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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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普通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道   行
       ①于先生是小镇上的名人。
       ②于先生一辈子走村串乡唱皮影儿,小镇人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回。一旦于先生出现在小镇里,这天晚上于先生小屋前面的老槐树下就聚起一帮人,等着太阳落山了看于先生的皮影儿。于先生是不收乡亲们一文戏钱的,权当是犒劳乡里乡亲。
       ③于先生的驴皮影人全部是自己设计、自己雕刻。无论是古代的人物,还是现代的人物,都做得有模有样。那年,上面派来一个镇长,是个贪得无厌的泼皮,没做两年镇长就被小镇人撵走了。泼皮走的当天,于先生就演了一场皮影儿,主角就是刚刚被撵走了的泼皮镇长。他那走势、坐样、贪相、泼皮无赖的模样惟妙惟肖,赢得乡亲们一阵阵喝彩:像,像,太像了,真是那泼皮无赖样儿啊。
        ④于先生的影人不仅由自己设计,自己雕刻,在幕布后面还自己操纵。更绝的是,生旦净丑,戏里的所有人物的说唱全部由他一人完成,男角声音浑厚敞亮,女角清婉柔美,丑角油腔滑调,让人禁不住捧腹大笑。人物是这样,就是那些动物也是活灵活现的,马嘶鸣,鸡啄食,狗啃棒,鸟扇羽,猴子翻白眼,鱼摆尾喷水……都栩栩如生,似有神助一般。
        ⑤就这样一个能人,愣是一生不收徒。真是可惜了一身绝技。
        ⑥给于先生挑担走村串乡的人姓皮,谁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他皮挑儿。皮挑儿跟着于先生,每天挑着于先生五颜六色的驴皮影人和锣鼓家什走南闻北,一跟就是三十年,愣是啥也不懂,啥也没学会。
        ⑦人们也劝皮挑儿,跟着于先生学几招,好歹能挣口饭吃不是。皮挑儿嘿嘿一笑:“我笨呢,就靠两个肩膀糊口吧。”
        ⑧人们也劝于先生,好歹教皮挑儿两手,您干不动了,让他也有口饭吃不是。
        ⑨于先生也是嘿嘿一笑:“超拔绝妙的技艺不是教的,也不是学的,要看有没有悟性。悟性高了,自有天成。”
        ⑩说这话没过一年,于先生就故去了。
        ⑪小镇人叹息:可惜了,一身绝技都让于先生带进棺材里去啦。
        ⑫四村八乡人惋惜:于先生走了,再也看不到那么好看的驴皮影儿喽。
        ⑬没想到小镇忽然又演开了驴皮影儿,那幕布上的影人儿嬉笑怒骂、耍戏打斗,样样生动逼真、惟妙惟肖。特别是人们看到幕布上女人梳洗打扮的表演:散发、梳头、挽髻、瞽花、涂脂抹粉、更换衣衫的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真不相信那是由几根竹棍子操纵出来的。观看的人无不喷啧赞叹,拍手叫好。
        ⑭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演皮影的人竟然是皮挑儿。他的演技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于先生还要胜一筹。
        ⑮有人问皮挑儿:“你有这般手段,为何早先不露一手啊?”
        ⑯皮挑儿说:“那时候有于先生在,我是怕争人家的名头,夺人家的饭碗啊。”
        ⑰“那你现在就不怕了?”
皮挑儿说:“现在于先生走了,他不需要那个名分,也不需要拿这手艺糊口,可我还是要活下去呀,大家也要看皮影儿度日子啊。”
        ⑱人们无不称道:皮挑儿这人德行好,道行又高。他是怎么学的皮影戏?又是怎样练就的一手功夫?不仅外人不知道,就连于先生也毫无觉察。
        ⑲大家再也不叫他皮挑儿了,改称皮先生。

(1)、皮挑儿是一个怎样的人?

(2)、小说为什么用大量文字写于先生?

(3)、你认为于先生“就这样一个能人”,为什么“愣是一生不收徒”?

