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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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2019年5月三校联盟考试高三语文第二次联考试卷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各题。

年龄

梁实秋

    ①从前看人作序,或是题画,或是写匾,在署名的时候往往特别注明“时年七十有二”、“时年八十有五”或是“时年九十有三”,我就肃然起敬。春秋时人荣启期以为行年九十是人生一乐,我想拥有一大把年纪的人大概是有一种可以在人前夸耀的乐趣。只是当时我离那耄耋之年还差一大截子,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有资格在署名的时候也写上年龄。我揣想署名之际写上自己的年龄,那时心情必定是扬扬得意,好像是在宣告:“小子们,你们这些黄口小儿,乳臭未干,虽然幸离襁褓,能否达到老夫这样的年龄恐怕尚未可知哩。”须知得意不可忘形,在夸示高龄的时候,未来的岁月已所余无几了。俗语有一句话说:“棺材是装死人的,不是装老人的。”话是不错,不过你试把棺盖揭开看看,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以老年人为多。年轻的人将来的岁月尚多,所以我们称他为富于年。人生以年龄计算,多活一年即是少了一年,人到了年促之时,何可夸之有?我现在不复年轻,看人署名附带声明时年若干若干,不再有艳羡之情了。倒是看了富于年的英俊,有时不胜羡慕之至。

    ②裸子植物和双子叶植物,其茎部的细胞因春夏成长秋冬停顿之故而形成所谓年轮,我们可以从而测知其年龄。人没有年轮,而且也不便横切开来察验。人年纪大了常自谦为马齿徒增,也没有人掰开他的嘴巴去看他的牙齿。眼角生出鱼尾纹,脸上遍洒黑斑点,都不一定是老朽的征象。头发的黑白更不足为凭。有人春秋鼎盛而已皓首皤皤,有人已到黄考之年而顶上犹有“不白之冤”,这都是习见之事。不过,岁月不饶人,冒充少年究竟不是容易事。地心的吸力谁也抵抗不住。脸上、颈上、腰上、踝上,连皮带肉的往下坠,虽不至于“载跋其胡”,那副龙钟的样子是瞒不了人的。别的部分还可以遮盖起来,面部经常暴露在外,经过几番风雨,多少回风霜,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③好像有些女人对于脸上的情况较为敏感。眼窝底下挂着两个泡囊,其状实在不雅,必剔除其中的脂肪而后快。两颊松懈,一条条的沟痕直垂到脖子上,下巴底下更是一层层的皮肉堆累,那就只好开刀,把整张的脸皮揪扯上去,象国剧一些演员化装那样,眉毛眼睛一齐上挑,两腮变得较为光滑平坦,皱纹似乎全不见了。此之谓美容、整容,俗称之为拉皮。行拉皮手术的人,都秘不告人,而且讳言其事。所以在饮宴席上,如有面无皱纹的年高名婆在座,不妨含混的称赞她驻颜有术,但是在点菜的时候不宜高声的要鸡丝拉皮。

    ④其实自古以来也有不少男士热衷于驻颜。南朝宋颜延之《庭诰文》:“炼形之家,必就深旷,友飞灵,糇丹石,粒精英,所以还年却老,延华驻采。”道家炼形养元,可以尸解升天,岂只延华驻采?这都是一些姑妄言之的神话。贵为天子的人才真的想要还年却老,千方百计的求那不老的仙丹。看来只有晋孝武帝比较通达事理,他饮酒举杯属长星(即彗星):“长星,劝尔一杯酒,自古何时有万岁天子?”可是一般的天子或近似天子的人都喜欢听人高呼万岁无疆!

    ⑤除了将要诹吉纳采交换庚帖之外,对于别人的真实年龄根本没有多加探讨的必要。但是我们的习俗,于请教“贵姓”、“大名”、“府上”之后,有时就会问起“贵庚”、“高寿”。有人问我多大年纪,我据实相告“七十八岁了”。他把我上下打量,摇摇头说:“不像,不像,很健康的样子,顶多五十。”好像他比我自己知道得更清楚。那是言不由衷的恭维话,我知道,但是他有意无意的提醒了我刚忘记了的人生四苦。能不能不提年龄,说一些别的,如今天天气之类?

