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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单选题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人教版语文高二第三册第四单元《宇宙的边疆》课堂测试题

读课文《宇宙的边疆》,下列对“太空行走”的理解,准确的一项是(   )

A、航天员在航天器密封舱失重环境中行走,其范围是立体的,可以飘飞到任何地方。 B、航天员在密封座舱外高真空、强辐射和极端温度环境中行走,靠太空机动器来移动身体。 C、航天员在重力和大气环境与地球的重力和大气环境悬殊的月球、木星等其他天体上行走。 D、航天员在太空轨道飞行的失重环境中和在重力、大气环境与地球悬殊的其他天体上行走。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问题。

诗是大众化还是小众化,从新诗诞生起,就一直在争论中。其中,争论的一个焦点是平民化还是贵族化。

对同一位诗人来说,大众化倾向和小众化倾向也常常是“并存”的。李白有《静夜思》,也有《蜀道难》;老杜有三吏三别,也有《北征》。推出大众化的《死水》的闻一多,也出版过小众化的《红烛》;写过小众化的《雨巷》的戴望舒,也写过大众化的《元日祝福》。朦胧诗似乎是小众的,但是诸如“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之类的名句却得到广泛流传。当然,一位诗人总有他的主要审美倾向。李金发基本是小众化诗人,田间基本是大众化诗人。在一些诗人那里,主要审美倾向还会发生变化,殷夫、穆木天、艾青、何其芳等都是由小众化转向大众化的诗人。

诗终究是一种社会现象。因此大众化和小众化倾向还与诗的外在环境密切相关。当生存关怀成为诗的基本关怀的时候,例如发生战争、革命、灾难的年代,大众化的诗就会多一些。当生命关怀成为诗的基本关怀的时候,例如和平、和谐、安定的年代,小众化的诗就会多一些。

大众化和小众化的诗都各有其美学价值,不必也不可能取消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但是,艺术总是有媒介化倾向,诗终究以广泛传播为旨归。大众传播有两个向度:空间与时间。不仅“传之四海”的空间普及,“流芳千古”的时间普及也是大众化的表现。李贺、李商隐生前少知音,但他们的诗歌几千年持续流传,成为文化传统的一部分。诗歌的这种隔世效应也是一种常见的大众化现象。唐诗宋词是中国古典诗歌的高峰,也是大众化程度最高的诗歌时代,只要是中国人,大多能背出几首佳作。唐诗宋词成了中国人文化身份之一。白居易和柳永是很值得后世研究的代表。

胡适倡导新诗时,就很推崇白居易和他领军的新乐府。“但伤民病痛”的白居易推进了杜甫开辟的现实主义,“始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从《赋得古原草送别》到《长恨歌》,再到贬居江州的《琵琶行》,白居易有明确的大众化艺术追求,他的不少诗篇也最大限度地产生了大众化效应。白居易的诗广布民间,传入深宫,当时凡乡校、佛寺、通旅、行舟之中,到处题有白诗,有些歌妓因能诵《长恨歌》而“增价”。元稹为《白氏长庆集》写的序言里有这样的叙述:“禁省、观寺、邮候墙壁之上无不书;王公、妾妇、牛童马走之口无不道。”新乐府用口语,但徒有乐府之名,实际和音乐没有多少干系,而柳永的词却充分运用音乐作为传播手段。他熟悉坊曲,和歌伶乐伎合作,使词插上音乐的翅膀。叶梦得说:“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

新诗拥有唐诗宋词时代没有的现代传播手段,像诗的网络生存,就是古人远远不具备的条件。但是,新诗实际上很小众。和唐诗宋词相比,新诗的大众化存在诸多困难。年轻的新诗不成熟,甚至迄今没有形成公认的审美标准,诗人难写,读者难记,没有像唐诗宋词那样化为民族文化传统,至今游离于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及社会文化生活之外;新诗的发生更多地取法外国,不来自民间,不来自传统,也不来自音乐,主要借助默读,与朗诵尤其与音乐的脱节成为传播的大难题,把声音还给诗歌乃当务之急;和白居易的“为时而著”、“为事而作”不一样,当下有些诗人信服“私语化”倾向,使得公众远离诗歌。高尔基有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诗人是世界的回声,而不仅仅是自己灵魂的保姆”。

