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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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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普通

山东省滕州市2019届高三语文第二次调研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小题。

沙井半日

邱振刚

    深圳是一座极具现代化色彩的国际大都市,但是,大概很多人都没想到,就在深圳市区内的沙井一带,竟然还有这样连绵成片,仿佛被时光遗忘了一般的古建筑群。其中最醒目的,是横亘在我面前的一道石桥,桥的四周,错落环绕着高高低低,样式不一的古代楼舍。

此桥名为永兴桥,始建于康熙年间,是目前深圳唯一一座古桥梁。我走到桥边,只见桥的样式并不复杂,无非就是条石铺成的三拱石桥,各种雕饰也零散稀少,比起各处更有名的桥,如赵州桥、卢沟桥,显得朴素得多。但是,和很多已经仅供欣赏的名桥不同,永兴桥仍不停有行人步行或者骑车穿过。

    当地文献上说,永兴桥建好后,周边的几个村落,村人要办理大小事项,如采买物品,探亲访友,无不要从这桥上经过,再加上茅洲河的水运功能,物资客商在此处往来穿梭,时间久了,旁边的村子都因桥而得名,如新桥村,桥东村等。甚至,桥边在清中期就培育起一个颇有些名气的集市——清平古墟,也就是我们下车时看到的桥头古建筑群。这些一户连一户的古建筑,构造互不相同,说明当年各有各的功用。向导说,这个清平古墟,当年有杂货铺、粮仓、打铁铺子、糕饼店等各色店面,如今还因为保存得好,还时常有学美术的学生来写生。

    谈及沙井,蚝不可不说,因此当地的蚝文化博物馆便成了必经之地。沙井蚝早就名扬海外,沙井人养蚝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宋朝,当时本地渔民利用瓦片、石头,摸索出最早的养蚝技艺,并逐步将之成熟完善,一直到了今天。清代学者屈大均在《广东新语》说,“生食曰蠔白,腌之曰蛎黄,味皆美。”这寥寥短句,竟讲出了两种蚝的食用方法。问及当地盛产此物的原因,向导说沙井地处珠江口入海处,咸淡水交汇,特殊的水质给了蚝特殊的生长环境,也造就了它们清甜肥美的口感。

    向导想必也是嗜蚝之人,一番关于沙井蚝的演讲,越说越热闹,篇幅颇不短,最后以一句“沙井蚝要等到每年冬至才上市,可惜你们早来了一个月”宣告结束。我和同行者瞠目叹气之余,只得转身进了蚝博物馆参观,聊以自慰。只见里面关于蚝的雕塑、壁画和各类工具一应俱全,有的蚝壳,已经留存上百年了,竟然足足有脸盆大小。尤其让人大开眼界的是林林总总各种养蚝、采蚝的工具,它们有的是木制,有的是藤编,其中几件,乍看起来像是农田里的犁铧,细细端详却发现并不一样。

    走出博物馆,只见马路对面,夕阳慢慢地从一处小型祠堂的檐角上降下来,那照过古人的余晖,正淡然洒在街面上。那檐角似乎牵拉着我的思绪,让我思忖些什么。现代都市的气息早已在沙井渗透蔓延,和留存至今的历史风韵交织在一起,和谐得如同故友重逢,没有丝毫违和之感。这家博物馆的一条马路之隔,就是成排成片的现代化高层公寓。或许在摩天高楼上看来,这里只是一处黝黑的角落。可无论城市如何变迁,崛起过多少座高楼,惊现过多少桩传奇,这里的人依旧葆有着自己的古朴,品咂着自己的人生。此时,来自不远处大海的风轻轻掠过,凉意在襟间升起。我知道,这道拂过了沙井街面的风,还会拂过曾氏祠堂前枝叶连片的老树,拂过永兴桥下的水波,也拂过离人的思绪。

