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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必修四第一单元第3课《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同步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雪域青稞

次旦多吉

①久在江南读书,一日独坐阳台,竟忽而想起家乡的青稞地来。那苍茫的图景,连带着一些许心绪,竟一股脑儿地填满胸壑,不能得解。

②也许你会觉得奇怪,青藏高原上的青稞地,不就和北方的麦子地是一模一样的吗?不就是如此平淡吗?看上去不如南国的稻田秀丽,不如西北的胡杨壮观,我只能这样告诉你,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登上过巍峨的青藏高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看它们是如何坚强地生长。

③在我老家的东面,就有一块不大的土地,每到播种季节,母亲都会找人把青稞播种到地里。这块土地的土质很差,而且已经让先前的作物生长了一季,营养早已被上季的作物用光,再种青稞不是白白地浪费种子吗?有时,我会禁不住向母亲提出这样的问题,不过母亲每次都是微微一笑。说:“青稞可不像你想的那样,只管种下去,不论怎么着,到了明年也能收,这样咱们就可以做青稞饼,也可以做青稞酒了!”原来如此!就像母亲对我说的,青稞真像她小时候一样,养孩子和养牲口一样,只要有能吃的东西,哪怕是糟糠窝窝头,只要有能穿的衣服,哪怕是几片破布头,他们一样可以长大成人。现在想起来,可不是吗,青稞不就是庄稼中的牲口吗!

④于是,渐渐地喜欢上了青稞,这种低调却又顽强的草本植物。闲暇时候,我仿佛是受到了某种诅咒似的,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漫步中,走进齐腿深的青稞田之中。那些青稞刀切似的整齐,看上去异常壮观,偶尔地会有几株从整齐的队伍中冒将出来,饱满的果穗倔强地想要触摸天空。也许是因为贪婪生长,所以它们才会这么突出,而我更愿意将它们看成是田中的佼佼者。

⑤严冬过后,正是青稞返青、继续生长的时候,然而这个时候却是高原多风的季节。强劲的北风一旦吹起,就连杨树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植物都要断条手臂下来,可是青稞呢,它们凭借根须,紧紧地抓住脚下的土壤,在猎猎北风中集体舞蹈!我似乎正在慢慢参透这其中的玄机,飞翔并不单单那么一种,鸟儿张开翅膀,翱翔于蓝天白云之上的,叫做飞翔;然而像青稞这样,乘着劲风,在地面上恣肆舞蹈的,也是一种飞翔。只有一个完全的自由者,才会拥有这种飞翔。怪不得,会有那么多诗人热衷于描写青稞,这其貌不扬的青稞,真倒像极了海明威笔下的圣地亚哥,活脱脱的一个硬汉,活脱脱的一个精神象征。

⑥犹能记起初见稻子时的情景。因为读书的缘故,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西藏。火车一路驶向江南的土地,当我还沉浸在长江的壮观时,一抹重重的绿色映着敞开的车窗扑进来。我心想,这就是稻苗吧。它们整整齐齐地拥簇在一起,绿得发亮,绿得耀眼。如果说家乡的青稞地是一尊富有内涵的雕像,那么初见江南的稻田,真觉得它们像极了由色彩取胜的泼墨画。雕像凝重,饱含着思想的力量,而泼墨画则精致,细腻,让人想起“草长莺飞二月天”,让人想起那争抢暖树的几只早莺。

⑦如今,久在南国,我已切身感受到江南文化的典雅和细腻,然而不论它是多么迷人,即便是每天都在看那一片片的稻田,我却总也忘却不掉西藏的青裸。虽然没有那么精致、典雅,却也别有一番率性而为的美。

⑧某一个暑假,我专程赶回老家,想去看看久违的青稞。这个时期青稞和油菜花一样长得茂盛而碧绿。回到家后,母亲先为我打点好餐饭,我心里就一直默默念叨: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吃上青稞。我一口气吃了四个热乎乎的青稞饼。紧接着就独自一人跑向青稞田。当我爬上一座山头,一边啃着母亲做的青稞饼,一边放眼辽阔的青稞田时,我的情绪变得有些难以控制,仿似一下子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⑨到这里,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不但孝顺生我养我教诲我的母亲,而且更加孝顺生我母亲养我母亲教诲我母亲的青藏高原。

(1)、联系全文,作者为什么说青稞是“低调却又顽强的草本植物”?

