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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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山西省右玉县教育集团2018-2019学年八年级下学期语文期末考试试卷

阅读下面材料,回答问题。

松堂游记

朱自清

    ①去年夏天,我们和S君夫妇在松堂住了三日。难得这三日的闲,我们约好了什么事都不管,只玩儿。也带了两本书,却只是预备闲得真没办法时消消遣的。

    ②出发的前夜,忽然雷雨大作,难道天公这么不作美吗!第二天清早,却是个大晴天。上了车,一路上的树木带着宿雨,绿得发亮,地下只有一些水塘,没有一点尘土,行人也不多,又静、又干净。

    ③想着到还早着呢,过了红山头不远,车却停下了。两扇大红门紧闭着,门额是国立清华大学西山牧场。拍了一会门,没人出来,我们正在没奈何,一个过路的孩子说这门上了锁,得走旁门。旁门上接着牌子,“内有恶犬”。小的时候最怕狗,有点趑趄。门里有人出来,保护着进去,一面吆喝着汪汪的群犬,一面只是说,“不碍不碍”。

    ④过了两道小门,真是豁然开朗,别有天地。一眼先是亭亭直上,又刚健又婀娜的白皮松。白皮松不算奇,多得好,你挤着我我挤着你也不算奇,疏得好,要像住宅的院子里,四角上各来上一棵,疏不是?谁爱看?这儿就是院子大得好,就是四方八面都来得好。

    ⑤中间便是松堂,原是一座石亭子改造的,这座亭子高大轩敞,对得起那四围的松树,大理石柱、大理石栏杆,都还好好的,白、滑、冷。白皮松没有多少影子,堂中明窗净几,坐下来清清楚楚觉得自己真太小,在这样高的屋顶下。树影子少,可不热,廊下端详那些松树灵秀的姿态、洁白的皮肤,隐隐的一丝儿凉意便袭上心头。

    ⑥堂后一座假山,石头并不好,堆叠得还不算傻瓜。里头藏着个小洞,有神龛、石桌、石凳之类。可是从外边看,不仔细看不出,得费点心去发现。假山上满可以爬过去,不顶容易,也不顶难。后山有座无梁殿,红墙,各色琉璃砖瓦,屋脊上的三个瓶子,在太阳里古艳照人。殿在半山,岿然独立,有俯视八极的气象。天坛的无梁殿太小,南京灵谷寺的太暗淡,又都在平地上。山上还残留着些旧碉堡,是乾隆打金川时在西山练健锐云梯营用的,在阴雨天或斜阳中看最有味。又有座白玉石牌坊,和碧云寺塔院前那一座一般,不知怎样,前年春天倒下了,看着怪不好过的。

    ⑦可惜我们来的还不是时候,晚饭后在廊下黑暗里等月亮,月亮老不上来,我们什么都谈,又赌背诗词,有时也沉默一会儿。黑暗也有黑暗的好处,松树的长影子阴森森的有点像鬼物拿土。但是这么看的话,松堂的院子还差得远,白皮松也太秀气,我想起郭沫若《夜步十里松原》那首诗,那才够阴森森的味儿——而且得独自一个人。好了,月亮上来了,却又让云遮去了一半,老远地躲在树缝里,像个乡下姑娘,羞答答的。从前人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有点儿!云越来越厚,由他罢,懒得去管了。可是想,若是一个秋夜,刮点西风也好。虽不是真松树,但那奔腾澎湃的“涛”声也该听得到吧。

    ⑧西风自然是不会来的。临睡时,我们在堂中点上了两三支洋蜡。怯怯的焰子让大屋顶压着,喘不出气来。我们隔着烛光彼此相看,也像蒙着一层烟雾。外面是连天漫地一片黑,海似的。只有远近几声犬吠,教我们知道还在人间世里。

(选自《现代散文选粹》,有删节

(1)、朱自清在这篇《松堂笔记》中写出了松堂的什么特点?
(2)、朱自清是散文的大家,当然也是谋篇布局的高手,《松堂笔记》采用了时空交错的构思技巧,使得整篇文章脉络清楚,布局井然,请你结合文章内容说说你的看法。