    ⑥女人的年龄是一大禁忌,不许别人问的。有一位女士很旷达,人问其芳龄,她据实以告:“三十以上,八十以下。”其实人的年龄不大容易隐密,下一番考证功夫,就能找出线索,虽不中亦不远矣。这样做,除了满足好奇心以外,没有多少意义。可是人就是好奇。有一位男士在咖啡厅里邂逅一位女士,在暗暗的灯光之下他实在摸不清对方的年龄,他用臂肘触了我一下,偷偷的在桌下伸出一只巴掌,戟张着五指,低声问我有没有这个数目,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借五万块钱,原来他是打听对方芳龄有无半百。我用四个字回答他:“干卿底事?”有一位道行很高的和尚,涅槃的时候据说有一百好几十岁,考证起来聚讼纷纷,据我看,估量女士的年龄不妨从宽,七折八折优待。计算高僧的年龄也不妨从宽,多加三成五成。

    ⑦人到了迟暮,如石火风灯,命在须臾,但是仍不喜欢别人预言他的大限。邱吉尔八十岁过生日,一位冒失的新闻记者有意讨好的说:“邱吉尔先生,我今天非常高兴,希望我能再来参加你的九十岁的生日宴。”邱吉尔耸了一下眉毛说:“小伙子,我看你身体满健康的,没有理由不能来参加我九十岁的宴会。”胡适之先生素来善于言词,有时也不免说溜了嘴,他六十八岁时候来台湾,在一次欢宴中遇到长他十几岁的齐如山先生,没话找话的说:“齐先生,我看你活到九十岁决无问题。”齐先生楞了一下说:“我倒有个故事,有一位矍铄老叟,人家恭维他可以活到一百岁,忿然作色曰:‘我又不吃你的饭,你为什么限制我的寿数?’”胡先生急忙道歉:“我说错了话。”

(1)、理解文中划线句子的含义。

①有人春秋鼎盛而已皓首皤皤,有人已到黄考之年而顶上犹有“不白之冤”,这都是习见之事。

②据我看,估量女士的年龄不妨从宽,七折八折优待。计算高僧的年龄也不妨从宽,多加三成五成。

(2)、分析③④⑤段的艺术特色。
(3)、散文的特点是“形散而神不散”,这个特点在本文中是如何体现的?
(4)、结合全文理解划线的“能不能不提年龄,说一些别的,如今天天气之类”这句话。
举一反三
读下面的文章,按要求作答。

父老乡亲

程文胜

    那位母亲紧紧抱着被洪水冲散又不期而遇的女儿痛哭失声,小女孩则睁大噙着泪珠的眼睛。小女孩的头发稀少而散乱,那些泛着衰草一样淡金色的头发,在微风中颤动着,如同小女孩的眼神一样惊魂未定。

    这是发生在我湖北家乡的真实一幕。这幅题为《劫后重逢》的照片,如同透明的刀片,飞快地划过我的心头,我看见刀刃上闪烁着人性的光芒,也流淌着我的鲜血。

    我感受到了疼痛,可我不知道该是痛苦呻吟,还是流泪歌唱。在洪水肆虐的日子,我曾用心歌颂了在大堤上与洪魔抗争的人们,作为一名军旅作家,我一直为能有机会见证这段历史而欣慰不已。

    可我忽略了在洪水中受难的父老乡亲了。

    我没有写到他们,那时,我一直错误地认为他们是弱者,即使提到,他们也是以灾民的形象出现的。那时,我的父老乡亲们滞留在大堤上,他们守护着从洪水里抢出来的一点点家产,期待着洪水一点点退去。苦难和无奈写在他们的脸上,也流落进我的心里。那时,我对他们只有同情,而没有敬意。

    可那幅照片让我的心流血了。在隐隐的疼痛中,一个念头蹦出来:洪水退去之后,这对母女的生活会怎样?

