员,接着再轰一下,来一个火上加油,让叫粮的劲头达到“高潮”。他向群众当中看了一眼,立刻找到了老牛筋。他觉得老钮是个有威信的社员,又是农业模范,如果戳他一火,让他在会上吼上几声,大辩论就会出现个新的热闹场面,县委就不能不加以考虑了。他以为这个主意和这个对象都不错,当即站起喊道:

“老钮大爹,你家缺多少粮,可以当众说一说。”

他脸上做出关心的表情,②两只小眼睛,闪着鬼祟的亮光。

老钮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一些颠倒黑白的叫喊,气得他眼珠子快要翻转过来。几次想要发作,看见社干部、党员们都没出气,他认为,也许运动刚才开头,所以咬紧牙关忍住了。听到谢林点了他的名,知道找他当炮手,再也压不住心头的冲动。他站起来,拨开人群,几大步走到甑子跟前,抬起黑道道的眼睛,眼眉毛像两条毛辣虫似的,直向一起鼓拥。他大声大气地说:

“你问我吗?告诉你:我们完全够吃,一点也不缺!”他大喊着重复一声,“一点也不缺!”喊完,眼睛向叫粮的人们闪电般一扫。

这时,人群中有人小声咕啷着:“看,老牛筋要发作了。”

谢林吃了一惊,想道:“我把对象找错了。”立刻说,“这可真怪!人家许多户都缺,只有你们……”

③不等谢林说下去,老牛筋大手一举,插上来说:“这有什么可怪的!不缺就是不缺!”

“每人粮食四百斤,是大家同意,会上通过的。可是有些人,白天三顿不饱,要吃上四顿;晚上开开‘消夜’,就是五顿。有些人,卖去粮食换酒喝;有些人,拿着粮食整黑市,粮食是这样不够的。你这支书可好,不问大家为什么缺粮,单问大家粮食不够吃!我敢说,你整错了!”说着,猛然一转身,一脚把甑子踢得满地乱滚——

谢林又急又气,跳起来指着老钮大喝:“好哇!你扰乱会场,破坏辩论,民兵呐,来!维持秩序!”

老牛筋并没被他吓倒。④他像一座雕像似的,屹立在谢林面前。民兵走到身边,看到老牛筋眼中迸着火星,攥紧的两只大手,生仿两个大铁锤,哪里还敢捆他。他们说了不少好话,让他回家去了。

第二天晚上,老牛筋仍然出现在会场上,仍然坐在原来的老地方。谢林看他重又到会,为了争面子,要老牛筋当众检讨,并且威吓他:如果不肯检讨,就把他送到县上。那些叫粮的人,也帮腔助威,喊着要他检讨。老牛筋站起来,走到台阶下面,指着上面的谢林,厉声问道:

“是你让我检讨吗?告诉你,谢林,你整错啦!我钮进金活了五十三岁,在反动派面前也没认过输,现在是人民当家,我没有错,不能检讨!就是错了,共产党、人民政府要我检讨,我也不在你面前检讨。我敢说:将来我两个说不定是谁来检讨!”

钮大妈站在一边,吓得全身打抖,死拖活拖地把老倌牵出会场。

第三天晚上,老牛筋还是大摇大摆地在会场上露了面。人争正气,鱼争上水,老牛筋可不是临阵退缩、胆小怕事的人。临来之前,大妈看见老倌又要闯上乡政府,她横拦竖挡了好一阵,不但没起作用,反倒遭老倌大吵一台;既然拦挡不住,只好陪着他来“冒险”了。走在路上,大妈一个劲劝说:“小新他爹,今晚如果让你检讨,你就检讨吧。”老钮回转身来,道:“你当我故意跟谢林扯筋捣蛋吗?我是为了‘三定’!他说粮食不够吃,我偏要说够吃!我要跟他见个实。他再让我检讨,我背起家里的余粮,跟他到县委会上去讲理!我检讨个球!”他又理直气壮地闯进乡政府。

走进乡政府一看,会场上的气候变了。今晚上主持会场的是总支书记,县委副书记也在场。谢林气瘪瘪地坐在一边,脸色白沙沙的,脑壳垂在胸前,好像不敢看人。那些叫粮最凶的人,一齐躲在人背后,缩头缩脑的,不像前两天那样眉飞色舞了。

今晚发言的,是另一派人。他们说出的话,又直道,又真实,而且每个人在讲话里都提到他——老牛筋,说他的意见是正确的。

老钮长长吁了一口气,立刻心平气和了。

辩论的结果——不缺粮。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赳赳老秦

肖建国

油灯忽闪,一条黑影已站到大帐之内。

我大骇,唰地抽出腰刀,厉声喝道,谁?