(4)、大家原来叫他“皮挑儿”,为什么后来改称“皮先生”?

(5)、赏析第④段的画线句。

(6)、第⑦⑨段“嘿嘿”一词对塑造人物形象有什么作用?

(7)、你认为皮挑儿需经过哪些努力才能学得皮影绝技?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地铁客的风格

毕淑敏

       挤车可见风格。陌生人与陌生人亲密接触,好像丰收的一颗葡萄与另一颗葡萄,彼此挤得有些变形。也似一个民族刺出的一滴血,可验出一个民族的习惯。

       那一年刚到日本,出行某地,正是清晨,地铁站里无声地拥挤着。大和民族有一种喑哑的习惯,嘴巴钳得紧紧,绝不轻易流露哀喜。地铁开过来了,从窗户看过去,厢内全是黄皮肤,如等待化成纸浆的芦苇垛,僵立着,纹丝不动。我们因集体行动,怕大家无法同入一节车厢,走散了添麻烦,显出难色。巴望着下列车会松些,等了一辆又一辆。翻译急了,告知日本地铁就是这种挤法,再等下去,必全体迟到。大伙说就算我们想上,也上不去啊。翻译说,一定上得去的,只要你想上。有专门的“推手”,会负责把人群压入车门。于是在他的率领下,破釜沉舟地挤车。嘿,真叫翻译说着了,当我们像一个肿瘤,凸鼓在车厢门口之时,突觉后背有强大的助力涌来,猛地把我们抵入门内。真想回过头去看看这些职业推手如何操作,并致敬意。可惜人头相撞,颈子根本打不了弯。

       肉躯是很有弹性的物件,看似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车厢,呼啦啦一下又顶进若干人。地铁中灯光明亮,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观察周围的脸庞,让我有一种惊骇之感。日本人如同干旱了整个夏秋的土地,板结着,默不作声。躯体被夹得扁扁,神色依然平静,对极端的拥挤毫无抱怨神色,坚忍着。我终于对他们享誉世界的团队精神,有了更贴近的了解。那是在强大的外力之下,凝固成铁板一块。个体消失了,只剩下凌驾其上的森冷意志。

       真正的苦难才开始。一路直着脖子仰着脸,以便把喘出的热气流尽量吹向天花板,别喷入旁人鼻孔。下车时没有了职业推手的协助,抽身无望。车厢内层层叠叠如同页岩,嵌顿着。众人分散在几站才下了车,拢在一起。从此我一想到东京的地铁,汗就立即从全身透出。

       美国芝加哥的地铁,有一种重浊冰凉的味道,到处延展着赤裸裸的钢铁,没有丝毫柔情和装饰,仿佛生怕人忘了这是早期工业时代的产物。

       又是上班时间。一辆地铁开过来了,看窗口,先是很乐观,厢内相当空旷,甚至可以说疏可走马,必能松松快快地上车了。可是,且慢,厢门口怎么那样挤?想来这些人是要在此站下车的,怕出入不方便,所以早早聚在出口吧。待车停稳,才发现那些人根本没有下车的打算,个个如金发秦叔宝,扼守门口,绝不闪让。车下的人也都心领神会地退避着,乖乖缩在一旁,并不硬闯。我拉着美国翻译就想窜入,她说再等一辆吧。

       眼看着能上去的车,就这样懒散地开走了,真让人于心不忍。且如是者三。我说,上吧。翻译说,你硬挤,就干涉了他人的空间。正说着,一位硕大身膀的黑人妇女,冲着门口的阻挠挺了上去,侧身一扛就撞到中部敞亮地域,朝窗外等车者肆意微笑,甚是欢快。我说,你看你看,人家这般就上去了。翻译说,你看你看,多少人在侧目而视。我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们,无论车上的和车下的,都是满脸的不屑,好似在说,请看这个女人,多么没有教养啊!

