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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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2015-2016学年安徽师大附中高一上学期期中语文试卷

阅读下面文段,完成文后各题。

    ①包弟送走后,我下班回家,听不见狗叫声,看不见包弟向我作揖、跟着我进屋,我反而感到轻松,真有一种甩掉包袱的感觉。但是在我吞了两片眠尔通、上床许久还不能入睡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包弟,想来想去,我又觉得我不但不曾甩掉什么,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包袱。在我眼前出现的不是摇头摆尾、连连作揖的小狗,而是躺在解剖桌上给割开肚皮的包弟。我再往下想,不仅是小狗包弟,连我自己也在受解剖。不能保护一条小狗,我感到羞耻;为了想保全自己,我把包弟送到解剖桌上,我瞧不起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就这样可耻地开始了十年浩劫中逆来顺受的苦难生活。一方面责备自己,另一方面又想保全自己,不要让一家人跟自己一起堕入地狱。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 , 没有死在解剖桌上,倒是我的幸运……

    ②整整十三年零五个月过去了。我仍然住在这所楼房里,每天清早我在院子里散步,脚下是一片衰草,竹篱笆换成了无缝的砖墙。隔壁房屋里增加了几户新主人,高高墙壁上多开了两扇窗,有时倒下一点垃圾。当初刚搭起的葡萄架给虫蛀后早已塌下来被扫掉了,连葡萄藤也被挖走了。右面角上却添了一个大化粪池,是从紧靠着的五层楼公寓里迁过来的。少掉了好几株花,多了几棵不开花的树。我想念过去同我一起散步的人,在绿草如茵的时节,她常常弯着身子,或者坐在地上拔除杂草,在午饭前后她有时逗着包弟玩……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满园的创伤使我的心仿佛又给放在油锅里熬煎。

    ③这样的熬煎是不会有终结的,除非我给自己过去十年的苦难生活作了总结,还清了心灵上的欠债。这绝不是容易的事。那么我今后的日子不会是好过的吧。但是那十年我也活过来了。

    ④即使在“说谎成风”的时期,人对自己也不会讲假话,何况在今天,我不怕大家嘲笑,我要说:我怀念包弟,我想向它表示歉意。

(1)、下列对于选文中相关语句的理解正确的一项是(    )

A、“真有一种甩掉包袱的感觉”中的“包袱”指的是:“我”对自己出于自私而抛弃小狗的自责。 B、“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中的“包袱”指的是:小狗在“我”家为“我”心理上增添的负担。 C、“反而背上了更加沉重的包袱”的“沉重”一词,表达了“我”忍痛将包弟送到解剖桌上的无奈。 D、“我自己终于也变成了包弟”的意思是:自己与小狗包弟一样,无法把握自身命运,只能任人摆布。
(2)、下列对选文第二段的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

A、“竹篱笆换成了无缝的砖墙”,意在表现文革后人们生活条件的改善。 B、本段描写的妻子拔除杂草、逗包弟的细节,含有“我”对妻子的思念之情。 C、本段最后一句中的“创伤”一词,明确表达了“我”对院子变化的感受。 D、本段主要借助对周围景物的描写,表达了人与物都经历了沧桑变化的伤感。
(3)、课文第一段不写包弟而写艺术家和狗,与上面选文有什么关系?从中可以看出作者的什么精神品质?请具体分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晒出一片秋实

洪忠佩

    篁岭村的日子滑入秋天,家家户户的晒楼便展现出一幅幅晒秋图,明艳、质朴,既有齐白石画中的笔墨意趣,又有印象派画家笔下的新鲜生动。鳞瓦、屋檐,恰到好处地成了画框,布局简单,却在交叉中有变化,搭配得近乎完美。走进篁岭村的一刹那,我的双眼立即被这样的画境吸引住了,甚至忘了看村口花圃的颜色,以及木坊上“渔樵耕读”的雕饰。

