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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填空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容易

北师大版语文八年级上册第三单元《绿》同步练习

《绿》作者肆意的想象,形象的比喻、拟人,传神的凝练的炼字,加上简洁、朴素的口语化语言,让文章有一种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流凌的黄河

单振国

    ①站在数九寒天的黄土高原上,站在大雪纷飞的穹宇下,我看黄河。黄河,像一条蜿蜒浩荡的银色巨龙,正静静地、静静地流动着,在雪花无声无息里流动,在冰凌悠悠漂浮中流动。

    ②没有浮躁的喧哗,没有烦嚣的不安,没有轻薄的浪花,甚至连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有的,只是雄浑磅礴的气势,泰然自若的风骨,沉着稳健的向前,战胜一切的自信!

    ③满河满河的冰凌,一块又一块,或大或小、或薄或厚,挤挤挨挨、满满当当 , 镶着深冬的凛冽,披着大雪的晶莹。铺天盖地,浩浩荡荡。冷流暗卷,冰水回湍。深不可测,清冽无底。没有鸟鸣虫吟、红尘碎语,没有争锋斗狠、狂放泼野,唯有静静地流动。漂浮着满河满河浩阔壮观的北方冬天。满河的冬天在满河冰凌如朵朵莲花般的簇拥中,仿佛停止了季节呼吸,收敛起三九风霜,好像是一条蛰伏入眠的巨龙。

    ④啊,雪落黄河静无声。

    ⑤静无声的黄河蓄积着体能,储存着力量,淬炼着胆魄,又慢慢苏醒,慢慢在蛰伏中蠕动,一直向前蠕动。恍然,唰地彻底醒来,鼓起排山倒海般巨大膂力,腾空飞旋,以四两拨千斤的手臂,轻轻一揽,迅疾带走一大堆一大堆企图阻遏她前进的冰坝。这不,远远地,咔嚓一声,犹如霹雳横空、巨崖崩塌,令人惊心动魄、寒毛悚立。严寒精心高垒起的一座冰山訇然碎裂,没入宽阔深邃的河水中。冬天顷刻惊飞四散,朔风黯然销声匿迹,一切的寒冷已不叫凛冽的寒冷,所有的冬天不再喧哗自己是冬天。唯有流凌的黄河,包容天地,包容山川,包容冷暖,包容这壁立千仞的晋陕峡谷,再一次沉浸在那空悬高天的沉沉静默中。

    ⑥雪是越下越大,白花花的,一朵一朵飘着,漫天漫地,稠稠密密。雪吞咽着山川村落、烟火人间,吞咽着高原大地、日月星辰,仿佛把整个北方的冬天都吞咽到她茫茫的白幕之中。但她吞咽不了黄河,黄河依然静悄悄地、稳如泰山地流动着。站在高原的更高处看流凌的黄河,又像是一条从天而落的银河,舒缓而下,连接天地。河,睡在天堂之上,天幕混沌、天界迷茫、天地一色,唯有梦是那样亘古遥远、瑰丽雄浑,那样多彩缤纷、近在眼前,只轻轻地飘浮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向着无尽的远方。

    ⑦晋陕峡谷,犹如大地哗啦扯开的胸膛,在白花花的雪野里,大幅油画般铺开,铺成雪原莽莽、雪峰巍巍的浩大背景,黄河被衬托得更加气势磅礴。看吧!大河上下,好一派雄浑壮观的景象。此刻,任何华美的辞藻,都没有力量嵌进这天地无声却令人心海咆哮的壮丽诗章中;任何高亢的赞美,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微弱、轻如飞羽。只有流凌的黄河,在无声无息中永恒汇聚着、充盈着、释放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凛然高耸起不可欺、不可辱、不可侵的血气,昂然高扬出战胜一切阻遏、一切对手的霸气,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⑧看,流凌的黄河,我瞬间强大、瞬间雄起,生活中所有的艰难险阻、荣辱得失、恩怨不平,竟然轻盈得像一绺飞散的冷雾,在黄河吞越天地冰霜的宏大气势中,沧海一粟般飞进这流凌的河水中,无影无踪,无声无息。此时此刻,灵魂骤然震颤,心海更加咆哮,仿佛站在黄河与高原交响曲那最震撼天地的音符上,由不得要往远看、往大看。我想,在这个蓝色的星球上,被这样一条裹挟着黄土,磅礴浩荡、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大河哺育的民族,一定有着与她同样的优秀基因,同样的精神力量和胆魂气魄!我分明一下子看到了中华民族五千年自强不息、不屈不挠、勇往直前、敢于争胜的始祖精神。我敬仰黄河,虔诚地跪在黄河冰冻铁硬的滩头,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

