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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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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浙江省温州市、乐清、乐成2019届九年级语文第三次适应性联考试卷

文学类作品阅读。

(甲)海的梦

关露

    ①小时候,我生长在有山的地方。成年看见黄色的土山,覆着灰沙的路。

    ②我没见过海。有一次我听见了海的故事,听说海的离奇。海会呼啸,海岸连天,海水是蓝的,波浪是白的,从那时起,我对海就发生了慕恋,我想看海,想听海的呼啸,看海岸连天。因为不曾见过海,就把海想象的更离奇。我想海啸像音乐,像小学里唱的那支校歌。当海在唱歌时,风就给它打拍子,船行的响声,海燕的叫声,许多声音都合在一起,这样就成了一个乐队。

    ③我只见过黄河,河的水是黄的。我没有见过蓝色的水,我没有见过白色的波浪,黄河里的浪也像黄河的水一样,看上去是一片尖而细微的黄土垄。

    ④海连着天又是什么样呢?我想了好几天,但都不得要领。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坐了一只小船,那只船像风筝一样,漂漂荡荡,在不知不觉中就把我漂到海中间去了。于是我就过起海的生活来,我看见了和天连在一起的海岸。忽然之间,天黑了,起了一阵大风浪,我的风筝船在海面上翻呀翻的,我就醒了。醒来之后,我发觉自己睡在床上,白色的夏布帐子四面连接着,就像梦里不见边的大海。

    ⑤梦想了多少年的海,我终于看见了。

    ⑥有一年夏天,我乘船到广州去。在上船之前,我想:“我要看见真的海面了!”行到海中间,果然,我看见了蓝色的海水和白色的海波,遥远而模糊的海岸,还听见风起时,像音乐一样的海的呼啸。在夜里,看见月亮从海边上升起,升到海面的天空上,一个神仙的世界!

    ⑦我想,海的世界是比任何世界都要美和幸福多了。这时,风浪大起来,船波动起来,不惯于航海的人都头晕起来,慢慢地,都躺到舱里去了。

    ⑧在船上过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了,从窗子里看出去,海面上闪着亮光,泛出金子的颜色。想走出去,呼吸早上的风,得一点海的气息,但头是沉重的,像一座冰山,身体却是轻的,像一个风筝一样。(A)把冰山搁在风筝上,风筝就会立刻倒下来。

    ⑨站起来,还没有走到外窗去,一样也不曾看见,就仍然睡下了。

    ⑩我是一个人去旅行的,但是在船上结识了几个同伴,他们是一家子,除开一个老人,都是不曾见过海的,但都梦想着海,和我一样。

    ⑪他们也跟我一样,在船航行以后就站到甲板上,去倾聆海的故事,也跟我一样,以为海是美的,人一到海上,就可以欣赏它的美景和享受幸福。但海还有一种威胁,就是海浪的威胁,由于海浪的威胁,他们也躺下来,静静地,不能行走,也不能进餐,像一个害病的人一样。

    ⑫第三天,一个可爱而晴朗的日子。天空没有云彩,风是微和的,船身不很震荡,我们又起来了,我又到甲板上去,又看见了那一群同伴。老人问我,他是他那一家中顶老的一个。

    ⑬“你怕晕船么?”

    ⑭“我怕”我说。

    ⑮“你觉得怎么样?”

    ⑯“我觉得很痛苦!像害了病一样。”我说

    ⑰“那么你希望什么?”

    ⑲“我希望早一点到。”我说。

    ⑲“但海景多好看呀!你不是说,没见过海景,现在要来欣赏么?”同伴说。

    ⑳“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不想了。我想安安静静坐在家里,不看海景,但也不受罪。”

    ㉑我的同伴没有说话,大家都沉默了。

    ㉒“你觉得怎么样呢?”我反问那个人,那个年老的。“你也害怕晕船么?”

    ㉓“也怕过,”他说,“但现在不怕了。”

    ㉔ “为什么呢?”我问他。

    ㉕“许多怕过的事我现在都不怕了。经验多了,惯了!”

    ㉖“你也喜欢海吗?”

    ㉗“喜欢过,但是现在不喜欢了!”

    ㉘“为什么呢?”我问他

    ㉙“看惯了,平凡了!”他微笑着。

    ㉚“那么你厌倦海吗?”我问。

    ㉛“也不!”

    ㉜“为什么呢?”

