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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问答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人教版语文八年级上册第二单元第八课《台阶》同步练习

“父亲坐在绿阴里……一片片旱烟雾在父亲头上飘来飘去。”这一处描写表现父亲的思想感情。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读懂父爱
        父爱一直伴随着我,只是父亲的爱含蓄而深沉,用心良苦。当读懂父爱时,我已经30多岁了。
        小时候,看到别的父子像朋友一样相处,我既羡慕又忧伤。
        我在一个家教很严的家庭里长大,父亲陆天明在外人眼里很温和,但对我从小就很严格。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总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回到家就扎进书房看书、写作,很少与我交流。从我的童年到青年时代,父亲与我沟通的次数屈指可数,淡淡的隔阂像薄纱一样,将我和父亲的心灵分隔在两个世界。
        我从小酷爱文艺,梦想长大后能成为张艺谋那样的国际名导。高中毕业后,我准备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但父亲坚决反对我的选择,认为我没有生活积淀和感受,拍不出什么好电影,还会沾染自高自大的毛病。他自作主张,为我填报了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的志愿。父亲掐断了我的梦想,为此我对他有了怨言。
        大学毕业后,我在国防科工委当了一名翻译。一次,我路过北京电影学院,发现海报栏里张贴着导演系招收研究生的简章,我沉睡的梦想再度被激活了。这次,我没有告诉父亲,就报考了导演系的研究生。入学考试时,电影学院一位教授是父亲的朋友,给父亲打去电话:“导演系研究生很难考,你不替儿子活动活动?”父亲断然拒绝了:“他行需要我活动吗?他不行拉关系又有什么用?”
        虽然我以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被导演系录取,但父亲的“冷酷”还是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总觉得父亲有些自私,过分专注自己的事业,而忽视了我的发展。
        几年后,我成为北京电影制片厂的专业导演,因为是新人,我整整3年时间没有导过一部电影。那时候,我整天无所事事,常常坐在街头,看着夕阳发呆。此时,父亲已经写出了《苍天在上》《大雪无痕》等颇有影响的剧本,我很希望父亲也能为我写一个剧本,再利用他的影响力为我寻找投资方。我委婉地暗示过父亲,但每次父亲都这样告诉我:“你是个男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想到别人的父亲想方设法为子女牵线搭桥,而自己的父亲却对我的事业不闻不问,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2001年,我的事业终于迎来了转机,我导演的电影《寻枪》荣获国际国内10多项大奖。我满以为父亲会表扬我几句,谁知,父亲从电视里看颁奖典礼时,只是淡淡地说:“还行,但需要提高的地方还很多。”我回敬了父亲一句:“在你眼里,我永远成不了气候。”因为话不投机,我与父亲吵了起来,很长时间谁也不搭理谁。
         2004年9月,就在我执导的电影《可可西里》进行后期制作时,我年仅55岁的姑姑、著名作家陆星儿患癌症在上海去世。这给亲人们带来了巨大的悲痛,特别是父亲,他从小与姑姑感情很深,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
        料理完姑姑的后事,我陪着父亲回到北京,此时再看父亲,那个威严、冷酷的男人竟那么瘦弱无助,我内心五味杂陈……见父亲头发乱了,我打来热水为他洗头发。这一平常举动,竟让父亲老泪纵横:“孩子,从小到大爸爸对你很严厉,你也许觉得爸爸很冷酷,但爸爸从来都把你的每一步成长放在心里。溺爱和纵容孩子,是一个父亲最大的失职……”父亲的话让我的眼睛湿润了。母亲告诉我:“你在青藏高原拍摄《可可西里》时,你爸爸听说你患上了 严重的高原病,累得吐血,因担心你,整夜睡不着,一说起你就泪流满面。”
        原来父爱一直伴随着我,只是父亲的爱含蓄而深沉,用心良苦。当读懂父爱时,我已经30多岁了。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有一些花朵是为你开的
                                                                                                            李雪峰
         ①这个叫米家坪的小村庄的后面,是我曾经耕种过十多年的庄稼,农历四月时那毛绒绒青麦穗上一粒粒数也数不清的小麦花,五月时庭院里火焰一般的一朵朵石榴花,村巷里那歪歪斜斜一树一树一嘟噜一嘟噜的紫色或白色的槐树花……它们或许曾经把花瓣飘落在我的头发或衣襟上,也或许它们的花粉粘惹在我的鞋子或被露珠洇湿的裤角上,但我没有弯下腰来细细打量或关注过它们,甚至没有为它们稍稍地逗留过。
         ②我知道那些花儿不是为我绽开的,它们是属于村庄所有来来往往荷锄掮镐的人们和那些被花色惹得兴奋地跳来跳去的鸟儿以及那些嘤嘤嗡嗡的蜜蜂的。
         ③直到20岁那年秋天,我一个人到庄西山坳里打柴,傍晚返回的时候,似乎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双腿一软就仰面跌倒在那金黄的厚厚落叶上,我索性信马由缰,就仰躺在那弥漫着枯叶焦香和厚厚落叶层下那腐殖质腥香交织的谧凉林地上。
        ④在闭眼深深呼吸的时候,我忽然嗅到有一种淡淡的却又清新别致的暖暖馨香,那馨香比兰花清洌,比野梅甘饴,是我从未感知到的一种芬芳。循着花香,轻轻扒开厚厚的落叶,在蓬松的落叶下,我发现了一朵指甲大小的花朵。
        ⑤这朵花瓣沿呈粉红,由瓣沿向内过渡成褐紫,但花蕊周围却是一圈清爽的天蓝色。尤其是花蕊,那针尖般大小又细密的蕊柱,红蓝紫相间,像用彩线绒一根根小心翼翼地绣上去的,在轻轻的晚风中,那奇异的芬芳涟漪一般从中弥漫开来,就像一掬掬暖暖的香水,柔柔地彻底淹没了我的心魂。
         ⑥我远远地拢着手护着它,就像呵护着一只稍不留意就搧翅飞走的蝴蝶,就像呵护着一只汪着惊恐的鹿眼,就像呵护着一缕风轻轻一拂就会飘散的弱弱云岫。我静静地望着它,它也像温润的眼晴一样默默地望着我,直到夜幕从四周的涧谷深处不知不觉漫过来,我才用枯叶小心地覆遮住它,然后意犹未尽地荷柴离开了。
        ⑦第二天我又赶到那里,但翻尽了枯叶,寻遍了周遭所有的石缝,却再也寻不到那一朵花儿了。
        ⑧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一个人也不能两次同一朵花相遇。而只为我们一个人绽放的那一朵花在哪儿呢?我思忖,它可能在你于田塍间踽踽独行的低眉间,也可能在台阶缝隙中一次不经意注视间,甚至在你匆匆忙忙来不及短暂驻足的旅途上。因为,真正的相遇是没有约期的,真正灵与灵的相逢是一种注定的却无法永恒的邂逅。
        ⑨你寻觅到那朵为你才静静绽开的花朵了吗?       (摘自新浪博客,原文有改动)

