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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四川省广安市岳池县2018-2019学年七年级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文章,回答后面小题

失根的兰花

陈之藩

    ①顾先生一家约我去费城郊区的一个大学里看花。汽车走了一个钟头的样子,到了校园;校园笑得像首诗,也像幅画。依山起伏,古树成荫,绿藤爬满了一幢一幢的小楼,绿草爬满了一片一片的坡地;除了鸟语,没有声音。像一个梦,一个安静的梦。

    ②花圃有两片,里面的花,种子是从中国来的。一片是白色的牡丹,一片是白色的雪球;如在海的树丛里,闪烁着如星光的丁香,这些花全是从中国来的呀!由于这些花,我自然而然地想起北平公园里的花花朵朵,与这些简直没有两样;然而,我怎么也不能把童年时的情感再回忆起来。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些花不该出现在这里,它们的背景应该是今雨轩,应该是谐趣园,应该是故宫的石阶,或亭阁的栅栏。因为背景变了,花的颜色也褪了,人的情感也弱了,泪,不知为什么流下来。

    ③十几岁,就在外面漂流,泪从来也未这样不知不觉地流过。在异乡见过与童年完全相异的东西,也见过完全相同的花草;同也好,不同也好,我总未因异乡事物而想过家。到渭水滨,那水,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我只感到新奇,并不感觉陌生;到咸阳城,那城,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只感觉到它古老,并不感觉伤感。我曾在秦岭捡过与香山上同样红的枫叶,在蜀中我也曾看到与大庙中同样的古松,我也并未因而想起过家。我曾骄傲地说过:“我,到处可以为家。”

    ④然而,自至美国,情感突然变了;在夜里的梦中,常常是家里的小屋在风雨中坍塌了,或是母亲的头发一根一根地白了;在白天的生活中,常常是不爱看与故乡不同的东西,而又不敢看与故乡相同的东西。我这时才恍然悟出,我所谓的到处可以为家,是因为蚕未离开那片桑叶;等到离开国土一步,即到处不可以为家了。

    ⑤花搬到美国未,我们看着不顺眼;人搬到美国来,也是同样不安心;这时候才忆起,故乡土地之芬芳与故乡花草的艳丽。我曾记得,8岁时肩扛小镰刀跟着叔叔下地去割金黄的麦穗,而今这童年的彩色版画,成了我一生中不朽的绘画。

    ⑥古人说:“人生如萍”——在水上漂流;那是因为古人未出国门,没有感觉离国之苦,萍还有水可借;以我看:人生如絮,飘零在此万紫千红的春天。

    ⑦宋末画家郑思肖画兰,连根带叶均飘于空中。人问其故,他说:“国土沦亡,根着何处?”国,就是根,没有国的人,是没有根的草,不待风雨折磨,即行枯萎了。

    ⑧我十几岁就无家可归,并未觉其苦。十几年后,祖国已破,却觉出个中滋味了。不是有人说:“头可断,血可流,身不可辱”吗?我觉得,应该是“身可辱,家可破,国不可忘。”