    ㉝“因为我要在海面上找我需要的东西,海水,和浪以外的东西!”

    ㉞“除开波浪和海水,海上有想的东西吗?”

    ㉟“有,我的生活。每一次航海,我都可以找到不相同的生活,这是我需要的。”

    ㊱天黑了,狂风又怒吼起来。我的头又像小山,身体又像风筝一样。但我不怕了,这是我的生活,也像我欣赏蓝色的海水和金色的海波一样生活。

    (有删改)

(乙)海的梦

曾卓

我曾经有过海的梦

——当我幼小时

在朝霞的光华中

坐在故乡的小溪旁

我折一支纸船丢进小溪

看它远远地流走。梦想着

我将当一名勇敢的水手

去征服很大很大的海洋

我长大了,告别家乡

去寻找梦中的海

我一面艰难地跋涉

一面欢乐地歌唱

我有时在阳光下

有时在风雪中

我有时穿越沙漠

有时攀登高岗

(B)我跌倒过,而歌声

从未折断

我曾经失去一切,只留下了

永远闪耀着的希望

只是,渐渐的

海在我的梦中淡漠了

它在哪儿呢?

遥远而又渺茫……

有一天,我有些劳累了

在夕阳的晚照中

坐在山坡上

遥望走过来的道路:

看啦,波涛起伏,激流汹涌

如此壮阔,如此美丽

呵,原来那正是我梦中的海

原来我一直就飘航在梦中的海上

(1)、梳理散文《海的梦》中“我”的情感脉络,用文中词语填空。

听见海的故事

梦见大海

初见大海

海上晕船

听老人谈论海后

新奇

惊喜

害怕

(2)、从语言陌生化角度,品析下列句子的表达效果。

A:把冰山搁在风筝上,风筝就会立刻倒下来。

B:我跌倒过,而歌声/从未折断

小贴士:陌生化,是指文学创作中,作者为了更好地表情达意而采取的异于常规的表现手法。“陌生化”往往在内容与形式上违反常情、常理、常事,打破形式逻辑却又合乎情感逻辑。

(3)、结合两篇《海的梦》,从以下意象中选择一组,谈谈你的理解。

A.海与波浪(波涛)    B.海与风(风雪)

(4)、散文《海的梦》中的老人说:“每一次航海,我都可以找到不相同的生活。这是我需要的。”请联系诗歌《海的梦》,结合自己的生活体验,阐述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举一反三

