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

试题 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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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现代文阅读 题类:常考题 难易度:普通

广东省广州市执信中学2019届高三上学期语文第二次月考试卷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材料一:

    文化遗产包括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人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识和保护是有一个逐渐深化的过程的。为保护人类文化与自然遗产,1972年11月16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通过了《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该公约规定保护的时象是自然遗产和文化遗产,公约中提到的“文化遗产”只包括文物“建筑群”和“遗址”三类,显然不包括非物质文化遗产。直到2003年10月17日,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第32届大会通过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这才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概念作了界定。这是人类历史上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事业的重要里程碑。

    与此同时,中国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也加紧了步伐,特别是立法保护进程加快。2003年1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族民间传统文化保护法草案》形成;2005年3月国务院办公厅颁发了《关于加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中国首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也有望于近期出台。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已经迈入了有法可依、依法保护和实施的阶段。

(摘编自中新网)

材料二:

    我国一些地方现在已经制订了“非遗”保护的法规,最早的是云南。但是,国家立法由于牵涉的面比较广,有一些波折,这里面存在学界和文化主管部门沟通不够的原因,还有认识上的原因,比如该立什么样的法,是行政法规还是基本法,认识上一直存在分歧。此外,社会各界对于传统文化也存在不同意见,比如有人认为传统文化有优秀、糟粕之分,不能立法统统保护起来。其实,这是认识上的误区。从文化学的角度讲,很少会粗暴地将文化分成优秀的部分和糟粕的部分。客观上说,传统文化中确实有些东西需要扬弃,但不能因为一个文化中有这样或那样的与当代伦理价值现不相契合的部分,就认为这一文化存在诸多问题。我国是一个文化传统深厚、文化遗产丰富的国家,文化具有多元的特点,各民族呈现的文化面貌丰富多彩。因此,进行适当的保护是必不可少的,出台有关法律的迫切性也就更加强烈了。

(摘编自《人民日报》)

材料三:

    湖北宜昌市长阳县80多岁的农妇孙家香,一辈子生活在山村里,从小喜欢从父母乡邻那里听故事,然后按照自己的实际生活体验消化吸收,用朴实生动的口语转述出来。老人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却能讲述600多个故事。老人被中国文联、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联合授予“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称号。当地政府请她出山,住进县“光荣院”,每月补贴200元。

    华中师大从事民间文化研究的林继富博士从1997年开始一直“跟踪”研究孙家香,收集了她前后讲过的几百个故事。他通过比较发现,出山后离开乡土情境和邻里社会的孙家香,口中那些散发着泥土芳香的故事渐渐少了,过去激情讲述故事的场面不再出现。她开始迎合山外人的口味,讲些比较时尚现代的故事。

    不止一个孙家香。传承人维系着口口相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兴衰”,保护传承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按照这一思路,各地纷纷提高传承人的生活待遇,有的甚至将其安排在条件更好的居所。但是,在研讨会上,专家认为,当前国内非物质文化传承人的保护策略,有待调整。

    “只有活水才能养活鱼”。透过“孙家香们”的转变,林继富认为,对传承人的保护要特别注意维持“民间文化生态”,让传承者、风俗活动、传承对象处于一个相时稳定的文化小系统内,使他们在一个适宜的环境里传承创新。

(摘编自搜狐网《非遗保护二十年忧思:文化成生活表面油珠》)

(1)、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
A、人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认识和保护经历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直到2003年才第一次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一概念作了界定。 B、中国政府一向重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自2003年起,多项相关法律相继出台,使非遗保护工作逐步走向有法可依。 C、传统文化中确实有些东西不符合当代伦理价值观,但是我们不能据此否定这一文化,而应当保护它们,使之存在并传承下去。 D、各地提高传承人生活待遇的做法出发点没错,但更应该让传承者、风俗活动、传承对象府先后颁发一系列法律法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有法可依,取得了显著效果。
(2)、下列对材料相关内容的概括和分析,正确的一项是(    )
A、从材料一可以看出,中国政府先后颁发一系列法律法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有法可依,取得了显著效果。 B、从材料二看出,“非遗”保护工作立法出现波折,其原因是学界和主管部门沟通不够,对传统文化存在不同意见。 C、材料三将同为非遗传承人的孙家香和刘德培进行了对比,清楚地显示出适宜的环境对于非遗传承工作的重要性。 D、材料一主要说明了相关法律的制定;材料二主要从理论角度进行分析;材料三用鲜活事例说明问题,作用更大。
(3)、根据上述材料,我国文化遗产有什么特点?请概括说明怎样才能有效做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
举一反三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陈设一个家

(台湾)吴念真

    才一进门,屋内就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出去哦!”小梁刚开口说“我是电视台……”里头就已飞出来一个玻璃罐子碎裂在他脚前,一阵恶臭随之飘了过来。

    他仓皇地逃到屋外打手机,制片接到电话也一阵大骂:“你活该!我不是说过去之前先找里长吗?蠢!”

