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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苏教版语文必修二第二单元6课《流浪人,你若到斯巴》同步练习

下列对课文的解读不恰当的一项是 (    )

A、《我与地坛》(节选)的两部分,从主题思想上看,是浑然一体的:地坛使“我”平和豁达地对待生死,解决了为什么生的问题;母亲使“我”看到了生存的意义,让作者在“怎样活”这个问题上有了深切的感悟。 B、《最后的常春藤叶》中,苏艾是琼珊的朋友,是与琼珊有着更为相似的现实困境的人,是一个乐观而又勇于面对苦难的人,情节安排上,如果由她来画最后那片叶子,则更合情合理。 C、《流浪人,你若到斯巴……》通过一个伤兵的所见所感,真实地概括了那个时代的生活,从而反映了战争的惨无人道,反映了牺牲者所处的绝境,以及被战争败坏了的整个年轻一代的无可奈何。 D、《六国论》中,作者除了运用对比论证、引用论证、假设论证等论证方法外,还使用形象描述的方法。如写先人创业的艰难过程,用“暴霜露,斩荆棘”。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旦角

    年轻的时候,他是闻名遐迩的人士。每到农闲时节,四乡八里的人约在一起,组个草台班子,挨村唱梆子戏,都免不了跑到黄泥湾,邀他加盟。他那媚媚的扮相,妖妖的身段,在台上一走,就是一串碰头彩;一个水汪汪的飞眼,能淹死一堆小媳妇;一挑葱白似的兰花指,能醉倒一群小姑娘;再唱上那么几嗓子,连半老徐娘们都从里往外酥透了。

    他是有名有姓的人,但是人们都不叫,刚出道的时候,大伙儿都叫他“小白妮儿”,年岁大了,大伙儿又叫他“沙锅片子”。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怪名儿呢?

    原来,他好抽口大烟,后来解放了,铲除了黄赌毒,他只好从中药店买点大烟壳,用砂锅煮水喝。只有喝了这水,他才有劲儿将一副媚相足足地演到一出戏终了。无论走到哪里,他任啥不带,就提着一只砂锅,到了地儿,他任啥不干,就熬他的大烟壳。每每在戏开锣半个时辰前后,就能在戏台附近闻到一缕缕淡淡的特殊的香气。那准是砂锅片子的大烟壳熬出了好滋味。

    不管演哪一出戏,都数他的戏份足。《大祭桩》中的黄桂英,《铡美案》中的秦香莲,《打金枝》中的公主,《西厢记》中的红娘,都非他莫属。

    他还真从戏迷中拐了个姑娘,做了他的媳妇儿。他再也不用自己提沙锅、熬大烟壳了,一切有关他的杂务都被那姑娘包下来了。

    他和媳妇儿相亲相爱地过了大半辈子,媳妇儿没舍得吵他一句骂他一声,横草不让他拈,竖草不让他拿,就是时不时让他在家简单地扮上,摆弄一下身段,哼那么几句。嫁给他多少年了,媳妇看了听了他的戏,仍然眼睛放光。后来,大队演样板戏,他演李铁梅、阿庆嫂,演了几次,不让他演了。他演的李铁梅、阿庆嫂怎么看怎么不像英雄人物。他不演戏,急得吃不好睡不香。媳妇儿便让他在家里偷偷演,演给她一个人看。当然,他演的是红娘,是秦香莲。有时候,媳妇还能接几句张生、黑老包呢。

    这么好的媳妇儿,打着灯笼也难找,谁知说走就走了,事前半点儿征兆都没有。他哭天抢地,眼睛哭肿了,嗓子哭哑了,好长时间,整天都像是没了魂的人。媳妇儿都埋了多半年了,他还时不时到坟头去哭,细听了,不是哭,却是唱,

    婆母娘你息怒站在路口,

    听儿把内情事细说从头,

    想当初李黄两家结亲眷,

    也算是门当户对配佳偶……

    媳妇走了,儿子在外面念书,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抓没挠的。他一辈子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料理日子的本领,一烦,连出去进来都离不了的戏也免了。过了两年,儿子高中毕业回了家,不久又娶了亲,家里总算又有了一个女人。他才可以伸开肠子过一过日月、好好唱一唱他的戏了。

    亲家母年轻时也是他的戏迷。亲家母来家了,和他有说不完的话。说得兴起,偶尔他也比划比划,让亲家母直感叹,到底是老了,老了。听了亲家母的话,他不知是忧伤还是高兴。但他每回都拼命挽留亲家母多住几天。只要过一段时间亲家母没来,他还会催儿媳回娘家去接呢。

    儿媳不愿意了,和儿子吵,你爹咋回事儿,我爹还没死呢。

    儿子笑了笑。

    儿媳又说,你爹都这么大岁数了,别整天没事了哼哼唧唧的好不好,一个大老头子,男不男女不女的,算什么呀!

