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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选修2《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第二单元《苏幕遮》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小题。

家徽

余华

①国有国徽,校有校徽,厂有厂徽。奇怪吗?我家竟有家徽。我家的家徽是一条鱼,一条画在门板上的鱼。那条鱼的图案画得很笨拙,线条零乱而粗糙,只能让人意会到是条鱼而已。但它却有不寻常的来历。

②祖父在世时,膝下有父亲他们弟兄四个,个个都是牛高马大的男子汉。民国初年,战乱频繁,家庭仗着几个男人下死力气勉强维持温饱。

③一天夜半,父亲起来小解,发现一个人影蹿进了厨房,他便喊叫起来,同时马上守住厨房门口。不一会儿,父亲弟兄几个都起来了,他们点着灯,拿着大木棒子和斧头,仔细地搜索着厨房的每一个角落,那时粮食就是性命,大家决心不把这窃贼打死,也得让他残废。厨房的旮旮旯旯都搜遍了,却没发现人。父亲弟兄几个说父亲定是半夜眼花,父亲赌咒发誓说肯定有人。还在大家争辩时祖父来了,祖父让儿子们都去睡觉。等他们走了之后,祖父走到水缸边,敲敲盖子,说:“你不用躲了,出来吧。”只见水缸里水淋淋地站起一个人。这人一手擎着水缸木盖,浑身颤抖,面无人色,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一布袋大米。

④祖父望着窃贼,叹口气说:“算了,你走吧,要是让我的儿子们看见了,你今天非残废不可。”

⑤贼傻望着祖父,他不敢相信祖父就这样轻易地让他走,但祖父分明是平静地挥了挥手,贼便从水缸里爬出来。祖父又把那水淋淋的米袋子交给他说:“带上它吧,它可帮你家度几天日子。”贼要说什么,眼眶却红了,低着头,提着米袋子往外走,走到门口。“慢着,”祖父又叫住他,塞给他一串铜钱,“你拿这钱去做点小生意,再也不要干这伤天害理的勾当了。”

⑥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祖父磕了几个响头便走了。

⑦不知过了多久,一天清晨,祖父一开门,便在门环上发现了一条两斤多的鲜鱼。祖父先是感到奇怪,但他马上就猜到是那贼送来的,那人大约是做了贩鱼的生意。

⑧自此以后,我家门环上经常出现鲜鱼,家里便经常可以改善生活。父亲他们感到奇怪,祖父便舒缓地向父亲弟兄们讲起鱼的来历。

⑨大约吃了几十条鱼后,祖父感到不安,说人家是小本经营,别吃垮了人家。于是连着几天半夜守候着,一直熬了三个夜,终于让祖父遇见了那送鱼人,谁知不是那个贼,却是一个年轻渔人。这渔人是那贼的儿子,贼在临终前嘱咐他要坚持送鱼到我家来。祖父和父亲他们听得连连点头。为了不违亡人遗愿,祖父拿过一把刀子,让年轻人在我家门上刻一条鱼,并说从此不许他再送鱼,就用这条刻下的鱼替代好了。祖父并叮嘱父亲弟兄们要保管好这条“鱼”,牢记这件事。于是,我家按照祖父的意思,一直都保留着这鱼的图案。

⑩它,自然而然地成了我家的家徽。                

(选自《余华作品集》,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年版,文章有删改)