    其实,篁岭的出身平凡,只是婺源石耳山上的一个典型山村,一百多户人家,挤挤挨挨地蛰居在山腰上。在久远的年月里,满山翠竹青松,水口林立着红豆杉、香榧、香樟、枫香,“其地多竹,大者径尺”,历史上,此地的竹海也相当壮观。篁岭山陡路窄,很难看到一块宽敞的平地,村庄依山而建,房屋错落有致,大多是两层的结构:墙脚山石砌起,一层大门口朝着路,二层开后门架天桥临着山,屋顶鳞瓦,墙体斑驳,大体是黑白色调,也有黄泥红砖裸露的砖墙。而五桂堂、怡心楼、书院、客馆,无不精雕细刻,称得上是村庄有名的“大屋”。山村周围,茂林修竹,屋宇之间,鸡犬相闻,依然透着原始村落的生活气息。

    秋日的篁岭,天蓝得纯净,树绿得清亮,环境、空气都可以养眼洗肺。村庄一家一户楼堂前的晒栏,几乎都是用16根或者18根杉木从楼堂前抵墙而出,面朝天空,平整,伸展,放上竹编的晒簟晒盘就成了无遮无拦的晒场,当地人称之为晒楼。篁岭人家晒作物没什么讲究,山里种的、地里长的,什么赶上就晒什么,辣椒、紫苏、稻谷、黄豆、皇菊(菊花)、柿子……一年又一年,循环往复,他们恨不得把整个山野田地的收成都晒起来。而晒楼上色彩最为浓烈的,当属辣椒和稻谷——粉墙黛瓦,配上那一盘盘红色的辣椒、金色的稻谷,正是一幅明艳而恬淡的画卷。如果说,鳞瓦与马头墙展现的是篁岭徽派建筑的“密”,那么天井与晒楼无疑是村落民居的“透”。在篁岭,农家的收成是不必问的,一看晒楼就知道。秋日里,我在天街边走近一位坐在长凳上切辣椒的老妪,她看上去有60多岁,头系方格子的阳袱(头巾)。她把两个或者三个辣椒并拢按在刀板上,一刀接着一刀,刀法娴熟,切下的辣椒一圈一圈的,散在刀板上,水滋滋的,鲜润得很。等装辣椒的竹篮够上一晒盘了,就搬到晒楼上去晒。于是,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辣辣的气味。色泽诱人的辣椒经不住晒,阳光一照就蔫了,原本满当当的晒盘晒簟里便留出了许多空隙。篁岭女人的美是呈现在日常劳作中的,她们永远是晒楼的主角。趁着好天气晒作物,虽然忙前忙后,她们的言谈举止中却有闲适自得的一面。她们觉得生活很简单,日子就是春播、夏种、秋收、冬藏,一年四季有饭吃有事做就够了。往往,她们关注更多的是一家人餐桌上的鲜香。

    从一家两家,到一百多户人家纷纷把晒盘晒簟里的辣椒晒出来,那是何其壮观的场景!穿过高低不平的巷子,平视或者俯视,我从不同的角度欣赏篁岭的晒秋图,感受篁岭人家对农耕文明最原生态的表达。在篁岭村水口至木坊的青石板路边,有一组二十四节气的石雕。是的,一茬一茬,田地作物在生长轮回,还有什么比生命更有奥妙呢?二十四节气石雕的对面,是篁岭人家的开山之作——一层层叠起的梯田,每年秋天,这里都蓄势一场稻浪。在稻子收割的日子里,篁岭人家的晒楼更加丰盈明艳。

    晒秋,一个多么形象的词。面对篁岭人家晒出的一片秋实,我看到了村人农耕生活的质朴,以及这片土地的殷实。

(选自《光明日报》2016年10月21日15版)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新梅花岭记

鲍昌

    “骑鹤下扬州”的梦终于实现了。友人相伴,游了纤秀的瘦西湖,登了开敞的平山堂,闻了个园的桂香,掬了何园的池水;傻里傻气的,我还要寻觅当年的二十四桥以及杜牧才子咏唱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幻想有多少娉娉袅袅的女儿卷起珠帘呢!却归于了虚。再加之停留的时日太短,真令人有王渔洋“衣香人影太匆匆”之感,憾哉!

