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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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真题 难易度:困难

阅读下面的文段,完成1—5题。

乡野高人

①我行走在山野,迷路了。

②问道于田间一位老汉。此刻江南的天空烟雨迷蒙,他穿蓑戴笠,躬身插秧。当他直起腰时,愣愣地,看了我半天。突然说,要不,去我家坐坐?对于他的邀约,我感到好奇,也特别愿意。

③他的村庄,坐落在河边,一条浅浅的河,盈满清亮的溪水,河床散落大小参差的麻石,一座古朴的石桥高高架起,沟通两岸。农妇捣衣声从桥下传出,在空寂的山野发出响亮的回声。

④跟随老汉来到他家。他站在客厅靠墙的一只方桌前仰 望正面的墙壁。墙上,相框里两位老人面容慈善,挂着永恒的微笑,看堂屋里的人走来走去——想必是老汉的父母了。老汉坐着,一直盯着相框看。我一时无言,沉默。突然,他指着相框,说:“你瞧,这像是我画的。 

⑤我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如何反应。突兀的一句话,仿佛是对我心理的突袭,我的确猝不及防,因为那画画得太好了。他背对着我,似乎心中有所料定,笑了,然后急促地去了房间,拿出一叠纸,冲着我,拍一拍,真的是我画的,这些都是我画的!

这回我相信了,但还是惊愕未消。老汉异常兴奋,此刻话语已如小河流水,绵绵不断。

⑦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这里几乎人迹罕至、与世隔绝的。山里的人,不知山外有城。见过世面的,只有几个村干部。那时的老汉尚年轻,心里却一直埋着一桩心 思。看日渐衰落的爹娘,想给他们留个影,做身后的纪念。打听好了去城里的车与路,下了排除万难的决心。这时爹娘却先后病倒在床,难以长途跋涉了。

⑧某天,老汉扛着锄头上山挖树桩,遇见了一位写生的画家。一枝铅笔,一袋烟的功夫,就将眼前的东西搬到了纸上。老汉觉得太神奇了,讷讷地向他请教,画家说这可不是一日之功啊,但还是教了他一些基本的训练方法。于是,回家练。开始,握惯了锄头的手握铅笔,戳出满纸筛眼一样的小窟窿。老汉不放弃,见纸就画。

⑨终于,有一天,他看见鸟在纸上飞,小鸡小鸭在纸上奔跑戏水,门前的河和屋后的山都在纸上安妥了。他开始画父母。刚画,不是画丢耳朵,就是画斜了眼睛。

⑩爹娘忘了疼,咧嘴微笑,让他照着画。而他满脑子,除了庄稼,就是画,梦里,一只手还在空中握笔飞舞。

⑪几年后,他把画好的像给爹娘看,爹娘边照镜子,边看画像,大笑,笑得嘴就一直没有合上。

⑫说到此,眼前的老汉,神情由亢奋而黯然:像画好没多长时日,爹娘就相继走了。我这 一辈子最不孬的地方,就是把爹娘的样子留下来了,一模一样,没有走模子。 

⑬看一张张画,家禽、飞鸟、村庄、树木、河流、山川写意纸上,虽不求章法,但传神、生动,我一直处在惊愕中。当我称他为“高人;时,老汉同样惊愕,他在误解中澄清:村里人都说我个子矮。

⑭回去的路上,我被绿色包围,四周的田畴是绿的,空气也是绿的,人似乎在一杯绿茶中沉浮。

⑮世事也怪,我接触到的有些人,大半辈子都在揪着自己的头发往上拔,刻意想成为高人,终究还是庸人。有些人,只是想达成生活中的某种朴素愿望,一不小心,却成了高人。

                             (选自《青年博览》2014年第21期,有删改)

(1)、体会领我看画过程中,“老汉”的心理活动,按顺序填在空格处。

料定—— —— ——惊愕

(2)、分析第⑥段画线的句子在内容和结构上有什么作用。

这回我相信了,但还是惊愕未消。

(3)、联系上下文赏析第⑭段。

回去的路上,我被绿色包围,四周的田畴是绿的,空气也是绿的,人似乎在一杯绿茶中沉浮。

(4)、阅读全文,概括老汉的性格特征。

(5)、老农的朴素愿望是什么?你有什么愿望,为了实现愿望你打算怎么做?