    儿子不笑了,叹了一口气。

    儿子还是和他谈了。从此以后,他进进出出都黑着脸,既不哼唱了,也不言语了,终于憋出一场病来。病好了,他脱了层皮似的瘦了下来。

    儿子瞒着媳妇儿,带他到省会电视台梨园春擂台赛报了名。他竟做了擂主。比赛那天,他唱了两段《西厢记》红娘唱腔,一段是:

    他二人进房去先把门上,

    门儿外战兢兢站立我红娘,

    都只为老夫人把良心昧丧,

    报不平我才陪你来到书房……

    另一段是,

    谯楼上打四梆霜露寒又凉,

    为他们婚姻事俺红娘跑断肠,

    恨死老夫人过河你拆桥梁,

    从今后再不说你治家有方……

    唱过了,看到观众和评委都给他打了全场最高分,他眼角悄悄溢出了泪花。这一辈子,能演给千千万万个戏迷看,死了也值了!

【注】旦角指的是戏曲中的女性形象,可分为青衣、花旦、刀马旦、武旦、老旦、彩旦等类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影 子

刘建超

    老街有“三老”,老招牌、老古董、老学究。

    老街的门店多,许多都是老招牌。看着不起眼的小店,门口的招牌上却是乾隆康熙所赐,在老街度过岁月的李白、杜甫、白居易、郑板桥之类的文匠骚客,他们题写的招牌楹联,不经意间就会出现在犄角旮旯的小店中。老街的古物多,古董遍地都是。老街家里打一口井,就能挖透几个朝代。老街流传个笑话,两个青年打架,一个用铁锨拍人,结果人没有拍到,却拍倒了一段土墙。这个小青年就被逮走了——被他拍倒的是隋朝古城墙,国家重点保护文物。老街以前的私塾多,教书先生多,有许多还给皇亲国戚做过先生。所以,老街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

    霍老、乔老、贾老都是老街文化的标志性人物。在老街,只要是有沾点文化色彩的事情,三位老者是必被邀请的。三位老者都是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往场合里一站,就觉得文风氤氲,儒气荡漾,场合就显得有了品位,提了档次。

    三位老者聚到一起,抱拳作揖,称兄道弟,一派和祥。其实,背地里谁也不服气谁,论年龄,三人同庚,出生月份不同;论资格,都是毕业于北京的名牌大学;论学识,也都出版过自己的文集著作。老街有场合时,请一位还行,如果是三位都到场,如何排座次就是个费死脑筋的问题了。常常是因为前后的次序不满意,有的老者就会拂袖而去,弄得主家不尴不尬。

    天下事没有难得住老街人的。有人就刨根问底儿,看看是谁最先发表过文章。三老提供的资料竟然都是同一年。那就看看谁发表的报刊级别高,居然也都是当年的《人民日报》。那就再看谁发表的文章字数多,三人都含糊着说记不清了,反正是版面挺大的。就有好事的人,去了京城的图书馆,查到了三老当年发表的文章,还复印回来了。结果是霍老的文章815字,乔老的文章770字,贾老的文章602字。霍、乔、贾的排序就被默认了。霍老自然就是德高望重的领头羊了。老街的一些脸面的事务,霍老也就当仁不让地坐在主席台子的中间。

    面子上的事情解决了,心理感受还是不舒服的。在有的场合上,有意无意地就会涌出点暗波。霍老若是发了言,乔老随后就会提点不同看法,与之“商榷”。乔老若是发言了,贾老也要从另一个角度看看问题,把乔老的意见给间接地损一番。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也都心照不宣,却能相安无事,得过且过。

    贾老心里最不安分。三个人当中,只有他年龄最大,比霍老早来到世上二十五天,比乔老早活了四十五天。贾老也比那两位早毕业一年,在学校也是一支笔杆子,若不是当年自己把不住滑,犯了点小小的作风问题,早留在京城混出个模样了。在老街混到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小三”,这让贾老很是不爽。排在老三,实际上就是个搭头,有你没你都一样。

