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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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爸爸的花儿落了》选文,完成后面的题目。
      快回家去!快回家去!拿着刚发下来的小学毕业文凭红丝带子系着的白纸筒,催着自己,我好像怕赶不上什么事情似的,为什么呀?
  进了家门来,静悄悄的,四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都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他们在玩沙土,旁边的夹竹桃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好几个枝子,散散落落地很不像样,是因为爸爸今年没有收拾它们修剪、捆扎和施肥。 石榴树大盆底下也有几粒没有长成的小石榴,我很生气,问妹妹们:
  “是谁把爸爸的石榴摘下来的?我要告诉爸爸去!”
  妹妹们惊奇地睁大了眼,她们摇摇头说:“是它们自己掉下来的。”
  我捡起小青石榴。缺了一根手指头的厨子老高从外面进来了,他说:
  “大小姐,别说什么告诉你爸爸了,你妈妈刚从医院来了电话,叫你赶快去,你爸爸已经……”他为什么不说下去了?我忽然觉得着急起来,大声喊着说: “你说什么?老高。”
  “大小姐,到了医院,好好儿劝劝你妈,这里就数你大了!就数你大了!”
  瘦鸡妹妹还在抢燕燕的小玩意儿,弟弟把沙土灌进玻璃瓶里。是的,这里就数我大了,我是小小的大人。我对老高说:
  “老高,我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就去医院。”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安静。
  我把小学毕业文凭,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再出来,老高已经替我雇好了到医院的车子。走过院子,看到那垂落的夹竹桃,我默念着:
  爸爸的花儿落了,
  我已不再是小孩子。

(1)、下列说法有误的一句是

A、林海音原名林含英,小名英子,本文选自她的小说《烛心》。 B、“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这是爸爸在鼓励女儿,时时盼望着孩子长大的肺腑之言。 C、本文写法上是随着主人公起伏的思潮而记叙下来的,所以采用了插叙手法。 D、文章以“爸爸的花儿落了”为题,一方面指夹竹桃的败落,一方面象征天性爱花的爸爸离开了人世,语义双关。
(2)、毕业典礼后,“我”回到家时见到了怎样的情景?这情景预示着什么?

A、爸爸种的夹竹桃落了,未成熟的青石榴也有掉落,预示爸爸生命之树的凋谢。 B、进了家门来,静悄悄的,渲染了低沉压抑的气氛。 C、瘦难妹妹在抢燕燕的小玩意儿,预示弟妹年龄还小还不懂事。 D、爸爸种的夹竹桃落了,未成熟的青石榴也有掉落,预示着今年会有天灾人祸。
(3)、文中两次写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用意是

A、写出了弟弟妹妹的天真可爱。 B、写出了弟弟妹妹的懂事,自己玩耍,不用父母操心。 C、写出了对弟弟妹妹懵懂无知的可气。 D、从侧面描写“我”长大了,懂事了。
(4)、下列关于文章的理解,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A、写弟弟妹妹不懂事反衬“我”长大了,强调“我”肩上的担子沉重;用弟妹的安然无知反衬爸爸去世的沉重。 B、当“我”获悉爸爸去世的消息后,一下子感到人生责任落到自己肩上,危机使“我”顿时成长起来。 C、环境描写“静悄悄的”气氛,反衬家中潜伏的危机,写“夹竹桃”暗示爸爸生命垂危。 D、爸爸不在了,夹竹桃“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好几枝子,散散落落的,很不像校”,可见植物也有灵性,在哀悼它的主人。
(5)、下列对本文插叙的运用分析错误的是

A、运用插叙可以把时间跨度大的内容浓缩于一天之内,使内容丰富、紧凑。 B、插叙的成功运用使爸爸的性格得到了充分体现,如爸爸对“我”的期望、鼓励、严格要求,对“我”的爱等等都是通过插叙的内容表现出来的。 C、插叙的内容占了文章的绝大部分篇幅,却过渡自然,衔接紧凑,结构严谨。 D、文章插叙了“我”在一年级因懒惰而上学迟到的事,是为了表现“我”没听爸爸的话惹爸爸生气后的自责和忏悔。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各题

十七岁那年的单车

    ①十七岁那年,刘伟看到别人骑着单车跑来跑去,十分xiàn mù,吵着要母亲买一辆。父亲横着眼说:“别做梦!有本事自己去买!”

