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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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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红叶
凸 凹
香山的红叶,我是赏过的。第一次赏香山红叶,我正上着一所专业院校,适逢红叶盛季,满山皆红遍,同伴便惊叹不迭。
但我只感到亲切,并没有难抑的惊奇。因为我觉得,故乡的秋天,也是红叶满山、流丹溢彩的;而且,山脉绵亘,红到极远遥的地方,比香山来得有气魄。只因为香山离市区近些,且是一个著名的公园,命运便很阔达了。
故乡的山峦,植被是极丰茂的:黄栌满坡,柘丛盈岗,楸树峰耸,檀木沟伏……夏时山色蓊郁,入秋,则渐渐变化起来,先是淡黄,而后是斑驳,最终是红得一统了,满山满野就一如火烧。
但这时却是故乡的农忙时节——
庄稼的秸秆被村人铡碎了,厚厚地铺到猪厩中去,再取山上的表土覆盖,以期在来年沤①出一些好肥料来。所以,未上冻前,村人的第一宗要事,便是背土垫圈。而后,有余力的,要在地堰的边上,砍一垛垛的干柴杂草,烧一堆一堆的草木灰。撒上草木灰的土地,蔓菁憋得大,土豆长得足,谷穗也结得沉。
此时,山上的红叶正红得烂漫呢。人们哪顾得多看几眼呢。所以,山里人并未想到,那一丛丛的红叶,便是一团团的激情、一首首的诗,自己正生于美境与福地,正可以坐享一番。红就让其兀自红去吧,我们还有正经的营生干不完呢,他们想。那时,我并没有一丝悲哀,因为身在其中,与村人的感觉相同。
真正醒悟了,感到有些惆怅②了,是看到城里人,居然要爬那么远的路径,到香山专程赏红叶之后。于是,我怀着这么一种情绪,待人们去香山赏红叶的时候,我便回到故乡去,探抚那故乡的红叶。它们被漠视和遗忘得太久了!
我爬到屋后的山上:高远的天,衬以峻拔的山形,那凌风的红叶,簌簌地,便让人极感动。但激动的心,很快就黯然了——
沉默的父亲,正在地堰的边上埋头打柴草,他要多烧几堆木灰啊。于是,观赏红叶的这一份闲雅,就显得多么不合时宜,显得多么奢侈,兀然就生出一丝羞耻,便踅③到父亲的身边,想给他打个下手。
父亲很懂我的心思,笑笑,“去赏你的景吧。”
见我仍迟迟不动,父亲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你高兴赏景就赏景,我高兴做活就做活,不都图个自在么?!”
我知道,要父亲埋头干他喜欢干的活,比要他赏红叶更使他心安与欢悦,这是情理中的事,不关乎我的勤与懒。但我终究不忍在劳作的父亲身边,作赏景的清客,便同他一起干下去了。
这是第一次回故乡赏红叶的情景。
第二年秋深,想到故乡那满山的绚丽,仍有热热的归心。但父亲在地堰上弯曲的身影从脑底晃出的时候,归心就有了几分迟疑,心中就有了一种惆怅。
最后,还是回去了。因为:红叶岁岁依旧,而父亲却要一天天衰老;父亲已经辜负了红叶,儿女还要辜负父亲么?!
回到故乡,父亲很高兴,抱出一坛雄自酿④:“崽呀,知道你要回来,爹特意给你留着呢。”我的眼窝便不由得濡湿了。
从此,每到秋深,我皆毫不迟疑地回故乡去。
每次,我们低头砍着柴草,却都把红叶搁置于一边。但只要我们抬起头来,山上的红叶,便很执著地红到我们的眼眸中来——
红叶没有怨艾,只有默默的守望和多情的注视,一如山里的人们。 (本文有改动)
【注】①沤(òu):长时间地浸泡,使起变化。②惆怅:伤感,失意。③踅(xué):中途折回。④雄自酿:一种自家酿造的酒。

(1)、本文以“故乡红叶”为题,为什么在一、二两段中要写“香山红叶”?

