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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模拟题 难易度:困难

上海市崇明区2019届高三语文第一次模拟考试试卷

阅读下文,完成各题。

审美救赎何以可能

潘知常

    ①对于审美救赎的思考,首先当然应该是审美救赎何谓。同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领域,就是审美救赎何为。审美救赎何谓,是对于审美救赎的本体属性的回答,审美救赎何为,则是对于审美救赎的审美功能的回答。在这回答的背后,则是对于审美与艺术的生存权、审美与艺术的尊严的回答。当然,这也与我们过去长期以来没有很好地思考这个问题有关。黑格尔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熟知非真知。无疑,这句话用在这里也是非常合适的。显然,对于审美救赎的审美功能的思考,其实就是对审美与艺术的本原、审美与艺术之为审美与艺术的思考。这是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也是我们进入美学殿堂的唯一通道。

    ②人类失落的生命,过去只能在宗教中才能够被赎回,这就是人们非常熟悉的宗教救赎,然而,在宗教退出历史舞台的主导地位之后,人类失落的生命就只有在审美与艺术中才能够赎回了,当然,这就是审美救赎的登场。可是,为什么只有审美与艺术才能够赎回?审美救赎又何以可能?过去几乎所有的美学家对此大多一笔带过。之所以如此,无疑是因为他们都只关注到了审美与艺术的一般本性,并且只是从审美与艺术的一般特性入手,去对此加以说明,但是却都忽视了审美与艺术的特殊本性,也忽视了从特殊本性去对此加以说明,因此,也就未能促成这一困惑的最终解决。

    ③换言之,对于审美与艺术,过去我们经常去询问的,是美从何处来?其实,我们还应该去询问的,却是美究竟对我们做了什么?美是如何帮助我们生存下去的?美是如何拯救我们的?过去我们经常去询问的,是人类是怎样创造了美?其实,我们还应该去询问的,却是美如何创造了我们?审美与艺术帮助我们去挖掘出真正的力量,去唤醒我们。

    ④问题的关键,当然在于审美与艺术的特殊本性——意象呈现。

    ⑤意象呈现是内在的自由生命借助于外在形象所进行的自我建构。正如吉尔伯特、库恩在《美学史》中断言的:“它体现了人们创造象征和符号的独特而神奇的力量。”区别于“超验表象的思”(宗教)、“纯粹的思”(哲学),黑格尔把它称之为 “感性直观的思”。而且,在外在世界不再引起宗教的神秘联想之后,确实已经隐秘地进入了审美与艺术的情怀寄托。它代表着:当今生命中难以解决的东西,都首先可以在审美与艺术中得以象征性地解决,昔日宗教的神奇作用当今也已经被审美与艺术取而代之了。

    ⑥不过,需要强调的是,这里的意象呈现并不是我们日常所常见的维系于客体、维系于现实。意象呈现维系于主体、维系于精神生活,是由客体形象与自由生命之间所形成的一种关系,是与精神生活之间的异质同构,是意在将人类的精神生活凸显而出,也将人之为人的无限本质和内在神性凸显而出。因此,应该是一种象征呈现。劳·波林曾经说:象征,就是某种东西的含义大于其本身。中国人也常感叹“形象大于思想”。事实上,就是因为它呈现的是主体内涵,是生命的对象物,而与赋予形象以意义无关,也与充当形象的注脚无关。

    ⑦由此,不难发现,所谓意象呈现,作为象征,其实就是人类精神生命的进化的强大杠杆。人类正是通过意象呈现而拥有世界。意象呈现是生命的庆典。通过意象呈现,我们从物的世界迁徙到意义的世界,从功利的世界迁徙到虚无的境界。意象呈现即最后的救赎之物。而现在我们最大的失败也正是遗忘了这一点。语言已经被物化了、工具化了。意象呈现也因此而隐遁不见。因此,我们现在所应当去做的,就是让意象呈现超出自身而指向另外的东西,呈现出意象背后的无名的真实的东西、高于生命的东西、高于死亡的东西。借助于它,我们得以亲近自然而毋需跋山涉水,并且可以在精神上回到自然中的人的自然。

