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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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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广东省佛山市2019-2020学年高二上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牛叔牛婶

韦名

    两河两山,两座山夹着两条河。

    两河两山的男人,就像两山一样,奔放粗砺,个个血性十足。两河两山的女人,就像两河,清澈、柔顺,个个柔情似水。

    两河两山的公牛和男人一样,在路上走着走着,在山上吃着吃着,就犄角相向,打得难分难解。两河两山的母牛也和女人一样,温温顺顺,如绵羊如家猫。

    两河两山人却在那年春天见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母牛打架。

    说也怪,那天,两头小母牛一到山上,就较上劲了。两头小母牛以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冲到了一起,犄角相撞,嘎嘣嘎嘣响。

    两头小母牛你进我退,你退我进,从山上顶到山下,从山下较劲到村里,从早晨僵持到中午,又从中午鏖战到了傍晚。

    闻讯赶来的牛主牛叔用长竹竿绑上一捆稻草,点上火,远远伸到两头连在一起的小母牛头上。

    火把惊吓了两头小母牛,它们瞬间分开了,一头扭头猛跑,一头狂追不放。村里的小路,顿时险象环生。两头小母牛追赶到村头时,所有人都吓呆了:狭窄的小路上,一小女孩在蹒跚学步。

    两头疯狂的小母牛瞬间就到小女孩的跟前!

    所有人都懵了。

    然而,让所有人不敢相信的,跑在前面的小母牛前蹄将要踩着小女孩时,突然前脚一抬,纵身一跃,从小女孩头上跳过去了。后面追赶的小母牛也学着前面的,纵身一跃……

    小女孩得救了!前面的小母牛重重地摔倒在离小女孩不足半年的地方,后面的小母牛则重重地摔倒在前面的小母牛身上。一头小母牛断了腿,—头砸破了肚子,当场死了。

    两河两山破例为那头死去的小母牛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葬礼过后,牛叔一心一意照料摔断了腿的小母牛。

    那时的牛叔,还不到二十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照料小母牛,牛叔就成了真正的叔。

    牛叔对小母牛照顾得一丝不苟。

    入冬了,漫山枯萎, 爬了一天山吃了一天草还不够消耗,眼见小母牛和两河两山的其他耕牛一样落膘,牛叔便把番薯刨成丝,加入大米,熬成番薯粥,三天两头给小母牛加餐。

    天冷了,牛叔把牛栏清理得干干净净,再给牛栏垫上厚厚的旧被子旧衣服。

    数九寒冬,两河两山人大都不出门。牛叔却早早起来,用木薯酿的酒,曰牛酒,给小母牛喝,自己也喝……一个寒冬下来,又苦又辣的两大罐牛酒被牛叔和小母牛喝个底朝天。

    许许多多罐牛酒把牛叔喝成了顶天立地的两河两山牛叔。牛叔却一直没找女人。

    许许多多罐牛酒把小母牛催成了柔情似水的两河两山牛婶。牛婶一年一头小牛犊地生产。

    就在牛婶又生下小牛犊的那天,昔日牛蹄下死里逃生也已长大的小女孩,一脸柔情地来到牛婶的牛栏,依偎着牛婶,轻轻地摩挲着牛婶的残腿,就像女儿依偎在母亲怀里,“我想和牛婶在一起”!