    游踪所及,发现现实的扬州与我想象的有差距。原来我的脑子里盛满了绿杨明月,玉树琼花;隋炀帝的楼船箫鼓,仿佛还隐约地在耳边回响。谁知现在拓宽了几条马路,修建起若干洋楼,有的中不中,西不西,恰似女儿家衣霓裳而裤牛仔,令人大无可奈何也。最有趣者,刚听了一段评书,立即被高分贝的迪斯科音乐震得差点休克;刚在中午品尝了鲥鱼,又在晚间大啖西点。于是我不再去想扬雄的《扬州箴》,也不再去想姜夔的《扬州慢》。我觉得,扬州变了,变得难以识认。它的古都风韵,一如真正的《广陵散》琴曲,似乎永远失传了。

    扬州给我以深刻印象者,惟史可法祠墓乎?史可法为明末抗清英雄,原为南明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故又称史阁部。1645年,清豫亲王多铎率军南下,史可法自请督师,死守扬州。城破被执,大骂多铎而英勇就义。尸骸不可得,其义子葬其衣冠于广储门外梅花岭上。而清兵遂大肆屠杀十天,是为“扬州十日”。首恶者,即豫亲王多铎也。我奇怪近日来播映的电视剧《荒唐王爷》,精心美化了多铎这一血污满身的刽子手,其事要比“荒唐王爷”还要荒唐了。

    我自信不是狭隘民族主义者,深知今日之中华民族,系由五十六个民族组成。各民族间的历史纷争,大都可以不再计较。但是,征伐守卫之间,总还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若夫“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征伐者杀得血流飘杵,无辜者,靡有孑遗,善恶在其申是分明的。固然,史可法并非完人,多铎亦未全泯人性,只是扬州之役,一为英雄,一为屠夫,则是不容争辩的。

    今吏可法祠墓在扬州博物馆内,祠墓相连,均南向。墓门内为飨堂,堂前有银杏二,绿影拂墙,极是幽静。坟之四周杂植松柏,院墙外即梅花岭土阜。岭后有遗墨厅,厅内壁上嵌有史公遗书石刻。祠墓东南,尚有桂花厅、牡丹阁、芍药亭等,这岂是后人以国色天香,恒为史公馨祝耶?

    祠墓内楹联甚夥,多名作。如严保庸联:“生自有来文信国,死而后已武乡侯。”吴大澈联:“何处吊公魂?看十里平山,空余蔓草;到来怜我晚,只二分明月,曾照梅花。”朱武章联:“时局类残棋,杨柳城边悬落日;衣冠一抔土,梅花冷艳伴孤忠。”均有血有泪,凄恻感人。

    史可法殉国百年后,清初学者全祖望有《梅花岭记》之作,备言史可法“其气浩然,常留天地之间”。我为之感,为之动,亦苦吟良久,成一联以献史公,并草此《新梅花岭记》。其联语云:无力挽狂澜,忠魂一逝,泪遮去二分明月;有情萦土阜,雄魄长存,血溅开万树梅花。

(选自《鲍昌散文》,有删改)

【注】《梅花岭记》是清代文学家、史学家全祖望所写的一篇散文。文章追叙史可法在扬州抗清牺牲的经过以及他的牺牲所产生的巨大影响,热烈地歌颂了史可法慷慨死难的精神。

阅读下面的材料,完成下面小题。

老戏台

李亚强

    夜戏散了,戏台下的吵闹声逐渐归于死寂。卸了妆的演员坐在连锅炕边大声喧哗,一边喝酒一边对着戏词,炉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墙壁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道具戏服,像一个个站立着的人,窥视着后台的每一个人。我兀自游走,穿上龙袍,端坐在这些人身边,像戏里的人,也像戏外的人。