写作提示:①结合文章内容;②不少于100字。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完成下列小题

是谁爱着你的背影

邓迎雷

    ①这个周末回家,临走时,母亲将我送到门口。

    ②我走了一段,即将拐进小巷时,发现母亲竟然在身后跟了过来。我催她回去:“妈,快回吧,大门敞着呢。”她说:“没事,我就站在这路口。”

    ③我知道,母亲是要站在路口看我远去的背影。带着一种温暖的滋味,我走进小巷,再回头看母亲,只见她站在原地,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的方向。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殷殷期望的眼神里满是留恋不舍。

    ④近些年,母亲越来越显老了。孩子们像小鸟一样,离开她温暖的羽翼,有了自己的家,也有了各自的事业,陪伴她的日子少了许多。母亲不止一次地感叹:“还是你们小时最好,天天在一起,现在你们姊妹几个天南海北四下分散,团聚一回可真不容易。”

    ⑤每听见她这样说,我总不以为然,没品味出她话里面的孤单和失落。直到有一天,我猝不及防地发现,在我远去的身后,母亲追随的目光是那样爱意深沉。

    ⑥那是个夏天,母亲住在弟弟家。有次我去看她,告别时,她又送到门外。直到我从五楼下到四楼,看不见我的身影,我才听见她关门的声音。

    ⑦我出了楼,绕过一片绿地,走过小区院子。快走到小区门口时,我偶然间向后望去,忽然被身后的一幕惊呆了——只见弟弟家那个小小的窗框里,母亲正趴在窗口,向我望着,就像一只守在巢里的老鸟,眼巴巴地看着小鸟的远去。看见我回头,她向我不停地挥手,依稀又在说着什么。

    ⑧那一刻,我心里酸酸的,眼泪不由地落了下来。如果不是我偶然回头,我哪里知道,就在我一路走去的时候,身后会有母亲浓得化不开的目光。

    ⑨也是从那时起,我才发现母亲是多么痴恋和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只是渐渐远去的背影,她也想多看几眼,不愿错过。

    ⑩去年秋天,母亲患病住院。我在医院陪她,午后下起了雨,天色阴暗,母亲催我回去。她说:“我好好的,没有什么事,你妹妹也快来了,你快回去吧,别等雨下大了。”

    ⑪我收拾东西回去,母亲送我上电梯。

    ⑫很快,电梯从八楼下到一楼。我穿过病房楼大厅,走到院子里,看雨下得不大,我没有打伞。就在这时,电话忽然响了。只听母亲在电话里说:“你怎么不打伞呢,快把伞打起来,别冻感冒了。”

    ⑬原来,母亲又在隔窗望着我的背影。

    ⑭病房楼的电梯间没有窗户,想望向我出门的这个方向,需要出了电梯间,穿过病房长长的走廊。我能想象到,当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母亲是怎样拖着行动迟缓的腿,努力加快脚步,快速占领那个窗口。然后,老眼昏花地她透过蒙蒙细雨,努力向外望着,只为了看女儿在院子里经过的那一分钟。

    ⑮雨天里没有打伞,淋湿的是母亲的心。我连忙撑起了伞,在连绵不断的冷雨里一步步走得很稳。我知道身后有双爱我的眼睛,而母亲不知道的是,伞下的我,眼泪早己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少年的月夜

    ①“五一”小长假,妈妈带乐乐到农村看望奶奶。对六岁的乐乐来说,邻居家九岁的阿保就像他的闰土哥。闰土的故事还是赖在妈妈怀里听来的,乐乐每天都会觍着脸哼唧:“妈妈抱抱,妈妈拍拍,妈妈摸摸,妈妈讲故事……贱分兮的童声让爸爸直呼肉麻,乐乐已经知道撒娇是会被别人笑话的,但他乐意,谁管得着。