无论是小众还是大众,新诗都需不断继承创新,在多样化格局中努力争取传播的大众化效应。

(改编自吕进《诗歌的大众与小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米缸山下播绿记

白莹

    每年初夏的育苗工作,对于我们护林员来说,是一件大事。早上七点多钟我们已经到达离场部十多公里的二台苗圃地。山谷里晨风清凉宜人,天空蓝得像是刚刚被擦洗过;此起彼伏的鸟语,清澈如露珠;岩生忍冬小小的淡紫色的花朵正在吐蕊,散发出浓郁的芳香。

    米缸山是六盘山的主峰,南北走势,巍峨高耸,山的东坡落叶松林浩瀚如海,那是西峡林场的前辈们历尽艰辛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营造起来的。如今站在山下仰望,峰峦苍翠,林海茫茫,针叶林与天然林林相迥异,林界清晰,却又融接为一体,像穿在大山身上一件裁剪合体而又别致的绿罗裙。山谷幽深宁静,除了清脆的鸟叫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我们的到来让山谷里热闹了起来。

    育苗工作最能检验一个团队的协作精神,在这个作业流程中,大家忙忙碌碌却又井井有条:开沟、撒种、覆土,各司其职。这里是近几年新开辟出来的一块山地,土质并不好,属石块较多的杂质土壤,要把这样的一块地整饬成平整松软的苗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但要把土里大大小小的石块用耙子细细搂出来,还要把它们彻底从地里清理出去。从林畔筛出来的用来覆盖种子的森林土,也是女职工们用袋子一点一点背到地里的。这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活,实际干起来,若不是亲自劳作,真的是没法理解个中的艰辛。

    另有人员正在紧锣密鼓接微喷水管,育苗一经结束,浇水要马上跟上,经过催芽的种子大多已经露白,若在干土里经过长时间暴晒,会导致种子回芽而影响出苗率。大家心里都鼓着一把劲,所以育苗进度也很快。西边的山头上飘过来几朵闲云,朝忙忙碌碌的我们张望了一会儿,又悄无声息地飘走了。日影一点一点朝我们的头顶移过来,长时间重复弯腰的动作,大家的腰都有点受不住了,但育苗工作向来是一件辛苦又开心的事,接踵而来的笑声又冲淡了疲惫。腰疼,那就忍着,谁让你不把腰放家里呢?——相互之间的调侃和打趣是最能解乏的。

    午餐很简单,蒸馍就榨菜,还有白开水。开水是二台护林点供应,驻点护林员马连成是一个行将退休的老牌护林员,在这个点上已经十多年,由于管护人员紧缺,他是这个点上唯一的一名护林员,独自守护着这片林区。看到我拍照,便乐呵呵地说,多给我拍几张。我知道,在大家心里,自己的工作太过平凡,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但是,正是这一个个平凡而又普通的岗位,支撑并筑牢了六盘山区的森林资源安全屏障。

    风来了,一阵吹得紧似一阵,唤醒了阵阵林涛,草木们也随风舞动,像在普天狂欢。日影在移动,时光在奔走,地塄上一株株白色的绣线菊热烈地播曳着花球;山洼里地埂上像繁星一样缀满白色的野草莓花和黄色的蕨麻花,每一丛叶子都在合力擎起一朵朵小花,每一朵小花的脸庞,都在灿然仰望着太阳。风来,它们欢舞;风去,它们静默。像是听到了风的召唤,云也渐渐聚拢了过来,太阳躲进了云层,山谷里变得阴凉起来。

    育苗进行了一多半,我们停了下来,开始给育好的苗床盖遮阴网。桦树种子的顶土能力比较弱,种子播撒下去之后,只覆盖了薄薄一层土,容不得暴晒。盖好遮阴网,浇上水,种子们就可以在这张舒适的“席梦思”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待哪天睡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伸一伸懒腰,然后相互招呼上一声,就纷纷把小小的脑袋从土里探出来了,然后一天天长大,一天天长出叶瓣,待它们有了直面风雨阳光的能力,我们就会掀去遮阴网。那时,它们一定会惊呼着,舒展小小的叶片,来拥抱这个世界。

    下午,育苗工作早早结束。风慢下了脚步,太阳也钻出了云缝。微喷管已接好,细雨般喷洒的水滴迎着西斜的阳光开始滋润这块土地。我爬上山洼,坐在树荫下,眺望我们的苗圃地。清凉的风从米缸山上吹过来,吹动绿波荡漾,吹来了丝丝的寒意。

    终有一天,这些种子会长成小树苗,会被栽植到有待绿化的山川峁梁,或是被移植到一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在那里扎根、成长,撑起一片绿荫,携送一缕清凉,而每一片随风而舞的叶子,是否都套保留着一份最初的记忆?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擅于到来的人和擅于离别的人