阅读下文,完成文后下面小题

在草木中

    滴水的声音贯穿生命。那些在风中奔走的事物来不及倾听。它们的脚步匆匆,若闪电,似雷鸣。

    植物有着明亮的眼眸,虔诚的凡心,匍匐在我的文字里,静静聆听生命中的滴水之音。

一阵雨,敲响天籁,草木复苏,侧身;一缕光,点亮原野,草木葳蕤。我在草木中,哪一片都沾满了我的爱怜,哪一丝风中都潜藏着我内心的秘密。

    我的秘密盛大、恢弘,在我的血液中奔突,常令我头晕目眩。带着它们,我寻找着一个安放的巢穴,让阴影、悲泣和眼泪入土,让明亮发芽,和快乐产生光合作用,开出幸福的花朵。

    草木茂盛。鱼儿在天空飞来飞去,小鸟在枝头倾心交谈,兔子在草木中尽情舞蹈。

    我从一片天空到另一片天空,从一座庭院到另一座庭院,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沉寂。似微尘。

    草木凋敝。万物都慢了下来。空旷的打谷场,荒凉的麦田,稻草人的梦想比天空要高远。退下来,退回到植物的根须,退回到大地的叶脉。侧耳倾听水滴的声音,美妙的仙乐。

    这声音,润泽、温暖、执著。有时是一段月光,有时是一缕魅影。而有时,就是我。

    我在草木中。我就是一株草、一棵树,一粒尘,一根藤----“叶叶心心,翻卷有余情”。草籽被大风裹挟着,草籽上下浮沉。渐渐远离故土。正如背井离乡的我,常在月亮的光华里泪光闪闪。那些咻咻鸣叫的小兽。躲在深林山涧,一生都在追寻着自己的家园。