阅读下文,回答相关问题。

奇迹
①那年,文参加高考,以六分之差落榜了。
②那晚,文把窗外的月光望了一夜。
③吃早饭时,文对爹说:“爹,我想复读一年。”
④听了这话,爹白了他一眼,说:“算啦!回家帮我吧!”
⑤文知道爹的脾气,爹决定了的,九头牛也拉不回,错了也不改。何况这次,爹没错。
⑥那年,家里真是陷入了困境:奶奶病故了;刚埋了奶奶,娘又病了;家里贷款买的那头奶牛也不明不白地死了;村里还要庄基排队。两个弟弟还在上小学。家里就一个劳力了。
⑦这天晚上,文听了一夜的蛐蛐叫。
⑧第二天天刚亮,文就去找爷爷。文知道爹是个大孝子,爷爷的话,爹句句听。爷爷很疼文,立马去找爹。爹听了爷爷的话,气呼呼地说:“叫他复读,你能挣回钱来?”一句话问得爷爷不吱声儿了。
⑨文去找爹的好朋友赵伯。赵伯和爹在堂屋里谈了半天,叹着气摇着头走了。
⑩文咬咬牙,骑上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去县城中学找当教师的姑父。这是最后一线希望了。
⑪半下午,文用自行车把姑父捎回家,姑父的脸晒得通红,文浑身出汗了,像刚从河里爬出来一样。
⑫姑父一口水也顾不上喝,就坐在正扎笤帚的爹身边:“叫娃复读吧!”
⑬爹硬硬地说:“家里没钱!”
⑭姑父说:“我供他!”
⑮爹白了他一眼,说:“你供他一年,他考不上,还要读,你供吗?”
⑯姑父坚决地说:“供!”
⑰爹连珠炮似的说:“还考不上你供吗?考上了你供吗?”
⑱气得姑父胸脯一起一伏地走了。
⑲文真想冲上去,给爹两脚,可他不敢。文也是个孝子呀。
⑳文默默地走到家后面的窖背上,靠着一棵柏树,无力地软了下去。文的脑幕上闪现出一双双专注听课的脸,文的耳畔回响着脆生生的上课铃声。
这时候不知哪儿的广播里传来“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的歌声。歌声里,文流下了伤心的泪:我的脚下哪有路?我的脚下明明是崖呀!
不知过了多久,文听到谁在叫他。这声音多么熟悉而亲切呵!文把头倔强地扭过去。爹走上来,和蔼地说:“娃,咱回!”文硬硬地答:“我不!”爹问:“你要咋?”文大声说:“你不叫我复读,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死掉算啦!”
文想用这话激怒爹,让爹狠狠地打他一顿,这样,他心里也许好受些。
谁知,听了他的话,爹的眼睛却湿了,他一下子把文拉起来,拉进他的怀里,激动地说:“爹答应你!”
听了这话,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眼睛瞪得老大。
爹说:“你找爷爷,找你赵伯,找你姑父,你把爹给感动啦!冲着这股牛劲,还怕考不上大学?爹就是把腰挣弯,也要供娃复读!”
“爹!”文大叫一声,把爹抱住,热泪如泉涌。
文复习了一年,考上了北京大学。
只要有1%的希望,就用99%的努力去争取,这时,事情往往会出现转机,甚至产生奇迹!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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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报的少年
      放暑假的时候,给我家送报的换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我家住6楼,每天清早8点多钟的时候,便有一阵轻捷的脚步声急急地上楼来了。不论晴天雨天,他都来得很准时。门没开的时候,他轻轻地把报纸塞进报筒。门虚掩着的时候,他便会礼貌地喊一声:“万老师,报纸来了!”
      我曾与他闲聊过,得知他每天凌晨5点就起床,每天要为两百多户人家送报,而且都是楼房住户,他每天要爬一万八千多级台阶。
      骄阳似火,送报的少年每天大汗淋漓地骑着车子穿街过巷。一大早,他的短袖衬衣就湿透了一大截,但他的车铃却拨弄得很快活,小圆脸上闪着一双清亮的眼睛,见人就腼腆地笑着。他的日子似乎无忧无虑。
      7月下旬的一天,少年来送报时对我说:“今天报上刊登了高考录取分数线!”我说了声谢谢。少年便下楼去了。这时,我那儿子闻声从床上翻起,接过报纸急匆匆地翻阅,高兴地说:“妈.我可以上邮电大学了!”我既高兴,又对儿子的那种少爷做派很不满意。8点多钟了还穿着睡衣,卧室里空调还在呼呼作响。每天几乎都是这样,千呼万唤才起床洗漱,然后,打开电视,靠在沙发上一边饮酸牛奶,一边不停地换电视频道,我说:“高考完了可以休整休整,但不能天天这样睡懒觉,一个青年有没有志气抱负,就看他能不能早起床!”
      儿子不屑地说:“你那观念早过时了!”
      我说:“你看看人家那送报的少年,每天5点就起床了!”
      儿子笑得更嚣张:“他是干什么的?我是干什么的?我是新世纪的第一代天之骄子,我进了大学,还要攻读硕士、博士,还要出国留学!”
      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送报的少年头一次误点了。上午9点半钟,才出现在我家门口,他浑身衣服湿透了,像一个落汤鸡,胳膊肘上有一道摔伤的血痕,报纸也打湿了一角。他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般嗫嚅着说:“对不起,我摔了一跤,自行车也不能转了,连报纸也弄湿了,”我刚说了声“没关系”,儿子却夺过报纸狠狠地一摔:“换份干的来,这份不能看!”我一边解围,一边把儿子推进房里。
      转眼到了8月底,儿子接到邮电大学的入学通知书,高高兴兴地清点行囊准备上学了。
      这天8点刚过,送报的少年准时出现在门口了,他把报纸交给我后,笑吟吟地说:“万老师,从明天起,这报纸还是由我爸爸送。”
      我随口问:“那你呢?”
      少年说:“我被北京大学录取了,明天去上学。”
      我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那少年又补充道:“我爸是个下岗工人,身体不大好,以后若送迟了,您多包涵!”)
      少年深深地朝我鞠了一躬,便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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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饼干引发的星球大战