    远处,连绵不绝的璀璨灯光中,深圳的繁华夜景如大幕般拉开,这座年轻的城市进入了她最美的时刻。我想,自己需要修正一下最初的印象,沙井不是被时光遗忘,而是在时光的流逝中,依然对先人,对传统保留着一份珍视。在身后,博物馆的灯光已经熄灭,暮色更浓了。我路上来时的中巴车,车辆只是一两个转弯,就彻底汇入城市中心地带的车流。这半日的时光,这不长的旅程,只够略略走过沙井斑驳的历史,却已经仿佛一根接现代都市和昔日渔村的丝带,穿梭其中的滋味,让人沉醉,催人感怀。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
A、文章提及赵州桥、卢沟桥,衬托出永兴桥更为朴素的特点,和很多只供欣赏的名桥不同,永兴桥依然肩负着承载行人行走的使命。 B、“生食曰蠔白,腌之曰蛎黄,味皆美”,寥寥三句,运用对比,色彩鲜明,朗朗上口,精炼形象地写出了沙井蚝的肥美,读之令人食欲大开。 C、这篇散文语言朴实无华,从古建筑群、永兴桥、蚝博物馆等角度,描写了沙井的历史与现状,真切地呈现出沙井文化历史的厚重。 D、本文多处运用比喻,语言生动形象,如“竟然足足有脸盆大小”“乍看起来像是农田里的犁铧”“深圳的繁华夜景如大幕般拉开”等。
(2)、文章第三段有何作用?请简要分析。
(3)、请结合全文,简要探讨作者的创作意图。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教我如何不想他”

    提到赵元任,不得不提他的语言天才。他会说33种汉语方言,并精通多国语言,是天才的语言学家。他不仅是“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更是世界知名的语言学家。

    赵元任原籍江苏常州,1892年生于天津。他从小就显露出语言天才,各种方言一学就会。几乎每到一地,他都能很快学会当地的方言。有一次,他同客人同桌就餐,这些客人恰好来自四面八方,他居然能用八种方言与同桌人交谈。

    1920年,英国哲学家罗素来中国讲学,赵元任担任翻译,每到一地,他都用当地的方言来翻译。在途中,他向湖南人学习长沙话,等到了长沙,已经能用当地话翻译了。讲演结束后,竟有当地人跑来和他称“老乡”。

    1926年,在赵元任与梁启超两位导师指导下,王力完成了他的论文《中国古文法》,论文后注有一句附言:“反照句、纲目句,在西文中罕见。”赵元任批语道:“删!——未熟通某文,断不可定其无某文法。言有易,言无难!”在赵元任先生看来,西文包括的语言种类很多,没有精通所有西文的文法,不应该轻易下这样的结论。

    虽然按照导师的意见删去了附言,但对“言有易,言无难”这句话的深刻思想,王力还没有完全明白。后来王力在论文《两粤音说》中提出“两粤没有撮口呼”,依据是他的家乡话博白话没有撮口呼。但1928年赵元任先生到广州进行方言调查时发现,广州话有撮口呼,马上就给王力写信,信中以“雪”字为例,说明广州话有撮口呼,《两粤音说》中的结论错了。据王力本人回忆,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论文存在两个问题:第一,论文题目本身有问题,调查方言要一个一个地点去调查,不能把两粤作为一个整体来调查;第二,由博白话没有撮口呼推断两粤没有撮口呼,在逻辑上是不成立的。至此,王力才真正理解了“言有易,言无难”这六个字的分量,并从此将赵元任先生的这六个字作为座右铭。

    美国语言学家裘斯1957年曾赞誉说:“赵元任在语言上头从来没有过错误。”然而,1972年,赵元任写了一篇题为“回想我在语言上犯过的错误”的幽默诙谐的演讲稿,坦陈自己在语言学习和研究过程中走过的弯路,作为对老朋友过誉的回应。

