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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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5-2016学年甘肃民勤六中八年级上期末语文试卷

阅读《警惕!手机病毒》答题。

警惕!手机病毒

        ①伴随着3G的到来,手机上网将成为一个必然的趋势,电脑上实现的功能正在向手机上转移,但与此同时,手机病毒也随之而至。智能手机的流行更为手机病毒的滋生和肆虐创造了便利条件,手机病毒正在慢慢地接近并渗透我们的生活。

        ②手机病毒是一种以手机为攻击目标的电脑程序,具有传染性和破坏性。它们抓住手机的安全漏洞进行攻击,或者骗取手机用户执行相应病毒程序,或者利用发送短信、彩信、电子邮件,浏览网站,下载铃声等方式在手机的网络内进行快速传播。同电脑病毒相似,手机病毒当前主要以破坏性的病毒和间谍、监听监控的木马病毒为主。虽然目前已经发现的手机病毒仅400余种,但随着3G手机的广泛使用,预计到2012年底,手机病毒将在短期内突破万种,手机病毒的年度增长数量将有可能超过过去10年的总和。

        ③最早的手机病毒出现在2000年。当时,手机公司Movistar收到大量由计算机发出的名为“Timofonica”的骚扰短信,“Timofonica”通过西班牙电信公司Telefonica的移动系统向系统内的用户发送脏话等垃圾短信。直到2004年,智能手机开始普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手机病毒诞生了——它就是“卡比尔”蠕虫病毒。“卡比尔”是—种网络蠕虫病毒,它可以感染运行“Symbian”操作系统的手机。手机中了该病毒后,就会使用蓝牙无线功能对邻近的其他存在漏洞的手机进行扫描,看这些手机对它是否有防御系统、具有“抵抗力”。一旦发现可以入侵的对象,“卡比尔”就会通过无线设备从一部手机“跑”入另一部手机“行凶”。

        ④手机病毒除了直接攻击手机本身,还会攻击WAP服务器,使手机无法接收正常信息或攻击和控制“网关”,向手机发送垃圾信息,甚至攻击为手机提供内容服务的网站。而红外、蓝牙、GPRS等无线技术更为病毒传播提供了捷径。现在许多具备上网功能的手机都可能会被手机病毒入侵。

        ⑤手机病毒可能会导致用户手机死机、关机、资料被删、向外发送垃圾邮件、拨打电话等,甚至还会损毁SIM卡、芯片等硬件。

        ⑥如果发现手机已经感染病毒,应立即关机,如果手机死机则可取下电池,然后将SIM卡取出并插入另一型号的手机中(手机品牌最好不一样),将存于SIM卡中的可疑短信删除后,重新将卡插回原手机。如果仍然无法使用,则可以与手机服务商联系,通过无线网站对手机进行杀毒,或通过手机的IC接入口或红外传输接口进行杀毒。

        ⑦当前我们应该做好手机病毒的预防工作,力争做到下面几点:不要安装来历不明的软件,如通过不明蓝牙连接传来的软件,通过彩信传来的软件,在非软件官方网站下载的软件等等;在不使用蓝牙、红外等连接时,应将其关闭;注意手机资费的异常变动;定期为手机内的重要信息做备份。

        ⑧如果有条件的话,还可以选择安装一款手机杀毒软件,这是最方便、最安全的防范病毒的方法,可大大降低被手机病毒攻击的可能。对于安装的手机杀毒软件,要定期更新,最好打开病毒监控器,因为手机病毒还是应该以预防为主。

(1)、这篇文章依次介绍了手机病毒的产生背景、、手机病毒的危害和。(在空格上填上恰当的词语或短语)

(2)、第②段中画线的部分运用了什么说明方法?有什么作用?

(3)、第②段中“手机病毒的年度增长数量将有可能超过过去10年的总和”一句划线的“有可能”可以删去吗?为什么?