    走过山路,看到远处有人在菜园除草,彼此隔空吼叫两三句,小梁就找到里长了。里长带着他再度走向那个场景时,小梁才仔细地观察四周的风景:举目所及,大部分都是杂草丛生的田地,零落的房舍不是弃置、失修,就是大门深锁。完全符合剧本的描述:一个人口外移严重、只剩少数老人独居或相依为命的萧条小村落。

    里长说,他跟制片建议用老太太的家当场景,主要是想给她一点租金,“这也是功德一件,你说是不是?”

    他说老太太的先生早年是矿工,肺不好,过世时六十岁还不到;儿子是货车司机,很孝顺,没想到几年前出车祸死了。媳妇领了保险金带着孙子要离开时,村里人都骂,老太太说这样对孙子才好,“去都市把书读高一点,才不会像祖父和爸爸一样,用命换饭吃!”

    过去几年,老太太辗转各个建筑工地,帮人煮三餐赚钱过生活,几年前身体不好才回来,现在只靠领政府给的津贴过日子。

    有里长陪,小梁总算进到那间异味扑鼻的屋子里。老太太约莫七十岁,苍白、瘦弱,一头乱发,双腿好像都已经没力了,只能靠着助步的铁架在有限的范围里活动。

    不过,看到小梁,她倒是和善地笑着跟他道歉,说村子很少听见年轻人的声音,之前有几个年轻人进来她家里,结果“好像都是吃药的,不是来偷就是来抢,连铁门都整个给我拔去”!

    里长问她:“你是用什么武器丢这个少年的?”

    “一罐没吃完的酱菜啦,早上要吃的时候才知道长霉了。”她有点自责地说,“我哦,会被雷公打!”

    小梁回到制作组,演独居残障老人的女演员在发飙:“拜托哦,你们这样乱搞,我的形象到底还要不要?”也许被“形象”这两个字给提醒了,小梁忽然觉得那个演员从里到外一点也不像她所要扮演的角色。光那张脸就一点也不写实,老太太的脸有生命真实的痕迹,像古迹,而女演员的那张脸谁都看得出是曾经花钱拉皮过,如今逐渐崩垮而“加速折旧”,像被弃置的人工造景。

    几天后,小梁带着布景师到现场估价时,老太太已被搬到一家民宿暂住。民宿的人体贴地帮她梳洗过,加上人在清爽、明亮的房间里,比起前几天老太太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她就如同在现实或记忆里所惯见的那个形象鲜明的阿嬷。

    她把钥匙交给小梁,忽然拉起他的手说:“你都没在吃啊?手骨都没肉?”然后说以前工地的年轻人也一样“顾玩不顾吃”,接着吩咐说她屋子里那边有一瓮她做的酱菜,“橱柜第二层有一罐豆腐乳,很好吃哦,早餐可以配稀饭,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可以搅碎,买一些鸡翅一起卤,知不知道?”

    离开民宿后,小梁忽然把车子停在路旁哭起来,布景师傅问了好久,小梁才说只是想到永靖的阿嬷。每次回永靖,阿嬷同样也是搬出一堆瓶瓶瓮瓮,非得把后车厢塞满了才罢休,同样也会交代爸妈哪一瓶哪一罐是她精心特制的、什么东西煮什么东西好吃。

    “可是,”小梁突然拉高声调说,“你知道吗?我爸妈根本不吃那些东西!趁年终大扫除时全部扔进垃圾车!这还不要紧,阿嬷打电话来问什么什么好不好吃,他们竟然还骗她说:好好吃哦!我觉得……我们真的好贱!你不觉得吗?”

    小梁讲完之后,车子里一片沉默。

    那出戏进行得波波折折。那个女演员每次化妆都让剧组整个停摆好几个小时,制片最后不得不痛下决心换人,“演艺界最难伺候的就是这种老是活在过去风光岁月的过气演员!”