    他曾经觉得语言的分布是跟着地理政治上的分界走的。有一年到欧洲旅行,他就无形中假定一国说一种话,或是一区说一种话。他开车在瑞士玩,因为第二天准备送车去检修,晚上住下来后就先用小字典查了汽车各部分的德文名称。没想到第二天修车的跟他讲的是法国话,这把他急坏了。赵元任说:“那不行。晚上用功用的是德文功,这车非得用德文来修不成。”这次欧洲旅行给他的印象很像坐着长江的轮船从上海到重庆,一路停一个码头变一点口音,很难说一个方言到什么地方为止,另一个方言从什么地方开始。也就是说,语言或方言的分布并没有明确的地理政治分界线。

    赵元任是个纯粹的学者,打心底里喜欢钻研学问。他学习数学、物理、哲学、语言等多个学科,而这一切都源于兴趣。纯粹,意味着心无杂念。他有他的抗拒,他害怕行政事务,终生不愿意当官,只愿埋头学问。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他同样有着深厚的“文人气”,知道如何去寻找生命中的美好和快乐。他曾告诉儿女们,自己研究语言学只是为了“好玩儿”,所以学得再多也不会成为负担;在他那里音乐也是真实的享受,大学时代,无论主修哪一门功课,他总要辅修音乐课程。他创作了百余首歌曲、钢琴曲,最为人熟知的是那首刘半农填词、他作曲的《教我如何不想她》。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世间很少再有如赵先生一般的人,“教我如何不想他”!

(摘编自潘冬《赵元任:走到哪儿都是“老乡”》、苏金智《言不得过实,实不得延名》等)

相关链接:①赵元任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语言学大师,他还是我们这个时代一位值得尊敬和钦佩的人文学者。他具备了当代一个人文学者的所有特征:尊重人的价值,培养并训练人的技能——科学的技能和艺术的技能,富于人情味和人道主义精神,还常常带着教人愉快的幽默感。(陈原《赵元任全集·前言》)②他从小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在美国留学期间对数学、物理、哲学等学科有过专门的学习。他的学术思想博大精深,既有西方现代科学精神的影响,也深受我国传统学术思想的影响。他从事现代语言学研究重视语言事实的实地调查,重视对语言材料的鉴别和归纳分析,不说没有根据的话。(苏金智《赵元任研究语言学的实事求是精神》)

阅读下面文字,回答下面小题。

(四)

    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众向执政府请愿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说卫队居然开枪,死伤至数百人,而刘和珍君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对于这些传说,竟至于颇为怀疑。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然而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况且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刘和珍君,更何至于无端在府门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证明是事实了,作证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还有一具,是杨德群君的。而且又证明着这不但是杀害,简直是虐杀,因为身体上还有棍棒的伤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说她们是“暴徒”!

    但接着就有流言,说她们是受人利用的。

    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五)

    但是,我还有要说的话。

    我没有亲见;听说她,刘和珍君,那时是欣然前往的。自然,请愿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但竟在执政府前中弹了,从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死。同去的张静淑君想扶起她,中了四弹,其一是手枪,立仆;同去的杨德群君又想去扶起她,也被击,弹从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但她还能坐起来,一个兵在她头部及胸部猛击两棍,于是死掉了。

    始终微笑的和蔼的刘和珍君确是死掉了,这是真的,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沉勇而友爱的杨德群君也死掉了,有她自己的尸骸为证;只有一样沉勇而友爱的张静淑君还在医院里呻吟。当三个女子从容地转辗于文明人所发明的枪弹的攒射中的时候,这是怎样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伟大呵!中国军人的屠戮妇婴的伟绩,八国联军的惩创学生的武功,不幸全被这几缕血痕抹杀了。

    但是中外的杀人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

(六)

    时间永是流驶,街市依旧太平,有限的几个生命,在中国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义,我总觉得很寥寥,因为这实在不过是徒手的请愿。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但请愿是不在其中的,更何况是徒手。