    ⑧由此,意象呈现为什么能够达成审美救赎?应该说,也就一目了然了。由此不难发现:过去以情感来区别审美与艺术,是错误的。艺术的核心不是情感,而是意象呈现,也就是象征。

(有删改)

(1)、第①段引用黑格尔的话有何作用?
(2)、概括第②段的主要内容。
(3)、下列对“意象呈现”的理解与文意相符的一项是(    )
A、意象呈现与“超验表象的思”“纯粹的思”等概念借助神秘联想相互关联。 B、意象呈现只是一种符合表现,传达客体内涵,是现实的异质同构甚至图解。 C、意象呈现维系于主体,意在凸显人类的精神,实际上应该是一种象征呈现。 D、意象呈现是替代宗教的救赎物,使得人类在精神上回到自然中的人的自然。
(4)、对第③段理解错误的一项是(    )
A、运用连续的追问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引发读者深入思考问题。 B、两组追问形成对比,突出本文探究的主要问题,从而引出下文。 C、本段追问体现了对审美与艺术一般特性与特殊本性差异的关注。 D、通过连续追问总结上文内容,凸显审美与艺术唤醒我们的作用。
(5)、第⑧段认为借助上文内容“意象呈现为什么能够达成审美救赎?应该说,也就一目了然了”,你认为论证是否充分?请做出判断并说明理由。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中国新诗是随着“五四”新文化运动后,中国文学进入了光辉的现代时期而形成的。从中国古典诗歌的历史发展中来探讨中国诗歌的民族传统,就好像沿着九曲黄河行走。它永不停息地滚滚奔流着,是既曲折又割不断的一道长流。新的地理形势促使黄河转了弯,新的历史条件推动“五四”以来诗歌的革新。如果循流溯源,那当然还是“黄河之水天上来”,那当然还是继承与发展着殷周以至明清的诗歌传统。只是自此而下,黄河便一泻千里,“奔流到海不复回”,现代诗歌,已经突破“民族的片面性和狭隘性”,而直接汇入“世界文学”的汪洋了。

    人所共知,胡适是新诗最早的开拓者,从1915年就着手白话诗的试验,一开始就朝着打破旧诗词最顽固的语言形式桎梏的方向冲击。白话诗很快就流行开来了,出现了一个“初期白话诗派”,它在形式与风格上做到了多样化,而统一于白话。假如说,“五四”初期的诗体解放事业肇始于胡适,而完成于严肃地实践着“文学为人生”主张的文学研究会诸诗人,主要还属于开创阶段,致力于对旧诗的否定。那么,1921年以郭沫若为旗帜的创造社,当时称之为“异军突起”,就更立志于新诗的创造,不再单纯着眼于诗的形式的创新,而把目光投向“充满缺陷的人生”。假如说,首倡“诗体大解放”的胡适和他的《尝试集》,只可视为区分新旧诗的界碑,那么,堪称新诗革命先行者和纪念碑式作品的就是稍后出现的郭沫若和他的《女神》。这就奠定了以创造为宗旨的新诗传统的基础,战斗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新诗传统的基础。

    须特别指出,与上述诗风不同,在20世纪20年代后期的诗坛上被称作“诗怪”的李金发,是一位风格独特的诗人。他把导源于法国的象征派诗艺引进中国来,打破程式,任意涂抹,刻意追求一种新奇神秘的色彩,虽然缺少震撼人心的思想力量,却也禁得住时代风雨的淘洗,而耐人咀嚼寻味。