    ②刘伟发了一个月脾气。母亲心疼儿子,就买了一辆旧单车,在一个夏曰的午后推回了家。刘伟骑上单车就跑,天天呼朋唤友,在集镇上闲逛。只有在外面没处混的时候,他才会回家,迎接他的自然是父亲铜铃般的眼珠子。刘伟把他爹当空气,吃完饭,跨上单车又风一样飘走了。

    ③那一天,刘伟没有骑车出门。单车在墙角拧着脖子,父亲越看越来气,举起一把锄头,攒足力气砸了下去。单车散了架。“你──”刘伟正从外面回来,抄起一根扁担,横在父亲面前。母亲赶紧跑过去夺下了扁担。

    ④父亲本来体弱,这回又气又恨,病倒了。

    ⑤第二天,刘伟在埋头收拾衣服,母亲惊诧地问:“你要干啥?” “你别管。”刘伟头也不回,     , 走了。

    ⑥“有本事你就别回来!”病床上的父亲吼道。

    ⑦刘伟走后,母亲每天晚上都会把刘伟的饭留在锅里。半夜,父亲起来喝水,总忍不住揭开锅盖看看。

    ⑧刘伟真的有半个月没回家了。母亲急了,找男人吵。父亲便四处打听刘伟的下落。

    ⑨母亲依然每天都给刘伟留饭。父亲依然每晚都揭开锅盖看一眼。

    ⑩两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母亲在打盹,听到屋里有响声,睁开眼。儿子正打着赤膊一门心思地擦着一辆新单车。父亲斜着眼看他,他装着不知道。

    ⑪母亲万分高兴,跑到厨房打了一大碗溏心鸡蛋。刘伟吃着鸡蛋,母亲在一边说:“这次你爸的病一直不见好,今天你把他驮到医院看一下啊!”

    ⑫刘伟不作声,站在单车旁,低头摸着崭新的龙头。父亲不愿意,母亲硬把他推到单车边,架了上去。

    ⑬刘伟在前面使劲蹬车。父亲紧紧地拽着座凳下的立杆。父子俩你不理我,我不理你。走了一程, 父亲手一松,就从单车上掉下来了。

    ⑭刘伟两条长腿支挺了车,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

    ⑮“我不走了。”父亲说,“你这辆车是哪里弄来的?借的?偷的?抢的?”

    ⑯“关你什么事!”

    ⑰“我是你爹!”

    ⑱“起来!”

    ⑲父亲没动。

    ⑳“不起来拉倒!”刘伟按了一把车铃,“丁零零”跑了!

    ㉑父亲爬起来,拍拍屁股,看见刘伟又把单车骑回来了。

    ㉒“我说单车是给人家搬砖挣钱买的,你信不信? ”刘伟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㉓父亲看了看儿子,脸和胳膊都晒得黑黝黝的。“这还差不多。”他嘟哝了一句,就往单车上坐。儿子伸手拉了他一下:“我要冲了,你抓牢。”

    ㉔父亲犹豫了一下,伸出手环住了儿子的腰。刘伟身体一震 , 顿了一下,脚下一用力,单车就飞跑起来,身后留下了一串清脆的车铃声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后面题目。