李娟

    我妈是擅于到来的人。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总是伴随着坏天气和无数行李。

    她冒雪而来,背后背一个大包,左右肩膀各挎一个大包,双手还各拎一只大包。像是一个被各种包劫持的人。

    一见面,顾不上别的,她先从所有包的绑架中拼命脱身。气儿还没喘匀,就催着我和她去拿剩下的东西。我跟着她走到楼下,看到单元门外还有两倍之多的行李。

    我妈为我带来的东西五花八门。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两根长棍。

    准确地说,应该是两棵小松树的树干。笔直细长,粗的一端比网球略粗,细的一端比乒乓球略细。大约三米多长……

    难以想象她是怎么把这两根树干带上班车的。

    要知道,在当时,所有的班车都不允许在车顶上装货的。

    放进下面的行李仓?也不可能。

    放到坐椅中的过道里?更不可能。

    况且她还倒了三趟车。

    总之这是千古之谜。

    她把这两根树干挂在我的阳台上方,然后……让我晾衣服……

    她骄傲地说:“看!细吧?看!长吧?又长又细又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好的木头!真是很少能见到这么好的,又长又细又直!……”——于是就给我带到阿勒泰了。

    是的,她扛着这两根三米长的树干及一大堆行李,倒了三趟车。

    没有候车室,没有火炉。她在省道线或国道线的路口等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守着她的行李站在茫茫风雪之中。

    不知车什么时候来,也不知车会不会来。

    头一天她也在同一个路口等了半天,又冷又饿,最后却被路过的老乡告之班车坏了,要停运一天……但第二天她仍站在老地方等待,心怀一线希望。

    世界上最强烈的希望就是“一线希望”。

    后来车来了。司机在白茫茫天地间顶着无边无际的风雪前行,突然看到前方路口的冰雪间有大团黑乎乎的事物。据他的经验,应该有三到五个人在那里等车。

    可是走到近前,却发现只有一个人和三到五个人的行李。

    总之,她不辞辛苦给我带来了两根树干。

    ——它们又长又直又匀称,最难得的是,居然还那么细。她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完全能配得上城里人。却没想到城里人随便牵根铁丝就能晾衣服。

    后来我搬家了。那两根木头实在没法带走,便留给了房东。不知为什么,当时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又过去了好几年,搬了好几次家,最后打算辞职。我妈说:“你要是离开阿勒秦的话,一定记得把我的木头带回来。”……到那时,才突然间感到愧疚。

    我告诉她早就没了。她伤心地说:“那么好的木头!那么直,那么长,关键是还那么细!你怎么舍得扔了!”

    却丝毫不提当年把它们带到阿勒泰的艰辛。

    那是2003年左右,我在阿勒泰上班,同时照料不能自理的外婆。工资六百块,两百块钱交房租费,两百块钱存到冬天交暖气费,剩下两百块钱是生活费。也就是说,日子过得相当紧巴。

    我妈第一次来阿勒泰时,一进到我的出租屋,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房间的30瓦灯泡拧下来,统统换成她带来的15瓦的。

    第二件事是帮我灭蟑螂。

    那时我不敢杀生,后果便是整幢楼的邻居都跟着遭殃。

    我妈烧了满满一壶开水,往暖气片后面猛浇。黑压压的蟑螂爆炸一般四面逃窜,更多的被沸水冲得满地都是。

    接下来的行程内容是逛街。

    乡下人难得进一次城,她列了长长的清单。然而什么都嫌贵。最后只买了些蔬菜。

    菜哪儿没卖的?但是阿勒泰的菜比富蘊县的便宜。

    还买了几株带根的花苗。

    天寒地冻的,她担心中途倒车的时候花苗被冻坏,便将它们小心地塞进一个暖瓶里,轻轻旋上盖子。

    她每次来阿勒泰顶多呆一天。一天之内,她能干完十天的事情。

    每次她走后,好像家里撤走了一支部队。

    走之前,她把她买的宝贝花慷慨地分了我一支。

    我家没有花盆,她拾回一只塑料油桶,剪开桶口,洗得干干净净。又不知从哪儿挖了点土,把花种进去,放在我的窗台上。

    因为油壶是透明的,她担心阳光直晒下土太烫了,对根不好,特意用我的一本书挡着。

    她走后,只有这盆花和花背后的那本书见证了她曾到来。

    而我,我最擅长离别。迄今为止,我圆满完成过各种各样的离别。

    我送我妈离开,在客运站帮她买票,又帮她把行李放进班车的行李厢,并上车帮她找到座位。

    最后的时间里,我俩一时无话可说,一同等待发车时间的到来。

    那时,我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的另一场离别。旧时的伤心与无奈突然深刻涌上心头。