(1)、结合全文内容,分析文章第2段的作用。

(2)、阅读文中画线的两个句子,说说作者是如何表现贼人的心理变化的。

这人一手擎着水缸木盖,浑身颤抖,面无人色,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一布袋大米。

贼要说什么,却眼眶红了,低着头,提着米袋子往外走。

(3)、细读文本,分析祖父的形象特点。

(4)、试探究“家徽”在本文中的丰富意蕴。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小题。

荣格与他的第二人格

距今约一个世纪前,卡尔•古斯塔夫•荣格生于瑞士,在那个位于欧洲和西方世界的中心、多年来一直未经过战乱、可爱宁静的国度里,度过了他的一生。他的父母和祖先都是因袭传统的人,深深植根于瑞士的土壤和经久不变的传统中。荣格热爱他的祖国,但他从小就觉得它的美丽属于远远超越于这个细小民族那狭窄国界和稳定的社会以外的某种时空。他第一次发现比他自己伟大的事物是伫立在康斯坦斯湖畔,敬畏地凝视着蓝色的湖水和银白覆盖、庄严的阿尔卑斯山时,感觉到惊异的记忆。当时他已经有了一种感觉:这是宇宙的中心——但不是他父母和数百万瑞士人的宇宙——而是他内心的一个隐秘的宇宙,映现在平静的湖水中,延伸到阿尔卑斯山巅,远达至无限。

他长大成一个腼腆、敏感的男孩后,常常与父母的信念、老师的要求相悖。与他的同学相比,他显得很特别,不适应学校生活。他很脆弱,易受伤害。当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时,容易发怒——比如,当他的老师指责他撒谎时。但是,正是在这些时候,他在他的第二人格中寻求并发现了避难所。这个人格是他的真实可靠的自我,触及人类本性的深处,也许在人类之前已经存在。

这“第二人格”是脆弱的、不坚定的,它经常躲避着他,所以他不得不以他所谓的第一人格推动它。这第一人格是虚伪的、狡诈的,它逐渐包围了他,满足他,除了他的自性外。所以当他继续在他的人生之路上前进时,虽然一次又一次获得成功,无论他干什么都能干得出色,但是他内心的混乱一直困扰着他,不停地刺激着他,把他从旁人期待他走的道路上引导出来。当他的第一人格辉煌灿烂时,他的第二人格却受着残缺不完的痛苦煎熬。故此,他后来付上一生去追求生命的完善。

当他闻知弗洛伊德的大名时,便怀着深深的敬意前去拜见了这位教授,这位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他们成了亲密的朋友和同事。然而,荣格的第二人格在他们最初相识时就对此反抗。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第二人格,它当时还很微弱地潜伏着。弗洛伊德成名了,随着他名气的增大,他们之间的友谊淡薄了。只是在后来荣格才意识到:并不是他们的友谊减弱,而是他的第二人格已经成为独立个体。与弗洛伊德分道扬镳,这是荣格生命中的一次最大打击,把他抛入他以前从未体会过的黑暗之中,但当他摆脱了黑暗之后,他的全部事业始露端倪。

他不仅丢掉了他的朋友(虽然他仍然一直感谢),而且还抛弃了他的第一人格。从那时起,荣格就完全致力于他的第二人格。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去拜访他,鼓励他,像他鼓励他们一样。他独自呆在他的石塔中,但却与当时外界所有事物和人都保持着深刻而密切的联系。他们在他之先,又将追随在他之后。

在暮春的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荣格结束了他漫长而丰富的一生,享年八十五岁。他的第一人格永远离开了他,但他的第二人格依然活着,因为它无时不在,也将不会消失……

在荣格一生中,有一段极其重要、意义深远的时期,即他的一些创新观念产生的时刻。这些观念后来占据了他余下的生命。这就是他与弗洛伊德决裂后,一时失却方向的时期。那是一个内心迷惘、混乱、骚动不安、孤立无援的寂寞孤独期,荣格被一些混乱的梦、意象、幻觉困扰着,汹涌而来的无意识波涛曾使当时的他怀疑自己的理智。就某种意义而言,它实际上就像一种精神分裂症。但是它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十字路口,是他生命道路上最富创造性的关口。

正是在这些年中,他发现了集体无意识,发展了原型和自性的概念。要知道,他与无意识对峙的顶峰,是他这些年来孤军与他心灵深处的黑暗奋战的顶点。但是仍有许多工作摆在他面前:所有那些从无意识中喷涌而出,潮水般涌向他的幻想和材料,以及他获得的直观,都需要建立在一个坚实的科学理论基础上。有幸的是,他接触到了炼金术,并以炼金术中阴性原则和阳性原则的关系为基础,证明了他原来工作的正确性,而且使他超越了他原来的工作。