举一反三
阅读《警惕!基因恶魔将要杀出》,回答小题。
        ①美国塞莱拉基因组公司董事长克雷洛·文特尔警告说:“人类掌握了能够对自身进行重新设计的基因草图以后,人类也就走到了自身命运的最后边界。”
        ②与造价昂贵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相比,杀人不见血的基因武器有着许多无可比拟的优势。一是成本低,杀伤能力强。有人估算,用5000万美元建造一个基因武器库,其杀伤效能将远远超过50亿美元建造的核武器库。英格兰北部布拉德福德大学马尔科姆·丹多教授在《生物技术武器与人类》一书中说,只要用多个罐子把100千克的炭疽芽胞散播在一个大城市,300万市民就会立即感染毙命。据称,美国曾利用细胞中的脱氧核糖核酸的生物催化作用,把一种病毒的DNA分离出来,再与另一种病毒的DNA相结合,拼接成一种具有剧毒的“热毒素”基因毒剂,用其万分之一毫克就能毒死100只猫;倘用其20克,就可以使全球60亿人死于一旦。
        ③另一方面,基因武器的使用方法非常简单,而且难以防治。只要将病毒放在一只普通的密码箱中,就可轻易通过海关检查;只要将基因细菌或病毒喷洒在空气中或者倒入饮用水里,就可让成千上万的人毙命。当被毒杀时,人们还会蒙在鼓里,以为是流行病在作怪。经过改造的病毒和病菌基因就像一把特制的锁,只有研制者才知道它的密码,即使清楚敌人使用了基因武器,要查清病毒来源与属性也需要很长的时间。1995年,当美国西南部流行一种名为hantavirus的病毒时,美国科学家动用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研究手段,用了5天时间才查明病毒属性,找出抗病毒方法。
        ④虽然在技术上还有许多难题,但基因武器一旦出现,其战略威力将比核武器还要大,因为拥有这种武器的人不必顾虑对自己及对地球整体环境的破坏。基因武器的使用者再也不必兴师动众,而只需在战前将基因病菌投入他国地域,或利用飞机、导弹等将带有致病基因的微生物投入他国地域,让病毒自然扩散、繁殖,就会使敌方人畜在短时间内患一种无法治疗的疾病,从而丧失战斗力。基因武器的特有功能之一 , 就是从武器的使用到发生作用都没有明显征候,即使敌方发现了也难以破解遗传密码和实施控制,所以,基因武器一旦使用,便会使敌方某种程度上束手无策,坐以待毙。
        ⑤其实,人们早就认识到了遗传基因工程有被滥用的可能。1972年联合国即通过了“禁止试制、生产及销毁细菌(生物)和毒剂武器公约”;1975年联合国再次通过了决议,“禁止使用生物化学武器”。但少数国家发展生物武器的步伐却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在人类即将跨入新世纪的转折关头,人们应扪心自问:我们是要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和平的世纪,还是一个黑暗恐怖的世纪。

阅读《走进一片雪花的温暖》,完成下列各题。

走进一片雪花的温暖

包利民

    ①越是寒冷的天气,雪花落得越勤。其实,一生最寒冷的际遇中,总会凝结出一些直入人心的美好。冬季并不能将一切冻结,比如那些流淌的风,料峭的树,比如那些充满希望的心,都会在冰封雪地中生机盎然。

    ②喜欢飘雪的日子,喜欢走进那一片苍茫的洒落中,身前身后都是舞动的精灵。女儿学校的门前,有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中年女人,在她的三轮车上,一根横着的圆木靶上,插满了红红的冰糖葫芦。她穿着一件绿色的旧军大衣,头上裹一条蓝色的头巾,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笑。孩子们都愿意买她的冰糖糊芦,我问女儿为什么,她说喜欢阿姨的笑。