    我好想开口提起那件事,我强烈渴望得知她当时的感受。

    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此刻,彼此间突然无比陌生。甚至微微尴尬。

    我又想,人是被时间磨损的吗?……不是的。人是被各种各样的离别磨损的。

    这时,车发动了。我赶紧下车,又绕到车窗下冲她挥手。

    就这样,又一场离别圆满结束了。

    最后的仪式是我目送这辆平凡的大巴车带走她。

    然而,车刚驶出客运站就停了下来。高峰期堵车。

    最后的仪式迟迟不能结束。我一直看着这辆车。我好恨它的平凡。

    我看着它停了好久好久。有好几次强烈渴望走上前去,走到我妈窗下,踮起脚敲打车窗,让她看到我,然后和她再重新离别一次。

    但终于没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天职

许行

    布拉沙是一个荒僻的小城。这里的冬天阴沉潮湿,没有阳光,风像手术刀一样坚硬、锋利。

    海尔曼博士的诊所远近闻名,在布拉沙市没有不知道他和他的诊所的。

    一天夜里,一个小偷撬开他的诊所,将一点现金和几样珍贵的药物,放在提兜里准备带走。不巧,他在慌忙中撞倒了吊瓶支架,又被氧气罐绊倒,摔折了大腿,要跑也爬不起来了。这时,海尔曼和助手从楼上下来。

    助手说:“打电话让警察把他带走吧!”

    “不,在我诊所的病人不能这样出去。”

    把小偷抬上手术台,海尔曼连夜给他做了接肢的手术,并打上了石膏,直到在诊所里把他彻底治好才交给了警察。

    助手说:“他偷了您的财物,您怎么还如此给他治疗呢?”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这件事一时传为佳话。

    又一天,一个女人护送一位在车祸里受重伤的人来到诊所。

    海尔曼一愣:“呵,是她!她早已徐娘半老,怎么还这般漂亮?”

    这是他被人夺去的爱妻。直到今天她在他的眼里,仍然具有不可代替的魅力。

    女人泪流满面地说:“海尔曼,亲爱的海尔曼,你还恨我吗?……为了拯救他的生命,我不得不来求你,你是全市惟一能给他做手术的人。”

    受重伤的人是他原来爱妻的后夫,就是这个人把她夺去了,当时就差未同他进行古老的决斗。

    海尔曼曾经受过他们的侮辱。现在这种场合的重逢,使他不由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他始终一言未发,只冷冷地反问一句:“列夫斯基夫人,你忘记我常对你说的话了吗?”

    “噢,你是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

    一个修补头颅骨的手术,让海尔曼站了十个多小时,最后晕倒在手术台旁。

    在列夫斯基伤愈后,夫妻俩在海尔曼面前忏悔地说:“如您不嫌弃,我们愿意为服侍您而献出余生。”

    “这是上帝的安排。医生的手术室里记住的只是他的天职,忘记的是个人的恩怨。”

    这件事更赢得了人们的敬重。

    一天夜里,一个盖世太保头目被波兰地下战士一枪打中了胸部。随军医生没人能给他做开胸这样的大手术,便把他化了装送到海尔曼的诊所。海尔曼一搭眼就认出了这个最凶残的德国刑警队警官,在这个城市里不知有多少波兰人丧生在他的枪口下。他心中猛然一震,暗自喟叹,这也是上帝的旨意呵!

    海尔曼支走了所有助手和医护人员,他洗手,刮脸,重新穿好上教堂才穿的那套西服,罩上一件最新的白外套。然后拿起他最大的那把手术刀,一下子剖开了他的胸膛。他没有去找子弹,而是把手术刀插在他的心上……

    审判海尔曼时,德国人说:“你玷污了你的手术刀。”

    “没有,它用得其所。”

    “你忘记了医生的天职。”

    “没有,此时此刻反法西斯就是最高的天职!”他一字一顿,字字千钧,全市人都听到啦。

    海尔曼牺牲了。可城市到处都张贴着“天职”两个大字,不用再加其他文字,它就成了一条具有巨大号召力的反法西斯标语。时至今日,布拉沙还在最高的楼宇上,挺举着“天职”两个大字,谁都明白人们赋予了它更深远的含义。

    (原文略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管家

孟宪歧

    沈静波乡下有良田,城里有米店。

    说他是商人,行;说他是地主,也行。但他却不是个好商人。因为,他不会做生意,甚至连米的价钱都不晓得,他只知道读书下棋。可米店的生意不错。还有,虽说他是地主,可乡下的地,不知道哪块属于他,关于地租他也一无所知。

    为什么?