(1)、阅读全文,谈谈你对文章标题“失根的兰花”的理解。
(2)、“花搬到美国未,我们看着不顺眼;人搬到美国来,也是同样不安心”与哪句话相照应?
(3)、第②段末尾“泪,不知为什么流下来”,请你联系上下文,分析作者流泪的原因。
(4)、第④段中画线句中“不爱看与故乡不同的东西”与“不敢看与故乡相同的东西”这种说法矛盾吗?说说你的理由。
(5)、第⑦段引用郑思肖画兰的故事有什么作用?
举一反三
阅读《珍珠鸟》题,回答相关问题。
      真好!朋友送我一对珍珠鸟。放在一个简易的竹条编成的笼子里,笼内还有一卷干草,那是小鸟儿舒适又温暖的巢。
      有人说,这是一种怕人的鸟。
      我把它挂在窗前。那儿还有一大盆异常茂盛的法国吊兰。我便用吊兰长长的、串生着小绿叶的垂蔓蒙盖在鸟笼上,它们就像躲进深幽的丛林一样安全;从中传出的苗儿般又细又亮的叫声,也就格外轻松自在了。
      阳光从窗外射入,透过这里,吊兰那些无数指甲状的小叶,一半成了黑影,一半被照透,如同碧玉;斑斑驳驳,生意葱茏。小鸟的影子就在这中间隐约闪动,看不完整,有时连笼子也看不出,却见它们可爱的鲜红小嘴儿从绿叶中伸出来。
      我很少扒开叶蔓瞧它们,它们便渐渐敢伸出小脑袋瞅瞅我。我们就这样一点点熟悉了。
      三个月后,那一团越发繁茂的绿蔓里边,发出一种尖细又娇嫩的鸣叫。我猜到,是它们有了雏儿。我呢?决不掀开叶片往里看,连添食加水时也不睁大好奇的眼去惊动它们。
      过不多久,忽然有一个更小的脑袋从叶间探出来。哟,雏儿!正是这小家伙!
      它小,就能轻易地由疏格的笼子钻出身。瞧,多么像它的父母:红嘴红脚,灰蓝色的毛,只是后背还没有生出珍珠似的圆圆的白点;它好肥,整个身子好像一个蓬松的球儿。
      起先,这小家伙只在笼子四周活动,随后就在屋里飞来飞去,一会儿落在柜顶上,一会儿神气十足地站在书架上,啄着书背上那些大文豪的名字,一会儿把灯绳撞得来回摇动,跟着跳到画框上去了。只要大鸟儿在笼里生气地叫一声,它立即飞回笼里去。
      我不管它。这样久了,打开窗子,它最多只在窗框上站一会儿,决不飞出去。
      渐渐它胆子大了,就落在我的书桌上。
      它先是离我较远,见我不去伤害它,便一点点挨近,然后蹦到我的杯子上,俯下头来喝茶,再偏过脸瞧瞧我的反应。我只是微微一笑,依旧写东西,它就放开胆子跑到稿纸上,绕着我的笔尖蹦来蹦去;跳动的小红爪子在纸上发出“嚓嚓”响。
      我不动声色地写,默默享受着这小家伙亲近的情意。这样,它完全放心了,索性用那涂了蜡似的、角质的小红嘴,“嗒嗒”啄着我颤动的笔尖。我用手抚一抚它细腻的绒毛,它也不怕,反而友好地啄两下我的手指。
      白天,它这样淘气地陪伴我;天色入暮,它就在父母再三的呼唤声中,飞向笼子,扭动滚圆的身子,挤开那些绿叶钻进去。
      有一天,我伏案写作时,它居然落到我的肩上。我手中的笔不觉停了,生怕惊跑它。呆一会儿,扭头看,这小家伙竟趴在我的肩头睡着了,银灰色的眼睑盖住眸子,小红脚刚好给胸脯上长长的绒毛盖住。我轻轻抬一抬肩,它没醒,睡得好熟!还呷呷嘴,难道在做梦?
      我笔尖一动,流泻下一时的感受:
      信赖,往往创造出美好的境界。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乡村的风
       ①风是乡村的魂。它不喜欢老是待在一个地方,到处游荡着,时南时北,忽东忽西的。它走到哪里,哪里就能感觉到乡村的呼吸。