    月亮啊,月月圆缺,生命择境而生。草籽是水质的,生命流动,曲折委婉,有着叮咚的鸣响;草籽是剑,有着尖锐而坚强的命运,探进石缝深处,也会劈开春天的神话。

    草籽是火种,被牛羊的蹄声点燃,照亮整个草原。火光渐暗,灰烬深入泥土。

    谁的身影在虔诚膜拜?十二颗佛珠在掌心里摩娑,一颗有一颗的尘缘,一珠有一珠的圆润通透。褐色的绳带,串起一句句偈语,在时光里口观鼻,鼻观心,静静打坐。

    草籽,比动物更自由,走到哪里,哪里就可以成为故乡。

    风继续吹,月继续圆缺。你看,草籽随风,浪迹:在河流中安身立命,在山岳上安营扎寨。在天空是飞翔的鹰。猎获大片大片的云朵,以雨的方式坠落,用灿烂的绝色喂饱大地。

    日光中,月色里,草籽不寂寞,不孤单。

    动荡的尘世,喧嚣的欲望,草籽有着绿色的理想,唱着绿色的歌谣,开着绿色的花朵。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老舍先生

汪曾祺

    ①北京东城乃兹府丰富胡同有一座小院。走进这座小院,就觉得特别安静,异常豁亮。这院子似乎经常布满阳光。院里有两棵不大的柿子树(现在大概已经很大了),到处是花, 院里、廊下、屋里,摆得满满的。按季更换,都长得很精神,很滋润,叶子很绿,花开得很旺。这些花都是老舍先生和夫人胡絜青亲自侍弄的。天气晴和,他们把这些花一盆一盆抬到院子里,一身热汗。刮风下雨,又一盆一盆抬进屋,又是一身热汗。老舍先生曾说:“花在人养。”老舍先生爱花,真是到了爱花成性的地步,不是可有可无的了。汤显祖曾说他的词曲“俊得江山助”。老舍先生的文章也可以说是“俊得花枝助”。叶浅予曾用白描为老舍先生画像,四面都是花,老舍先生坐在百花丛中的藤椅里,微仰着头,意态悠远。这张画不是写实,意思恰好。

    ②客人被让进了北屋当中的客厅,老舍先生就从西边的一间屋子走出来。这是老舍先生的书房兼卧室。里面陈设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榻。老舍先生腰不好,习惯睡硬床。老舍先生是文雅的、彬彬有礼的。他的握手是轻轻的,但是很亲切。茶已经沏出色了,老舍先生执壶为客人倒茶。据我的印象,老舍先生总是自己给客人倒茶的。

    ③老舍先生爱喝茶,喝得很勤,而且很酽。他曾告诉我,到莫斯科去开会,旅馆里倒是为他特备了一只暖壶。可是他沏了茶,刚喝了几口,一转眼,服务员就给倒了。“他们不知道,中国人是一天到晚喝茶的!”

    ④有时候,老舍先生正在工作,请客人稍候,你也不会觉得闷得慌。你可以看看花。如果是夏天,就可以闻到一阵一阵香白杏的甜香味儿。一大盘香白杏放在条案上,那是专门为了闻香而摆设的。你还可以站起来看看西壁上挂的画。

    ⑤老舍先生藏画甚富,大都是精品。所藏齐白石的画可谓“绝品”。壁上所挂的画是时常更换的。挂的时间较久的,是白石老人应老舍点题而画的四幅屏。其中一幅是很多人在文章里提到过的“蛙声十里出山泉”。“蛙声”如何画?白石老人只画了一脉活泼的流泉,两旁是乌黑的石崖,画的下端画了几只摆尾的蝌蚪。画刚刚裱起来时,我上老舍先生家去,老舍先生对白石老人的设想赞叹不止。