       我不解,明明挤一挤就可以上去的,为何如此?翻译说,美国的习俗就是这样。对于势力范围格外看重,我的就是我的,神圣不可侵犯。来的早,站在门口,这就是我的辖地。我愿意让出来,是我的自由。我不愿让,你就没有权力穿越……

       北京地铁的拥挤程度,似介于日本和美国之间。我们没有职业推手,是不幸也是幸事。我相信以后也不会有,如果太挤了,政府就会修建更多的交通设施,想更人道的主意,而不是把人压榨成渣滓。

       会不会挤车,是北京人地道与否的重要标志之一。单单挤得上去,不是本事。上去了,要能给后面的人也闪出空隙,与人为善才是正宗。只有民工才大包小包地挤在门口处。他们是胆怯和谦和的,守门不是什么领地占有欲,而是初来乍到,心中无底,怕自己下不去车。他们毫无怨言地任凭人流的撞击,顽强地为自己保有一点安全感。在城里呆久了,他们就老练起来,一上车就机灵地往里走,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着:劳驾借光……车厢内膛相对松快,真是利人利己。北京的地铁客在拥挤中,被人挤了撞了,都当作寻常事,自认倒霉,并不剑拔弩张。比如脚被人踩了,上等的反应是幽默一把,说一句:“对不起,我硌着您的脚了。”中等的也许说:“倒是当心点啊,我这脚是肉长的,您以为是不锈钢的吧?”即便是下等的反响,也不过是嘟囔一句:“坐没坐过车啊,悠着点,我这踝子骨没准折了,你就得陪我上医院CT去!”之后一瘸一拐地独自下车了。

       人与人的界限这个东西,不可太清,水至清则无鱼,到了冷漠的边缘。当然也不可太近,没有了界限也就没有了个性没有了独立。适当的“度”,是一种文化的约定俗成。

       还是喜欢中庸平和之道。将来有了环球地铁,该推行的可能正是北京这种东方式的弹性距离感。

                                                                                                                                                                                   (选自《最阅读》,有删改)

阅读下文,根据要求回答问题

故乡的那棵树

周保林

       ①进城多年了,我总是时刻想起我的老家,更想念那棵五人合围的柿子树。

       ②那是一棵伟岸、绮丽的大树。主干笔直,约两米高处,生了个树丫,由一棵变成了两棵;其中一个分枝离地面只有一人高,横空出世,像条长虹。一个四季,树上树下,生机勃勃。春天,树叶苍翠欲滴,含苞欲放,大树摇曳着一树春光,成了鸟儿寻偶嬉戏和蜜蜂采蜜之处。夏天,青果累累,挂满枝头,阳光从树叶渗透出来,柔柔软软,呈现着青春的美姿;下雨时,只闻树上笃笃响,却只滴下几点儿,美极了。秋天一派缤纷,一个个鲜红的果子,像一盏盏小红灯笼,藏身于斑斓多姿的金黄色叶间,飘出一阵阵香味。冬天,树枝光了,露出结实的身躯,最美还是雪天,银装素裹,简直成了一棵银树。

       ③树下是我们的生活区,又是我们娃娃们的游戏场所。一清早,太阳刚染红了树尖,树下便忙开了。大人们洗衣、做饭、备家具。小孩们割猪草、拾牛粪。大家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早饭后,爷爷将一根藤条烟袋杆往嘴里一衔,要我给他点上火,坐在树根上,悠闲自得地吐着烟圈儿,摸着山羊胡,给我们讲故事。记得有一次,我问爷爷这棵树是哪年长出来的。爷爷笑了笑,神秘地说:“我也弄不清,只记得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曾问过爷爷,他说,他一出生就看到树有这么大。”

       ④有时故事听腻了,我们几个光屁股娃娃,便揪着那个横枝打吊吊,树枝一弹一弹的,悠悠然,飘飘然。这时,我想起爷爷讲的朱元璋的咏蛙诗:“独坐井畔似虎形,绿荫树下掌乾坤。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出声。”这树下,就是我们小孩子的“乾坤”。