    多少年后,在梦里出现这样一幕,我的心依然感到震颤,这种恐惧是由外而内的,像一柄长剑,直插内心。我从梦里一下被揪起,端坐在暗夜里。

    那时候,庙很旧,里面供着三圣母,只有一个朱砂写就的牌位立在供桌上。没有泥塑像,这座土庙也是附近十里八乡村人的心灵寄托,求神告庙都少不得来这里烧一炷香。

    那时候,土木结构的戏台也很旧,下雨的时候经常漏雨,戏台顶上的瓦片一年比一年少,村里人都在张罗着推倒老戏台再重建一座混凝土结构的戏台,但是一次次被搁浅。看戏的人少了,求神告庙的人多了,小小的土庙被翻新成了砖瓦结构的新庙,庙里的三圣母也有了具体的泥塑像,每年正月初一凌晨,村里人都要争着来这里烧一柱头香。

    戏台就在土庙正对面不足20米的地方,一条原本直行的道路,到这里突然打了弯,就因为戏台的存在。每年农历二月初二,村人都要组织一场盛大的秦腔演出,名叫给神唱戏,小时候想不明白,神为什么那么爱看戏?长大了才知道,名义上是给神唱戏,实际上是给人唱戏。其实戏之于乡亲们,只是一种载体罢了,真正懂戏看戏的人微乎极微。很多人只是为了排遣心中的空虚和农闲后的寂寞,所以大戏开场了,台下却是三三两两拉家常的。戏充当的是媒介的作用,为人们提供一个可以倾诉的场地,也正是戏,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维系着那个年代人们之间的纯朴感情。

    一年农事的结束在年关,一年农事的开始是在二月初二。在没有其他娱乐方式的早年间,唱戏基本是除了社火以外唯一的娱乐形式。小时候,村里还有一支剧团,平时大家都埋身在黄土地里,是灰头土脸的张三、李四、王五,当二月初二临近的时候,这些人从黄土地抽身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穿上华丽的戏服,成了杨宗保、成了朱春登、成了秦香莲,成了人们不认识的人。

    父亲曾经也是村里的一名秦腔演员,家里堆放着厚厚的戏本。那时候农村青年没有外流一说,一些喜欢唱戏的青年聚集在一起,组建了村剧团,最鼎盛的时候,甚至比县剧团还要辉煌,除了在本村演,还被邀请到其他村演。

    后来,村里人知道新疆有煤矿、棉花,年轻人组队外流。父亲也放下了戏本,跟着村里的青年去了煤矿,日子过得比戏还苦,谁还去唱戏?村剧团散了,每年二月初二的大戏难以为继,给神唱戏成了一种应付,有时候请几个人的皮影剧团来糊弄,有时候请几个县秦剧团的演员跟原来村剧团的演员混合着唱。再后来,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大家手里有钱了,直接请外地的秦剧团来唱戏。

    娘说,今年村里请了宁夏吴忠的秦剧团,二月初二唱夜戏的时候,戏台上的电路烧了,唱了一半的戏突然中断了,半个小时后,看戏的人已经走了一半。电路再次接通,一折戏又从头开始唱。又过不到半个小时,电路再次烧断,此时台下的观众已经所剩无几,无奈的演员又从头开始唱这折戏。都说给神唱戏呢,三圣母庙就在对面呢,唱戏中断两次,连神也管不了了。娘在电话里这样感慨。

    那晚,我在梦里看见,屹立了40多年的老戏台塌了,烟雾弥漫里,我看到那些村剧团的演员,一个个身着戏袍,如皮影一般在台下张望。

(选自《小品文选刊》2017年10期,有删减)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像月光与玫瑰同时出现

宁白

    ①最近读柳鸣九先生的《种自我的园子》,其中有记述朱光潜先生一文,这让我想起我的大学美学老师。

    ②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考入杭州大学夜大学,学习中文。同学中,大多是在田埂、草原、森林中历经了艰难的回城知青,胸无文墨,心思补学,个个粗粝而饥渴。对我来说,美学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五十多岁的老师讲课深入浅出,舒缓简约,每次上课,人都很齐。