    然而既然有了血痕了,当然不觉要扩大。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纵使时光流驶,洗成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永存微笑的和蔼的旧影。陶潜说过,“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倘能如此,这也就够了。

(七)

    我已经说过;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但这回却很有几点出于我的意外。一是当局者竟会这样地凶残,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①之下劣,一是中国的女性临难竟能如是之从容。

    我目睹中国女子的办事,是始于去年的,虽然是少数,但看那干练坚决,百折不回的气概,曾经屡次为之感叹。至于这一回在弹雨中互相救助,虽殒身不恤的事实,则更足为中国女子的勇毅,虽遭阴谋秘计,压抑至数千年,而终于没有消亡的明证了。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②罢。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呜呼,我说不出话,但以此③记念刘和珍君。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伟大的小孩子西帕

李娟

    ①“还在吉尔阿特的时候,有一次看到卡西准备用洗衣粉来洗头发,我大惊,大喊道:“啊不可以!”连忙拿出自己的洗发水给她用。结果这家伙一下子就给我全部用完了。卡西用完洗发水开始清头发时,直接把顶着泡沫的脑袋插进浅浅的小半盆清水中晃荡两下就捞出来,然后用毛巾用力擦干。

    ②卡西帕洗衣服的情景也很恐怖,她把肮脏得快要板结的裤子和内衣被罩泡在一起洗。打上羊油肥皂揉啊揉啊的,揉出来的黑水又黏又稠,泥浆似的。洗完了也不清洗,直接从泥浆水中捞出来拧一拧就晾起来了。不过有一次我总算看到她清洗了一遍。但清洗过的水也同样的黑乎乎,黏答答的。

    ③卡西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啊,这样马马虎虎、百事不晓地打发着自己的生活,扎克拜妈妈为什么不教她呢?我看妈妈洗衣服的情形就地道多了。就像卡西做的饭,无论再难吃扎克拜妈妈也从不加以指责。似乎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要等她自己先将“做饭”一事纳入生活中理所当然的轨道,然后再等待她自个儿慢慢去发现技术上的问题。反正妈妈最善于等待了。

    ④因为卡西不可能一辈子做饭都那德性的,毕竟她也在不断地接触做饭这种事情的“真实内容”——她会在亲戚家做客,到了繁华地方她也会上小馆子……总之,总有一天她会发现好吃的饭与不好吃的饭之间的区别,她会疑惑。像她这么骄傲自信的人,总会想法子改进的。她正在不停地长大。

    ⑤生命自己会寻找出路。哪怕是明知是弯路也得放手让她自己去走一走啊。因为只有在无际的弯路中,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不近地靠近世界的种种真实之处。才会有强大生活的强大根基。而那些一开始就直接获取别人的经验而稳妥前行的人,那些起点高,成就早的人,其实,他们所背负的生命中“茫然”的那一部分,也是巨大沉重的

    ⑥妈妈有一天串了门子回家,带回来一小瓶娃哈哈,斯马胡力兄妹俩喜滋滋地喝着,你一口我一口。有时斯马胡力多喝了一口,卡西会大闹。我说:“那是小小的小孩子才喝的东西嘛!”斯马胡力有些不好意思了,卡西却边喝边可爱地说:“我就是小孩子嘛!”我一想也是啊,卡西才十五岁嘛。那瓶娃哈哈喝完很久了,卡西还在津津有味地啜着空瓶子。第二天从角落里拾起来又啜了一会。似乎里面还有香甜的空气。

    ⑦小孩子卡西啊……

    ⑧六月一号那天,我对卡西说,今天是儿童节。卡西听了立刻从花毡上跳起来:“啊,我的节日!我的节日!”然后哀叹不已,离开学校的孩子永远也没有儿童节了。

    ⑨卡西一方面四平八稳地过着她牧羊女生活,另一方面,也有自己美妙而奢侈的梦想。她常常说自己以后还是会继续上学的。她打算今年九月份去阿勒泰上卫校,学护理专业,以后想当护士。她似乎为此非常地期待。她说,当了护士以后,家里人就都不会生病了,邻居也不会生病了,大家哪里不舒服就赶紧去找她。说完喜滋滋地抹了一把鼻涕,随手蹭到裤腿上。这情形不由得令人非常忧虑。