    一经发问,我便很快发现,这不仅是关于照片上那对母女的问题,而是有关我整个父老乡亲的问题了。

    洪水过去了,洪水带来的创伤却还要长久地伴随着他们。

     “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能带出来。”可他们庆幸自己还活着,而活着已经很好了。他们开始盘算今后的日子。尽管浪头还在自家屋顶拍打着漩涡,隔三差五,他们仍想着要驾船回去看看自己的家。

    尽管洪魔是借助大江的河床兴风作浪,但他们憎恨的只是洪水,而从不亵渎养育他们的大江。一个本是融为一体的概念,被凝重而质朴的大江之爱划分为二。我知道,我的父老乡亲已经把整个生命融进那条古老的大江里了。面对这种对大江的眷念,面对这种对土地的挚爱,面对这种源自大江的生命伟力,我不能无动于衷。

    孩子似乎比大人更懂得怎样忘记灾难,怎样快活地享受生活。他们光着臂膀在编织袋扎成的窝棚间追逐,或者在堤边伸长手臂打捞江面上随波逐流的稻草、树枝,欢快的笑声在充满复杂气味的空气中飘荡,似乎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看着孩子们那泥垢所不能掩藏的笑脸,我同样不能无动于衷。

    我为我错误地以为他们是弱者而羞愧不已,因为流泪并不意味着软弱,因为伟大的人民是作为群体的概念而存在的,而我的父老乡亲们正是其中一部分啊。

    事实上,即使作为个体,我的父老乡亲们承受灾难的韧性和勇气比我要大得多。当抗洪将士奋战洪魔时,老妈妈在泥泞中为肩扛麻袋的子弟兵掌灯引路,姐妹们为战斗间隙小憩的战士驱赶蚊蝇,小孩子则为向生命极限挑战的亲人端碗粥、送杯茶……当子弟兵凯旋时,我的父老乡亲们箪食壶浆,用一颗颗最真诚的心编织成荣誉的花篮,一路簇拥着一路祝福着;送走了亲人,我的父老乡亲们又默默地收拾起残存的家当,从大堤上回家,然后,默默地用双手缝补被洪水撕裂的伤口,满怀虔诚地希望着来年的收成。

    我不由想起了那个逐日的夸父。为了追赶上太阳,夸父跑啊跑啊拼命地跑,太阳离他越来越近了,他的热血乃至整个生命也开始沸腾、燃烧起来,他喝干了渭河的水仍然焦渴难耐,终于訇然一声倒在地上。看着金黄的尘埃被激扬得漫天飞扬,夸父知道自己生命的尘埃将从此落定,他奋力朝着太阳的方向扔出了手杖。那手杖是他不停追逐太阳的意志的继续,它在历史的天空里留下飞行的黄金轨迹后,没入大地,化成了开满桃花的邓林。

    我的父老乡亲们也在追赶着太阳,也在桃花盛开的地方创造美好的人生。

    夸父不是远古神话里个体的神,夸父是一个群体。我要说,夸父其实就是我的父老乡亲。

    “即使把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人民,那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这首歌唱得好。因为人民养育了我们这支军队,因为人民是我们伟大的母亲啊!

    我的父老乡亲们,你们过得还好吗?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老人

崔立

    早上,阳光缓缓地照射在马路上,老人佝偻的背影,缓步地前行中。微风从老人的身边轻轻滑过,都像比老人的速度要快。老人,是要从人行道的一端,走到人行道的另一端。有一个年轻人,急急地走过老人的身边。年轻人走过去时,带起了一阵风,也碰触了老人柔弱的肩膀一下,是风要刮倒了老人,还是年轻人撞到了老人,老人的身子踉跄地顺势往前仰了一下,像是要摔倒,摇摇晃晃地要倒下了,还是艰难地撑住了。匆匆而过的那个年轻人,在老人的眼睛里早已不见了踪影。

    又一天,老人走着同样的路,缓缓地,在那条人行道上蹒跚着步子,缓缓行走在人行道的中间。一个女孩,越走越近,很快已经到了老人的跟前。老人站在人行道的中间,挡住了女孩前行的路线,女孩几次想走过去,但空间太窄,还是走不过去。女孩咬了咬牙,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反复犹豫,女孩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女孩说,阿姨,你能让我一下吗?有好几秒的停顿,老人缓缓转过了身,看向女孩。顺势地,女孩在老人转身时多出来的空档,匆匆忙忙地走了过去。女孩真的是太匆忙了,连一声“谢谢”也忘记说出口,人已走出去好远。