    老伴最能理解贾老的心境,安慰他说,现在要看谁能熬过谁。我看那老霍老乔都不如你结实,好好锻炼吧,机会都是留给活得最长的人。贾老心中豁然开朗,制定了一整套的健身养身计划,把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出席一些场合,他就特别注意观察老霍老乔的状态,闲聊听他俩念叨这个脂肪高那个血糖高的贾老就特别受鼓舞,自己啥都不高,就是心气高。

    事情总是在发生着变化,先是霍老中风住院去世,乔老接替了一大堆的名誉头衔。后是乔老心梗,撒手人寰,贾老继承了一大堆名誉头衔。以后,只要有车接,有饭局还有点小意思,贾老都会显身于各种场合。

    贾老在场合上可以名正言顺地坐在正中间了。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似乎只是坐着,因为场合上的发言不是长官就是老板经理董事长,轮到贾老该说话时,就到了饥肠辘辘的开宴时分,个个都心不在焉,交头接耳,贾老也就没有了讲话的兴致。

    有一次,贾老坐在场合的中间,百无聊赖,忽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身,在场合上空游荡,看到自己的那副没有灵魂的空壳,就如同影子一样在耗费钟点。贾老恍然,其实在场合上,自己就是被用来做影子的。

贾老觉得影子很好玩。

(选自《百花园》,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下面小题。

海棠花

    ①早晨到研究所去的路上,抬头看到人家的园子里正开着海棠花,缤纷烂漫地开成一团。这使我想到自己故乡院子里的那两棵海棠花,现在想也正是开花的时候了。

    ②我虽然喜欢海棠花,但却似乎与海棠花无缘。自家院子里虽然就有两棵,但是要到记忆里去搜寻开花时的情景,却只能搜到很少几个断片。记忆中最深刻的是一个黄昏。在家南边一个高崖上游玩,向北看,看到一片屋顶,其中纵横穿插着一条条的空隙,是街道。虽然也可以幻想出一片海浪,但究竟单调得很。可是在这一片单调的房顶中却蓦地看到一树繁花的尖顶,绚烂得像是西天的晚霞。当时我真有说不出的高兴,其中还夹杂着一点儿渴望,渴望自己能够走到这树下去看上一看。于是我就按着这一条条的空隙数起来,终于发现,那就是自己家里那两棵海棠树。我立刻跑下崖头,回到家里,站在海棠树下,一直站到淡红的花团渐渐消逝到黄昏里去,只朦胧留下一片淡白。

    ③但是这样的情景只有过一次,其余的春天我都是在北京度过的。北京是古老的都城,尽有许多机会可以作赏花的韵事,但是自己却很少有这福气。我只到中山公园去看过芍药,到颐和园去看过一次木兰。至于海棠,不但是很少看到,连因海棠而出名的寺院似乎也没有听说过。北京的春天是非常短的,短到几乎没有。最初还是残冬,可是接连吹上几天大风,再一看树木都长出了嫩绿的叶子,天气陡然暖了起来,已经是夏天了。

    ④夏天一来,我就又回到故乡去。院子里的两棵海棠已经密密层层地盖满了大叶子,很难令人回忆起这上面曾经开过团团滚滚的花。晚上吃过饭后,就搬了椅子坐在海棠树下乘凉,从叶子的空隙处看到灰色的天空,上面嵌着一颗一颗的星。这时候,自己往往什么都不想,只让睡意轻轻地压上眉头。等到果真睡去半夜里再醒来的时候,往往听到海棠叶子窸窸窣窣地直响,知道外面下雨了。

    ⑤似乎这样的夏天也没有能过几个。六年前的秋天,当海棠树的叶子渐渐地转成淡黄的时候,我离开故乡,来到了德国。一转眼,在这个小城里,就住了这么久。我们天天在过日子,却往往不知道日子是怎样过的。以前在一篇什么文章里读到这样一句话:“我们从现在起要仔仔细细地过日子了。”当时颇有同感,觉得自己也应立刻从即时起仔仔细细地过日子了。但是过了一些时候,再一回想,仍然是有些捉摸不住,不知道日子是怎样过去的。到了德国,更是如此。我本来是下定了决心用苦行者的精神到德国来念书的,所以每天除了钻书本以外,很少想到别的事情。可是现实的情况又不允许我这样做。而且祖国又时来入梦,使我这万里外的游子心情不能平静。就这样,在幻想和现实之间,在祖国和异域之间,我的思想在挣扎着。不知道怎样一来,一下子就过了六年