    ②阿保穿着件白背心,吸拉着一双满是黑泥的拖鞋,头发很长很乱,都直立着。最初,他用审视的、提防的眼神看着乐乐。这年月,即使农村的孩子,也都在学校学会了普通话,他弄懂了乐乐的语言后,开始跟乐乐一起玩积木。阿保也有不少玩具,断腿的奥特曼、缺了顶棚的托马斯,还有变了形的小火车轨道。乐乐瞪着晶亮的小眼睛喊道:“我以为你是穷孩子呢!”妈妈赶紧制止他并不安地看着阿保,但阿保没有说话。

    ③乐乐瞅个空子,央求阿保带他去追后院的鸡鸭,阿保灵敏得像个猴子,老母鸡看见他都吓得发着抖蹲下来。院中的老杨树上,住着一只松鼠,阿保爬到树杈上去抓,乐乐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时他看到树下有个猪圈,那头耳朵遮着眼皮的花猪不时瞥他们一眼,还看到墙角一个露天的粪池被雨淋得快满了,他真担心阿保哥会不小心掉到粪池里。最后松鼠逃到树梢去了,阿保从树上下来,带乐乐去二楼淘他的玩具箱。

    ④楼梯是用铁焊的,看上去很陡,但是站到二楼阳台上就能够到树上的橘子。阿保的奶奶喊他吃饭,一碗很黑的肉,是昨天没吃完的,奶奶也不舍得吃,一顿赶着一顿给阿保留着。乐乐说:“我妈妈说吃剩饭对身体不好,容易得癌症。”妈妈过来喊乐乐回家吃饭,用湿纸巾给他擦去满手的灰尘,顺便问阿保的成绩好不好。阿保奶奶抱怨道:“阿保脑子笨,我和他爷爷又不能辅导,他回回都考不好。”阿保似乎没听到奶奶的话,他只是看着乐乐手上来回滑过的湿纸巾,半天没回过神。

    ⑤夜晚,孩子们消停下来,老年人不允许过早开灯,他们只好坐在门前的水泥台阶上聊有趣的事。阿保告诉乐乐,上学要步行三里路,路两边都是稻田,一汪一汪的水里面有很多青蛙。他随身带一个打火机,有时候会偷偷点燃路边的野草,有时还会挖田里的泥巴捏小人,沟里的水不深,但是掉下去可很难上来,沟的尽头是用来浇地的水井。这些让乐乐听得入了迷,抬头望见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照着小院对面那片亮洼洼的莱畦。乐乐说:“农村的月亮可真干净,跟刚洗完的脸一样!”阿保问:“城里没有月亮吗?”乐乐说:“城里的月亮容易和路灯弄混。”阿保就想:那得多大的路灯啊!要是每一盞路灯都跟月亮一样大,那该多神奇呢!对了,妈妈爸爸肯定每天都能看到那么大的月亮。

⑥明天小长假就结束了,这是最后的月夜。乐乐像跟妈妈撒娇一样倚着阿保的肩膀,明天的分别让他有些伤感。这时奶奶出来吓唬他:“你爸妈说明天把你放这里,让你每天和阿保哥哥一起上学。”乐乐一脸恼怒:“我才不要当留守儿童!”说完他回头问阿保:“哥哥你是留守儿童吗?你妈妈呢?”阿保又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乐乐,妈妈和爸爸都去上海给他挣钱去了,爸妈很爱他,所以要挣很多钱将来好送他出国读书,爸妈还答应他下次回来给他买个平板电脑。“可是妈妈说,平板电脑对眼睛不好!”乐乐一本正经地说。

    ⑦阿保抬头望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丝丝缕缕的几片薄云遮住了月亮,月夜似乎暗了下来。而乐乐却感到耳边蛐蛐儿的鸣唱越来越响,青蛙也跟着伴奏。台阶上的两个孩子都不肯回屋,他们望着天空,各自想着心里的月亮。

(选自金羊网,有删改)