    ⑧后来知道这个中年女子身世很是坎坷,不说她那些种种艰难的经历,只是在如此寒冷的风中雪里,她的脸上能露出那么灿烂的笑,就足以让人心生钦敬。

    ④有一个雪天,路滑。放学时间,车流如织,还是有许多学生在路上横跑,,那中年女人冲过去,抱起一个滑倒在马路中的孩子,自己却被车蹭了下,倒在地上。幸好车开得很慢,女人并没有受伤,她从地上爬起,掸掉身上的雪,笑着告诉那个孩子以后过马路要小心。

    ⑤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而她身后的那些冰糖葫芦像一串串红红的火。

    ⑥记起几年前的一个雪夜,我们的车抛锚在一段土路上,车上的几个人冻得直哆嗦。透过茫茫夜色,我们依稀看见前方有隐约的灯光。走了近二十分钟,我们的双脚已冻得麻木,雪花纷纷扑打在没有知觉的脸上。那是一个小小的村子,我们犹豫着敲开了村头一户亮灯人家的门,说明了情况,那个憨厚的年轻人立刻跑出了门,而老大爷和老大娘开始抱柴火烧火。我们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暖了一会儿,就见年轻人已带了七八个小伙子回来。于是我们坐着辆农用拖拉机到了土路上,大伙儿帮着用绳索把车拴在拖拉机上,就这样把车拖到了村里。

    ⑦至今还记得那个雪夜,坐在滚热的炕头上,望着外面朦胧的飞雪,觉得充满了温暖的情趣。特别是那些乡亲们的笑脸,让人心里热乎乎的。

    ⑧越是严寒的时候,越能体会到温暖的可贵。其实只要心里温暖了,便会感觉到那每一片雪花,都蕴含着让我们怡然的种种。在飞舞的雪花中,那红红的冰糖葫芦,那雪夜中隐约的灯光是那样一下子击中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⑨去年冬末,和几个朋友去山上赏雪,在一个山谷里,便看到了震惊的一幕。只见高高的悬崖顶上,已堆积了很厚的雪,如墙耸立。忽然,那雪便轰然而下,一时间如瀑布纵贯,惊天动地。约一分钟后,积雪倾尽,我们却依然沉浸在那一泻的气势里。是的,所有雪花的积累,竟会爆发出如此的辉煌,蕴含着如此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是一种沉重,是一种积累,更是一种希望。面对飞雪的瀑布,心中似也燃起熊熊的火焰.激情满怀.

    ⑩常听有人说,万千的雪花构成了冬季的寒,那是因为没有真正走进雪花。我更愿意相信,每一片雪花都是冬季里那些不甘寒冷寂寞的心绪,都是那些充满温暖和希望的心灵在飘飞。

(选自《做人与处世》2013年第6期,有删改)

文学类作品阅读

近侍家堂又一年

王瑞锋

    ①春节,我回到于庄——我出生又费尽万般辛苦逃离的北方小庄。

    ②逃离的路径只有一个,半耕半读,听起来颇有诗意实则艰辛。于庄像一柄弹弓,耕地和读书是两根皮筋儿,铆的劲儿愈足,石子飞得愈远。

    ③我总算被投进了城里,斑马线、地下铁、办公隔断、鸽子笼,像娘养的春蚕。每只蚕都有自己的隔断,吐丝作茧,井井有条。

    ④即使人生轨迹滑得再远,血脉、宗亲、文化……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把我拽回了原点。

    ⑤现在的我,城里人——其实不过是个在广州租住隔断间的广漂,作为家族中唯一读书走出去的男丁,被允许侍立在老爷(乡音,即爷爷)侧旁,参与家族古老的春祭。

    ⑥于庄称祖先为“家堂”,请家堂,即把逝去先人的魂魄请回家,由家族长者主持。王家的仪式自是老爷主持。

    ⑦对于劳作一年的于庄人来说,春节是对祖先恩赐的回馈,同时祈求祖先再予恩赐,赐福麦子,赐福桑麻,赐福繁衍,赐福世俗的一切,这是信仰,简单而不可冒犯。

    ⑧年三十早晨8点,当朋友们沉浸在红包、美食和旅游的喜庆中,我正陪老爷洒扫庭院,准备“请家堂”。

    ⑨堂屋内,大八仙桌居正中,摆满丰盛的供品,鸡、鱼、肉、菜,鸡须为公鸡。左右太师椅。一张卷轴高高挂起,内画一座大四合院,数代祖先名字按辈分由高到低排列。

    ⑩一切收拾妥帖,老爷双手执一把燃香,毕恭毕敬立在大门口,待我把鞭炮点燃,烟雾缭绕中,他口中念念有词:“祖先们,请照顾好咱们的家人小辈,保佑他们平安。”