    ⑥哥廷根是有名的花城。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春天,这里花之多。就让我吃惊。家家园子里都挤满了花。五颜六色,锦似的一片,但是我却似乎一直没注意到这里也有海棠花。原因是,我最初只看到满眼繁花。多半是叫不出名字。因而也就不分什么花什么花,只是眼花缭乱而已。

    ⑦但是,真像一个奇迹似的,今天早晨我竟在人家园子里看到盛开的海棠花。我的心一动。仿佛刚睡了一大觉醒来似的,蓦地发现,自己在这个异域的小城里住了六年了。乡思浓浓地压上心头,无法排解。

    ⑧在这垂尽的五月天,当自己心里填满了忧愁的时候,有这么一团十分浓烈的乡思压在心头,令人感到痛苦。同时我却又爱惜这一点儿乡思,欣赏这一点儿乡思。它使我想到:我是一个有故乡和祖国的人。故乡和祖国虽然远在天边,但是现在他们却近在眼前。我离开他们的时间愈远,他们却离我愈近。我的祖国正在苦难中,我是多么想看到他呀!把祖国召唤到我眼前来的,似乎就是海棠花,我应该感激它才是。

    ⑨晚上回家的路上,我又走过那个园子去看海棠花。它依旧同早晨一样。缤纷烂漫地开成一团,它似乎一点儿也不理会我的心情。我站在树下,呆了半天,抬眼看到西天正亮着同海棠花一样红艳的晚霞。

1941年5月29日  德国哥廷根

(取材于季羡林的同名散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做一场风花雪月的梦

陈毓

盖青觉得自己是一位秦国女子。她刚刚跟荆柯比完剑,这会儿正要去寻找剑法无敌的哥哥盖聂。她穿着秦国的衣服,仗一把长剑,款款地走在秦国的旷野上。

春意明显地浓了,虽然旱,草木依旧开始转绿,早开的桃花也已妖娆地绽放了,风吹到人脸上有了淡淡的暖意。

一行人出了王宫,其中走在中间的一人格外引人注目,此人身长八尺有余,魁梧健壮,额头高耸,双目长大,隆准虎口,其容貌并不漂亮,甚至可以算是难看,但却有着无比的英武与威势。自然,他就是秦王嬴政了。

不知是嬴政走向盖青,还是盖青走向嬴政,总之,这一天他们相遇了,在秦王宫外的咸阳古道上。

话还得从嫪毐说起,随着嫪毐在宫中的势力一天天地增长,已直接威胁到嬴政的王权。扫除嫪毐,这想法已在嬴政心中酝酿很久了。这天秦王微服出城,就是约见李斯以商讨对策的。

一路行来,秦王趁势向田园劳作的农人询问一下旱情。已近城外,突然从路边跳出一伙儿黑衣刺客,刀剑出鞘,均是冲着秦王。众护卫奋力护驾,难分难解之际,只见一个蓝色身影如风卷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群刺客就如落叶一般静伏秦王脚下。盖青就这样站在了秦王的面前。

一个声音脆脆地说:“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打架,只是看着他们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脸上蒙着黑布,料想他们不是好人。”

望着眼前这个形貌雅丽,剑法超人的女子,秦王的心中无限欣慰,虎目中露出无限思慕。而盖青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秦王,她留意到他眼中一晃而过的惊喜,又见他神色中那无法隐慝的肃然,禁不住一抱拳:“公子贵姓?”“嬴政。”声音一出口,连嬴政自己都吓了一跳,见盖青那里没有一点异常反应,也就放了心。

只听盖青问:“看你也不像坏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呢?”嬴政神色更加肃然,道:“这事说来话长,姑娘愿听,可随我们一起进宫,日后自会明白。”

尽管是初次相遇,盖青的心中却有种说不清楚的牵挂,她迷惑于他脸上瞬息而变的决绝与茫然,还有他神情中的肃然。她直觉那是她十八岁的经历无法破译的。但这疑问却牵绊着她,她要去破译那其中的秘密。

入宫好几个月了。当盖青心里明白那人就是秦王的时候,她并没有因此而紧张,而惊喜。仿佛这是她出生以前心中就已明白了的。反倒在她心中不时会浮现起一种说不清楚的忧伤。那忧伤又仿佛是镜中的雾,无法捕捉,无法驱逐。盖青觉得自己像他的一个侍卫,又像是他的一个知己。她听他向自己倾诉心中的苦闷,和他那统一六国的抱负。她活在苦恼中,矛盾中,挣扎中。他要和那么多的人和事斗,要和自己抗争。他时而激昂,时而消沉,时而暴跳如闪电时而又恬静若静水。她看见过他兴奋快乐地绽放过孩子似的笑脸,又感受过他无法靠近岸的溺水者的孤独……