    ⑥老舍先生极其爱重齐白石,谈起来时总是充满感情。我所知道的一点白石老人的逸事,大都是从老舍先生那里听来的。老舍先生谈这四幅里原来点的题有一句是苏曼殊的诗(是哪一句我忘记了),要求画卷心的芭蕉。老人踌躇了很久,终于没有应命,因为他想不起芭蕉的心是左旋还是右旋的了,不能胡画。老舍先生说:“老人是认真的。”老舍先生谈起过,有一次要拍齐白石的画的电影,想要他拿出几张得意的画来,老人说:“没有!”后来由他的学生再三说服动员,他才从画案的隙缝中取出一卷(他是木匠出身,他的画案有他自制的“消息”),外面裹着好几层报纸,写着四个大字:“此是废纸。”打开一看,都是惊人的杰作——就是后来纪录片里所拍摄的。白石老人家里人口很多,每天煮饭的米都是老人亲自量,用一个香烟罐头。“一下、两下、三下……行了!”——“再添一点,再添一点!”——“吃那么多呀!”有人曾提出把老人接出来住,这么大岁数了,不要再操心这样的家庭琐事了。老舍先生知道了,给拦了,说:“别!他这么着惯了。不叫他干这些,他就活不成了。”老舍先生的意见表现了他对人的理解,对一个人生活习惯的尊重,同时也表现了对白石老人真正的关怀。

    ⑦老舍先生很好客,每天下午,来访的客人不断。作家,画家,戏曲、曲艺演员……老舍先生都是以礼相待,谈得很投机。

    ⑧每年,老舍先生要把市文联的同人约到家里聚两次。一次是菊花开的时候,赏菊。一次是他的生日——我记得是腊月二十三。酒菜丰盛,而有特点。酒是“敞开供应”,汾酒、竹叶青、伏特加,愿意喝什么喝什么,能喝多少喝多少。有一次很郑重地拿出一瓶葡萄酒, 说是毛主席送来的,让大家都喝一点。菜是老舍先生亲自掂配的。老舍先生有意叫大家尝尝地道的北京风味。我记得有次有一瓷钵芝麻酱炖黄花鱼。这道菜我从未吃过,以后也再没有吃过。老舍家的芥末墩是我吃过的最好的芥末墩!有一年,他特意订了两大盒“盒子菜”。直径三尺许的朱红扁圆漆盒,里面分开若干格,装的不过是火腿、腊鸭、小肚、口条之类的切片,但都很精致。熬白菜端上来了,老舍先生举起筷子:“来来来!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⑨老舍先生对他下面的干部很了解,也很爱护。当时市文联的干部不多,老舍先生对每个人都相当清楚。他不看干部的档案,也从不找人“个别谈话”,只是从平常的谈吐中就了解一个人的水平和才气,那是比看档案要准确得多的。老舍先生爱才,对有才华的青年,常常在各种场合称道,“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而且所用的语言在有些人听起来是有点过甚其词,不留余地的。老舍先生不是那种惯说模棱两可、含糊其词、温吞水一样的官话的人。我在市文联几年,始终感到领导我们的是一位作家。他和我们的关系是前辈与后辈的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老舍先生这样“作家领导”的作风在市文联留下很好的影响, 大家都平等相处,开诚布公,说话很少顾虑,都有点书生气、书卷气。他的这种领导风格, 正是我们今天很多文化单位的领导所缺少的。

    ⑩老舍先生是市文联的主席,自然也要处理一些“公务”,看文件,开会,作报告(也是由别人起草的)……但是作为一个北京市的文化工作的负责人,他常常想着一些别人没有想到或想不到的问题。

    ⑪北京解放前有一些盲艺人,他们沿街卖艺,有的还兼带算命,生活很苦。他们的“玩意儿”和睁眼的艺人不全一样。老舍先生和一些盲艺人熟识,提议把这些盲艺人组织起来,使他们的生活有出路,别让他们的“玩意儿”绝了。为了引起各方面的重视,他把盲艺人请到市文联演唱了一次。老舍先生亲自主持,作了介绍,还特烦两位老艺人翟少平、王秀卿唱了一段《当皮箱》。这是一个喜剧性的牌子曲,里面有一个人物是当铺的掌柜,说山西话; 有一个牌子叫“鹦哥调”,句尾的和声用喉舌作出有点像母猪拱食的声音,很特别,很逗。这个段子和这个牌子,是睁眼艺人没有的。老舍先生那天显得很兴奋。