我的独立日

(美)米歇尔·西格

    一九七六年,随着独立日的临近,我越来越兴奋。不过,我的兴奋和独立日可没有什么关系,我就要满15岁了。按照法律规定,在这个年龄,我有资格领取受限驾照。所谓受限,就是我开车的时候,我的监护人必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独立日前几天我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驾照。我开始幻想自己像电影里的帅哥一样潇洒飙车。不过,母亲的话打断了我的幻想:“祝贺你,儿子。我为你骄傲。但是要记住,一定要安全驾驶。”有点扫兴,但无所谓了,重要的是我就要亲自开车了。

    很快,我就亲手握方向盘了。当然,妈妈就坐在我旁边副驾驶的位置上。我的耳根果然没有清净的时候。从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妈妈就一直对我说:“不管怎样,一定要记住,不要超过警车。”一路上,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为了能开车,我只能忍受她的唠叨。

    独立日那天,像以往一样,我开车时妈妈坐在我身边。我把车子开上街道的时候,前面大约十码的距离,正好是一辆警车也开上街道。看到警车,妈妈的唠叨变成了大声命令:“麦克,慢一点,不要超过警车。”

    按照妈妈的要求,我把车速从35英里降到30英里。让我奇怪的是,那辆警车把速度降得更慢。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妈妈又重复了她的警告。于是,我又把速度降到了26英里。那辆警车也又一次降低了速度,好像有意和我的车比谁的速度更慢,显然,警车胜利了。我听见妈妈在我耳边不停地喊:“不管怎样,一定记住不要超过警车。”

    我实在是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和我比降速。在脑子里把交通规则过了一遍后,我确信除了妈妈的话,没有哪条规则要求我必须以龟速前进。我决定不再听妈妈的话,马上加大了油门,超过了警车。妈妈看着被甩在了后面的警车,绝望地喊道:“天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告诉过你,永远不要超过警车吗?”

    几乎与此同时,警铃大作。我从后视镜看到了警车也加速跟了上来。警察来到我的窗前,说:“先生,我可以看看你的驾照吗?”我把我的临时驾照给他,他翻来覆去看着驾照,我妈妈试图向他解释;但是,警察打断她,问我:“你学过交通规则,那为什么刚才你开得那么慢?”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偷偷指了指我身边的妈妈。警察看着妈妈说:“夫人,小伙子能把车开得不错,前提是没有你的错误指导。”

    25年后,我回顾我的驾驶经历,发现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被警察逼到路边停车。25年前,整个美国都在庆祝独立的时候,我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庆祝了我的独立。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萨拉的夏天

(美)朱利·布罗森·卡瓦奇

    车子在白色灯塔脚下停了下来,车上的两个人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湖。波浪轻轻拍打着湖岸,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就是这里了,萨拉。北风灯塔,我们的新家。”

    那天晚上,萨拉和爸爸就在他们的新家住下了。爸爸领着她经过一个狭窄的、弯曲的楼梯,上到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窗户的小屋。萨拉把手放在玻璃上,紧张地看着下面的湖。她数了一下,至少有20艘渔船在湖面上,但她看不到湖的对岸。

    在屋子中间,萨拉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玻璃罩子,它看起来就像一个蜂房,几乎有她那么高。爸爸把手伸进去,给里面的一盏小灯注满煤油。“千万不能碰这盏灯。”爸爸说,“但你可以帮助我。因为这盏灯必须在日落时准时点亮,到时你可以给我发出指示。”

    萨拉看着太阳慢慢沉入了湖里,湖面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当她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的时候,她转过身说:“爸爸,点灯!”爸爸擦亮了火柴,当火柴点燃灯芯的一瞬间,整间屋子顿时亮如白昼。微弱的灯光经过放大镜瞬间变得巨大,透过窗户,向漆黑的水面蔓延。

    萨拉认为爸爸的工作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工作。每天黄昏,她跟着他来到灯塔,专注地看着太阳,在该点灯的那一刻给他发出指示。每天晚上,爸爸都守着灯光直到天亮,确保它不会熄灭。