    ③那天,老师正讲着朱光潜先生的美的移情理论,循循诱导人的心境和意识在审美中的作用,突然,灯灭了,教室里一片漆黑。同学中出现了惊讶和纷乱,但老师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就还是继续着她的讲解。这时,我看见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进来,照在靠窗的一排学生身上,黑暗中的教室有了亮光。穿着裙子的老师在课桌间走动,颀长的身影朦胧、飘逸。教室里忽然有了非同寻常的安静,老师所讲的“人的情趣和物的姿态往复回流”这样陌生而新鲜的内容,让我们似乎受了一次洗礼。以至下课前灯亮了,大家仍然没回过神来。

    ④每个同学都记住了这堂课,记住了在黑暗中听讲时自己的心理感受。我还牢牢记住了朱光潜这个名字。

    ⑤不久后的又一堂美学课,老师由她的先生背着进了课堂。我发现,老师的小腿绑着石膏。她微笑着向我们致歉,身靠讲台,依然站着。这堂课讲了美感教育是道德教育的基础,还是朱光潜先生的美学论述。我记住的话是,一个真正有美感修养的人,必定同时也有道德修养。对当时的我来说,这真是一个生疏而富有哲思的话题,又觉得美妙而温馨,似乎在一片荒芜的田野暗处,看到了一盏暖暖的灯。

    ⑥我去买了朱光潜先生的书看,也关注起了朱先生的故事。

    ⑦上了北大经济系的“插友”告诉我,有一次,一位同学在未名湖畔读朱光潜先生的美学译著,朱先生正好路过,告诉她,不必读这类书,没什么新东西,译得也不准确,要读原著。这位同学不认识朱先生,看着这位清癯矮个老头的多嘴,甚为气恼。直至路过的一学生向朱先生问安,才知道遇见的正是自己的偶像,她顿时怔住。待她起立要向朱先生致歉时,先生已踽踽离去。她说,一生的仅见,让她一辈子铭记。

    ⑧很多北大人,都看到过这样一个场景:晚年的朱光潜先生坐在他寓所门前的石头上,身边放着一堆玫瑰花,给路人每人奉送一枝。这时,朱先生的两眼视力已经很差,很难辨认出眼前走过的人是谁,他只是在传递一种美意,把心中的一种美感传导给路人。这是朱先生美学理论的躬身实践吗?按当下人说,很像一种行为艺术。我想,从这位矮小瘦弱的美学大师手中接受了玫瑰花的每一位老师、学生或者素不相识的校外人,他们心中的冲击,不仅有关美感,也有关一位学者出于善良的道德实践。

    ⑨于是,我从杭州去了北京大学,探访未名湖畔的燕南园。

    ⑩这时,朱先生已辞世多年了。走在那一幢幢灰色小楼之间,我不知道哪幢楼是朱先生的故居,也没找到传说中朱先生坐过的石头,只见小路清静、安逸,偶尔有路人匆匆走过。我在这里,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想象“一身肃穆,不苟言笑”的朱先生,微笑着把红色的花朵递送过去,接花的人,惊讶过后,一脸笑容。这个曾经出现过如此美妙场景的地方,现在,仍有美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周遭,让我沉浸。

    ⑪我曾在朱先生的著作中,读到过北大校长蔡元培在二十世纪初讲过的话,大意是,中国没有宗教,可以普及美学教育,用美育代替宗教,来提升中国人的道德水平。此说一出,不同见解纷起。但是,从我美学老师的授教中可以知道,朱先生是认同这个观点的。他在体弱的晚年无法上课,难以进行理论研究的时候,远远地丢弃了曾经的委屈,淡却了铭心的伤痛,以花送路人,是想告诉人们,赠人以美,可以美美相传,滋养人的魂灵。

    ⑫在这安静的小路上,我的美学老师,与朱先生出现在了同一个画框里,就像月光与玫瑰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上,一种沉静和雅致的美浮现出来。她也是一位美的传授者和践行者,暗夜独语、忍痛倚案的解惑和传道,都是给那时思想贫瘠、浅薄的我们,以美学的启蒙、道德的引导。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告别白鸽