荣格曾在其《自传》的导言中宣称:“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的生命一直是我所写的东西的实质。”因此,应该把他的全部生命、他的神话,视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作为一个从它自身特有的种子中逐渐成长发展起来的整体。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开会

王安忆

    县里号召开三干会的通知发下来了。“三干会”的全称是“农村干部会”,即公社、大队、生产队三级干部,规模很大。

    收到通知后,大队里就开始筹划去县城开会的事情。先是定开会的人。再要定的是必须带个做饭的去,叫谁去呢?就叫孙侠子去。孙侠子这姊妹聪明肯干,而且没小心眼儿,前说好了婆家,沫河口的,来年就要出门子了。孙家人会过日子,到了开春还有两顿稀一顿稠,从来不欠账,是个正经人家。第二条要筹划在哪做饭,还是像往年那样,在大队会计的表舅家。事情就这么筹划下了,很顺利。

    孙侠子也开始筹划了。筹划那一日穿什么衣裳什么鞋。孙侠子没读过书,除了种地,就是做针线。但她也渴望生活中发生一点不寻常的事情,明年她就要过门子了,在家做姊妹的日子里要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就有了纪念似的,比较值。

    孙侠子最后决定的是穿那件线呢的格子褂,黑和黄两种颜色的格子,里头衬了毛线衣,是婆婆家送的聘礼,一斤半毛线,还是从蚌埠买来的。在这开春不久的气候里,她这一身有些单薄了;可县城百貨楼里的那些女营业员,一冬都不穿棉裤,不是也没冻着。

    太阳也近午了,队长从台子上走过,喊她走了。一路上说着走着,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县城南头的分洪闸。到了分洪闸跟前,他们就跟孙侠子分手了,他们要到县城北头的人民剧场报到,开会。孙侠子一个人从分洪闸旁边的一条坡道,缓缓地走到了底下。

    到了县城街上,太阳正晌午。孙侠子首先去了百货大楼,是在县城中心,两条大街交界的地方,年前起的二层楼。可孙侠子进了一层,却不知怎么上二层。铺面很大,四圈都有柜台,中间还有一圈,依然很宽敞。女营业员坐在柜台后面,傲慢地抬着脸,孙侠子几乎不敢走近她们。她很拘束地转了一圈,刚要出门,瞅见墙角旮旯里忽然转出一个人来,再仔细一看,那是一道夹墙,墙缝里是上楼的楼梯。孙侠子弄明白了从哪里上楼,可却没了上楼的兴趣,还是走了出去。

街上更静了,太阳呢,也更暖了。孙侠子穿了这一身,正好。孙侠子买了辣皮,买了捆菠菜,又见有卖小糟鱼的,卖鱼的是个猫子,急着回船上去,就卖得便宜,花了四角钱,全要下了足有二斤的光景。还剩一些钱,留着买油醋。这下就齐全了。

    提了这么些东西,往回赶着,又有一摊子做饭的事等着她,孙侠子就不由地郑重起来。走过百货大楼,她也没停留,而是一径地走过去,眼都不回一下,心里嘀咕着:人家有事!她的衲得很结实的布鞋底,快快地擦着水泥的街面。脚跟在硬地上一弹一弹,腰不由地直了起来。她忽然地有了一种城里女人的姿态:匆忙的,快速的,重要和自信的。

她顺了坡道七拐八绕地进了大队会计他表舅家的小院。家里只有老奶奶和孙子在,表舅和表妗还没有回来。老奶奶说,儿子在窑厂做临时工,儿媳在船码头或饭铺打杂。孙侠子合计了一下,决定这样几个下酒菜:烫菠菜、拌辣皮、煮小鱼、腊肉炒鸡蛋。稀的喝面条,千的贴饼子。真是一顿很丰盛的宴席。她合计完了,就动起手来。孙侠子将水倒进缸里,便切腊肉,切辣皮,装上盘子。老奶奶烧了一锅疙瘩汤,点上香油,满屋都飘香。趁老奶奶不防,孙侠子摸出一个鸡蛋,在锅沿一磕,鸡蛋黄打了个滚,进去了,说:给我小表弟吃。转身就去和面,擀面。等她把面条细细地切出来,抖落开,老奶奶那边已经和孙子在喝疙瘩汤了。