    他有一位好管家,姓韩,单名一个柳字。

    管家比他整整大了40岁。

    管家从小进沈家当学徒,后来给他的父亲当管家,现在又给他当管家。他对沈家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其实,他根本没有家,沈家就是他的家。

    从他讨饭进沈家那天起,就把沈家当成了家。

    有这么一位好管家,他便当了甩手掌柜。

    那年,城里来了许多饥民,蚂蚁般。好几家米店都店门紧闭,唯独沈家米店正常营业。不但生意正常,还开设了两个大粥棚,每天为饥民提供免费小米粥。

    见门口这么多人等粥,东家皱皱眉:“多烧几锅,让他们吃够!”

    管家小声说:“老爷,使不得。把咱米店的米全都熬粥,也救济不过来。”

    东家一愣:“那总不能让他们饿着吧?”

    管家点头:“我们尽力而为。”

    一天夜里,城里饥民闹事,几乎抢光了所有的米店。

    沈家米店却毫发无损。

    饥民说:“沈家米店每天都为我们熬粥,我们不能没良心。”

    实际是管家悄悄给饥民出主意,那几家奸商囤积粮仓,抢了他们法不责众。

    这个主意不错,不但保住了沈家米店,还让饥民有了粮食。

    饥民扛着粮食四散逃去。

    官府来抓人,哪里还有人影?

    有一回,东家与一位开米行的朋友吃饭。朋友问:“沈老板,你家米店的价格总比我们低,天长日久,不赔本?”

    东家嘿嘿笑:“我永远都不赔本。我的米哪里来?乡下。不花钱的。不花钱,哪来本?”

    东家回来后问管家:“韩叔,咱米店的价,比别人低吗?

    管家点头:“低一点。但薄利多销,我们的收入一点不比别人少。”

    来沈家米店买米的,都是老主顾,左邻右舍,他们都是吃着沈家米店的粮食长大的。

    那天,城里王记米行突发火灾,店主哭喊:“王记米行失火了!”

    店主喊哑了嗓子也没喊出人来。几十仓粮食毁于大火,却无一人前去救火。因店主是出了名的黑心店主,掺沙子,掺发霉粮食,大家都躲在家里,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店主急疯了,跑进粮仓,被活活烧死。

    说起这事,东家唏嘘不止。

    管家说:“自古以来就是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

    这件事过去没几天,沈家米店也着了火。

    管家在街上一边跑一边喊:“沈家米店起火啦,快救火啊!

    顷刻,男女老幼都提着水桶拿着脸盆出来了。大火很快被扑灭。

    东家垂泪给救火的作揖:“谢谢。谢谢。”

    有人说:“我们是吃沈家米店的粮食长大的,就像我们家里的一样,我们不救,谁来救?

    这年春,大旱,许多地方有人把树皮都吃光了。

    秋天,东家说:“韩叔,该收地租了,你去乡下看看,有啥好东西,给我买点。管家就急匆匆去了乡下。

    他看到的是,一群群背井离乡的逃荒人。

    管家在乡下呆了一天,哭了好几回。

    管家红着眼睛回到城里。

    沈东家一见管家,不对劲啊,怎么眼泡子有点发肿呢?

    管家低头说:“对不起,东家,我辜负了您的希望。”

    东家奇怪地问:“我不就是想让你买点啥吗?没有就拉倒。”

    管家就哭了:“东家,乡下惨啊。到处是逃荒要饭的,日子没法过了

    东家叹了一口气:“真是民不聊生啊!

    东家说完,问:“那你收地租的事如何?”

    管家说:“我正要跟东家说呢,我给您买了一样好东西。

    东家问:“啥好东西?”

    管家答:“您的名声和仁义。”

    东家不解。

    管家说:“老百姓都饿着肚皮呢,哪来的地租?我就说,沈老爷发话啦,今年的地租全免,等来年风调雨顺,一并上缴。”

    东家明白了:“说的对,给老百姓一条活路吧。”

    第二年果然风调雨顺。可小鬼子却来了。城里被鬼子的飞机轰炸得一片狼藉。

    管家保护着东家一家老少仓皇逃到乡下。

    乡下的佃农听说东家回来了,全都来到村头迎接沈静波。

    不几天,沈家大院里就堆满了粮食。

    佃农们还送来了花生、大枣、水果。

    东家拉着管家的手说:“韩叔,我们老沈家要好好谢谢你啊!

