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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困难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1-5题。

爸爸的白发不是老

李  娟

①父亲病了。你问他一件事,回答一句话重复多遍。走路变得慢了,有时,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②我陪他去医院看病,住进住院部十五楼的心脑血管科。

③医生问他,清晨吃的什么饭,有几个孩子。他有时答对,有时答错。医生问,你女儿的生日是哪年?他想不起来了,看着我,向我求助,像个无助的孩子。医生向我摇头,不要我替他回答,他苦笑着,一脸的无奈。我走出病房,再也忍不住满眶盈盈的泪水。

④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大学毕业的父亲,学的专业是建筑设计。那个深夜里伏案设计图纸的父亲哪里去了?那个给我辅导高等数学的父亲哪里去了?那个健步如飞的父亲哪里去了?无情的光阴带走了我年轻的父亲。

⑤下午,在医院的走廊里,我搀扶着父亲练习走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我牵着父亲的手,他的手柔软,温暖,手臂上有了几颗老人斑。我一边陪他散步,一边安慰他,医生说,你的症状是最轻的,要好好运动,就能恢复得和从前一样。父亲点点头,像个年幼的孩子,依恋我,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⑥握着父亲温暖的手,恍然记起我童年时的那年冬天,故乡白鹿原落了罕见的一场大雪。冬天的寒夜里,父亲要去邻村的学校接我的母亲,他急急忙忙穿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出门了。我一蹦一跳也跟着父亲出了门。只见雪早停了,天并不黑,走在一望无际的田间,雪后的空气清新极了,清冽如甘泉一般。父亲大踏步地走着,穿着小花棉袄的我,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才跟得上父亲的脚步。我的小手握在父亲温暖有力的大手中,父亲问我,冷不冷?我摸摸冻红了的小鼻子,仰着头说,不冷。父亲撩起大衣,让我钻进他的大衣里。大衣里好温暖,我的脑袋只到父亲的腰间,即使躲在大衣里一片漆黑看不见道路,有父亲牵着我,我一点也不怕。在雪地里,一串串大脚印旁伴着一串串小脚印,一步步踩在积雪上“吱吱”作响。

⑦恍惚间,我还是四岁的小妞妞,父亲还是我的天空,是高山,是大树,是我永远依恋的家。可是一转眼间,父亲就老了,岁月的积雪堆满发间。作家朱天文说,爸爸的白发不是老。读着这句话,我的眼泪落了下来。

⑧我们站在医院十五楼的窗口向外张望,父亲说,几十年前,我来汉江之畔的小城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地,现在都盖满高楼了。

⑨父亲就像是黄昏暮色里的一只倦鸟,卧在高楼上,回忆昔日,回忆往事,回忆他的黑发,他的健步如飞,他的风华正茂­——眼里含着无尽的忧伤。

⑩是谁说过,长寿的代价,是沧桑。似水流年里,人间亲情,都是雪中的炭,锦上的花。不是吗?你我都来不及慢慢地等,在父母的有生之年,好好爱他们。因为两代人生命的衔接处,光阴只是窄窄的台阶啊。(选自《北京青年报》,有删改)


(1)、文章多处将父亲的现在与过去作对比,请写出其中两组对比。

(2)、联系上下文,说说第⑥段画线句环境描写的作用。

(3)、请自选一个角度,简要赏析第⑨段文字。(可从用词、修辞、表现手法等角度赏析)

(4)、请结合语境,理解第⑩段画线句“似水流年里,人间亲情,都是雪中的炭,锦上的花”的深刻含意。

(5)、【甲】【乙】两个片段都写了作者为父亲流泪,请具体说说流泪的原因。

【甲】可是一转眼间,父亲就老了,岁月的积雪堆满发间。作家朱天文说,爸爸的白发不是老。读着这句话,我的眼泪落了下来。

(李娟《爸爸的白发不是老》)

【乙】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朱自清《背影》)

【甲 】                              【乙】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文章,完成各题。

大风

莫言

       我家后面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胶河、沿着高高的河堤向东北方向走七里左右路,就到了一片方圆数千亩的荒草甸子。每年夏天,爷爷都击那儿割草,我爷爷的镰刀磨得快,割草技术高,割下来的草干净,不拖泥带水。