    ⑫北京有一座智化寺,寺里的和尚作法事和别的庙里的不一样,演奏音乐。他们演奏的乐调不同凡响,很古。所用乐谱别人不能识,记谱的符号不是工尺,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笔道。乐器倒也和现在常见的差不多,但主要的乐器却是管。据说这是唐代的“燕乐”。解放后,寺里的和尚多半已经各谋生计了,但还能集拢在一起。老舍先生把他们请来,演奏了一次。音乐界的同志对这堂活着的古乐都很感兴趣。老舍先生为此也感到很兴奋。

    ⑬《当皮箱》和“燕乐”的下文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⑭老舍先生是历届北京市人民代表。当人民代表就要替人民说话。以前人民代表大会的文件汇编是把代表提案都印出来的。有一年老舍先生的提案是:希望政府解决芝麻酱的供应问题。那一年北京芝麻酱缺货。老舍先生说:“北京人夏天离不开芝麻酱!”不久,北京的油盐店里有芝麻酱卖了,北京人又吃上了香喷喷的麻酱面。

    ⑮老舍是属于全国人民的,首先是属于北京人的。

    ⑯一九五四年,我调离北京市文联,以后就很少上老舍先生家里去了。听说他有时还提到我

1984年3月20日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种爱

丁立梅

    ①认识陈家老四,缘于我婆婆。婆婆来我家小住,我下班回家,陈家老四正站在我家院门口,跟婆婆热络地说着话。

    ②陈家老四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亲过世早,上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已另立门户。他们与他感情一般,与母亲感情也一般,平常不怎么往来。只他和寡母,守着祖上传下的三间平房度日。

    ③他没正式工作,蹬着辆破三轮,上街帮人拉货。婆婆怕跑菜市场,有时会托他带一点蔬菜回来。他每次都会准时送过来,看得出,那些蔬菜,已被他重新打理过,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婆婆削个水果给他吃,他推托一会,接下水果,憨憨地笑。路上再遇到我,他没头没脑说一句,你婆婆是个好人。

    ④他却得了绝症,肝癌。穷,医院是去不得的,只在家里吃点药,等死。精气神儿好的时候,他会撑着出来走走,身旁跟着他的白发老母亲。小区的人,远远望见他,都避开走,生怕他传染了什么。他坐在我家的小院子里,苦笑着说,我这病,不传染的。我们点头说,是的,不传染的。他得到安慰似的,长舒一口气,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感激地冲我们笑。

    ⑤一天,他跑来跟我婆婆说,阿姨,我怕是快死了,我的肝上积了很多水。

    ⑥我婆婆说,别瞎说,你还小呢,有得活呢。

    ⑦他笑了,说,阿姨,你别骗我,我知道我活不长的。只是扔下我妈一个人,不知她以后怎么过。

    ⑧我们都有些黯然。春天的气息,正在蓬勃。空气中,满布着新生命的香,叶在长,花在开。而他,却像秋天树上挂着的一枚叶,一阵风来,眼看着它就要坠下来,坠下来。

    ⑨我去上班,他在半路上拦下我。那个时候,他已瘦得不成样,脸色蜡黄蜡黄。他腼腆地冲我笑,老师,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我说,当然可以。他听了很高兴,说他想在小院子里种些花。你能帮我找些花的种子么?他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见我狐疑地盯着他,他补充道,在家闲着也无聊,想找点事做。

    ⑩我跑了一些花店,找到许多花的种子带回来——太阳花、凤仙花、虞美人、喇叭花、一串红……他小心地伸手托着,像对待小小的婴儿,眼睛里,有欢喜的波在荡。

    ⑪这以后,难得见到他。婆婆说,陈家老四中了邪了,筷子都拿不动的人,却偏要在院子里种花,天天在院子里折腾,哪个劝了也不听。

    ⑫我笑笑,我的眼前,浮现出他捧着花的种子的样子。真希望他能像那些花儿一样,生命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⑬某天大清早,买菜回来的婆婆突然说,陈家老四死了。

    ⑭像空谷里一声绝响,让人怅怅的。我买了花圈送去,第一次踏进他家小院,以为定是灰暗与冷清的,却不,一院子的姹紫嫣红迎接了我。那些花,开得热情奔放,仿佛落了一院子的小粉蝶。他白发的老母亲,站在花旁,拉着我的手,含泪带笑地说,这些,都是我家老四种的。

    ⑮我一时感动无言,不觉悲哀,只觉美好。原来,生命完全可以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存活的,就像他种的一院子的花。而他白发的老母亲,有了花的陪伴,日子亦不会太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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