    你一定听说过“病毒”一这种东西,它只是一种蛋白质衣壳,里面裹着自己的DNA或RNA。它不能复制和分裂,没有能力自性繁殖,唯一的生存道路就是侵略。

    安妮·E·马克苏拉克博士说,这玩意儿拥有凶残的本领,其使命就是发动细胞战争。比如人体免疫缺陷病毒,即臭名昭著的艾滋病毒HIV,它会附着于T淋巴细胞,任由寄主细胞把自己吃下去。这种吞噬作用原本是人体的常态防卫措施,然而HIV却并不会因此被摧毁,它们一旦进入细胞体内,便褪去蛋白质衣壳,接管寄主细胞的复制系统,胁迫细胞为它们生产千万个新的病毒。于是寄主细胞便成为病毒兵工厂,制造出敌人来杀害自己的同胞。导致普通感冒的鼻病毒也大致如此。安妮博士说,如果把病毒与人体细胞的攻击和对抗过程拍成电影,一定会让《星球大战》相形见绌。

    安妮博士的书名很有趣——“掉在地上的饼干能吃吗”,当然书里的主要角色并不是这块到地面一游的饼干,而是它在短暂的旅途中所拥抱的朋友一一微生物。只不过,在日常生活中,人们最先想到的微生物总是有害生物。除了病毒,微生物的另一个形象代言人就是令妈妈们永远处于备战状态的“病菌”。比如著名的大肠杆菌。其实你的消化道中就有无数的大肠杆菌,但身体中的这些常住居民并不会让你生病。不过,来自其他人或动物的大肠杆菌就会引起疾病了。此外,微生物界还有一种真菌菌落。真菌引起的疾病有时比细菌疾病更难医治,因为真菌细胞与哺乳动物细胞很相似,能杀死真菌的药物也往往会伤害人体细胞。

    微生物生存在地球上当然不是为了让人生病,事实上它们早在人类出现的3亿多年前,就开始介入地表所有的生物反应。它们为所有高等生物补充必要养分,分解废物,中和环境毒素,并参与人类的食物制造和储存,服务于现代消费品产业。从古老的酿酒技术,到今天你家里用的洗涤剂、你的隐形眼镜清洁液和你吃的冰激凌,都有微生物在起作用。美国微生物学家朱莉·胡伯尔曾说,微生物是地球的驱动力量。安妮博士则认为,人类赋予这种微小生物本该享有的敬重太少了。倘若没有微生物,哺乳类动物大概活不了多久。她在本书的开端便提醒我们,微生物的存在是地球上的奇迹,而这一领域是人类远未开发的资源。

    掉在地上的饼干到底能吃吗?吃下它会不会令我体内爆发针对病毒和病菌的“星球大战”?狡猾的安妮建议你可以根据饼干落地的情况自行作出权衡选择。看来,不是绝对不可以吃哦!美国伊利诺伊大学的学生研究认为,食物落在室内干燥的地板上,5秒钟之内捡起来吃掉它是安全的。此项研究还获得了2004年度搞笑诺贝尔奖的公共卫生奖——我看,这次获奖是表明一种态度:在这个抗生素满天飞的世界里,别把微生物看得太像人类的敌人,放松点。当然,安妮提醒读者,前提是保持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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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节选)

蔡志忠

    我的第一个记忆,是对母子之间亲密关系的疑惑。当时我还不能站、不会走路,应该还不到一岁,只记得妈妈抱着我在路上遇到两位邻居,三个女人站在树下东家长西家短地聊个没完没了。由于抱我太久有点累,母亲让我站在地上,双手抱着她的大腿。大热天,她的大腿很凉,摸起来感觉很舒服。于是我的右手便顺着她的大腿往上伸去,母亲边聊天边用手把我的小手往下推。我不依,又用左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伸,母亲再一次用手把我的小手往下推。

    这是我出生以来首度被母亲拒绝,还连续被拒绝两次。原本婴儿与母亲的关系是全世界最亲密的,我的小小心灵对这件事很不解,内心感到惶恐不安。这便是我对母亲的第一个记忆。

    从我孩提时起,母亲就于凌晨三点多起床,背着我煮猪食、喂鸡鸭。我因此养成了凌晨三点多起床的习惯。

    父亲很严肃,平常在家里难得讲一句话,整天绷着脸,很凶的样子。我们家很安静,有事情才有人讲话,我也因此养成不太爱说话而爱思考的习惯。

    我一生中,跟父亲、大哥、大姐、妹妹所讲的话极少。记得我七八岁时,曾跟二哥睡同一张床,整整两年时间,印象中我们好像不曾讲过话。

    但我跟母亲则无话不说。我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急着找妈妈,跟她报告今天老师说了什么,学校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如果课堂上老师说了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我就把整个故事从头到尾给母亲重述一遍。她边喂鸡鸭,边听我说故事。有时我看她干活太认真,不专心听,还会生气地责怪她没仔细听我说故事。