    ⑨就在我抬头的刹那,太阳拨破云海,红彤彤、圆润润、热腾腾的,带着新的春天的勃勃生机,在流动的冰凌上折射出万道金光。远远望去,寥廓的黄河滩上,飞起一圈又一圈绚丽耀眼的彩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鸡蛋小面包

(西班牙)胡丽塔·尼古拉斯

    在餐桌上我们从来不说话,因此我很吃惊妈妈给我讲在鱼店听到的事。有人告诉她一位女士非常需要一个女孩为她读书。

    “我想到了你。你已经12岁了,书读得很好。特别是——鱼店老板亲口告诉我,那一家人花钱如流水,那位女士有很多珠宝首饰。这是你的任务,明白了吗,丫头?”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可能妈妈说的有道理,我们家实在太穷了,但我还是因此痛恨她。因为这个,也因为她藏在食品柜后面的那瓶葡萄酒

    我刚离开学校,手里拿着写有地址的纸条。我拖着脚慢慢走,这样就能晚到一些。我的腿又细又长,所有袜子都会往下掉。今天,我的袜子就像两个厌倦了总是演奏同一首曲子的手风琴一样,懒洋洋地滑下来,堆在一起。我不打算把它们提上去。

    在卡维萨大街的那个街角,有一个男人正在弹吉他,旁边有一只流浪狗安静地听着,他给那只狗戴了一顶红帽子和一副小小的太阳镜。

    我一路看着门牌号,在一个大门前停了下来。一个一头黑色卷发的女人把我带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起居室。一位夫人坐在一把大扶手椅上,面带微笑看着我。她应该上了年纪,脸上满是细细的皱纹,但是引起我注意的是那双几乎透明的眼睛。

    “你好,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嘉芙列拉,12岁了。我很会读书。”

    “多好听的名字呀!嘉芙列拉。我叫恩里克塔,83岁了,我也很会读书。”

    我似乎听到她嗓子里发出一点很细微的声音,那是她在笑。

    “你想吃午后点心吗?”

    她旁边桌子上有一个盘子,里面装有两块包着金纸的圆形鸡蛋小面包。我激动得差点晕倒。我开始剥去小面包上的皱褶装纸,好狠狠地咬上一口。

    “对我来说,读书时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但是我眼睛看不见了。”

    我看向她的眼睛。那双透明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却看不到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继续嚼着小面包。

    恩里克塔从手指上摘下一枚镶着一块大钻石的戒指,摸索着放进一个小盒子,那里面装有至少五六枚戒指,应该都是金的。她又摸索了一会儿,直到拿到一小瓶护肤霜。我的目光从她的手移到那些戒指上。她在每只手上都点上一点护肤霜,用右手从指尖到手腕均匀涂抹,接着左手又重复了同样的动作。

    我屏住呼吸,走近桌子,拿起一枚戒指。这枚戒指镶有一块绿宝石和几小块红宝石。我紧握着它,戒指直扎手心。

    恩里克塔让我去拿钢琴上面的一本书。我用拳头和另一只手托着书,小心地打开。书里面有三篇文章,作者叫杜鲁门·卡波特。

    “这是几篇关于一个男人童年回忆的短篇故事。我很喜欢他的叙事手法。我想你也会感兴趣的。”

    我开始慢慢读起来:“想象一下,冬天来临时的一个早晨。设想小镇上一座老房子里的厨房……”