    一天早上醒来时,萨拉发现天阴沉沉的。那天,爸爸一整天都呆在悬崖上,一直盯着湖面上的那些渔船。“爸爸,你为什么不到屋里暖和暖和?”“我不喜欢这种天气。等所有渔船上岸后,我再休息。”爸爸答道。

    下午,湖面开始变得波涛汹涌。雨点落在萨拉的额头上。波浪变得更高时,渔船相继回到了避风港。

    突然,爸爸叫了起来。他跑到灯塔脚下,迅速解开救生艇的绳子。这时,远处响起了轰隆隆的雷鸣。萨拉焦急地问:“出什么事了?”“一个渔民遇到麻烦了。”爸爸说道。“但是,爸爸,你不能出去。暴风雨就要来了!”萨拉大喊。“我会没事的,萨拉。你在屋里等我。”说完,他把救生艇推进湖里,跳上去,开始划动双桨,朝湖的深处迅速划去。

    萨拉恐惧极了。她跑上灯塔,通过望远镜,看到那艘渔船正在波涛中挣扎。爸爸的救生艇快要靠近它了,但巨大的波浪又把它们分开了。

    萨拉的心在颤栗。暴风雨在屋外怒吼,而且天空很快暗下来了。萨拉几乎无法看到爸爸的救生艇以及那艘渔船了。

    萨拉大惊,她意识到太阳已经完全躲到雷雨云后面去了。爸爸不在家,无法亲自点灯。她紧张地着火柴盒。爸爸曾说过,千万不能碰那盏灯。

    现在,萨拉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了。爸爸在哪里?如果他的救生艇翻了怎么办?如果他无法游回岸边怎么办?如果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萨拉抓起火柴。当亮光穿透黑暗时,萨拉的泪水涌了出来:“我必须让它整晚都亮着!”

    接近黎明时,雷声停止了,雨也停了,灯火还在燃烧。

    萨拉走下灯塔,来到湖边,爬上爸爸观察渔船的那个悬崖。

    突然,远处的两个黑点引起了她的注意。是爸爸的救生艇和那艘渔船!

    一个小时后,爸爸和那位渔民回到了岸边。萨拉进了爸爸的怀里:“爸爸,我害怕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点亮了灯,我想你也许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很高兴你点亮了灯,萨拉。我们整晚都跟着它。”

    “爸爸,你还好吧?”

    “没事。暴风雨把我们吹到了对岸,但我们最终回来了。”顿了顿,爸爸又说:“萨拉,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夏天你长大了许多。”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冷,萨拉的身体在轻轻发抖。爸爸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笑道:“我想我再也不需要向上级申请一个助手了!”

    萨拉裹紧爸爸的外套,心里充满了自豪。

阅读文段,回答问题。

幽幽七里香

    ①这世界哪怕再叫人失望,也有一种叫美好的东西,在暗地里生长。

    ②三层小楼,粉墙黛瓦,阅览室设在二层。靠楼梯的一面墙上,满满当当的,摆的全是书。朝南的窗户外面,植着七里香。人坐在室内看书,总有花香飘进来,深深浅浅,缠绵不绝

    ③这是当年我念大学时学校的阅览室。对于像我那样痴迷读书而又无钱买书的穷学生来说,这间免费开放的阅览室,无疑是上帝赐予的一座宝藏。在那里,我如饥似渴,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书籍。

    ④其实那时,我心卑微。我来自贫困的乡下,无家室可炫耀,又不貌美,穿衣简朴,囊中时常羞涩。在一群光华灼灼的城里同学跟前,我觉得自己真是既渺小又丑陋。

    ⑤是读书使我的内心慢慢地变得丰盈。那真是一段妙不可言的光阴。每日黄昏,一下课,我匆匆跑回宿舍,胡乱塞点食物当晚饭,就直奔阅览室。看管阅览室的管理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个高,肤黑,表情严肃。他一见我跑去,就把我看的《诗经》取出来,交到我手上,把我的借书卡拿去,插到书架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跟上了发条似的,机械连贯,滴水不漏。我起初还对他说声“谢谢”,但看他反应冷淡,后来,我连“谢谢”两字也免了,只管捧了书去读。