    她会笑着说:“有啊!我在认真听啊。”

    我说:“那么你重述一遍刚刚我说的话。”

    她总是回答:“好啦!别生气,你继续讲,我一定专心听。”

    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是家中的大姐,她从小就要帮忙照顾妹妹和略有残障的弟弟。由于从小便主持家务,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母亲很爱看歌仔戏(福建及台湾的汉族传统戏曲之一)。每隔两个月,当歌仔戏班巡回到花坛戏院演出时,她总是无视父亲的情绪,非要去看一场不可。

    两个月一次,歌仔戏的锣鼓声打破乡下的平静。孩子们总是追着宣传车抢歌仔戏广告戏单。我好不容易抢到一张戏单,便急忙跑回家告诉妈妈:“妈妈!这次演许仙与白娘子,我们哪一天去看戏?”

    母亲一定迫不及待地回答:“明天下午我们去看第一场。”

    第二天午饭后,她急忙洗完碗盘,还来不及把碗盘摆入橱柜,便拉着我直奔花坛戏院。她总是随着“陈三五娘”“陈世美与秦香莲”“孟丽君”的悲欢离合情节,边看边哭,泪流满面。

    散场后,我的主要任务是,先回家打探父亲是否已经从田里回到家里——如果父亲在家,我就得偷偷打开厨房后门门闩,轻掩门板,然后再回去告诉躲在稻草堆后的母亲。母亲只好手捧着预藏在后院柴堆上方的喂鸡鸭的空盆,从厨房后门进屋,假装自己在后院干了一下午的活。

    其实父亲心里明白得很,他早知道,只要有歌仔戏班到花坛演出,母亲一定不计一切后果去看戏。她宁愿忍受父亲臭着脸生气一个星期,也要飞到戏台前过过戏瘾。只要一听到歌仔戏的锣鼓声响起,母亲便无法平静地做家事,得先去看完一场歌仔戏,让平淡的乡下生活变得精彩炫丽。但她还是很克制,也像跟父亲有个默契的约定,每次歌仔戏班来花坛公演十天,她只去看一次下午场。我知道,如果父亲不反对她看戏,她一定日场、夜场连看十天二十场戏。

    长大后我发现,我的好胜心来自全乡书法第一的父亲,但我的个性形成大都来自母亲。母亲永远不责骂自己的孩子,不跟自己的孩子说“不”。

    沉迷于自己所喜欢的事物,“横眉冷对千夫指”,不理会世间的价值观和别人的看法,随着心中想法而行事——我的这些特立独行的个性来自母亲。

    通常小孩都是由母亲带大的,因此小孩的个性也大多来自母亲,我本人就是一个例子。母亲跟我交谈时,总是以相互斗嘴调侃的方式说话。例如我跟别的小孩到田里抓泥鳅,玩得双手很脏,她会说:“哇!好厉害,能玩得这么脏!这么脏的手,除非用菜刀剁掉,否则怎能洗得干净?”

    我说:“不必剁,我自己洗给你看。”

    小时候,我喜欢端着一碗饭,边吃边到左邻右舍串门子,到处打听新闻。

    她会说:“好厉害,一顿饭竟然可以吃到天涯海角!今天有什么新闻。

    我说:“左邻阿花下星期一从台北回来,右舍阿珠明天有人来相亲。”

    听完,她说:“你这么认真当新闻播报员,有没有人给你钱?”

    我说:“我当免费志工,不收钱。”

    我聪明,反应快,大概是因为从小妈妈就以这种方式跟我对话,培养了我随机应变的能力。

    逢年过节,家里买鱼买肉是父亲的责任,平时买豆腐,则是母亲的责任。早上九点,听到豆腐小贩的叫卖声,她就拿钱叫我跑出去买豆腐。

    她在后院洗衣服时,我总是蹲在旁边听她讲故事。我经常在听故事的空当跑进厨房先吃一小部分豆腐。每每到中午煮饭时,豆腐已被我吃了三分之一。这样几年下来,我从来没听她问过:“豆腐是你吃的吗?”