    ⑪“列祖列宗,过年了,(回)家来吧。”喊毕,老爷把燃香逐一插到门两侧,再将一根丈长的木棍横在门前,仿佛那能阻挡一切牛鬼蛇神。随后,他走进堂屋,在写满祖先名字的卷轴前,恭敬地将三支香插进装满麦粒的香炉内,家堂算被请了回来。

    ⑫《论语》有言:“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这时,我仿佛看见逝去的亲人们正排着队,从空中飞回于庄,飞进他们曾经的家,在八仙桌旁落座。

    ⑬中午12点,一年当中最丰盛的饭食——“年饭”开始了。老爷将一盘炖公鸡端到八仙桌上,念叨些吉祥话,祭洒鸡汤、白酒,再放一挂鞭炮后,大家才能开始享受美食。此后三天,每餐每食,也都遵循这样的礼数。

    ⑭几十年来,于庄的春节没有丝毫变化,饭菜一模一样,礼数一模一样。是日晚上,外界万家灯火吃年夜饭,于庄人则要斋戒,熬五更,等到午夜12点,烧纸钱元宝,放鞭炮,跪拜祖先后,才能进食——水饺,馅儿是芫荽豆腐,取延岁得福之意。

    ⑮翌日大年初一,庄重的一日。男丁一拨,女眷一拨,孩童一拨,次第给祖先牌位和老人磕头拜年,称为“拜家堂”。

    ⑯在最严苛的时代,即便谱碑被砸,家谱被烧,我的乡村干部老爷仍会在一张红纸上,于深夜暗暗写下祖辈的名字,摆在八仙桌上,磕头,偷偷烧掉,算是祭拜了祖先。

    ⑰磕头,亦称跪拜,源出《周礼》,要五体投地。历经千年沿革,曾一度被废除,但难究其因,跪拜礼在于庄却留存了下来。

    ⑱现在,我跪在席子上,双掌撑地,额头触地,给祖宗牌位磕四个头,再给老爷和奶奶磕两个头。

    ⑲不过,当我上初中时,历经思想洗礼,也曾像牛逼哄哄的时代里那些牛逼哄哄的人物一样,勇敢地站在祖先牌位前,大声斥责磕头跪拜是封建礼教,立誓废除这些礼节。不到一分钟,我的雄心壮志被我爷(乡音,即爸爸)一巴掌打碎。

    ⑳祖先到底是什么?他们在哪里?又如何保佑族人平安?就像牌位前香炉中的缕缕青烟,飘忽不定。

    ㉑青烟氤氲中,我看到了大老爷的牌位,这才意识到,他去世两年了,已成了祖先。更老的老人还健在,大老爷不能入卷轴,老爷把他的名字歪歪扭扭写在一张黄色的火纸上。

    ㉒大老爷在世时烟袋不离手,大字不识但逢人便念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离开于庄,他是最坚定的支持者。

    ㉓大老爷是老爷的亲哥,老爷忌恨了他一辈子。他们的爷就像余华《活着》里的地主福贵,卖地卖房败光家业,新中国成立后被阴差阳错划成中农。老爷是大炼钢铁的热血青年,眼瞅着将成为工人阶级,却被大老爷拽回于庄生产队。彼时家里已揭不开锅,多一个劳力多一份工分和粮食。

    ㉔一族之风俗,一年之盛仪。大年初二,年的最后一天,也最隆重。下午三点,五十多名族人聚集到祖坟麦地,“送家堂,送祖先回去”。老爷点燃火纸,扬洒谷汤,祈福祖先保佑,稼穑丰饶,子孙炽盛。刹时鞭炮齐鸣,震耳欲聋。