    另一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在新诗第一个十年间,以口语入诗,且取得显著成绩,是必须肯定的,不过诗终须讲究节奏韵律。怎样在口语中提炼出诗的语言,似还没有来得及着意探求,以致不免过分直白松散。针对这种情况,自由诗确立之后,格律诗的问题便被提出来了。最早提倡新诗格律化,“带上镣铐跳舞”,并且在创作上取得了卓越成绩的当首推闻一多。闻一多于1926年发表《诗的格律》一文,主张诗富有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更以自己的创作来印证,得到徐志摩、朱湘、陈梦家诸诗人的应和,迅速形成了以讲求格律为标志的流派,它就是朱自清所指出的新文学第一个十年内的第二个诗歌流派,即继自由诗派之后的格律诗派,也就是新月诗派。新月诗派的诗人和诗,跨越20世纪20年代、30年代,是产生过广泛影响的,主要代表自然还是徐志摩和闻一多。

    20世纪30年代真正能够“把一代底精神,赋以活的呼吸,吹向来世”的,是臧克家的《烙印》《罪恶的黑手》、艾青的《芦笛》《向太阳》、田间的《给战斗者》这些表现着现实主义战斗传统的诗篇。卢沟桥头一声炮响,中国人民抗日的狂飙爆发了,也迎来了一个有声有色的诗歌时代。卞之琳不再“站在桥上看风景”,而是到了西北战区,献出了他的《慰劳信集》;戴望舒收起了彷徨于“雨巷”中的“油纸伞”,而在“狱中题壁”,并且“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放声歌唱“永恒的中国”!

(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各题。

霾为何物?

    霾为何物?我国最早的字典《说文解字》释义说:风雨土也,从雨狸声。可见霾是充满流动力量的一种自然现象。风雨交加,裹挟大地的尘土,伴随像狸一样的尖利声音,给人造成很大的压迫感。《诗经·邶风》的《终风》一篇中有“终风且霾”,说的是一位女子耳闻目染交替演进的四种天象——“终风且暴”“终风且霾”“终风且曀”“曀曀其阴”,不由忧从中来。

    暴,大风迅疾猛吹;霾,狂风席卷扬尘;曀,狂风遮天蔽地;阴,天色阴沉黯淡。四种天象,紧锣密鼓,层层加码。携带尘土的霾,带土黄或橘黄色,让能见度大为降低。“终风且霾”,是否为今天人们所说的沙尘暴,我们尚难以得知。不过,席卷尘土的霾,古已有之,当无疑义。

    在长江流域,“终风且霾”的几率,微乎其微。彼时,江南水乡泽国,山林莽原,到处都为生机盎然的树林、湿地、河流、湖泊。霾,在此时的南方文献中略有涉及。屈原《九歌·国殇》——“霾两轮兮絷四马”,此处的“霾”,同“埋”,战车的两轮埋在土中,裹足不前。

    在后世的汉语表达中,霾,屡屡出现。如唐代陆龟蒙“夫子又继起,阴霾终廓如”。杜甫“向晚霾残日,初宵鼓大炉”“涨沙霾草树,舞雪渡江湖”“洒落唯清秋,昏霾一空阔”。

    自造字伊始直至19世纪末,霾的意义变化不大,始终在农业社会徘徊。发端于20世纪上半叶的《辞海》对其的解释是“大气混浊态的一种天气现象”,也看不出霾对身体有多大伤害。再大的风吹起尘土,不过是原生态的尘土罢了。此时,中国的大多数地方尚未进入工业化门槛,城市的体量无法同今天相提并论。当伦敦、曼彻斯特等工业革命重镇率先饱受空气污染,中国仍然为一派田园风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泥土味。

    近年来,霾频频出现于中国城市及媒体报章。支撑霾字频繁现身的正是中国狂飙突进的城市化进程及相对滞后的环境治理。不同于裹挟尘土的古代的霾,现今的霾携带了多种多样对人体有害的成分——汽车尾气、工地扬尘、燃煤烟尘。而且,城市越大,人口越多,建筑越密,与现代社会息息相关的霾比古代的霾,引发的关联效应愈加深广、复杂,已让中国的不少城市居民周期性地体会到“呼吸阵痛”。

    从古至今,霾都为一种令天色浑浊的天象。风吹起尘土,形成了古代的霾。现今,在人工减排不畅的情况下,霾依然要靠风稀释、吹散。雾霾缠城,一阵阵大风将霾吹得无影无踪。因此,《诗经》中有“终风且霾”,风和霾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后面题。