(2)、结合文本,说说“像青稞这样,乘着劲风,在地面上恣肆舞蹈的,也是一种飞翔”的含意。

(3)、赏析第⑥自然段中画线句子的表达技巧和作用。

(4)、有人认为最后一段抒情是多余的,你赞同这一观点吗?试结合文章内容加以探究。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题目。

孤  独

        [德]格·依曼

  他跳下去了。从七层楼。我亲眼目睹。现在我看见他蜷曲着躺在地上,形象很不雅观。谁又乐意去瞅一张不再有人样儿的脸孔呢。胳臂和腿叉开着,像一个绑在车轮上受刑的人,像钉死在十字架的耶稣。我强咽下面对这样的死亡一再向我袭来的昏厥难受之感。这样的死原本并没有什么,原本带着和平而安静的性质。下边躺着一个人,一个寻求到了了结的人,一个邻居,一个大家有时在过道上或者楼梯间碰见过的邻居,我们中的一员。我透不过气来。我住在一幢公寓里。非常现代化。20世纪的建筑艺术!地基作了无菌处理玻璃顶棚的天井有益于健康。一座水泥和玻璃拼成的山峰。新时代的居住匣子。二十四公尺高二十四套住宅。

“可也很难见他露面。”“一个极为孤僻的人。他就是这样。”我生活在一个邻居都紧闭房门的世界。只有一些名牌。只有死气沉沉、干干净净的名牌,在接受检阅。“他可是根本没有朋友呐。这种事竟发生在咱们楼里。这儿住的可都是些正派人呵。”

无数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最近我还见他……”“……可不是吗,一个怪人……”它,这个福利社会,就是如此。而我也身在其中。在楼道上,谁跟谁都擦身而过,冷漠而无动于衷。“我从来没跟他搭过腔,自己的事已够忙乎的。”我总是清晨走出公寓,傍晚打开住宅门,随手又赶紧锁上。我与其他人不一样吗……回避接触,总是回避。对他人保持距离!有谁需要我,他不妨自己上门来呀。今天有个人跳楼自杀了。“他据说是个坐办公室里的……除此以外我也毫无所知。”

“这人可不完全正常。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干这样的事。”我走回自己的住宅,看见他住过的房间门没锁。我推开门。他曾是我的邻居。

“到什么时候才弄走他呢看着真叫人不舒服。”女人们的嗓音。男人们的嘀咕。

邻居的住房像具有魔力似的吸引着我。我变得好奇起来。一种人性的弱点。有谁牵着手领我进去。房内整整洁洁,一切仍在原来的位置上。我感到与邻居交谈的渴望。然而这渴望来得太迟。也许,只需我一句话就足以使他改变决定。人与人生活在一起,没准儿比仅仅相邻而居要好吧。现在他躺在路中间,只等着人家来运走了。可突然之间,他被那多人包围了起来,突然之间,大家都在打听他的名字,过问他的生死。

没有诀别的迹象。房间内的钟全都的的嗒嗒地继续走着。一切仍然是老样子。厨房的桌子上蹲着半盏咖啡。

在一些拆过的信封上写着古斯塔夫·洛曼这个名字。最后的邮件是昨天的。古斯塔夫·洛曼,现在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随后的几夜我都睡得很糟。公寓里继续在猜谜。“您去参加他的葬礼吗”“我还不知道。可教会该说什么呢他信天主教或是耶稣教”“他什么教也不信。一个人要是干出这种事,他还会……”

随后的一些天,每当早晚从他门前走过,我总要瞅他的铭牌一眼。是他的遽然消失,使我这样默默向他致意。

两周以后,我再看他的铭牌,它已经不在了。闪闪发光的是一个新名字。总是不断有人迁进迁出。在这座由过道和门组成的公寓里,一切依然如故。谁与谁都擦身而过。

除非先有一个人跳下去,也许……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生命

巴金

    我接到一个不认识的朋友的来信,他说愿意跟我去死。这样的信我已经接过好几封了,都是一些不认识的年轻人寄来的。现在我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我的窗前种了不少的龙头花和五色杜鹃,在自己搭架的竹篱上缠绕着牵牛花和美国豆的长藤。在七月的大清早,空气清新,花开得正繁,露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对面屋脊上站着许多麻雀,它们正吵闹地欢迎新生的太阳。到处都充满着生命。我的心也因为这生命的繁荣而快活地颤动了。