    ㉕麦子黄了又青,人来复去,只剩茫茫的麦田、桑树和新鲜的雾霾。几天后,我也离开于庄,漂回城市,继续学着如何出人头地。

    ㉖我想,祖先更恐惧一个寂静无声的春节。离开,大概只是为了思念。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与一朵云对酌

马德

(一)

    有一年,大雪,到山上去追野兔子。

    四野尽白。深可没膝的雪,覆了远山近水。四下里,好多野兔的足印,仿佛它们的挣扎和喘息还在,我们说,赶紧追!

    追了半天,又冷又累又饿。我们四处找柴禾,树上的枯枝,沟洞里的树叶,崖缝间的鸟窝,田鼠洞里的豆英,统统搜罗了来,扒开一片雪,然后,点起了火。雪,以及寒冷,纷纷从火堆四周撤退。而我们,在温暖里一边烤着火,一边烤着干粮,一边大声说笑,一边高声放歌。空旷的四野里,鸟都不敢飞过来,哪还有野兔子的踪影。

    那一次,我们一个兔子没逮着。心底里,却捡拾回来无穷的快乐。

(二)

    我有一个朋友,是位画家。

    有一天,他邀我到郊外,干什么?看蚂蚁。他在一只肥硕的蚂蚁屁股上,轻点一丝朱红。整个上午,我们盯着这只红屁股的家伙,一会儿拖回一只空麦壳,一会儿在巴掌大的地方逡巡一阵子,一会儿对着一根高挑的草疑神疑鬼,一会儿优雅地为另一只蚂蚁让路,一会儿又急匆匆地去打上一架。

    我们两个人,仿佛是被它牵着,一会儿驻足在这一处,一会儿又蹲踞在另一处,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又凝神屏息。我们看它,它一定也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两个傻傻的家伙。

    被盯梢终究是郁闷的。那天,它突然钻进窝里,半天没出来。我们的心,在等待中,竟好像也被困在了幽深的地底,半天,没上来。

    赏玩一只蚂蚁,与被一只蚂蚁捉弄,都是一种欢喜。

(三)

    草坪上,几个小孩在玩水。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挽着裤管。后来,裤脚湿了,裤子湿了,上衣湿了。再后来,鼻翼上是水,耳垂上是水,发梢上是水,浑身上下,都是水。

    这是初秋的下午,天已经凉了。水玩过,几个孩子又在玩“骑马打仗”的游戏。两两配对,骑在“马”上的孩子,与对方骑在“马”上的孩子,在“马”的跑动中,以脚角力,互相蹬踏。一两个回合,三五个趔趄,七八声嬉笑,个个便摔翻在地上。再起来,身上泥一片,水一片,伤一块,痛一块,然后闹一声,嚷一声,继续玩。

    一个人,若没有从这样的童年走过来,一定不是从诗意中长大的。

(四)

    大冬天,街上冷得难见一个人。

    到水果摊前买水果。不见摊主,只见旁边一个女人,上身是红红的羽绒服,下身是过膝的皮裙,高筒的靴子,背对着我,一边哼唱着,一边和着旋律,正翩翩独舞呢。

    这么冷的天,真好兴致。

    大姐,这儿的摊主呢?我问。

    她一转身,我便有些羞赧。看起来,人家好像比我岁数小。然而,更令我吃惊的是,她朝我走过来说,你买水果啊?我就是。

    啊,你是摊主……我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惊讶。嗯,我就是。然后,她熟练地为我称水果。这时候,我注意到她水果车上的标牌。天哪,她竟然出生在1961年。

    一个人的年轻,其实,应该是心境里不灭的诗意,以及,内在生命不尽的激情吧。

(五)