(4)、手机病毒有哪些危害?试结合有关内容分项列举。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整 容

                                                                              作者:[美]乔安娜·史兰
  他的拇指轻柔地摩挲着我面颊上那块受损的肌肉。整形外科医生是一个整整大我15岁的前辈,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子。他的男子汉气息和凝视的目光几乎令我窒息。
  他平静地问:“您是个模特吗?”
  他是在开玩笑吗?我心里想,但我在他英俊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嘲笑的痕迹。我想没有人会把我和时装模特联系在一起,因为我脸上的伤痕可以证明,我是丑陋的。
那次事故发生在小学四年级。一个男孩丢过混凝土块在我的面孔划了一条伤口,伤口愈合后我的脸上就留下了一道小伤疤。
  爸爸安慰我:“对我来说,你永远是美丽的。”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在学校,我似乎没有听到同学的嘲笑,也没有看到老师对我态度的变化,也很少留意卫生间镜子中自己的影子。但我知道,在崇尚美丽的社会里,一个丑陋的女孩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孤儿。每当我的家人观看选美或时装秀电视节目的时候,我就躲在我的房间里悄悄落泪。
  我想虽然我不美丽,但至少要穿着得体。在后来的几年中,我给自己设计发型、化妆以及服装搭配,我学会把自己打扮得恰到好处。现在,我非常渴望结婚,但那个伤痕却矗立在我和新的生活之间。
  “当然,我不是模特。”我有点恼怒地回答。
  医生双臂环抱在胸前以品评的眼光看着我:“那么你为什么在意这个伤痕呢?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专业原因必须除掉它,你今天何必来这里呢?”
  他的话又勾起了我的伤心往事。我想起在一次“女孩择伴”舞会上,8个男孩拒绝了我的邀请,我的眼睛溢满了泪花。我把手放到我的面颊上。那个伤痕证明,我是丑陋的。
  医生拉了一个小圆凳子在我旁边坐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让我告诉你我看到的你是什么样子。我看见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不完美,但很漂亮的女人。劳伦·赫顿的门牙间有一个缺缝,伊丽莎白·泰勒的前额有一个微小的伤疤。”他几乎是在耳语。停顿了一下,他递给我一面镜子:“我认为任何一位卓越的女人都会有缺点,而且缺点会使她更美丽更卓越,因为那会让我们确信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站起来把镜子放回原处:“我不会做这个手术的,也希望你不要让任何人在你的脸上拿刀愚蠢地乱划。真正的美丽来自快乐的内心。相信我。让你明白这些是我的职责。”说完他离开了。
        我的脸转向镜子。他是正确的。多年来我莫名其妙地看到那个丑陋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从那以后,我常常以一个自立女人的身份在数百人面前演讲,而且好多男士、女士曾对我说过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知道我是。
        当我改变了怎么看待自己时,其他人也改变了怎么看待我。虽然医生没有除去我面颊上的伤痕,但他却给我做了一次心灵整容,除去了我心灵上的伤痕。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观天巨眼” FAST

       ①随着FAST(500米口径球冠状主动反射面射电望远镜)的最后一块“镜片”吊装完毕,其主体工程反射面单元系统——直径500米、迄今全球最大的“锅盖”在贵州喀斯特天坑中架设完成,它被称作“天眼”。

       ②用过“锅盖天线”的人知道,锅盖口径越大,电视画面也越清晰。对于射电望远镜来说,口径越大看得越远。全世界的射电天文学家都追求建造更大口径的“锅盖”,以提高射电望远镜灵敏度。如今,“天眼”反射面单元完工,用FAST工程总工艺师、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研究员王启明的话说,就好比500米口径的“大锅”建成了,300米的“碗”可以在“大锅”里滚来滚去,以便接收宇宙信号。事实上,FAST在此之前的调试过程中,就已经接收到一些信号——这口大锅的每一次调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次信号“接收”的过程。