(2)、指出下列句子中作者“惆怅”的具体原因。
①真正醒悟了,感到有些惆怅了,是看到城里人,居然要爬那么远的路径,到香山专程赏红叶之后。
②但父亲在地堰上弯曲的身影从脑底晃出的时候,归心就有了几分迟疑,心中就有了一种惆怅。

(3)、分析“故乡红叶”在文中的象征意义以及在结构上的作用。

(4)、请对“父亲”这一人物形象及“我”对“父亲”的思想情感作赏析。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①班主任邓老师正在办公室里备课,听到有人喊报告,抬头一看,是班里的何皓皓同学。
      ②“老师,我放在书包里的二百块钱被人偷了。”何皓皓慌慌张张,一副难过的表情。
      ③“哦,怎么回事?”
      ④“钱放在书包笔盒里,今天不见了。”
      ⑤“知道谁拿了吗?或者怀疑哪个了吗?”
      ⑥“不知道。老师,这钱是我妈前几天给我买球鞋的,我没买到球鞋会被妈妈骂死的。你一定要帮帮我,你就告诉我妈,说我的钱被人偷走了。”何皓皓急得涨红了脸。
      ⑦“你不能亲自告诉你妈吗?”
      ⑧“我妈不相信我的。求求你告诉我妈好吗?”
      ⑨“你不想找回自己的钱了?”
      ⑩“也不知谁偷的,不找了。”何皓皓嗫嚅道。
      ⑪邓老师定定的看着何皓皓,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何皓皓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老师。
      ⑫这个一贯调皮捣蛋的学生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难道就因为二百元钱?
      ⑬“不行,我一定要帮你找回来。”邓老师很坚决地说。
      ⑭课上,邓老师说:“今天上课前,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很多年前,有一个学生,家里很穷。一天,同学们出去游玩,在游玩的时候,他捡到10元钱。当时10元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对他来说更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可以买到很多自己一直想买而没买的东西。看看周围并没人注意自己,他赶紧把钱装到裤袋里了。一阵“咚咚”心跳以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跟大家一起玩了。后来丢钱的同学发现自己的钱丢了,急得直哭。那同学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想把钱掏出来还给人家,但他始终没有掏出来,毕竟10 元钱对他的诱惑太大了。但是,回去以后,一直不敢花这10元钱,以至几十年后,这10元钱成了他的一个心结,也成了他人生中的一个阴影。他,就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那个丢钱的人就是我。他让我一定要把他的故事告诉我的学生。”
      ⑮邓老师语气沉重又严肃地说:“今天,何皓皓同学的二百元钱被人拿了。”邓老师顿了顿,也不拿眼睛扫描全班同学,双眼向上,左手反复将短头发向后拢,若有所思。
      ⑯同学们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仿佛要看出谁是偷钱的人。
      ⑰邓老师接着说:“要找出拿钱的人一点也不难,只要把大家的书包和口袋翻一遍就可以了,很简单。但这样的话,拿了钱的同学就烙上了一个小偷的印记。我为什么说拿而不说偷,就是因为你们还是一孩子,见钱起贪念是难免的,犯点错误也很正常,我不想你们因为一时的糊涂,给你们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可爱的孩子。”
      ⑱邓老师亲切的话语,如春风细雨丝丝缕缕飘进同学们的心里。
      ⑲“但是,钱一定要还给何皓皓同学。”邓老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强调,“现在,我给你们每人发一个信封,拿了钱的同学回去后将钱装进信封里,没拿钱的同学在信封里装两张白纸,封好后下午交给老师,好吗?”
      ⑳“好。”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
     下午,全班五十五个信封都投到了一个纸箱里,邓老师一封封地拆着信封,从一个个信封里抽出的白纸向邓老师表明着同学们的纯洁。……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十四,五十五,全都是两张白纸。
      果然不出邓老师的意料。
      邓老师将早已准备好的二百元钱从一个信封里抽出来,大声地宣布:“同学们,何皓皓的二百元钱还回来了。”
     教室里顿时掌声雷动。
      唯有何皓皓同学一脸诧异。
     下课了,何皓皓怯生生来到了邓老师办公室,将二百元钱还给邓老师:“邓老师,我错了。钱呗我玩游戏花了,我不敢告诉我妈,所以想了一个歪点子。这钱是你的,我不能要。”
     “我知道。”邓老师很平静地说,“但你怎么跟你妈交代?如实告诉她?你妈那么辛苦赚来的钱,就被你这样花了,她非气死不可。”
     “但是,你的钱,我不能要。”何皓皓倔强地说。
     “咱们来个约定怎么样?”邓老师语气和缓。
     “什么约定?”何皓皓抬起了头,好奇地望着邓老师。
     “为了不让你妈伤心,也不让你妈骂你,我们就保守这个秘密。这二百元钱你先拿去买鞋,但条件是以后再也不许玩电脑游戏。”邓老师说。
     何皓皓沉默不语。
     “就算是我借给你的,行吗?等你以后长大工作了,再还我,怎么样?”邓老师把钱塞给何皓皓,满脸慈祥。
     “好,老师,我一定会还你的。我们拉钩。”何皓皓伸出右手食指,与邓老师的右手食指紧紧扣在一起,使劲拉了一个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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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测地震,云不会说谎