    管家答:“应该道谢的是我。东家给了我饭吃!

    管家死后,东家当做亲人发送,还给管家披麻戴孝。

(选自《小小说月刊》)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

余华

    有一天,我挑着担子从桥上走过,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脸上的汗水,他们笑得哗啦哗啦地问我:“你在脸上擦什么?”

    我说:“擦汗水呀。”

    他们哇哇笑了一会儿后,有一个人喘着气问我:“你是谁?”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起来了,他们叫我叫得最多的是:喂!

    我就试探地对他们说:“我是……喂!”

    他们问我:“我是不是你的爹?”

    我点点头说:“嗯。”

    我爹死掉后,这镇上的人,也不管年纪有多大,只要是男的,差不多都做过我的爹了。

    陈先生还活着的时候,看到别人问我什么,我都答应,陈先生就说:“你们是在作孽。只要是人,都有一个名字,他也有,他叫来发……”

    陈先生又对我说:“来发,从今往后,别人不叫你来发,你就不要答应,听懂了没有?”我点点头说“嗯。”

    这些天,我常想起从前的那条狗来,他们也叫它傻子,我知道他们叫它傻子是在骂它,我不叫它傻子,我叫它喂。

    那个时候我挑着煤一户一户人家送,时常看到那条狗,所以翘鼻子许阿三把它提过来时,我一眼就认出它来了。许阿三说:“喂,你想不想娶个女人?”他们在一边哈哈笑着,一边对我说:“傻子,接过来,这就是你的女人!”

    我说:“它是一条狗,是小狗。”

    他们哈哈笑起来说:“这傻子还知道狗……还知道是小狗……”

    我再看到那条狗时,轻声叫了它一下,我说:“喂。”它听到了我的声音后,对我汪汪叫了好几声,我就给了它半个吃剩下的馒头,它叼起馒头后转身就跑。后来,这条狗就天天跟着我了。

    后来,这狗就在我家里住了。我出去给它找了一堆稻草回来,铺在屋角。

    我坐到稻草上,和我的伴坐在一起。我的伴对我汪汪叫了两声,我对它笑了笑,我笑出了声音,它听到后又汪汪叫了两声,我又笑了笑,还是笑出了声音,它就又叫上了。

    我的狗大了,也肥肥壮壮了,翘鼻子许阿三他们见了我就说:“喂,傻子,什么时候把这狗宰了?”

翘鼻子许阿三他们要吃我的狗了,他们拿着一根骨头,把我的狗骗到许阿三家里,关上门窗,拿起棍子打我的狗。

    我的狗也知道他们要打死它,它钻到许阿三床下后就不出来了,许阿三他们用棍子捅它,它汪汪乱叫。

    他们把一个绳套塞到我手里,他们说:“勒死它。”

    我摇摇头,我把绳套推开,他们说:“拿着绳套……去把狗勒死……不去?不去把你勒死……”

    我看到陈先生的两只手插在袖管里,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了。

    陈先生在一边说话了:

    “你们要他帮忙,得叫他真的名字,这么乱叫乱骂的,他肯定不会帮忙,说他是傻子,他有时候还真不傻。”

    许阿三他们便围住了陈先生,陈先生说:“他叫来发。”

    许阿三搂着我往他家里走,他边走边说:

    “来发,你我是老朋友了……来发,去把狗叫出来……来发,你只要走到床边上……来发,你只要喂的叫上一声……来发,就看你了。”

    我走到许阿三的屋子里,蹲下来,看到我的狗趴在床底下,身上有很多血,我就轻轻地叫了它一声:

    “喂。”

    它一听到我的声音,呼地一下蹿了出来,扑到我身上来,用头用身体来撞我,它身上的血都擦到我脸上了,它鸣鸣地叫着,我还从来没有听到它这样鸣鸣地叫过,叫得我心里很难受。我伸手抱住它,我刚抱住它,他们就把绳套套到它脖子上了,我还没觉察到,我抱着狗的手就空了。

    他们回头看看我,哈哈哈哈笑着走出屋去了。

    这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狗睡觉的稻草上,想了很久,我知道是我自己把狗害死的。我摇了很长时间的头,摇完了头,我对自己说:以后谁叫我来发,我都不会答应了。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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