    我看到一个宽敞的厨房,中间有个黑色的大火炉,轰隆隆地开始燃烧;我看到窗前站着一位白头发剪得很短的老妇人,精神饱满,脸庞因风吹日晒而略显粗糙。在巴迪的陪伴下,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巴迪就是那个和她形影不离的7岁小男孩。他们年龄相差60多岁,是忘年交,因为她依然保留着一颗童稚之心。我陪他们一起去买樱桃、生姜、香草……我听到他们两人的聊天,很羡慕把他俩连接在一起的那种东西。不知不觉间,我就读到了故事末尾,回到了恩里克塔的起居室。

    她正用那双透明的眼睛看着我;我相信她用另一双眼睛,看到了我。

    “天晚了,嘉芙列拉,我不希望让你太想念妈妈。你明天可以读第二个故事,然后咱们可以聊聊感想。好吗?”

    在整个读书时间里,我已忘了手里的戒指。它应该值一大笔钱,或许她没注意到我拿了。

    另外两个故事会是什么呢?

    “我可以把另一个小面包带走吗?”

    她说当然可以。我慢慢向桌子俯下身,所有戒指都在那里。我把手伸过去,让掌心里的那枚戒指落下去。那些红宝石在闪光。然后我小心拿起那个包着金纸的鸡蛋小面包。

    我三步并作两步穿过门厅,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吉他手和那只化装的狗所在的街角。前面有一个灰罐头盒正期待着换种颜色。我伸出手,把金色小面包放下。那只狗吓了一跳,太阳镜掉了下来。吉他手冲我微笑起来。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故乡的食物

汪曾祺

①小时读《板桥家书》:“天寒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这样的感情,是外地人们不易领会的。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很多地方都做成了炒米糖。四川有“炒米糖开水”,车站码头都有得卖,那是泡着吃的。但四川的炒米糖似也是专业的作坊做的,不像我们那里。我们那里也有炒米糖,像别处一样,切成长方形的一块一块。也有搓成圆球的,叫做“欢喜团”。那也是作坊里做的。但通常所说的炒米,是不加糖黏结的,是“散装”的;而且不是作坊里做出来,是自己家里炒的。

②说是自己家里炒,其实是请了人来炒的。炒炒米也要点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入了冬,大概是过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执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地走,这就是炒炒米的。有时带一个助手,多半是个半大孩子,是帮他烧火的。请到家里来,管一顿饭,给几个钱,炒一天。或二斗,或半石;像我们家人口多,一次得炒一石糯米。炒炒米都是把一年所需一次炒齐,没有零零碎碎炒的。过了这个季节,再找炒炒米的也找不着。一炒炒米,就让人觉得,快要过年了。

③装炒米的坛子是固定的,这个坛子就叫“炒米坛子”,不作别的用途。舀炒米的东西也是固定的,一般人家大都是用一个香烟罐头。我的祖母用的是一个“柚子壳”。A.柚子,——我们那里柚子不多见,从顶上开一个洞,把里面的瓤掏出来,再塞上米糠,风干,就成了一个硬壳的钵状的东西。她用这个柚子壳用了一辈子。

④我父亲有一个很怪的朋友,叫张仲陶。他很有学问,曾教我读过《项羽本纪》。他薄有田产,不治生业,整天在家研究易经,算卦。他算卦用蓍草。全城只有他一个人用蓍草算卦。据说他有几卦算得极灵。有一家,丢了一只金戒指,怀疑是女佣人偷了。这女佣人蒙了冤枉,来求张先生算一卦。张先生算了,说戒指没有丢,在你们家炒米坛盖子上。一找,果然。我小时就不大相信,算卦怎么能算得这样准,怎么能算得出在炒米坛盖子上呢?不过他的这一卦说明了一件事,即我们那里炒米坛子是几乎家家都有的。