    然而这封信使我想起了另一些事情。我的心渐渐地忧郁起来。眼前生命的繁荣仿佛成了一个幻景,不再像是真实的东西了。我似乎看见了另一些景象。

    我应该比谁都更了解自己罢。那么为什么我会叫人生出跟我去死的念头呢?难道我就不曾给谁展示过生命的美丽么?为什么在这个充满了生命的夏天的早晨我会读到这样的信呢?

    我的心里怀着一个愿望,这是没有人知道的:我愿每个人都有住房,每个口都有饱饭,每个心都得到温暖。我想揩干每个人的眼泪,不再让任何人拉掉别人的一根头发。

    然而这一切到了我的笔下都变成另一种意义了。我的美丽的愿望都给现实生活摧毁干净了。同时另一种思想慢慢地在我的脑子里生长起来,甚至违背了我的意志。

    我能够做什么呢?

    “我就是真理,我就是大道,我就是生命。”能够说这样话的人是有福的了。

    “我要给你们以晨星!”能够说这样话的人也是有福的了。

    但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说一句这样的话呢?

一九三四年七月在北平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各题。

露天电影

迟子建

    ①上世纪70年代,山村的孩子大约没有没看过露天电影的。我们那个小镇的人,可看露天电影的地方有三处,一个是种子站,它就在我们小镇的西头,另两处看露天电影的地方是部队,一个是十三连,一个是十七连。

    ②在种子站的广场放露天电影,下午时候,一些老人就把座位摆好了。老人们胳膊上挎着一个或两个板凳,抽着旱烟:慢悠悠地朝种子站走去。由于他们眼神差,又大都佝偻着腰,必须要坐在前几排,所以提前把座位占好是必须的了。那些板凳高矮不一、颜色各异地排列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支杂牌军。他们放好板凳,会回家做他们的活计,等到电影快开演了,他们才不慌不忙地踱着步子走来,一副首长的派头。

    ③另两处看露天电影的地方,都不在我们小镇,它们是驻扎在山里的部队,一个离我们稍近一些,有五六里的样子,是十七连:另一处则要远很多,在打石场那一带,距离我们起码有十五里的路途,是十三连。老人们是绝不会去这两个连队看电影的,他们的腿脚经不起折腾了。而大人们就是去的话,也是选择十七连的时候多。能够去十三连的,都是如我一般大的孩子。大家相邀在一起,沿着公路,走上一两个小时,到达连队时已是一身的汗,而电影往往已过半场,看得个囫囵半片的。回来的时候呢,山路上阴风飒飒,再赶上月色稀薄的夜晚,森林中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我们就会被吓得一惊一乍的,得手拉着手行走才觉得心不慌。所以一去十三连看电影,就有小孩子回来后生病。高烧后说胡话照理是正常的,可家长们非说是走夜路时撞上了鬼,至于鬼长得什么样,想必他们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一说去十三连看电影,家长都不乐意,我们只有偷着去了。

    ④因为驻扎在我们小镇附近的这两个连队经常放电影,我曾经认为世界上过着最幸福生活的就是那些当兵的人。连队的战士格外欢迎孩子们来看电影,他们会把自己的板凳让给我们坐,还会用茶缸端来热水给我们喝。当然,战士们对待那些十七八岁的女孩的态度,比对待我们这些十一二的毛头小孩更要热情,他们喜欢围坐在大姑娘身边看电影。