来人微微一笑,孟将军,无须惊慌,我是咸阳派来的救兵。

我忙唤卫兵,燃亮壁灯。

面前就一老者,身穿交领窄袖长衫,头包方巾,儒雅中透着刚毅。我验过手信,不假。确实是咸阳来的。

兵呢,来了多少?我抬头向帐外张望,天已蒙蒙亮,除了站岗放哨的侍卫,看不到其他人员。

兵呢?我又问。

就在你眼前啊。老者笑容不变,双眼直视着我。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要和匈奴人打仗的。

我知道,你已和匈奴打了两次仗,一次小胜,杀敌八十,自损二十。一次平手,双方各有伤者,没有折损。十天前,匈奴增兵万余人,你只有一千多,故退守上郡,依靠城垣坚固,闭门待援,请王派兵。

这老头儿,知道的事还不少。可我没心情夸他,我要的是兵。没有兵,上郡难守,咸阳也将遭到威胁。

兵呢?我提高嗓门,明显充满火气。

就在你面前。老者不再笑,很严肃地回答。

(a)就你一个人?

是。

你来救我们?

是!

按手信上的命令,老者是我的上司,我归他管辖。我这样咄咄逼人,他分分钟有斩杀我的权力。想到这一点,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孟将军,老者说,依我三天的观察,你现在缺的不是士兵,是士气。

士气?面对十多倍于我的匈奴,没有足够的兵马,我们只有傻气。要知道,匈数人骑马很多都不配鞍的,那屁股就像长在马背上一样。人马一体,自由伸缩。手中挥舞的弯刀,呼呼生风,要多快有多快,让人不寒而栗。

老者说,看来,你还是没有醒悟。现在天也快亮了,你带着手下的将领和亲兵扮演匈奴,我是大秦士兵,咱们来一场较量如何。

你一个人?

是的。

(b)我手下有六员大将,八名亲兵,再加上我,可有十五人啊。这老头儿,难道真的身怀绝技?我从上到下再三打量他一番,那神态、那筋骨,怎么看都不像武艺高强的人。

孟将军,现在我命令你,带上人跟我来后山。老者不怒自威,说完走出大帐。

我让卫兵火速叫齐众人。

首先来到大帐的是李岩,他是我最得力的干将,骁勇善战,曾单人独骑杀出匈奴的包围。我把刚才的情况详加说了一遍。

李岩说,这位老者不简单。

来到后山,老者已摆开阵势,他手中竟然拿了一根木棍。老者说是单打,还是群上?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一抽腰刀,就要上前。李岩一把扯住我。老大,他可是我们新来的头啊,敢这样单挑我们,必有杀手。要不,我先上,你也好有个退路。

李岩放下长矛,也折了一根木棍。

老者说,听清楚了,规矩是戳到为止!现在开始。

老者边说话,身子边往前欺。话音落,已接近李岩,手中木棍迅速直伸,一下子就戳到了李岩的胸口。李岩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输了。

你这叫偷袭,不行,重来。李岩不服气。

老者抬起木棍打到李岩嘴巴上,战场允许你重来吗,你这个死人鲜血顺着李岩的口角流下来,李岩强强地抬起头,双眼冒出怒火。

不服气是不?好,你们这些畜生一起来。扰我边塞,杀我民众,今天不把你们这些畜生碎尸万段,我死不瞑目。老者越说越激昂,木棍再一次打在李岩的脸上。

李岩怒不可遏,扭头吆喝一声,兄弟们,上!

这次,老头儿撒腿往后撤。

想跑,没门。除了我,大家嗷嗷叫地冲上去。

然而,才跑出四五步,猛听得轰隆一声响,我的手下全部落入陷阱内。原来老者早在道路中间做了手脚。他一人跑过,陷阱的覆盖物还能够支撑。可我的将士一起过去,必定全军覆没。

难怪,他敢单挑我们一群人。

难怪,他选在天刚亮时分。

难怪,他有意这样激怒我们……

见众人落入陷阱,老者抡起棍子向我冲来。老者边冲边大声高歌:赳赳老秦,如日方升,保国安民,不惜生命。我若后退,子女何存,父母何生?