    ⑥读着读着,我贪心了,想把它据为己有。无钱购买,我就采取了最笨的也是最原始的办法——抄写。一本《诗经》连同它的解析,我一字不落地抄着,常常抄着抄着,就忘了时间。年轻的管理员站在我身边许久,我也没有发觉,直到他不耐烦地伸出两指,在桌上轻叩,“该走了,要关门了。”语调冷冷的。我才吃一惊,抬头,阅览室的人已走光,夜已深。

    ⑦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归还了书。窗外七里香的花香,蛇样游走,带着露水的清凉。我心情愉悦,摸黑蹦跳着下楼,才走两级楼梯,身后突然传来管理员的声音:“慢点走,楼梯口黑。”依旧是冷冷的语调,我却听出了温度。我站在黑地里,独自微笑很久。

    ⑧那些日子,我就那样浸透在《诗经》里,忘了忧伤,忘了惆怅,忘了自卑 , 我蓬勃如水边的荇菜、野地里的卷耳和蔓草。我只是单纯地迷恋着、挚爱着,无关其他。

    ⑨很快,我要毕业了。我突然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一本《诗集传·楚辞章句》,岳麓书社出版的,定价七元六角,厚厚的一本。扉页上写着:赠给丁小姐,一个爱读书的好姑娘。下面没有落款。

    ⑩我不知道是谁寄的,我猜过是阅览室那个年轻的管理员。我再去借书,探寻似的看他,他却无毫无异常,仍是一副冰冰冷的样子,表情严肃。我又怀疑过经常坐我旁边读书的男生和女生,或许是他?或许是她?他们却埋首在书里面,无波,亦无浪。窗外的七里香,兀自幽幽地吐着芬芳。

    ⑪我最终没有相问。这份特殊的礼物,被我带回了故乡。后来,又随我进城,摆到了我的办公桌上。我结婚后,数次搬家,东迁西走,丢了很多东西,但它却一直被我珍藏。每当我的目光抚过它时,心中总有一丝细微的温暖。我知道,这世界哪怕再叫人失望,总有一种叫美好的东西,在暗地里生长。

(丁立梅文,选自《愿全世界的花都好好地开》,有删改)

阅读下文的文章,完成小题。

父亲的背

高巧林

    ①乡下老家的屋檐下,夕阳斜斜地照着。

    ②趴在木椅后靠背上的父亲衣襟反穿,赤裸着略显肥胖而皮肉松弛、“雀斑”点点的背。母亲操着一枚让我感到既陌生又眼熟的刮痧板,一下一下刮着父亲的背。那专注的神情一如她在菜园里耕种那一垅贫瘠而濒临荒芜的地。一道道“痧痕”显现在父亲背上,乍一看,犹如挂在西边天空中的一片片红彤彤的云霞。

    ③我一震!难道,这就是我年少时经常见到的那个宽厚壮实的背吗?

    ④第二天,经我再三撺掇,从不肯轻易花钱看医生的父亲才答应去医院就诊。

    ⑤我背着父亲,匆匆走向停在环村公路上的轿车。一路上,尽管父亲的身重压得我气喘吁吁,但我的内心却是踏实而欣慰的。走过村前的小路,跨过河边的小桥,我尽力让自己的脚步迈得稳健些。父亲趴在我像他当年一样壮实的背上,浅浅地呻吟着,带着难挨的病痛与满心的幸福。

    ⑥走着,走着,在我恍惚的记忆里,突然泛起一幕与此时此境何等相似的情景:40多年前,我目睹父亲也曾这样背着他的父亲——我的爷爷,一步步地走向镇上的医院。那是夏熟上场季节的一个中午,父亲弓着壮实的背,背起爷爷的一声声呻吟。可惜那时条件差,爷爷的病又犯得重,父亲才蹲身放下爷爷,爷爷就咽气了……这样幽幽想着时,我的眼眶禁不住湿润了。有什么办法?这是无法逆转的生命轮回啊!父亲背着儿子,儿子背着父亲,就是这样。