    ⑤我们家的邻居有一个姑娘,叫青云,青云是个大姑娘了,她喜欢去十七连看电影。凡是有关电影的消息,最早都是她发布的。因为十七连的战士跟她很熟。要放电影了,总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她个子很高,腰肢纤细,头发又黑又亮,喜欢梳两条大辫子。她眼睛不大,眉毛浅浅淡淡的,肤色白里透粉,非常有韵味。她带着我们去十七连看电影时,神情中总是带着几分得意,好像回她的娘家似的理直气壮的。到了电影开演的时候,她往往看着看着就不见了。我们都以为她去小树林解手去了,可她一去就不回来,直至剧终。所以若问她电影演了些什么,她只能说出个大概。

    ⑥爱上青云家的,是小钟和小李,他们总是结伴而来。小李好像是部队的文书,不太爱说话,又黑又瘦的。小钟呢,他不胖不瘦,浓眉大眼,肤色跟青云一样白皙,在十七连当伙夫,所以有时他会偷上一些豆油带给青云家。青云一烙油饼的时候,我就想一定是十七连的人又给她送豆油来了。青云那时中学毕业,在家务农,那年的秋天她去看护麦田,得了尿毒症,住进医院,不久就死了。她死的时候小钟正回南方探家,他回来后并不知道青云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而一直在连队没有下山的小李也不知情。等到又要放电影的时候,小钟和小李来到青云家,听说了青云的事后,两个人都呆了,小钟还落了泪。人们依据泪水,判断青云跟小钟是一对,小李只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⑦青云没了,我们得知电影消息的源头也就断了。从那后,我们很少到十七连去看电影了。不久这个连队就换防到别处去了,他们留在营地的,不过是几顶废弃的帐篷。我们采山经过那里的时候,总要看看那两棵悬挂着银幕的大树,当时树间的那方白布曾上演过多少动人的故事啊。树还在,故事也在继续,只是演绎着这故事的人已经风云四散、各自飘零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写对子

袁省梅

    爸揉着肩膀说,今年的对子,你给大伙写吧。大学生哩。

    羊凹岭的人把“对联”叫“对子”。

    我说,那有啥啊?我写就我写。

    柜子上已经放了好多的红纸,都是邻居送的。门口贴的大对子,屋墙上贴的小条子,门上贴的斗大的字,都是父亲写。不知写了多少年了。印象中,每年刚过了腊月二十三,就有人送来红纸。过了腊月二十五,到年跟前了,家里的活多得绣疙瘩,父亲却什么都不干了,从早到黑,坐在炕桌前写对子。母亲一会唤我扫院子,一会叫弟弟拉风箱,她两手浸在面盆里,要蒸过年的花馍,还要洗萝卜剁肉馅包饺子,就是不催父亲一下。

    写对子,就是父亲年前的活。

    父亲盘腿坐在炕桌前,一会儿抓大笔,一会儿握小笔。大笔是写院门上大对子的,小笔是写小条子的,屋墙上的“身体健康”“福如东海”,三分宽的小条子,要用小笔写。墨已经研好了,纸也裁好了。不用父亲动手,这些,有人做。父亲开始写字,桌前炕下就围了人,大人,孩子,都有。看写字,也有等着拿对子的。父亲坐在炕桌前,把一支毛笔在砚盒里舔了又舔,不说话,看笔。提起笔,顿一下,运气似的,才按下笔,刷刷刷,刷刷刷,四个字的小条子,七个字的大对子,就写好了。写好,还是不说话,提着笔,让人展着对子看,摇头,不满意的样子。没见过父亲点头,对自己的字。周围看的人却点一下头,再点一下,说,满羊凹岭,就叔写的好。

    裁纸。研墨。润笔。

    父亲让我在自家的对子上写,别把邻居的对子写坏了,又得花钱买纸。我心里一鼓一鼓的,不服气。可刚把毛笔按在纸上,手就开始抖,一抖一抖地按不住。七个字,写得很艰苦,出了一身白毛汗。