       ②每次从城里回到老家豆村,第一个迎接我的便是风。我们虽然好多年没见面了,但它一点儿也不生分,先是用顽皮的小手,把我服服帖帖的头发拨弄乱,再在我干净的皮鞋和西服上,随意撒些尘土与细碎的草屑。要是春天,风就像一只摇头摆尾的小花狗,当我刚从汽车上走下来,视觉还没来得及舒展开,它就从我的身上嗅出了豆村的气味,亲亲热热地扑过来,伸出温软的小舌头,一下一下舔我的手与脚踝,你赶也赶不走。如果是秋天,风里便有了果实发酵的味道,那幽微的醇意,好像一个去镇上打酒的孩子,不小心把酒洒了一路,惹人隐隐地有些陶醉。
       ③因为风的缘故,乡村里许多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物,便有了某种诗意。你瞧,那晚风中的炊烟,怎么看都像是一幅悬腕挥就的狂草,云烟乱舞,该虚的地方虚,该实的地方实,那是我们在绢和纸上无法做到的,可谓真正的“天书”了。莲荡也是。一阵风吹过去,一阵风又吹过来,满荡田田的莲叶便乱了。然而,乱是乱了,但却乱出了味道。究竟是什么味道呢?我也说不清。看来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就像这风中的“乱荷”,有一种不触动情欲的美,大美。你可以观,可以赏,但你却没有风的能耐,把好端端的东西破坏了,还居然翻出新意。还有秋风中的那些树木,原本蓊蓊郁郁的,可是经不住风的手轻轻地摇晃,三摇两摇的,就只剩下一副骨骼了。还是古人高明,他们面对这样的凋零景象,只用“删繁就简三秋树”七个字,就把很复杂的意思表达出来。随着黄叶随风飘逝,树上那些平时看不见的鸟巢,一个一个都露了出来,远远看去,恰似一个个黑色的音符挂在枝柯上……
       ④说到风,我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年我从豆村带回一棵小枣树,栽在城里自家的庭院中,栽树之前我是下足了底肥的,可是几年过去了,并没有见它有多少长进。我很纳闷,就问父亲是什么原因。父亲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给出两个字:缺风。对,缺风。生长在乡村的树可不是这样的。你千万不要以为风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其实它是树和庄稼的神灵。一棵得风的树,就如同一个人得了机遇,东风来了摇一摇,西风来了晃一晃,每摇晃一次,它的根就往泥土深处扎一扎,晃着晃着,一棵树就在风中长高长粗了。父亲把这种现象叫作“得风水”。记得豆村牛鼻凹里有一棵歪脖子黄栌,据说已经很有些岁数了,可就是长不大,村里有人想把它砍下做犁弓。父亲制止道,这棵树虽然长得不是地方,但只要树头能从这凹里蹿出来,一旦招了风,不愁它不成材。后来那棵黄栌居然有了出头之日,风吹着呼呼地往上蹿,一年一个样,一年又一个样,如今它已经有合抱粗了,成了我们豆村的一个标志。这大概就是神奇的风使然吧。当然神奇的还有我的父亲,尽管岁月的风已经把他的头发吹白了,腰吹弯了,甚至连牙齿也吹脱落了,在风中踽踽而行时,须拄一枝拐杖,然而他能够从飘忽不定的风力悟出一点“道”,想必也该知足了。
       ⑤乡村的许多事物,小至一片浮萍,一株草,大到一棵树,一座山,都与风息息相关。春风归来遍地绿,它们不得不绿;秋风君临千叶黄,它们不得不黄。在这回黄转绿的变幻之中,永远不老的似乎只有土地,只有风。一拨又一拨的风,吹了几千年,几万年,它吹走了许多东西,又吹来了许多东西。
       ⑥倘若没有风,这个世界多么沉寂!