老者字正腔圆,铿锵之力穿越层林,群山回应,如同裹抉着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我呆若木鸡,心中一片茫然。老者毫不客气,抢起棍子向我打来。

一下,二下,三下……

疼痛赶走麻木,羞辱激发血性。我本能地挥出手去,原本想斩断他的棍子,没想到,弯刀一个上撩,却插进了老者的胸膛。

老者看着我,脸上带着笑。

我放声大哭。

老者断断续续地说,孟将军,你缺的不是士兵,而是士气。(c) , 。我……就是给你搬来的救兵。 

从陷阱里爬出来的众人,围在老者身边,哭成一团。

          (选自《2021中国年度作品·小小说》,选文有改动) 

【注释】:①刺老秦:指雄壮勇武的秦人。

文学作品阅读;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红霞飞

白小川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没事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愣愣地瞅着天边的一片红霞,哼唱这首歌,思忖心事。云卷云舒,霞光灿烂多姿,那抹红更像燃烧的火焰。直到有人喊,红霞,有你的快递,她才猛然间惊醒,飞快地跑出去。

每一天都类似,每一年都在复制,日子在红霞那,无非就是每天上下班、接送孩子,周末去看看老人。

他在L城,是一名消防员,后来也叫应急人。

自从结婚后,两人就聚少离多。红霞理解他舍小家保大家,向来时间紧、任务急。好在最难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孩子整五岁,自己能跑能玩,哪像小时候一生病,红霞就得大半夜背孩子去医院,孩子扎针哭,她也跟着哭。想想那几年,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拉扯大,真苦,真不容易。可谁容易?谁不苦!他容易吗?那年,L城的五金城着了场大火。那火烧的,咱是没见过。他们中队奉命前往救援灭火。临走前,他特意打个电话,说是去执行任务,紧急。那天是老人的生日,说好一起过的。那天满L城的救火声,嗷嗷地叫。老人说:“怪吓人的……”大家都盯着电视画面,直到生日蜡烛燃尽也没有吹,蛋糕也没切,全家人都注视着火势的发展。消防员全副武装,斗战火蛇,浓烟滚滚,大火翻飞,水柱喷涌。

他是第二天才打来电话报平安的,全家人紧绷着的那根弦这才松了下来。老人立马说:“切蛋糕!”

红霞就怕老人生病,一边得照顾老人,一边还得照顾孩子,分身乏术,那就咬牙扛呗。老人一生病就想儿子,想他的安危,想他能回来看看。有次老人昏迷了,嘴里直嘟囔:“儿子,儿子。”红霞说:“就快回了。”正巧他打来电话,红霞又瞒着他说家里都挺好的,别担心。红霞最高兴的,就是他总给她制造浪漫的小惊喜。隔十天半个月,红霞就会收到一份快递,有给孩子的乐高玩具,给老人的营养品,还有给她的新衣服。他会换着样地寄来,他知道这些红霞都会自个儿买,红霞也知道其实他想快递的是一份看得见的思念。后来,每天盼着快递来,居然成了她不可或缺的生活。

“我爸是消防英雄,他手里的水枪,好厉害,好厉害!”这是孩子在玩伴里最引以为傲的。操场上几个小孩,正在玩孩子手里的消防救援车模型。看着看着,红霞的眼前真就有了一辆成武庄严的消防车,开车的不正是他吗?他在向她招手,说,“红霞我回来了,这回得多陪你几天,陪你逛街,买衣服,陪孩子去吃麦当劳,去淘气堡玩,全家旅个游。”可突然,他又接了个电话,“对不起啊红霞,你看,又来任务了,我得赶紧走,下回一起补上吧。”说着,那辆成武的消防车就跑得无影无踪。他走远了,红霞才说,你个大骗子

红霞最喜欢看天边的那抹晚霞。因为他说,你看,那就是你。红红的脸蛋儿,一袭红衣,晚风一吹,你就会在天边翩翩起舞,你有多迷人啊!红霞就说,你个大骗子 , 当初就是听了你的花言巧语,才嫁给你的。

晚霞下的红霞,想着想着就笑了。

那天,他又在执行任务前说:“红霞,我又要休假了,等这次任务完成,我立马回家。这回保准得多陪你几天,陪你逛街,买衣服,陪孩子去吃麦当劳,去淘气堡玩,全家旅个游。”

那次的任务很艰巨,是山林起火,受灾面积很大,扑救任务很因难,除了消防官兵,还动用了当地大量的人力物力,危险可想而知。

很快,关于那次救援任务的相关报道,陆续传遍了网络。直到救援任务结束,红霞才最终下了定论:他是实打实的大骗子 , 骗了我一辈子!