    牛叔看着女子,又望着高大巍峨的两山。山上,云起云涌,如牛如马,如楼如城,一阵风过去,又全不见了。

    “我想和牛婶在一起!”女子把重要的话又说了一遍。

    酒罐上的瓢掉落了,溅起了清脆的水响。

    牛叔看着女子,又望着高大巍峨的两山。

    女子哭着走了。女子哭着嫁了。

    女子出嫁的那天,牛叔没回只有一锅一瓢的家,和牛婶、小牛犊在牛栏里相守了一夜。

    枫叶又红了绿,绿了红。牛婶又怀了生,生了怀。

    牛婶怀不动时,正是枫叶又开始红了,天还不太冷,牛婶却天天冻得瑟瑟发抖,喷嚏连连。

    “喝吧!”牛叔把牛酒灌进牛嘴,牛婶喝得泪眼涟涟,牛叔喝了一口,也泪眼涟涟。

    枫叶正红时,牛婶走了,享年25岁。

    赶着回来送牛婶却未能见牛婶最后一眼的女子,哭得泪眼连连。

    牛婶和早年去世的小母牛一样风风光光地葬了。

    葬完了牛婶,早已离婚了的女子执意留下陪伴牛叔,赶也赶不走。

    “牛婶走了,你走吧! ”。

    “我就是牛婶。”女子收拾着牛叔的一锅一瓢。

    牛叔带着女子去看了牛婶和小母牛的坟,牛婶埋葬的地方,枫叶正艳,风景如画。

(1)、下列对本文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项是(    )
A、文章开头在两河两山风情中写到的“母牛的温顺”与下文“母牛的打架”形成了对比,呈现出乡土风情的多样性。 B、文章情节起伏多致。开端激烈仿如高潮,发展和高潮反而平和淡静,娓娓道来,富有张力,耐人寻味,感人至深。 C、文章两次写牛叔拒绝女子,表明牛叔根本不愿意和这个女子生活在一起,最后是在女子的一再坚持下才勉强接受。 D、文章中,牛叔的形象刚柔相济,令人钦敬,牛叔照料牛婶细腻柔情,他在肩负责任时是条顶天立地的钢铁硬汉。
(2)、小说中,“牛婶”一词前后含义有所不同却又前后勾连,请结合全文赏析。
(3)、乡土小说一般都富有乡风乡貌,都会展现乡土乡魂,请结合文本,谈谈本篇小说在环境、人物、主旨等方面展现出来的乡土特色。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题目。

小丑的眼泪

(奥地利)约·马-齐默尔

    圣诞夜的前一天上演的马戏开演了。这对孩子们来说是最引人入胜的。他们满心喜悦地坐在巨大的帐篷里。当黑色的矮马跳舞时,他们欣喜若狂;当雄狮怒吼时,他们毛骨悚然;当穿着白色紧身衣的漂亮女郎在半空中荡秋千时,他们惊恐得大叫。

    啊,小丑出场了!

    他刚在跑马道上跌跌绊绊地出现,孩子们就欢快地扯开他们的嗓门尖叫起来。孩子们大笑着,帐篷在他们的笑声中颤抖。他们笑得那么厉害,以至眼泪蒙住了视线。这个小丑可真了不起!他的滑稽表演是那样扣人心弦。

这个小丑根本不说话。他用不着说话就妙趣横生。他在孩子们面前表演他们想看的哑剧。他一会儿装小猪,一会儿装鳄鱼,一会儿装跳舞的熊。装兔子的时候,他简直滑稽透了。

    突然,这个年迈的小丑紧张起来。他发现一个头上扎着红蝴蝶结的小姑娘。

    小姑娘和她的父母坐在跑马道的第一排。她是一个长着聪明俊秀的面庞的漂亮姑娘。坐在她身旁的父亲在笑,母亲也在笑,只有这个扎着红蝴蝶结的小姑娘不笑。只有她一人不笑。

    于是他又专为这个坐在第一排的小姑娘卖力地表演起来。

    年迈的小丑从来没有表演得如此精彩。

    然而,无济于事。那姑娘仍然毫无笑意。她瞪着滚圆而呆滞的眼睛看着小丑,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年迈的小丑正突然感到一阵不知所措的悲戚和束手无策的恐惧。他真想中断表演。他觉得,如果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小姑娘还是那样瞪着他,他就无法再继续表演了。

    于是他走到小姑娘面前,有礼貌地问:“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的表演吗?”

小姑娘友好地回答:“不,我很喜欢。”

    “那么,”小丑问,“你为什么不笑呢?”

    “请您原谅,”她回答,“因为我看不见你。我是瞎子。”

    当时,整个帐篷里就像死一般的寂静。

    母亲解释遗:“爱丽卡从来没有看过马戏!我们给她讲了不少关于马戏表演的情况。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要来。她想知道马戏究竟怎么回事!”