谁是最可怜的人

刘再复

    ①想想中国历史的沧桑起落,看到一些大人物的升降浮沉,便冒出一个问题自问自答。问的是:“谁是最可怜的人?”答的是:“孔夫子。”

    ②被权势者抬的时候、捧的时候已经“可怜得很”,更不用说被打、被骂、被声讨的时候。

    ③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最倒霉的是孔夫子。因为拿他做文化革命运动的靶子,就把他判定为“孔家店”总头目、吃人文化的总代表。

    ④仅着眼于“五四”,说孔夫子是“最倒霉的人”恐怕没有错,但是如果着眼于整个20世纪乃至今天,则应当用一个更准确的概念,这就是“最可怜的人”。我所定义“最可怜的人”,是任意被揉捏的人。更具体地说,是被任意宰割、定性、编排、驱使的人。不错,最可怜的人并非被打倒、被打败的人,而是像面团一样被任意揉捏的人。孔夫子正是这样的人,时而被捧杀,时而被扼杀,时而被追杀。

    ⑤孔夫子的角色被一再揉捏、一再变形之后,其“功能”也变幻无穷。鲁迅点破的功能是“敲门砖”,不读孔子的书,怎可进身举人进士状元宰相?但鲁迅看到的是孔子当圣人时的功能,未见到他倒霉而被定为罪人时的功能。在“批林批孔”运动中,他从“至圣先师”变成“反面教员”,其功能也是反面的。谁把孔子批得最狠,谁才是最坚定忠诚的革命战士。

    ⑥“文革”后期,孔夫子被打到了谷底,真正是被批倒批臭了。没想到三十年后,孔夫子又是一条好汉,孔老二又变成了孔老大和孔老爷子。他再次成为“摩登圣人”(鲁迅语)。这一回,孔夫子是真摩登,他为现代技术、现代手段所揉捏。电台、电视台、电脑网络,从里到外,轰轰烈烈。这回则是捧上了天。

    ⑦孔子被揉捏,首先是权势者根据自己的政治需要或捧或压或打或拉,但大众与知识人也有责任。什么是大众?大众就是今天需要你的时候,把你捧为偶像,不需要你的时候,则把你踩在脚下,一切均以现时利益为转移。既然以利益为准则,那么对于孔夫子,或供奉,或消费,或叩头,或玩玩,全都无关紧要,有用就好。而大众中的精英,一部分知识人,对孔子并无诚心,名为追随孔子,实则追求功名。鲁迅说中国人对待宗教的态度是利用即“吃教”,对孔子也是食欲大于敬意。都是用口,讲孔子和吃孔子界限常常分不清楚。总之,孔子虽然重新摩登起来,却仍然很可怜:八十年前五四运动时,他被视为“吃人”文化的总代表,现在变成“被吃”文化的总代表。

    ⑧说了这么多,不是说孔子有问题,而是说对待孔子有问题,孔子确实是个巨大的思想存在,确实是人类社会的重大精神坐标,确实值得我们充分尊重、敬重。但是,二十世纪以来,问题恰恰出在不是真尊敬、真敬重,或者说,恰恰是不给孔子应有的尊严。不管是对待孔子还是对待其他大思想家,第一态度应当是尊重,然后才去理解。在此前提下,再进入思想体系的内里,把握其深层内涵,这样倒可以还原一个可敬的孔子形象。

    ⑨但愿孔夫子在二十一世纪的命运会好一些。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让历史文化滋养当下

    今年元旦,一部系统展现中国文物体系的纪录片《如果国宝会说话》开播,牵引观众目光跨越华夏大地八千年历史;正月初一,一部演绎中国历史传统诗词的综艺节目《经典咏流传》火爆荧屏,以富有创意的形式带领观众传唱中国的历史精神。这些与历史有关的文艺创作,都遵循了真实的历史框架,发掘了真实的文化精神,用影视作品对过往优秀事物进行了梳理与传扬,以此激起了人们对待历史的温情与敬意,进一步增进了人们面向未来的共识与期待,作品本身也因此获得了良好的口碑。