微风轻拂,天边的霞光依旧鲜红如初,艳丽多彩,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一只大鸟飞来,匆匆叫了几声,迅速冲向天边的霞光。

某日,孩子扯着红霞的手。

“妈妈,爸爸这次出差需要那么久?”

“嗯,他很忙。”

“那能有多忙?我就跟他视频一下,也不行?我想爸爸,求你了妈妈,就一下。”

红霞抬头看向天边。咬紧牙。“真不行。”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青山为证

叶仲健

“依第。这信递岭上去!”端叔将一封信交给放牛娃。“给哪个?”放牛姓看出端叔十分急慌。

“一个叫青山的人。”端叔叮嘱,“记住,只能交给他!”

绊风岭,童安镇最高的山,上面有个村子,稀稀拉拉几户人家,眼下是游击队根据地,上去得半天,对放牛姓来说,只消个把钟头,以前放牛,他常跑上面去,有条近道,得穿越一处崖洞,鲜为人知鲜风岭村口,一个小伙子拦住放牛娃,问他找谁。放牛娃说:“青山。”“找青山哈事?""见到青山才能说。”小伙子搜遍放牛娃全身,才领他往村里走。信,躺放牛娃鞋窝里,没被发现。

将放牛姓带到一个汉子面前,小伙子退到屋外站岗。“找我哈事?”汉子不老,三十来岁模样。

“青山横南北?”

“绿水绕西东!”

暗号对上,放牛娃脱掉鞋,掏出信,递过去。

汉子扫了一眼,未立即打开,拍拍放牛娃臂膀:“好样的!”

放牛娃是我的父亲。他自小是孤儿,寄养堂叔家,十三岁被国民党抓走当壮丁,半路逃脱,躲进苦竹村,给林伯家放牛。父亲说端叔过去是隐藏在我们村的地下党员,他帮他送过好几回鸡毛信,“有回撞见一伙巡山的,不懂哈来头,我只管逃,他们在我背后追,跑出几里地,我上树躲了一宿,不知道多惊险!”

父亲将他的故事对我讲了无数遍。20世纪90年代初,我大学毕业,分配到县政府办,工作一年多后,意识到一个问题;父亲对革命事业也算有过贡献,按理应该享受优待才对,可父亲哈都没有享受过,修了大半辈子地球,一生清贫。我向民政局朋友咨询此事。朋友说对老地下党员和老游击队员,国家确实有优待政策,前提是你得去认定身份,具备至少两名在世的且同时期、同地点参加革命的老党员证明。

我回家向父亲提及此事,让他联络编叔和青山,“只要拿到他们出具的书面证明,每月就能享受好几百元补助。”“我看还是算了,当年我又不是奔着好处去的。”父亲将头摇成披浪鼓:“黄土理半截的人了,争这些做甚?”我说:“至少得让国家给你恢复名分吧?”父亲还是拒绝。我有些生气:“你要嫌害臊,我替你去办。"

从父亲话中得知,端叔全名林成,新中国成立后在童安镇政府工作,家就在镇上。只是,一番辗转,我打听到,曾任制镇长的端叔,十年前退休,两年前过世,不曾造留与父亲有关的一鳞片爪,出师不利,也就失去寻找青山的必要,“青山”是否真名,何许人也,身在何处,也许死去的蝙叔才清楚。这事就此搁置,父亲雅患胃癌过世后,不了了之,每每回想起此事,我难免遗憾。

后来。我调至市司法局,听说我来自童安镇,一位同事说他知道那地方。“有个红色革命根据地遗址吧?我父亲当年在那蹲点过,他是老共产党员,参加过孟良幽战役。”文献记载,游击队在绊风岭设立根据地,前后不到两年时间,倘若他父亲在那里参加过革命,保不准会知道我父亲。我让他回家问问他家老爷子是哪一年的事,记不记得当时有个放牛娃给他们送过鸡毛信。同事当即打电话,挂掉电话后说他父亲当时不负责通讯任务,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得向王副局长打听。“王副局长?”“市公安局王青山制局长,早退了,跟我父亲是老战友,"听到“青山”这名字,我无比激动,迫不及待让同事引见。同事说没问题,周末让他父亲带我去。

眼前这位老人,九十二岁高龄,谈吐清晰,据说还能每天看报,他问我有没有我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我说没有。父亲只照过一次相,晚年照的,那照片成为他的遭照。他说:“既然你爹已经过世,你找我的目的是啥?”我怔住,是呀,我的意图是让政府恢复父亲的名分,还是奢望上级照顾我的仕途,抑或只是为了印证父亲那段被埋没的历史?“不瞒你说,当时是有这么个放牛姓,至于是不是你爹。恕我不能下结论。”这是位相当睿智的老人。我尽可能表现得不卑不亢:“有您这话,不枉此行,”

我向王青山老人辞别,转身离去那一刻,苍老的声音逃过来:“我给过他一枚弹光!”