陈忠实

    老舅到家里来,话题总是离不开退休后的生活内容,谈到他还可以干翻扎麦地这种最重的农活儿,很自豪的神情;又说起他还养着一群鸽子,到山坡上放羊时或每月进城领取退休金时,顺路都要放飞自己的鸽子。我当时饶有趣味地询问了几句,没想到一周后舅舅竟带了一对白鸽来,说要让它们直接把蛋下在家里,以后孵出来的小鸽便认我这儿为家。我就这么望眼欲穿地等待了几个月,终于等来了一对通体纯白、如天宫降临的仙女般圣洁的小白鸽。

    于是,在我家那幢破烂失修的房脊上,多了一道四只白鸽们亭亭玉立的风景。

    夕阳绚烂的光线投射过来,老白鸽和幼白鸽的羽毛红光闪耀。我扬起双手,拍出很响的掌声,激发它们飞翔。两只老白鸽先后起飞。小白鸽飞起来又落下去,似乎对自己能否翱翔蓝天缺乏自信,也许是第一次飞翔的胆怯。两只老白鸽就绕着房子飞过来旋过去,无疑是在鼓励它们的儿女勇敢地起飞。果然,两只小白鸽起飞了,翅膀扇打出啪啪啪的声响,跟着它们的父母彻底离开了屋脊,转眼就看不见了。

    我走出屋院站在街道上,树木笼罩的村巷依然遮挡视线,我就走向村庄背靠的原坡,树木和房舍都在我眼底了。我的白鸽正从东边飞翔过来,沐浴着晚霞的橘红。沿着河水流动的方向,翼下是蜿蜒着的河流,如烟如带的杨柳,正在吐絮扬花的麦田。四只白鸽突然折转方向,向北飞去,那儿是骊山的南麓,那座不算太高的山以风景和温泉名扬历史和当今,烽火戏诸侯和捉蒋兵谏的故事就发生在我的对面。两代白鸽掠过气象万千的那一道道山岭,又折回来了,掠过河川,从我的头顶飞过,直飞上白鹿原顶更为开阔的天空。原坡是绿的,梯田和荒沟有麦子和青草覆盖,这是我的家园一年四季中最迷人最令我陶醉的季节,而今又有我养的四只白鸽在山原河川上空飞翔,这一刻,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白鸽

    这一夜我失眠了,脑海里总是有两只白色的精灵在飞翔,早晨也就起来晚了。我猛然发现,屋脊上只有一双幼鸽。老白鸽呢?我不由地瞅瞄天空,不见踪迹,便想到它们大约是捕虫采食去了。直到乡村的早饭已过,仍然不见白鸽回归,我的心里竟然是惶惶不安。这当儿,舅父走进门来了。

    “白鸽回老家了,天刚明时。”

    我大为惊讶。昨天傍晚,老白鸽领着儿女初试翅膀飞上蓝天,今日一早就飞回舅舅家去了。这就是说,在它们来到我家产卵孵蛋哺育幼鸽的整整两个多月里,始终也没有忘记老家故巢,或者说整个两个多月孵化哺育幼鸽的行为本身就是为了回归。我被这生灵深深地感动了,也放心了。我舒了一口气:“噢哟!回去了好。我还担心被鹰鹞抓去了呢!”

    留下来的这两只白鸽的籍贯和出生地与我完全一致,我的家园也是它们的家园。它们更亲昵地甚至是随意地落到我的肩头和手臂,不单是为着抢啄玉米粒儿;我扬手发出手势,它们便心领神会从屋脊上起飞,在村庄、河川和原坡的上空,做出种种酣畅淋漓的飞行姿态,山岭、河川、村舍和古原似乎都舞蹈起来了。然而在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抑制不住发出吟诵:这才是属于我的白鸽!而那一对老白鸽嘛……毕竟是属于老舅的。我也因此有了一点点体验,你只能拥有你亲自培育的那一部分……

    当我行走在历史烟云之中的一个又一个早晨和黄昏,当我陷入某种无端的无聊无端的孤独的时候,眼前忽然会掠过我的白鸽,心间忽然会闪过我的吟诵,淤积着历史尘埃的胸脯里便透进一股活风。