    刷刷刷,父亲坐在炕桌前,也写了一副同样的字。

    父亲把两副对子摆在一起,让我看。我说都一样,都是一个是一个。嘴硬。

    一个还能成两个了?父亲笑得笔上的墨都筛到了桌上。

    父亲的字还是硬朗,遒劲,起承转合,自然而然,我在心里说,嘴却硬,贴墙上谁看呢?一场风一场雨,就烂的看不清眉眼了。

    海海来了。海海不识字。他家的对子年年都是叫我帮忙贴。

    父亲让海海看哪副好。

    海海搓着一双糙手,呵呵地笑,端详了半天,说,这副好。他指的是父亲写的对子。他说,这上头的字瞅着稳当,结实。

    我的脸胀得像谁捏住了脖子。

    海海拿着他的对子走了,是父亲给他写的。他说,叔写的对子好,看上去稳当,结实。

    还是这句话。

    父亲说,不要小看羊凹岭的人,人粗,心眼亮着嘿。又说,写字,要用心,手到,心就要到。初一早上,巷里人都来给父亲拜年。每年都是。本家的,旁姓的,都来,很热闹。与父亲同辈的叔伯,老胳膊硬腿的,跪在我家祖宗牌位前,说是给祖宗磕个头。父亲不让,早都跪下了,说一年就一次。晚辈来了,也是先给祖宗磕完头,又给父亲磕,给母亲磕。

    母亲高兴,父亲也高兴,忙着递烟端茶,抓一把花生一把红枣,塞到娃娃的口袋。

    我的大学还没毕业,母亲病逝。寒假回家,家里清锅冷灶,我的心情也清冷伤感,看着父亲满脸黑深的皱纹,我想父亲再不会给邻居写对子了。可是,刚过二十三,父亲到巷里碰到邻居,就叮嘱,今年早点把红纸送来,他妈不在了,写完了,还要准备年饭理。家里又像往年一样,人来人往,说笑不断。年跟前时,巷里的婶子嫂子也来了,她们不往对子上凑热闹,她们一来,就帮我揉面蒸花馍、煮肉包饺子。年三十祭神祭祖的鞭炮,我家是巷里第一个燃放的。因为我家的饭菜早早就准备好了。

    父亲叹口气,说,看邻居对咱多好,就帮人写个对子。揉揉肩膀,又说,哈时候你能给人写对子?我也好歇歇。我不敢看父亲,盯着门上的对子看,看得心里涌涌荡荡的。

(摘编自小说集《生命的储存罐》)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小杜果

(土耳其)苏阿德·得尔威希

    老太太弯下腰对小杜果温柔地说:“来吧,小宝贝,上我家去吧,你可以在花园里玩,那儿有的是李子,你随便吃多少都行。”

    小杜果惊讶地看着这个老太太。这是阿依色奶奶,她就住在隔壁的那所小白房子里,房子前边,有个小小的花园,花园当中有棵大李子树。

    小杜果知道阿依色奶奶不喜欢小孩,孩子们一走近李子树,她就冲着他们大声嚷嚷,要不就用她那根老不离手的大棍子吓唬他们,把他们轰走。

    可是今天她怎么啦?变得这么温柔,几乎是慈爱了。

    这简直不能使人相信。说真的,今天,从爆炸袭击发生以后,一切事都没法叫人相信,一切全跟平常不一样。

    爆炸以后,军火工厂的汽笛长鸣着;人们都从房子里跑了出来,涌到工厂的大门口去了。在这些平常上工的时候很少看见人影的街道上,那时忽然有了很大的骚动。

    家里来了好多陌生人,他们的脸都是很苍白而又很难过的样子,有些女人甚至在啜泣着,这是为什么呢?小杜果想不出。

    阿依色奶奶把杜果的小手握在她的手里。对这个,杜果觉得不大舒服,当他在阿依色奶奶身边走下台阶的时候,他喃喃地自语:“我已经够大了,能自己下去,干吗还领着我?妈妈从来不这样。……她知道我已经长大了。”

    啊,妈妈!……当想到她的时候,小杜果觉得鼻子有点发酸……他妈妈今天晚上从工厂下工回来的时候,他要把阿依色奶奶请他上她那儿去玩,去吃李子的这件了不起的事告诉她……妈妈一定会因为他而骄傲的。

    小杜果忽然间变成一个惹人注意的目标了,所有挤在房子里和小路上的人都那么注意他,有的抚摸他的长头发,有的轻轻地拍拍他的小脸蛋,有的还拥抱他,路角上那个卖杂货的还给他一大块巧克力糖。

