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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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工头黑三
        靠一位老乡的帮助,我才被带到山中工地。工地上二十几号人,从山中挖掘高岭土,挑进一卡车。老乡指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小声对我说:“他是工头黑三。”“他也劳动?”工头黑三挑着担子走过来,这是一位满脸胡茬的40多岁的男人。老乡怯怯地眼他打招呼。他没有停下,盯我一眼,卸土回程,抹把汗,边走边说:“现在干,还是下午再来?”老乡说是计担工资。我立即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工地上生龙活虎的工友,下了工就像打了败仗的兵,无精打采。我提着只有几件衣服、几本书的行李,走在他们的后面。不超过10斤的行李,却觉得沉重。一只大手接过行李,是工头黑三。我说:“谢谢。”他连哼也没哼一声。良久,他才问我是否吃得消。我说我经常帮家里挑稻谷,干得来。
工棚设在山坳里,两间草棚,住着二十五人,还有包工头黑三。
       饭菜端出来,工友们又恢复了生气,你争我夺,狼吞虎咽。工头黑三蹲在我身边,说:“吃得下,才做得来。”我加快嚼食速度,可是,食物总在嘴里打转,咽不下去。家里、学校的伙食没有这里好,大概是劳动强度大,我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碗饭。
       休息半个钟头左右,又要出工。七月天,骄阳当空,没有一丝风,路边的草木蔫了似的。天气闷热,人喘气都困难。在高岭土的地方已被挖了好大一个坑,像火坑。下午轮到工头黑三把锄,他力气大,两锄就是一畚箕。挑担的队伍一个紧跟一个.干了两个钟头左右,我的肩膀开始红肿,挑起担子钻心地疼,双脚打颤。特别是踩上颤悠悠的木板上卡车的那段坡路,双脚颤得厉害。背后催促的声音越来越多,之后是怨言。我咬着牙。
工头闷声闷气地说:“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我说:“不!”
        他也不再多说,一锄下去,盛满半个畚箕。我心里祈求,就此打住。他依然又是一锄。不幸的事终于发生。我暗中使劲,以冲刺的姿态踏上木板还不到几步,双脚一软,连人带土摔下来。等我醒来,发现有一双粗糙的手贴在我的额头上。睁开眼一看,是工头里三,他吁口气,收回手,走出工棚。山区的傍晚清爽许多。工友在棚外谈农事,谈城里事。我撑起散架似的身子,拉亮电灯,背朝他们看书。只着一会儿,电灯“啪”地被拉熄。我回转头,是工头黑三。我以为他不晓得我在看书,又拉亮电灯。工头黑三走过来,黑着脸,盯着我。我赶紧合上书,他走出去,灯又给熄了。
        老乡拉我出去,告诉我工头黑三不让人在工地上看书,看到他侄儿看书也给撕个稀巴烂。
        老乡说:“这里的电费贵。”
        第二天中午,我想利用半小时看会儿书,书却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是工头黑三的侄子拿去做引火材料。他管我们的伙食。我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反被他一掀,趔趄地倒在闻声而至的工头黑三怀里。他扶稳我,左右开弓给侄儿几巴掌。我只有痛惜流泪的份儿。“什么书”工头黑三问。
     “是去年高考复习提纲。”
        一天十多个小时的强力劳动,连续干了一个多月,因为下了一场滂沱大雨,我们才休息两天。
     雨过天晴。开工前工头黑三嘱咐大家要小心,当心塌方。他告诉我们手脚麻利点,装满一车就收工。他第一次没有参加劳动,警惕地在工地上巡视。他只注意工人们劳动的地方,忽视了自己所站位置的危险,一块石头滚下来,他负了重伤。
      在匡院里,工头黑三将一大捆崭新的书递到我面前,说:“我托人为你买了书,就是你要的高考复习书,假期要过去了,你回去读书吧。暑假赚的钱,够你一年用的。在工地上,我不是难为你,干重活又看书,会累死的。”他闭上眼,我流下泪。
     第二年,我考上一所师范学校,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后,我想报答报答工头黑三,但怎么也找不到……

(1)、文中写到了人们对黑三的误解,请说出相关内容及其作用。
内容:                                                          
作用:                                                             