    这边油进了锅,那边她方才打鸡蛋。她将鸡蛋哗哗地打起老高,就像连在筷子上似的,渐渐起了沫。她斜了碗,一溜圈下了鸡蛋,打松的鸡蛋一着热油,“潽”地起了半锅,再下腊肉,一起翻炒。真过瘾啊!孙侠子什么时候这么痛快地大油热锅地炒过菜?过年时,下材料的莱都是她娘上灶,怕她糟蹋了东西,可她不是炒得很出色!不仅菜炒得出色,时间也扣得准,她这边刚起盆,那边,开会的人就来了,堂屋里坐得满满的。这时,老奶奶的儿子媳妇都还没回来。

    屋里的酒喝上劲了,猜起拳来。孙侠子往匾里的面条上抖了一些面,再提溜了几下,怕它们粘了。这时候,孙侠子才觉出身上有些冷,忙出的一身汗,又在风里站了一时,吹凉了。她往灶里添进一些掰碎的秫秸,让火种略旺一点,又往灶下偎了偎。不知什么时候,孙侠子睡着了,这一个瞌睡也不知是一眨眼工夫,还是一大会儿。她醒来时,听到堂屋里还在闹酒呢!这些爷儿们,一喝上就忘了时间。那老奶奶的儿子回来了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宛大妈

    宛大妈是公园凉亭戏迷聚唱的核心人物。她曾唱一段《贵妃醉酒》的四平调,众人听完不禁面面相觑:怎么跟梅兰芳的唱法大相径庭?她告诉大家,那是荀慧生还用白牡丹作艺名时候的唱法,后来这出戏被公认为梅老板的代表作,荀老板就没再演过这一出了。于是有人问她:“您是北京京剧团的吧?”她说:“我曾是北京市京剧团的龙套,角儿唱杨贵妃,我是八宫女之一。”完了又解释一句,听起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糊涂:这什么意思啊?她笑着细掰:“四五十年前,北京有两个市一级的京剧团,一个叫‘北京京剧团’,后来成为排演《沙家浜》、《杜鹃山》的‘样板团’;另一个,叫‘北京市京剧团’,那政治地位、福利待遇,跟‘样板团’可就差老鼻子啦。我呢,是在带‘市’字的那个团,所以,当时北京戏剧界就流行这么一句话,叫作‘多一“市”不如少一“市”’。当然啦,改革开放以后,又合并在一起,叫北京京剧院了。”那以后,有的人背地里就用“多一事”称呼她。

    社区居委会有一些人,觉得她这个老太婆脾气有些古怪。那年两位居委会女士抱着捐款箱,按响她那单元的门铃,说是知道社区里有些老人腿脚不便,想给灾区捐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上门来满足其心愿。宛大妈听了却摇头说:“我不做隔山打牛的善事。我行善,要面对面,知道我捐的究竟落在了谁头上。”两位女士已经收到若干捐款,而且许诺将在社区公告栏公布捐款明细表,并会全部转交有关机构。宛大妈的表现,令她们气闷。