    ①1976年唐山大地震前夜,昌黎县几个看瓜地的人被巨光吓得惊惶失措。阴沉的夜空就像忽然有人打开了它的开关,巨大的亮光照亮了一切,连西瓜叶、瓜蔓都看得清清楚楚。光亮瞬间消失,夜空复又变暗,如墨染一般。同天傍晚,日本的真锅大觉教授发现天空有异常长条云,后来证实,那就是唐山地震的前兆云。

②日本是地震大国,这方面的记载也比比皆是。1948年6月27日,日本奈良市上空出现了一条异常带状云。第三天,日本福井就发生了7.3级大地震。……

    ③这些地震前出现的怪云,我们称之为地震云。历次地震中,它们都以不同的面孔,在不同的地区或早或晚地出现,向人类传递着来自大自然的信息预警。

    ④地震云和普通云有很大的区别。地震云外形很怪异,具有非常鲜明的特征:一是横条状出现,一条一条在空中有序排列,且每一条的颜色都深浅分明,就像我们经常在天空中看到的飞机尾烟。如果天空中有这样的云,预示着两周后会有地震;二是多条,成平行或者放射状出现,人们形象地称之为排骨云,平行状云表示地震会出现在本地,放射状云预示着2~6天后有地震;第三种地震云看起来就像垂直的龙卷风挂在空中,有时又像无风时垂直上升的烟柱,这样的云叫做卷震云,预示着地震将发生在3天后;第四种是鱼鳞或团状地震云,云团在数小时内形成松散鱼鳞状,有时和“条状地震云”同时出现,颜色深浅分明,这表示2~6天以后会发生地震。

    ⑤这些模样怪诞的地震云,其长度和颜色也隐藏着诸多密码:比如地震云长度越长预示着离发生地震的时间越近;地震云颜色越深,表示对应的地震深度就越深;地震云持续的时间长,预示对应的震中就越近;如果地震云又粗又厚并且呈现出灰色,那么地震的破坏力将会很大。

    ⑥研究者发现,不管哪种地震云,它们出现时都与周边云彩格格不入,有明显界限。地震云还很高傲,喜欢朦胧,一般都是在早晨和傍晚时分出现在6000米高空,比气象云高出许多;地震云变幻无常,通常有白色、灰色、橙色和橘红色之分,有时它自身会发出强烈的光芒;地震云不怕风,无论风刮得多么猖狂,它们始终不会变形。

    ⑦关于地震云的成因有两种说法,一是热量学说。地震前,地震带周围聚集了大量地热,或者地震带周围的岩石受强烈地应力作用,激烈摩擦后产生大量热量。这些热量从地表逸出后,温度骤然增高,产生的气流飘到高空,就形成了地震云;二是电磁说。地震前,岩石在地应力作用下出现“压磁效应”,地磁场跟着变化。岩石在地应力作用下发生变形,引起电阻率变化,使电磁场也跟着产生变化。由于电磁波影响到高空电离层,电离层电浆浓度锐减,这时水汽和尘埃就会有序排列,形成地震云。

    ⑧虽然现在人类还无法准确预测地震,我们对地震云的研究也还不成熟,但地震云提醒我们:只要做好相关数据的收集和分析,地震云必将会为地震预报提供翔实依据和有力参考。因为,云从来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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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底下

    ①父亲如书,我是他的再版。从头到脚,我们神奇地保持一致。像是隔着上下三十年的同一个人。

    ②我们都顶着一头坚硬的黑发,它仿佛含有铁质,根根向上,挺立如戟。抬手轻轻拍打,会发出稠密结实的“嘭嘭”声,像电流穿透掌心击中身体。在我们个体生命的海拔上,它高高在上,乌黑茂盛,像潜藏在大地深处的煤一样不说话,我们在它底下日复一日地生活着。