       ⑤晚间,村下是最热闹的地方。尤其是夏天,这里成了乘凉、游乐的佳境。左邻右舍地男女老少,都带上板凳,茶杯,男人摇着扇子,在树下聊天,妇人则借着凉风,织毛衣,纳鞋底,边干活,边听人讲故事,算计算计今年的收成,一个接一个笑话,从树间渗出,回旋于空中,我们一些小伙伴,便穿插其间捉迷藏。有次不慎将张三爷的椅子绊倒,让他跌了个脚朝天。张三爷爬起来拍拍裤子,笑骂着说:“你们这帮小鬼!”我们哈哈大笑起来。夜深了,人们还舍不得离去。

       ⑥立秋过后的第四天,是我家收柿子的传统日子。这天爷你搬把椅子坐在树下,看着我父亲收采。收摘柿子要用特殊工具,一根长的篙,一端安上一个小篾篓,一个一个收摘,以便完好无损地收进来,进屋后用罐子封好,约半个月,当柿子又红又软时,才能品尝,那味儿又甜又香,比荔枝还要好吃!爷爷说:“柿子不能独吃,要给邻居送。金果果,银果果,大家吃了多结果。”

       ⑦如水的岁月匆匆而去,柿子树在票子里许多人脑海中也许荡然无痕迹了,但____________________ , 尤其我每次回到家时,它的高大身影就浮现在我们眼前。是它庇佑了我们一家人,我永远忘不了它。

(选自《中学语文》,略有改动)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34个鸡蛋

    ①李暖暖从家里跑了。

    ②李暖暖是跟她爸爸赌气走的,原因很简单,她已经快混完大学,马上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了,理所当然地要求她身份显赫的爸爸给她找一份好工作。李暖暖的爸爸说:“你做梦吧。”

    ③李暖暖去的地方,是甘肃省和青海的交界的一个小地方。那也不是李暖暖盲目跑去的,学校早就动员他们去西部做志愿者,李暖暖只是一赌气报了名而已。

    ④半年后,在李暖暖她妈也就是我二婶的要求下,我决定趁着出差的机会去看看她。

    ⑤可以想像我带的行李有多重,大包小包的包裹里,竟然还有果冻和巧克力。李暖暖的妈妈说:“这是李暖暖最爱吃的。”没办法,我就拖着几个大袋子上火车,下火车,转大巴,下大巴,再转小公共汽车,结果还要步行三公里。那里全是土路,又刚刚下过雨,泥泞得根本抬不动脚。

    ⑥而就在我决定扔掉那个装果冻的袋子时,碰到一个赶着毛驴车的男人。得知我找李暖暖,他二话没说就把我连人带东西全都放在毛驴车上。半个小时后,他将我带到了那个镇。很小很小的镇子,只有一条街道,两旁的房子低低的旧旧的,走到那条街的尽头,转个弯,男人指着一个低矮围墙围起的院子说:“那就是学校。”

    ⑦下课了,许多孩子跑出来,男人跟一个孩子说了什么,那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飞快地跑进一间教室,拉了一个女孩出来。

    ⑧女孩穿着简单的黑色纯棉T恤和黑色牛仔裤,乌黑的头发短而整齐。她抬起头来看我。那个瞬间,我看清女孩的面容。我心疼了。我的堂妹李暖暖,她黑了,瘦了,还剪掉了她一直最最喜欢的长头发。

    ⑨“李大强!”李暖暖在呆了片刻后大喊一声,—把就抱住了我。身边的那些孩子不明所以,在我们拥抱的时候,哄笑着围在乐一起。等她终于从我怀里抬起头时,我看到她哭了。

    ⑩那天下午,李暖暖在镇子最好的一家饭店招待我,还有她的三个学生。李暖暖说,他们是班里最穷的孩子,可能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肉。那顿饭,我几乎吃不下去,只陪她一起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地吃着。我说再要两个菜,却被她制止了,她小声说:“我不想他们知道别人可以生活得很优越,也不想让他们为此早早地自卑。”