    直到惨烈的那一瞬,至今依然感到手中的这支笔都在颤抖。那是秋天的一个夕阳灿烂的傍晚,河川和原坡被果实累累的玉米棉花谷子和各种豆类覆盖着,人们也被即将到来的丰盈的收获鼓舞着,村巷和田野里泛溢着愉快喜悦的声浪。我的白鸽从河川上空飞过来,在接近西边邻村的村树时,转过一个大弯儿,就贴着古原的北坡绕向东来。两只白鸽先后停止了扇动着的翅膀,做出一种平行滑动的姿态,恰如两张洁白的纸页飘悠在蓝天上。正当我忘情于最轻松最愉悦的欣赏之中,一只黑色的幽灵从原坡的哪个角落里斜冲过来,直扑白鸽。白鸽惊慌失措地启动翅膀重新疾飞,然而晚了,那只飞在头前的白鸽被黑色幽灵俘掠而去。我眼睁睁地瞅着头顶天空所骤然爆发的这一场弱肉强食、侵略者和被屠杀者的搏杀……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当我再次眺望天空,惟见两根白色的羽毛飘然而落,我在坡地草丛中拣起,羽毛的根子上带着血痕,有一缕血腥气味。

    侵略者是鹞子,这是家乡人的称谓,一种形体不大却十分凶残暴戾的鸟。

    老屋屋脊上现在只有一只形单影孤的白鸽。它有时原地转圈,发出急切的连续不断的咕咕的叫声;有时飞起来又落下去,刚落下去又飞起来,似乎惊恐又似乎是焦躁不安。我无论怎样抛撒玉米粒儿,它都不屑一顾更不像往昔那样落到我肩上来。它是那只雌鸽,被鹞子残杀的那只是雄鸽。它们是兄妹也是夫妻,它的悲伤和孤清就是双重的了。

    过了好多日子,白鸽终于跳落到我的肩头,我的心头竟然一热,立即想到它终于接受了那惨烈的一幕,也接受了痛苦的现实而终于平静了;我把它握在手里,光滑洁白的羽毛使人产生一种神圣的崇拜。

    然而正是这一刻,我决定把它送给邻家一位同样喜欢鸽子的贤,他养着一大群信鸽。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回答问题。

回乡记

江子

五十多年前,我的伯父曾水保高中毕业,考入了一所地区主办的四年制中专学校。在四年的时间里,伯父担任了学生会文体部部长之职,并且品学兼优。对这样优秀的学生,人人都认为会有一个好前途在等着他。那时正当少年的共和国百废待兴,伯父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正是国家基层最需要的人才。

可是伯父做了一个让无数人无比遗憾的选择,回家当了农民。究其原因,乃是伯父有一个极其迂腐、 固执的父亲。是他在伯父念书的四年时光里,不断地催促着他回乡。随着伯父临近毕业,这种催促更是一日紧过一日。

那条联系着故乡与远方的无名公路应该依然记得他回村的景象:他挑着书箱,踉踉跄跄地在路上走着。由于走了几十里远的路,他全身都浸在了汗水里,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前额。他的步履是这个年龄所不该有的沉重,好像此行的目的地不是他的家乡,而是一个举目无亲、前途未卜的异乡。

伯父一回到村里,就加入到村里的集体劳动。这个学习优秀的中专生,也是一个干农活的好手,抄犁打耙样样都拿得起放得下。他像个真正的农民那样,在田地里肩挑手提,挥汗如雨。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伯父看起来就跟真正的农民没什么两样了:他原本白皙的肤色变成了跟乡亲们一样的酱紫色,原本洁净的衣服沾满了泥点与灰尘。他的手上布满茧子。他的裤脚从早到晚都胡乱挽起,腿上总有泥巴。如此形象的伯父,哪里还有一丁点儿读书人的样子?