    ⑩又因为九月份的这个打算,她急于学汉语,总是坚持用汉语和我对话,整天搞得人云里雾里。妈妈总是为这个无情地嘲笑着卡西,她惟肖惟妙地模仿卡西说话:“李娟!你!大的石头!我的哥哥!多得很!那边那边!”意思就是:她的哥哥海拉提家驻扎的地方有许多漂亮的大石头,约我一同去看。本来并不是很好笑的,毕竟人家说得那么的辛苦。可是被妈妈一学,就再也没有那么可乐的事了。卡西为此非常气愤。但每每气愤完之后,再回想一会儿,也会扑哧一笑。

    ⑪卡西真的很想当学生啊,为此她最喜欢背我的书包,到哪儿都背着不放,放羊时也背,揉面时也背,到邻居家做客时也背。

    ⑫总之,卡西帕这个远远还没长大的,还带着野蛮精神和混沌面目的小姑娘啊,一想到不久后也许会俨然成为阿娜儿罕的模样,整洁又矜持,说话含蓄而有分寸……便深为可惜。

    ⑬对了,后来在杰勒苏的集市上,我出于特殊目的请卡西和斯马胡力吃了一次饭馆里的拌面。果然我达到了目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卡西都一直很郁闷,开始对自己有所怀疑了:为什么她们拉的面细,而自己拉的面粗?……我窃喜。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面最规范最合理,觉得全世界所有的面都应该拉得和她一样粗。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会餐

阿城

    音河往东流去。一入秋,水小了,于是河滩上的柳树棵子和一绺一绺的灌木秃立着,准备过冬。

    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凉气激人。东边儿地线上升起大圆月亮,微微有些黄。大家纷纷问:“明天十五咋吃啊?”队长撒开袄襟儿,手在空中往下一抓,说:“今年这个八月十五,旗里规定要好好办会餐,还要派人到各队视察,要评比。可钱呢?我算计了,夏天来的几个知青,旗里拨了安家费,队上总算还有点儿现金。多打酒。”说话间到了屯子里。

    队长路过知青的土房,一掀布帘,到了西屋。男知青们正东倒西歪地在炕上,见了队长,也不大动。队长说:“累了,累了,洋学生咋受过这罪?可既来了,不受咋整?说给你们,明天,八月十五,晚上,队里会餐,凡劳动力都有一号,你们都算。早起呢,把你们这炕的被卧挪开,用你们的炕,用你们的灶。会写字画画儿的明天把队部整置整置,闹得漂漂亮亮的,旗里有人下来视察。晚上有酒,有肉,有豆腐,有土豆子,有面饼,撒开肚子吃。女学生们呢?”就起身过到东屋,东屋立时就尖声尖气叫成一片。

    早上四点多,窗外就有了响动。有人搬来柴火,又吱吱嘎嘎挑来水,在灶间支起木架。天亮了,猪圈叫成一片。两只猪被攒蹄扛了来,放倒在草地上。杀猪师傅用膝骨压在猪身上,猪就乱蹬,用一辈子的力气叫着。师傅火了,左手一拧猪耳朵,猪叫就又高上一个八度,右手执刀从项下往胸腔斜里一攮,伤口抖着,血连着沫出来,并不接,只让它流在地上。队长来了,见血流在地下,急急地问:“咋不接?”杀猪师傅说:“这早晚儿了也不说肝儿咋个处置,我就不管了。”队长瞪了眼,说:“肝儿你拿一副吧,那一副炒了给老人们下酒。”杀猪师傅就把血接了,又在猪脚处割开口,用铁条通上去,再吹进气,用线缚了,使棒把气周身打匀,鼓鼓的在热水里刮毛,又把肉卸开,肠头、肚头弄干净,分盆装了。肉拿进灶间,放在西灶上煮。东灶上熬好的三锅豆浆,都点了卤,凝了,上面压了磨盘,等着出豆腐。