    ……

    再一天,老人还在那里行走,缓慢地,继续缓慢地行走在这条路上。①天是有些冷的,哪怕阳光是高高挂着的,也难以抵挡冬日的寒冷。老人缓缓地在行走,不知不觉间,本来围得就有些松的围巾悄无声息地滑落。老人毫无察觉,②老人丝毫感觉不到因围巾掉落后的寒冷,老人本来就很冷,冷与再冷之间差异不大。身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女人已经到了老人的身旁。女人喊了声:阿姨!老人听到了,老人是有几秒钟的停顿,老人缓缓地转过身,老人以为还是要让开路,然后有一个人会像阵风般匆匆忙忙地从她身边走过。这次,没有风,要是风,也是空气中的寒风。女人停在了老人面前,女人说,阿姨,这围巾,是您掉的吗?老人看到了女人手上的围巾,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间空荡荡的。无疑,眼前的这条围巾是老人掉的。老人从女人手上接过了围巾,说,谢谢。老人轻轻地摸索着往脖子里围,老人围得很艰难。女人说,阿姨,我帮您围吧。女人为老人围上了围巾,围得很严实,让那寒风吹不进脖子里。女人还说,阿姨,您是要往前面走吗?我送您过去吧。老人脸上挂起笑容,说,谢谢你。女人扶着老人缓慢地往前走,③天还是冷,冷中却跃动着一丝暖意。是春天快要到来的暖意。

    这是电视台做的一个节目,老人是电视台请的一位演员,表演得很到位。演员在这条短短的人行道上行走了一个星期,没有人怀疑她是假的老人,也没有人关注过老人。女人是这个星期最后一天出现的。电视台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找到了愿意帮助老人的女人。

    这个节目很快就在电视台播出了。

    同时播出的,是近期发生的一个诈骗故事:一个未经证实的儿童募捐,竟引发了全市高达数十万的捐款,若不是警方的及时介入,捐款数额还在不断地增长。为什么我们市民的防范意识是如此的薄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发出善心善念踊跃捐款呢?如果需要捐款的不是孩子,是老人呢?

    两个故事放在了一起播放,是刻意,还是无心之举?

    这个节目什么都没评论,只是原生态地播出了。

    节目播出的第二天,这个城市一下子多了许多主动帮扶老人的年轻志愿者们。

(选自《人民日报·海外版》2017年9月9日,第11版,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白马庙

汪曾祺

    我教的中学从观音寺迁到白马庙,我在白马庙住过一年,白马庙没有庙。这是由篆塘到大观楼之间一个镇子。我们住的房子形状很特别,像是卡通电影上画的房子,我们就叫它卡通房子,前几年日本飞机常来轰炸,有钱的人多在近郊盖了房子,躲警报,这二年日本飞机不来了,这些房子都空了下来,学校就租了当教员宿舍。这些房子的设计都有点别出心裁,而以我们住的卡通房子最显眼,老远就看得见。

    卡通房子门前有一条土路,通过马路,三面都是农田,不挨人家。我上课之余,除了在屋里看书,常常伏在窗台上看农民种田。看插秧,看两个人用一个戽斗戽水。看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用一个长柄的锄头挖地。这个孩子挖几锄头就要停一停,唱一句歌,他的歌有音无字,只有一句,但是很好听,长日悠悠,一片安静。我那时正在读《庄子》。在这样的环境中读《庄子》真是太合适了。

    这样的不挨人家的“独立家屋”有一点不好,是招小偷。曾有小偷光顾过一次。发觉之后,几位教员拿了棍棒到处搜索,闹腾了一阵,无所得。我和松卿有一次到城里看电影,晚上回来,快到大门时,从路旁沟里蹿出一条黑影,跑了。是一个俟机翻墙行窃的小偷。