    不过,开拍延宕让小梁逃过一劫。依原先的规划,必须在一星期内结束的改景和陈设作业,他竟然花了二十几天才完工。

    开拍前夕现场验收时,所有人几乎吓了一大跳:整个场景根本不只修改、陈设而已,而是近乎永久性的重建和装潢。漏水的屋顶换上了全新的水泥瓦,再配合拍摄需要做旧、种青苔,看得出用的全是真材实料。更夸张的是连镜头根本带不到的厨房、浴厕也都全部翻新,墙上甚至还装上专供行动不便的人使用的铁架。

    美术指导看到墙边一个不锈钢的矮架,问:“这干吗用?”小梁说:“阿嬷做了很多好吃的酱菜、豆腐乳什么的,以后就有地方放了。”

    制片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搞,我没意见,但是,预算就是预算,你别想给我多报一毛钱。”

    小梁说:“我知道,帮阿嬷陈设一个家的钱……我自己负责。”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一片苍茫

戴涛

    白生要去茫县做知县,至恩师大学士多举府上辞行。待白生坐定,多举便让人端上一盘水果,问白生:“可识得盘中为何物?”白生细细打量一番,说:“状如梨,梨有皮,或黄或青,而此果似无皮,白如雪,透如水,学生真不知何方仙果。”

    多举抚掌大笑,说:“这亦是梨,名晶梨,产地即是茫县。”他拿起一只递给白生,白生接过梨,小心翼翼张开嘴,未等劲咬,只听得一声脆响,一股清香扑鼻,一股甘甜沁脾。

    “好梨好梨。”白生情不自禁脱口叫道。多举说:“当今从皇亲国戚到满朝文武非此梨不吃,茫县可真是个好地方哟。”白生忙跪道:“学生一定不辜负恩师之厚望。”

    烟花三月,白生起程。一路春色诱人,白生无心恋景,很快便到了茫县。此时一班县衙的官吏幕僚和当地的乡绅名士已迎候多时,寒暄过后便请白生到鸿运楼洗尘。酒过三巡,店小二端上一碟水果,白生见是苹果,随口问道:“咦,茫县不是盛产晶梨么?”小二却面露难色:“禀大人,小店什么新鲜果子都有,就是未备晶梨。”白生说:“入其乡则随其俗,我偏就稀罕这遍地都是的土产。”

    听得此言,店小二却急了:“禀大人,这晶梨如今实在是想买也买不到了。”白生好生纳闷,便看坐在身旁的县丞汪过,汪过立刻端起酒杯说:“我等还是一起敬白大人一杯吧。”众人也都纷纷应和着祝白大人平步青云,白生于是糊里糊涂地举杯。待酒足饭饱,已是掌灯时分。

    一觉醒,已是第二天早上,白生赶紧升堂。新官上任,自然要漂漂亮亮地审他几件案子,可白生在堂上正襟危坐了一整天,不见一人告,而且一连三天皆如此。

    第四天,白生实在觉得无聊,便喊了退堂,然后换了便服一个人悄悄出了县衙,策马朝乡间跑去。茫县多丘陵,举目望去,层层叠叠的梯田此时一片雪白,清气四溢,悦人眼目。待马跑近,但见一株株一人多高的梨树枝繁叶茂,盛开着朵朵娇嫩的小白花,更有无数蜂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白生看得如痴如醉,连连喝道:“美景!美景!”

    这时,不知从哪儿跑出一男童,上前捉蜜蜂,捉到后便立刻将蜜蜂撕成两段,随即放到嘴边贪婪地吮着。

    白生问:“你吃什么?”男童答:“蜂蜜。”

    白生说:“可这小生灵却被你无端弄死了。”男童说:“我饿。”

    白生大怒:“饿了,你回家吃饭呀!家里没饭?”