    ③小时候,我们一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到星期五,天麻麻亮,父亲就独自一人蹚着露水,一根扁担挑起两只箩筐,走上弯弯山道,到几十里外的深山里去挑煤来烧。傍晚踏着夕阳,挑了满满两箩筐煤回家,正赶上吃晚饭。母亲给他准备一只杏儿大小的杯子,盛满酒,父亲端起酒,贴近唇边轻抿一下,仿佛浑身的困乏与疲惫就被这杯酒解除了。母亲就在这时瞥见了他黑发中躲来躲去的几根白发,惊呼道:“哎呀,你都有白头发了。”说着,她拨开发丝,小心翼翼地拔下,摊到父亲掌中。

    ④那白发寥寥几根,躺在父亲掌心,枕着纵横的掌纹,银光闪亮,像是会发光的羽毛。

    ⑤南方的冬夜沉静如石,落入幽深漆黑的古井中,漫长而冷清地守望黎明。天难得地飘起了雪,越飘越大,压在银杏枝头,不时可以听见树枝清脆的断裂声。狭窄的厨房里,头顶一豆灯光,炭炉傍墙站立,烧壶沉默不语,散发淡淡的热量。我们一家围炉取暖。父亲注视着我和弟弟,就像牧人盯着两只可爱的羊羔羔,问道:“你俩谁给我拔白头发?一根一分钱。”正在打瞌睡的我们顿时来精神了,抢着拔。

    ⑥父亲的白发不多,稀稀疏疏地像微薄的雪花撒入广袤的黑土地,倏忽拧身捉迷藏似的躲了起来,在灯下实在不容易寻找到。每找到一根,我们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溅起一片响亮的欢呼。一晚上下来,收获并不多。

    ⑦然而,明明头天晚上拔光了,可是,过了一夜,父亲的白发又蹿出了一些,似乎拔的速度总也撵不上蹿的速度。一到晚上,无所事事的我们还是乐意给父亲拔白头发,我们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父亲坐着,我们站着,我们与父亲一样高了。一个个冷寂无聊的冬夜很快蹑手蹑脚地溜走了,我和弟弟同时分享着一个心照不宣而且自鸣得意的秘密。

    ⑧等我们都上学了,父亲不再叫我们拔白头发了。生活的困窘和难以排遣的忧愁日渐沉重地压迫着他,他的白发越生越多,几乎占据了“半壁河山”,一眼望去,触目惊心。我想他除了怕耽误我们的功课外,可能连他自己都泄气了,听任那些白发喧嚣地恣肆疯长。

    ⑨后来,父亲被病魔缠身,惊心动魄的手术后,就是不停地吃药、打针,各种治疗。有时候父亲斜靠在病床上,双眼微闭,我觉得他仿佛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坐在那里,用手轻轻地拍拍头发,发出“嘭嘭”的声音,这声音把一切嘈杂和烦恼都给隔离了开来。但是,事与愿违,他的头发很快就掉光了,露出了空荡荡的头皮,一根不剩地失去了他无比珍爱的头发,他不得不戴上帽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掉了头发的父亲是丢了羽毛的孔雀或凤凰,在人群间有些落寞。

    ⑩有一天,我忽然提起儿时拔白头发的事,父亲一愣,马上孩子似的笑了,瘦削的脸颊上猛地腾起了两片火烧云,沉浸在对往事的愉悦回忆中,良久,才慢悠悠地说:“那时,你俩真淘气,老是拔了黑发糊弄我。”

    ⑪秘密像包袱被父亲轻描淡写地抖开,我有些无地自容。在岁月面前,一天天变老的父亲曾束手无策,试图借助剔除白发来抗拒生命的一次次落雪,赶在大雪封山以前挽留住某些悄悄远行的记忆,这很像一个农夫靠铲掉杂草来保护庄稼的成长。可我们顽皮的行为却在加速岁月流逝的脚步,我们以帮凶和同谋的身份与父亲鲜明对立。