    人类历史的每个发展时代,都必然自过往的岁月行进而来。先人的创造与发明,前人的经历与精神,会以各种方式、不同程度影响着人们当下的选择。在历史给予的力量里自强不息、奋斗不止,在与历史的对望中看清来路、认清自己,在对历史的推动中完善进步、创造未来,是历史的意义,也是当下的担当。对历史怀有同情和理解,于历史中获得丰富的滋养与浸润,更是艺术之花得以绽放的重要通途。遵循真实的历史框架,为创作获得丰富的素材空间与扎实的受众认同,应成为艺术创作者在选择历史题材时首要看重的原则。从20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彩色电视开创与发展时期令无数观众津津乐道的《唐明皇》《雍正王朝》等,到二十世纪以来在新旧媒介竞争异常激烈环境下依然脱颖而出的《孔子》等,真实的历史框架总是能给艺术带来丰厚的创作土壤,为一代又一代的观众带来沉浸式的观看体验与认真思考,与人们对真实历史的认知产生掷地有声的心灵回应。

    发掘真实的历史精神,寻求宝贵的历史价值,为艺术审美带来丰富的精神感触,为社会发展带来崇高的文化气质,这是第二重值得历史题材创作者积极探索的话题。古代历史题材中那些或风骨高洁,或胸怀天下,或壮志凌云,或故土情深的人物形象,近现代历史题材中那些舍生取义、一心为公、为国牺牲、为民捐躯的英雄精神,当代历史题材中那些视野开阔、自信开放、不断创新、追求理想的时代场景,在《闯关东》《十月围城》《人间正道是沧桑》这样的影视剧里,在《金山》《千年菩提路》《如果国宝会说话》这样的纪录片里,在《朗读者》《信·中国》《经典咏流传》这样的综艺节目中,实现了对当下的有效融入,完成了与当下的有效对话,让今人的精神受益于历史文化的滋养,也向世界展现了一个立体而生动的中国。

    了解真实的历史源流,不忘真实的历史伤痛,反思真实的历史问题,展现真实的历史华章,传承并弘扬优秀的文化脉络,为中华民族带来身份认同的增强,为中国民众带来凝聚力的提升,应成为艺术创作者在涉及历史题材创作时的重要共识。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涵养字外功夫

王树平

    中国书法不仅具有外形美,更深刻反映着中国人的精神气质、审美标准和价值追求,承载着教化一方和正民化俗的使命。历史上的优秀书家往往不仅有入木三分的字内功夫,更有纵贯历史、折服众人的“字外功夫”。“字外功夫”指人的内在修养,即一个人的人生阅历、生活积累、学识修养、道德情操、心灵境界等书法技巧之外的,与修身进德、安身立命相关的功夫。涵养字外功夫是通达本源、升华精神境界的关键。历史上的著名书法家大多一生在以儒释道为基础的优秀传统文化中熏陶、磨炼,涵养了深厚的字外功夫。

    一些书家肩挑治国、平天下的重任,在繁杂的公事案牍中写家国情怀。如“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虞世南不仅书名显著,而且被唐太宗赞为博闻、德行、书翰、词藻、忠直五善俱全;颜真卿作为盛唐书坛领军人物,其人忠肝义胆,视死如归,其书则大气磅礴、雄浑刚健,尽显大丈夫浩然之气.