    白生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童竟是如此瘦弱。

    白生随着男童到了他家。几排东歪西倒的茅屋,其中一间,推门进去,白生一惊,四壁空空,只有土炕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白生问男童:“你爹呢?”男童答:“这就是我爹。”白生又是一惊。

    从男童家出来,白生又踏进另一间茅屋……当白生离开村寨,心沉得如同铅坠,抬头西望,残阳如血,遍地的梨花也是殷红殷红的。

    你别看这晶梨雪白雪白的,可在我们百姓眼里它可是血红血红的。

    你说每户上交一筐梨给朝廷也算不得什么,可你知道么,这晶梨多么刁钻古怪,三亩地一粒粮食没种,全种了梨树,也只能收得这一筐好梨。

    你问我这日子是怎么过的,挑剩的孬梨到外边换得半年的杂粮已是大幸,余下的日子就靠要饭了。

    回到县衙,白生将县丞汪过叫到书房,阴沉着脸问道: “汪大人,你可知道百姓为梨遭的罪?”汪过说:“知道。”白生说:“就没办法么?”汪过说:“有,白大人,您把梨伺候好喽,早点儿像您的前任那样离开茫县,此外别无他法。”

    白生沉默无语。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金秋十月,晶梨收获的季节。今年的梨格外好,个儿大肉嫩透着水灵。衙门上下忙得不亦乐乎,总算把梨收齐了,一个不落全装了船。按惯例,由县丞押运进京,临行前白生突然对汪过说:“这趟不劳你的驾了,我亲自走一趟。”汪过淡然一笑,自当相让。

    一月有余,运梨船终于回归。不出汪过所料,白生果然没有回来。又过了数天,朝廷果然派了个新知县。汪过旁敲侧击地打听白大人,谁料竟惊出一身冷汗:原来,白生送到朝廷的梨不知何故竟然又酸又硬,皇上才咬了一口,梨没有咬下,却将半颗圣牙咬落,于是龙颜大怒,将白生打入死牢。腊月二十八,圣旨传,命茫县砍去所有梨树,永不得再种。百姓闻听此讯,雀跃欢呼,奔走相告,个个操起砍刀奔向自家梨园。进了梨园,人人大惊,寒冬时节本已干枯的梨树枝头竟然挂满了朵朵白花……

    是夜,京城,白生被推出午门,天地一片苍茫。

阅读下面一篇文章,完成下列小题。

素姑

师陀

    当阳光从屋背上照进这个寂静的老宅,素姑,一个像春天般温柔,看见人和说话时总是婉然笑着的,走路时像空气在流似的无声的女子,很早很早她就低着头开始绣花了。孟林太太这时候照例在床上睡她的午觉。

    院子里有个开始凋零的丝瓜棚,自早晨就没有人来过,就在这种静止气氛中,素姑正是坐在院子里绣花。

    素姑十二岁就学会各种女红。她给自己缝绣,也给亲友们和邻舍家的女友们。于是一年,十年……唉!后来连比她小十岁的少女也出嫁了。现在素姑是二十九岁!没有人能计算她总共绣过多少!

    时光无声地过去。素姑低着头已经绣了半只孟林太太的鞋面,在青缎的底上绣完两朵四瓣梅了。

    “妈,几点钟啦?”

    素姑心中忽然如有所动,忍不住抬起头来问。孟林太太早已醒了,正一无所欲地在床上领略午睡后的懒倦。

    “瞧瞧看。”这是她照例的回答。

    那放在妆台上的老座钟,不知几时就停摆了。

    素姑手中捏着针线,惆怅地望着永远是说不尽的高和蓝而且清澈的果园城的天空;天空下面,移动着云。于是,是发黑色的树林,是青灰色的天陲,是茅舍,猪,狗,大路,素姑上坟祭扫时候看见过的;是远远的帆影,是晚霞,是平静的嫣红发光的黄昏时候的河,她小时候跟女仆们去洗衣裳看见过的。她想的似乎很远很远……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蓦地里走进来,素姑吃了一惊。“老王,老王!”她转过头去喊。

    “嗯!”送水的这样应着,一面担了水急急往厨房里走。忽然间她自己也觉得好不奇怪,真个的,她喊老王做什么呢,老王每天在这个时候进来,给孟林太太家担水快二十年了。

    “果园里的果子卸光了吗?”她高声问。

    “卸光了,小姐;早就卸光了。”

    老王并不回头,说着时早已走过去了。庭院里接着又恢复原有的平静,远远的有一只母鸡叫着,在老槐树上,一只喜鹊拍击着树枝。

    早就卸光了。”素姑在心里想,她的头又低下去了。

    时光是无声的,但是每一个小城里的日子都有一种规律。

    “还不该烧饭吗,刘嫂?”素姑抬起头来问。

    刘嫂——孟林太太家的女仆,这天下午到河上洗衣裳去了,也许正在大门口和果园城的兴致永远很好的娘儿们闲谈。那个老座钟,我们说过它早就停了。

    正在这时走进来一个卖绒线的。她走进来的时候并不曾呼喊,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以前她是每天都来的。

    “买点什么吧,小姐?”