    小丑郑重地问:“爱丽卡,你现在知道马戏是怎么回事了吗?”

    “是的,”爱丽卡高兴地回答,“我当然已经都知道了。爸爸和妈妈给我解释了这里的一切。我听到了狮子的怒吼和小马的嘶鸣。只有一件事还不清楚。”

    “为什么大家对你发笑?”

    “那么好吧。如果你的父母方便的话,明天下午我到你家里去。”

    “到我家里?”爱丽卡激动地问。

    “是的。我将表演给你看,同意吗?”

    当夜大雪纷飞,第二天仍然下个不停。他准时到达。她握着他的手,激动地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真太好了。您真的来了!”

    “当然,我答应过的。”小丑说。他牵着爱丽卡的手,把爱丽卡安顿在圣诞树前的沙发上,自己在她的面前跪下。“那好,我们开始吧!”小丑说,“但是请不要让手离开我。你要不停地摸着我,这样你才能知道我在干什么。”

    于是年迈的小丑开始表演。他把在马戏团表演的全套节目从头做起。

    “现在小熊开始跳舞。”当他模仿熊跳舞时,爱丽卡细嫩的小手抚摩着他,但是她的面容仍然呆滞不变。

    虽然这是他毕生最困难的表演,但是小丑一点也不畏缩。他又开始学鳄鱼,然后学小猪。渐渐地,爱丽卡的手指从他的脸上滑到了肩上,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嘴巴也张开了。

仿佛爱丽卡用她的小手看到了其他孩子用眼睛看到的东西,她在小丑装小猪的时候哧哧地笑起来,笑得短促而轻柔。

    年迈的小丑更有信心地表演起来。爱丽卡开始欢笑了。

    “现在是兔子。”小丑说,同时开始表演他的拿手好戏。爱丽卡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响。她高兴得喘不过气来。

    “再来一遍,”她兴奋地喊,“请再来一遍!”

    她的父母面面相觑,爱丽卡还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

    她笑得气喘吁吁。她高喊:“妈妈!爸爸!现在我知道小丑是怎么回事了!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这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圣诞节啊!”

    她细小的手指仍在跪在她面前的老人脸上摸来摸去。

    突然爱丽卡吃了一惊。她发现这个伟大的小丑哭了!

(有删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遥远的葵花地

李娟

    ①我们这里的河流全靠积雪融汇,而农民种地,又全靠从河里引水灌溉。因此在我们这里,一遇到降雪量少的暖冬,第二年肯定大旱。

    ②这一年正是罕有的旱年。除了旱灾,风灾、蝗灾及其他严重的病虫害肯定也会全集中到这一年。谁叫去年暖冬呢?虫卵没法冻死。

    ③尽管如此,我妈还是决定种两百亩向日葵。地是头一年就包好的,如果不种,荒着心里更难受。

    ④那块土地我们承包了三年,位于新疆阿克哈拉河下游六十公里处的高潮村南面的荒野中。地势坦阔,一马平川。那一带一共开垦有一万多亩土地,除了少量的打瓜,全都被承包者种上了向日葵。不知丰收时那里会是怎样的一幕情景。

    ⑤—万亩啊,金灿灿的葵花地!

    ⑥因为离家太远,葵花从播种到收成的三四个月期间,我妈得一直守在地边。这三四个月里就没法照顾九十多岁的外婆和几只小狗及满院子的鸡鸭兔子鹅了。于是,妈妈雇了一辆大卡车,把整个家都搬到了地边。妈妈在荒野中挖了一个大坑,坑的南侧掏了一条斜下去的通道。坑沿上横搁几根木头算是檩条,檩条上横担一些木棍,铺几只撕开的纸箱子,最上面蒙一大块塑料棚布,最后再盖上一层泥土压住棚布。在新疆,这叫“地窝子”。这就是我们的家。

    ⑦搬家时我也跟着去了,在那里生活了非常短暂的一些日子。只目睹了种子进入大地的过程,却不知它们如何在大地里苏醒,渐渐长成。那些日子里,我总是站在地窝子旁,长时间望着眼前一望无垠的大地,想到下面一行行齐整沉睡的种子,总觉得它们可能会永远这么沉睡下去了。大地永远荒凉空荡。