    ⑪吃过饭,李暖暖叮嘱几个孩子回家,然后我们回到了她的宿舍。李暖暖说,这是全校最好的房子,窗子是玻璃的。墙壁显然是刚刷过不久,不均匀的白色石灰覆盖不住曾经的许多污渍。

    ⑫“暖暖,”我说,“反正也快半年了,你跟我回去。”她摇头,很坚决地说:“不行,我答应了这些孩子,一定把他们送到初中。”

    ⑬原本,李暖暖和她爸爸赌气,非要去个最穷的地方,以折磨自己来惩罚她爸。结果,她就来了,但她来后还没放下行李就后悔了。她没见过这么穷的地方,还有那么破的教室,那些教室的窗子,竟然冬天全都堵上,夏天全部敞开,根本没有玻璃。还有那些孩子,都是脏兮兮的……

    ⑭李暖暖当时就想走了,但她没有走掉,因为所有孩子的家长,竟然都在学校里等她,那些面容卑微的家长等在那里,是为了给她——一个愿意来教他们孩子们英语的老师鞠躬的。当那些乱蓬蓬的脑袋一齐低下去,李暖暖的脚就被钉在那里,花白头发的校长拿过了她的行李……

    ⑮李暖暖的班里有32个学生,从她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第一排的第一个孩子,拿了一个鸡蛋给她,第二天第一排第二个孩子也拿了一个鸡蛋给她,那是个羞涩的男孩,给她鸡蛋时,脸红红的,不说话……结果32个孩子每天都轮流给她拿鸡蛋。直到她收到第34个鸡蛋的那天,那个羞涩的不说话的男孩的奶奶找到学校告状,说孙子偷拿家里的鸡蛋。这时她才知道了真相:为了留住她,那些孩子商定,每天送她一个鸡蛋。那个男孩叫路生,早早就没了父母,与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

    ⑯那天,她抱着那个脏兮兮的男孩放声大哭。在牛奶和巧克力中长大的李暖暖,隐藏在心底二十三年的爱心,被34个鸡蛋瞬间唤醒了。

    ⑰晚上,我和李暖暖在屋里分那些果冻和巧克力,她分得非常仔细,专注的样子很像是一个给孩子分食物的母亲。

    ⑱第二天,李暖暖把我送到车站。在车站,李暖暖一直叮嘱我,回去要给她集资,说:“越多越好,没钱给东西也行,给什么要什么。”然后,依旧怨怨地说:“跟我爸要,就说我需要20万赎身。”

    ⑲我答应着,心里始终酸酸的。她爸说,等到暖暖回来,我要让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⑳临走,我把这话传给李暖暖,她笑呵呵地说:“这老头,我原谅他了。”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吴召儿

孙犁

    们机关搬到三将台,是个秋天,枣儿正红,芦苇正吐花。我们来了一群人,不牛棚马圈全住上,当天就劈做饭,上山唱歌,一下就和老乡生活在一块几了。

    我组织民校妇女识字班,课程第一是唱歌,歌唱会了,制下的时间就碰球。山沟的青年妇女们,碰起球来,真是热烈,整个村子被欢笑声浮了起来。

    一天,我翻着点名册,随便叫了个名字:“吴召儿!”

我听见嗤的一声笑了。抬头一看,在人鲜末尾,靠着一根白杨木柱子,站起一个女孩。她正在背后掩藏一件什么东西,好像是个假手榴弹,坐在一处的女孩子们望看地笑。地红着脸特过身来,笑看问我:“念书吗?”

    “对!你念念头一段,声音大点儿。大家注意!”

    地正地立起来,两手捧着书,低下头去,就念开了,书念得非常熟快动听。就是地这认真的念书态度和声音,不知怎的一下就印进了我的记忆。下课回来,走过那条小河,我听到了只有在阜平才能听见的那激动的水流的声响,听到在这山草表白叶红的山地,还没有飞走的一只黄鹂的叫唤。

    十一月“反扫荡”,我当了一个小组长,我们的向导老不来。我跑到村长家里去找,村长说:“男的分配完了,给你找了一个女的!”