    与人对酌,喝着喝着,人走了。

    开始还茶烟缭绕。后来,烟萎了,水凉了,气氛没了,心绪乱了。

    此时,一朵白白的云飘过来,投在不知哪里的玻璃幕墙上,又反射落到杯子里。一刹那,杯里也有了大乾坤,一朵云,在杯中呢。

    赶紧再续一杯开水,云在水里,水在云里,云水升腾在茶烟里。轻啜一口,然后,小心翼翼放下,喜对一朵云,相看两不厌。

    与一朵云对酌,多美多好的意境啊。

阅读下面文字,回答小题。

春天里想起了一趟火车

左眩

①当北京的阳光终于有了点春日的暖意,不动声色地晒到我家阳台上那盆萎顿一冬的鸳鸯茉莉上,把那单薄的花瓣照亮起来时,我忽然想起来以前坐一趟火车的事。

②那恰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

③那一年,我18岁,刚上大学,是个寒假。赶上父亲在武汉工作,春节不能回家,我正在初成人的兴头上,一意孤行地告别母亲,随着节前去探班的父亲同事,硬生生上了从重庆去武汉的绿皮火车。去的路上容易,等到武汉,自然有将我从小宠到大的父亲带着我满武汉地去转,去吃,去玩耍,去古琴台看知音树,去归元寺抽上上签,去黄鹤楼跟前看座位前立着“三十元一首”纸牌的诗人,去稀罕武汉春节前特有的满大街挂着的腊鱼排子。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我总是尽兴的,即使是冬天,也觉得日日有阳光拥在肩头上。可转眼要过春节,我答应母亲要回去过年,这是她不容触碰的底线。没想到的是,原本计划要和我一道返渝的叔叔因为有事改了主意,我不得不独自踏上返程的火车。

④那是2000年的春运火车,我第一次独自一人的火车之旅。

⑤父亲把我和一张硬座车票一起送上火车。临开车前,他在站台上找车厢门口的列车员借了火抽烟,我坐在车厢里,从车窗远远地望着父亲的身影,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⑥当火车开动起来之后,真实感来了。拥挤不堪的车厢,行李和人仿佛都没了原有的形状,一个座位能挤着坐上三四个人,头上的行李架,脚下的座位底,都塞满了变形的人和变形的行李。我虽然有座位,却被挤得仿佛站在座位上一样,和座位之间的连接只有脚掌那么大一块地方。我的行李离我隔了几重山。想拿件衣服也难如攀高。

⑦18岁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沮丧,只感到疲惫。当火车行进到夜里时,这种疲惫感到达顶峰。我想我可能要体会到马是怎么站着睡觉了。

⑧就在这时,高大的列车员叔叔好像一把火炬照见了我。我不记得他是怎样把我从座位上叫出来,又怎么拎上我的一大包行李,只记得他走在我前面,一路拨开人群,把我带到了补票车厢的列车员工作卡池里。

⑨“小姑娘,你就在这儿待着。”他说。

⑩这个四周围着挡板的工作卡池也就四个座位大小,可在人山人海的车厢里,却显得无比宽敞。随后,他扔给我一件铁路职工的大衣,那件大衣之大,对于当时的我来讲,无疑是给我盖了一个帐篷。

⑪补票的人来来去去,老火车晃晃悠悠,我在这帐篷底下,安然一夜。半夜想起母亲说过火车上到夜里有小偷,专掏睡着人的口袋。一睁眼,看到身上大衣肩膀上的铁路徽章,再看到四四方方的挡板,又什么也不担心了。

⑫下车时,列车员叔叔让我别跟其他人挤,安安生生等到最后。我终于好意思跟人家道声谢,列车员叔叔摆摆手说:“不用谢。你爸爸送我一条烟,嘱咐我关照你的。”临走了,他又说:“我女儿比你小,刚10岁。”

⑬站台上久候的母亲欢天喜地接到了我。一回首,火车空了,我的第一次独立旅途就此结束。这个春节,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没有父亲在身边的春节。七年以后,我的春节里再没了父亲。

⑭而今,又一个春节已经过去,又一个春天默然降临。我给鸳鸯茉莉浇完水,想着和18岁时的那一趟火车,已经隔了千里万里,而那件有着亮铮铮铁路徽章的大衣,那个从车窗里望见的模模糊糊的身影,也已陪我走过这许多年了。

(刊载于《新民晚报》2021.3.27,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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