现代文阅读

一  碗  米  粉

徐全庆

    天有些冷,父亲突然对我说,你陪我去一趟桂林吧。父亲越来越老了,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已经不能独自外出了。我那时正好要去西双版纳,就说,桂林你已去过了,西双版纳还没去过,干脆和我—起去西双版纳吧。父亲摇摇头。我又提了几个父亲没去过的地方,父亲仍然摇头,态度很坚决。

    没办法,只好陪父亲去桂林。路上,我问,为什么非要到桂林呢?父亲说,我要去吃米粉。就为这原因?我哭笑不得。桂林米粉,我们那儿就有卖的,大老远跑去就为吃碗米粉,看来,父亲真的变成了老小孩。

    车站的旁边就有不少卖米粉的,我说,我给你买一碗?父亲不让,带着我一家一家地找,可一次也没有坐下来。我说,随便买一碗不就行了,何必找来找去的。父亲很坚决地说,不,我要找一位姓杨的。我奇怪,他的米粉特别好吃?父亲嗯了一声,又说,我还欠他一碗米粉钱呢。

    父亲说,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次他来桂林,玩得很开心,眼看返程的时间就要到了,他匆匆赶到车站,买了返程的车票。这时,他才发现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于是就在一家小店要了一碗米粉。也许是因为太饿了的缘故吧,那天的米粉特别好吃。可是等他付钱的时候,他愣住了,手插在衣兜里怎么也拿不出来。他的钱包丢了,他一分钱也没有了。他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立刻冒出一层汗水。店主看出他的窘态,问,没带钱?父亲低下头说,钱丢了。这样吧,你把你的地址、姓名给我,回去后我一定把钱给你寄过来。店主又打量了一下父亲,说,不用了,下次到桂林来,还来吃我的米粉,不过得给两份钱。父亲红着脸答应了。十五年了,父亲没有再去过桂林,那碗米粉在父亲的心头挥之不去。他甚至不知道那位店主叫什么,只知道他姓杨。

    父亲和我把车站周围的小吃店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那住姓杨的。父亲就向人打听,终于有人告诉父亲,姓杨的店主早搬走了,搬到哪里没有人知道。失望如厚厚的阴云,蒙在父亲的脸上。他连连叹气。

    父亲开始带着我在桂林慢慢寻找。要在那么大的桂林寻找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谈何容易.我们找了整整两天,也没有找到。天越发冷了,再过24小时我们就要回去了,没有办法,我进了一家网吧,在网上发帖,请网友帮忙寻找那位姓杨的店主。

    第二天中午,有人打我的手机,说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请我和父亲去吃他的米粉。我和父亲按他说的地址找到了他。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动作慢慢腾腾的,老态毕现。父亲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紧走两步,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我可找到你了,我可找到你了!语气中满是激动。

    只是我有些疑惑,这个小店我前天来过,店主是个年轻人。也许是他的儿子吧,我想。

    米粉端上来了,味道确实不错。父亲吃得很香,也很从容。然后,父亲执意按照自己的标准付了钱。

    临别时,父亲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说,要是我还能来桂林,我还来吃你的米粉。

    他没有说话,只是使劲握了握父亲的手。

    返回的途中,电话响了,是那位姓杨的店主打来的。他说,我们吃米粉的那家小店并不是他的,他身体不好,几年前就收了生意。听说我们在找他后,他特意和店主商量,临时当了一会儿店主,又给我们做了一次米粉。

    挂上电话,我的眼中留下了两行泪水。那碗米粉的香味弥漫在我的周围,温暖着我。

阅读下面的散文,完成下面小题。

父亲的轮廓

袁哲生

    ①父亲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②每当母亲用一些类似“牙青没有从最尾端挤出”“冰箱门没关紧”“看电视超过半个小时”等小事向我兴师问罪,并且总是将矛头转向我的成绩上时,我便知道,夜里,父亲又会来到我的房间。

③父亲个性中有一种非常腼腆的特质。他总是等我和母亲都睡着以后,才蹑手蹑脚地轻轻扭开门把,走进我的房间,在小书桌的台灯底下压一张纸条。偶尔,在情况较糟的时候,父亲会在纸条上用歪斜支离的字述写下“忍一时,凤平浪静”与我共勉;这句话成了我们彼此之间的默契,那表示父亲知道在我和他一样敏感而容易受伤的心灵中,又遭受了一次无情的考验。在父亲要来的那个晚上,临睡前,我总是记得检查一下房门是否上锁了,从来没有失误过。