    日近中午,太阳还是有些辣,地气蒸上来,师傅们赤了膊,都是一身精白的肉,只是脖脸和手是红黑的,倒像化了装的人。净肉煮出来,分盛在桶里。净肉加了豆腐,在一起煮好,分盛在桶里。豆腐单加一些葱再煮,又分盛在桶里。肉汤煮了土豆子,还是分盛在桶里。几十只桶被人提到队部,出来的人嘴都动着。酒早已有人买来,摆在桌子中央。

    天还没黑,人们已经聚在队部外面。劳动力们都很兴奋。平日在地里,天地太大,显不出什么,只能默默地做。今日有酒有肉,无异于赛会,都决心有个样子。

    终于队长第一个进门了,大家稳住气跟在他身后。到了屋里,队长先让了屯里几个极有声望的老者和旗里的视察的干部坐一小桌,其他自便。墙上用红纸写了语录,贴了四张,又画了工农兵各持武器。大家都说历年没有手画的画儿,知识青年来了,到底不一样。

    照例是旗里的干部先讲话。干部讲完了,大家鼓掌。于是队长讲。队长先捏一本儿语录,祝福了。大家于是跟着祝福。队长说,秋耕已胜利完成,今天就请旗里来的同志给旗里带去喜报。这会餐,大家要感谢着,不然怎么会有?——吃吧。

    于是提桶上来,啪啪地打瓶盖儿。队长给老人们斟酒,老人们颤着手拦,还是满了。队长先端起碗来,又祝福了,敬了,再敬了老人们,一气喝下,大家叫一声好,都端了碗,只喝一口,急忙伸筷。第一巡菜几乎没有嚼就渐见桶底,于是第二巡又上。到第三巡,方才慢下来,说话多起来,而且声儿大起来。

    老人们先出来了。没有了长辈,屋里大乱,开始赌起四大碗。知青们出来一个人,与一个壮汉比。于是各喝四大碗,站起,走出来,大家也一拥出来。

    空地上早拴好两匹马。两个赌了酒的人各解一匹。知青先上了,别人一鞭,马便箭一样出去,一下将那知青遗在地下躺着,众人都喝彩。壮汉拽着缰绳,却踏不上镫。马转起来,壮汉就随它转。终于踏着,一翻身上去,用缰绳一抽,马便箭一样出去,众人又都喝彩。

    不多时,马回来了,却不见壮汉在上面。一个女人叫起来,往野地里寻找,孩子跟着,被母亲叱住,让兜了两人的菜,先回家去。

    月亮照得一地青白。有人叹了,大家都仰起头看那月亮。那月亮竟被众人看得摇摇晃晃,模糊起来。

(选自《阿城精选集》,有删节)

【注】①音河:嫩江下游支流,流经内蒙古自治区。阿城曾在此插队。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永不掉队

谢志强

1947年冬,秦山第一次听见方歌唱歌。

团长命令:我们的两条腿要跑过敌人的汽车轮子。秦山穿草鞋,把脚磨破了。渐渐地落在急行军的队伍后边。于是,他听见了那支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方歌站在路边的一个小土坡上,齐耳短发,她旁边还站着两个女兵,是师文工团的团员。

秦山踏着歌声,赶上了队伍。部队准时到达了指定的地点,堵住了敌人的退路,激战三天。秦山身负重伤,被送到野战医院。

方歌所在的文工团来医院慰问伤病员。秦山在昏迷之中,仿佛又掉了队。他听见方歌的歌声,苏醒过来。歌声飞进了他的心里,他像在舔嘴唇,默默地跟着哼。医生对方歌说:你把这个英雄唱醒了。

秦山家境穷困,爹娘却供他上学,念到初中,日本鬼子来扫荡,他就参了军。他受过五次伤,这一次伤得最重。他说:一颗炮弹把我炸飞了。方歌说:我见过你,看不出,你还是个英雄!