       ③目前,科学家正在对这些一手的宇宙信号进行分析处理,要把背景的杂音过滤掉,才能知道它究竟“听”到了什么。毕竟,处于调试阶段的“倾听”环境不够理想——FAST无法忍受一个充斥着电波的环境。同时为了把工程开挖量降到最低,通过卫星搜索,层层筛选,最终定址于黔东南一个名为大窝凼的“天坑”。大窝凼形状大而圆,与FAST造型最接近。周围有3座山峰,每座距离都在500米左右,中间的洼地犹如一个天然的锅架,刚好稳稳地盛下FAST这口“大锅”。除此之外,这片洼地附近一带人烟稀少,宁静的旷野环境还有利于减少电磁波对FAST带来的干扰。对这口大锅来说,这将是一个极佳的观测环境。

       ④值得一提的是,受自重和风载引起形变所制约,传统全可动望远镜的最大口径一般只有100米。而采纳索网结构的500米口径“天眼”轻松突破百米极限,不仅开创了巨型射电望远镜建造的新模式,而且其投入使用后的灵敏度将为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美国阿雷西博天文望远镜的3.25倍。

       ⑤专家表示,针对贵州当地可能出现的极端雨雪、冰雹和雷暴天气,“天眼”也都已做了相应准备,例如为避雷,给所有金属设备整体接地,一旦遭遇雷电能很快消散。而且按经验测算,当地极端天气在一年中所占的比例非常小(通常在10天左右),因此影响不会太大。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秋天的黄昏

丁立梅

    城里是没有黄昏的。街道的灯,早早亮起来,生生把黄昏给吞了。

    乡下的黄昏,却是辽阔的、博大的。它在旷野上坐着;它在人家的房屋顶上坐着;它在鸟的翅膀上坐着;它在人的肩上坐着;它在树上、花上、草上坐着,直到夜来叩门。而一年四季中,又数秋天的黄昏,最为安详与丰满。

    选一处河堤,坐下吧。河堤上,是大片欲黄未黄的草。它们是有眼睛的,它们的眼睛,是麦秸色的,散发出可亲的光。它们在一片夕照的金粉里,相依相偎,相互安抚。这是草的暮年,慈祥得如老人一样。你把手伸过去,它们摩挲着你的掌心,一下,一下,轻轻地。像多年前,亲爱的老祖母。你疲惫奔波的心,突然止息。

    从河堤往下看,能看到大片的田野。这个时候,庄稼收割了,繁华落尽,田野陷入令人不可思议的沉寂中。你很想知道田野在想什么,得到与失去,热闹与寥落,这巨大的落差,该如何均衡?田野不说话,它安静在它的安静里。岁月枯荣,此消彼长,焉有得?焉有失?不远处,种子们正整装待发,新的一轮蓬勃,将在土地上重新衍生。

    还有晚开的棉花呢。星星点点的白,点缀在褐色的棉枝上,这是秋天最后的花朵。捡拾棉花的手,不用那么急了。女人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花,这会儿,她终于可以做到从容不迫,稻谷都进了仓,农活不那么紧了。她细细捡拾棉花,一朵一朵的白,落入她手里。黄昏下,她的剪影,就像一幅画。

    你的眼睛,久久落在那些白上面,你想起童年,想起棉袄、棉鞋和棉被。大朵大朵的白,摊在屋门前的篾席上晒。你在里面打滚儿,你是驾着白云朵的鸟。玩着玩着,睡着了,睡出一身汗来——棉花太暖和了啊。

    最开心的事是,冬夜的灯下,母亲把积下的棉花搬出来,在灯下捻去里面的籽儿。你也跟在后面捻,知道有新棉鞋新棉袄可穿,心先温暖起来。那时,你的世界就那么大,那时,一个世界的幸福,都可以被棉花填得满满的。

    竟然还见到老黄牛,不多见了啊。人和牛,都老了。他们在河堤上,慢慢走,身上披着黄昏的影子。人的嘴里哼着单调的歌声,却闪闪发光。牛低着头,不知是在倾听,还是在沉思。你想,到底牛是人的伙伴,还是人是牛的伙伴?——相依为命,应该是尘世间最不可或缺的一种情感吧。