    ⑧搬家的那一天好冷。虽然已入四月,但冬天的气息仍然强大坚固,残雪皑皑,寒风凛冽。第二天,外婆就想回家了。她拄杖从地窝子里艰难地走上大地,转身四望,快要哭了。而我妈始终忙忙碌碌。她马不停蹄,立刻雇人犁地,第三天就开始播种。眼下只能人工点播,为了快快播完,她跑到附近的杜热小镇上雇了二十多个人。可是,在空旷的大地上,这二十多个人远远看去是那么凄凉无助,他们一人拎一只盛满种子的口袋,一步一停,在大地上越走越远。远得似乎都走不回来了。

    ⑨第四天,鹅和鸭子发现了附近的水渠,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搬家时,它们不幸被安排在煤堆里。第五天,鸡开始下蛋。同时,小狗们在地窝子附近发现了一个田鼠洞,兴奋得刨了半天。大家很快适应了新生活。叔叔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块红砖和两块水泥板,给我们地窝子的通道铺了两级台阶。从此外婆出入方便多了。这一带守地的几个地窝子里就我家出现了红砖这样的奢侈品,便被大家一致评定为五星级地窝子。

    ⑩荒野里没有电,虽然有相机和备用电池,我却总是不舍得取出来拍照。只在闲暇时分,当妈妈带着小狗在附近野地里散步时,我才端起相机,在显示屏里远远凝视他们。当他们走在大地上时,镜头中的情景满满当当,却寂寞无比。当他们走过之后,走空之后,一切才抬起眼睛。而种子播下之前的大地总是孕育无穷的语言。种子播下之后,大地才安静下来,并对每一个前来者竖起食指在唇前。

    ⑪一次我妈散步回来,像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束野花给我。在哪里采的呢?我捧着花从地窝子走上地面,转身四望,这干涸无尽的大地,这手心里唯一的湿润丰盈。我把一只矿泉水瓶从中间破开,注满水插上花,再把它们放在投入地窝子里的唯一的一束光线中。过了好几天,花都没败。可我出去散步时,却从不曾遇到过什么花儿。似乎我妈采回的这些就是全部的春天,全部就这些。

    ……

    ⑫总之我离开了。把妈妈、外婆和小狗留在了那片荒野上。把她们抛弃了一整个夏天。又觉得其实是把她们一直抛弃到现在……总觉得,这些年来,她们一直还在那广阔的天空下寂寞艰难地劳作、生活。

(本文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山顶的海风

胥得意

    当罗布在电视上第一次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后,他便知道了高原上那些叫海子的地方不是大海,而是湖泊。藏区的人们世代在高原上生活,他们把雪山脚下或是草地上面的湖泊叫成海,是因为他们觉得眼前的这片水域太大了,像是他们心中的海。

    罗布想要走出高原,他想拥有一片真正的大海。自从有了这个梦想之后,他几乎天天都在做着关于大海的梦。罗布想象不出大海的样子,哪怕是海在翻卷着浪花,推打着海岸,但那只是电视里的画面,根本闻不到海的味道。

    罗布想要去看大海。但这只是梦想,他的祖祖辈辈都在高原上,没有一个人去过海边。尤其是当爷爷听说罗布想看大海时,爷爷笑了,说咱们高原上处处都有海子。

    又一年征兵开始了,让罗布惊喜的是要从家乡征一批海军。当得知这个消息时,罗布像是疯了一样,他央求阿爸一定允许他报名参军。

    阿爸没有阻拦他,只是问:“难道不是海军你就不想去了么?”