    素姑并不要买什么,然而她仍旧想看看。于是在天井里,就在泥地上,卖绒线的坐下去,随后打开篮子,一些红的绿的绫绢露出来。素姑拣块杏红绫子,接着她又看中一种羽毛辫条。忽然间,仅仅是忽然间,当她想到这些东西该配到哪里最合适时——

    “不要了。”她说。她什么都不要了。她把卖绒线的货篮推开。

    “你明天出嫁时候用得着的,小姐。”卖绒线的发慌地喊。

    素姑感到受了一下更重的打击。她站起来,不,她什么都不要了,卖绒线的从后面望着她走进寂静的又深又大的上房。

    “外面是什么人?”孟林太太大声问。这时候她已经起来,在床上坐着,她的耳朵近几年有点聋。

    素姑没有回答就走进自己的闺房。她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一本展开着的不知几时忘记收起来的“漱玉词”: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接着,她的手又废然垂下去,她的眼睛移到面前的镜子上去了。在镜子里,一个长长的鹅蛋形脸蛋儿;一绺散乱的头发从额上挂下来;一双浅浅的眉在上面画了两条弧线;眼的周围有一道淡黄的灰晕;她的嘴唇仍旧是好看的有韵致的,却是褪了色的。

    素姑正是这样望着,右手支着头。在窗外,雁嘹唳着从将晚的果园城上空飞过,晚风萧索地在庭院里凋零的丝瓜棚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于是书从她手里落下去,渐渐的连镜子也在她眼里消失了,一颗泪珠从她脸上滚下来,接着又是一颗。

一九三九年十月十日

(选自《果园城记》,有删改)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时,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黛玉正不知以何称呼,只见众姊妹都忙告诉他道:“这是琏嫂子。”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黛玉忙陪笑见礼,以“嫂”呼之。这熙凤携着黛玉的手,上下细细打谅了一回,仍送至贾母身边坐下,因笑道:“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才算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怨不得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只可怜我这妹妹这样命苦,怎么姑妈偏就去世了!”说着,便用帕拭泪。贾母笑道:“我才好了,你倒来招我。你妹妹远路才来,身子又弱,也才劝住了,快再休提前话。”这熙凤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记了老祖宗。该打,该打!”又忙携黛玉之手,问:“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了,也只管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林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我们失去了和自然交流的语言

刘亮程

    不久前我在鄯善迪坎儿村,见一大棵梭梭树长在路旁。我从小认识梭梭,见了亲切得很,就像看见一个亲人站在那儿。我对这个村庄也一下有了兴趣。一棵本来只能当烧柴的梭梭,在村里枝条完好地长了这么多年,一直长到老,谁在护着它呢?迪坎儿村紧挨沙漠,走进一户人家,门前一渠沟水流,葡萄藤蔓覆盖了整个院落。转到屋后,发现后墙已经被流沙淹埋掉大半,沙漠从这户人家的后墙根,一望无际地远去,没有一点绿色。

    我生活的新疆地域辽阔,大块地存有一些自然风光,除了几个国家级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在相对疏松的村镇之间,连绵的农田间隙,还有幸能看到荒野草原、沙漠戈壁,这些暂时没被人侵占的地方,长野草野树,或寸草不生,任风沙吹刮。不像内地中原,城市村庄紧凑相连,农田密布,整个大地住满人长满人吃的粮食,没有一块闲地供野草生长,更别说有野生动物了。自然退居到偏远边疆和那些不易人居的荒芜山岭。城市的野生动物只剩下苍蝇和老鼠,乡下也差不多。

    美好的自然景观离人们远了,迫近的却是自然灾害:地震、泥石流、旱涝、反常气候。这是自然的另一面。其实自然从来就没有远离我们,无论身居都市还是乡村,我们一样在自然的大怀抱中。包括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类所有的城市、政权、宗教、文化文明,都建立在一个最大的自然——大地之上,苍天之下。它动一动身,这一切便都不存在。但它厚爱着我们,不会轻易动身。我们却常常忘记承载我们的大地,护佑我们的苍天。