    鸟叫声在村庄那边,密密稠稠,是归巢前互道晚安呢。村庄在田野尽头,一排排,被黄昏镀上一层绚丽的橙色,像披了锦。炊烟升起来了,你家的,我家的,在空中热烈相拥,久久缠绵。还是村庄好,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设防。

    突然听得有母亲的声音在叫:“小雨,快回家吃晚饭啦——”你忍不住笑,原来不管哪个年代,都有贪玩的孩子。

    周遭的色彩,渐渐变浓变深。身下的土地,渐渐凉了,你也该走了。再贪恋地望一眼这秋天的夕阳,它一圈一圈小下去,小下去,像一只红透的西红柿,可以摘下来,炒了吃。

(选自《语文周报》读写版2013年第35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小铁锤

张中杰

    “砰!”随着儿子猛关卧室门的骤响,你的心一个震颤,委屈的眼泪淌下来。

    打小把唯一的儿子当块宝玉呵护,儿子却长了身营养过剩的懒膘,脾气暴躁。青春期的儿子,始终与你如反贴门神——不对脸。有一次儿子跟你顶嘴被弟弟看到,当舅舅的作势要将儿子往窗户外面扔,儿子脸吓得乌青才噤声,但次日好了伤疤忘了疼,依然如故。你真的担心学习成绩平平、养的一身贼膘的儿子将来难有出息,更别说为你养老了。

    “再不听话,我送你去当兵!”你咬牙切齿。

    “当兵就当兵!”儿子居然不屑一顾。

    浇水过多的花根部更易腐烂而早夭,放不开手的风筝注定飞不高。犹豫摇摆许久,你终于狠狠心,送高中毕业的儿子去当了兵。

“十公里拉练咋能跑得动?两米高的障碍物咋能翻过去?”听说新兵蛋子拉练最苦,你常常眼睛盯着天花板,彻夜无眠。三个月后,新兵集训结束。儿子来信说,他被分配到了炊事班,当了伙头兵。还有,他训练时因为紧张,手榴弹意外脱手,班长扑在他身上,受了点儿轻微伤。你听得汗毛直竖。当个伙头兵,能有什么出息?手弹爆炸威力很大,儿子真的没受伤?你焦虑不安,更加忧郁了。

    无尽的牵挂,促使你与丈夫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去戈壁滩看望儿子。

    寒冬腊月,北风刺骨。你站在儿子面前时,儿子正在炊事班轧煤饼,手上裂开一道道血口。儿子高大了,脸上泛着红润的光;明显黑了瘦了,但浑身肌肉更结实了。你抚摸着儿子粗糙的手,心里隐隐作痛,又一次泪光闪烁。临走时你再三叮嘱儿子,一定要想方设法换个岗位。

    回到家,你辗转反侧,想起了那把小铁锤。

    七岁时,你老家的邻居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年铁匠。胆小的你捂着耳朵躲在一边,只见壮汉左手拉着呼呼作响的风箱,右手握着一把铁铲不断往蹿起的火苗上送煤块,红彤彤的杂铁块几欲烧成流质时,左手飞快地换了铁钳夹出来,右手早变戏法似的举起一把铁锤。有时他的儿子轮起大磅锤,与他的小锤形成黄金搭档,铿锵嘿呦,火钳左旋右转,铁锤上下翻飞,火花四溅。

    敦厚的铁砧板上躺着黑乎乎的杂铁,忍受着大小锤的打击,不曾呻吟。丢进水盆中“嗞啦”一声响,杂铁块竟神奇地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镰刀,一柄锃光瓦亮的锄头……

    你总是在想,杂铁被敲打时身上疼不疼,好似砸在自己心上。邻家壮汉看你对打铁好奇,为你打了一柄小巧玲珑的铁锤儿,一斤多重,一拃多长。学习疲倦时,你喜欢用这把小锤砸小石子,锤面闪光,咚咚响亮。