    ⑫今天这个日子,在父亲积雪一样飞速消融的生命海拔上,我多么想为他种下一头黑发,让他重新骄傲地穿过人群,像煤被阳光点燃。

    ⑬但岁月如流水,匆匆逝去,不舍昼夜,无法回头。

(文/简默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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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堂游记

    ①去年夏天,我们和S君夫妇在松堂住了三日。难得这三日的闲,我们约好了什么事不管,只玩儿,也带了两本书,却只是预备闲得真没办法时消消遣的。

    ②出发的前夜,忽然雷雨大作。枕上颇为怅怅,难道天公这么不做美吗!第二天清早,一看却是个大晴天。上了车,一路树木带着宿雨,绿得发亮,地下只有一些水塘,没有一点尘土,行人也不多。又静,又干净。

    ③想着到还早呢,过了红山头不远,车却停下了。两扇大红门紧闭着,门额是国立清华大学西山牧场。拍了一会门,没人出来,我们正在没奈何,一个过路的孩子说这门上了锁,得走旁门。旁门上挂着牌子,“内有恶犬”。小时候最怕狗,有点趑趄。门里有人出来,保护着进去,一面吆喝着汪汪的群犬,一面只是说,“不碍不碍”。

    ④过了两道小门,真是豁然开朗,别有天地。一眼先是亭亭直上,又刚健又婀娜的白皮松。白皮松不算奇,多得好,你挤着我我挤着你也不算奇,疏得好,要像住宅的院子里,四角上各来上一棵,疏不是?谁爱看?这儿就是院子大得好,就是四方八面都来得好。中间便是松堂,原是一座石亭子改造的,这座亭子高大轩敞,对得起那四围的松树,大理石柱,大理石栏杆,都还好好的,白,滑,冷。白皮松没有多少影子,堂中明窗净几,坐下来清清楚楚觉得自己真太小,在这样高的屋顶下。树影子少,可不热,廊下端详那些松树灵秀的姿态,洁白的皮肤,隐隐的一丝儿凉意便袭上心头。

    ⑤堂后一座假山,石头并不好,堆叠得还不算傻瓜。里头藏着个小洞,有神龛,石桌,石凳之类。可是外边看,不仔细看不出。得费点心去发现。假山上满可以爬过去,不顶容易,也不顶难。后山有座无梁殿,红墙,各色琉璃砖瓦,屋脊上三个瓶子,太阳里古艳照人。殿在半山,岿然独立,有俯视八极气象。天坛的无梁殿太小,南京灵谷寺的太黯淡,又都在平地上。山上还残留着些旧碉堡,是乾隆打金川时在西山练健锐云梯营用的,在阴雨天或斜阳中看最有味。又有座白玉石牌坊,和碧云寺塔院前那一座一般,不知怎样,前年春天倒下了,看着怪不好过的。

    ⑥可惜我们来的还不是时候,晚饭后在廊下黑暗里等月亮,月亮老不上,我们什么都谈,又赌背诗词,有时也沉默一会儿。黑暗也有黑暗的好处,松树的长影子阴森森的有点像鬼物拿土。但是这么看的话,松堂的院子还差得远,白皮松也太秀气,我想起郭沫若君《夜步十里松原》那首诗,那才够阴森森的味儿——而且得独自一个人。好了,月亮上来了,却又让云遮去了一半,老远的躲在树缝里,像个乡下姑娘,羞答答的。从前人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有点儿!云越来越厚,由他罢,懒得去管了。可是想,若是一个秋夜,刮点西风也好。虽不是真松树,但那奔腾澎湃的“涛”声也该得听吧。

    ⑦西风自然是不会来的。临睡时,我们在堂中点上了两三支洋蜡。怯怯的焰子让大屋顶压着,喘不出气来。我们隔着烛光彼此相看,也像蒙着一层烟雾。外面是连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只有远近几声犬吠,教我们知道还在人间世里。

(作者:朱自清   原载1935年5月15日《清华周刊》第43卷第1期)

【注释】[1]松堂在北京西山,乃一牧场,作者于1934年6月30日与石荪夫妇(即文中S君夫妇)同往。[2]趑趄(zī jū):想前进又不敢前进的样子。

阅读下面文本,完成下列各题。

 最精彩的表演

陈炳熙

①梅兰芳正伏在垂着淡青窗帘的南窗底下画兰竹。他这时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一位画家来要求了,他画画不是为了收益,而是为了追求,说转移也未尝不可。一个艺术家,当被迫必须放弃他的艺术活动时,就必须以另一种艺术活动来填补他的空虚。

②当然,并没有谁不让他表演,恰恰相反,有人巴不得他表演,是他自己谢绝了舞台,千里迢迢移家到香港来过这种淡泊的生活。而且他早已蓄起了胡须,有什么比这更能表示他断绝粉墨生涯的决心呢!