(2)、体会文中画线的句子,说说它表现了工头黑三怎样的心理。

(3)、结合文章内容,说说工头黑三是一个怎样的人。

(4)、文章最后写到“我”听了黑三的话后,流下了眼泪。请你描写出当时“我”的心理活动。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后面小题。
                                                                                         两角钱    

                                                                                        肖复兴
        有时只是举手之劳,就能帮助别人,但我们对好多举手之劳的事情却总是熟视无睹,而不愿意伸出手来。
        那天下午,我去邮局寄信,人很多,大多是在附近工地干活的民工,才想到是他们发工资的日子,在往远在千里之外的家里寄钱。
        我寄了一摞子信件,最后算邮费,掏光了衣袋里所有的零钱,还差两角钱。我只好掏出一张一百元的票子,请柜台里的女服务员找。她没有伸手接,望了望我,面色不大好看。为了两角钱要找一百元的零头,这确实够麻烦的,难怪她不大乐意。
       我下意识弯腰又翻裤兜的时候,和一个男孩子的目光相撞。他穿着一身尘土仆仆的工装,就站在我旁边的柜台的角上,个头才到我的肩膀,瘦小得像个豆芽菜。我发现他的眼光里流露着犹豫的眼神,抿着嘴,冲我似笑非笑的样子,有些怪怪的。而他的一只手揣在裤袋里,活塞一样来回动了几下,似掏未掏的样子,好像那里藏着刺猬一样什么扎手的东西。这更让我感到奇怪了。
       没有,裤袋也翻遍了,确实找不出两角钱。我只好把那张一百元的票子又递了上去,服务员还是没有接,说了句:你再找找,这才两角钱还没有呀。可我确实没有啊,我有些气,和她差点没吵起来。
       这时候,我的衣角被轻轻拉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那个男孩子。我看见他的手从裤袋里掏了出来,手心里攥着两角钱:“我这里有两角钱。”说完这句外乡口音很重的话,他羞涩地脸红了。原来刚才他一直想帮助我,只是有些犹豫,是怕我拒绝,还是怕两角钱有些太不值得?我接过钱,有些皱巴巴的,还带有他手心的温热,虽然只有两角钱,我还是谢了他。他微微地一笑,只是脸更有些发红了,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寄完信,我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破开了那一百元的票子,有了足够的零钱。我又回到邮局里,不过,那时已是落日的黄昏,不知那个孩手还在不在?我想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应该把钱还给他。
        他还真的在那里,还站在柜台的角上,那些民工还没有汇完钱,他是在等着大人们一起回去。我向他走了过去,他看见了我,冲我笑了笑,因为有了那两角钱,我们成了熟人,他的笑容让我感到一种天真的亲切,很干净透明的那种感觉。
       走到他的身边,我打消了还那两角钱的念头。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看到他那样的笑,总觉得他是在为自己做了一件帮助人的好事,才会这样的开心。能够帮助人,而且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尤其是帮助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许多的大人,心里总会产生一种美好的感觉吧。我当时就这样想,干嘛要打破孩子这样美好的感觉呢?一句谢谢,比归还两角钱,也许,更重要吧?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问了问:“还没有走呀?”然后,我再次郑重地向他说了声:“谢谢你啊!”他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
         以后,我多次去过那家邮局,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但我怎么也忘不了他。他让我时时提醒自己,面对一些举手之劳的事情,能够伸出手来去帮助他人,一定要伸出手来。
                                                                                                                                                  (选自《北京晚报》,有删改)