    一些书家将禅宗思想应用于艺术创作中。如苏轼以“物我相忘”的超然境界应对人生打击,不断涤荡心灵上的尘埃,通过智慧将逆境化为前进的阶梯。他推崇平淡天真的艺术品格,在禅宗“不役于物”思想的影响下,创作进入更加自由的艺术之境,故而得以写出一批传世之作。

    一些书家结合道家阴阳二气探析书法神韵。如王羲之曾在《记白云先生书诀》中指出:“书之气,必达乎道,同混元之理。七宝齐贵,万古能名。阳气明则华壁立,阴气太则风神生。把笔抵锋,肇乎本性”。他对心性与道相合的追求,使其书法达到了清雅脱俗的境界。

    可见,书者的字外功夫是字内功夫的根本,字内功夫不仅是苦练的结果,更是身心修养功夫的外化。那么,当代书家又该如何增进字外功夫呢?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在风波跌宕的人生道路中需要先立本固基,才能行稳致远。如果一个人的根本方向错了,即使他得到再多的名利都将有百害而无一利,“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因此,真正的习书者不只要在纸上磨,还要“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习书者可以通过格物、致知、诚意、正心等修身方法,时刻端正自己的方向,实现“心正”而后“笔正”.此外,君子修行还应敬畏天地万物,整肃自律,慎独于己;与人交往之时应敬人为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一个人德行兼备时,其书法也会因修养提升而精进。

    其次,要多读传统经典,提升人文素养。当今时代,人们并不缺少工具和知识,缺少的是对工具和知识的驾驭能力,即人文素养的承扬。中华传统经典是承载人文精神的巨大宝库。《论语》直指现实人生,引导人们成就君子人格和圣贤气象;《道德经》教人洞察社会自然之理,形成中国人独有的处世智慧;《心经》《坛经》明晰心之本性,让人达到空逸自在的境界。古籍经典有如璀璨明珠,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结晶。阅读经典不仅可以洗涤心灵,提升德行,还可将其中的道理应用于社会实践。当心中汇聚了百家思想,通达了古今之理,我们的行为举止便会增加厚重感和历史感,做到不迷于古,不惑于今。在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阅读经典作品有助于人们找准自己在大时代中的位置,从而不浮不躁,安于当下,收获一份静气。

    最后,由艺臻道,提升生活品位和审美情操。“不兴其艺,不能乐学”,掌握一门艺术是提升学习兴趣和修身境界的重要方法。孔子云“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这种层面的艺术是以道为本、超出纯粹技术要求的艺术。以练习书法为例,临摹名帖时,法帖的轮廓和神韵会潜移默化地塑造我们当下的心境。不断临帖的过程,其实就是与古人神交的过程。在笔、纸、手、心长时间的磨合中,以前粗糙的书写方式逐渐被破除,同时性情中焦躁、杂乱的习气也会被削弱,静谧的书香墨海能渐渐陶冶出精神之光。“旧我”不断褪色后,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将卓然而立。

    人生如宣纸,人生实践就如同一个书者在洁白宣纸上的创作实践,只有在人事修为中固牢根基,才能真正驾驭住书艺之魂。

《人民日报》(2018年12月16日)

阅读下面的文段,回答问题。

苏轼的意义

李泽厚

    苏轼作为诗、文、书、画无所不能,异常聪明敏锐的文艺全才,是中国后期封建社会文人们最亲切喜爱的对象。其实,苏的文艺成就本身并不算太高,比起屈、陶、李、杜,要逊色一筹。画的真迹不可复见,就其它说,则字不如诗文,诗文不如词,词的数量也并不算多。然而他在中国文艺史上却有巨大影响,是美学史中的重要人物,道理在哪里呢?我认为,他的典型意义正在于,他是上述地主士大夫矛盾心情最早的鲜明人格化身。他把上述中晚唐开其端的进取与退隐的矛盾双重心理发展到一个新的质变点。