阅读选文,回答问题

    秋天的怀念

史铁生

①双腿瘫痪以后,我的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望着天上北归的雁阵,我会突然把我面前的玻璃砸碎;听着李谷一甜美的歌声,我会猛地把手边的东西摔向四周的墙壁。母亲悄悄地躲出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听着我的动静。当一切恢复沉寂,她又悄悄地进来,眼边红红的,看着我。“听说北海的花都开了,我推着你去走走。”她总是这么说,母亲喜欢花,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不,我不去!”我狠命地锤打这两条可怕的腿。喊着:“我活着有什么劲!”母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忍住哭声说:“咱娘儿俩在一块儿,好好儿活,好好儿活……”

    ②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后来妹妹告诉我,她常常肝疼得整宿整宿翻来覆去睡不了觉。

    ③那天我又独自在屋里,看着窗外的树叶“唰唰啦啦”地飘落。母亲进来了,在窗前:“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她憔悴的脸上现出央求般的神色。“什么时候?”“你要是愿意,就明天?”她说,我的回答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好吧,就明天。”我说。她高兴 得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那就赶紧准备准备。”“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她也笑了,坐在我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看完菊花,咱们就去‘仿膳’,你小时候就爱吃那儿的豌豆黄儿。还记得那回我带你去北海吗?你偏说那杨树花是毛毛虫,跑着,一脚踩一个……”她忽然不说了。对于“跑”和“踩”一类的字儿,她比我还敏感。她又悄悄地出去了。

    ④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⑤邻居们把她抬上车时,她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我没想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决没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⑥邻居家的小伙子背着我去看她的时候,她正艰难地呼吸着,像她那一生艰难的生活。别人告诉我,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那个有病的儿子和那个还未成年的女儿……”

    ⑦又是秋天,妹妹推我去北海看菊花。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现代文阅读

 卖红薯的母亲

①前几年有次我回到湘西。在农贸市场拥挤的人流中,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喊我。我走过去一看,是伯母!她站在市场边上,正在卖红薯。

②我感到很惊讶,说:“您老人家还卖红薯呀?”伯母嗔怪我说:“调去长沙了,也不来我家里玩了。”接着说:“种多了,吃不完,烂掉可惜,所以挑来卖。”接着,俯下身去,装了半袋子红薯,要我带回长沙去。我本想拒绝,可看到伯母那真诚的目光,就收下了。

③不禁感慨万千,想起30年前的往事。

④20世纪80年代中期,我刚分配到湘西工作,举目无亲。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去看望老乡宛伯。刚好宛伯、伯母都在家,见到我格外的热情。

⑤通过交谈,我得知,宛伯是解放初随部队到湘西工作的,已经30多年了。伯母是本地人,在吉首一家工厂工作。虽然只回过老家一两次,但对家乡的情况十分了解,对家乡人十分热情。伯母看着我,回头对宛伯说我很像她家老大。

⑥寒暄一阵,宛伯父、伯母非要留我吃饭。伯母进厨房忙碌去了,一会儿就做了一桌菜。酒足饭饱离别时,伯母叮嘱我:“你在这边没有亲人,就把我这当你的家一样,闲时常来坐坐。”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

⑦过了一段时间,宛伯的大儿子回来了,伯母打电话把我叫去,让我们认识一下。我一看脸型、个子真的有几分相像,加上意气相投,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⑧几年后,宛伯的大儿子到一个县里担任领导职务。

⑨后来伯母退休后闲不住,就在大院子里开垦荒地种小菜。他们单位院子大,荒地多,开出了一大片,种的菜根本吃不完,就挑到附近学校门口去卖。

⑩那时候我女儿已上小学,有时我去接女儿,便会遇到伯母。每次见到我,伯母都要给我一些,要么是南瓜,要么是红薯,要么是时鲜小菜。有时觉得不好意思,我便推辞不要。伯母却坚持要送,并说:“这是我种的,没有施农药化肥的,尽管放心吃。”我只得收下,对伯母感 谢不已。

⑪其时,伯母的大儿子已经当了县长,没想到伯母仍在大街上卖菜。若是在农村,种田卖菜还讲得过去,但在县城,儿子当了县领导,母亲还在街上卖菜,全国可能也找不到几个吧!