1948年,秦山调进了王震所在的部队,当了独立旅某连的连长。挺进西北,开赴新疆—新疆和平解放。

翻过祁连山,秦山第三次听见了方歌唱歌。

方歌所在的文工团跟秦山的连队在一起宿营。女兵很惹眼。秦山看见了方歌,风撩着她的齐耳短发,像水边的垂柳。秦山的心里奏起旋律。茫茫戈壁荒漠,一眼望不到尽头。

方歌突然唱起了歌:向前向前向前……

秦山站起来,走过去,说:你咋知道我在唱……我一点也没唱出声音呀。

方歌说:我似乎听见了一个旋律,有谁起了个头。

部队来到了南疆重镇阿克苏——驻守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边缘,开始垦荒。

秦山第四次遇见方歌,是在团部。他乐了,说:是要来慰问一下我们了,戈壁荒滩听了你们的歌声都会开花呢。

方歌说:这一回,是调到你们这儿了。

1952年春,秦山独自骑马,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进入了沙漠。他打算建立一个新的连队,开垦一个新的荒原。按他的说法是,大口啃一块沙漠。起了大沙暴。沙漠似乎要作弄一下英雄。两天里,风沙铺天盖地,仿佛真的要叫他进去出不来。风一停,沙一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沙漠异常美丽,移动过的沙丘,那纹路,如同水的波纹。沙漠总是将进入它上边的物体含而不露地收藏起来。幸亏有一棵枯死的胡杨树。找到秦山的时候,他搂着树干,沙子已埋到他的腰。胡杨树仿佛缩短了一截。秦山的嘴里灌满了沙粒,几乎没了脉搏。

打电话给团部。方歌带了团部的两个女兵赶来,其中一位是女医生。秦山像胡杨树一样,一动不动。方歌和女兵含泪唱歌,唱沂蒙山小调。

秦山是山东籍。但他对家乡的歌也没反应。女医生听不见秦山的心脏跳动了,就用一块白布裹住秦山。教导员拿来了军旗,盖到秦山的身上。

方歌扑过来,揭掉军旗,打开白布,向秦山喊:我们早就讲好了,来,让我给你唱歌。

地窝子里一片宁静。

歌声响起: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渐渐地,所有的人都跟着方歌唱了起来。阳光从地窝子上边的天窗照进来,沙尘像音符,在阳光中飞舞。

秦山的嘴唇居然动了。

多年后,我了解到了各种版本的秦山和方歌的爱情故事。其中一个讲述者是秦平沙,他是秦山和方歌的儿子,我们都是军垦第二代。

(节选自《小小说选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浣衣母

废 名

①自从李妈的离奇消息传出之后,这条街上,每到散在门口的鸡都回进厨房的一角漆黑的窠里,年老的婆子们,按着平素的交情,自然地聚成许多小堆,诧异、叹惜而又有点愉快地摆着头:“从哪里说起!”

②李妈今年五十岁。祖父们常说李妈曾经住过高大的瓦屋,李妈的李爷,是一个酒鬼。当李妈还年轻,家运刚转到蹇滞的时候,李爷确乎到什么地方做鬼去了,留给李妈的是两个哥儿,一个驼背姑娘,另外便是一间茅草房。

③这间茅草房建筑在沙滩的一个土坡上,背后是城墙,左是沙滩,右是通到城门的一条大路,前面流着包围县城的小河,河的两岸连着一座石桥。李妈利用这天然形势,包洗城里几家太太的衣服。孩子都还小,自己生来又是小姐般的斯文,吃不上三碗就饱了。太太们也不像打发别的粗糙的婆子,逢着送来衣服的时候,总是很客气地留着,非待用过饭,不让回去。