    杜果十分满意于自己的显要地位。

    花园里起风了,那棵李树孤零零地站立在角落里,挺老实,挺安静,几乎是一动不动的。小杜果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台阶上,那只小狗又碰到了小杜果,似乎很满意,快活地摇着尾巴,要和杜果一块儿玩。可是,小杜果不想和它玩,也不想吃李子。他想:妈妈下工回来的时候,他要向妈妈要钱去买个西瓜,他爱那红红绿绿的颜色,还有那香甜的味道……

    他的妈妈……他是多么爱她呀!妈妈穿着一件绿色的衣服,今天早晨去上工的时候,她的嘴唇是多么红,她总是那么笑嘻嘻的,总是那么美丽,他的妈妈……想到他的美丽的妈妈,他忽然打了个冷战,有点想哭。他只有一个愿望——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去找妈妈。

    花园的门又打开了。杜果还在原来的地方,但他不再是站着,而是躺在地上,睡着了。一只抚摸着他的脸蛋的手把他弄醒了,他突然喊出一声:“妈妈……”不,那不是妈妈,那是和妈妈长得很像的玛利哈姨。

    听到“妈妈”的叫声,玛利哈姨那只抚摸他的手缩了回去;她用两只手捂着脸呜咽起来了。阿依色奶奶喃喃地说:“瞧你怎么啦……安静下来吧,别吓着孩子!……这孩子……”

    这个年轻的女人重新俯下身子把小杜果抱了起来,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并且亲吻着他那苍白的小脸,把它浸在眼泪里。

    “来吧,小宝贝,咱们回家去吧,”她抱着他,向花园的门口走去。

    小杜果,每当人家抱着他的时候,他便觉得好像是受了侮辱似的。可是,今天,他没有反抗,他疲乏地把他的小脑袋靠在玛利哈姨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玛利哈姨把他带到她家去了。杜果没有问她:“为什么把我带到您这儿来!妈妈在哪儿呢?……”

    几个月过去了,杜果从来没有提过他的妈妈,好像他的妈妈根本没有存在过似的,这孩子用安静和漠然来对待他妈妈的不在。

    可是,有一天,当军火工厂里的爆炸再一次震撼了工人们的小房子,工厂汽笛的长鸣声在空中激荡着……这孩子,突然脸色苍白,放下了手里的玩具,站起来迟缓地走近玛利哈姨,用一种沉重的声音说:“我知道,妈妈死了……就是在爆炸声音以后,工厂汽笛响起来的那天,像今天一样……”

    在很短的时间里,他想抑制住自己,可是,他的嘴唇颤抖了,在玛利哈姨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以前,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涌出了。忽然,他好像从自尊心的重担下解脱了出来似的,他开始哭泣了,嘴里呻吟着:“妈妈!……妈妈!……”

(俞天民译)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沱沱河上空的银河

杜文娟

2003年青藏铁路正在加紧修建,格尔木是火车的终点站,这里也是青藏高原重要的物资转运站。过了昆仑山口,植被逐渐稀疏,雪线愈加走低。同车一位男士指着路边一簇小草,说这草估计有二十岁的草龄。我惊得连连追问,不会吧,不会吧,不过二十公分高的草呀,怎么那样苍老,不是一岁一枯荣吗?有人开始头晕,有人开始吸氧,无人应和我的感慨。

青藏公路沿线没有路灯,长途汽车需要停歇,乘客与司机在广袤单调的荒芜雪原行驶容易疲劳,于是日行夜宿成为可能。车刚停稳,原本萎靡无力的乘客呼啦啦下车,纷纷往昏暗的土坯房里钻。睡不着的我摸索着走出土坯房。餐厅的灯还亮着,电视上正在播放藏语版的《西游记》,孙悟空正在翻筋斗。