她越来越深地关注这个男人。他似乎总在发愁,而且有那么多的事要做。他身边的人把他看成大王,可她觉得她可怜。她又一次陷入这种思绪中发呆的时候,她听见他声音低切地对她说:“不用为我担心,若是你小时候当过人质,听见吵闹声和马蹄声就吓得偷偷地哭,你就会知道,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忍受的。”那声音让她的心发寒。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他扶在案上的大手。

“假如活着,这一生必将和这样的男人连在一起,”盖青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吟着,“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以他的事业为事业,以他的意志为意志,承载他成功的快乐,也分担他失意的痛苦。”

月落日升,盖青依旧伴在秦王身边,仿佛他的侍卫,又仿佛他的知己。她觉得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柔弱,他们都觉得他强大,包括那个总能看出他心中想法的李斯。

嬴政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当然,在他看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平嫪毐之乱。这个计划在秦王的心中已经很久了,只是不到万无一失秦王是不会轻易下手的。

时机总算到了。

这是一个异常晴朗的早上,嫪毐被宣入宫。尽管有太后撑腰,嫪毐一向肆无忌惮,但面对秦王的威仪,嫪毐不得不暗自小心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万不得已,就来个鱼死网破。

漫长而短暂的过程定格在那一声“车裂弃市”的断喝声中,也许秦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看见一个蓝色的影子扑进自己的怀抱。只是一个瞬间,盖青就在秦王的怀里奄奄一息了,她的背上插满了芒刺一般的东西。

秦王托着盖青的腰深深地跪了下去。他俯下他含泪的火一般光明的大眼睛紧紧瞅着她。她努力睁开她的眼睛,然而仿佛是承受不住他眼中的热烈似的,她又合上了它们。她隐约听见他在她的耳边说:“我是要让你当我的王后的。”

她觉得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到耳根,他呼吸的气息在那里酿造出一片冰凉。

“醒醒吧,盖青!”盖青觉得有一只手在使劲地摇她。从梦中哽咽着醒来,见是自己的男朋友吴归,正俯在身边茫然地打量自己。见她醒了,吴归半戏谑半嘲讽地说:“又做了什么风花雪月的梦了,挺动情吧!瞧枕头都快漂起来了。”又催道,“赶忙起来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吃麦当劳。”

吴归这几天不知跑哪儿去了,任她打爆了呼机也不回话,这会儿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

盖青听见吴归在外面发动车子的声音,转身朝里睡去。她知道睡是睡不着了,但她希望就那样躺着。

如水一般的凉意淙淙着,从四周向盖青漫过来。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问题。

选文一

管城笔坊

聂鑫森

古城书画界人,没有不知道“管城笔坊”的。一条僻静的街上,一个很小的门脸,一截短短的柜台,柜台上放着一长溜儿插满毛笔的竹笔筒。笔坊的主人总是不见,有顾客来了,喊一声:“有人吗?”

声音未逝,正在内间忙着做笔的主人,来不及解去围腰,就笑吟吟地走出来了。

这就是管城,六十岁刚过,一头白发,瘦精精的。掌柜、伙计、笔匠,都是他一个人。老婆和两个儿子在离城几十里外的青山桥乡下,种田、种果树、种大棚蔬菜,日子过得很丰足。

管城虽世代居乡下,主要精力却是做毛笔,技艺是祖传的。他姓管名城,一般人不知道“管城”二字其实就是毛笔的代称,《史记》里说:“蒙将军拔中山之毫[注] , 始皇封诸管城,世遂有名。”二十年前,管城毅然从老家来到古城,开了这个笔坊,专制专卖各种不同型号的羊毫、狼毫、兼毫笔。做一支笔,须经一百多道工序,纯以手工操作,选料精,做工细,笔之四德“尖、齐、圆、健”无一不备。书画家用起来得心应手,有如神助,而且价钱公道,因此管城笔坊名声日著。名声是名声,却并不怎么赚钱,但管城怡然自得。他本想让儿子弃农来子承父业,年轻人却不愿意,整天像傻子似的做笔,累不说,钱还少,划不来!老爷子又死心眼,每一道工序都不肯马虎,动辄粗声粗气地教训一番,谁受得了呢?管城只好独打鼓独划船,一个人撑着笔坊,谁叫他爱的就是这一行呢!每日三顿饭,到街上小饭铺去,利索;老伴半个月进城一次,为他洗衣、洗被,打扫里外卫生。

老伴劝他:“累了一辈子,回家过几天舒坦日子吧。儿子、孙子整天围在身边转,几多快活。”

管城说:“我离不开城里这些书家、画家,我得留下来为他们做笔。”

老伴叹了口长气:“你这是何苦呢?”