    ⑦或许,我背上的父亲感受到了我的凝重、我的伤感,也就开始一遍遍地说:“歇一会儿吧,要不,让我自己慢慢地走。”我说“没事,我背你。”

    ⑧大叔大婶们见我如此背着父亲,啧啧称赞:“你看,老头有福,生了个多么孝顺的儿子。”我一听,反倒不安起来,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把父亲背在自己的背上!而仅仅这一次,又何以偿还我儿时父亲无数次背着我时积下的深深父爱?孩子们也来了,嘻嘻哈哈笑个不停,而这笑声分明因好奇而生,挟揶揄而来。我边背着父亲走,边在心里嘀咕:“孩子,你还小,等你长大后也当上父亲或者母亲时自然会明白的。”

    ⑨吊了几天盐水后,父亲终于枯木逢春一般慢慢康复起来。只是,父亲那张苍白、稍显浮肿的脸依然催人怜悯、惹人伤感。

    ⑩中午,病榻上的父亲望着一缕温暖的阳光,喃喃自语:“我已经好久没有换内衣了,身上黏糊得难受。”我马上接话说“让我替你擦个背,然后把你的内衣换了,好吗?”父亲用深透而充满慈祥的目光看着我,好一阵后才说:“儿,你在城里清洁惯了,还是等你妈来了再说。”

    ⑪我完全懂得父亲这话的意思,而事实也是这样,父亲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老人,从皮屑剥落、皱褶纵横的体肤上,或者从残牙稀疏、胡子拉楂的嘴沿边透出点什么气味来也是不可避免的。然而,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替父亲好好擦个背的。

    ⑫于是,我慢慢扶着父亲,让父亲坐起身来,轻轻地替父亲脱去内衣。果然黏糊得很,让酸臭的汗液渍湿了的内衣豆腐衣一般贴着父亲的背。父亲有些不好意思,说“看我有多脏。”我说:“还好。”说着,我把热气腾腾的毛巾盖在父亲背上,然后,是一阵小心翼翼的左拭右擦。顿时,细面条似的污垢从父亲背上纷纷滚落。父亲问“都生出污泥条了?”我答“嗯。”

    ⑬其实,我并不在用心回答父亲,而是躲在下意识里的条件反射又让我追忆起儿时的情景——或许在夏天村边的河埠头,或许在冬天镇上的澡堂里,父亲一边替我擦背,一边笑着嬉骂:“你看有多脏,那些污泥条都可以肥上三亩地啦。”

    ⑭我乐着,默认,而背上的那份爽快与惬意实在让人无法形容。

    ⑮现在,我但愿,父亲也能享受到我儿时的那份爽快与惬意。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各题。

直把糖糕当粽子

谢新源

① 为了端午节能吃上“粽子”,竟引发家里的一场大火——这事到现在我仍心有余悸。

②那是20世纪70年代初,我读初中二年级。端午前的一个星期天,生产队派七八位壮劳 力拉了架子车,到隔壁孟县化肥厂拉化肥。我们几个已长了些力气的初中同学,亦被队长指派 给一车一人,拉配套、做都手。我与领群叔结对,他年纪稍大,还有些驼背。回来时,拉着重车走 沙石公路很是辛苦,大家每走上五六里,只要经过村庄就要停下来喝口水,喘会气。

③我记得很清楚,路过桑坡村时,我们在村口高高的白杨树下停车歇凉。正午的太阳正热, 还好有徐徐的小北风,吹得头顶上的杨树叶哗哗作响,脸上的汗水不过一会儿工夫便落了下去。 有人背靠树根闭目小憩,有人席地而坐扑扇着草帽,也有人围着一旁的茶水杂食摊看新奇。