③他画画的另一个原因是,在他心中活着一些孤傲高洁的画家形象,他需要以这些人做风范,坚定自甘淡泊、不慕荣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做人准则。白石老人是先生的老师与朋友,此刻又想到了他,笔下陡增豪气。这是一种神来之势,把几茎劲竹画得气韵不凡,仪态万方,似乎一阵风要把它刮倒,它却摇了几摇,挺立如初。然而夫人推开镂花门走进来打断了他,她极轻慢地走到他的身边,把不速之客请求见他的事说了出来。

④在香港中国饭店二楼一间精雅的餐室里,穿着浅色西装、保持着学者风度的日本电影人川喜多长政与中国同行张善琨,在整肃的餐桌前虚左恭候嘉宾。约定的时间到了,侍者通报梅兰芳已在饭店门前下车。川喜多慌忙站起来,丢给张善琨一个关照的眼色,便走出餐室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楼梯口。

⑤川喜多是目睹过梅先生风采的,他甚至感到先生便装时的气度比在舞台上更有魅力。他看过先生演出的京剧作品,依川喜多行家的眼光看,作为先生的代表名剧《太真外传》,无论从清新优美的唱腔,妙曼典雅的舞蹈,光艳绝俗的扮相,响遏行云的歌喉诸方面衡量,都已把京剧表演艺术推向绚烂的极致。至于他在台下,诸如“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等所有常用的形容仪表之美的词句,在表现他的风貌时都显得冗弱无力,以至让人不得不求助于善于状人风仪的《世说新语》。

⑥楼梯下出现了一个老人的伛偻身影,正步履艰难地走上楼来。这是梅兰芳,又哪儿像梅兰芳!川喜多暗暗吃惊,那弯拱的腰背,僵硬的腿脚,黧黑的面目,蓬乱的髭须,板滞的眼光,迟缓的行动,加上一开口就让人感到力竭声嘶的嗓音——这哪儿是千万人心中那位艺术之神的风姿!具有锐利观察力的川喜多惊讶之余,确有把握地认出这是先生。先生也认出了川喜多长政—— 从不计其数有一面之缘的形貌中辨出了这个人。

⑦一方是极道殷切的仰慕,一方是感谢盛情的邀请。那些经精心挑选的中西名菜正一道道搬上桌来。川喜多小心翼翼地问可否喝点酒,先生爽快地说:“嗓子到了这地步,还禁忌什么,再烈一点也可以!”川喜多诚恳地说:“我还有事向先生请教,烈性酒免了吧。”

⑧“其实先生是知道的。”川喜多说,“我从来不拍为日本军方宣传的片子,总得让中国朋友还有点欣赏的兴趣。我们选定了林则徐禁烟的故事,起用的是贵国观众中有巨大影响的明星。这表明,艺术终归是艺术,不该为政治的原因,让明珠沦落在藩溷里。所以我想,先生难道无意让久渴于先生艺术的贵国观众有一个再睹明珠的机会吗?”

⑨先生等他说完,故意露出惊奇的样子,然后大笑起来,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努力清了清嘶哑的嗓子,说:“实在感激先生美意。不过,您看我现在的样子——生了几年病,把腰腿都断送了,别说登台,就是走路也不能像常人一样;更要命的是嗓子,怕发展下去连说话也成问题……一个演戏的人,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自己就惭愧得要死,若到了观众面前,那简直叫我无地自容了……”说到这里,已变成怆然的感慨和沉沉的叹息。

⑩两天以后,川喜多长政飞回上海,向日军报道部报告说:“梅兰芳已经衰老不堪,几乎丧失了所有演出的条件,勉强把他搬上舞台,只能成为笑料,贻羞军部。”日本军部于是打消了强制梅先生演出的计划。