④城里太太们的孩子,起初偶然跟着自己的妈妈出城游玩一两趟,后来也舍不得这新辟的自由世界了。李妈的荷包,从没有空过,加以善于鉴别糖果的可吃与不可吃,母亲们更是放心。太太们的姑娘,吃过晚饭,偶然也下河洗衣,首先央求李妈在河的上游阳光射不到的地方寻觅最是清流的一角——洗衣在她们是一种游戏,好像久在樊笼,突然飞进树林的雀子。李妈这时刚从街上回来,坐在门口,慈爱地张视她们。她们有了这公共的母亲,越发显得活泼而且近于神圣了。姑娘们回家去便是晚了一点,说声李妈也就抵得许多责备了。

⑤傍晚,河的对岸以及宽阔的桥石上,可以看出三五成群的少年,有刚从教师的羁绊下逃脱的,有赶早做完了工作修饰得胜过一切念书相公的。卖柴的乡人卸下担子在桥头一棵杨柳树下乘凉,时常意外地得到李妈的一大杯凉茶,他们渐渐也带点自己田地里产出的豌豆、芋头之类作报酬。

⑥李妈的哥儿长大了,酒鬼父亲的模样,一个终于死了,那一个逃到什么地方当兵去了。

⑦守城的兵士,渐渐同李妈认识,李妈的名字遍知于全营。有两个很带着孩子气的,简直用了妈妈的称呼,从别处讹索来的蔬菜同鱼肉,都拿到李妈家,自己烹煮,客一般地款待李妈。衣服请李妈洗,有点破敝的地方,又很顽皮地要求缝补。李妈的柴木快要烧完了,趁着李妈不在家,站在桥头勒买几担,李妈回来,很窘地叫怨,他们便一溜烟跑了。李妈用了寂寞的眼光望着他们跑,随又默默地坐在板凳上了。

⑧李妈的不可挽救的命运到了——驼背姑娘死了。这小小的死,牵动了全城来吊唁:祖父们从门口,小孩们从壁缝;太太用食点,同行当的婆子用哀词。李妈只是沉沉地想,抬头的勇气,大约也没有了。

⑨今年夏天来了一个单身汉,年纪三十岁上下,背地里时常奇怪李妈的哥儿有娘不知道孝敬。一日想到,在李妈门口树荫下设茶座,生意必定很好,跑去跟李妈商量。自然,李妈是无有不行方便的。

⑩人们不像从前吝惜了,用的是双铜子,每碗掏两枚,值得四十文;水不花本钱,除偿茶叶同柴炭,可以赚米半升。那汉子苦央着李妈不再洗衣服:“到了死的日子还是跪!”李妈也就过着未曾经历过的安逸了。王妈带着孙儿来谈天:“老天的好缘法!”李妈也赔笑,然而不像王妈笑得自然。

⑪谣言轰动了全城,都说是王妈亲眼撞见的。王妈很不安:“我只私地向三太太讲过,三太太最是爱护李妈的,而且是本家!”李妈这几日来往三太太很密,反复说着:“人很好,比我大儿子只大四岁。……唉,享不到自己儿的福,靠人的!”三太太失了往日的殷勤,无精打采地答着。李妈也只有无精打采地回去了。

⑫姑娘们美丽而轻便的衣篮,好久没有放在李妈的茅草房当前。年轻的母亲们,苦拉着孩子吃奶:“城外有老虎,你不怕,我怕!”只有城门口面店的小家伙,同驴子贪恋河边的青草一样,时时刻刻跑到土坡;然而李妈似乎看不见这爬来爬去的小虫,荷包里虽然有铜子,糖果是不再买的了。

那汉子不能不走。这样,李妈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逃到什么地方的儿子,倘若他没有吃子弹,倘若他的脾气改过来。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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