    有一次宛大妈去医院看病,候诊的时候,见旁边一个外地汉子,给一把旧椅子装上轱辘,推他媳妇来看病。问起来,得知他媳妇是生了骨瘤,动过手术,今天复查。给媳妇治这个病,汉子快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他哥哥也在北京打工,母亲轮流在他们两家住,这个月又轮到住他家——所谓家,就是在几里外,每月四百元租的原来工厂的排房,小小一间,放高低铺,剩余空间也就放套煤气灶架和一张用来吃饭和让孩子做功课的桌子。不过有彩电,屋顶上有“锅”,能看电视。他哥哥的意思,是弟媳妇得了这病,母亲就别挪弟弟那儿了。嫂子却不干,认为该轮还要轮。他妈跟那嫂子一向不睦,倒很愿意多在他那儿住。他那媳妇衰弱得说话也缺气,一旁管自摇头。他苦笑,闭嘴前忍不住来一句:“明天赶紧去工地叫工头再支点,要不买米的钱也没了。”宛大妈看完病领完药,在医院外面又遇见他们,就过去跟那汉子说:“让你媳妇等在超市门口,你跟我进去,我帮你把该买的买了。”见那汉子犹豫,就说,“我是真心要帮。你接受了是给我快乐。”汉子就把媳妇坐的轮椅安置在妥善位置,跟宛大妈进了超市。两人各推一辆购物车,宛大妈往汉子的车里装了一袋米、一袋面、一桶玉米油、一大盒鸡蛋、一桶酱油、一桶醋、一包紫菜、一袋虾皮……汉子直说:“谢谢,够了够了。”她最后还往里添了两罐辣酱。出了超市,她跟汉子说:“我每月五号上午十点必来这家超市。你以后有困难可以按时候到这儿找我。我不会给你钱,不会给你买别的,就是给你买这些最必需的日常用品。”汉子和他媳妇连声道谢,问她:“大妈贵姓?”她笑:“莫问我的名和姓,就记住仨字儿吧:多一事。”

    “多一事”的趣事很多。那天她去公园,推了个自备的帆布小购物车,里头是两提卫生纸。她先没去凉亭唱戏,先推车到公厕外的松树下守着,不一会儿,一位大嫂出来了,她迎上去问:“又把厕纸整卷儿全搂走啦?”那大嫂就知道被盯上了,脸上有些搁不住,嘴里硬撑着:“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不对?”又有一位胖老头从里头出来,他跟那位妇女一样,也是几乎每天都要来这公厕收集厕纸的。管理人员刚续上,他们就很快整卷搂走,其他游客往往无纸可用,意见很大。宛大妈见两位占便宜的全在眼前,就说:“道理你们也懂,不说了。今天我带了一提十卷的名牌厕纸来,赠你们每人一提。只希望你们从此以后能保障其他游客的权益。”那大嫂不知所措,那胖老头却理直气壮:“你多什么事!我们这算什么问题?你有能耐逮那些贪官去!”宛大妈说:“大贪要反,小贪也要戒。端正社会风气,大事小事全要做。当年我演不了贵妃,就演好那宫女。如今我还是唱不了主角,干不成大事,可是我还能做点小的好事。我真是想送你们厕纸,好让你们生出点儿悔意,赶明儿别再这么贪小啦!”那大嫂和那胖老头灰溜溜地绕开她走了。后来管理员说,白搂厕纸的现象少多了。

    凉亭里又响起宛大妈的唱腔,这回唱的是《穆桂英挂帅》:“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角峰上飘动的白云

吴小军

    十多年前,我曾在粤北一个山区支教。我支教的学校叫角峰小学。学校只有一幢一层两间的老房子,是五六十年代的建筑。从角峰最高峰往下看,它像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上绑着的一个灰色小盒子。弯的是山路,灰的是教室。稻子渐渐黄了的季节,这个小盒子就成了一阶一阶梯田上黄金拥簇着的幸福魔盒,孩子们笑声里的快乐总是不断地从盒子里溢出来,溢满角峰村的每一个角落。

    孩子们的快乐感染着我。每天我都要哼着歌儿从借住的村长家出发,一蹦一跳地走过一片一片金黄之间那瘦瘦的绿色,踩着这诗一般曲折的田埂,听着虫鸣啾啾泉响叮咚走向教室。

    角峰小学是个小村子的麻雀学校,有三个低年级共十个孩子,就一个老师在教。村子是个自然村,离行政村有五六公里山路。村里的孩子要上高年级就要到行政村小学去。因为那里没有宿舍,大部分孩子上完三年级就不读了。要么在家干农活,要么随父母漂在城里。今天我给三年级的三个孩子上堂作文课,题目是《有意思的一天》。在说明写作要求后,我给了他们十五分钟时间。时间到了,我点名让他们起来念自己的作文。