    小偷不少,教导主任老杨曾当美军译员,穿了一件美军将军呢的毛料裤子,晚上睡觉,盖在被窝儿上压脚。那天闹小偷。他醒来,拧开电灯看看,将军呢裤子没了。他翻了个身,接茬睡他的觉。我们那时都是这样,得、失无所谓,而可失之物亦不多,只要不是真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怎么着也能混得过去,——这位老兄从美军复员,领到一笔复员费,崭新的票子放在夹克上衣口袋里,打了一夜沙蟹,几乎全部输光。

    学校的教员有的在校内住,也有住在城里,到这里来兼课的。坐马车来,很方便。朱德熙有一次下了马车,被马咬了一口!咬在胸脯上,胸上落了马的牙印,衣服却没有破。

    镇上有一个卖油盐酱醋香烟火柴的杂货铺,一家猪肉案子,还有一个做饵块的作坊。我去看过工人做饵块,小枕头大的那么一坨,不知道怎么竟能蒸熟。

    饵块作坊门前有一道砖桥,可以通到河南边。桥南是菜地,我们随时可以吃到刚刚拔起来的新鲜蔬菜。临河有一家茶馆,茶客不少。靠窗而坐,可以看见河里的船、船上的人,风景很好。

    使我惊奇的是东壁粉墙上画了一壁茶花,画得满满的。墨线勾起,涂了很重的颜色,大红花,鲜绿的叶子,画得很工整,花、叶多对称,很天真可爱,这显然不是文人画。我问冲茶的茶倌:“这画是谁画的?”“哑巴。他就爱画,哪样上头都画,他画又不要钱,自己贴颜色,就叫他画吧!”

    这两天,我看见一个挑粪的,粪桶是新的,粪桶近桶口处画了一圈串枝莲,墨线勾成,笔如铁线,匀匀净净。不用问,这又是那个哑巴画的。粪桶上插花,真是少见。

    听说哑巴岁数不大,二十来岁。他没有跟谁学过,就是自己画。

    我记得白马庙,主要就是因为这里有一个画画的哑巴。

(选自《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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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心的猎枪

马海霞

    爷爷的果园里有三间石头屋,是爷爷亲手盖的,夏天住在里面凉飕飕的,不用扇扇子也感觉舒适惬意。我和哥哥可以随便在果园里玩耍,随便摘园子里的水果,但唯独不能动爷爷石屋北墙上挂着的那支猎枪。爷爷发话了,谁要动那支猎枪一个手指头,就把谁的屁股打开花,还要把他撵出果园,永远不许再踏进果园半步。

    从小我就知道,猎枪除了爷爷能背在肩上,谁也不能碰,连父亲也没这个特权。爷爷说,猎枪有灵性,跟着他几十年了,只有他懂它,外人乱碰容易走火,伤到自己,伤到别人,都是灾难。

    我喜欢爷爷背起猎枪的样子,像个战场上的英雄 , 但村里人都笑话爷爷:背了一辈子枪,枪法却像瓜地里进了雨水的西瓜,时间越久越烂。这话不假,爷爷枪法不准,十足的不准,他天天背着猎枪在果园里找兔子打,但从未打到过一只。

    邻居李大爷,背着猎枪出去俩小时,回来枪杆子上就挑着几只野兔,在那个一年吃不上几顿肉的年代,李大爷家的孩子们着实让小伙伴们羡慕,他们隔三岔五就能开荤,吃到兔肉。偶尔李大爷路过我家门口,也会虚让一下:“送给你家一只兔子吧,等你爷爷打到兔子,估计得下辈子,哈哈哈……”听到此话,我把冒出喉咙的哈喇子用力吞咽下去,边关大门边说:“不要,俺不吃兔肉,奶奶说吃了兔肉会长兔唇的。”

    李大爷的几个孩子一年吃的兔肉数也数不过来,他们的嘴唇也没裂出豁子来,倒是兔肉的香味儿飘到我家,馋得我使劲儿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干裂蜕皮,有时肿了,像个兔子嘴,难看死了。

    我央求爷爷,下次发现兔子了,一定瞄准了再打,别再让兔子跑了。爷爷抽了一口烟,悠悠地说,可能我眼花了,瞄不准了。

    李大爷听到这话儿,乐得眼泪都下来了,他打趣爷爷说,老马头,我是指哪打哪,你是打哪指哪,咳,知道为何你家果园小毛贼少吗,就是怕你的烂枪法,打兔子不成再误伤到了人。

    爷爷嘿嘿笑着说,我这枪法不准的名声都是你喊出去的吧?