       最早跟爷爷去荒草甸子剖草,是刚过了七岁生日不久的一天。堤顶是一条灰白的小路,路的两边长满野草,行人的脚压适迫得它们很瑟缩,但依然是生气勃勃的。爷爷的步子轻悄悄的,走得不紧不慢,听不到脚步声。田野里丝线流苏般的玉米缨儿,刀剑般的玉米叶儿,刚秀出的高粱穗儿,很结实的谷子尾巴,都在雾中时隐时现。河堤上的绿草叶儿上挂着亮晶晶 的露水珠儿,微微颤抖着,对我打着招呼。

       田野里根寂静,爷爷漫不经心地哼起歌子来:

       一匹马踏破了铁甲连环

       一杆枪杀败了天下好汉

       一碗酒消解了三代的冤情

       一文钱难住了盖世的英雄……

       坦荡荡的旷野上缓慢地爬行着爷爷悲壮苍凉的歌声。听着歌声,我感到陡然间长大了不少,童年似乎就消逝在这条灰白的镶着野草的河堤上。

       他带着我善找老茅草,老茅草含水少,干得陡,牲口也爱吃。爷爷提着一把大镰刀,我捉着一柄小镰刀,在一片茅草前蹲下来。“看我怎么割。”爷爷示范给我看。他并不认真教我,比画了几下干就低头割他的草去了。他割草的姿势很美,动作富有节奏。我试着割了几下,很累,厌烦了,扔下镰刀,追鸟捉蚂蚱去了。

       不知何时,无上布满了大块的黑云。

       我帮着爷爷把草装上车,小车像座小山包一样。大堤弯弯曲曲,刚走出里把路,黑云就把太阳完全遮住了。天地之间没有了界限,我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回头看爷爷,爷爷的脸木木的,一点表情也没有。河堤下的庄稼叶子忽然动了起来,但没有声音。河里也有平滑的波浪涌起,同样没有声音。很高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世上没有的声音,天地之间变成紫色,还有扑鼻的干草气息、野蒿子的苦味和野菊花幽幽的香气。

       在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顶天立地的圆柱,圆柱飞速旋转着,向我们逼过来,紧接着传来沉闷如雷鸣的呼噜声。

       “爷爷,那是什幺々”

       “风。”

       爷爷淡波地说,“使劲拉车吧,孩子。”说着,他弯下了腰。

       我们钻进了风里,听不到什么声音,只感到有两个大巴掌在使劲扇着耳门子,鼓膜嗡嗡地响。堤下的庄稼像接到命令的士兵,一齐倒伏下去。

       爷爷双手攥着车把,脊背绷得像一张弓。他的双腿像钉子一样钉在堤上,腿上的肌肉像树根一样条条棱棱地凸起来。风把车上半干不湿的茅草揪出来,扬起来,小车城哆嗦。爷爷的双腿开始颤抖了,汗水从他背上流下来。

       夕阳不动声色地露出来,河里通红通红,像流动着冷冷的铁水。庄稼慢慢地直起腰。爷侏一尊青铜塑像一样保持着用力的姿势。

       我高呼着:“爷爷,风过去了。”

       他慢慢地放下车子,费劲地直赶腰,我看到他的手指都蜷曲着不能伸直了。

       风把我们车上的草全卷走了,不、还有一棵草夹在车粱的榫缝里。我把那棵草举着给爷爷看,一根普通的老茅草,也不知是红色还是绿色。

       “爷爷,就剩下一棵草了。”我有点懊丧地说。

       “天黑了,走吧。”爷爷说着,弯腰推起了小车。

       我举着那棵草,跟着爷爷走了一会儿,就把它随手扔在堤下淡黄色的暮色中了。

(选自《萌芽》2013年第1期,有删改)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月光手帕

韦延丽

       秋夜的风一阵又一阵地袭击着阿斌单薄的身体,阿斌不由打个冷战,他借着月光顺着山沟吃力地穿过一条泥泞的土路,路的尽头,一棵高大的榕树下,趴着一栋石头和茅草垒成的小屋。

       阿斌在屋前站定,喘一口气,正了正身子,轻轻叩响锈迹斑斑的门环。

       少顷,伴随着沉重的“嘎吱”声,一个光光的小脑袋探出门外。

       “你找谁?”男孩儿警惕地盯着他问。

       “我路过这里,迷路了。”阿斌专注地看着男孩儿,“能给我一碗水喝吗?”