⑤炒米这东西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好吃。家常预备,不过取其方便。用开水一泡,马上就可以吃。在没有什么东西好吃的时候,泡一碗,可代早晚茶。来了平常的客人,泡一碗,也算是点心。郑板桥说“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也是说其省事,比下一碗挂面还要简单。炒米是吃不饱人的。一大碗,其实没有多少东西。我们那里吃泡炒米,一般是抓上一把白糖,如板桥所说“佐以酱姜一小碟”,也有,少。我现在岁数大了,如有人请我吃泡炒米,我倒宁愿来一小碟酱生姜,——最好滴几滴香油,那倒是还有点意思的。B.另外还有一种吃法,用猪油煎两个嫩荷包蛋——我们那里叫做“蛋瘪子”,抓一把炒米和在一起吃。这种食品是只有“惯宝宝”才能吃得到的。谁家要是老给孩子吃这种东西,街坊就会有议论的。

⑥我们那里的人家预备炒米,除了方便,原来还有一层意思,是应急。有一年,我还在上小学,党军和联军在我们县境内开了仗,很多人都躲进了红十字会。红十字会设在炼阳观,这是一个道士观。我们一家带了一点行李进了炼阳观。祖母指挥着,特别关照,把一坛炒米带了去。我对这种打破常规的生活极感兴趣。晚上,爬到吕祖楼上去,看双方军队枪炮的火光在东北面不知什么地方一阵一阵地亮着,觉得有点紧张,也觉得好玩。很多人家住在一起,不能煮饭,这一晚上,我们是冲炒米度过的。没有床铺,我把几个道士诵经用的蒲团拼起来,在上面睡了一夜。这实在是我小时候度过的一个浪漫主义的夜晚。

⑦第二天,没事了,大家就都回家了。

⑧炒米同我家乡的贫穷和长期的动乱是有关系的。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题。

钱学森的回信

刘淑芬

①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后,全国有许多人给钱学森写信,表示要向他学习,向他致敬。一天,钱学森收到一封与众不同的来信,信中指出钱学森新近发表的一篇论文中的一处错误,并提出自己的想法,写信人名叫郝天护。钱学森连忙翻出自己的论文,发现的确有一处存在误差。

②钱学森马上提笔给郝天护回信。在信中,他说:“很感激您指出我的错误,可见您是很能钻研的一位青年。科学文章中的错误必须及时阐明,以免后来的工作者用了不正确的东西耽误事。所以我认为,您应该把您的意见写成一篇几百字的短文,投给《力学学报》,帮助大家。您认为怎样?”

③远在新疆的郝天护收到回信。拆开信的一刹那,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兴奋地在走廊大喊:“钱学森回信了。”事实上,他这几天一直惴惴不安,甚至有点儿后悔,他是一个毛头小子,而钱学森是专家,自己会不会有点儿不自量力?人家会理他吗?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等到这个好消息。

④后来,根据钱学森的建议,郝天护把自己的观点写成700字的文章,并由钱学森推荐发表在1966年的《力学学报》上。也正是由于这封信,郝天护受到极大的鼓励,后来投身力学事业,成为东华大学的一名教授。

⑤2007年在“钱学森书信与他的精神世界”报告会上,已经白发苍苍的郝天护动情地说:“钱学森是世界力学权威,能够这样对待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青年,敢于在报上公开自己的差错。这足以说明他胸怀坦荡,有人格魅力,不愧为大师。”

(《做人与处世》2021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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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战胜的夏天

严明

我对故乡的记忆,全部是夏天的。

那是淮北平原上的一个普普通通、古古老老的村庄。虽然说那时候是穷年月,但故乡之夏给我的记忆是丰盛的。那里有我平时不知道的世界,目光所及,琳琅满目。我几乎在用其他所有的时间在渴盼夏天的到来。我就知道,在我暑假抵达前,它们用整个春天、初夏为我备好了一切。

以往父亲带我们回老家,汽车转火车,再加上徒步,要花上一整天,天擦黑的时候才到家。而我一回到老家就全然顾不得斯文,我迫切地等待“沉陷”。我知道狂欢季开始了,按捺不住的欢心开始盘算着今天晚上在哪个露天的地方睡,那是第一项在自由天地的体验。