(选自《读者》,2019年8期,有删节)

阅读下面的文章,完成后面的题目。

窗花

    ①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是这些贴得红堂堂的窗花告诉我,在被雪埋得很深很死的山坡上,还有人家。或许是命里有缘,每次到陕北,都能遇上一些让我动心的剪纸人,并且在回城后很长的时间里,都一心想着她们的面容。就是这次踏雪北上,在除了雪的白色几乎无别的色泽可寻的时候,也有一些生动极了的窗花,会突然从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在一条村道上。

    ②说句真话,最初让我倾倒,并把窗花看得神物似的,是在好奇地抓住一位剪纸老人的双手的那一次。A现在坐下来,坐在这一目了然的雪塬上,用没有尘土的心想一想,我迎着风的脊背,也会冒出一层很热的汗来。那时,我就等在她的对面,看她像侍弄土地一样,在一块红纸上剪些什么。一剪一剪,随着一阵嚓嚓的剪刀之声,红粉似的纸屑,落了一怀。B她每动一次剪刀,我的心都会收缩一次。在陕北,能让心一次次收缩的东西太多了。细数一下,有一路冲刷出来的壶口瀑布,有震动整面山坡的安塞腰鼓,有躺在沙漠中的红石峡,有悬在黄河上的白云山,还有绥德的狮子,清涧的石板,以及从每一道沟里,甚或每一块庄稼地里,都会随时响起来的信天游。而唯一让我的心收缩得发疼的,是她为我剪一幅窗花的全过程。守在她安详的神态里,我最初的浮躁,也像多余的纸片,被一剪一剪地铰去了,剩下的,正如在她手上成形的窗花,完全是一种艺术化了的东西。我不想说破,她剪给我的那一对窗花叫什么,但我要说,那里面一定藏着一个很美的传说。那是在陕北的山坡上,比荞麦和苜蓿花还开得热烈的传说呵。那传说中的主角,正盘腿坐在一方土炕上,内心热烈如火,亦平淡如水地为我铰着她的故事……

    ③看着窗花,我突然想起,陕北人在如此严实的窑洞里,为什么要安这么大的窗子这么大的门?在这么大的门窗上,为什么要贴这么多的窗花?应该这样说,他们守望的几孔窑洞,仅仅是家园的一部分,而更广大的,还有他们一生躬耕着的土地。他们住在窑洞里,土地上一年的收成,不能把他们送入梦乡。只有这些贴在窗户上、囊括各种风物的窗花,才会让他们觉出,日子在这片贫瘠之乡,还过得很瓷实。因此,再不讲究的人家,也不会忘记在贴得拥挤的窗棂上,再添些新窗花上去。

    ④我不是地道的陕北人,无法说透这些剪纸艺术的真正奥妙。但我深刻地记得,许多剪纸艺人只要一握起剪刀,就进入一种半癫状态。有的剪到入神时,一两天不吃不喝。有的边剪边唱,嘴里尽是些无字句的歌。看着她们,你一定会想,真正的艺术在哪里?真正的大师又是谁?对于这群以食为天之民,剪刀的分量会比镰刀重么?

    ⑤在陕北,这些出现在剪刀下,一看就勾魂的俗物 , 能让人一眼望出一条吐纳百川的文化之河。由此,我在对这些窗花惊叹之余,最为看重的,就是创造这种艺术的工具:一把普通的剪子。在这些婆姨们手上,一把剪子,就是一个大千世界,它能真实或者夸张地铰出存在于陕北的所有物象。谁会相信,这些很抽象的窗花是出自一群文化水平极低的陕北女人之手?有时,我更愿意这样说:窗花,是一种与人俱存的艺术。上苍在造人的同时,就很认真地创造了它。

    ⑥当我冒着一天的雪花,要敲开一户人家的窑门时,我想,在紧挨着窗户的炕头上,应该坐着一位铰窗花的老人。她那不停的剪子声,应该是在雪的覆盖下,唯一剩下来的一种超越感觉的响动,我也应该在开口说话之前,先去摸一摸这双虽被剪子磨僵,却能铰活陕北的手。

    ⑦站在贴得红堂堂的窗花里,我敲门的手,好光亮呵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百家(上)》,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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