    罗布说:“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好好干,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海军。”

    罗布如愿以偿了。当他领到水兵服的时候,他觉得梦想成真了。那天,他在草原上飞快地狂奔,雪山在飞舞,草地在旋转。“我听到了大海的呼唤。”罗布的喊声,一直飞向湛蓝的天空。

    新兵营在城市的郊区。几乎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罗布都能隐隐地听到军舰的汽笛声,浑厚悠远。每一个梦里,军舰都能在罗布的眼前出现。可是,每次醒来,只能听到战友们轻轻的鼾声。

    罗布最愿意训练的课目是队列训练。其他的课目都是迷彩服,队列训练的时候,新兵要穿上水兵服。风一吹来,罗布能够看到飘带在班长脑后飞舞,那个时候,他总会走神,一直在想飘带在脑后轻盈舞动时自己帅气的样子。

    新兵下连队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罗布不停地追问班长他能够分到哪个舰上。班长却对他说:“所有人都要服从分配。”

    罗布认真地点头。一入伍,他就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新兵下连队那天,罗布坐上了接新兵的车。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汽车越走离海的方向越远,最后停在了一座山顶的雷达站前。

    罗布被分到了海军的一个雷达站。雷达站建在山顶上,只有这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四下望去,只有连绵群山和密布的森林。站长说:“这里距离大海有100公里,但我们却在为军舰提供着信号。我们是军舰的眼睛。我们守护的是和平。”站长说得很慷慨,也很动情。站长已在山上工作20多年,肩上的杠杠一个接着一个,脸上的皱纹也一道挨着一道。

    时间一天天过去,失望的情绪笼罩住了罗布,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海军战士怎么会跑到这个大山里来。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塔楼顶上,隐隐地能望到最遥远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那是云雾还是海岸。

    那一天,罗布看到站长下了岗之后,又爬上了塔楼,他也悄悄地跟着爬了上去。站长站在塔楼顶上,目光像是穿越了眼前所有的远山和密林。罗布问站长:“你是在想家么?”

    站长摇摇头:“每年都能回一次家,不太想了。我当了20多年兵了,却一次还没出过海子。”

    “海子?”罗布很吃惊。

    “对。我们家乡那儿都是大草原,我们把草原上的湖泊叫作海子。其实,那不是真正的大海。”

    罗布一步跨向站长,他努力了好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雾气漫上来了,整个山谷云雾涌动,这时,风也刮了起来。站长轻轻地对罗布说:“看,这多像大海呀。”

    罗布使劲地点头,说:“像,太像了!站长,我都听到了海风。”

    山上的风确实像是海风。因为风正一下一下吹拂着罗布和站长帽子上的飘带。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各题。

船歌

蒙福森

    张德贵是抚河镇的把船老大,水性甚好,人称“浪里白条张顺”。他胆色一流,技术更是一流。在整个抚河镇的船工中,无人能及。他从13岁开始,就跟着他的老爹在抚河上行船,不到30岁就开始掌舵。几十年虽风雨坎坷,却一直都顺顺当当,从来没有失过手。 抚河镇因河而得名,站在抚河镇最高处的望江楼上远眺抚河,它就像一条银色的巨龙,流过抚河镇。

    抚河从西向东,一泻千里,波涛滚滚,直至苍梧。抚河发源于猫儿山山脉,水流一路平缓,江面宽阔。然而至抚河镇时,水道突然变得弯曲,怪石嶙峋,两岸悬崖峭壁,杂树丛生,飞鸟鸣叫,猿猴嬉戏。 过了抚河镇不远,就是一个险滩,叫乱石滩。乱石滩水情复杂,滩险浪急,江水轰鸣,漩流咆哮声似鬼哭狼号,斯时要攻上险滩谈何容易!非要请抚河镇的船工不可,否则,外地人不知水情,十有八九翻船,葬身此地。

    张德贵和他的伙伴们,接了工,在望江楼要了一坛白酒、几盘猪头肉,吃饱喝足,一抹嘴,一甩上衣,奔江边去了。张德贵把舵,指挥他的兄弟们,下船的、拉缆的,把船缆挂上肩头、把竹篙顶在肩上,扎紧脚步,开始过滩了。张德贵一声令下,大伙齐心协力把船向着滩面攻上去,这时,船工们的号子如轰雷般吼出来——

    “哎哟咦咦哎哟,哎哎哟,无呀无底深呀个潭,怎呀得呀上啰嗬!”

    “哎哟咦咦哎哟,哎哎哟,无呀无底深呀个潭,怎呀得呀上啰嗬!”