“我喜欢。”

管城在书画界有很多朋友,他们都习惯用管城做的笔写字画画。为了感谢管城,他们不时给他送来书画佳作。夜深人静时,管城在灯下,一张一张地细看这些字画,看着看着,忍不住就要打几个哈哈。这日子,滋润!

古城书法家主席秋驰毫,在一个初秋的日子忽然打电话来,说中午请管城到府上小酌,并有事相求。

管城捶了捶酸痛的腰,得意地一笑,秋驰毫有什么事相求呢?无非是请他做笔!他很喜欢这个四十岁刚出头的书法家,自号墨云斋主,为人谦和,字确实写得不错。幼承庭训,秋驰毫从五岁开始习字,遍临碑帖,功夫很扎实,特别是草书,学的是怀素,兼及张旭、孙过庭,已有自己的面目,运笔于纸,如风雨骤至,飒然有声,纵横驰骋,充满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近午时,管城关了铺面,换了干净衣衫,坐公交车去了城南的秋府。

小院里花木扶疏,清凉可人。

秋驰毫一直迎到院门口,然后,引着管城进了书房。

秋夫人端上茶来,说:“管先生,你们谈,我去厨房了。”

“管先生,再过一个多月,我应邀去法国巴黎办一个草书展览,还得现场表演。我想请你制两支羊狼毫长颖提笔,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

“有了你的笔,我就心里有底了。”

“过奖,过奖。”

“作品都已装裱好了,请你过过目,提提意见。”

“不敢当。我是外行,秋先生抬举我了。”

秋驰毫从柜子里抱出一大捆卷轴,然后一张一张地展开。

管城凝神细看,看布局,看行气,看笔画,看墨色,却一直抿着嘴,不作声。

“管先生,如何?”

……错。这五十幅大作,不知秋先生写了多长时间?”

“也就半个来月吧。”

“呵……好。”

管城觉得这些作品,往粗里说都达到了相当水平,再往细处看,却露出浮躁之气,是“赶”出来的,不似天然生成。

秋驰毫说:“管先生好像没把话说完。”

“哪里哪里。我在想该怎么为先生做笔哩。我得关门回老家去一趟,入秋了,山羊毛好找,黄鼠狼则要请人去捕,选一条上等尾巴上的毛,然后平心静气在老家制作。笔杆我想用绿檀和紫檀,再刻上字。”

秋驰毫向管城鞠了一躬,说:“你要说的话都说了,后学惭愧。管先生,内人大概已把酒菜备好了,今儿我们要好好喝几杯。”

“谢谢。”

……

管城再次来到秋府,已是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下着疏疏密密的秋雨。

秋驰毫殷勤地接过管城的伞,收好,放在客厅门边。然后,请管城在古雅的八仙桌边坐下来,亲自沏上一杯龙井茶。

管城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木匣,打开来,里面躺着两支羊狼毫长颖提笔。

“秋先生,请一试。”

秋驰毫接过来,看了又看,感动地说:“先生之笔,何须一试,定是上品无疑。你关门歇业一个月之久,就为制这两支笔,而且静居乡间力避尘扰,精气神全在这笔中了。请先生报个价吧,我全付!”

管城摇了摇头,说:“还是常价,每支百元,多一个子儿不取。”

“这怎么行呢?先生太亏了。”

“你再说就生分了。我只愿先生此次出访,载誉而归。”

秋驰毫突然目光一亮,说:“先生上次看拙字而不肯赐教,但从你的眼神里我却明白了。你走后,我再看一遍,浑身冒汗啊,随处可见急功近利之迹,便一把火烧了。致函东道主,容我推迟一年再出国门。先生专意做笔而不慕名利,是对我的最好教诲。”

管城笑了,站起来大声说:“秋先生,请撤下茶杯换上酒碗,我真的要讨碗酒喝了!”

(有删改)

[注]  中山之毫:古代中山兔的毛,可用于制笔。相传蒙恬曾取中山兔毛制作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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