阅读《芦花荡》节选,回答后面的题。
        夜晚,敌人从炮楼的小窗子里,呆望着这阴森黑暗的大苇塘,天空的星星也像浸在水里,而且要滴落下来的样子。到这样的深夜,苇塘里才有水鸟飞动和唱歌的声音,白天它们是紧紧藏到窝里躲避炮火去了。苇子还是那么狠狠地往上钻,目标好像就是天上。
        敌人监视着苇塘。他们提防有人给苇塘里的人送来柴米,也提防里面的队伍会跑了出去。我们的队伍还没有退却的意思。可是假如是月明风清的夜晚,人们的眼再尖利一些,就可以看见有一只小船从苇塘里撑出来,在淀里,像一片苇叶,奔着东南去了。半夜以后,小船又飘回来,船舱里装满了柴米油盐,有时还带来一两个从远方赶来的干部。   
        撑船的是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头子,船是一只尖尖的小船。老头子只穿一条蓝色的破旧短裤,站在船尾巴上,手里拿着一根竹篙。
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却特别明亮。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除非是在白洋淀上。
        老头子每天夜里在水淀出入,他的工作范围广得很:里外交通,运输粮草,护送干部;而且不带一枝枪。他对苇塘里的负责同志说:你什么也靠给我,我什么也靠给水上的能耐,一切保险。
        老头子过于自信和自尊。每天夜里,在敌人紧紧封锁的水面上,就像一个没事人,他按照早出晚归捕鱼撒网那股悠闲的心情撑着船,编算着使自己高兴也使别人高兴的事情。
        因为他,敌人的愿望就没有达到。
        每到傍晚,苇塘里的歌声还是那么响,不像是饿肚子的人们唱的;稻米和肥鱼的香味,还是从苇塘里飘出来。敌人发了愁。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火光
                                                                                                柯罗连科
        很久以前,在一个漆黑的秋天的夜晚,我泛舟在西伯利亚的一条阴森森的河上。船到一个转弯处,只见前面黑黢黢的山峰下面,一星火光蓦地一闪。
火光又明又亮,好像就在眼前……
        “好啦,谢天谢地!”我高兴地说,“马上就到过夜的地方啦!”
        船夫扭头朝身后的火光望了一眼,又不以为然地划起来。
        “远着呢!”
        我不相信他的话,因为火光冲破朦胧的夜色,明明就在那儿闪烁。不过船夫是对的,事实上,火光的确还远着呢。
        这些黑夜的火光有着自己的特点:驱散黑暗,闪闪发亮,近在眼前,令人神往。乍一看,再划几下就到了……其实却还远着呢!……
        我们在漆黑如墨的河上又划了很久。一个个峡谷和悬崖迎面驶来,又向后移去,仿佛消失在茫茫的远方,而火光却依然停在前头,闪闪发亮,令人神往――依然是这么近,又依然是这么远……
         现在,无论是这条被悬崖峭壁的阴影笼罩的漆黑的河流,还是那一星明亮的火光,都经常浮现在我的脑际,在这以前和在这以后,曾有许多火光,似乎近在咫尺,不止使我一人心驰神往。可是生活之河却仍然在那阴森森的两岸之间流着,而火光也依旧非常遥远。因此,必须加劲划浆……
        然而,火光啊……毕竟……毕竟就在前头!……
        【注】①柯罗连科:俄国作家、社会活动家,屡遭沙皇反动当局的打击迫害,曾被流放到荒僻的西伯利亚整整六年。

阅读散文,回答问题。

【甲】春风

林斤澜

       北京人说:“春脖子短。”南方来的人觉着这个“脖子”有名无实,冬天刚过去,夏天就来到眼前了。最激烈的意见是:“哪里会有什么春天,只见起风、起风,成天刮土、刮土,眼睛也睁不开,桌子一天擦一百遍……”

       其实,意见里说的景象,不冬不夏,还得承认是春天。不过不像南方的春天,那也的确。褒贬起来着重于春风,也有道理。

       起初,我也怀念江南的春天,“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这些名句是些老窖名酒,是色香味俱全的。这四句里没有提到风,风原是看不见的,又无所不在的。江南的春风抚摸大地,像柳丝的飘拂。体贴万物,像细雨的滋润。这才草长,花开,莺飞……

       北京的春风真就是刮土吗?后来我有了别样的体会,那是下乡的好处。

       我在京西的大山里京东的山边上,曾数度“春脖子”。背阴的岩下,积雪不管立春、春分,只管冷森森的,没有开化的意思。是潭、是溪、是井台还是泉边,凡带水的地方,都坚持着冰块、冰砚、冰溜、冰碴……一夜之间,春风来了。忽然从塞外的苍苍草原、莽莽沙漠,滚滚而来。从关外扑过山头,漫过山梁,插山沟,灌山口,呜呜吹号,哄哄呼啸,飞沙走石,扑在窗户上,撒拉撒拉,扑在人脸上,如无数的针扎。

       轰的一声,是哪里的河冰开裂吧。嘎的一声,是碗口大的病枝刮折了。有天夜间,我住的石头房子的木头架子,格拉拉、格拉拉响起来,晃起来,仿佛冬眠惊醒,伸懒腰,动弹胳膊腿,浑身关节挨个儿格拉拉、格拉拉地松动。【批注:运用拟人手法,生动形象地写出了北国春风来临时的迅猛与力度。】