④“买不买粽子?快端午了。”杂食摊主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儿,问我们。粽子?大伙顿时 来了精神。我们那虽是大平原,却人多地少,又缺水,别说糯米稻,就是一般水稻也极少种。所 以,粽子稀罕得很。但桑坡南临黄河,既有滩地又能引水,或是种了糯米稻的。

⑤那是我头一次见到粽子。十几只煮熟了放在搪瓷盘里,其中一只苇叶半剥,将粽肉裸露 在 外 。看上去,它像只大菱角,果冻似的晶莹透亮,透着淡淡的黄,里面裹着的“枣核”隐约可 见 。摊主说那是红糖。“多少钱?”领群叔问。“两毛。”“恁贵?”“糯米稀缺,还包着糖呢。”摊主 并不愿降价。

⑥“买一个。”领群叔终是掏出钱来。又有几位大人摸索出皱巴巴的毛票。他们就蹲在杨 树根下,舍不得似的每口只咬了指甲盖大的一块,还要像含了糖块一样在嘴里滚过几滚,方才咽 下。我们这七八个小小少年, 一年到头口袋里是不会有一分零花钱的,便也知趣得很,各自咽着 口水躺到化肥车上,只管享受着稀疏的树荫去了。

⑦“爸,过端午咱咋没粽子吃?”傍晚到家,我明知故问。想起中午领群叔他们吃粽子的香 甜,我就馋得直流口水。“咱这不是缺水吗?哪有人种糯米。”母亲说。“是不是今儿个他们有 人买粽子吃了?”父亲看着我,似乎反应过来。我没勇气答话,赶紧扭过身子钻进房里去了。

⑧第二天中午,我放学刚走进院子, 一阵浓浓的过油味迎面而来。那会儿一般过年时家里 才会过油炸焦叶、油菜、肉九,这会咋过起油来?我疑惑着挑帘进屋,母亲围着围裙,满手沾着白 面,正在案板前忙活。父亲已在屋外窗下的煤火上支妥了铁锅,锅里油烟渐起。

⑨“你不是想吃粽子吗?你妈说她会做。”父亲说。母亲十几年前曾在陕西蓝田县食品厂 上班,平时在家做过饼干、鸡蛋糕。见我不信,母亲说:“咱这是做另外一种粽子:把白面用开水 烫了,搅成团;冷下来稍微搓揉,擀皮儿包上红糖,压成柿饼样子,搁油锅里炸。出锅后它外皮金 黄焦脆,里面的烫水面黏、软、柔;红糖也化成汁了,跟吃糯米粽没啥两样,还多了些焦香味。”我 听着似信非信的。

⑩“你先去看会书,炸好了叫你。”父亲说。我那时已开始喜欢读小说,父母并不拦着。

⑪“不好了!”父亲突然一声惊呼。我抬头一看,隔着窗户就见一团火焰腾空而起,火舌眼 看就要舔着了糊着纸的窗户。窗户上方是父亲不久前才用高梁秆扎的顶棚呀,咋办?母亲吓得 呆立在那不知所措。我忽然想起好像在电影里看到过用棉衣还是棉被救火的场景,灵机一动, 抱起屋里的小薄被就冲了出去。父亲也反应过来了,手疾眼快地接过小薄被一抖,盖住了冒着 大火的油锅,并顺势将煤火端开了……

⑫有惊无险,火灭了。我们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是我大意了,这煤火太旺。”父亲自我 检讨。“还炸不炸?”母亲惊魂未定。“炸,咋不炸?”父亲向煤火里添了湿煤,火不似刚才的旺 了。

⑬那天出锅的“粽子”外焦里软,又香又甜,我至今都记得那味道。但直到数年后,我才知道,父母那年炸出来的,其实不是粽子,而是家乡的一道油炸小食——糖糕。

(选自《羊城晚报》2022年5月29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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