    后来,这柄锤伴随着你;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县城重点高中,又伴你考入大学,直到有了工作。结婚那天,你把小锤悄悄装进梳妆台的小抽屉里。

    你细心地找来一个小盒子,把小铁锤装进去,当作包裹邮给儿子,里边附了你写的一首清代诗人郑燮的七绝《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一个月后,儿子的信来了。他的宇一个个排列整齐,力透纸背。“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伯,要留清白在人间。”诗后,有一个明显的小锤印。你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拧紧的眉毛舒展开来。

    军营锤炼三年回来,儿子一进门竞竟然给你和丈夫一个温暖的拥抱。儿子坐下来,一边削好苹果递到你手里,一边汇报自己的进步。原来,儿子利用业余时间,拼命看书学习。由于训练表现突出,入了党;还由于见义勇为被表彰,立了二等功;如今又提了干,做了军官。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喜不自胜,心里涌起好奇。“每天读书两个小时,坚持做好事。这样,天天有收获,有进步!”儿子自豪地说道。你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儿子用从部队学到的厨艺,为你和丈夫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儿子给你和丈夫讲述部队里的故事。

    你弟弟擦窗户玻璃,意外伤肋骨。儿子开车送舅舅去医院。舅舅让儿子坐车上等。可他还是规规矩矩地把车停到车位,非扶着舅舅走不可。拍片、查结果,楼上楼下地陪检,细心照料舅舅。

    “我这个外甥变化真大!”弟弟高兴地给你打电话。

    那个喜欢与你顶牛儿的青涩少年走远了,你有点儿怅然若失。但最后,你幸福地笑了。泪眼蒙眬中你忽然觉得,当初的选择,是一个美好的插曲,就像那把小铁锤,真的很美!

(选文有删改)

阅读理解

石匠留下的歌

何立伟

沿一条仄仄的石板路,从山外头来了一个石匠,在水碾子坊前歇脚。

他把背上的褡裢往地上一摆,褡裢里便发出来金属的钝响。侧耳,听了听水碾子坊里碾谷的嗡嗡声,他大声说:“碾子要凿了哦!”

爹正在水碾子坊里扫谷。提着高粱帚子出来,见是陌生客,忙取了紫竹烟筒递过去。那石匠其时已将一根纸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了。

似乎从那陌生客紫红的脸膛,以及他吸纸烟的派头上,看出其人的不凡来了。

水碾子正要凿槽咧,很快就讲定了工价,无争无吵,各自一派让得三分的气度。那石匠绕碾子转了三圈,也并不发表阔论交谈。从裢里取了锤凿,水碾子坊里,就叮叮当当热闹了起来。四面的苍苍郁郁的山壑里,一时贮满了这十分好听的声音。

先前这水碾子终日碾谷,其音清越,其韵悠扬,好比寨前的四妹子,不紧不慢,打出好听的出歌来。后来,日日磨,日日磨,磨平了石槽,碾子就一声一声闷如沉雷了,不再动人。不再亲切。

天热起来,他就索性打起赤膊,凿。他膀大腰圆,甩锤子的时候,上身的肌肉有规律地滚动。汗水使他宽阔的胸膛油着异彩。简直那不是血肉之躯,简直那本身就是一錾一錾凿出来的。像一尊石雕。

拿来了蒲扇,拿来了茶罐,拿来了切得极细极细的烟丝,爹吩咐:“你好生招呼石匠师傅吧。”我说:“好。”爹放不下心又吩咐:“这石匠一定见过世界,莫要让他笑话我桃花寨人不晓得礼数。”我说:“好!”