       小脑袋又重缩回屋内,阿斌在门前的石堆上坐下。

       男孩儿端来了水,水随着男孩儿的脚步在粗瓷碗里晃动,溢满了一碗月光。

       阿斌起身接过碗,一仰脖子,粗瓷碗里的水就失去了光亮。阿斌满足地咂了咂嘴巴,问男孩儿:“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你爹娘呢?”

       “娘帮人卖夜宵去了,爹去了天堂。”“爹﹣﹣你爹怎么会在天堂?”

       我娘说:“我哥和人打了架后不敢回家,爹到处找他,路上出了车祸,上了天堂。”

       一阵风吹来,阿斌揉了揉眼睛。

       “你怎么啦?”“我、我……沙子进了眼睛。你们怎么不在村里住?”

       “我娘说,以前我们是住在村里的。哥和人打架后,原本要好的两家人成了仇人,被打的那家人天天来逼爹娘交出我哥,赔偿医药费。爹死后,娘只得将村里的房子卖掉抵了赔偿款,于是我们就搬来这儿住了。娘说,住在这儿也好,免得村里人老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娘会生不会养,养了个罪犯。娘还说,让我好好读书,爱读书的孩子不会打架。”

       “你哥打的人,关娘什么事?”“当然有关系啦,他是爹娘的儿子呀!”男孩儿不满地说,“娘说哥的罪,顶多坐三年牢,如果他敢承担,现在早出来了……可是他跑了,他怕坐牢。他不要爹娘,不要我了,呜呜……”

       阿斌蹲下搂过男孩儿,想安慰他,男孩儿却机警地跳开①,说:“我不认识你!”

       阿斌尴尬地收回手,停了停又问:“你还记得你哥吗?”“不记得,我哥出事时我才两岁多。娘说,小时候我哥常背我呢,他可喜欢我了。”

       “你哥犯了错,你和你娘还会想他吗?”“想,当然想啦!我娘说,我哥那是一时糊涂,那时不懂事,他要是知道错了,改正了,一定是个好孩子呢!唉,他要是能回来就好了,我就不用天天晚上担惊受怕了。”

       “担惊受怕?晚上都是你一个人在家吗?”“是的,娘虽然卖了村里的房子,但人家的钱还没赔清,娘答应每年赔人家一万。为了赔人家钱,娘白天做农活,晚上帮人卖夜宵。娘说,明年就可以赔完,那时她就可以陪我了。不过我不怕,爹在天上保护我呢!”

       阿斌心里一痛,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急忙用手捂着嘴,快步走到石堆旁的树下,借着树阴抹去眼角的泪。月光透过树隙,斑驳地洒在阿斌身上。

       “你踩到月光手帕了!②”男孩儿惊叫起来。

       阿斌急忙后退几步,左看右看。

       “月光手帕?”“就在那儿。”男孩儿指着树阴说。

       顺着男孩儿手指的方向,阿斌看到了黑漆漆的地上铺满了一片又一片巴掌大的手帕,那是月光穿透树隙洒下来的。

       “是那儿吗?”阿斌问。

       “是的,就是那些手帕。娘说,一个人,只要心里无愧,心里装着美,就能看见这美丽的月光手帕。娘还说,娘要等,等到我哥看到月光手帕的那一天。”

       阿斌再也忍不住,他双腿一软,跪在了手帕前,任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掉在地上的手帕里,为爹娘,为那个被他打伤的小伙伴,更为自己。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哽咽着,塞给男孩儿说:“从此以后,你和娘,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可是你们,至少还得等我三年。”

       照片上,有阿斌、男孩儿,还有满脸慈祥的爹娘。

       阿斌毅然踏上山路,走进月光中,满地的“手帕”忽地抱成团儿,包裹着阿斌向前走去……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4年第11期,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广场上弹吉他的弟弟

    ①太阳刚刚爬过对面楼房的顶上,弟弟便开始忙活起来,穿上那件浅灰色的长风衣,背着那把破吉他出门,去家附近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上班了。