    最高的孩子也最瘦,一双大眼睛写满了山村孩子的羞涩与腼腆。他小声地念自己的作文:“昨天,我去放牛。牛很听话,没有乱跑。这一天真有意思啊。”

    我表扬了他。然后叫起了第二个孩子。孩子有些胖,圆圆的小脸上红通通的,鼻头上还挂着细密的小汗珠。他扑闪着眼睛,大声地念道:“前天,我去放牛,牛很听话,吃得很饱,牛牛你快长大!”

    我笑了,小声说:“啊,又是放牛啊?”我知道村里的大人大都外出打工去了,这个年纪的乡村孩子,放牛是他们最重要的事情。我点头示意孩子坐下,点名让第三个孩子站起来念她的作文。

    这是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个头最小,她站起来“哇”地一声哭了:“老师,他们把我的作文写了!”我拿过她的本子,上面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地写着两行字:“今天早上,我去放牛。我把牛绳拴在荔枝树上,让它吃草,然后我就来学校了。一路上刀子像金子,我数着金子到了学校。”

    我好奇地问:“一路上有刀子么?”男孩子们笑了。

    小女孩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时是一片汪洋。她一边抽泣一边指着窗外金黄的稻田说:“就是有刀子啊。”

    我笑了,开心地说:“孩子,你的作文最棒!这是诗啊!”三个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招手让孩子们跟着我走出门外,站在教室前面,我指着那棵拴着牛的荔枝树问:“孩子们,现在,你们是这棵荔枝树了,请告诉我你会看到什么。”有说看到牛,有说看到山,有说看到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我指着高高的角峰说:“现在,你们是高高的角峰了,请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有说看到下山的路,有说看到远处的村子,有说看到山下的小河水流呀流。

    我指着高高的角峰上飘着的白云说:“现在,你们是天上自由的白云了,请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一个孩子问:“是哪里都可以飘吗?”我认真地点点头。孩子们笑了。高个男孩说:“我看到了县城!”胖的男孩说:“我看到了大海!”

    我看着小女孩。小女孩哭了:“我看到了爸爸妈妈打工的鞋厂!”

    三个孩子都哭了。

    我搂着三个孩子,眼角也湿润了:“孩子们,把你们看到的写下来吧,你们就是白云,高高的角峰顶上飘动的白云!”

    三个月后我离开了角峰,这一别就是十几年。一直到去年秋天,我陪摄影协会的朋友到那拍梯田才回到了村里。老村长好不容易才认出了我,他说:“那三个孩子后来都考上了大学,是我们村最早的大学生,现在都在外面工作哩。”他看看金黄稻田拥簇中的角峰小学,又说,“那个女孩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前段时间带了一帮人回来考察,说要回来搞乡村旅游,要将咱们这漂亮的角峰变成金山银山哩。”

(选自《惠州日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老 人

崔立

    ①老人真的是老了。

    ②有点迫不及待地老了。

    ③早上,阳光缓缓地照射在马路上,老人佝偻的背影,缓步地前行中。微风从老人的身边轻轻滑过,都像比老人的速度要快。老人,是要从人行道的一端,走到人行道的另一端。看起来,距离并不是很远,甚至用眼睛去看,应是触手可及的。但老人的眼睛,无法真切地触及到那里,只能迈开着她的脚步,艰难地往前走。有一个年轻人,急急地走过老人的身边。人行道并不宽,老人走在稍偏中间的位置。年轻人走过去时,带起了一阵风,也碰触了老人柔弱的肩膀一下,是风要刮倒了老人,还是年轻人撞到了老人。老人的身子踉跄地顺势往前仰了一下,像是要摔倒,摇摇晃晃地要倒下了,还是艰难地撑住了。老人很不容易地站在那里。匆匆而过的那个年轻人,在老人的眼睛里早已不见了踪影。