    李大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了。

    有一次,我跟着爷爷巡园,远远看到一个妇人在偷摘我家桃子,我刚要出声喊她住手,爷爷一把捂住我的嘴,拉着我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待妇人走后才将我拉出。我问爷爷,为何不呵斥偷果贼,还要躲在一旁,看着她偷?爷爷说,一个妇道人家,可能家里困难才冒险来偷的,几个桃子值不了多少钱,咱若当场逮住她,她一定害怕,再把她吓出个病来,咱良心上过意不去。

    后来,派出所要求村民上交猎枪,李大爷的猎枪被没收了,他再也不能打兔子了。过了几日,他见爷爷的猎枪没上交,便向派出所举报了爷爷。那天派出所的民警来果园里找爷爷,爷爷亲手摘下挂在北墙上的猎枪递给民警,民警看了看,又还给了爷爷。原来爷爷那支猎枪是假的,怪不得爷爷一辈子没打死过一只兔子呢。

    问爷爷为何背着假枪巡园呢,爷爷说,新中国成立前世道乱,果园没少被贼偷,他自己做了一支假枪,故意传出枪法不准的名声,果园里贼果然少了不少。用李大爷的话说,枪法不准比枪法准更吓人呢。那些贼人知道了,才不会为了仨瓜俩枣提心吊胆的,害怕爷爷打兔子时误伤了自己呢。

    爷爷说,也有人胆子肥,他巡园子时发现有人偷果子,但他不会明喊抓贼呀,他每次都自言自语,声东击西说,娃呀,前面有只兔子,别动,我瞄准了哈。小毛贼听到便撒丫子跑了。

    爷爷的猎枪永远不会走火,但却一直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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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梁晓声

    小时候,父亲在我心中,是严房的一家之主,这个三颜抹灰工,靠出卖体力供我吃穿,是我的恩人,也是令我惧怕的人。

    父亲从不抱怨,也不叹气,板着脸任我们“吃”他。我常常希望父亲也抱怨点什么,也唉声叹气。照我天真的想法,父亲如果唉声叹气,就会少发脾气了。

    母亲属羊,像羊那么刷服,完全被父亲所“统治”。她是一位私垫先生的女儿,颇识一点文字。孩子长大后有出息,是她本能的惶憬。

    关于“出息”,父亲有他独到的理解。一天吃饭时,我喝光了一碗苞谷粥,又想去盛,瞥见父亲在瞪我,我胆怯了,犹犹豫豫地站在粥盆旁。父亲却鼓励我:“盛呀!再吃一碗!”见我只盛了半碗,又说:“盛满!”接着,用筷子指着哥哥和两个弟弟,异常严肃地说:“你们都要能吃,能吃,才长力气!你们眼下靠我的力气吃饭,将来,你们都是要靠自己的力气吃饭的!”

    我十岁那年,父亲随建筑公司支援大西北去了。每月寄回的钱,根本不够维持家中的开销。父亲第一次探家,攒的三百多元钱还了母亲借的债只剩下一百多元。

    为了节省,父亲始终三年才探一次家。父亲是很能攒钱的,母亲是很能借债的。我们家的生活,恰需要这样一位父亲,也特别需要这样一位母亲

    父亲第三次探家那年,哥号正要考大学。父亲以说一不二的威严反对。“我供不起你上大学!”父亲的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让哥哥去市场卖菜挣钱。卖十斤菜可挣五分钱,哥哥每天回家交给父亲五角钱。那五角,是母亲给给哥的,哥哥实则是到江边温习功课了,父亲发现后大发雷定,用水杯碎了镜于。他气得当天就回大西北,我和哥哥去送父亲。列车开动前,父亲从车窗探出身说:“老大,听爸的话,别考大学!咱们全家七口,只我一人挣钱,我已经五十出头,身板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应该为我分担一点家庭担子啊!”语调中流露出无限的苦裹和哀哀的恳求。列车开动时,父亲流泪了。