    ④曾经有过几回,父亲来的时候我并未睡着,我听到父亲用力握住门把,再缓缓转开的声音,便立刻翻过身去面向墙壁球着眼睛。尽管父亲极力不愿发出声响,我还是听到一双塑胶拖鞋在黑暗中静静地走向书桌,然后是纸张摩擦桌面的客本声,父亲沉重的呼吸……有时,父亲会拉开椅子,把台灯扭开一一点点亮,然后坐在我的书桌前沉默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靠上椅子,离去前,父亲会替我把桌上的书本和作业簿摆放整齐,然后才扭熄台灯。在那一刻,我的眼前又恢复成一片黑暗。

⑤我从不知道父亲坐在我的椅子上时,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也从来不敢抬起头来,用一声叫唤,或者两道清醒的日光来打破沉默。也许我没有勇气,怕自己会在父亲面前哭起来;更让我恐惧的是,若不幸看见父亲的眼角也含着泪光,默默地坐在我的书桌前,我该如何面对那种时刻?

    ⑧高三那年,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难关。当时,在我不觉生命有何可喜的脑海里,的确曾经生起过轻生的念头。我不知道父亲是否经历过高考的压力,不过,在那没完没了的一年里,的确只有父亲曾经察觉到我失去生活勇气的念头,

    ⑦接近高考的某个夜晚,我正在教室里做考前冲制,日光打管把救室照得明亮而冷清、同学们都埋首书桌、互不交谈。我进了一个邻接走廊靠窗的座位,设法让自己专。心在书本上,突然,我听到一阵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玻璃的声音,抬起头来,父亲的脸出现在窗格里面。我悄悄绕到教室的后面出去和他会合。

    ⑧我永远记得和父亲并肩坐在空荡、黑暗的体育馆长椅上,而心里渴望着时光永远停止的情景。父亲先是取出温热的蒸饺和我一起吃,他细心地把饭盒批开,然后为我撕开获子的封套。我知道那是父亲在夜市入口的小摊上买的,老板娘是个扎着一条蓝国裙的胖女人.父亲取出口袋里的餐巾纸放在我面前各用,他像面对一位长辈似的对待我,令我终生感激。我知道父亲拙于古峰,在面对生命中难以省略的伤痛时,更无力打破沉默。

⑨吃蒸饺的时候,我想起那些蒸饺原先排列在小蒸笼里冒着蒸汽的模样;我想起那个卖蒸饺的老人坐在圆凳上,被一团团白色水汽模糊了脸孔的形象;我仿佛看见父亲孤独地走上前去,老人从圆凳上站起来,剥下一只饭盒,再给它穿上一层透明的塑料袋,然后掀开其中的一个蒸笼盖……我想到那些落饺原先蹲在竹笼子里高兴地窃窃私语着的样子 , 我想到这个世界上必定还有类似蒸笼那样温热且快乐的角落。那天晚上,是个寒冷的夏夜,父亲和我相对无语,临走前,他时我说了一句话:“好好活下去,不一定要在意别人的话,人生有时候要走自己的路。”

    ⑩那句话同时把我和父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父亲成了我心目中的无名英雄,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他为了避过校门口警卫的询问,索性爬墙离开的那一幕。在淡蓝色的月光映照下,他奋力攀上因墙,骑坐在墙顶上向我挥手,并且很诚恳地将手掌划向眉梢,向我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才纵身跳落校外的小路上。

    ⑪我站在墙内,听到父亲落地的一声轻响,领时热泪盈眶。我紧握双拳,叮嘱自己永远不可再有绝望的念头,要好好活下去。

     (有删改)

现代文阅读

锻 打

刘成章

这片沃野,出小麦,出玉米,出一眼望不到边的蔬菜,还出杏子和柿子。这片沃野,也出过一些成语和故事,例如“泾渭分明”、《柳毅传书》等。这片沃野,叫作泾阳。

现当代好几位引人瞩目的文化名人出自这里:于右任、吴宓、李若冰、雷抒雁……他们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丰厚的思想和艺术,如今都已作古。