    古人云:厚德载物。宽厚的大地承载江河山岳,也承载毛虫小草;承载秀水江南,也承载荒漠西域。它的德是公正。而说出厚德载物的人,则听懂了大地语言。庄子懂得自然的语言,那些古代优秀的文学家都懂,他们通过草木虫鸟、云霞水土跟自然交流,心灵在天地万物中神游,获得启迪和智慧。

    《诗经》中上百种动植物,个个有名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一只叫雎鸠的鸟,关关地鸣叫着出现在《诗经》的开篇,这是古代诗人给一只鸟的待遇,有声音有名字,有尊严有位置。如果在现代诗人笔下,很可能就写成“一只鸟在河边叫”了。至于是只什么鸟,大概没多少人在意。

    现在大地上所有动植物都有名字,我们却不知道或不懂得用名字去称呼它们,在许多的文学作品中,我们读到的多是对动植物的称呼,把地上长的都叫草,天上飞的都叫鸟,不懂得去单个地叫出一棵草、一只鸟的名字。一方面是不认识,另一方面在意识中或许没有对所书写对象的敬重。

    有一颗能跟自然交流的心灵,懂得尊重自然,敬畏人之外的生命,才可能听懂自然,知道一棵草一朵云在说什么,漫天星星在说什么。自然跟我们交流的唯一渠道是心灵。现代人也有心,但是不灵了。小时候,夜晚躺在草垛上,看见身边的狗在看星星,也跟着看,我从来不认为狗看不懂星星,狗大概也不这样认为我。看星星其实再简单不过,抬抬头,就可以看见那些遥远的星星,你能感到它们一直在注视着你,你也在注视着它们。

    包括地上的一块石头,一个土疙瘩,也一直这样注视着我们。只是我们的心不灵了,感觉不到一个土疙瘩的注视。自然不跟我们交流了,我们也早已失去和自然交流的语言。

    鄯善迪坎儿村的人们还在自然中,他们从来就懂得怎么和沙漠荒芜一起生活,怎样和仅有的一点水源、一架葡萄还有一棵梭梭树一起生活,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懂得怎样贫穷地生活

现代文阅读Ⅱ;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题。

阿舒

茹志鹃

天暖了,花开了,树上已抽出新条,地面上绿茸茸的一片,一切都在向上窜向上冒。在庄稼还是“苗”的时候,就要给它移植,添水,加肥,锄草。“苗壮五分熟”,半年的收成,一半就看这时候的功夫。在这里,人过得紧张、热烈,有点辛苦,而生命的意味却更加深长。我正默想着,阿舒进来了。

“讲故事。”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接着就伏在我肩膀上,纠缠不歇。我朝她那张娃娃脸看看,便决定给她讲一些解放前农民的生活和斗争。我答应讲了,阿舒倒又提出了条件:“苦不苦?苦得我不要听。我要听有趣的。”

她不要苦的,她要喜剧,要大团圆,而我却偏偏觉得她需要的,不应该只是那些“有趣”的。

于是,从这天起,我每天晚上要给她讲两个故事,一个是“有趣”的,一个则是不那么“有趣”的。她听故事的态度认真极了,不插嘴也不大笑,嘴巴微微张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惊讶,欢喜,坦率地看着人。

每晚必来的,还有一位,就是小队长阿舒娘,来和我谈白天的生产。娘来了,阿舒就着急。“唉!不懂人事不知愁啊!”阿舒娘又是这句老话。

说阿舒不懂人事不知愁,我同意;但是老支书说的“要她愁什么呢”,我也觉得有理。我总想在以上两种说法当中,挑选一个,但是每天都决定不下。“十七”这个年龄,真是个奇妙的年龄。

阿舒小学毕业了,稻子也黄了。

村边金色的稻子在沙沙作响,透过厚厚的稻穗,前面一块后季晚稻试验田里有灯光在摇晃,这是有人在诱蛾子呢!

“是伯伯!”阿舒眼睛尖。

“今年单季稻长得不错。”我说了一句,老支书立即抬起头来,眼梢的皱纹像扇子似的舒展开来,“嗨嗨,错是不错,不过……你倒估估看?”别人的估产,对老支书已是一种极大的快慰。

“错不了,少了七百五十斤你来问我。”田根公公说得斩钉截铁。

老支书连连摇头,“不行,赶不上啊!”我看他,肚里一定还有一个什么指标。“伯伯,我们跟哪个队挑战比赛了?”