我的心被抓了一下,回过头问:“刻着“王'字的弹光?”

老人目光一亮:“对对对,我还让他有因难拿弹壳来找我哩,还给过他地址,”那枚弹壳,父亲看得很重,跟钥匙率一块儿,傍在身边几十年,只是他过世后,我忘记丢那去了。回想起来,身份认定这件事,父亲一直是拒绝的。

“新中国成立后,不少老游击队员和老地下党员,拒绝享受国家优待。不想给国家添麻烦,哪怕再穷困潦例,也不向政府伸手,他们是最值得敞佩的人……”坐着的老人颜疵巍地站起,左手按住我手背,右手拍拍我臂膀,“你爹。好样的!”

回到老房子,翻箱倒柜,那枚洋壳怎么也我不着。我知道它真实存在过,如同父亲那段峰噪岁月,青山可证。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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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算账

杨 萍

①周华去医疗保险所领医保费,共七百多元,他自己只有十来元,其余都是老张的。医疗保险所不给现金,给支票。周华拿了支票就搭三轮车去银行取钱,取了钱却忘记自己的是多少了,好像是18元多,又好像是16元多,因为钱太少,他在保险所没有仔细看单子,更没有记到心里去。周华想,就要16元吧,几毛钱零头算了。于是他拿出16元,把剩下的都给了老张。

②老张和周华在同一个单位,又是门对门的邻居,他刚刚退休,闲得慌。第二天下午,周华去上班时,看见老张在门口和门卫说话,周华一到他们就住了声。周华逗趣说:“老张,什么好消息不告诉我?”老张涨红了脸说:“没什么,没什么。”周华也不介意。

③下班回来,周华看见老张的妻子正在门口和一个女人说话,样子很神秘。她们背对周华,所以周华走到身边她们也没发现,这样周华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老张的妻子说:“真想不到,医疗费周华都敢贪……”另一个女人说:“不会吧?周华看上去挺不错的啊!”老张的妻子说:“他真的少给我们一块多钱呢!我们老张要去领的,他非拦着……本来我不想说的,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另一个女人一眼瞥见了周华,就碰碰老张的妻子。她俩都不说话了,扭头看着周华,满眼睛里是各种的复杂。周华微红着脸过去了。

④被人说三道四,周华心里很不是滋味,就特意到医疗保险所去查底单,结果发现自己该得的是14元5角,也就是说他少给了老张1元5角。

 ⑤从医疗保险所回来后,周华立刻到老张家,郑重地把一块五毛钱给他。老张却死活不要,还生气地说:“小周,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一块五毛钱也计较?再这样,别怪我赶你。走走走!”周华见老张满脸真诚的愤怒,一瞬间倒觉得是自己小见了,可是一想到白天的那些闲言碎语,缩回的手又坚定地伸了出去。老张一手托着周华的胳臂肘,一手推着周华的肩膀,高声叫道:“小周!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和你嫂子都挺感激你的,别来这一套!”老张妻子也从厨房赶了出来帮腔道:“小周,干啥呢?都是老同事老邻居的,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再这样,别怪嫂子不认你这个弟了!”周华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觉着邻里邻居的,不能闹得太僵,只好怏怏不乐地回家了。

 ⑥这一块五毛钱成了周华的心病,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把钱还给老张,或者让他夫妻闭上嘴。妻子说:“你去银行取钱的时候不是坐过三轮车吗?车费报销没有?”周华说:“两块钱,谁好意思去报销?”妻子说:“这就对了,按领钱的比例,这两块钱里,最少有一块九毛以上应该是老张出,他还欠我们的钱呢。”周华说:“账是这么算,可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说呀?”妻子说:“你不好意思,我好意思。”妻子真的打电话给老张说:“周华去银行领钱时花了两块钱车费,请你自己去医疗保险所查一下,看那七百多元里你占多少,周华占多少,然后再算算两块钱车费该怎样分摊。”她不等老张回话就撂了话筒。

 ⑦当天晚上,周华就发现自己的信箱里有四毛七分钱。两家人从此以后像陌生人一样,见面都不打招呼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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