    ④又一天,老人走着同样的路,缓缓地,在那条人行道上蹒跚着步子。老人走得还是很慢,慢慢悠悠地,看起来像在走,看起来又不像在走。有阳光照射在老人的头上,照出一头黑白相间的老人的鬓发。老人缓缓行走在人行道的中间。一个女孩,原本是在离老人身后很远的距离,接着是越来越近,直至女孩已经到了老人的跟前。老人站在人行道的中间,挡住了女孩前行的路线,女孩几次想走过去,但空间太窄,还是走不过去。女孩咬了咬牙,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反复犹豫,女孩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女孩说,阿姨,你能让我一下吗?有好几秒的停顿,老人缓缓转过了身,看向女孩。顺势地,女孩在老人转身时多出来的空档,匆匆忙忙地走了过去。女孩真的是太匆忙了,连一声“谢谢”也忘记说出口,人已走出去好远。

    ⑤……

    ⑥再一天,老人还在那里行走,缓缓地,若你说她停在那里,其实也未尝不是真的。老人却是在行走,继续缓慢地行走在这条路上。这条路很漫长吗?老人披了一件外套,天是有些冷的,哪怕阳光是高高挂着的,也难以抵挡冬日的寒冷。老人的脖子上,是围着一条围巾的,围巾有些老旧,像老人漫长的年华。老人缓缓地在行走,不知不觉间,本来围得就有些松的围巾悄无声息地滑落。老人毫无察觉,老人丝毫感觉不到因围巾掉落后的寒冷,老人本来就很冷,冷与再冷之间差异不大。老人走了有几步路了,老人的那几步路,已经走了好久。老人在往前走时,身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已经到了老人的身旁。老人注意过,原来她身边是没有人的。女人喊了声:阿姨!老人听到了,老人是有几秒钟的停顿,老人缓缓地转过身,老人以为还是要让开路,然后有一个人会像阵风般匆匆忙忙地从她身边走过。这次,没有风,要是风,也是空气中的寒风。女人停在了老人面前,女人说,阿姨,这围巾,是您掉的吗?老人看到了女人手上的围巾,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间空荡荡的。无疑,眼前的这条围巾是老人掉的。老人从女人手上接过了围巾,说,谢谢。老人轻轻地摸索着往脖子里围,老人围得很艰难。女人说,阿姨,我帮您围吧。女人为老人围上了围巾,围得很严实,让那寒风吹不进脖子里。女人还说,阿姨,您是要往前面走吗?我送您过去吧。老人脸上挂起笑容,说,谢谢你。女人扶着老人缓慢地往前走,天还是冷,冷中却跃动着一丝暖意。是春天快要到来的暖意。

    ⑦这是电视台做的一个节目,老人不是真的老人,老人是电视台请的一位知名演员。演员表演得很到位。演员在这条短短的人行道上行走了一个星期,没有人怀疑老人是假的老人。也没有人关注过老人。女人是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出现的。电视台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找到了愿意帮助老人的女人。

    ⑧这个节目很快就在电视台播出了。

    ⑨同时播出的,是近期发生的一个诈骗故事:一个未经证实的儿童募捐,竟引发了全市高达数十万的捐款,若不是警方的及时介入,捐款数额还在不断地增长。为什么我们市民的防范意识是如此的薄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发出善心善念踊跃捐款呢?如果需要捐款的不是孩子,是老人呢?

    ⑩两个故事放在了一起播放,是刻意,还是无心之举?

    节目的末尾,还贴出了两份截然不同的寻人启事:一份是关于老人的,一份是关于孩子的。是对比,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这个节目什么都没表达,只是原生态地作了采集。

    节目播出的第二天,这个城市一下子多了许多主动帮扶老人的年轻志愿者们。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7年9月9日,第11版,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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