作家白描也出生在这里。这棵葆有青春的树,枝枝丫丫,花开正红。他热爱这片沃野,退休后回到这里汲取灵感,埋头写作,推出了一本抒写家乡的皇皇巨著:《天下第一渠》。

当人们正在阅读和品味他的书时,他又投入了另一场劳动。叮!咣!叮!咣!火花四溅!他和泾阳的一位铁匠,奋力打铁。

白描抡着老锤。一块烧红的铁,被他们死死地摁在砧上,来回锻打,又翻转来锻打。锻打!锻打!叮咣锻打!每一锤都是那么气势磅礴,如暴雨雷霆!铁被打得遍体鳞伤,火焰般的铁屑落地变黑,而铁,已在剧痛中变形、升华。这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白描的膀子上,隆起了肌肉疙瘩;白描的额上,汗水滚落;白描的肋间如波涛起伏,那是他的肺在紧张呼吸,他在喘息。一个曾经的文弱书生,忽然间李逵起来。

我已八十六岁了,作家打铁的场面,我是头一次看见。

白描打铁所产生的冲击力,令我激动不已,难以自持。我似乎看见,一缕又一缕的历史云烟,在我们这颗蓝色的星球上飘过。旧石器时代来了,又走了。新石器时代来了,也走了。接下来是青铜器时代。而铁器时代的开启,是三千多年前,是春秋战国,也就是白描刚写过的兴修郑国渠的年月。兴修郑国渠,工程浩大,十万人参加,每天会用坏多少工具,而白描此时的行为,活像是为郑国渠出力。我猜想,白描在抡着老锤的时候,脑子里一定会想到这些。

到了蒸汽时代,与它伴生的《国际歌》一直这么唱:

我们要夺回劳动果实,

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

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好啊,咱们就烧,就打!

悲壮激越的歌声中,泾阳竖起了一座浸透着党的光辉的革命丰碑:安吴青训班。多少仁人志士,多少英雄儿女,投身到革命洪流中去了。他们一直奋斗到改革开放的年月,初心依然像块永不生锈的金子,闪闪发光。我猜想,白描在抡老锤的时候,脑子里一定也会想到这些。

往昔和今天,历史和现实,通过白描手里的老锤,在铁匠炉前,在铁砧上,得到了和谐的交融。

这是充满力量感的雕塑,线条粗犷。

这是震撼人心的打击乐,震响在时代的交响乐里。

这是火与铁的热舞,直逼生命和灵魂。

它旋律优美如海的波涛,节奏铿锵似历史的巨轮在滚动。

它演绎的是一种传承千年的工匠精神,内心笃定,永不退缩,求索极致。

法国大作家左拉曾在作品中说,因为看铁匠打铁,他的病居然奇迹般地好了。我虽然还没有达到这一步,但是,白描打铁的健美姿态,确实震撼了我,给了我力量,我觉得我年轻了好几岁。

白描的怀前虽然有围裙,但是打铁时溅起的火花,还是向他的两臂、颈部和脸上,直奔而去。我看见一簇火花,似乎已经烧进他的肌肉里。他好像成了一块钢铁。他皮肤上沁出的汗珠,在炉火的照耀下,像灿烂的火花。

一层一层的火花,溅起来,溅起来,溅成了流星雨,好不璀璨夺目!流星雨装饰着他,他何其美丽!无数的星星拱围着他,他好像站在星空之中。白描浑身大汗淋漓,忘情地抡着老锤,他在说:“我也是在锻打自己!”

生命,永远需要不息的追求。

记得有一首诗这样说:“敢迎烈焰方成器,不鼓清风怎铸魂?”我想把这两句诗,送给白描,送给一切有志气的劳动者,并向他们致以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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