    苏轼一方面是忠君爱国、学优则仕、抱负满怀、谨守儒家思想的人物,无论是他的上皇帝书、熙宁变法的温和保守立场,以及其它许多言行,都充分表现出这一点。这上与杜、白、韩,下与后代无数士大夫知识分子,均无不同,甚至有时还带着似乎难以想像的正统迂腐气(例如责备李白参加永王出兵事等等)。但要注意的事,苏东坡留给后人的主要形象并不是这一面,而恰好是他的另一面。这后一面才是苏所以为苏的关键所在。苏一生并未退隐,也从未真正“归田”,但他通过诗文所表达出来的那种人生空漠之感,却比前人任何空头上或事实上的“退隐”、“归田”、“遁世”要更深刻更沉重。因为,苏轼诗文中所表达出来的“退隐”心绪,已不只是对政治的退避,而是一种对社会的退避;他不是对政治杀戮的恐惧哀伤,已不是“一为黄雀哀,涕下谁能禁”(阮籍),“荣华诚足贵,亦复可怜伤”(陶潜)那种具体的政治哀伤(尽管苏也有这种哀伤),而是对整个人生、世上的纷纷扰扰究竟有何目的和意义这个根本问题的怀疑、厌倦和企求解脱和舍弃。这当然比前者又要深刻一层了。前者(对政治的退避)是可能做到的,后者(对社会的退避)实际上是不可能做到的,除了出家做和尚。这便成了一种无法解脱而又要求解脱的对整个人生的厌倦和感伤。

    这种整个人生空漠之感,这种对整个存在、宇宙、人生、社会的怀疑、厌倦、无所希冀、无所寄托的深沉喟叹,尽管不是那么非常自觉,却是苏轼最早在文艺领域中把它充分透露出来的。

    宋人笔记中传说,苏作了上面所引的最后那首小词后,“挂冠服江边,弩舟长啸去矣。郡守徐君犹闻之惊且惧,以为州失罪人,急命驾往谒,则子瞻鼻鼾如雷,犹未兴也”(《石林避暑录话》),正睡大觉呢,根本没去“江海寄余生”。本来,又何必那样呢?因为根本逃不掉人世大罗网。也许,只有在佛学禅宗中,勉强寻得一些安慰和解脱吧。正是这种对整体人生的空幻、悔悟、淡漠感,求超脱而未能,欲派遣反戏谑,使苏轼奉儒家而出入佛老,谈世事而颇作玄思;于是,行云流水,初无定质,嬉笑怒骂,皆成文章;这里没有屈原、阮籍的忧愤,没有李白、杜甫的豪诚,不似白居易的明朗,不似柳宗元的孤峭,当然更不像韩愈那样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苏轼在美学上的追求是一种朴质无华、平淡自然的情趣韵味,一种退避社会、厌弃世间的人生理想和生活态度,反对矫揉造作和装饰雕琢,并把这一切提到了某种透彻了悟的哲理高度。无怪乎在古今诗人中,就只有陶潜最合苏轼的标准了。只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中有真味,欲辨已忘言”的陶渊明,才是苏轼所愿顶礼膜拜的对象。终唐之世,陶诗并不显赫,甚至也未遭李、杜重视。直到苏轼这里,才被抬高到独一无二的地步。并从此之后,地位便巩固下来。苏轼发现了陶诗在极平淡朴质的形象意境中,所表达出来的美,把它看作是人生的真谛,艺术的极峰。千年以来,陶诗就一直以这种苏化的面目流传着。

    “人生何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苏轼传达的就是这种携带某种禅意玄思的人生偶然的感喟。尽管苏轼不断地进行自我安慰,时时现出一副随遇而安的“乐观”情绪,“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鬓微霜,又何妨”?但与陶渊明、白居易等人毕竟不同,其中总深深地埋藏着某种要求彻底解脱的出世意念。无怪乎同样具有敏锐眼光的朱熹最不满意苏轼了,他宁肯赞扬王安石,也决不喜欢苏东坡。王船山也是如此。他们都感受到苏轼这一套对当时社会秩序具有潜在的破坏性。苏东坡生得太早,他没法做封建社会的否定者,但他的这种美学理想何审美趣味,却对从元画、元曲到明中叶以来的浪漫主义思潮,起了重要的先驱作用。知道《红楼梦》中的“悲凉之雾,遍被华林”,更是这一因素在新时代条件下的成果(参看本书《明清文艺思潮》)。苏轼在后期传统美学上的深远的典型意义,其实就在这里。

(选自《美的历程》,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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