    那声音,悠扬动听,铿锵有力,在山崖间回荡着;那声音,充满了男人的阳刚之气,富有韵味……喊着一个号子,可过险滩几丈。 过了乱石滩,前面江面宽阔,一马平川,水流骤然变得平缓,老板递过钱给张德贵,道一声“辛苦啦!”,张德贵回一声“一路平安”,回去兄弟们分了钱,这档攻滩就算完美结束了。

    张德贵的老婆在镇上开了个裁缝店,两口子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和一个三岁的女儿。空闲时,张德贵在望江楼和兄弟们喝喝茶,聊聊天,或者在家逗逗孩子,教孩子念几个字。过几年,他们就可以入学念书了。

    日子就像抚河里的水,昼夜不停地奔流着。转眼,就到了1943年。 这年春天,日本人的枪炮声打破了抚河镇几百年来的宁静。一队队日本兵杀气腾腾地开进了抚河镇。

    抚河镇的望江楼成了鬼子的司令部。鬼子以抚河镇为据点,四处烧杀淫掠,抢劫了大量的粮食,然后装到船上,准备运往前线。

    鬼子占用了老百姓的帆船来运粮,可他们不敢过乱石滩。

    一天,在汉奸的带领下,鬼子来到张德贵家——他们要张德贵和他的兄弟们帮他们运粮过乱石滩。

    张德贵断然拒绝。

    鬼子军官嗖的一声拔出军刀,架在张德贵的脖子上。张德贵冷冷地坐着,面不改色。鬼子军官恼羞成怒,嘴里叽里咕噜地骂着,眼珠一转,放下刀,带人走了。他们抓走了张德贵的老婆孩子,撂下话来:“哪天答应为皇军效力,哪天就放人!”

    张德贵像困兽般焦躁不已,想了很久,终于,他到望江楼,跟鬼子说:“愿意替皇军效力。”

    鬼子放了人。当天晚上,张德贵把老婆孩子交给他的徒弟赵小雷,让他连夜送他们去乡下避风头。第二天,晨曦初露,江水苍茫,张德贵和他的十几个兄弟,像每次过乱石滩一样,有序分工,把运粮船带过乱石滩。张德贵的几个徒弟像往常一样,要一起上船,张德贵不让,他一个人跟着鬼子上了船。这一次,张德贵没有能够把运粮船带过险滩,在最危险的地方,运粮船撞到了一块大石头,船沉没了。满满一大船大米和押运的十几名鬼子,连同张德贵一起,瞬间,就沉没在波涛汹涌的抚河中,再也不见踪影…… 船沉下去的那一刻,张德贵的兄弟们的号子声猛然如雷声般吼出来——“哎哟咦咦哎哟,哎哎哟,无呀无底深呀个潭,怎呀得呀上啰嗬!”

    两岸围观的老百姓不禁流下眼泪,那抚河上的船歌,铿锵有力,在山崖间久久地回荡着……

(选自《小小说月刊》2017年第6期,有删改)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像月光与玫瑰同时出现

宁白

    ①最近读柳鸣九先生的《种自我的园子》,其中有记述朱光潜先生一文,这让我想起我的大学美学老师。

    ②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考入杭州大学夜大学,学习中文。同学中,大多是在田埂、草原、森林中历经了艰难的回城知青,胸无文墨,心思补学,个个粗粝而饥渴。对我来说,美学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五十多岁的老师讲课深入浅出,舒缓简约,每次上课,人都很齐。

    ③那天,老师正讲着朱光潜先生的美的移情理论,循循诱导人的心境和意识在审美中的作用,突然,灯灭了,教室里一片漆黑。同学中出现了惊讶和纷乱,但老师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就还是继续着她的讲解。这时,我看见月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进来,照在靠窗的一排学生身上,黑暗中的教室有了亮光。穿着裙子的老师在课桌间走动,颀长的身影朦胧、飘逸。教室里忽然有了非同寻常的安静,老师所讲的“人的情趣和物的姿态往复回流”这样陌生而新鲜的内容,让我们似乎受了一次洗礼。以至下课前灯亮了,大家仍然没回过神来。