       麦苗在霜冻里返青了,山桃在积雪里鼓苞了。清早,着大靸鞋,穿老羊皮背心,使荆条背篓,背带冰碴的羊粪,绕山嘴,上山梁,爬高高的梯田,春风呼哧呼哧地,帮助呼哧呼哧的人们,把粪肥抛撒匀净,好不痛快人也。

       北国的山民,喜欢力大无穷的好汉。到欢喜得不行时,连捎带来的粗暴也只觉着解气。要不,请想想,柳丝飘拂般的抚摸,细雨滋润般的体贴,又怎么过草原、走沙漠、扑山梁?又怎么踢打得开千里冰封和遍地赖着不走的霜雪?

       如果我回到江南,老是乍暖还寒,最难将息,老是牛角淡淡的阳光,牛尾蒙蒙的阴雨,整天好比穿着湿布衫,墙角落里发霉,长蘑菇,有死耗子味儿。

       能不怀念北国的春风!

【乙】婉转的春

李丹

       旧历年过了,阳光明媚起来。二月的季节里,春还在某个角落里蛰伏着不动声色,冬日的余寒还在一波一波地侵蚀着,寒意在角角落落恋恋不舍地徘徊着,对于阳光的驱逐置之不理,偶尔有风吹过还有种凉寒彻骨的感觉,有时甚至还会有一场稀薄的雪。这样的时节人们便有了盼春的心情。

       角落里的春天脚步婉转,一波三折地扭着细弱的腰枝款款而来,最初没有什么气势却执着,一寸寸地拓展着自己的领地,先是空气里有了一丝暖意,迎面的风抽了筋骨般不再那么硬朗,阳光一扫冬日里的倦怠,愈发变得明媚灿烂起来,那样的阳光很是有了几分力量,毫不吝啬地落在角角落落里。墙脚的小草最早感知了这种温暖,拥拥挤挤地探出头来,一场细雨过后,便大大方方地绿起来,没有了丝毫的羞涩感。堤岸的柳也耐不住寂寞了,细长柔软的枝条在风中飞舞,听到春天的消息悄悄鼓起了米粒般的芽苞,却忍着,掩饰着,和不经意的春风在温暖的阳光里调情。某一天,阳光更加温暖了些,那柔嫩的黄才一日日从芽苞中泄露出来,像一粒粒金黄的豆子挂满了枝头。还是那场雨吧,雨后,叶子便如一只只纷飞的蝶跃然在枝头翩然而舞,转眼就是一树的葱茏了,这个时候,春天才加快了行走的脚步,在一夜之间唤醒了千花万朵。【批注:____________。】

       果园里,最先登场的是杏花,枝枝杈杈还干枯着,毫无声色,却在你的回首间爆出了一树的雪白;还在惊叹着花的神奇,微风过处,却有花瓣纷然飘落,想必它在忙着花落结籽吧,这时,嫩黄的叶才姗姗露出了它的颜面。之后,是桃花那一张娇艳脸,有了前人们那么多诗句的沉淀、浸染,怎么看桃花都是那么笑意盈盈的,有娇俏也有几分筋骨,婉若二八女子的脸。桃花似乎是最为大写意的春天,桃花开了,苹果花,梨花也相继登上春天的舞台,浓墨重彩地在春天里歌唱,奉献自己的完美。春天在这样的繁华盛世里,在这样热热闹闹的花丛中正式来到人间,开始它极为短暂的旅程。

       风在春天里也是那样的耐不住寂寞,它在春天里修了那么多的时日,收了棱角与锋芒,侵染了花香与温暖。这样的风穿过树叶与花朵,在肌肤之间肆意的游走,不冷也不热,恰到了好处,温润得如邻家少女。春天悄悄地来着,忽有一日便这样大肆张扬着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满眼都是绿色的时候,春也就深了。

                                                                                                                                                                          (选自2010年3月2日《华文报摘》)

阅读下文,回答后面小题。

他们就是我的城市

秦珍子

    ①我女儿一岁半,她最熟悉三种职业,医生、警察和快递员。因为定期体检、打预防针,她能准确识别白大褂和听诊器。偶尔需要动用“权威”使她听话,警察的“不许动”很管用。对幼小的她来说,“快递员叔叔”是神奇而甜蜜的存在。他们会在一天里某个随机的时刻出现,“叮咚”摁门铃,送来水果、饼干和玩具。