⑫有一次,又遇到伯母在卖菜,我便劝她:“七十多岁的人了,不要再卖菜了。”伯母快人快语:“种那么多,我不卖,在地里烂掉多可惜!”我劝她少种点。伯母又说:“少种点儿我又不打牌,坐久了要生病的!”我委婉地劝她:“你儿子当县长了,被别人看到会不好意思。”没想到伯母理直气壮说:“他当他的县长,只要记得有个母亲在卖红薯就可以了。”我笑了,无言以对。

⑬后来同朋友说起他母亲,朋友说自小母亲对他管教甚严。朋友小时候特顽皮,有一次爬到附近一株大树上掏喜鹊窝,因为树高而险,树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有人喊来了他母亲,他母亲一看,怕儿子不小心掉下来,便急忙喊了一声。没想到,朋友听到他母亲的声音,心一慌便掉了下来,晕死过去。是他母亲一声一声把儿子喊醒来的……

⑭我把红薯提上车,给朋友打电话,说见到伯母在卖红薯。朋友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说他也曾劝过母亲,不要卖红薯小菜了,可老人家没有别的爱好,仍旧去卖。慢慢觉得,母亲在马路上卖红薯,心里总有份敬畏之心,看到别人卖红薯小菜,总想起母亲来。

⑮接着他自嘲地说,要是哪一天干不好,他也跟着卖红薯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班级开展回忆性散文专题学习活动,请你完成以下学习任务。

麦饭

陈忠实

①按照当今已经注意营养分析的人们的观点,麦饭是属于真正的绿色食物。

②我自小就有享用这种绿色食物。不过不是具备科学的超前消费的意识,恰恰是贫穷导致的以野菜代粮食的饱腹本能。

③早春里。山坡背阴处的积雪尚未褪尽消去,向阳坡地上的苜蓿已经从地皮努出嫩芽来。我掐苜蓿,常和同龄的男女孩子结伙,从山坡上的这一块苜蓿地奔到另一块苜蓿地这是幼年记忆里最愉快的劳动。

④苜蓿芽儿用水淘了,拌上面粉,揉、搅、搓、抖均匀,摊在木屉上,放在锅里蒸熟出锅后,用熟油拌了,便用碗盛着,整碗整碗地吃,拌着一碗玉米糁子熬煮的稀饭,可以省下一个两个馍来。母亲似乎从我有记忆能力时就擅长麦饭技艺。她做得从容不迫,干,湿、软、硬总是恰到好处。我最关心的是,拌到苜蓿里的面粉是麦子面儿还是五米面儿麦子面儿俗称白面儿,拌就的麦饭软绵可口,玉米面拌成的麦饭就相去甚远了。母亲往往会说,白面断顿了,得用五米面儿拌:你甭不高兴,我会多浇点熟油。我从解知人言便开始习惯粗食淡饭,从来不敢也不会有奢望寄予:从来不会要吃什么或想吃什么,而是习惯于母亲做什么就吃什么,没有道理也没有解释,贫穷造就的吃食的贫乏和单调是不容选择或挑剔的,也不宽容娇气和任性。

⑤麦子面拌就的头茬苜蓿蒸成的麦饭,再拌进熟油,那种绵长的香味的记忆是无法泯灭的。

⑥按照家乡的风俗禁忌,清明是掐摘苜蓿的终结之日。清明之前,任何人家种植的苜蓿,尽可以由人去掐去摘,主人均是一种宽容和大度。清明一过,便不能再去任何人家的苜蓿地采掐了,苜蓿要作为饲草生长了。