“比赛?我跟谁比赛?……不过,人活在世界上,你不比也是在比。”老支书站起来,把灯挂在架子上。立即,①老支书的身影映在厚厚的稻子上,灯晃动着,巨大的人影晃动着。老支书在说话:

“人人都有一辈子,有人一辈子做的事,硬是有些人活几辈子也赶不上的,这是什么缘故!”他看着远处,好像在问自己,又好像在问那高高的天,问那无垠的土地,大片的庄稼。

“这叫什么,”田根公公含着旱烟嘴,稳稳地说道,“这叫有人活得像一条龙,有人活得像条虫。”

他们这么谈着,阿舒迷惘了,忽然笑道:“做条龙有什么好处?”

“你不懂。”老支书爱护地朝她看了一眼,说道,“上半年的小麦,就算它一亩少收九十斤,全大队一千七百亩,算算看……”

阿舒用最快的速度,把答数算了出来。老支书说:“看,国家要少收入十五万三千斤的粮食。”

当我们往回走的时候,我听见阿舒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像刚刚干了一件重活儿一样。

第二天去公社开会。会议上,老支书站起来了,说道:“我们上半年小麦歉收,我要负责任。半年的收获,不够我们队吃三个月的,我们自己是种粮食的人,可现在吃的粮是乘了几天几夜的火车,从别处运来的……”阿舒不安地转动着,把辫梢一圈紧似一圈地绕在手指上。

“……好多人都说我们水稻不错,可是我们全年的产量跟人家比起来,我们还是要吃人家的,穿人家的,我们……”老支书说到这里,装着旱烟的手都颤颤的了。我看着阿舒,②她一动不动地挺坐着,两只手捏着那只精心打起来的蝴蝶结,放在嘴里咬,把绸带上的丝都咬下来了。

“阿舒,你在干什么?”我碰了碰她,她茫然地朝我看看,像什么也没听见,仍咬着蝴蝶结,绿色的绸丝,一缕一缕地飘落下来。

有谁知道,这位姑娘的思想凝住在哪一点上?

“伯伯是一条龙。”阿舒忽然没头没脑地说,“田根公公说的那条‘龙’是什么意思,我懂了。”

“我懂了,我懂了。”风在吹,云在移动,太阳渐渐西下,上弦月已经挂在当空,一天快要结束了。③这一天里,在南方,在北方,多少小生命出生了,多少铁变成了钢,多少棉花变成了布匹,多少粮食收进了仓。在这里,十七岁的阿舒说“我懂了”。我发现“十七”这个年龄,不仅仅是奇妙,而且是一个重要的年岁。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身,忽听窗外有人说话:

“一层河泥,一层这玩意,倒是肥的呀。”

我推门一看,是老支书和阿舒娘朝外站在窗边议论,前面,那条河边上,阿舒带着她那个小组的全体成员——五个姑娘,正在河边捞菱藤。

“她们在玩什么呀!”我问阿舒娘,阿舒娘不以为然地说:“在积肥呀!”我忍住笑,出来拉了阿舒娘朝河边走去,一边朝阿舒叫道:“阿舒,你们在干什么呀!”

④我们给土地老爷下寿面呢!”阿舒嚷道。姑娘们都是裤脚卷到大腿上,手里一式拿着两根长竹竿,嘻嘻哈哈地用竹竿夹住那些菱藤,真像下面似的,把藤绞在竹竿上,然后拖上岸来。阿舒娘一看她们这半身的泥水,不禁又笑着感叹道:

“唉!阿舒,你真是……”阿舒娘说到这,忽然来了个急刹车,下面那句“不懂人事不知愁”竟破例留在喉咙里面。

河边,菱藤已堆成了几个小山。几个幼儿园的孩子乐极了,在旁边转来转去,忙着采藤上的残菱。

“开心吧?”我问那些围兜袋里塞满了菱的小孩子。

“开心,”阿舒大声回答道,“这才真叫开心呢,你看!”阿舒朝岸上指了指。

那头岸上,竖着一块大黑板,黑板上写着她们积肥的指标数和已完成数,上面总的题额是极大极醒目的四个大字:“努力!争取!”

努力什么,争取什么,没有写出,可是我明白,她们要争取的,绝对不仅仅是完成积肥的指标。

太阳升起了,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这新的一天里,生活继续着,比赛继续着,看谁活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比赛的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许多十七岁的青年,当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就叫阿舒。

(选自《茹志鹃小说选》,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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