    哥哥还是参加了高考,母亲和哥哥又一次欺骗了父亲,我“知情不举”,也欺骗了父亲,内疚极了。哥哥接到大学录取通知时,母亲欣慰地笑了,哥哥却哭了。我去送哥哥,他没让我进站。他说:“省下买站台票的五分钱吧。”又说:“二弟,家中今后全靠你了!先别告诉爸爸,我上了大学……”

    哥哥随人流走入火车站,左手拎着行李卷,右手着网兜鬼,一步三回头。我缓慢地往回走,攥着省下的那五分钢币,心中暗想,为我们家祖祖辈辈的第一个大学生,全家一定要更加省吃俭用,节约每一分钱……

    哥哥在第一个假期被学校送回来了,再也没能返校,他进了精神病院……

    我从哥哥的日记本中,翻出了父亲写给哥哥的一封错字和白字占半数的信:老大!你太自私了!你心中根本没有父母!根本没有弟弟妹妹!你只想到你自己!就算我白养大你!就算我没你这个儿子!我再也不会认你!所有这些“!”号,似乎也无法表达父亲对号哥的憎怒。

    这封信,使我想起父亲的教导:“将来,你们都是要靠自己的力气吃饭的!”倘一个人明明可以靠力气吃饭而又并不想靠力气吃饭,也许竟是真有点大逆不道的吧?父亲是一个体力劳动者,却并不因此自卑自贱,相反,还官目自尊,崇尚力气,对凡是不靠力气吃饭的人,都一言以藏之曰:“吃轻巧饭的!”心里隐含着一种藐视。

父亲第四次探家前,我去了北大荒,一直再没见过父亲。第七年,连队第二次推答我上大学。我并不怎么后悔地放弃了第一次上大学的机会,然而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获得第三次被推荐的机会,那一年我25岁了。

    几经物夜失眼,我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告知父亲我已被推荐上大学,请求父亲汇给我二百无钱。

    信一授进邮筒,我使追悔莫及。没想到父亲很快就汇来了钱。二百元整,电汇。附言条上,歪亚扭扭地写着几个字:“不勾(够),久(就)来电”。

(有改动)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假面

契诃夫

在某某公共俱乐部里,以慈善募捐为目的,举行了一次化装舞会。

深夜十二点时,几个不跳舞从而也没戴假面具的知识分子坐在阅览室一张大桌子的旁边,把鼻子和胡子藏到报纸里,在看报、打盹。从大厅里传来舞曲的音响。仆役们常在门边跑来跑去,发出响亮的踏步声和盘碟的叮当声。阅览室里却是一片静寂。

“到这边来玩,到这边来,朋友们!”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门打开了,一个宽肩、敦实的男子走进阅览室来,他穿着马车夫的号衣,帽子上插着孔雀的羽毛,脸上戴着假面具。跟着他进来的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端着托盘的仆人。托盘上有一个盛着烈性酒的大肚瓶和三瓶红酒,以及几个杯子。

“到这边来,这里凉快一些。”那位男子大声叫嚷,“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去……而你们,几位先生,请……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说着,那男子身体一歪,手一挥,把那些杂志从桌子上扫掉。

“把托盘放在这里!而你们,读者先生们,请让开,这里不是看报和搞政治的地……你们都别看了!”

“我请您安静一点。”其中的一个知识分子说,透过眼镜打量了一下戴假面具的人,“这里是阅览室,而不是小吃部……这里不是喝酒的地方。”

头上插着孔雀羽毛的男子猛地欠起身来,一下子从戴眼镜的先生手里把报纸夺了过来,那位先生被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您忘乎所以了,阁下!”他愤怒地说,“您把阅览室当成了酒馆,您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竟从我手里把报纸夺过去!我不能容忍!您不知道您这是在跟谁较量,阁下,我可是银行经理热斯佳科夫!……”