村里人夏天多半在屋外过夜。木架子撑起的绳编床,篾席往上一放,清凉又透气。或者干脆铺在地上,平整宽敞的打麦场有足够的地方可以睡,蚊子不多的夜里,被单也不用盖。夏日里,我可算是本家小孩子们的精神中心。我比他们白,我比他们成绩好,这些在村里不是什么优点,但可以做一做临时掌门。堂兄弟们、各种本家亲戚们都聚拢来,睡成一排,最亲最好的,会讲故事的,才可以挨着我睡。

星空下,夏虫声浅,我蜷缩在故园的怀里。这幸福无边的夜。

直至次日,幸福地被太阳晒到屁股。于是起身,篾席上常会留有人形。人睡的地方是干燥的,其他地方已经微湿。原来,一夜酣眠,竟有夜露涂抹了身体。

白天,跟伙伴们无止地嬉游。父亲因为要帮着家里做农活,无暇他顾,所以我除了偶尔写作业,其余都在疯玩。草堆、粮垛、牛棚,还有蒙着眼睛的骡子不停在磨坊里转圈……这都是我们的欢场。赤日炎炎的时候主要在池塘一带活动,我就是在那里学会了狗刨。采莲蓬、菱角,在岸上用稀泥巴涂满全身,再爬上树杈往水里跳,出水时泥巴没了,但发现肚皮已经被水面拍红……

夏天雨也不少,一场过后,会有好几天都要踩泥巴地。那时候村里没有任何一块地面是水泥的,包括屋内。雨天大家都赤脚,我开始不习惯,觉得泥巴会滑得脚心痒痒,后来越来越觉得有趣,特别是脚掌踩下去的时候,软泥浆会从脚趾之间柔柔往上钻。跟现代人形容巧克力的滋味类似,那也是一种连着心的滑爽。

饿了,有的是吃的,树上的果子,地里的瓜,信手摘来。蝉蛹、青蛙、蛐蛐都是野味。作为豪华回报,我也会带他们去偷爸爸带回来的装在铁盒里的饼干或鸡蛋卷,让他们一尝至味。

每顿饭可以在几个叔叔家随机解决,青椒、南瓜、豆角,都美味。大铁锅炒菜,满屋子蒸气,和着菜香气、柴火的烟气一起涌出来,漫出灶火屋,从房檐向上流走。灶火余烬里还可以埋上嫩玉米或红薯,饭后出去玩上一圈稍微有点饿的时候跑回来寻出它们来,它们刚好熟,可作为零食点心。

打麦场是不变的夜之欢场,我们在那儿交换鬼故事、童谣,辨识着星宿的位置,猜想着哪一颗是天边的另一个自己,等着不请自来的睡意。

偶尔传来有别的村放露天电影的消息,这需要有得到消息的人报信才行。有时候大队人马赶去发现并没有电影,又在夜色里悻悻而归。如果消息准确,远远地就可以看到,村边的某块空地上,黑压压的人们,仰望着闪烁的银幕,那情景就是大地上最超现实的存在。每当电影散场时,外围的沟坎上还伏着一排睡着了的小孩子,需要家人边呼喊边翻看辨认驮走。继续一路睡将回去,醒来还会问大人:后来他们打起来没有?怎么不叫醒我!

喜乐是有尽头的。夏日接秋,看着村里许多果子从红熟到光秃,已经有树叶开始随风落下,心情为之黯然。我就知道要开学了,得开始计算暑假还剩四天、三天……直到要离开的当天早上,堂弟们坐在爷爷家的门坎上,看我们收拾,去坐他们还没有见到过的火车。他们穿着长袖衣服来,纽扣总是不齐,也不干净,好像去年穿完收起时就没有洗。

“等着我,明年再来。”这般孩童的豪言壮语,每年都在用。我知道这是一句临别时客套的废话,他们肯定等我,我也必定再来。可是,终于在某一年,他们没有在原地等我,我也没有再来。我出去闯世界,他们也开始出门打工。

后来,每每忆起在老家生活的日子,便觉得那是最好的童年,无以复加。它有不需要证明的强大。

加缪说得极是——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身上安放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节选自严明的《长皱了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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