    ②“快递员叔叔来了,你的礼物就到了。”我曾经一边在网上下单买书,一边对女儿说。她装认真地想了几秒,答:“和圣诞老人一样!”比起那位传说中的红衣老爷子,这些叔叔才走真正穿越风和雪,把她想要的东西送到她身边的人。

    ③这几年,一直是一位家在赤峰的小哥,往我家送快递。我刚搬来时,没有特别留意过他。女儿出生不久后,某天我忽然收到他的短信:“在家吗?我是快递员,方便开门吗?”收了快递,我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摁门铃?”他不好意思地说:“上次来,看你肚子挺大,估计这会儿已经生了,怕吵着宝宝睡觉。”我逗他:“你还挺有经验?”他笑答:“我女儿5岁啦,跟我在北京呢!”

    ④我家楼上那户也有孩子。每天晚上11点之后,我还常常能在客厅、卧室、婴儿……听见天花板上传来各种声响——杂物落地、轮子滚动、器皿破碎、孩子尖叫、大人斥责……沟通过数次,没有任何改变。最后一次,操着本地噪音的男主人打开门,一脸坦然地说:“我也没辙呀,那您报警吧!”

    ⑤小区旁边不远,临街有几间商铺,附近居民赖以生存的蔬菜摊就在那里。卖果蔬的是一家早出晚归的安徽人。老爷子收菜钱,侄儿打杂。侄儿活络,叔叔、阿姨、大哥、大姐的永远挂在嘴上,今天让你尝个草莓,明天手一挥五毛不要了。猕猴桃放久了,还提醒“别给小孩买”。在这个时代,我和邻居可以互不相识,但我们不会不熟悉这家人。

    ⑥有一次,我新买的电脑出现故障,退换需要包装上某个标贴,可是纸箱子早扔到楼道里了,因为每天都有人来收。我跟物业、保安打听一番,在另一栋楼的地下室找到小区收废品的两口子。他们租住在最多5平方米的小屋,睡上下铺。听完来意,大哥立即行动。他打开另一间屋子,里面从地到天摞满了各式各样的纸壳箱,无法计数。他一张一张地往外抽,抽了一个多小时,抽空了半间屋子,终于找到我要的纸箱。我掏出钱感谢,大姐冲出来,把我轰走了。有天我晚归,深夜一两点遇见他俩,才知道他们收拾楼道弃置物品,为了不影响居民出入,不占用电梯,都是夜里悄悄进行。

    ⑦在商场买好家具,东北大哥和他万能的金杯车能提供一站式服务。夏天空调坏了,背着工具箱的四川小伙敏捷地钻出窗户,修理外挂主机。家务实在忙不过来,上网找个电话号码,上门支援的湖北小阿姨能麻利搞定孩子的饭、老人的茶、地板上的毛发。

    ⑧他们如此真实、有力地活着,需要着这座城市,也被这座城市需要着。

    ⑨我们享受服务的同时,也应该接纳服务可能带来的风险,为居民提供安全的生活环境,是城市的职责所在。容纳东北大哥、四川小伙和湖北阿姨的奋斗,则是城市的灵魂所托。即使谈不上“建设者”,只是地下通道里的一个流浪歌手,也能让窝在办公桌前加班的年轻人,听见爱和自由。在不可或缺的日常细节中,他们是抱着尿不湿的巨大纸箱而来的快递小哥,是用冻伤的手给我做早餐的煎饼摊老板,是我吓得拉住他工作服生怕他掉下窗台而他耐心宽慰我的四川小伙。那些面孔那么具体,那么鲜活。

    ⑩对每一个这样的个体来说,出身、天赋、教育、命运、能力、志趣、环境……都可能决定他们将离开哪里,走向哪里。我知道,有的小摊食品细菌超标,有的大哥搬个柜子可能漫天要价。还有人会说:“等火烧到你家你就闭嘴了。”可是,难道这座城市,没有了他们,就没有谎言、罪恶和灾难了吗?在人性和劳动面前,谁也不比谁高一等。

    ⑪反正,下一次快递小哥来的时候,我会跟我女儿说:“这个快递员叔叔就是圣诞老人。”——在她还相信美好的年纪。

(选自《中国青年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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