    ②弟弟所谓的工作,在我看来,和他周围那些面前摆着破碗或者竖着写满悲惨经历的牌子的人一样,是希望得到别人的施舍。但只有他称那是工作,而且他是很认真地说那是他的工作。

    ③他隔一次去的时候,我笑着对他说:“你周围的那些人,不会让你抢他们的生意的!”他神秘地笑笑,说:“我自有办法!”只是那天中午回来,弟弟的长风衣上布满了脚印,他连饭也没吃,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会儿使传出了呻吟声。到了午后,他居然起来了,而且把风衣上的灰掸得很干净,背上琴又要出去。我叫住他:“换身行头吧,你穿成这样去,不挨打才怪!”他留给我一个倔强的背影,走起路来,腿有点微瘸,看来被教训得不轻。

    ④晚上弟弟回来后神采飞扬,衣服也干干,看来他下午不但没有挨打,生意好像也不错。我打开他的琴盒,却是一个硬币也没倒出来,于是笑说:“你连一毛钱都没挣到,还乐得像检了金条一样!”他故作高深地一耸肩:“太俗,张口闭口都是钱!我这高雅的艺术是金钱能衡量的?”

    ⑤我曾在一个网站上看到过弟弟的长篇玄幻小说,他同时写了两本书,都已经签约上架,也已经出版了第一本的第一部。我常批评他:“白天的时间用来在家写书多好,你知道那些读者对你的作品有多么期待?你对得起他们吗?”他回应我的依然是背着琴盒有些酷酷的背影。

    ⑥快冬天了,弟弟还是那身装束。我曾对他说:“你得多买几件风衣了,总穿一件,观众们会有视觉疲劳!”他却说:“没多长时间了,冬天我就不去了,太冷,旁边的那些人冬天也很少出来!”呵呵,他居然跟那些乞丐对比上了。在我看来,他似乎忘了第一天他们联手揍他的事了。他还一本正经地说:“那些人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都是骗钱的!”

    ⑦天气逐渐冷起来了,从我们小区通往广场的柏油路被银杏树叶染成一片金黄。像我这种爬格子的人平时是很少出门的,这天却突发奇想,想去看看弟弟是怎样工作的。正是下班的时间,广场上人来人往,弟弟被那些下班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吉他声、歌声硬是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呵呵,这小子,一首看似普普通通的流行歌曲,倒是被他整出了“绕梁三日”的感觉。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见弟弟面前的琴盒里己悠闲地躺着不少的零钱和整钞,这些钞票和它们新的主人一样,流出一脸的得意。

    ⑧我从人群中退出来,躲在一边。望着落日那诱人的余晖,我点上了一支烟。渐渐地,围拢的人群散去了,弟弟艰难地站起来,把琴盒里的钱散发给周围的乞丐们。呵呵,原来整个秋天,他都是替那些曾经打过他的人讨过冬的钱啊!我想起弟弟在他的小说中说:“网上说今年冬天会更冷,这回你们冬天不用出来了!”

    ⑨为了不让弟弟看到我,我先跑回家,站在一楼的窗口,看着弟弟慢悠悠地走回来,凉凉的风吹动他长长风衣的下摆,他脸上依然是满足的神情。一进门,他立刻换了一副神情,急急地甩了风衣,脱下裤子,把左腿的义肢摘下来,疼得呲牙咧嘴,腿根的断处,已经磨得不堪入目。我忙为他抹药,再把他抱回房间。

    ⑩那个夜里,我在弟弟更新的小说中,看到他借主人公的口说出的几句话:“现在才发现,幸福的事其实是给别人以帮助。而且经历之后才知道,在那份帮助别人而得到的幸福面前,自己的痛苦微不足道。”弟弟在说着他自己的心声啊!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老阳儿

肖复兴

    童年,同住在大院里的都是一些引车卖浆之流,生活不大富裕,日子各有各的过法。

    冬天,屋子里冷,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被窝里冰凉如铁,家里那时连个暖水袋都没有。母亲有主意,中午的时候,她把被子抱到院子里,晾到太阳底下。其实,这样的法子很古老,几乎各家都会这样做。有意思的是,母亲把被子从绳子上取下来,抱回屋里,赶紧就把被子叠好,铺成被窝状,留着晚上睡觉时我好钻进去,就是暖乎乎的了。母亲对我说:“我这是把老阳儿叠起来了。”母亲一直用老家话,把太阳叫老阳儿。