“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热斯佳科夫!至于你的报纸嘛,瞧,我可以给它这样的荣耀…….那男子举起报纸,把它撕成碎片。

“先生们,这是什么意思?”热斯佳科夫喃喃地说,一时被惊呆了,“这真……简直不可思议思……我简直不明白……一个无赖闯到这里来……突然说出这种混账话。”

“什么是无赖?”插孔雀羽毛的男子大喊一声,火冒三丈,一举打在桌子上,托盘上的杯子被发得确起来,“你是在对谁说话?你以为我带着假面具,你就可以对我胡说入道了吗?尊敬的先生们,不开玩笑了,我可可没有心思跟你们闲扯。你们全都滚出去,赶快滚吧!”“咱们这就等着瞧吧!”热斯佳科夫说道,激动得连服镜都蒙上了一层水汽,“去把叶夫斯特拉特叫来!”

“叶夫斯特拉特!”俱乐部里响起了呼叫声,“叶夫斯特拉特在哪里?”

叶夫斯特拉特是一个穿警服的老头,他应声迅速来了。“请您离开这里!”他哑着嗓子说,瞪着一双可怕的眼睛,抹油膏的胡子在微微颤动。

“这可把我吓坏了!”那男子说,乐得哈哈大笑起来,“真的是把我吓坏了!你这愚蠢的东西,瞧这胡子,就像猫胡子,两只眼睛就要鼓出来……嘻嘻!”

“少废话!”叶夫斯特拉特气得全身哆嗦,声嘶力竭地喊道,“滚出去!不然我就叫人把你架出去!”

阅览室里响起了一阵无法想象的喧嚣声。舞会被霎时的一团混乱中断了,群众纷纷从舞厅拥向阅览室。

叶夫斯特拉特召集了在俱乐部的所有警察,并坐下来进行笔录。

“你写,你写。”戴假面具的人用手指在他的笔下面指指点点地说,“现在我这个可怜虫将是什么下场呢?我真是个可怜虫!哈哈。喂,怎么啦?笔录做好了吗?全都记上了?好吧,你们现在就瞧一瞧吧!……一……二……三!”

那男子站起来,全身挺直,摘下自己的假面具。他露出了自己的醉脸,看着大家,欣赏所产生的效果。他倒在圈椅里,高兴地放声大笑。而所产生的效果也的确非同寻常。所有的知识分子都张皇失措地面面相觑,脸色发白,有的还在挠后脑壳呢。叶夫斯特拉特像是干了意外的大蠢事的人那样,后悔地发出呷呷声。

大家都认出来了,这个爱胡闹捣乱的人正是当地的百万富翁、工厂主、世袭荣誉公民皮亚季戈罗夫。

“怎么样,你们走开还是不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皮亚季戈罗夫问道。

那些知识分子一句话也不敢说,踮起脚尖,默默地从阅览室里走出去了。皮亚季戈罗夫随后便把门锁上了。

“你当然早就知道这是皮亚季戈罗夫!”过了片刻,叶夫斯特拉特低声地沙哑地问那个仆人,“你为什么不说?”

“吩咐过不许说,长官!”

“吩咐过不许说……等我把你这该死的家伙送进牢里几个月后,你就知道什么叫‘不许说’了。滚出去!而你们呢,诸位先生,你们倒好,”他又转过身来对那几位知识分子说,“居然造起反来了,连离开阅览室十分钟都不肯!现在你们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吧。唉,先生们先生们……我可不喜欢,真的!”

那些知识分子在俱乐部周边走来走去,垂头丧气,惘然若失,心里充满愧疚,絮絮叨叨,好像预感到大难就要临头了……

深夜两点钟,皮亚季戈罗夫才从阅览室里走出来。他还是醉醺醺的,走路摇摇晃晃。热斯佳科夫动手去搀扶皮亚季戈罗夫,其他几个知识分子也跑了过来,高兴地微笑着把这位世袭荣誉公民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他送到马车上。

把皮亚季戈罗夫送回家之后,这些知识分子着实快活了一阵,并终于放下心来。

“他还伸手跟我握别呢,”十分得意的热斯佳科夫说道,“这就意味着,没有事了,他没有生气……

(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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