⑪两年之后,梅先生在上海大剧场庆祝抗战胜利纪念公演大会上演出,其灵活的身段,优美的舞姿,清越的歌喉和光彩照人的形象,再次让兴奋若狂的观众绝倒。

文学作品阅读

徐彩娥

敲门声渐渐远去。这已经是第三通了。

清幽的天幕如海,深不可测,月挣扎了好久终于浮了上来,皎白的月光泼洒了满院,鸡舍、木犁、老柿树,都浸在寒凉里。山子抬抬手臂,抻抻脖子,这才发觉浑身的零部件像生了锈的铁家伙。他在院里站得太久,冻木了。

他其实很想立马打开大门。平常日子,他家的大门总是敞开着的。除了晚上,村里的人都不习惯关大门。人出入无阻,鸡狗往来随意,不管是自家的,还是邻里的。大门洞开,就觉得家跟整个村子是连通的,人跟整个世界也是连通着的,心里敞亮得很。

这敲门声还会再来的。欠钱还债,天经地义,他也觉得盛强应当来敲这个门。毕竟他拖欠人家的两万元已经三年了。今年“五一”节盛强家就要娶儿媳妇了,这钱已经算进计划里了。本来说好过年回来就还的,外出打拼三年,爹那场病的窟窿填得差不多了,怎么也轮着人家盛哥了。想想人家也真是仗义,不沾亲不带故,一个村南一个村北,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知道自己张不开嘴,盛哥愣是主动把两叠票子送过来,救了急,也救了命。平头百姓,积攒这点钱不容易,却任着自己用了三年。如今人家上门来了,自己连门都不敢开,唉……

山子不觉流下泪来。除了爹大病那年,他好久好久没有流泪了。他觉得心里好受了点。泪真是好东西,它能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软乎的。

盛强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些郁郁,有些孤单。暮色散淡,西山灰蒙蒙的阴影罩过来,盖住了所有的声息,没有人声,没有鸡飞狗跳声,整个村子像睡着了一样,静得让人心慌。家家户户的大门紧闭着,透着寒意,人与人之间也仿佛隔了万水千山。唉!他叹了口气。

这是一个小时前的事,盛强第三次敲响了山子家的大门,可是没有响应。又给他发了信息,院里还是没有动静,家里明明亮着灯啊,是怕自己追债吗……山子不会吧?要么就是……盛强心里“咯噔”一下。今年的蹊跷玩意儿太多了,新冠肺炎、封城、确诊、疑似、隔离、口罩、消毒……单听听这些词儿,心就一揪一揪疼得紧,胸口像给压上千斤巨石。盛强突然感到强烈的气闷,他一把揪下口罩,这远山远水天明风清之地,应该没什么事吧。但他很快又把口罩戴上了,短短几天,戴口罩出门已经成了村民的习惯,虽然大街上没有人,但光着嘴巴也有强烈的裸奔感和不安全感。

“还出去!还出去!你不见这几天街上连条狗也没,大喇叭整日喊!”

妻冷着脸。他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净多事!谁都晓得不让串门子,山子又是从外面回来的。”

“山子没远走……”盛强嘟囔了一句。

“市外的回来不也得隔离吗?连累家人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就是了,都一礼拜了,家里吃的怕是短了。人家年年回来给带两瓶好酒,总得去看一眼吧?”

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是山子的短信息。

“盛哥,俺手机媳妇给消了毒一直搁在厢房,才看到信息。你搁门口的菜俺拎回了,真新鲜,够吃一礼拜的了。谢谢哥,总是救俺急!”

盛强不由自主笑了一下。他的心安了好些。

隔了一会儿,又是“叮咚”一声:“听说俺乘的那趟车查出个疑似,虽说村里没知道的,这阵儿家里人都不能出门。两万元现金俺早就备好了,等满了14天……不,24天,要么一个月,俺消了毒给哥送过去。俺知道哥不为这个……是俺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对不住哥……”

盛强的眼睛湿润了。

他的心里突然敞亮起来。他透过窗户,定定地看着那轮爬上树梢的月亮,它正用柔光洗刷着大地上的尘垢。家家开门的日子不会远了。

山子也一样。有一条通衢大道一直伸到他的心底,洒满了水一样的纯净月光。

开门是通透畅达,关门何尝不是体贴温暖。

只要心门不关,这世界就是连通的,人间就是繁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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