换着一个女孩子跑出来,穿着一件红棉袄,一个新鲜的白色挂包,钎在地的腰里,装着三颗手榴弹。

“真是,”村长也在抱怨,“这是“反扫荡'呀,又不是到区里睑操,也要换换衣裳!红的目标大呀!”

“尽是夜间活动,红不红怕什么呀,我没有别的衣服,就是这一件。”女孩子笑着,“走吧,同志!”说着就跑下坡去。

    在路上,她走得很快,我跑上前去问她:“我们先到哪里?”

“先到神仙山!”她回过头来一笑,这时我才认出地就是那个吴召儿。

“到了神仙山,我有永成。”她说,“我姑住在山上,她家的倭瓜又大又甜。今天晚上,我们到了,我叫她给你们热着吃个饱吧!”

    天黑的时候,我们才到了神仙山的脚下。爬得很快,走一截一就坐在石头上我们笑,像是在这乱石山中,突然开出一朵红花,浮一片彩云来。

    北斗星转下山去,我们才到了地的姑家。

“这都是我们的同志。”吴召儿大声对地姑说,“快给他们点火做饭吧!”老婆子拿了一根麻枯,在灯上取着火,就往锅里添水。吴召儿和地姑有说不完的话。

    “你爹给你买的新袄?”姑问。

“他嘟里有钱?是我给军队上纳鞋底换的。”

第二天,我们在这高山顶上休息了一天。

    以后每天黎明,吴召儿就把我唤醒,一网到那大黑山的顶上去放哨。山顶不好爬,又危险,她先爬到上面,再把我拉上去。山顶上有一丈见方的一块平石,我们坐在那平石上,月亮和星星都落到下面去,我们觉得奴忽不定,像活在天空里,

    这一夜下起大而来,雨下得那样暴,在这样高的山上,我们觉得不是在下雨,倒像是沉落在波浪滔天的海洋里。风狂吹着,块大平石也像要被风吹走。

    吴召儿紧拉着我到大石的下面,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平石上流下,我们像钻进了水帘洞。

我说:“你害怕吗?”

“我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常在山上遇见这样的暴雨,今天更不会害怕。”吴召儿说。

“为什么?”

“领来你们这一群人,身上负看很大的责任呀,我也顾不得怕了。”

    她的话,像地那天在识字应里念书一样认具,地的话同而闪电一同响着,响在天空,落在地下,水远记在我的心里。

    一清早放晴,我们就看见从邓家店起,一路的村庄,都在看火冒烟。我们看见敌人像一条虫,在山脊上往这里爬行。一路不断响枪,那是各村伏在山沟里的游击组,吴召儿说:“今年,敌人不敢走山沟了,怕游击队。可是走山梁,你就算保险了?免崽子们!”

    敌人的目标,显然是在这个山上,吴召儿把身上的手榴弹全拉开弦,跳起来说:“你去集合人,我去盛兔息子们。”地在那乱石堆中,跳上跳下奔着敌人的进路跑去。

我喊:“红棉袄不行啊!”

    “要伪装起来!召儿笑 , 一转的工夫,她已经把棉袄翻过来,棉是白子,这样一来,就活像一只逃散的黑头的小白山了,一只聪明的、热情的、勇敢的小白山羊啊!

她登在乱石尖上跳跃着前进。那翻在里面的红棉袄,还不断被风吹卷,像从她的身上撒出的一朵朵的火花,落在地的身后。

    当我们集合起来,从后山上跑下,来不及脱鞋袜,就跳入山下那条激荡的大河的时候,听到了吴召儿在山前连续投击的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不知她现在怎样了。我能断定,她的生活和那段岁月会在我们这一代生活里放光的。

 1949年11月

 (选自《孙犁文集》,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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