    ④每个同学都记住了这堂课,记住了在黑暗中听讲时自己的心理感受。我还牢牢记住了朱光潜这个名字。

    ⑤不久后的又一堂美学课,老师由她的先生背着进了课堂。我发现,老师的小腿绑着石膏。她微笑着向我们致歉,身靠讲台,依然站着。这堂课讲了美感教育是道德教育的基础,还是朱光潜先生的美学论述。我记住的话是,一个真正有美感修养的人,必定同时也有道德修养。对当时的我来说,这真是一个生疏而富有哲思的话题,又觉得美妙而温馨,似乎在一片荒芜的田野暗处,看到了一盏暖暖的灯。

    ⑥我去买了朱光潜先生的书看,也关注起了朱先生的故事。

    ⑦上了北大经济系的“插友”告诉我,有一次,一位同学在未名湖畔读朱光潜先生的美学译著,朱先生正好路过,告诉她,不必读这类书,没什么新东西,译得也不准确,要读原著。这位同学不认识朱先生,看着这位清癯矮个老头的多嘴,甚为气恼。直至路过的一学生向朱先生问安,才知道遇见的正是自己的偶像,她顿时怔住。待她起立要向朱先生致歉时,先生已踽踽离去。她说,一生的仅见,让她一辈子铭记。

    ⑧很多北大人,都看到过这样一个场景:晚年的朱光潜先生坐在他寓所门前的石头上,身边放着一堆玫瑰花,给路人每人奉送一枝。这时,朱先生的两眼视力已经很差,很难辨认出眼前走过的人是谁,他只是在传递一种美意,把心中的一种美感传导给路人。这是朱先生美学理论的躬身实践吗?按当下人说,很像一种行为艺术。我想,从这位矮小瘦弱的美学大师手中接受了玫瑰花的每一位老师、学生或者素不相识的校外人,他们心中的冲击,不仅有关美感,也有关一位学者出于善良的道德实践。

    ⑨于是,我从杭州去了北京大学,探访未名湖畔的燕南园。

    ⑩这时,朱先生已辞世多年了。走在那一幢幢灰色小楼之间,我不知道哪幢楼是朱先生的故居,也没找到传说中朱先生坐过的石头,只见小路清静、安逸,偶尔有路人匆匆走过。我在这里,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想象“一身肃穆,不苟言笑”的朱先生,微笑着把红色的花朵递送过去,接花的人,惊讶过后,一脸笑容。这个曾经出现过如此美妙场景的地方,现在,仍有美的气息弥漫在我的周遭,让我沉浸。

    ⑪我曾在朱先生的著作中,读到过北大校长蔡元培在二十世纪初讲过的话,大意是,中国没有宗教,可以普及美学教育,用美育代替宗教,来提升中国人的道德水平。此说一出,不同见解纷起。但是,从我美学老师的授教中可以知道,朱先生是认同这个观点的。他在体弱的晚年无法上课,难以进行理论研究的时候,远远地丢弃了曾经的委屈,淡却了铭心的伤痛,以花送路人,是想告诉人们,赠人以美,可以美美相传,滋养人的魂灵。

    ⑫在这安静的小路上,我的美学老师,与朱先生出现在了同一个画框里,就像月光与玫瑰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上,一种沉静和雅致的美浮现出来。她也是一位美的传授者和践行者,暗夜独语、忍痛倚案的解惑和传道,都是给那时思想贫瘠、浅薄的我们,以美学的启蒙、道德的引导。

    ……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深秋

李德霞

    收回禾场里的五谷杂粮,季节就翻到深秋那一页了。

    是个晴朗的日子。我娘对我爹说:“你去趟耿庄吧,把换瓜的粮食收回来。”

    我爹手搭凉棚看天,天高云淡,一轮秋阳高悬在头顶。我爹边朝停在院门口的三轮车走边对我娘说:“你回屋把那个蓝皮本本儿找出来,我去收粮。”

    我娘嗯一声,扭身进了屋。

    我们村有片沙滩地,适宜种瓜,种出的西瓜又甜又沙。我爹脑子活,每年西瓜成熟后,他就倒腾几车西瓜到耿庄去卖。耿庄和我们村仅隔着一条河,产粮不产瓜,村里人就特别稀罕我们村的西瓜。我爹卖瓜不收现钱,除着,记在他的蓝皮本本儿上。等秋后粮食归了仓,他挨家挨户地去收粮……

    我娘进屋老半天不出来,我爹等得有些心急,便扯着嗓门儿说:“一个蓝皮本本儿,就把你压倒啦?”