沱沱河,是孙悟空和玄奘都没到过的地方。

我走向旷野,裹紧衣帽,晚风冷硬,星光和车灯引领我走向一座公路桥。桥头立着两块石碑,全都被新旧不一的白色哈达缠绕,一方老旧窄小,一方大气宽阔。走到近旁,分别是“沱沱河大桥”和“万里长江第一桥”。抬头仰望,繁星流动,越汇越多,如一条逶迤磅礴的大河,在高远的夜空奔流闪烁,气势恢宏,映亮半个天宇。②间或有旋涡状星出现,与江河湖海中的漩涡相似 , 由四周向中间旋转,外圈、内圈,亮圈、更亮圈,旋着旋着,就旋转成了树杈状,自然天成,无人催促,优哉游哉,渐渐地,又汇入星河,如同走失的孤雁回到了雁阵。眨眼间,有星星炸裂一般迅速亮一下,释放最强亮光,璀璨夺目,艳如夏花,成为亿万颗星中最亮的明星,众星拱卫着她,万众瞩目着她,她傲娇得如同皇冠上的明珠。但仅仅一瞬间,三两秒的样子,又迅即恢复了原样。这昙花一现的整个过程,走完了一颗星最辉煌的高光青春。又一颗星星跃出队伍,或直线,或抛物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局,在天宇划出一道异常明亮的线,随即梦幻一般,彻底消失,如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一刻,愈发清楚地认识到,地球的确是圆的,而自己正雄踞地球之巅,被汪洋星海包围,自己也成了一颗星星。原来,那流动的星星之河,就是银河了,那不按规则出牌、突兀逃逸的星星,就是流星吧。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银河,流淌在地球第三极上空的银河,其间的星辰原来如此纷繁浩瀚。那种势不可挡的亘古又年轻的力量,令我久久地震惊和惶惑。如果,如果我是一颗星星,一定被裹挟着去往远方,或前程似锦,或水深火热。如果那银河断崖式下跌,瀑布一样俯冲进沱沱河,我站立的桥梁绝对灰飞烟灭,来有影,去无踪。而时光总是一意孤行,春华秋实,我行我素,不会因为谁的青睐而停歇半分。

银河下的沱沱河水,散漫地流淌,白亮亮明晃晃,分不清哪边是上游,哪边是下游,既看不清水深,也望不到岸阔。静静去听,几乎没有水声,反倒是风声叱咤,成为空旷间的主宰。

清晨再上路,特别关注与水有关的万物生灵,③一座雪山,一条冰川,一挂冰瀑,一个冰斗,一柱冰笋,一个湖泊,一群藏羚羊,几头藏野驴,一匹孤狼,两只雄鹰,一片草甸,几朵雪莲花。最亲切温煦的,是铺天盖地、肆意任性的水潭、水渠、小溪、水线。它们无不自然随意、漫无拘束、悠然舒缓。快到唐古拉山口的时候,许是积雪融化的缘故,道路泥泞,车辆增多。鲜活的阳光洒满大地,竟然有一小片毛茸茸的小草,草间开着黄色、紫色、白色花朵,花朵大如拇指,小若米粒,无论是草尖还是花蕊,全都顶着晨露,莹琇润泽。换个角度,水珠就有了颜色,每一株小草都有了灵气,每一朵小花都成为仙子,而每一枚露珠呢,当然就是江河之源,生命之泉。

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土坎下,一只灰头土脸的羊子歪着脑袋,仰起脖子,依偎在泥土上,微闭双眼,轻启小嘴,迎接坎上草皮滴落的水珠。羊子的随性惬意,唤醒我初做母亲的记忆,孩子不就是这样吸吮乳汁的吗?④忽而醒了,微眯双眼,张一张小嘴,含一口,忽而入梦,安静恬适。生命不就是这样延续的吗?我肯定也是这样吮吸过母亲乳汁的,母亲也是这样将外婆当作温暖港湾、生命的出发地的。神秘的流星、顽强的小草、小小的羊子,都和人类一样,共同享受宇宙万物的哺育和加持,生生不息,绵延万年。那一刻,思绪绵密悠长。三江源头,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最初一片雪花、一枚晨露、一条水线、一道彩虹,这一切,汇成了沱沱河、通天河、金沙河、川江、荆江、扬子江。如同一个人有多个昵称、乳名、笔名,而只有一个本名,在国际上,她们只有一个名字:长江。

就这样,毫无提防地,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江河之源的风花雪月,爱怜每一个生命,珍惜每一缕感受,也由此开启了此后长达近二十年的青藏之旅。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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