⑦苜蓿之后,我们便盼着槐花。山坡和场边的槐花放白的时候,我便用早已备齐的木钩挑着竹笼去采捋槐花了。

⑧槐花开放的时候,村巷屋院都是香气充溢着。

⑨槐花蒸成的麦饭,另有一番香味,似乎比苜蓿麦饭更可口。这个季节往往很短暂,家家男女端到街巷里来的饭碗里,多是槐花麦饭。

⑩按照今天已经开始青睐绿色食品的先行者们的现代营养意识,我便可以耍一把阿Q式的骄傲,我们祖宗比你阔多了,他们早早都以苜蓿、槐花为食了。

⑪到了难忘的六十年代,家乡的原坡和河川里一切不含毒汁的野菜和野草,包括某些树叶,统统都被大人小孩挖、掐、拔、摘、捋回家去,拌以少许面粉或麸皮,蒸了,食了,已经无油可拌。这样的麦饭已成为主食,成为填充肚腹的坐庄食物。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别无选择,漂亮的脸蛋儿和丑陋的黑脸也无法挑剔,都只能赖此物充饥,延续生命。老人脸黄了肿了,年轻人也黄了肿了,小孩子黄了肿了,漂亮的脸蛋儿黄了肿了时尤为令人叹惋。看来,这种纯粹以绿色野菜野草为食物的实践,却显示出残酷的结果,提醒今天那些以绿色食物为时尚为时髦的先生太太们切勿矫枉过正,以免损害贵体。

⑫近日和朋友到西安大雁塔下的一家陕北风味饭馆就餐,一道“洋芋义叉”的菜令人费解。吃了一口便尝出味来,便大胆探问,可是洋芋麦饭?延安籍的女老板笑答,对。关中叫麦饭,陕北叫洋芋叉叉。把洋芋擦成丝,拌以上等白面,蒸熟,拌油,仍然沿袭民间如我母亲一样的农家主妇的操作规程。陕北盛产洋芋,用洋芋做成麦饭,原也是以菜代粮,变换一种花样,和关中的麦饭无本质差别。不过,现在由服务生用瓷盘端到餐桌上来的洋芋叉叉或者说洋芋麦饭,却是一道菜,一种商品,一种卖价不小的绿色食品,城里人乐于掏腰包并赞赏不绝的超前保健食品了。

⑬家乡的原野上,苜蓿种植已经大大减少。已经稀罕的苜蓿地,不容许任何人涉足动手掐采。传统的乡俗已经断止。主人一茬接着一茬掐采下苜蓿芽来,用袋装了,用车载了,送到城里的蔬菜市场,卖一把好钱。乡俗断止了,日子好过了,这是现代生活法则。

⑭母亲的苜蓿麦饭槐花麦饭已经成为遥远而又温馨的记忆。

(选自《陈忠实散文》)

阅读下列名著选段,完成下列各题。

这是一个高大身材,长头发,眼球白多黑少的人,看人总像在渺视。他蹲在席子上,我发言大抵就反对;我早觉得奇怪,注意着他的了,到这时才打听别人:说这话的是谁呢,有那么冷? 认识的人告诉我说:他叫范爱农,是徐伯荪的学生。

我非常愤怒了,觉得他简直不是人,自己的先生被杀了,连打一个电报还害怕,于是便坚执地主张要发电,同他争起来。结果是主张发电的居多数,他屈服了。其次要推出人来拟电稿。

“何必推举呢? 自然是主张发电的人啰——。”他说。

我觉得他的话又在针对我,无理倒也并非无理的。

………

从此我总觉得这范爱农离奇,而且很可恶。天下可恶的人,当初以为是满人,这时才知道还在其次;第一倒是范爱农。中国不革命则已,要革命,首先就必须将范爱农除去。

然而这意见后来似乎逐渐淡薄,到底忘却了,我们从此也没有再见面。直到革命的前一年,我在故乡做教员,大概是春末时候罢,忽然在熟人的客座上看见了一个人,互相熟视了不过两三秒钟,我们便同时说:

“哦哦,你是范爱农!”

“哦哦,你是鲁迅!”

不知怎地我们便都笑了起来,是互相的嘲笑和悲哀。他眼睛还是那样,然而奇怪,只这几年,头上却有了白发了,但也许本来就有,我先前没有留心到。他穿着很旧的布马褂,破布鞋,显得很寒素。谈起自己的经历来,他说他后来没有了学费,不能再留学,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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