    屋门一开,我娘奓着两手说:“我明明记得就放在衣柜下面的抽屉里,咋不见了呢?

    我爹一怔:“啥?不见了?”

    我娘说:“对,不见了。”

    “对你个头,咋就不见了呢?”我爹黑了脸,风一样刮进屋里。

    找来找去,直把屋里的旮旯犄角找了个遍,也没找到我爹说的那个蓝皮本本。我娘搓着手说:“明明就放在那里,它能自个儿跑了?大瓮里面还能走了鳖?”

    “找不到那个本本,还收个屁的粮!”我爹喷着唾沫星子,手指头雨点般敲着炕沿说,“那可是一千多斤粮食哩。”

    我娘没了辙,两手抱着脑袋在屋里转圈圈儿。

    这时,我爷爷拄着拐棍进了屋。问明情况后,我爷爷把手里的拐棍一戳地说:“去吧。该收粮,收你的粮去。”

    我爹笑了:“爹你糊涂了吧?没有账本,咋收粮?”

    我爷爷如此这般一说,我爹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这……行吗?”我爹挠着头说。

    我爷爷生气了,撅着胡子要走,临出门时撂下一句:“亏你和耿庄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哩……”

    那天,我爹最终还是去了耿庄。

    我爹开着三轮车进村的时候,村头儿的那棵老槐树下,正聚着一帮闲扯的人。看见我爹把三轮车停在槐树下,众人便知道我爹是来收粮的。

    工夫不大,就有人背着粮食过来。

    那人问:“我家多少粮?”

    我爹一愣,突然想起什么,赶忙说:“老规矩,二斤瓜兑一斤粮。你家赊了多少斤瓜,你报个数……”

    那人问:“账本呢?你没带账本?”

    “走得急,忘了带。呵呵,多少斤瓜,你说了算。”

    那人笑:“收粮忘账本,搬家丢婆娘……你这人,有意思。”

    我爹也笑:“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信得过你……”

    于是,那人报个瓜的斤数,我爹折半去称粮。多了,挖出去;少了,再添上。称好了,哗啦,倒进我爹抻开的蛇皮口袋里。

    又有人背着粮食过来……

    于是,我爹和人家又重复着以上的对话——

    “我家多少粮?”

    “老规矩,二斤瓜兑一斤粮。你家赊了多少斤瓜,你报个数……”

    “账本呢?你没带账本?”

    “走得急,忘了带。呵呵,多少斤瓜,你说了算。”

    “收粮忘账本,搬家丢婆娘……你这人,有意思。”

    “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信得过你……”

    ……

    家家都如此。

    日头蹲在西山顶上时,我爹收完了最后一户人家的粮食。望着车斗子上满满当当的十个蛇皮口袋,我爹心里惊呼,啊呀呀,这可是一千多斤粮食哩!

    我爹想起我爷爷的话:“耿庄人就是耿直,该你的,不赖账……”

    有人路过,笑着跟我爹打招呼:“粮食都收齐了?”

    我爹脸上的笑容比晚霞还灿烂:“收齐了收齐了。”

    那人又说:“来年,还来换瓜不?”

    我爹抹把脸上的汗说:“哪儿不去都行,你们耿庄,不来不行……”

    这个点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空气中飘来一阵阵饭香味儿。那人说:“吃了饭再回吧”

    我爹一步跨上三轮车:“不了不了,老婆孩子还在屋里等着哪……”

    我爹发动了三轮车。

    突突突,三轮车撒着欢儿奔跑在夕阳里……

(选自《金山》2019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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