    从母亲那里,我总能够听到好多新词儿。把老阳儿叠起来 , 让我觉得新鲜。太阳也可以如卷尺或纸或布一样,能够折叠自如吗?在母亲那里,可以。阳光便能够从中午最热烈的时候,一直储存到晚上我钻进被窝里,温暖的气息和味道,让我感觉到阳光的另一种形态,如同母亲大手的抚摸,比暖水袋温馨许多。

    街坊毕大妈,家门口有一口半人多高的大缸。夏天到来的时候,每天中午,她都要接满一缸自来水,骄阳似火,毒辣辣地照到下午,晒得缸里的水都有些烫手了。水能够溶解糖,溶解盐,水还能够溶解阳光 , 大概是童年时候我最大的发现了。

    毕大妈的孩子多,黄昏,她家的孩子放学了,毕大妈把孩子们都叫过来,一个个排队洗澡,毕大妈用盆舀的就是缸里的水,正温乎,孩子们连玩带洗,噼里啪啦的,溅一盆的水花。那时候,各家都没有现在普及的热水器,洗澡一般都是用火烧热水,像毕大妈这样法子洗澡,在我们大院是独一份儿。母亲对我说:“看人家毕大妈,把老阳儿煮在水里面了!”

    我得佩服母亲用词儿的准确和生动,一个“煮”字,让太阳成为了我们居家过日子必备的一种物件,柴米油盐酱醋茶,这开门七件事之后,还得加上一件,即母亲说的老阳儿。

    真的,谁家都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但是,谁家又离得开老阳儿呢?虽说如同清风朗月不用一文钱一样,老阳儿也不用花一分钱,对所有人都大方而且一视同仁,而柴米油盐酱醋茶却样样都得花钱买才行。但是,如母亲和毕大妈这样将阳光有如此用法的,也不多。她们需要一点智慧和温暖的心,更需要在艰苦日子里磨炼出的一点儿本事。

(选自《中华活页文选》,有改动)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我们在田野上散步:我,我的母亲,我的妻子和儿子。

    母亲本不愿出来的;她老了,身体不好,走远一点就觉得累。我说,正因为如此,才应该多走走,母亲信服地点点头,便去拿外套。她现在很听我的话,就像我小时候很听她的话一样。

    天气很好。今年的春天来得太迟,太迟了,有一些老人挺不住,在清明将到的时候死去了。但是春天总算来了。我的母亲又熬过了一个严冬。

    这南方初春的田野,大块小块的新绿随意地铺着,有的浓,有的淡;树枝上的绿芽也密了;田野里的冬水也咕咕地起着水泡……这一切使人想起一祥东西——生命。

    我和母亲走在前面,我的妻子和儿子走在后面。小家伙突然叫起来:“前面也是妈妈和儿子,后面也是妈妈和儿子。”我们都笑了。

    后来发生了分歧:母亲要走大路,大路平顺;我的儿子要走小路,小路有意思。不过,一切都取决于我。我的母亲老了,她早已习惯听从她强壮的儿子;我的儿子还小,他还习惯听从他高大的父亲;妻子呢,在外面,她总是听我的。一霎时,我感到了责任的重大,就像民族领袖在严重关头时那样。我想找一个两全的办法,找不出;我想拆散一家人,分成两路,各得其所,终不愿意。我决定委屈儿子了,因为我伴同他的时日还长,我伴同母亲的时日已短。我说:“走大路。”

    但是母亲摸摸孙儿的小脑瓜,变了主意:“还是走小路吧!”她的眼随小路望去:那里有金色的菜花、两行整齐的桑树,尽头一口水波粼粼的鱼塘。“我走不过去的地方,你就背着我。”母亲对我说。

    这样,我们就在阳光下,向着那菜花、桑树和鱼塘走去了。到了一处,我蹲下来,背起了母亲,妻子也蹲下来,背起了我们的儿子。我的母亲虽然高大,然而很瘦,自然不算重;儿子虽然很胖,毕竟幼小,自然也轻。但我和妻子都是慢慢地,稳稳地,走得很仔细,好像我背上的同她背上的加起来,就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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