我就同他打扇,将酽茶斟得满满的,双手稳稳递与他。请他歇憩,请他喝茶。手里捏一把爹平日藏在柜里舍不得吸的,切得极细极细的烟丝。

而我主要想同他谈讲。只想他是见过世界的,那重重的山外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呢?有山歌打得如同四妹子一样好听的么?有日夜转动的水碾子么?有切得极细极细而舍不得吸的烟丝么?……

他却默默喝茶,默默吸烟,默默歇憩。从鼻孔里口角里喷出的烟云浓浓的、辣辣的、也是默默的。

但顷刻他又拿起了锤子。烟蒂于是在脚边断续着残烟几缕。山谷里,而且飞翔着钢与石的回音。很长的一声一声。仿佛四山里万人千人在凿岩取石,你呼我应。

好像他是不晓得什么疲劳的;好像他是不愿同我这小孩子讲的;好像那硬邦邦的石头,才是他的好朋友。我的心里盈满了小孩子不被大人理解和尊重的委屈。

后来又歇憩的时候,我终于极恳切地同他说:“说个故事我听吧。说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他放下了锤子。

真的,什么故事呢?竟不晓得这个世界有哪样一些故事。

于是我说:“随便你同我讲点什么吧。反正我什么都不晓得。”

“等你长大了,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了,你就会什么都晓得的。用不着别人讲。用不着。”他将那多茧的厚实的手掌放在我的脑壳上,[A]“唉,你还小,你还不懂事。生活里头有的是酸甜苦辣,你只能够尝,不能够讲。讲不出。生活里头没有故事。

好久了我才说:“那就打一个山歌吧。”

歉意的一笑,摇摇头,他又去凿那磨槽。洁白的石砾在錾子尖上跳跃,落在地上,落在他的裤褶缝里,如一层层雪粉。

直到黄昏从山沟里溢了出来,才将那叮叮咚咚的锤声淹没掉。而这时,那很大的碾槽,正凿得如一朵刚刚绽放的山茶花。

只有掌灯吃夜饭时,才看出他累了,倦了。爹招待他,用了好香的米酒,用了荷包煎蛋,和一条腊得透明的麂子腿。那麂子,还是去冬大雪封山时,爹在鹰嘴岩打的。好肥的麂子。爹舍不得吃,除非来了贵客。

爹问他这问他那。爹这人,就景仰见过世面的人。而那石匠总是回答的很少,很有分寸。你总觉得他不肯说出来的东西必定深奥,但他不说,你并不觉得失礼。他那紫红的脸膛,有力的鼻梁,深刻的皱纹,使你感觉到他是一部书,但谁也无法打开。爹只好死劲地敬酒。

“多谢。喝不得了。明日赶早,我还要行路。”

“往那边走?岩陀,还是檀木坡?”

[B]“哪里有工夫做,就到哪里去。石匠嘛,走四方,吃四方。”

他笑了一下,笑得好淡。起身,打一轮拱手,他晃晃地朝东厢房走去。

第二日天刚放明,爬起来我就要去找石匠。要问他,见了世面的人,为什么不会讲故事不会打山歌?

爹朝水闸走去,说:“这时候才起来,石匠他走了咧!”

跑到高处,朝雾中的石板路望去,终于看见了他那朦朦胧胧的背影。其实无法说那是背影,整个的只是小小的一个黑点了。那黑点,在这迷蒙的天地之间,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就消失在了晨雾之中。他走了。同他来时一样,同他吸烟凿石时一样,是默默的,无声无息的。天和地,好大呵!

哗啦——爹把水闸扯开了。蓄了一夜的溪水,扑过来,攀住染满了青苔的木轮了,木轮子就滚动起来,吱吱呀呀地带动了水磨,这清新的空气里,就颤动着它那好听的声音了。

比先前还要好听些!清越。悠扬。娓娓地,悄悄地,向你叙述着什么。

什么呢?你说不甚明白。但你于这不甚明白之中又实在明白了许多事理。

我长大了。

后来我一直觉得,这终日流淌的水碾子的声音,是那个默默的石匠,留下的一支很长很长的歌,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选自《人民文学》1983年06期,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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