可只有伯父知道,他没有一分钟忘记自己是一名读书人。他依然对远方怀着最初的信念。他从未停止读书。每到夜晚,不管自己多困、明天的活儿多重,他都会打开书本阅读。那是他从学校带回来的教材,以及已经在城里上班的同学给他捎来的新书。他在一盏脏兮兮的煤油灯下阅读。夜色无边,伯父在灯光下阅读的样子,如同茫茫大海中拒绝沉沦的岛屿。

村庄的灌溉平常依靠的是全村勒紧裤带置办的一套电力设备,这设备就安装在离村庄几百米远的赣江边一个叫排灌站的小屋里,由专人掌管。设备运转了好几年,从来也没有出过故障。可这年夏天,设备的发动机停止了转动,直接探进赣江的长长的铁管黑如深渊,抽不出哪怕一滴水。

天气炎热,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蝉叫得人心烦意乱,整个天地间干得仿佛擦根火柴就可以点着。想靠老天下一场暴雨来解渴毫无可能,想靠村里水量不多的几口井也不可能。农业讲究时令,如果不能在立秋之前把田地抄耙开来,把秧苗栽下去,晚稻就会大面积减产,全村人的口粮就会成为问题。立秋一天天逼近。村支书孔明清急得满嘴泡,可村里半桶子水的电工满手污黑却毫无办法,他的嘴里嘟嘟囔囔,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无措和焦虑。

有人向孔明清推荐了伯父。伯父穿过孔明清狐疑的目光来到了机器面前。他用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然后将一把起子十分果断地伸向了机器的某个部位。只几分钟,机器就迅速恢复了正常,原本黑洞洞的排灌管口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哗哗哗地往外冒着水花。

设备的成功修理让伯父在村里名声大振。可这对伯父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他在学校学的就是农机专业。

事后,村支书孔明清毫不犹豫地把村里最重要的财产——赣江边排灌站的钥匙交给了伯父,同时交给他的,还有村庄整个电力系统的维护权责。

从此伯父经常一个人待在赣江边的排灌站小屋里。他甚至在小屋里放置了一张小床,夜里也常在那里睡觉。他的理由是,排灌站的设备需要看管,村里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他,责任如山,他得时不时地守在那里。

而真相不过是伯父想给自己一个独处的空间。他要读书、思考。他要独自理一理自己凌乱的心。他要好好想一想,几年的乡村生活是不是已经把他的心磨起了茧? 他要问问自己,他离开村庄到远方去的信念,是不是依然强烈。

伯父经常在月光下走出排灌站,看着不远处那条进出村庄的唯一的路。它如此简陋,坑坑洼洼。它两旁的草丛污秽而蓬勃。可是在伯父眼里,它是可以将他射向远方的一支响箭,是可以渡他到理想彼岸的一根苇草。它的不远处就是繁华的小镇西沙埠,也是千里赣江的一个古老码头。那里岔道众多,可以通往县城、市府、省城,乃至无数有名和无名的远方。伯父会在月光下望着这条仿佛可以通向云端和天际的路,历数这些年来从这条路上走出村庄的人们:他的堂叔曾文治去了武汉; 住在村中心礼堂边的地理先生孔冠德老人的儿子孔三豆,因为考学去了衡阳的一家大型国有企业; 住村北边的刘令香因为当兵提了干,复员在县公安局当了公安; 他的另一个堂叔曾学易,当兵去了鄱阳,后来做了一名狱警; 与他家毗邻的曾昭明,也是通过当兵去了新疆,成为村里走得最远的人;村中心井边的刘学稷,因读书成了整个吉安地区知名的教书先生,成为学问深厚、人人敬重的儒者……

皓月当空,不远处的下陇洲村阴影重重。伯父背后的赣江在月光下如水银泻地,美丽得惊人。可伯父几乎没有看一眼的心思。他只是反复盯着那条路。他要时时守着这条未来可以渡他远行的路。他担心自己一转身,它就消失不见,从此自己的未来无可凭依。

简陋的排灌站悬浮在赣江边,仿佛一座因害怕失足落水而紧紧扒住堤岸的小小孤岛。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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